一个领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白金没思考过。无胄盟把脸藏在阴影里絮絮叨叨的老头子也好,商业联合会大腹便便、西装革履的先生女士们也好,甚至罗德岛的博士也好。这些人对她来说就是一条条线,编织起她格外不爽却又不能脱离的网。她要清除的目标就在那网里,那往往是另一个不爽的源头。她不喜欢他们,一方颐指气使,要她杀死另一方,另一方在中箭时哆哆嗦嗦,血从被打破的身体中喷出来。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趣。
包括现在。
中箭的人倒在地上。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乌萨斯。他的头发很短,几乎是秃头,让人联想起他的一言一行,他那短而精干的词句。他的扁帽没有甩脱,而是安放在头顶,如他本人一样端正。他口中的血沫直接吐在地上,没有濡湿那整齐的龇须。
“刺客小姐,您认为我或者我的集体在哪里有不妥之处么?”他神色宁静,他在说话。每一个词都铿锵有力,哪怕箭杆在胸腔里颤动。
“是米赫松工厂的工人们不需要党组织的指示了么?还是矿区的感染者们觉得他们的安置地不妥了?刺客小姐,还是困守在雷尔科夫要塞的旧军队不需要红军提供的援助了?”
白金皱起了眉。她低头看着目标,他浅色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
“是哪里不妥呢,让您得以站在这里?”他诚恳地发问,对答案孜孜以求。但她答不了,她一个字也答不出来。她只是个刺客。
打破装着红色液体的破旧陶罐,与远处人民的饥寒温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后退两步靠着墙,将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从不和目标废话。饥寒在哪里都有,卡西米尔的农舍里容纳着不愿承认时代的旧骑士的仆役,他们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要穷。
“好,非常好。”不知怎么,地上的人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您不说话,那您便并非代表人民站在这里了。这样,就算死去我也问心无愧——我是战死的,而非因为过错而死。”
自以为是的东西。白金别过头,灵巧的白色马耳轻轻摇晃着。
“可你想过么?不管他们是谁,他们雇佣你的金钱,从领地民众的衣食中来。倘若人民最终冻饿而死,或因负债被推入矿场变为感染者,你就是他们脊背上稻草中的一棵……”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一泊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去。
“刺客小姐,回答我!”
一声短促的咆哮,令人不快的注视如刀子割着她的脸。白金皱起眉头,她把第二根箭矢搭上弓弦,对准了目标的喉咙。
“你说得或许对,或许全都是至理名言。”她懒洋洋地说。他叫什么来着?她记不清。“但我不想听。我现在很累了,等你咽气我还得叫青金来割下你的头,他答应给我的唇膏我还没向他要呢。”
然后她感到她的毛发倒竖起来了。她飞快地向外跑去,爆豆般的枪声将这处林中营地的夜晚搅得粉碎。
“伊里奇同志!”
她打了个寒噤,有趣——博士居然也会如此失态。
“亚叶,快做急救;守林人,联系红军让他们来救人!‘海神’全体除了安哲拉,在外围继续盯死那些内卫,如果他们不走就带他们的人头过来!”
迎面有穿着破布军装的人匆匆赶来,衣服下露出了一角结晶。她飞快地转向,在攻击到来之前飙入了森林中。
“联络守林人,让她带我们的人和红军一起封死林地,一切敢于向外突破者立毙不赦!”
自从安娜出任青年近卫军军政委兼党支部书记后,她那雷打不动的助理位置就空了出来。经过博士本人的考量,除幽灵鲨因病不出外,博士的助理兼护卫由海神小队全体成员轮班。而这一次,她身边的人是安哲拉。阿戈尔族的狙击手从博士身边离开,从后方逼近了那白色的刺客。
狙击镜中,白色的劲影辗转腾挪,全然无法锁定到一个清晰的目标。
“这里是安哲拉,目标正往正南移动……又转向了,守林人,她在你那边!”
“正在锁定,安哲拉,能把她逼出来么?”
“可以。该死,打偏了!目标丢失!目标丢失!”
“我这里也看不到!”守林人有些烦躁地拨开眼前的栎树叶,她的狙击镜里只有一片苍苍莽莽,偶有的白色也是树根下的积雪。茫茫林地把她们的眼睛遮住了。
“安哲拉,有追踪到目标吗?”
“没有,或许白金已经……”
“都给我住嘴!”
嘶哑的女声突兀闯入通讯频道,守林人猛地一怔。这个陌生的女声就这样在指挥频道里炸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了她们和博士,这个频道不应该有其他人。
“她走不了,我会亲自去拿她的命!”棋手小姐摘下面具,拨开灌木时手背被枯枝划出道道血痕。她的怒吼声在林地里徘徊。她怎么能这么做,怎么敢妄图熄灭她苦厝了如此之久的希望星火?
“博士!”安哲拉失声喊道。“您不能——”
“我会将她当场击毙。”方向与安哲拉追击的方向相反,博士将通讯器插在肩头,从左腋下拔出第二把枪,迅速追近了那白色的身影。
是的,就算一个领袖的坍塌不代表星火就这样熄灭,但它必定式弱。或许这也不代表星火就不会重新熊熊燃烧,但乌萨斯已经苦难了如此之久,她不能承受再让一代人陷入苦难了。最重要的是,乌萨斯革命的步伐一旦被圣骏堡的新皇和维特议长甩在后面,之前的一切宏图皆成画饼。
嗖。
一根黑色的箭矢从她身边擦过,狠狠钉在树梢。她迅速转体对箭来处连发数弹。同时她感觉到了灼痛——肩头的通讯器那不盈一指长的天线被这一箭精准地射断,火花烫伤了她的脸。她棕褐色的双目一片通红,低咆一声着朝目标的方向冲去。
而你,白金,罗德岛的干员白金啊,你怎么敢犯下这种弥天大错?明明你甚至一度被凯尔希认真考虑过供职于SWEEP,如果连你都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罗德岛又怎能再去信任自身,红军又怎么再去信任身为药企的罗德岛?
嗖。
第二支箭从她兔起鹘落的身体上空飞过,一缕栗色的发梢随着烈风飘扬在深林当中。对方的箭愈发包含着强烈的警告意味。如果她再不退,下一箭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心窝。
“你打不过我的,博士!”
虽然对方并未说话,但棋手小姐能听到白金那轻佻慵懒的声音。泪水从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洒落,平素连跑完舰内两千米的跑道都费劲的她,如今却飞速穿梭在林木当中,举枪对准了那挥洒自如的白色身影。白色的刺客闪了一下,飞向她的子弹深深嵌入树干。白金,你必须要死。
炎国有种古老的比斗方式叫走马穿杨射。
两个武士骑马骈行在两排杨柳间,他们的弓箭需要避过树干的阻碍,他们的视线需要克服柳枝的干扰。这种对决可能会持续很久,也可能决定于一瞬。而现在,博士与白金所进行的正是这样的古老对决。
“博士……所有人,跟我进林地。”没有太多时间给守林人惊讶,她向周围的人招呼一声,几名罗德岛狙击干员和在此协助的红军战士跟她一起从树冠迅速攀落在地。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和这些乌萨斯人并肩。林地内外围的防线此时迅速缩小并向博士和白金所在的位置包抄过去,没人注意到几名红军战士和罗德岛干员被从身后射穿了喉咙。
博士和白金的距离很近了,甚至连对手箭袋上的带子都能看清。她的短铳械一刻也不停地控诉着,子弹几次擦着白金的身体飞过。白金却好似闲庭信步般好整以暇,她抽出一根箭矢,却一直没有搭弓,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看不出真伪的轻松。她们穿过一棵粗大的白杨树,白金突然纵越向前,她的手扯住了博士的衣领。
博士对着白金的胸膛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已经打空。她看到白金嘲弄的眼神,她一直在数她的子弹,此时是她的天下了。博士被白金拖着向她怀里撞去,立即膝盖一抬将这卡西米尔的白色幽灵撞退开去。白金却借力回旋身体,冰冷的黑色箭矢如一柄短矛横着朝博士钉来,在这个瞬间,博士清晰地看见白金张开口……
“砰!”
