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婧坐在唐卉的老板椅上,翻看着手里的时尚杂志。
嘴唇上温润的触感记忆尚未散去,回味幽甜。
什么时候变成自己追着她索吻了?
祁婧噙着一丝玩味的苦笑,数着唐卉回国以后的日子。
许博说的没错,她的确变了。
这种变化,在别人看来,显著表现在穿衣打扮上。
而在祁婧的眼中,却如同拨云见日,意义非凡。
从前,唐卉的中性装扮,看起来随意,似乎在追求休闲舒适的风格,却是同样花了功夫设计搭配的。
许博这样的直男,根本察觉不到花在其中的女儿心思。
问题的关键,是选择中性路线背后的动机。
祁婧虽然陪着她颠三倒四,但喜欢男生这一点,两个人心里一直都很明确。
那么,打扮得像个男生,是不是一种下意识的迎合呢?
即便从来没有,也毫无必要听她承认,祁婧相信这是或多或少必然存在的一方面因素。
而另一方面,或许源于唐卉对自身的迷惑或者纠结。
在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时候,她应该无法回避自己跟普通的女孩儿不一样吧?
但究竟怎么不一样呢?不如,干脆把自己打扮得不一样好了!
这是祁婧凭着姐妹间多年来的直觉判断的,未必确定,但应是八九不离十。
回国那天,当她被许博带回家里,以极富女人味儿的装扮出现在自己面前,祁婧已经知道,她不再纠结迷惘了。
或许,更加自信的唐卉焕发了格外的魅力,才惹得自己情不自禁的去吻她吧!
尝试着解释自己孟浪的行为,祁婧不由抿了抿嘴唇。
直到现在,也没有把LES的标签儿贴在唐卉的头上。
如果,哪天她告诉自己喜欢上了某个男人,也并不觉得奇怪。
性别取向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重要。
让祁婧觉得欣慰的,是她终于能面对自己的内心,把给自己归类的执念彻底抛弃。
喜欢男人也好,迷恋女人也罢,她终归是个美丽的女人,理所应当尽情的展示自身的迷人风采。
跟唐卉之间的感情,是姐妹情深还是同性之恋,也根本无法或者没必要去下个定义,归个类。
人与人之间的每一对关系,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仿佛一本收录自岁月的影集。
父母之外,唐卉的这一本算是最厚的。
但是,亲疏未必根据厚薄排序,在每段关系里,自己开放的程度或许不同,一份真心却是不可或缺的。
而有时候,必要的隐瞒,并不违背这份真心。
就像自己跟唐卉的事,还没有告诉许博的打算。
不仅顾及到唐卉的隐私,也要考虑许博是否能理解接受到令自己满意的程度吧。
另一方面,祁婧清楚的感觉到,今天早上自己不一样的装扮和气质已经被唐卉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背后惊世骇俗的程度,一点儿也不比出柜来得小!
变态的老公,生猛的同事,迷乱疯狂的不眠之夜。
不管是机缘凑巧,还是水到渠成,想想都浑身发热,无地自容。
再要好的姐妹淘,祁婧也不敢透露一星半点儿。
“与卉”的办公区并不算大,不过,选在最好的楼层,最显眼的位置,装修也采用最先进时尚的全透明风格。
各个功能区域都是用玻璃墙隔开的,通常一进门,公司的每个角落都一览无余。
祁婧透过百叶窗望去,工位上基本都坐满了人,多数都是年轻面孔,忙碌而有朝气。
虽然自己并不算老,可不知怎么,居然有点儿羡慕的意思。
是因为当了妈,心态就不同了,还是对于公司来说,自己也算新丁,却短了一分锐气?
祁婧说不清自己的心态。
这些日子,唐卉并没给她安排具体的职务,但业务上的大小事都跟她商量。
那感觉像是雇了个师爷。
毕竟是创业伊始,谁心里也没底,有个信得过的人能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份支持或者参考意见,总归踏实些。
祁婧站在唐卉的立场这样理解。
所以,自己的办公桌基本没怎么用,多半时间都在唐卉这里晃悠。
从事了五年的机关行政工作,管理层面的经验还是积累了不少,在提高工作效率上,祁婧考虑得更全面,条理更清晰,给唐卉的草台班子提供了几条切实可行的制度建议。
不过,这些都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可说的。
最让祁婧感兴趣的还是具体业务。
“到时候,我主外,你主内!我管事,你当家!咱们的日子肯定红火!”
