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块钱的打⽃场⾯

　　五块钱的打⽃场⾯

　　 “喂～那边的⼩姑娘，等⼀等～”

　　 艾斯汀停下了脚步，回头向和她打招呼的那个声⾳望去。⽉⾊沉静如⽔，荒原的⼀棵巨树的树荫下⾛出⼀个⾼⼤的身影。不知是因为光线不⾜还是对⽅开启了光学迷彩，艾斯汀没有办法分辨出对⽅的细节。

　　 “啊，这样就对了。艾斯汀，或者我该叫你……RES-04？‘企业’希望你能回去。”那个⼈影打了个响指，露出了萦绕在暗雾之中的真容。⼀头暗⾦⾊的短发随意地披洒在带着奇异笑容的脸旁，深棕⾊的⽪肤隆起健硕的肌⾁形状，但仔细⼀看却能发现这⽪肤竟然是半透明的， 甚⾄可以看到内部的钢铁⻣架。⼀把⼤剑随意地斜靠在背上，厚重的剑锋上留下不知多少猎物⼲涸的体液。⼀对傲⼈的双峰包裹在深 V 紧身⾐下，⽽那V 字的最底部却⼜分开⼀个缺⼝，⼀个闪烁着暗红⾊光芒的震动棒深深地插⼊在流淌着液体的⼩⽳中，像是婴⼉吸吮奶嘴般被不断吞吐，甚⾄还有⼏根线缆从震动棒的底端延伸出来，从腹部的接缝中连⼊身体，为震动棒提供源源不断的电流。在她的脚上甚⾄还穿了⼀双⾼跟过膝⻓靴，使那将近两⽶的身体显得更加⾼⼤。

　　 听到“企业”⼆字，艾斯汀⼏乎是⽴刻退开⼏步，摆开防御的姿势。过去的梦魇终于⼜追了上来，艾斯汀仍能记得那冰冷的实验室和⽆休⽆⽌的实验，在⼀次下达了对⼿⽆⼨铁的实验对象进⾏徒⼿攻击的命令后，她终于决定逃离那个实验基地。那天，基地的外墙被她炸开⼀个巨⼤的缺⼝，所有试图阻拦她的防卫部队全军覆灭，⽽代价是所有的内置武器全部熔毁，⼈造⽪肤⼤⾯积破损，⾏动协调模块也受到损伤。所幸在逃进了这个城市后，遇上了那个⼈， 她受到的损伤才得到部分修复。

　　 “哎呀，这么抗拒吗？”那个追兵轻轻地笑了⼀声，“‘企业’可没有要求把你完整⽆缺地带回去，那可就不要怪我使⽤点⼿段了。”她从背上取下那把⼤剑轻松地挥舞了半圈，沉重的⼤剑在她的⼿⾥⼏乎像是轻如⽆物。“啊对了，⾃我介绍⼀下，我的名字叫提尔，是‘企业’⾏动部所属六级执⾏者。那么，让我⻅识⼀下你的舞步吧～”

　　 如同⼀道闪电，提尔和她的⼤剑向艾斯汀站着的地⽅激射⽽来，艾斯汀却早已分析出对⼿的运动轨迹，纵身⼀跃躲过⼀道势如千钧的斩击。尘烟漫布之下，提尔顺势回转，向着正在下落的艾斯汀猛地⼀腿横扫，艾斯汀⽤⼿臂格挡下踢击，却没有防住从提尔结实的双腿间⻜溅出的液体洒落⼏滴在脸上，只得再次后撤，尽快擦去那些不明的液体。

　　 “哦呵呵呵……⼩妹妹，不⽤担⼼，姐姐的汁⽔和你的成分是⼀样的，才没有什么腐蚀性呢。噢，不过它是草莓味的，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呢。”

　　 提尔伸出左⼿从下体捻了⼀点拉着丝的液体放在⼝⾥，似乎享受地眯上了眼睛，却突然再次突进，急⻛骤⾬般的斩击让艾斯汀应接不暇。沉重的剑锋回旋了三次后以⼏乎不可能的轨迹从斩击变为上挑，剑刃所向之处的艾斯汀再也避⽆可避——

　　 “铛~”⼀道湛蓝⾊的屏障出现在艾斯汀的身前，挡住了那致命的斩击，艾斯汀趁机纵身后跳拉开距离，找寻反击的⽅法。提尔收回⼤剑拄在地上，脸上奇异的笑容更加鲜明。

　　 “哎呀哎呀，防护盾？这下可变得有意思了。喂，⼩妹妹，等咱们打完了，姐姐可以先让你尝⼏⼝姐姐的汁⽔再送你回‘企业’，作为这场有趣战⽃的奖励，你觉得怎么样？”