一声枪响,强劲的墨囊弹将白金向一旁撞去。同时博士的后背与白杨树干也来了个亲密接触。箭矢穿透了她的白大褂,似乎将她整个人钉在了树上。她的脑袋垂了下去,一口鲜血随着咳嗽声在胸口白色的布料上点缀出斑驳樱花。
“还顺便至少是重伤了那个博士,不错,这一票干得值了。”远处青色的身影,迅速在两个黑军刀的掩护下离开了。
夜空中繁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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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感觉自己要死了。左腿似乎成了她的身体不存在的一部分。她被吊在半空,眼睛被层层黑布蒙住,破烂的刺客装束描绘出曾受过鞭刑的痕迹,一道道痕豁开衣服,在皮肤上犁出深深的红色沟壑。她被单脚吊起的高度经过精确的计算,能够着地的仅有库兰塔姑娘那只挺拔颀长的左足尖。下体被插入的伪具奋力嗡鸣着,道道水痕顺着她颤抖着的腿儿流淌。
双手、上身还有折叠起来的右腿的捆绑并没有用太多太密的绳索,这令力道的分担几乎成为不可能的奢求。最要命的是,一个不松不紧的绳套被扣在她的玉颈上,这令她不得不将自己的重量完全沉在库兰塔那隽秀的左腿。在无胄盟的反拷问训练中她能够抵挡类似的刑罚长达一天之久,这一点在同侪中没有人能够与她比肩。但此时漫长的折磨已经消磨尽了她全部的体力。时间在她下体和心尖上的嗡鸣声里走过,每一秒慢得如若驮兽的脚步,时间好慢好慢啊,从肌肉由酸痛到麻木的感觉判断,她不至于失去时间的观念,她知道至少过了三天。
有好几次她感觉自己行将绝顶,却又在脱力的瞬间被脖颈迅速收紧的窒息感拉回现实。她竭力控制着自己,被白色靴袜包裹的足尖始终如同钉子一般钉在地上,被汗水和淫水浸透的袜尖隐隐半透出精致的足趾。但即便如此,这漫长的折磨似乎也永远没了尽头,甚至无人来问她什么问题,难道博士已经绝情地下令,要将她慢性绞死了么?
博士,呵,博士……想到那个伪装极好的女人,白金就止不住地在心里冷笑,她冷冰冰地嘲讽着自己。当第一次听说到醉酒的医生和博士一起走进房间,整夜没有出来,在酒吧里卖醉的难道不是自己?当知道蓝毒因为进入了“海神”而得以与博士更加亲热,自己不也曾一度后悔生错了种族?可是博士是女性啊,她也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时候隐约知道的。好像是在“海神”的第一次行动后,蓝毒以胜利者的姿态找到自己,却说出了退出竞争的话语。那视人犹芥的棋手,那医生曾经的“妻子”,真相行将浮出水面前的巨大黑影总会令人却步,她也是在那时抛却了所有任务中本不该有的杂念,甚至拒绝了进入SWEEP,而选择继续与无胄盟暗中联络……
不,她不会有死在这里的幸运的。她知道博士的一贯秉性,或许她会在下一秒被押上刑场,听人宣读自己的罪过,然后迎来冰冷的子弹或者箭矢。运气不好的话没准会被交给那支乌萨斯军队——她可听说过乌萨斯的军队如何对待库兰塔女性战俘,就算换了身军装,估计也不会有差。他们一定会不分昼夜地填塞她的所有能用的地方,把她一直亵玩到怀上不知生父的孽种,然后在她临盆时用刺刀将血淋淋的胎儿挑出来戏耍。
咚。
一声闷响从不远处原来,极不清楚,肯定隔着一层墙。她灵动的马耳迅速抖了抖,事情或许将要有转机,她还不能死,她必须从这里出去!她奋力活动着自己的舌头,试图顶住藏在牙齿间的刀片。
“唔!”该死的伪具!下体伪具的档位并不是恒久的,但她用了三天的时间却也没能揣测出规律。如今这猝不及防却又恰到好处的加剧令她本就撑不住的左腿又是一阵危险的颤抖,脖颈上死神的手已经扼住了她。差一点像个学徒一样把嘴巴弄出个口子的她拼命摇晃着脑袋强行将氧气灌入肺里,抖得如筛糠一样的左腿逐渐稳定下来,但与此同时下体也不由自主地收缩,又一股滚烫的液体浇淋上完美的腿部曲线,量比以往的都大,她失禁了,却只能任凭热流在自己平素最爱护的肌肤上流淌,等待着干涸时带走更多热能。
她并不清楚同一时刻走廊里发生的事。
“让我过去。”棋手小姐皱着眉,看着拦在身前的凯尔希医生。她的罩袍虚掩着,下面是一件病号服。她说话时颤颤巍巍的,似乎舌头打了卷。
“你该休息。”
“让我过去,我杀了她后自然会休息!”博士拼命抢上先,医生用一只手将她阻拦。她的瞳仁里满是血丝,猛地一推,医生岿然不动。
“我要杀了她,我要剥了她的皮!”
“你当年对我所做的事情,又和如今她对你做的有何区别?”
“这不一样——如果我当年的所做有半点是出于私欲,你现在就活剐了我,我绝不反抗!”她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从罩袍下掏出一柄军用匕首对准了凯尔希,仿佛对准一个仇敌。“让开,凯尔希……让开!我曾经死过一次,而她如今也必须用死谢罪!”
医生没有动。她冷眼看着博士,看着这个女人失态的样子。不知为何,她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博士猛然将罩袍甩脱,在左臂上风车般转了个圈飘然落地,同时她的身体在同一时间朝医生左侧的空当突去。但凯尔希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拦在了她面前,格住了她持匕首的手。
“我曾服役过的那支光荣的军队,他们仅凭缴获的装备,就打赢了一场世所罕见的陆战,那是古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她怒吼着,左脚飞起踹向医生的膝盖,同时左手插进两人相格的手臂想把医生的手臂掀开。“乌拉尔望远镜的洞道下,我也曾手刃过眷族!凯尔希,不要把我看扁了!”
“啪!”
医生双腿纹丝不动,迅速反手扣住博士伸来的手,在将博士的力道挪回她那一边的同时,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博士捂着脸扑倒在地,唇角渗出斑驳血丝,眸子里填满了难以想象的惊讶和愠怒。“凯尔希,你……”
“你该尝尝你令我所经历过的痛苦,博士。然后和当年的我一样强迫自己清醒,这是你应得的。”凯尔希冷冷地看着博士。“她,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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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咕!老女人,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哎呦……啊……”
白金挑衅的话语几乎刚出口就被下体剧烈的不适打断了。她现在身上仅存一对湿透到透出肉色的靴袜,屈辱地以四肢着地的方式被固定在刑床上。比起博士那慢性绞刑般报复性的处置,凯尔希更懂得利用她的生理极限。她的双股间链接在同台机器上的两根伪具一浅一深地抽送着,带出不少半透明、珍珠白的流质,将她的大腿内侧变得一片湿黏。同样的液体在顺着中空的伪具不停灌入她的花径和直肠,冷冰冰的臌胀感令她的腹部似乎要炸开。
“这种药物会延时刺激你的神经系统,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将持续处于性高原区,换言之,性高潮将越来越容易。如果你没什么好说的话,你将会在大约二十分钟后脱水,一小时后性窒息。”猞猁医生冷冰冰的碧色眸子审视着刺客梨花带雨却嘲讽意味不减的琥珀色瞳孔。“干员白金,你的擅自行动受到了哪一方面的指示?”