唐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发亮,笃定而自信。
祁婧双手被握住,心中感慨。
蹉跎了五年,专业知识还能捡起来多少,不知道。
不过她明白,唐卉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不是冲着她的科班出身来的。
唐总理要的,是两心相知的这份“人和”。
是否投资入股,祁婧也是考虑过的。
自己手里虽然存着三十几万,那还是跟许博闹离婚的时候为了分房子筹措的,若是用来投资明显少了点儿。
可要是跟许博商量,用家里的钱,她底气还不是太足。
虽然相信许博能够百分百的支持,不过,还暂时不想开口。
在她看来,也至少该等公司有了点儿蒸蒸日上的气象,需要用钱扩展业务的时候再说。
这样,理由更加充分,也不辜负他无条件支持自己创业的这份心意。
这个家里,自己的这半边天,还是得自己先撑起来才硬气。
自从打定了主意,祁婧就没闲着。
无论是专业书籍,还是业界动态,都开始以不一样的角度重新进入视野。
尤其是时尚领域,她从来都没缺乏过关注。
就像每次走进办公室,面对一排敞亮的落地窗。
有了钟情的事业,祁婧的心情无以言表,觉得自己终于走进了对的时空,面对一片草长莺飞的田野,呼吸都是明亮快意的。
这里有她爱做的事,喜欢相处的人,有每天都在日新月异的窗口,每时每刻都在刷新的业务进度,更有不期而至的挑战。
在这片天地里,不再刻板教条,不再日复一日,可以抖擞精神,发挥想象,大展拳脚,甚至振翅翱翔。
作为一个女人,有了痴情知心的爱人,活泼可爱的孩子,温馨美满的家,如今事业上也已经蓬勃起步,还有什么不称心的么?
没一会儿,唐卉推门进来,祁婧就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幸福的反光。
“我说,早上吃错了春药吧?看你那脸蛋儿,红得跟十里桃花似的。”
唐卉的粉橘色毛衣宽大得有点儿夸张,领口也够低,雪润到发光的脖子上,黄金链子挂住的红宝石小锁头格外扎眼。
祁婧知道,那锁头还有个孪生兄弟,挂在艾琳的脖子上。
据说,她们是在一个同性恋酒吧认识的。
没人知道唐卉为了去那种地方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总算老天爷没饿死瞎家雀儿,让她给遇上了,得着了。
“还不是天气太好了,你这老板椅也太舒服了么?春风得意,蜜里调油的是你唐总理,我就跟着瞎欢喜欢喜而已!”
祁婧一边掩饰,一边往闺蜜身上打量,这丫头的确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
雪山云壑的,一点儿都不怕冷。
唐卉虽然也不算娇小,可跟那个美洲大洋马比起来,人种之间的差异还是很显著的。
她们滚床单的时候是怎样的盛况,唐卉是不是仍像个小白猫……额——或者说小白鼠似的?
祁婧不止一次的开过脑洞,没补上。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艾琳是个性情温和的大美人儿。
祁婧跟她们吃过几顿饭,从两人相处的情状判断,恐怕唐卉才是有主见的那个。
大多数人都有个误解,以为LES之间一定有一个扮演男性化的角色,甚至像唐卉从前那样,刻意模糊自己的性别特征。
其实,那只是少数,大多LES根本不理会这种俗气的区分。
如果要女伴儿扮演男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男人呢?
逻辑上就说不通。
关于这一点,祁婧是早有了解的。
她知道唐卉喜欢的是什么,更知道唐卉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丽女人。
艾琳轻易是不到公司里来的,似乎有一点害羞。
祁婧知道,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她们每一分钟都腻在一起。
有一次,还叫她撞上两人在楼下车里吻别。
在祁婧面前,唐卉向来潇洒自如,唯独触及这个话题的时候,像是个早恋被逮住的中学生,也不知道是羞是怕。
“太阳把你照灿烂了?正好那椅子我也坐够了,都让给你吧,就知道欺负我!”
话锋不弱,总经理派头儿和姐姐范儿却都没了影子。
唐卉的双眸宜喜宜嗔,楚楚动人,把祁婧看得心花怒放,又惺惺相惜。
“诶呦喂——姐,您可是我衣食父母,快别羞答答的啦!椅子还你——”说着,祁婧绕过桌子,嬉皮笑脸的把唐卉拉过来,按在椅子里,揉起了肩膀。
“切!”唐卉含笑白了一眼,“快歇歇吧,我可享受不起,这还有事儿要劳您大驾呢!”
“怪不得由着我闹呢,原来是要使唤我!”祁婧忍住把手伸进领口里的冲动停了下来,一拧身子,坐在老板台上,抱起了胳膊:“说吧,唐总理有什么差遣?”
唐卉把目光搭在祁婧脸上足足三秒钟,才敛起笑容,往办公区里一扫:“你没发现有人没来上班么?秦老爷子病了,我上午约了客户,你代表公司过去看看?”
