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命根当场打断了萨满的施法,解救了卡比拉,得救的卡比拉单膝跪地,痛苦地喘息着,萨满痛苦地捂住下身像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啊啊……啊啊……”
阿卡酋长震惊地指着葛鸣虚道:“你,你是什么人?竟、竟敢干涉神圣的决斗!?”
当阿卡酋长看清葛鸣虚手中的事物时,他瞳孔收缩了。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的决斗了吗?我还以为你们要魔女处刑烧烤玩儿呢,咕噜咕噜……哈~在大热天里能喝上一杯冷饮真舒服!”葛鸣虚踩在萨满身上,舒爽地灌了一口,对阿卡酋长微微一笑,“我看这个家伙在这里满肚子坏水,就觉得有必要教训一下啦。”
“你……你手上的东西从哪里来的……”阿卡酋长结结巴巴地说。
“啊呀,你说这个吗?”葛鸣虚笑着高举手中的易拉罐,转身,高抬腿,扭动,发力,投掷!
“当然是从你冰箱里拿的呀!”
哐当!
“啊啊!”阿卡酋长惨叫一声,易拉罐砸在他脑门上。
周围围观的部落民们都震惊了。
不是为他们酋长被罐子砸的事。
而是这个罐子被投出去的时候,从中洒出的冰凉液体!
干旱的非洲大地难以见到的冰凉与水,就这样从空中洒落,到地面、尘土和人们的身上。
他们都震惊了。
“水!”
有人大喊。
“是水!”
有人在颤抖。
“是水啊!”
人群沸腾了起来,那些有幸被水撒到身上的,拼命抚摩龟裂的肌肤上冰凉的触感放到嘴里,洒落到地面上的,人们争相伏跪下来,在水彻底没入土中前尽可能地舔舐,虽然味道有点奇怪……但这毫无疑问,是生命的源泉,是滋养万物的水啊!
负伤的卡比拉看着混乱的人群,脑袋有点懵。
罐子中洒出的冰水也溅到了她身上,呵护了她饱受这炎热天气折磨的肌肤。
葛鸣虚的水……是从哪儿来的?
卡比拉将视线转向葛鸣虚,只见这位来自东方的女子打了个哈欠,扛起AK47转过身,走上楼梯,打开房门,走进了这个部落最大的一间屋子,也就是他们酋长的房子。
卡比拉默默站起来,跟上去,也走进了房子。
房子的最深处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葛鸣虚站在那里等卡比拉。
葛鸣虚淡淡地说:“进去瞅瞅吧。”
这整座房子都是阿卡酋长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受众灵与先祖保佑之地之物,擅入者是邪灵上身,要受严惩。
在这神圣的居所地下,有一个地下室。
【……神圣王国的著名影星玛格丽特·罗斯·温莎阁下主演的战争题材电影近期即将上映,试映观众反馈正面,预期票房良好……】
【共和国与合众国的太空竞赛愈演愈烈,合众国地球轨道空间站与共和国月球基地随着地球与月球的公转自转逐渐到达最近距离,双方火星殖民地上的摩擦冲突事件正在增多,两国军事政治局势愈发紧张……】
大功率电风扇呼啦啦地吹凉风,不知道哪个频道的新闻栏目正播放在电视里,由主持人配合背景插图缓缓讲述着,装有各种食物与饮料的电冰箱浪费地打开着散发寒气,似乎才被人光顾过。电视与冰箱的线路接在一个低沉嗡鸣的小型聚变发电机上足以连续不断地用几十年。
这些对于生活在大城市的葛鸣虚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物,而从小生活在森林里过着与世无争生活的卡比拉·派西亚虽然不知道这些电器是什么,但……她起码知道在房间正中央的那个绑着木桶的大洞是一口水井!
卡比拉瞪大了眼睛,失神喃喃:“这……都是什么?”
“如你所见,当然是水啊。”
葛鸣虚无奈摊手摇头,走过去,给水井一旁的水泵接上电源,水泵一阵颤动,发出响声,葛鸣虚打开一旁墙壁上的水龙头,自来水汩汩流出,葛鸣虚伸出双手接了点水,漱了个口,洗把脸,滋润肌肤,真舒服呀!
“我……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阿卡酋长眼珠不停地转动,搜肠刮肚地为自己编造靠谱的借口。
当打败了酋长的少女打开房门,邀请部落的民众进入房间,他们或许不懂那些发光发点里面有人还呼呼作响的东西是什么鬼怪,但他们至少能看得到水,这个他们平日里起码要去遥远的地方才能打到一点点、全部落匮乏到极点的宝物。
这处水井所在的地方是当初他们部落搬迁过来时建立的第一座屋子——也就是历代酋长居住的地方,因此除了酋长身边的人,就没有人知道这口水井的存在了。而其他的家具、电器,大概都是上代酋长外出游历当雇佣兵时积攒的家当。
平日里最温顺的子民们在看到这些后也爆发了。
群情激愤,卡比拉从愤怒的部落民中挤过来,尖长耳朵气愤地竖立着,咬紧银牙,颤抖地指着被众人包围,瑟瑟发抖的阿卡酋长,怒视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水吗?这就是你说的一切为部落可怜的孩子们所做的事情?”