“哦?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我亲爱的凯尔希医生。你怎么不直接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你那‘亲爱’的博士,让她好在床上多舔舔你老到不出水的下体来献媚?唔啊!”白金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刑床伸出了一对机械臂,在她的肋下以不规律的速度反复划过。刺痒和下体的性快感、肛门被欺辱的滞涩感交相入脑,她不得不一口咬住嘴唇,全力以赴地去对抗。与此同时,刑床后方也伸出了三只手,两只捧住了被固定住的库兰塔那隽美的双足,一只则高高举起,一把抓住了她的白色马尾反复撸动……
“你回心转意的余裕并不多,干员白金。鉴于你对博士本人的伤害,以及对罗德岛的背叛行为,我有权直接解除合同并对你采取应有的措施。”耳边传来高跟靴踩在地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凯尔希似乎根本没有逗留的意思。
“啊!”后腰眼处泰拉人神经最密集的地方被触及,仅仅这样就让白金到达了一个小高潮,富有活力的肉腔吸吮着在体内抽插的伪具,淫水爱液同不间断输入的润滑药剂混在一起。同时,她感觉双足一凉,似乎同样的大量神经润滑药物被直接喷在了靴袜上。透气性良好的长筒白色靴袜已经沦为了药液的滤网,半透明的白色液体从那里渗入直接抚摸着脚底,令她一阵又一阵地战栗着。“老女人……”
凯尔希停下了脚步。
“我要……咕……我要见博士……”
“博士因为你的行动而身负重伤,目前仍在治疗中。”凯尔希眉头微蹙,回头看着白金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如果你想交代什么,干员白金,向我交代。”
“不!老女人,连你也被那个家伙骗了!我根本没有碰她的要害,她喷血是因为——哈哈哈把这个停下哈哈哈哈哈——”侍弄双足的机械手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对刷头,隔着已经被浸透的靴袜对脚心一次次亲密接触。肋下的机械臂也变本加厉,疯狂地把痒感加之于她的身躯。大笑撞开了她因为开口说话未能闭紧的防线,等她重新睁开模糊的泪眼,医生已经离去了。
“不,哈哈哈哈哈……老女人,我,我要见博士哈哈哈——我一定要见她!”
双穴的机械伪具还在抽送着,配合着肋下和足心无穷无尽的刺激让她宛若身处地狱。在无胄盟她曾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训练,甚至连身子都是那时候被机器夺去了。对于这种拷问她本有充足的信心,但之前的绞刑调教本就耗费了她太多体力,在这种可以逐渐侵蚀神经的药液的作用下她更难对自己的承受能力做出最准确的估算。
“咕……如果早知道……我该在箭上……哈哈哈哈……”
凯尔希走之前没有封住她的嘴巴,她怀疑这是医生故意的,她希望她的喉咙笑哑。罗德岛也是不透明的呵,剥去各种各样的外壳,这里和无胄盟甚至商业联合会一点儿差别没有。她被困在这张错综交织的网里,本来那个可以让她脱离这处网的希望被她亲手推垮。而如今她只是被锁在这里,等待着没有任何人可以预示的终局。
“……你将会在大约二十分钟后脱水,一小时后性窒息。”
真是刺客该有的死法啊。她在内心嘲笑自己。卡西米尔的刺客往往不得善终。而女性刺客在任务失败后遭受的残酷虐待也是她从小被教导的经历。刺客从来是最遭人忌恨的兵种,而对于被捕获的刺客的刑罚便也从来无所不用其极。在无胄盟的拷问训练室里陈列着惨死刺客的盆骨,几乎每一个都有虐待留下的裂痕。
腹部的臌胀感越来越厉害,她开始尝试着收缩腹部的肌肉和括约肌将体内滑腻的药液排出,但伪具每次都不尽根拔出,令她的努力所受到的效果极其有限。肋下和足心的受刑更在分散她所剩无几的力气。她的小臂和膝盖也在长期的跪趴下失去了知觉,整个身体都在离她远去。侵犯小穴的伪具偏偏又在此时进行了一系列的深入撞击,每一下都仿佛顶到了她的心里。子宫口下意识地咬住入侵的异物,力道之大让它的回抽都迟滞了一下。而后庭的伪具在此时也不讲道理地挤入,隔着一层肉壁令她的内腔不断在侵入者上收紧。这次高潮来得比以往激烈尤甚,似乎连呼吸都被遗忘。她痛苦地咕了一声,脑袋低低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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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伊里奇同志的是你们的人,罗德岛的博士。”
满头羽毛般黑卷发的乌萨斯女人蓝色的眼睛从铮亮的圆片眼镜下看着博士,似乎要看穿后者的兜帽,尽览藏在其后的眼睛中的不安。她说话时带着一股令人感到陌生的莱塔尼亚腔调。这所平房内,穿着军装的安娜正埋头于满案的文书中,安静地读着书。博士的视线躲开面前的女人转向书的封皮。
《站在历史的分界线前》,列莉娅·达维多芙娜·托洛茨卡娅,1096年莱塔尼亚语版。
“‘正确理解和执行的斗争,以无产阶级及其组织在世界各地无处不在地对自己和其他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的坚决敌视为前提。’”女人说。她纤瘦的身材并没有多么咄咄逼人的姿态,但在她面前,你得当心你的一切被她遍收眼底。“罗德岛的博士,我有兴趣听听你对这件事的评判。”
她会知道么?她不会不知道的。她有一个响亮的绰号“红色高卢王”,这是第五集团军司令部在通缉令中赋予这位“危险人物”的称谓。在流亡期间她曾准确预言三名内卫的轨迹,让其险些暴露在莱塔尼亚眼中而不得不撤走,这举动拯救了整个组织。
表达诚意,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诚意。维特议长对红军拥有着虚假却足够分量的诚意,如果罗德岛不能付出足够的真诚,博士不知道这支队伍会去向何方。就算她坚信他们终将缔造辉煌的历史,但矛盾已经有了变化,一幕不易的重演绝无可能。
“干员白金参与了这次刺杀,罗德岛虽未与闻,却没能及时做出该有的警戒,以至于伊里奇同志深陷危险。在这里,我对伊里奇还有所有同志们,致以最大的歉意。”棋手小姐站起身,对托洛茨卡娅——当今是安娜和索尼娅的第二位导师庄严鞠躬。
“不,您没听懂。”她干巴巴地说,对博士的致歉置若罔闻。博士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这次刺杀充斥着疑点,内卫、百战精锐和无胄盟同时出现是说不通的,而内卫从头到尾没有出手的意思——就算您的‘海神’们,也没道理能够完全威慑他们。而且当帝国的军队倾尽全力调动出我们的警戒力量后,理应完成最后一击的刺客却在有余地的情况下没有做出必杀的举动,这更显出不对。”
“这样来说,似乎最近发生的其他事也在预示着什么东西?”博士变声器下的声音有些哑“皇帝内卫最近出现了两次,都是针对感染者矿区党支部的斩首行动。顿涅茨克支部的总负责人米哈伊尔在他们的袭击下失踪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不,不,比较内卫的两次出击,第五集团军和第六集团军对矿区暴动的镇压活动多达二十六起。比起他们造成的大量伤亡,我倒是认为内卫出现得太少了。”托洛茨卡娅摇头道。“我的源石技艺告诉我,这件事背后有不止一条鬼祟。”她板着脸,用神秘的口吻“预言”,笃定的言辞中却没有半分空灵。如果她身上不是那身花里胡哨的西装,而换上一件袍子,或许可以充当一个不太走寻常路的神棍。
“罗德岛的博士,如果我仅仅诉求一个交代,我只会逼迫你交出她,让我们枪决她,把她的尸体挂在人民面前示众。但我没有这样做。这后面藏着什么东西,这就是我要求罗德岛做的。比起复仇,我更想要真相。”她说,脸上好似闪过了一分无法掩饰的笑意。“我相信,这方面,由罗德岛做更好,是不是——博士小姐?”
比起复仇,更想要真相。
面罩微微颤动了一下,博士缓缓起身。“……罗德岛会给您真相的,托洛茨卡娅同志。请给我一点时间。”
“好。”她微笑,带着墨菲斯托式的讽刺意味。“最后一个问题,罗德岛的博士,您的嘴巴没事吧?”
“承蒙您的关心。”博士用略微含混、分不清卷舌音的乌萨斯语说。“我想这并不妨碍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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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
是天堂么?居然有可以敝体的被子和床褥,不是冰冷的刑床,也没有那些该死的伪具和机械手。白金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个缝。随即她意识到自己还在牢房里。她甚至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在母舰还在炎国控制区停靠时,她曾经随同博士在这里申饬整合运动残余的战俘,想想却是将近两年前了。她依然一丝不挂,身上唯一剩下的靴袜也被剥光,赤裸的脚踝被一双脚链束缚着,双手也被同样的镣铐固定在了身后。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感到被小看,镣铐的内侧都有软质的布料内衬。被细铁链链接的项圈则将她的行动范围限制了床头。她赤裸着被铐在这里,就像是卡西米尔王公豢养的性奴,像动物一样被拴在床上,只待主人什么时候兴致来了临幸她的身体。她自己甚至也曾应邀“品尝”过这种奴婢,只是她拒绝了。
她恶狠狠地想到,自己当时就不该扭头离开,应该找一个有栗色头发和褐色眼瞳、身材偏瘦的女奴,或许是个黎博利,或许是个阿戈尔,反正总要欺在身下狠狠蹂躏到她哭告求饶才好。
“呀,白金大位,您醒了?”