祁婧听了立马紧张起来,想追问具体情况,怎奈唐卉也只知道个大概。
可依请假时只说昨晚在手术台上晕倒了,听上去不容乐观。
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昨晚许博说过,本来昨晚跟莫黎聊得好好的,程归雁接了电话就散了,只说老秦有事找她,没想到这么严重。
可依的身世,除了她自己说的,祁婧从罗翰那里了解最多。
深深知道,她热情张扬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倔强和敏感。
如今刚刚走出失恋的阴影,又要遭遇不幸么?
电梯门开了,一个人迎面走了出来,是岳寒。
刚叫了一声“姐”,就被祁婧不由分说的拉回到电梯里。
听了祁婧的解释,岳寒也沉默了,跟着她下楼,取车,赶往医大。
“你们怎么样了?”
话问得突兀,岳寒却不难明白,笑得有些苦:“还好吧,昨天才一起敲定了个方案。最近是有点儿忙……”
这些天,他不是一点儿动作没有,可依那边不是拿谷丽古黎取笑他,就是催他快干活儿,别打岔……
祁婧听他说得四六不靠的,像是解释,又像在躲闪,不禁有点儿来气。
心说你小子强吻我那劲头儿哪去了?
怎么着,就看我好欺负,遇上秦爷就怂了?
“你俩……是怎么凑一块儿的?”祁婧压着火,从外围往里透。
她还真没细问过,怎么在自己家里见了一面儿,就双双对对的出现在庆祥火锅了。
“呵呵,其实挺凑巧的……”岳寒这回的笑里倒映着阳光,把那天在店里的巧遇说了一遍,自然略去了当晚在可依宿舍里的旖旎风光,只说送她回家而已。
“不尽不实,蒙我呢吧?”话问出口,祁婧越发觉得自己百无禁忌了,心口“砰砰”直跳。
当着一个大男孩儿的面,揭露“奸情”,这太TM不着调了吧?
可是,她不仅问了,还不想错过岳寒的表情,坐在副驾驶上紧盯着她,目光既邪又魅。
可依辞职那天,祁婧曾经敲打过她,被许博的一个电话给岔过去了,过后夫妻两人对过帐,说谎的可能性明显偏向可依这边。
揭发的目的是什么?虽然莽撞,祁婧心里可亮得很。
像岳寒这样内心敏感丰富,外表随性不羁的人,最没有那份功利心。
处世淡泊或许是美德,可因此失去了进取的意志却是要错过良机的。
相比之下,许博或许要简单一些,甚至浅薄一些,但他的热情与专注格外迷人。
男人的基因里就刻着野性,就是要进攻,要战斗,要攻坚克难的。
美味的食物总是稀缺的,美丽的女人也是。爱惜羽毛,就得吃素。
岳寒一脸通红的尴尬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不过他还是想掩饰:“那天晚上,她确实喝醉了……我……”
“罗薇是她室友你知道的……瞒不了我的,小屁孩儿!”祁婧忽然觉得自己脸上也有点发热,把脸转向前方,“女孩儿家嘛,总是要骄傲些,更何况那是秦可依,我们都叫她秦爷哦!”
祁婧相信,这番话已经够直白了。
以岳寒的聪明,若不是先天有缺,必定豁然开朗,便没再说话,只偷偷打量着他俊朗的侧脸。
岳寒点头回应之后,也一路沉默着。
祁婧只看到他专心的操纵着自己的车,却看不见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忽然心里痒痒的很好奇,也很着迷。
“岳寒!”
到了医大,临下车时,祁婧叫住了他。
岳寒回头,正对上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能看见眼底澄澈的水波。
“你心里,不会还藏着别的女孩儿吧?”
那眼睛里忽然荡漾着笑意,声音透着某种魔力。
岳寒懵懂的摇了摇头,却又犹豫错愕。
紧接着便受宠若惊,失了言语。
两片红唇仿佛穿越了时空,从某个黄昏的窗口消失,刹那间出现在嘴边,又软,又湿,又甜……
心跳鼓动着发香,呼吸扰乱了视线,也不知道是谁调高了车里的空调……
回过神时,车门已经“砰”的关上了,耳边只留下一串耳语:“那我拉你来就没错了,勇敢点儿,别辜负她……”
世间的很多事都是如此,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只是想做便做了。
祁婧一个人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来,也想不明白刚刚的一幕究竟怎么发生的,会有着怎样的效果。
他摇头之后又犹豫是因为什么?
而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别样的激励,还是潜意识里放不下女人的好胜之心?
追问缘由最是无聊了,姑奶奶心情好不行么?
这样想着,回头看着身后的烤红薯,没心没肺的笑了。
“哼……色狼!”