　　 “……全身义体化的⼈类有 70%在⻓期存活后会出现精神不稳定的状况，你⼀定也是其中之⼀。”艾斯汀稳住⾃⼰的身形，开始试图⼊侵对⽅的系统，但令她惊奇的是，对⽅的数据流量居然维持为 0，连⼀个可连接的端⼝都没有。

　　 “哎呀，你是在说姐姐疯了吗？不，姐姐没有疯，姐姐只是被诅咒了。”提尔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剑，像是在抚摸着情⼈的脸颊，“另外提醒⼩妹妹⼀句，不要尝试对姐姐我使⽤电⼦对抗⼿段，姐姐的⽪肤可不只是为了好看，它可以形成法拉第笼保护姐姐的系统不被⼊侵， 还让姐姐能够这样——”

　　 ⼀道电弧从⼤剑的剑身处流出，曲折着连接到地⾯，顷刻间那柄可怖的⼤剑便充满了⾼压电流，⽽提尔却任凭电弧在⾃⼰周身游⾛，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随后便⼜是势⼤⼒沉的⼀击。艾斯汀的核⼼算⼒⼏乎正集中于寻找提尔系统的突破⼝，来不及闪避，只能再次开启防护盾来抵抗这次斩击，但⼤剑击中防护盾时却再次爆发出更加强烈的电弧，电弧穿透了防护盾，在艾斯汀的左臂只是⼀撩，整块⼈造⽪肤便随着⾐物化作了灰烬。

　　 【警告，检测到⾼压电涌，左臂离线。】

　　 “什么诅咒……无法理解，确认精神失序。”艾斯汀再次试图后撤拉开距离，提尔却蹂身以进毫不放松。带着电弧的剑⻛四下⻜舞，将任何可能的退路封闭得⼀⼲⼆净。

　　 “不，亲爱的⼩妹妹，你错了。”提尔咧了咧嘴，⼿上却丝毫没有懈怠，“即使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着⼀种诅咒，那就是⼈与⼈之间的羁绊。曾经有⼀个男孩对我说，我们要永远在⼀起，直到天荒地⽼，但他却⼜转头对数也数不尽的⼥孩说出了同样的话。”艾斯汀⽤护盾偏斜了剑锋的轨迹，使⼤剑沉重地插⼊了地⾯，提尔却紧握剑柄顺势发⼒，⽤肩膀将艾斯汀再次撞击出数⽶之远。“我曾经⾮常，⾮常难过，但有⼀天我终于去找到了那个男孩⼦，向他说出我所有埋藏在内⼼的话语。⽽现在，”提尔指了指那把⼤剑、她⾃⼰的腹部，和那个因为战⽃的激烈逐渐散发出鲜红光芒的震动棒，“现在他真的永远和我在⼀起了，在这⾥，这⾥，还有这⾥。”

　　 “……”连续受创的艾斯汀已经没有多少算⼒能够供给语⾔模块了，她现在只能尽⼒闪避、防御，但总有剑锋能穿透她的防护，在她的身体上留下巨⼤的创⼝。提尔⻅到艾斯汀已经⽆⼒反抗，便习惯性地摆好姿势，感受⼀下⼈⼯腔和震动棒带来熟悉的温存，再发动最后致命的⼀击。但她突然发现对⾯的艾斯汀不知什么时候却坐起身来，⽤尚能活动的右⼿直直地指向她的⽅向。

　　 ⼀道粗壮的光束贯天彻地，名为“阿喀琉斯之箭”的卫星武器向提尔所在的位置发射出致密的能量洪流。在最后的关头艾斯汀终于连接上了这个她仍有控制权的武器，在炽⽬的⽩光中，艾斯汀似乎看到提尔笑了笑，像是拥抱着爱⼈⼀般将⼤剑拥抱在怀⾥，微微屈下身体，然后骤然消散。

　　 ⾼强度的能量射击持续了数⼗秒，当光束最终暗淡时，那⽚区域只留下⼀⽚熔融沙⼟形成的镜⾯。艾斯汀沉默了⼀会，让体内维护系统尽快修复了会给⾏动造成不便的损伤，便踏上了归途。“企业”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她还能躲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