什么!她下意识绷紧身体,却忘了身上的束缚,这令她的身子如同鲤鱼打挺一般在床上震动了个来回,薄薄的被子被甩脱了,露出大片大片白嫩姣好的肌肤。白金勉强抬起头,这才看见牢房里居然还有一张床,只穿着小衣的赛诺蜜正坐在那里。扎拉克女孩的手上同样戴着镣铐,只是仅剩的内衣十分整齐,精神状态也还算好,总之比起狼狈不堪的白金级刺客从容很多。
“砾,你怎么也……?”
“当然是因为你啊,白金大位。”砾站起身,高跟靴踏在牢房舱室冰冷的地板上咚咚作响。她走到白金的床边坐下,女孩温热的肌肤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与你同期上岛的人都被审查了,我也被指控成了间谍。”
“呵,那还真是对不起啊。”躺在床上的白金翻身向内,不想让砾察觉到自己心尖那一瞬间的刺痛。随着这一个翻身,被子彻底从她身上滑脱,库兰塔女孩健美匀称的雪白身段完全暴露在砾的面前,除了胸部不甚令人满意外,那身体美好到足以教奴隶出身的女孩心生嫉火。但砾仿佛没看见一般,翘起一只腿坐在床沿,自顾说着:“说来真搞笑呢,白金大位,您还记得我们和蓝毒小姐打赌的日子么?那时候我想,如果我赢了白金大位,成了博士夫人,那该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白金依然沉默着。砾又说:“可是现在,你我都没机会了呢。且不说博士好像是个女人,恐怕我们现在也只有等待处决了的份儿了吧?您还好,无胄盟或许会来救您。只是我,或许这一次便无处可去了……”她越说越抽噎,不自觉地淌下几滴眼泪。白金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着面对墙壁装死,期盼着砾自讨没趣后自觉退开。
可有一件事儿却偏同她作对。
“嗯……”白金错动了下修长的双腿,白色的马尾不自主地上下抖动了两下。她想要起身,却扯得脖子上的锁链哗啦作响。她深深吸了口气,闭目试图睡过去避免渐渐涌上来的尿意。但小腹微微的臌胀还是令她无法入眠。她预感自己将要憋闷不住了,却又不肯在砾面前失态。纵使知道自己的裸体已经被对方看光,但女孩基本的羞耻心依然还留存在她的心里。她来回磨蹭着腿儿,甚至将马尾夹到双腿间,拼命消解着,却只是越来越明显。
“啊,白金大位,您要如厕么?”砾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她拼命摇摇头,但这却令她的下身愈发急躁了。她甚至感觉一两点水珠从那里渗了出来,润湿了尾巴。再这样下去的话,可就要当着砾的面……
“白金大位,我这里有便盆。”耳边传来砾走动的声音,器皿底部撞击地面的轻响。那是能令她解脱的东西。她再也忍不住了,在砾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身,脖颈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果然稍微离开床位她就不再能迈出一步,只能在床边蹲下。砾要帮她把尾巴撩起,她坚决拒绝了,自顾一扬臀,尾巴便稳稳搁在了左边大腿上。
可是……排不出来。
“砾。”她说:“转过身去。”
“我怕您滑倒,白金大位。”扎拉克女孩笑着,似乎没看见白金那快要杀人的目光。白金蹲在便盆上,腹部的胀痛令她有隐隐的晕厥感。但在这个曾经与自己身份有云泥之别的下位骑士的注视下,她依然根本无法放松。耳边传来软软的呼气,是砾又贴了上来,赤裸的肌肤彼此磨蹭着,她轻轻在白金的耳边吹着气,手顺着她完美的腹线不怀好意地向下滑去。“现在我们都是牢房里的一块肉了,您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咕……放开……”完全无意义的挣扎此时反而成了催化剂。粼粼的水声从身下响起。白金感觉自己的脸如若发了烧,扭过头去一言不发。砾拥住她,感受着女孩的身体随着迅速排热的微微颤抖。过了一会,白金肩胛稍微用力,一把撞开砾,飞也一般爬上了床,用双足足尖勾住被子盖住自己,把脸埋在了荞麦枕里一言不发。她的舌头轻轻顶住了口腔里的刀片,如果这个扎拉克敢蹬鼻子上脸,她非要刮花了她的脸不可。
砾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端起便盆离开了。
“白金大位?”
“……”
“白金大位?”
烦死了!她愤怒地睁开双眼,铐在身后的双臂酸痛着,令她起身尤为困难。她索性只是用身体将薄薄的被子卷成一个筒,进一步把自己封在里面。管她什么砾呢,你个死老鼠喜欢喊自己喊去好了。
“白金大位,吃饭了。”臀后传来温暖的触感,砾又坐在了她的床沿。她依然抗拒着,一动不动。
“凯尔希医生临走前说,明天还要继续来问您。您就吃点吧,要不然明天也没力气……”
“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她爆发了,猛然翻过身向她吼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流泪。凯尔希,怎么又是那个老女人,博士呢?她明明记得自己那一箭是朝衣袂钉的,难道出了什么差错?不,不会的,如果有差错从当时的手感绝对就体会到了。可是博士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见自己?
砾似乎呆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被镣铐束缚在身前的双手端着餐盘,不知所错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白金愣怔了一下。只见扎拉克骑士像是受了很大伤害一样,把餐盘放在地上,瘫坐在床上,捂着脸抽噎着。泪水从她的指缝里落下。白金心里本来应该感到报复般的痛快,但自责不可避免地攀上了她的心尖。她在做什么啊?明明面前的女孩是因为自己才被连累关在这里,却从未对自己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抱怨啊。自己往她身上撒气,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可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白金从来没安慰过任何人,她是刺客,她的行踪是卡西米尔草原上的风,风是没有也无须依靠的,即使她将死亡或利益带给不同的人,她也永远只是一名无着落的过客。
她没有过朋友。
砾擦干泪水,畏畏缩缩地端着餐盘,轻手轻脚地放在白金床边。她蹑手蹑脚的样子让白金觉得有些可笑,仿佛随时害怕白金发作把餐盘掀翻。那是罗德岛最普通的工作餐,居然不是卡西米尔喂老鼠的牢饭。她嗅了嗅,没有常见的药物味道。
“喂给我。”
本来不想如此颐指气使,但说出来依然是这样的语气。砾如遇大赦,小心地用塑料做的一次性餐勺把食物送到双手铐在背后的白金嘴边。或许是防止餐勺被留作凶器,这种塑料勺非常薄,稍微过分的承重就会让勺柄弯折。砾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扶着食物小心地不要洒落,手指间或擦碰上白金樱粉色的薄唇。一不小心,有饭粒洒在白金雪白的胸口。砾吓得哆嗦了起来。
“傻瓜,捡起来啊。”白金看着砾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有些开心。砾的手指在白金的胸脯上游走着,一一捡起那调皮的米粒,白金的面颊也渐渐攀上了红晕。不知不觉,两个女孩的嘴巴就悄悄地阖到了一起……
或许是刚刚吃到的东西勾起了压抑了整整三天的食欲。白金尽力品尝着砾的嘴唇,吮着下位骑士的唾液。而砾也半推半就地给予回应。她戴着镣铐的手抚摸着白金残存着蹂躏痕迹的身体,在留有伤疤的敏感地带娴熟地按压着,似乎这就能消解这几天积攒的疼痛似的。白金也尽力地将自己被束缚的身体送出,分开双腿,呼唤着砾进入自己。
砾的手法非常老道,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下位骑士曾有过某些不堪言说的经历。对于卡西米尔国民院里有钱的老爷来说,骑士不过是非常广泛意义上的工具罢了。仅仅是两根灵活的指节,其上的刀茧便能剐蹭着密道的软肉,让白金体会到完全不同于伪具摧残的快感。白金的液体很快就把简单的床褥弄湿了大片,她贪婪地吻着砾的唇,上方和下方的水声同样迷人。
“抱歉……白金大位……我也忍不住了……”白金到了一个小高潮,她的脑袋抵在砾身上,急匆匆地躺平身体让砾施为。砾匆忙褪下身上仅存的布料,拉下亵裤时长长的淫丝在空气中曳动着。由于脚链的缘故她们没法完全张开腿容纳彼此,便只能互相倒转过来,用嘴巴做着抚慰。砾的舌头也很灵活,稍大的门牙还轻咬着白金娇嫩的阴蒂。而白金虽然没有太多这样的经验,却也仔细体会着砾给予自己的手法,现学现卖地抚慰着砾。没过多久,随着彼此先后抵达高潮,白金紧绷了太久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她把砾拥在怀里,她们赤裸的肌肤贴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依然是凯尔希一个人来。
“啊!”