“你说谁呢?”
“你呗……”
“真以为自己是花样美男啊?姐是看你孺子可教,奖励你的!”
“回头追到手,成了亲你要怎么奖励我?”
“想得挺美啊,不怕死我就陪你!”
……
ICU病房外,聚集着几位衣着考究的访客。
程归雁和可依正跟他们说着什么,面色严肃中都带着憔悴。
看见祁岳二人,程归雁遥遥点头示意,身边的可依立马迎了过来。
走到近前,可依微不可查的撅了下嘴,并不看岳寒,朝着祁婧勉强的笑笑,握住了她的手。
那嘴明显是撅给岳寒看的,祁婧一目了然,不动声色的询问病情,刚刚调戏小哥哥的羞赧也烟消云散了。
原来秦老爷子是昨晚做手术的时候晕倒的,目前仍在昏迷中。
初步诊断的结果是颅内生了个肿瘤,至于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还要等待检查结果。
“我爸身体一向很好的,每天还坚持晨练呢,放心吧姐,没事的。”
祁婧被拉到边上的一条长椅上坐了,头一次听见接受慰问的人反过来安慰起别人,鼻子不由一酸。
爱怜的拂起可依的鬓发,拢过耳后,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说:
“傻丫头,自然会没事的。老爷子还没抱孙子呢!”说着看了看身边杵着的岳寒。
可依小嘴儿又撅了一下,未露羞色,反而横了祁婧一眼:“都当妈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唐总理咋把你给派来了?”
祁婧正要回嘴,程归雁已经走了过来。
她的衣着跟昨晚镜头里上车时基本一样,显然是衣不解带的熬了一夜。
祁婧却是一夜之间知悉了几乎所有的前尘旧事,心头五味杂陈,暗叹唏嘘。
当握住一只素白柔荑,才醒过神来,叫了声“程大夫”。
“听说秦老先生病了,我代表公司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让可依跟我说。”祁婧尽量撑着唐总理的面子,惹得可依在一旁直皱鼻子。
程归雁一贯藏在口罩后面的清脆嗓音依旧干净动听:“代我谢谢唐总!祁婧妹妹就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又是可依的好姐妹,有事自然直说的。”
认识得的确够久了,可祁婧每次面对的都是口罩和白大褂,要说熟悉,唯有那双毛茸茸的眼睛和好听的嗓音了。
没想到,她不苟言笑,说起话来,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生动,怪不得许博说像见了亲姐姐呢!
生孩子那晚她是怎么跟自己说的?
喊老公!
怎么在那个节骨眼儿就没羞没臊听了她的话呢?
敢情,这妖孽多半真是狐狸精变的,惯会蛊惑人心。
祁婧心念一转,就想到了许博正配合她做行为治疗上面,心里登时漾起不一样的滋味。
谁能想到,这么个顾盼生姿,美若谪仙的妙人儿,竟然……唉!
许博啊许博,我是让你去还是让你去还是让你去呢?
祁婧努力收敛神思。
毕竟病情还不明朗,安危难测,而自己是来慰问的。
“秦教授也是太辛苦了,大晚上的还做手术。”
不知怎么,祁婧拉着程归雁的手还不想放开,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
“一个急诊病人,刚好只有老秦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救人要紧。幸亏他向来稳当,叫上徒弟当助手。总算没耽误事,人还是救过来了。”
医者父母心啊!
程归雁的口吻虽然冷静淡然,祁婧还是心生慷慨,对秦老爷子的医德操守由衷的敬佩和感动。
看来,昨天罗翰说临时有事,的确不是故意找借口回避自己。
掌中的素手白净柔软,干爽温热,看上去竟然有剔透莹润的错觉。
想到除夕之夜,自己在产床上也是这样握着这双手,越发觉得亲热了。
“我听可依说,秦教授身体向来不错,应该不会有事的……”
程归雁悠然一笑:“他呀,身体是不错,可也是没日没夜的忙。即使没有手术,也是泡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多。”
祁婧发现她微苦的笑容里有尊崇,有理解,有关怀,似乎还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唯独没有一丝埋怨。
如果,对钻研医术,投身医疗事业的两人来说,相互理解支持更加重要,祁婧也不难认同。
不过,怀着一丝够俗气无聊的好奇,她更关心的是老夫少妻的亲密关系,是不是跟程归雁的笑容一样和谐。
“秦教授全是为了病人嘛,也只能辛苦姐姐你啦!”
程归雁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转向病房的方向,忧虑挂上眉梢。
祁婧拍了拍她的手背,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了。
祁婧拿出手机一看,脸色微变,又勉强客气了几句便站起身来告辞。
望了一眼身边的岳寒说:“岳寒,这几天你就不用上班了,留下来给可依帮把手!”
