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开张了,却没有一个客人。
直到落日西沉之时,酒吧的玻璃落地窗外才映出了狭长的人影。
一只穿着厚重盔甲,背着夸张大剑的德牧兽人在落地窗外徘徊。
“大概是个coser吧……”阿奎尔看着他奇怪的装束这样想到。
德牧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推开了大门。
“欢迎光临!”阿奎尔和艾瓦兰斯站起身,在吧台后礼貌的微笑着:“请问您今天要喝点什么?”
“哦哇!”德牧兽人看着鲨鱼和老牛,快步靠近吧台,端详着他们的面孔。
“你们真的是艾瓦兰斯和阿奎尔吗?我是你们的粉啊!……对了,我叫灏,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们,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德牧兽人灏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好的。”阿奎尔在递来的笔记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拿给了艾瓦兰斯。
“您要喝点什么吗?”阿奎尔问道。
“就黑潮之音。”灏拿回笔记本,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吧台后的两人在笔记本写了起来。
“那啥,牛牛你会调吗?”阿奎尔用尾巴敲了敲艾瓦兰斯的腿弯。
“嘘!”艾瓦兰斯翻着那本《如何成为调酒师进阶版》,翻到一页,拿出调酒器,倒入在量杯里分别量好的酒液,加入碎冰,盖好后交给了阿奎尔:
“你来摇,前后两下左右三下。”
阿奎尔接过调酒器,一边摇一边嘟囔道:“干嘛那么教条……”
“书上就是这样写的”艾瓦兰斯摊摊手。
纯净的酒液被倒在了高脚杯中,阿奎尔用托盘托着杯子,走到了德牧兽人灏的面前。
“您的酒来了。”阿奎尔实在记不住这酒叫什么。
“啊,谢谢。”德牧兽人灏放下笔,打开钱包,抽出两张银色的钞票,塞到了阿奎尔的围裙兜里。
“不用找了,小费。”
“啊,谢谢。”阿奎尔谢过灏,收起托盘转身正要离开,又听到灏在问:“哦,对了,费洛因呢?”
“他现在身体不太好……”阿奎尔回答到:“在休息呢。”
“这样……”德牧兽人说着,又抽出两张银色钞票,快步走到阿奎尔面前,顺手把钞票塞到他内裤的松紧带里。
“给他好好补补身子哦!”
“哦,谢谢灏先生。”阿奎尔谢过德牧,快步走回吧台,把刚才收到的四张钞票拿出来,上面都写着100。
“他出手这么阔绰吗?”阿奎尔看着四张钞票有点懵“……哦对道具,道具而已。”
“不过……我觉得……”艾瓦兰斯吞了口口水,抬头看着阿奎尔:“这是真的钱……”
“不对吧……是不是道具……你是怎么知道的?”阿奎尔摇晃起了这比普通纸稍重的钞票,在夕阳的照射下,钞票表面闪烁着忽明忽灭的图案,这也让阿奎尔起了一点疑心。
“你想想一个真人秀,至于造一些道具钞票吗?没有节目效果哦,而且就算是道具,这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而且……”艾瓦兰斯接过钞票对着阳光看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觉得这是哪个国家的钞票吧?”
“不知道……”艾瓦兰斯还没说完,酒吧门便一响他一边转头看向门口一边把下半句话也讲了出来:
“谁知道是哪个帝国的呢?”
“你们今天这算是开张了?真是惨淡呢……呵!”