“老太婆,你就这点……啊!”刑床上机械臂的鞭子狠狠抽在白金的大腿内侧,雪白的地方现在已经是道道青紫。更多的神经药剂被伪具注入她的下体和肠道,半透明的白色粘液在伪具拔出的咕叽声中逆流出来,冰冷的感觉侵彻了鞭刑的新伤,令她一阵战栗。她的双手连同白色长发被扎在一起高高吊着,裸露的香腋和肋下无时无刻不被机械刷和神经药液伺候着。双足的足趾被细铁链分开,每一个足缝和足心几乎无间断的瘙痒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凯尔希冷漠地站在一边,看着手表。
“咔哒。”刑床暂时停止了运作,白金剧烈喘息着,整个人摊在将她固定的那些束缚下。香汗、泪水和唾液让她上半身的皮肤光可鉴人,用手一碰便能带起银白色的拉丝,如涂了一层精油般愈发惹火。
“想好了没有。”
“我……我说。”白金琥珀色的眸子闪烁不定。“在不久前,我收到了……无胄盟的信息……”
“不久是多久?”凯尔希蹙眉,但白金好似没看见。她脱力的身体无谓地挣扎着,想要再靠近凯尔希一点。“你知道他们告诉我什么吗,老女人?”
凯尔希不言语,但微微扬起的眉毛已经让白金很满意了。她颤巍巍地深吸了一口气,对凯尔希大声道:“他们说下次遇到你,一定先找十个二十个男人,非得把你老到不出水的骚穴和屁眼肏烂,肏得你跪在地上舔着精液求插不可!”
“啪!”刑床在不动声色凯尔希面前又开始作用。白金的上半身被猛地拉平,两根更大且在中段带着旋转颗粒的机械伪具迅速找上了她的双穴。甫一插入立刻让她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老女人,我要见博士!如果她不来,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咿咿咿啊啊啊!”下体如喷泉一样把刑床后方的地面弄得刚下过雨般斑驳不清,白金奋力向凯尔希喊道。
“博士不会对你开出的任何更低的价码做出不该有的反应。”凯尔希面无表情。多么可笑啊,若不是我在这里,恐怕现在你的尸体都已经被那个恶灵剁碎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会信你的,老女人,我是绝对不会信你的!我知道二十年前你在卡西米尔和维多利亚中间做的那些肮脏的事!啊,咕……咳……咳……”她被自己的唾液呛到了,想低下头,但被束缚住的头发令她的头皮撕裂般的痛。泪水和口涎混在一起,让她的脸成了风雨过后的玫瑰花蕾。
“我经历过很多事情,知道很多大地上的常识。但其中不包括道无胄盟的刺客居然知道‘肮脏’。”凯尔希反唇相讥。白金哑口无言,只是喘着粗气。
“博士受伤了,还在恢复中。你明知如此。如果你这样要求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无胄盟的救援,那你可以停止了。那支乌萨斯人组成的军队已经从各地向这里集中,无胄盟不会为乌萨斯的内政而拼上性命,卡西米尔商业联合会更不会因为一点金子就让自己的利刃折损。”
可恶……白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辩不过这不死的老猫,她现在似乎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老实交代真相。她舔了舔嘴里的刀片,不行,绝对不行!她知道自己早就是一枚弃子,无胄盟备选的白金从来很多很多,一个死了,另一个会顶上去。正因如此,她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活路。她是为她自己而闭上嘴巴的,因此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刑罚逼出话来。她盘旋着如何让凯尔希恼羞成怒,最好甩门而去,那样博士就不得不来了。但凯尔希的面色沉静如水,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似乎早就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她不打算屈服。
“老太婆,你给我……咕啊……嗯……哈哈哈哈不要……不要挠了……啊……”肺里的空气不停从胸中泵出,根本控制不出。她凄惨的尖笑逐渐变成了咳嗽,随即转为破风箱一样的尖啸。当她的嘴唇渐渐青紫的时候,一切终于停了下来,她肋下和腋下的皮肤都已经被坚硬的刷毛生生磨破,向外渗着血珠。凯尔希让Mon3tr将奄奄一息的她扔回牢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金大位,白金大位!”
“咕……别叫我……什么大位……我还活着?”她费力地睁开眼皮,首先看到的是几乎跪在床前的砾。想说话,但喉咙似乎有炭火在烧。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烧,但浑身都在痛,火辣辣的痛。皮肤和床单只要稍微接触,立刻就像是辣椒粉涂抹在上面。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想要重新昏过去。
“她又那样对您,太狠了……呜……”砾还在抽噎着,居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酒精和棉签,麻利地给白金的伤口做着消毒。
“哎呦!”
“抱……抱歉……”
你还不如给我一巴掌把我再打昏过去算了。白金痛苦地想。从她身上揭下的被子都泛着一层可怖的淡粉红色。棉签则是鲜红的。
“别弄了,最起码这里是罗德岛,如果不想让我死,他们是不会放任我感染的。”在好几次几乎不下于拷问本身的酒精擦伤口后,白金坚决地推开了砾的棉签。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她和这个曾经的下位骑士的距离离奇地拉近了。
“别折腾伤口了,跟我聊聊天吧,骑士赛诺蜜。”
“聊什么?”砾从善如流地放下了酒精和棉签,白金目送她把这两样东西塞进床垫下。“聊聊卡西米尔吧,你之前侍奉的军官老爷,或者骑士竞技,什么都行,只要别扯那个老太婆和那个该死的女人——哎呦!”
“好的。那就谈谈骑士竞技吧?”获得白金的首肯,砾也愈发大胆了起来。她轻轻给白金赤裸的身体盖上被子,和昨天一样坐在床沿,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磨蹭着白金的大腿。“我之前在舰内听新闻说,下一届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据说泰特斯·白杨要复出……”
“哈?那个吃脏钱的左手骑士?”对砾的揩油毫不在意,甚至还从被子下伸出手拉住了砾。白金眼中满是惊讶。“他不是大赚一笔后完美退役了吗?”
“我也是听说而已……也可能是腐败骑士和凋零骑士。说起来,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去过了。”砾摩挲着白金的手,有些黯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渐渐的,砾的手就完全伸进了被褥里。和昨天一样,一切水到渠成。
“哈……唔嗯……啾……”
“嗯……啾……”嘴巴分开,带出一根淫靡的银色丝线,随着两人的分离而逐渐拉长,在断掉之前被砾用手蘸着送回自己口中。白金拥抱着砾,感受下位骑士赤裸而火热的身体,比起冰冷的床褥,似乎那充满活力的娇躯的接触让她能真正忘记身上的剧痛。对高潮余韵的品咂没过多久,随着彼此不怀好意的手几乎同时探向私处,下一轮又要开始。
“砾……赛诺蜜……嗯……停一下……”不知过了多久,白金轻微的求饶声从被子下传来。虽然库兰塔的体能理论上要远胜于扎拉克,但她终究是刚刚熬过酷刑。砾却好似没有听见,继续快速抽动着指节,知道再度把白金送上顶峰,这才宛若拢住一个猎物般把比自己高的白马小姐紧紧抱在怀里。
“白金啊……”这声音软得像块南瓜糖,或许是由于刚刚云雨过的缘故,带着令人骨头发酥的魅惑意味。
“嗯。”白金哼出一个鼻音,长长的睫毛没有动,她似乎彻底耗尽了力气,下一秒钟就要昏昏睡去了。
“白金,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因为被怀疑偷情报而进来的。”
白金没有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但砾知道她没睡。无胄盟的刺客睡觉的时候从来都睁着一只眼睛。“而白金,你又是为什么进来的呢?是有人在推动对不对?”