“放心吧,姐!”
可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岳寒已经爽快的答应了,惹得她咬着樱唇白了一眼,继而望着祁婧的背影念念有词。
祁婧快步下楼,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微信是小毛发来的,只有几个字:姐,我帽子落你家了……
帽子,帽子,天呐,该死的帽子。
记得昨天晚上,是许博那个变态从小毛头上摘下来的,一句话没说就给她套头上了。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没羞没臊……
怎么被剥光,怎么被架到床上,怎么被又亲又舔爽到喷水,怎么被小毛抱着屁股干到高潮,都是被那顶帽子蒙着眼睛的。
后来,又被许博按着肏到浪得停不下来,实在受不住了才把那顶绒线帽扯下来丢了……
可是,那该死的帽子丢到哪里去了,谁知道呢?
祁婧逼着自己把黑暗中惊心动魄销魂蚀骨的细节再过一遍,好几次差点儿闯了红灯。
回程不远。
一口气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祁婧坐着没动。
微微喘息着,感觉并拢的双腿之间一片湿凉。
没错,凌晨小毛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的确是光着头的,好像还在门口蹦高尥蹶子的。
臭小子!这回乐极生悲了吧?
现在将近十一点,李姐都在家里忙活一上午了,以她打扫卫生的细致和彻底,不被发现才怪呢!
如果让李姐知道昨天晚上疯成那个样子,这脸还要不要了,许太太还做不做了?
这都当妈了,天天哺育着下一代,就这么没脸没皮呀?
祁婧羞恼懊丧得直想骂人,可TMD骂谁呢?
都是那个变态老公!
给他害惨了。
对呀,老公!
我有老公的!
虽说都是他惹的祸,可有事还是得找他拿个主意才是啊!
想到这,六神无主的许太太终于找到了方向,拽过手包找手机!
“喂,老婆,我在开会呢……”许博那边声音很轻。
“老公……”许太太听见老公的声音差点儿哭出来,声音也跟着压低了,“老公出事了,那个该死的帽子落家里了,李姐她……肯定……”
“你等一下……”许博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估计是出了会议室,“怎么回事,你慢点说。”
“诶呀,你耳朵长鸡毛啦,小毛告诉我说把帽子落咱们家啦!现在李姐肯定发现啦!都怪你,这回死了,死定了!”许太太这会儿已经急得想杀人了。
许博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居然“嘿嘿”笑了两声,不慌不忙的说:
“宝贝别着急,小毛差不多天天往咱家跑,落个帽子有什么稀奇的,李姐还落过围巾呢。你呀,是做贼心虚,别没怎么着先把自个儿吓住了哈!”
许太太一听愣住了。
妹的,是这么回事儿哈。
光她就不止一次遇上过,李姐先走了,小毛来接,扑了个空。
那小子偶尔也会进来喝杯茶再走的,昨天落了顶帽子,怎么就发生奸情了呢?
祁婧终于松了口气,暗骂自己被肏昏了头,满脑子都想着那回事儿。
看来这见不得人的事儿再爽,做了心里也闹鬼。
正检讨,许博接着说:“你有没有问问小毛是怎么解释夜不归宿的?别回头跟李姐聊起来把那小子卖了哈!”
“哦,串供嘛!我懂的。都怪你,差点儿被你害惨了!”
“昨天是谁叫了个通宵啊,脑子爽成大米粥了吧?”许博在那边没底线的调笑又把祁婧的脸撩红了,正想反唇相讥,只听许博继续说:
“宝贝,别害怕,遇事要冷静,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呸——”祁婧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声音却极轻,脸上已经换上了娇嗔的颜色,“最不着调就是你了,早晚被你害死!”
挂断电话,想给小毛打过去问明情况,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片刻,还是发了条信息。
为了这种事串供真TM张不开嘴。
小毛很快回了消息,说半夜就给老妈发了微信,说跟战友喝酒呢。
祁婧又问他有没有说过可能来家里。
小毛说没提过,昨天一整天都没回家,也没跟老妈通过气儿。
如果被问起来,就说去过,没接到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知道了。”祁婧打了简单的三个字,按下发送键。
盯着屏幕上“一整天都没回家”几个字发了一会儿愣。
对呀,这小子这几天摊上事儿了,新欢旧爱,男人最无解的命题。
一夜狂欢过后,终归还是要自己去面对的,谁也帮不了他。
醉酒不行,做爱也不行。
祁婧拎包下了车,清冷的空气里越发觉得脸颊发烫,随着脚步的节奏,胸乳间胀鼓鼓的难受。
还是自个儿打理自个儿这一摊儿吧!