“我……不是……这都是误会……”
两个早上来攻打过村子受伤,但被卡比拉治好的部落战士愤怒地抢过酋长的两把AK47,对准了自家的酋长。
卡比拉气愤地质问他:“你明明都生活的这么好了,你都拥有有这么多水了,你究竟为什么要让大家去侵略村子?你就不能把水分给大家吗?”
阿卡酋长眼睛突兀地大吼:“怎么可能!部落的东西全都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把水随便分给别人要是让这些懒汉不努力打猎了怎么办,我的水被懒汉污染了怎么办!?”
卡比拉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之前满口为了部落的人,部落民们都怒视他,察觉到了自身口误,紧张之下一下子把想说的说出来了。
眼珠不停地转动,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大声说道。
“我做的一切……全都是神灵的旨意!这些都是众灵与先祖流传下来的禁物,擅自触碰的人会受到神灵的惩罚呀!只有身为众灵与先祖的好儿子的我才有能力管好他们,我保管他们都是为你们好,我怕你们乱用,怕你们不懂规矩,不小心搞坏了,我才勉为其难地肩负责任保管他们,我的子民们,我是你们伟大的酋长,我和我的先祖为您们付出了一切,我是你们的酋长,你们的恩人啊!萨满,快展示你的威能!”
“唔……”被葛鸣虚踹了蛋的萨满呻·吟着继续倒在地上装死。
部落民们都站在跟他们相貌完全不同的卡比拉·派西亚身后,用着同样犹如旱地烈焰般的怒火炙烤着眼前这个似乎高大过的男人。
卡比拉指着阿卡酋长的下巴仰视着怒道:“你们的众灵与先祖怎么会这么倒霉,有了你这种坏儿子!?你不配!你这个邪恶的地球鬼子!”
部落民们对他怒吼。
“她说得对,你不配当我们的酋长!”
“众灵与先祖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位白萨满她什么都不要,只会一心一意地为我们好,不像你!你这个被邪灵蒙了神的噬魂者,想把我们的肉和灵都吃掉!”
“她才应该当我们的酋长!”
“什么?你们竟然想让一个尖耳朵的身份低贱卑微的矮个子外来女人来当你们的酋长?求有此理!我可是……不要抓我,不要抓我,”阿卡酋长和他的萨满惊恐地尖叫,被众人抓了起来,“我们同文同种,同文同种啊啊啊啊啊!!”
全部落的人一拥而上,扒光了阿卡酋长和萨满的衣服,打开大门,每个干渴瘦弱的部落民一起抬起阿卡酋长那超于常人的肥硕巨躯,把阿卡酋长和萨满丢到外面干旱的荒野,赶出部落了。
“你们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回来的————!!啊啊好烫好热!”阿卡酋长和他的萨满仓皇狼狈地逃走了——准确地说,是被放逐之人阿卡和与他狼狈为奸的噬魂者,他们将永远被非洲大地上的众灵与自己的先祖所背弃。
而部落,则有了他们的新酋长。
“卡比拉!卡比拉!卡比拉!卡比拉!”
“哇啊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在原酋长家中喝足水的部落众人热情地聚在中央空地,点起篝火,舞蹈欢庆,人群聚在一起,一起高呼着他们新酋长的名讳,不管她如何惊慌失措,擅自地将她抛向天空,接回地面,再抛向天空。
目睹这场乱象,葛鸣虚看不下去了,靠坐在人群外安静的地方,默默靠在墙壁上啃着烤腿,淡淡地咀嚼这什么调味料也没放的原生野味,叹息一声,无奈扶额自言自语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非酋么……我更想当欧洲人来着呀。”
在擅自尊卡比拉为新酋长后,热情的人们又不顾她反对,拉她去进行萨满对新酋长上任的祝福仪式了。
跟着阿卡酋长的黑萨满是部落唯一能沟通众灵与先祖获得其力量的人,本来酋长上任需要让萨满为其施加祝福、涂画战纹并赐予称号的,黑萨满跟着老酋长被赶走了,白萨满自己就是大家所拥戴的酋长,于是祝福的职能就由部落最年长的老人过来代劳了。
为了节省水资源,部落各家中老人都要为了宝贵的水资源而节省开支,为小孩和青壮年牺牲,常年干渴地躺在家中。现在本来命不久矣的老人得到了充足的水分,重新站了起来,手上沾染草木揉碎混合的白色染料,心怀怜爱地为这个跟他们不一样的异族少女,为她的美丽脸庞的上半部分涂上独特的半面纹。
“我们善良的卡比拉酋长……这个面纹,象征着……我们的先祖,一位最勇武的战士,您打败了包括阿卡在内全部落的男人,他们都心甘情愿地拜服在您非杀的刀剑与勇武的仁德之下,您理应获得这份荣耀……部落的同胞们,请听好,这个称号是授予我们新酋长卡比拉的,从此你们要用‘风暴之女’来称呼我们的新酋长!”
“善良的白萨满,部落的风暴之女!风暴之女,风暴之女!”
“都说了我不是你们的酋长啦!真是的,你们这些可恶地球人真是搞不懂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