白金微微睁开了眼睛,砾关切地看着她。黑夜里的空气好似凝固。“白金,究竟是谁把你逼到这个地步的?能告诉我么?”
“想知道?”白金虚弱地说,音调带着软糯的香气,似乎被踩到了心中的脆弱。
“告诉我吧,白金。”
“那你把耳朵凑过来。”
砾轻轻附耳到白金的嘴边,半晌。一声惨叫突然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在小小的牢房内来回激荡。
“啊!”砾捂着耳朵翻滚下床,牢房的门猛然被打开。砾不顾浑身赤裸,不顾流血的耳朵,退后两步对着来人深深一躬“对不起!凯尔希医生,对不起!”
“下位骑士的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白金双目冰冷,呸的一声吐出口中的血。“看在你把我伺候不错的份上,耳朵就留给你了!”
“出去。”凯尔希淡淡地说。砾又是一躬,抓起地上的衣服飞快地向外走去。
“别忘了去嘉维尔那里包扎一下。”凯尔希提醒道。
“是。”砾的脚步一顿,回身又是一躬。她似乎不敢多看白金一眼,飞也般离开了。
“老女人,接着来啊!有本事你就亲自上阵,如果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没准还能告诉你无胄盟告诉我的那些事的下半部分,他们要把你栓在马棚里,让最壮的公马天天捅进你胃里,再把视屏和卡西米尔骑士竞技一起全国转播……”白金破口大骂,但凯尔希充耳不闻。她冷冷地看了白金一眼,关上了牢门。
“硬的,软的,对我都没有用,我只要见博士,老太婆!”白金用最后一点力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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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掉面具的博士和亚叶一同在白桦林中漫步。
“伊里奇同志怎么样了?”
“还好,箭头取出,并未感染。红军的医生有罗德岛支援的药物,这里的医疗条件好过一般的乌萨斯村庄。”蛇獴姑娘比博士稍稍落后半步。二十年前,她的母亲曾这样跟随凯尔希漫步在同一片土地。想起自己居然在一个乌萨斯的病床前,在乌萨斯军人的簇拥下为一个乌萨斯疗伤,她感到愈发的失措。那失落透过黄褐色的眼睛,犹豫着要不要表达自我。
“这是乌萨斯啊,亚叶。”博士长喟。她呼吸着白杨树林间冷沁心肺的寒风,她的话语随着风飘摇着。“圣骏堡的宫殿,西伯利亚的冻土,普里皮亚季的工业区。旧贵族,新贵族,工人,农民,感染者。这些都是乌萨斯的一部分。”她瘦削的身影突然一矮。亚叶下意识要去搀扶,却发现她并非失足,而是双膝跪在冰冷的冻土。她费力地掬起一捧泥土,封冻的土地如同冰层下挤在一起的碎末。她将泥土捧到面前,闭上眼睛。
“师母?”亚叶轻唤。
“我想起了,我的故乡。那里也很冷,但那里的土地不是这般的模样。”博士端详着那捧冰冷的土,枯死的植物根茎从土屑里伸展着残肢。“在那里,寒冷的土地被开垦,每个秋天金黄的麦浪都遮蔽了伏尔加河的两岸,收割机可以从伏尔加格勒一直开到特雅尔……”
亚叶沉默。她听着这一个个似曾相识,却又一无所知的地名,想象着那传说中的丰收盛景。“师母的家乡,是个好地方。”
“不。”博士轻声道。她将乌萨斯封冻的死去的泥土高高捧起,任凭寒风将它们从她掌心夺走。“我的父亲告诉我,我的家乡的土地,也曾是万顷封冻的土。在地广人稀的土地上,人民守着潮湿的木柴,封冻的田野饱不了饥囊,他们养不起自己的孩子,就把他们送去镇子里当学徒,任凭老板抽打蹂躏。直到我出生前数十年,数百年,都是如此。是血。是酷烈的鲜血洒入大地,让土壤解去封冻。”
“什么!”亚叶听得入了迷。
“一代人,两代人。”她们又开始在荒原上漫步。“战争,一场革命打碎旧日的枷锁,让贵族无法对人民予取予夺,不再为徭役奔波劳碌,不再因一片贵族的猎场毁掉上百亩良田!在这期间,无数革命烈士的鲜血洒在祖国的漫大土地上。它本是肥沃的土地啊,只要解去封冻,它就能种出供养这个国家的红麦、玉米和马铃薯!在丰年,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在饥荒年代,也不会有克扣赈灾赈的贵族官僚和屯粮居奇的商人!”
“那……可能吗?”亚叶呢喃。凯尔希医生曾行走在这片寒冷古老的土地。她治愈患者,拯救黎民,也惩罚过贪得无厌的监察官。如今似乎也是这样,这片土地吞噬了她的父母,她的恨意就此流淌向这里,却每每在面对这个庞然巨物时无声无息。
“看看这里,亚叶。看看乌萨斯。”她们在一处高丘上停下了。从这里往下看,红军的战士们的营火星星点点,宛若银河坠落在北地的森林。那些穿着破布军装的人们,他们身上有的有结晶有的没有,他们的头顶有一模一样的熊耳。“你在犹豫,你应仇恨什么?守林人那孩子或许也是如此。这些红军,他们也是乌萨斯,你仇恨他们么?”
“不。”亚叶不假思索地答道。她知道这支军队,这支穷苦的军队。他们并不是一支感染者军队,或者不止是感染者的军队。城市里的工人、饥荒下的农民,从矿洞中逃出的绝望者,甚至因公感染而不得不逃离军队的旧军人。这样的一支队伍,她能感觉到他们呼吸中的痛苦,同自己母亲与凯尔希医生所见识过的痛苦一模一样。
“不要仇恨人民,也不要仇恨苦难。路易莎,去仇恨那些带来苦难者。仇恨那些妄图以整个国家为双手的延伸、却从未看过国民一眼的人。仇恨旧贵族、旧军官与集团军司令部组成的古老枷锁,然后打破它,让这片土地从封冻中醒来。”
“您和凯尔希医生真的很像。”她这样说。“您也曾经走遍这片土地。”
“不,她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那时的我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死灵,随时担忧第二天就永远无法睁开眼睛。那时候伊里奇同志也还只是个青年,他独行在大地中,没有一个伙伴,我们在那里相遇又分离……而凯尔希在这里做过手术,一台,两台,千万台……她救了无数的生命,甚至有过刺杀王公的功绩。她比你,我,比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都更加强韧。”博士凝望红军的兵营,红旗在寒风中飘扬。
“但是,路易莎。对于乌萨斯来说,再多的人就算被医治好,也终究逃不脱被这片寒冷土地碾碎的终局。而一位连演讲都需要强心药的老朽生命的死亡,同样也不会带来任何改观。所以,我和伊里奇最后都回到了这里,我们要完成我们必须完成的事。”
“那时候,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民都将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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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轮班的助理兼任护卫是海神小队的另一位狙击干员蓝毒。
她寸步不离地站在博士身边,却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自从海神小队成立的那场战役以来,她就明白了应该同博士保持何样的关系。也就是那之后不久她去见了白金,明确表示退出了这场“争夺”,但她没有告诉白金博士的根底,这个秘密只能由博士自己授予。海神们是博士真正的亲卫,蓝毒不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门外警戒。”两人走到牢房外,博士淡淡地说。“里面有任何动静,都不许进来。”
“您真的不需要护卫?”蓝毒眉目微蹙,但随着感应到博士面罩下的目光扫来,她还是规矩地持着手弩守在了门外。
博士打开门,一摘下面具就可嗅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她最终走近了白金,走近了那受尽摧残却依然没有屈服的刺客。白金无害地侧卧在那里,脸对着墙。她在床沿落座,动作很轻很轻,丝毫没有将重心移位。
嗖。
被子被掀起的呼啸在耳边响起,一枚刀片几乎瞬间封上她的咽喉。但与此同时,她的枪口也结结实实顶在白金平坦的小腹,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将精致的肚脐变为血洞。她们对峙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发言。
“我来见你了。”终于棋手小姐率先开口,脖颈随着声带的震动,表皮剐蹭在那藏了好久好久的刀刃上,留下道道红记。同时,牢房的门再度开启,满面怒容的凯尔希站在那里,看到白金挟持住博士,她翠绿的眼睛微眯,背后的Mon3tr张牙舞爪——
“退后。”博士说。她的手枪依然抵着白金的腹部。“退后,凯尔希。还有蓝毒,把弩放下,退后,关上门。”
“博士!”蓝毒急道。
“希望你不要出卖你自己和你所帮助的人。”凯尔希收起巨大的召唤物,意味深长地看了博士一眼。蓝毒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凯尔希退后,也不得不跟着退出牢房,关上了门。
“现在可以说了。”博士的语调冰冷,她发音时依然有些不自然的卷舌。
“别急嘛。”虽然被枪顶住了腹部,但白金依然毫无自觉地用刀片在博士的颈子上剐蹭。“我要见你,就是要做个交易。要么你不同意,就直接杀死我,或者我杀死你之后被那个老太婆撕碎。要么,答应我的要求,我用真相换我要的东西。”
“谈判的前提是平等。”博士面无惧色。她能感受到,白金虽然语气好整以暇,但揽住她颈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这个刺客等了太久,甚至于熬刑如此之久。在她用箭矢朝自己钉来时,她没有下死手,而分明是有事情想要告诉自己。如果说在受击时咬烂舌尖假装喷血而死只是本能的反应,那么在收到托洛茨卡娅的告诫后,她才真正平复了那颗复仇的心,并隐隐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但是,白金究竟想要什么?