那小王八蛋又在召唤奶妈了,这差事,也是谁都代替不了。
刚一进门,就听见卧室里李姐在跟淘淘“咿咿呀呀”的说话。
一扭头,看见阳台的晾衣架上挂得跟万国旗似的。
一眼扫过的视野里,并没看见那顶帽子。
要冷静,祁婧默念着,脱了大衣走进卧室换衣服。
“妈妈回来啦!我们有吃的啦!”
李曼桢软糯的话语自小床边传来。
祁婧笑望过去,没发现她的表情神色有什么异常,稍稍放心,只听她继续说:“许太太今天回来的早,我还没做饭,中午想吃什么?”
“就咱姐俩,看着弄吧,我信你的手艺!”祁婧换好衣服,来到小床边,把目光控制在淘淘身上,下意识的不与李曼桢对视。
李曼桢帮着把淘淘抱起来,并没急着去厨房,饶有兴味的看祁婧喂奶。
祁婧半敞着怀儿,文胸已经脱了,刚托起异常饱满的大奶子,就被淘淘一口叼住,小狼羔子似的一顿吮吸。
不知怎么,这做惯了的动作在李曼桢的注视下竟异常的别扭。
乳头被吮咂得格外敏感起来,痒痒的直钻到心窝里去。
没等淘淘吃几口,祁婧已觉得双颊耳后阵阵发烧。
“阿良小时候,也是这样贪吃的。”
“啊?”祁婧一时间没数过来这话里透着几层意思,抬起探寻的目光,却看见李曼桢的视线完全被淘淘吸引过去,落在硕满的乳房与胖嘟嘟的小脸之间。
咽了口唾沫,暗骂自己神经过敏。
“哦,是吗?”祁婧干巴巴的回应着,低下头去看淘淘,却没留意李曼桢的目光已经顺着奶子,脖颈,移动到她的脸上。
那里羞红得像个新娘子。
闲聊了几句,李曼桢去了厨房。
祁婧喂完奶,把淘淘哄睡了,假装整理房间开始了搜索行动。
每个房间都被李曼桢收拾得整洁而有条理,实在没有动手的余地。
祁婧装模作样的转了好几圈儿,也没找到那该死的帽子。
“许太太,你在找什么?”正站在客厅发愣,李曼桢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没……没什么,我找本书,应该是落在公司了,没事……”说着话,祁婧走进了书房,终于想起来,家里是有监控录像的。
自从那天半夜缠着许博要看李曼桢被“强奸”的视频,许博就把从前的账户密码修改为两个人的生日,教过她怎么用了。
祁婧轻轻的锁了门,坐在电脑前戴上了耳机……
最近的一个视频文件是从半夜十一点开始的。
最初客厅里没什么动静,后来自己两次经过客厅一角,进出主卧,应该是去喂了奶又回客房。
没过多久,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拉着个高大的男人出来。
灯光下暴露无遗的身体曲线让祁婧觉得自己再次被剥光。
只见那两具肉体搂抱交缠着依偎在沙发上,又亲又摸,又叫又笑的,好不快活。
骚浪淫靡的气息肆无忌惮的蔓延,咂咂有声的亲吻伴着呻吟听得祁婧一身鸡皮疙瘩。
没等她忍耐多久,男人已经耐不住了,把女人压在下面,撑开双腿,一挺身……
那女人仰面销魂的表情世间罕有的骚,肆无忌惮的浪叫简直丢尽了爹妈的脸,祁婧紧紧抓住鼠标,差点儿没跟着叫出声来。
回头一定要叮嘱许博,把这些东西删了,万一要是流传出去……会TM出人命的!
祁婧忍着哆嗦把进度条往后拉。
我去,这姿势也太丰富了,好高难度啊!
当年没参加体操队真是可惜了……死小毛,你TM根本不是人,简直是一台做爱机器!
最吸人眼球的,要数那两个不停晃悠的大奶子。
怎么就不伸手扶一下呢?
就放任她们如此不要脸的跳啊荡啊!
两只胳膊只顾着搂住男人的脖子怎么也挡不住那一下紧似一下的撞击……
上帝的视角更让祁婧有了一个更新的发现,那就是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小毛摸过了,也亲过了。
他是怎样的心爱这具肉体啊,像捧着一根羽毛,又像舔吮一颗糖果。
画面中的女人就那样在他的指掌唇舌之下,一次次被撩起无边的春潮……而压在身上那具健美劲爆的身体,那圆溜溜耸翘翘的屁股可真带劲儿!