一只穿着黑色西装的白狮兽人走了进来,是玉丹。
“欢迎光临……”艾瓦兰斯站的直直的,但阿奎尔舌头都有点捋不直,就像在一广场的陌生人面前自我介绍一般紧张。
“噢。”玉丹抽了一口雪茄:“不过怪不得你们,最近远海不太太平,有季风的风妖作乱,所以能过来在港口停留的船只不太多……”玉丹深呼一口气,吐出几缕青烟。
“不过你们好歹算是开张了,我来给你们捧个场吧,一杯克兰度利斯奇拉之吻。”
老牛埋下头,飞快的翻着书,玉丹靠近了吧台,双臂按在桌面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老牛翻阅。
玉丹对着大鲨鱼把手一摊:
“阿奎尔,你看看,这个现学现卖的。”
白狮子又看回调酒的艾瓦兰斯,用肉掌托着自己的狮脸,看着艾瓦兰斯熟练的调好的原料的比例,让阿奎尔拿着调酒器摇起来。
“啧啧啧,这分工合作还挺精彩。”
阿奎尔把酒液倒进了高脚杯,递给了白狮子:“您请慢用。”
玉丹品了一口,留恋的在自己的尖牙上舔了一圈。
“嗯,还不错,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分工啊?我有点感兴趣。”
阿奎尔用下巴指了指艾瓦兰斯。
“是他之前调酒把手给摇酸了,只有我来了做这个了。”
“哦,那真是辛苦了,那小老虎呢?”玉丹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的看着里面的酒液旋转。
“在楼上休息呢。”艾瓦兰斯耸耸肩。
“没想到小老虎这个小傻瓜居然这么努力,我还真是有点感动呢。”
“不是啊,他水中毒,水喝多了所以在休息呢……”
艾瓦兰斯向玉丹解释道。
“哦,那带我去看看,不然我不太好交代呢。”
艾瓦兰斯陪着玉丹上了楼,把阿奎尔一个人留在了楼下。
阿奎尔无聊的看着自己敲打着吧台的手指上等待着。
“等等。”阿奎尔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现在他们都在楼上,所以这是一个逃跑……”
“咯吱”
酒吧大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阿奎尔的思考。
一只雪豹兽人走了进来,他带来的寒风吹的阿奎尔一激灵,抬头正对上雪豹的双眼,大鲨鱼感到有点背后发凉。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阿奎尔用了的砸了几下眼,暂时抹除掉自己想要逃跑的念头,对着雪豹兽人露出微笑。
灰白色的雪豹朝着吧台走来,藏青色及长衫摇曳着,深褐色的灯草绒裤子闪耀着金色的光泽,雪豹拴在虎纹腰带上的玉佩,也随着他的步子晃悠悠,豹人从右腰的玉笛旁解下了酒葫芦,轻轻放在吧台上,顺势将豹爪在吧台上蜻蜓点水的按了一下,垂于腰间。
“满上。”雪豹悠悠的开口道,淡淡的竹香从他的身体上散发了出来。
“这又是个coser吧。”阿奎尔这样想,但礼貌的问道:“请问是什么酒呢?”
“竹叶青。”雪豹兽人把两只爪按到了吧台上,微微向吧台里探了探头,抬起一指,指向一个白瓷瓶儿。
“这个。”
阿奎尔将酒葫芦塞子拔掉,把白瓷瓶中酒液倒像葫芦中,目光却落到雪豹腰间的佩剑上,包着红布的银色剑柄上镶着同样银色的动物脑袋,沉重的青铜色剑鞘悠悠的冒着寒气。
“可能是这名coser在里面装着液氮吧。”阿奎尔这样想道。”
雪豹就像察觉到鲨鱼的视线一般,侧过身去挡住阿奎尔的视线。
阿奎尔尴尬的摇摇头,又瞥了一眼雪豹挂在右腰上的玉笛移开了视线,德牧兽人走了过来讲,手肘放在吧台上,抿了一口酒。
“阿奎尔给我再加点儿呗。”
德牧兽人似乎有点微醺。
“好的啊”阿奎尔把倒满了的酒葫芦递给雪豹,接过灏的酒杯,研究起了艾瓦兰斯留下的调酒书。
雪豹仰起脖子灌着酒,饱满的喉结上下滑动,一时间酒吧里回荡着喉咙响。
“兄弟,这笛子不错。”德牧兽人灏瞄了一眼雪豹的侧腰,夸奖道。
雪豹兽人转转蓝眼珠,吞下最后一口酒:“谢谢。”
他塞好了酒葫芦,挂在玉笛旁,一甩袖子,指爪轻轻在吧台上按了一下,留下两粒金属方块,转身向门口走起。
“您好,灏先生,这是您续杯的酒……”
阿奎尔把鸡尾酒杯递给了德牧,才发现雪豹兽人已经无声无息的走到了大门口,腰间的佩剑里流出的寒气,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串轨迹。
雪豹兽人推开门,离酒吧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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