“青金,两个青金。”白金在她耳边语速极快地呢喃着,带着哭腔。“青金在看着我,当时如果他们是发动最后一击的人,目标是必死的。当我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被他们盯死了,甚至无法告诉你们!而如果目标最后没有死去,而被他们察觉到我还活着,我也会死!”
“这样说,你刻意没有造成致命伤?”博士面若冰霜,顶在白金腹部的枪口丝毫没有放松。“为什么?”
“你以为为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我喜欢你,所以我想要帮你?呸!”白金的擒抱更紧了些,刀片将博士娇嫩的皮肤顶出一个浅坑,似乎马上就要戳破表皮,让血一涌而出。“我不喜欢你更不爱你,混蛋博士!你并没有和其他人,没有和无胄盟或者商业联合会不一样,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但是你知道。”似乎是边想边说,博士的语速缓慢。“你被两个青金裹挟进这件事,就是进入了无胄盟和罗德岛,乃至卡西米尔和乌萨斯的夹缝里,随时都会被夹得粉身碎骨。”
“没错。”白金惨笑一声,但刀片依然吻着博士的脖颈不放松。“他们从未把我当成人看,我只是棋子,和前几任白金一样用完就丢的棋子!就算活着回到卡西米尔,日后也会面临罗德岛和那些乌萨斯无日无夜的追杀——你们不清楚无胄盟的其他人,但对我太了解了。虽然我不怕你们,但老鼠一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更何况最大的可能是,刺杀之后他们放弃掉你,你的双重身份会成为离间我和红军同志们的最好工具。”博士淡淡地说。
“没错。”白金点点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染着泪花,人见犹怜,却又危险万分。“你知道我后悔什么吗,博士?登上罗德岛,没有比这更让我后悔的事了!如果不搅合入这个泥潭,我每年至多能有八个月的假期!卡西米尔乡下的农场,萨米雪原里的别墅,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她是卡西米尔草原上的风,不能受任何约束和管制。但是这张巨大的网缠住了她,她无处可逃,也无处可藏。她必须被裹挟入阴暗和杀戮中,最后不自愿地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或许身为刺客她并不在乎生命本身,但她那逍遥自在的人生即将永逝,这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所以,博士!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把所有底细告诉你,青金的消息,雇主的消息,这些我都有,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但条件是,罗德岛必须宣布我的死亡,然后安排我避难。我要绝对保密地走得远远的,可以去哥伦比亚,或者去炎国——龙门就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要离乌萨斯和卡西米尔越远越好,永远不回来。”
“别忘了你的处境,白金小姐。”博士转过头,刀片依然吻着她,她的枪上挪到白金的胸口,几乎能隔着薄薄的肌肤,探听肋骨后急速搏动的心脏。“现在的你,值得罗德岛为你做这么多么?”
白金没有说话,她手中的刀片又加了些力,一道血丝从博士的脖颈中渗出来。但面前的女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真是个怪物!她心里暗骂。
“我自然可以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你要的生活条件,假期,郊野里的别宅,相对的人身自由。”博士说:“但你拿了这些东西后,就想与罗德岛断绝干系么?”
“我……”白金急促的呼吸打在博士的颊上。这个巴别塔的恶灵,这个存乎万众之上的控局者,她在她手下做事太久,习惯了她带来的无须思虑的胜利,以致于忘却了直面她的可怖。
“你差一点毁去这个事业,干员白金。如今你不能这么走了。我要你做另一件事,一件与卡西米尔和乌萨斯都无关的事。在这件事之后,你便不再是罗德岛的干员。”
“……那我也要加码。”库兰塔女孩咬紧了牙关,她琥珀色的瞳孔里露出小恶魔似的神情。她是生来桀骜的白马小姐,没人能给她套上笼头,即便以她期待的自由为期许,她也要在能力范围内让对方付诸最多。
“你要什么?”博士问。白金放下刀片,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琥珀色的眼睛先看向她的脸,再看向紧闭的牢房门,那只老猞猁肯定在门外。一想到这里,她就有种恶狠狠的快意。
“我要你,现在。”
白金感觉自己的头在痛,太阳穴像是有钻头在往里钻。她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了,但她还是要做下去。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与博士共度一夜的样子,但那些幻象总是古怪的粉红色。或许是罗德岛窗明几净的舱室,或许是卡西米尔游乐场旁粉红色装演的情侣旅馆。绝对不是在这里,没有一丝暖色调的牢房,彼此身上带着斑驳血迹。
博士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随意解开自己的白大褂,露出下方款式素雅的文胸。一马平川的胸脯和小腹上错落的伤疤交织,与想象中美丽的身体相去甚远,却意外的在此时与环境般配。她看着白金,棕褐色的眸子里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白金扑了上去,感觉上比起砾的丰满身躯,身下的人几乎连一个肉垫都做不好。诚然一个整日包裹得像罐头的人,就算有什么魅力也早已在长久的封闭中消弭。就像博士几乎从未着过妆容,更从不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白金吻开博士的嘴,用手指夹住发白的舌尖,它的前端有一道深深的褐色印记,几乎与整个舌面同宽。与手指接触的地方冒出唾液组成的微小气泡。她狠狠摁了一下,感受着身下人本能的痛声呻吟,带着报复的快感。
“唔!”一股痛觉随即从后臀传来。白金痛得吸了口凉气,正是博士悄悄摸索着她的背后,找准了那些红色和紫色交织的鞭痕。随即她飞快地把博士的两只手抓住按在了床头,接着褪下了那白大褂下的贴身长裤,报复性地在博士不大的臀部掐了一把。
博士轻轻吸着气,试图偏过脑袋。但白金如影随意地贴了上来,撕咬她精致的耳垂,朝着耳道里轻轻吹气。手探入双腿间,但那里冷冰冰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湿热。白金无比懊恼,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怕我这个时候杀了你?”