回放的画面重温的是一种怎样的喜悦和激动,祁婧根本说不清,只盯着女人的眼睛,一遍遍确认她的快乐,疯子一样的快乐,浑身麻痒发热。
或许,以后还有机会跟他……应该会……不,一定会的……他也这么喜欢我……
祁婧快速的往后跳,每一帧画面都只是稍有停留,生怕自己的心脏被引爆了。
终于,小毛出门了,的确没戴帽子。
天亮了,许博把自己抱回了主卧,开始手忙脚乱的打扫战场……
看见许博一遍一遍的拖沙发边上的地板,还喷好多空气清新剂,祁婧简直羞得要拿起键盘砸自己的头。
不过,还是没见到那该死的帽子。
直到自己跟许博出了门,李姐收拾了餐桌开始打扫卫生,祁婧才慢下来,一点一点的步进。
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奥巴马的窝里被捡了出来。
李姐晃了晃,若有所思,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祁婧知道,那正是昨晚的祸患引子——阴道哑铃。
一定是被那条小狼狗咬坏了。
不久之后,床单被罩沙发靠垫都晾了起来,李姐走进了客房……
祁婧盯着屏幕等待,右上角的时间数字跳得异常艰难。
“以后客房也要装监控!”意识到这个念头跳出来,祁婧暗骂,骚货,你TM还想全程回放么?
终于,李曼桢出来了,步伐稍嫌匆促,姿势明显有些不自然。
一只胳膊挡在身后,径直走向门口的衣帽架,拎起她的帆布小挎包。
虽然一直用身体挡着,祁婧也毫无疑问的认定,她发现了,她发现了那顶该死的帽子!
她是在客房发现的,小毛的帽子怎么会跑到客房去的?
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不,还说明个屁,这就是证据,铁证!
祁婧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好像自己刚才正光着屁股躲在客房里,被李姐逮了个正着。
你这个骚货,叫你浪,叫你疯,叫你……这回真完了,丢死人了!
等等!要冷静!
这时,屏幕里的李曼桢已经把东西装进了包里,还四处扫视了一遍,状若无意的瞟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
祁婧盯着屏幕,热腾腾的脑浆开始冷却下来。
她为什么要把帽子藏起来?
还偷偷摸摸的。
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放在那不动是最好的。
她藏帽子,是要瞒着谁?只能是许博。
许博带她看过监控,那摄像头就是许博的眼睛,她不想让他发现那顶帽子。
那是他儿子跟女主人通奸的证据。
是啊,即便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她也只能这样想吧!
昨天晚上的真相,怕是当面讲给她听,她也不敢相信。
三人行,还是那个变态老公主导的,对于一个中年妇女来说,太匪夷所思了不是么?
按照她的三观猜测,只能是自己儿子勾搭了风骚靓丽的许太太,不小心留下了尾巴。
这个不省心的孽障,当娘的,自然要给他擦屁股!
祁婧关了视频,摘下耳机,在电脑椅里浑身紧巴巴的等着降温,却怎么也忍不住思绪乱飞坐立不安。
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即使不是亲眼目睹,关键的证据足以启动有心人的想象力。
根据李姐日常表现,毫无疑问,她是个有心人。
再加上突然塞满洗衣机的床品靠垫——这些客房和客厅的东西向来是由她定期换洗的——只需要稍微留心就能发现反常之处。
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当妈的,平时不可能未曾留意儿子对女主人不一样的目光,只要稍微联想就能补全细节了。
虽然不是事情的本来面目,可许太太已经板上钉钉的变成了许红杏,祁金莲……
祁婧坐在书房里,臊得满脸通红,差点儿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许博,你个变态老公,这下真的被你害死了。
不是喜欢坏女人么?
这回称心如意了,坏蛋!
本来还以为手里攥着李姐的小辫子,坏坏的笑话她被旧情人按在沙发上强奸,凄惶的央求许博帮着保密。
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的狐狸尾巴被捉住了,丢死人了!
怪不得她说“阿良”小时候也是这样吃奶呢。
你家“阿良”早上刚吃过最新鲜的,不给吃都不肯走呢!
啊呸!这TM满脑子都想的什么呀?
祁婧晃了晃脑袋,忍着浑身血脉里轰轰的搏动,惊奇的发觉心跳得好快,腿心里热流涌动,异常湿滑麻痒。
这是怎么了?
都快成了千夫所指的荡妇了,怎么还不知羞耻的想着那些事?
似乎连害怕的念头都没起过,究竟是谁给你撑腰,把你惯得这么不要脸的?
要冷静!那个坏家伙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妹的冷静!冷静是谁家的?