“你当然可以试试。”博士主动褪下多余的衣裤,看着白金气鼓鼓地在自己双腿间戳弄却不得要领的样子,她轻笑一声引导着白金的手指夹住了阴蒂。就和自慰差不多。她这样想着,身体终于不情愿地有了反应。而在用膝盖试探白金时,却发现对方的下体已经浸透了。
若不是先前被“内射”了太多神经药剂,也不至于连区区博士都比不过。白金愈发懊恼着,努力吻着博士,啃咬着她的下巴,锁骨,吸吮着脖颈上还在外溢的血珠和香汗。手指愈发不饶地探入还未充分湿润的甬道,挤开酥软的肉,终于感觉到了温暖的泉眼。果然,无论外表上什么样的女人,内里也终究有一样的地方。
“嗯……”轻微抿唇,不情愿的呻吟声从嘴边漏出。虽然被刺激着花蕊,但面色依然佯做着镇定,博士略慵懒的姿态更让白金恼怒。她快速抽送着手指,近乎夸张的速度将液体带出体外,打在床单,飞溅到白金低垂的马尾上。她好似收到了启发一般,蓬松的尾部从双股间垂下,如同千条细丝在博士的花瓣上拂过。博士长吟一声,一股新的泉水愈发溢出,顺着股间向紧闭的菊穴淌流。
抱着一定要让这女人吃些苦头的想法,白金硬撑着坐起身,在中指和食指并拢再度探入已经被开发的小穴的同时,灵活的拇指向后探去,稍稍按压着花瓣与菊蕾中央,进而对着后庭艰难地没入一个指节。同时马尾在有限的空间内来回抚弄着,给予博士全方位的刺激。博士终于开始瑟缩,开始呻吟着挺动腰肢迎合。她的腿儿悄然也探入白金分开的双腿间,轻轻一蹭,汁水就顺着纤瘦的腿型流下来。
这场交合没有爱,只有性。白金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要烧掉,每一个脑细胞都挣扎着警示她体能即将干涸。但她只是愈发激烈、破罐子破摔地把所有的愤懑和委屈发泄到博士身上,修长的手指越探越深,以致于感觉到肉腔尽头若有若无的软肉轻咬着指尖。指节一勾就能引起身下人一阵战栗。同时白金自己也骑在博士的大腿上不断耸动着下身,用花蜜淌满这个该死女人的腿,把那个老太婆的东西涂抹得到处都是是她的颜色。
除了无法控制的呻吟外,博士始终闭口不言。就算白金间或触碰到了她的敏感点,她也只是用低微的喘息和抓紧床单的手遮掩。她把白金搂近自己,磨蹭着彼此几乎同样平坦的胸口。明明口的距离那样近,但谁也没有去吻对方的意思。明明耳的距离那样近,但谁也不会再发一言,哪怕是明智虚假用以调节气氛的情话都没有。在炽热的交合下,冰冷的壁障隔绝了她们近在咫尺的心。
白金记不得博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她重新穿好了衣服,摘下了上面的卡西米尔马头徽记。母舰的廊道在她身边迅速向后退却。这里或许也承载了她的一些美好的回忆,但她不会回头,再也不会。
1099年9月,正值乌萨斯各地矿区、城市暴动如火如荼之际,罗德岛干员、无胄盟刺客白金袭杀苏维埃乌萨斯最高领导人伊里奇未果。经博士下令,以叛逆罪执行枪决。尸体封入油桶当众烧毁。据悉,罗德岛在不久之后派遣一支车队途径乌萨斯与卡兹戴尔地区交界处,向大炎北庭道运送一批药品。而接收人正是新任的北庭节度使李天保,即卡兹戴尔皇家军校一期毕业生李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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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继续在雪夜里穿梭……
移动城市圣骏堡,在百年前这里同彼得格勒是同一座城市。在新移动城市建成后,这座首都便脱离了陈旧的彼得格勒高纬度的军事化囚笼,徘徊在乌萨斯广袤的国土之上。从那时开始,克宫的圆状穹顶再也没有了积雪。红色的宫墙庄严而肃穆,高颂帝国的光芒万丈。
维特议长在两名皇帝内卫的护卫下匆匆进入宫殿。在大殿尽头的宝座上,年轻的新皇正翻阅着文件,壁炉里的火焰蹿跃不休。
如以往一样,君臣二人并没有寒暄的雅兴。第五集团军已经送来第十二份加急报告了,在旧皇帝身死而各大集团军近乎自治后,这是前所未有的事。皇帝不喜欢他们,就和他们不喜欢皇帝一样。
“对于这支新的军队,这些自称‘红色’的家伙,他们站在我们的哪一边,前边,还是后边?”皇帝问道。
“前边。”维特议长不假思索地答。皇帝的胡须微微一颤,那不是惊讶的表现,而是赞许。“只是有些太前了,所以我必须给他们些教训。”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但他似乎对维特的前半句话更有兴趣。“什么是‘太前了’?”
“就拿感染者来说吧,您知道,帝国有帝国的秩序。感染者当然可以获得生存的权力,他们应该聚集起来,到特定的工厂工作——当然不是现在的草菅人命的矿坑。帝国理应赋予他们以生存,他们也理应回报帝国以义务。”维特说。“但是这些家伙走得太前了,前到了危险的水平。内卫最近带回了他们的一个干部,通过审讯后,我更了解了他们的一些想法——他们宣称感染者与普通人等同,这只会带来混乱,以及破坏!”
“混乱与破坏?这样来说他们对于感染者问题有自己的心得了?”皇帝问。
“不可理喻。”维特有些愤愤然。“感染者不可能与普通人和谐聚居,难道需要挨家挨户登记,不考虑瞒报,不考虑他们死亡时新的污染源?不可能单独设立机构管理这些!”
“因为不可能?”
“因为成本太高了!”维特嚷道。“铸就帝国的荣光,我们的每一分资源都应该合理利用!如能因为人去耗费资源,那是本末倒置。”
“所以。”似乎气得够呛,维特喘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给了他们一点教训。”
“用内卫?”皇帝似乎有些犹疑。“我们的内卫不多,维特。他们是平衡集团军和各地反叛者的最重要的筹码。”
“当然,我知道。在那个名叫罗德岛的公司参与其中后,本来入不敷出的内卫更是不能损失了。内卫以邪魔为食,可罗德岛有猎杀邪魔的种族组成的队伍,由他们的武装的指挥官,这个人亲率。”
他把带兜帽的身影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这个人,内卫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是,卡兹戴尔上一任王女的肱股,号称‘棋手’或者‘红色的左手’,代号‘博士’。他在组织那些和内卫一样曾经对抗邪魔的人,以此对抗内卫。”说到这里,维特顿了顿。“比较值得一提的是,与这个人相对位的,卡兹戴尔王女‘白色的右手’,就是我们曾经多次提到的凯尔希勋爵。”
“试过斩首吗?”
“已经在做了。”维特一笑,却并不阴森,商人家庭出身的他好像只是在谈一笔再正常不过的生意。“内卫比任何人都更懂得邪魔,就算是曾经对抗邪魔的人,也不了解祂们如何追猎。”
“那么,我们就更拿不出内卫对付这些‘红军’了。”皇帝没有笑。
“对付他们不需要内卫,甚至不需要我们。我只是将风声透露给第五和第六集团军,还有流亡卡西米尔的旧贵族,他们会帮我们解决问题。就算失败,仇恨的波涛也不会打向我们。”
维特议长站起身,他走在壁炉照亮的地方和黑暗的交错处,巨大而空旷的宫殿来回传递他的声音。他的话语如同被放大了千万倍,回荡在克宫,回荡在圣骏堡,回荡在这片寒冷而苦难的大地上。
“我们引领进步,让国家走出先皇的阴影,让老旧不化的集团军成为新时代的垫脚石。但与此同时,我们也要警惕那些妄图赶超我们,拿走属于我们的果实的狂夫。”
克宫外,圣骏堡大雪如幕。
注1:《站在历史的分界线前》,列夫·托洛茨基早期代表作
注2:“列莉娅·达维多芙娜·托洛茨卡娅”(Леля·Дави́довна·Тро́цкая)即列夫·托洛茨基(Лев Давидович Троцкий)女名化,在一些早期作品中曾将其作为干员真理的真名,被官方背刺后,转为女化托洛茨基在这里出场。
注3:“红色高卢王”即托洛茨基在国内战争时由白军对他的称谓“红色拿破仑”,可惜泰拉的法国早已亡国(精法落泪)
注4:历史上刺杀列宁的芬妮·卡普兰即受枪决后抛尸汽油桶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