祁婧像个精神病一样“噗嗤”一下笑了。
立马又被自己的没心没肺吓了一跳。
许是被这一笑抖松了心神,转念之间,竟想明白了。
除了面子上觉得火辣辣的不好看,其实没什么可害怕的。
这跟被许博在医院走廊里捉奸完全不同。
眼下,许太太需要面对的不是一群居委会大妈,根本不用担心被揪出来游街。
恰恰相反,李姐不但不会兴师问罪,而且事实证明,她还要尽量周全的替自己跟小毛遮掩。
让李姐战战兢兢的是一个可怕的后果——被许博发现。
如果事情败露,首先遭殃的固然是许太太,“阿良”却是罪魁祸首。
可谁能知道,这个注定人仰马翻惨不忍睹的后果根本不存在?
有人TM监守自盗啊,你可怜的“阿良”的帽子原本就是人家自己摘过去主动戴上的。
这样奇葩的想法只在脑子里过一遍,都让祁婧臊得直捂脸,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里那份莫名其妙的激动。
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热血上涌是因为害羞还是别的什么。
最近这二十四小时,脸上的毛细血管不知要爆掉几千几万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婧终于理顺了心绪,抚平了心跳,让涌动的心潮稳定回流,关掉电脑,往外走。
打开门的瞬间,李姐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许太太,可以开饭了,我做的松鼠鳜鱼……”她明显在偷听动静,关心的恐怕是许太太,哦不,许红杏有没有销毁视频证据。
“好啊,好几天没吃鱼了,正想呢!我去洗手!”祁婧不动声色,尽量表现得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思虑再三,直到坐在餐桌前,还是决定给小毛通个气,拿起了手机。
“你老妈已经发现了,把你的帽子藏起来了,等着回家受审吧……”
其实,拿自己掌握的隐私要挟李曼桢的念头,祁婧不是没起过。
一来觉得实在太欺负人了,二来就算李曼桢够聪明,言语之间一点就透,自己的脸也没了。
许太太的确淘气了些,可也依旧是良家媳妇,万万伤不起。
还是维持场面上的好看,最大限度装糊涂的好。
“许太太,你胃口真好,怪不得身体这么健康!”李曼桢小口挑着米饭笑眯眯的说。
祁婧听她言语中透着热络亲切,眼珠一转故意改了称呼:“曼桢姐,你喊我祁婧就好啦,我听许博说你都直接叫他名字的。”说着,夹了块鱼到她碗里,娇嗔着:“总叫我太太太太的,都叫老了。”
李曼桢对“曼桢姐”这个称呼有些意外,晒然一笑:“叫名字多不礼貌啊,我听你家老太太叫你婧婧,要不,我也这样叫,会不会不好意思啊?”
祁婧咬着筷子看她,心里说好啊,这是要借着长辈的身份点化我么?
我又没可能嫁给你家“阿良”,想压我一头,没门儿!
沉吟片刻笑嘻嘻的说:
“要不……你叫我‘阿婧’,我叫你阿桢姐,怎么样?”
李曼桢显然很意外,却被逗得展颜欢笑,把祁婧看得一呆。
习惯了她云淡风轻,不悲不喜的恬静,没想到笑起来竟然如同水灿波行,画里春生,别具锦绣江南的生动韵味。
如果两人结伴出行,谁会相信这位美人是个家政嫂呢?
而且,这样的人品气质,放在那里都是上上之选,却肯在一个中产之家屈就伺候人,有点儿可惜。
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曲故事?自己今后要怎样跟她相处?
祁婧打了几个问号边笑边点头,忽然觉得面前的姐姐格外亲切,差点儿生出把昨晚的秘密和盘托出的冲动。
唉,人心相隔的距离总是忽远忽近,不是瞒着这个,就是防着那个,真累啊,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阿桢姐,你们南方的叫法听着挺亲的,我很喜欢!”
“那好吧,以后就叫你阿婧!”李曼桢慢慢收敛着笑容,有些异样的看她。
祁婧被看得心虚,夹了一筷子美味的鱼肉往嘴里送。
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在彼此心里坐实了不守妇道的罪名。
即便尚未戳破,后悔也已经晚了。
可是,令祁婧吃惊的是,竟然还能勉强把脸上乖得不能再乖的笑意撑持得饱满从容。
是谁给了你这么没羞没臊的厚脸皮啊?
祁婧并没心思追问答案,因为在李曼桢的注视下,身子越来越热了,在脸皮再次烧起来之前,必须得说点什么才好。
“不过呢,阿桢姐!只能我们俩这么叫,你可不许管许博叫阿博哦!”话刚出口,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祁婧的心瞬间跳漏了一拍。
如果“阿博”把她……沃肏,亏你想得出来!
不!
太TM扯了,不行!
正混乱着,手机响了。祁婧一看,是徐薇朵。
“你好,徐大夫!”
“你好,祁小姐!我是想通知你,产后恢复训练罗教授已经委托给我了,今晚你可以照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