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得三看到来电显示,眉头皱了皱,一脸警惕的冲童小莉嘘了一声,这才接通了电话:“喂,苏姐……好,我现在就过去……”赵得三挂断电话,紧锁眉头。
童小莉好奇地问:“怎么了?”
赵得三摇了摇头,开始穿衣服,他抱歉的看着童小莉说:“小莉,有点事,我地走了,改天再好好陪你,行吗?”
看到赵得三那着急的模样,童小莉知道肯定是大事,作为区建委一把手,肯定又有什么事了,就点了点头,赵得三穿好衣服匆忙地走了,童小莉失落了,童小莉的小妹妹更失落了……
电话是苏晴打给赵得三的,在电话里苏晴说有一件大事儿要给赵得三说,让他现在有时间的话最好去一趟她家里。
突然接到苏姐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赵得三心里自然无比紧张,带着极大的好奇,他匆匆从童小莉家里出来,几乎是跑下了楼梯,小跑着来到车前,打开车门钻进去,发动车子,就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径直驱车朝市区方向而去。
在去的路上,天色已经擦黑,路上车并不多,安静的气氛使得赵得三的心里更加不踏实,因为一般苏姐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儿的话,肯定不会打电话让自己这么匆匆忙忙过去的。
越是这样胡乱猜想,赵得三的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
半个多小时后,赵得三将车停在了苏姐的家门口,从车上下来,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快步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
“叮铃……”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苏晴,听到了门铃声,意识到是赵得三过来了,便起身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当门一打开,赵得三就显得很焦急的冲她问道:“姐,咋了?匆匆忙忙叫我过来是不是出啥事儿了?”说着话,本能的朝客厅里张望了起来。
“进来说吧。”苏晴清淡一笑,将赵得三让进了门。
跟着苏晴身后朝着沙发前走去的时候,重新踏进这个自己寄居了两年的家,有一种特别熟悉,特别温馨的感觉,苏姐还是那个苏姐,家还是那个家,只不过离开了一年多,再次回来,难免还是有那么一点陌生。
跟着苏晴来到沙发前坐下来后,赵得三就有些疑惑地看着神色略显凝重的苏晴,不解地问道:“姐,是不是出啥事儿了?看你心思沉沉的。”
苏晴轻轻一笑,说道:“其实也没啥事儿,姐就是很想你。”
听到苏晴这么说,赵得三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说道:“我还以为姐你怎么了呢,吓死我了,开车来的路上一直担心着呢,你想我你说一声就好了嘛。”
苏晴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其实姐这里是有一件事,但是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讲……”
苏晴越是这样故弄玄虚,赵得三心里就越好奇,微微挑起眉头,疑惑地看着苏晴,说道:“姐,有啥事儿还有不能对小赵子我说的呀?难道是你准备考虑个人问题啦?”
“去你的,姐都一把年纪了,一天到晚工作那么忙,还哪有心思考虑那些事情呢!”苏晴努着嘴白了一眼赵得三说道。
赵得三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接着道:“那还有啥事儿你还不能对我说的呢?”
“不是不能对你说,我现在是考虑到这件事要是对你讲了,怕会影响到你的工作状态。”苏晴认真的看着赵得三,脸上挂着顾虑的神色说道。
看见苏晴那个认真的样子,赵得三心想还有啥事儿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于是显得若无其事的呵呵一笑,说道:“姐,啥事儿啊?还听起来这么严重呢?”
苏晴眉宇间凝着一股沉重的神色,幽幽的看了赵得三一会儿,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赵得三呢?
要是不告诉他,又怕等到那个时候了,他又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如果现在就告诉了他,又怕对赵得三现在的工作状态会产生影响,苏晴心里很犹豫,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到苏晴那个举止不定的样子,赵得三心里更加疑惑了,犯着嘀咕,轻轻笑着说道:“嗨!姐,到底是啥事儿啊,看把你还这么左右为难的?”
“关于我的事。”苏晴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的事怎么会影响到我的工作状态呢?说出来给我听听嘛。”赵得三怀着极为好奇的心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晴轻轻看了一眼赵得三,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比较突然的,她也是最近才通过一些渠道听到了这个消息。
那到底是什么消息让苏晴的心里感到这么沉重呢?
原来就在这两天,她通过自己在北京的一些关系,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要被调离河西省去西安一个更为落后的省担任代理省委书记,其实对苏晴自己来说,如果上面真有这个决策,那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说是她在政治道路上的又一次飞跃,不过,由于她是从河西省最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在河西省已经扎下了根,人脉资源和社会关系全都在这里,而且作为省委组织部部长兼任省委副书记,这样的身份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在整个河西省可以说是手里握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除金书记外,其他领导几乎都要卖她几分面子。
而且担当省委副书记这个副职的好处是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如果一旦被调往外地任职,当地原先的政治结构会得到破坏,当地高层领导肯定会在日常工作中排斥她,这种情况就跟现在朱永胜来河西省担任省长一样,处处受到以金书记为首的河西省当地高层的暗中排挤,在很多重大问题的决策上没有什么话语权。
而且苏晴觉得自己是从河西省的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这么多年以来,即便是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成绩,但也算有不少的苦劳,这些政治资本是河西省其他高层领导看在眼里的,她大可以枕在过去的功劳簿上安享余下不多的政治生涯。
虽然这次听背景的消息说是因为上面看中她这个铁娘子在河西省的政治成绩,觉得西南某省与河西省不论是从经济水平还是政治生态上都极为与河西省相似,想调她过去担任一把手,以河西省的发展路线为模板,带动西南某省经济社会全面发展。
尽管中央决策层的器重和赏识让苏晴心里很高兴,但是结合外来省长朱永胜手无实权的情况来看,苏晴觉得自己被调任过去,想要在短时间内揽起大权绝对不易,而且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河西省因为是煤炭资源大省,经济发展路线不可能照搬复制,所以,一旦自己在任职期内对西南某省的经济社会发展并没有其他什么实质性的推动作用,对她来说反而是辜负高层众望,毁了自己过去的功劳簿;还有一点,也是苏晴有所考虑的,那就是赵得三,作为一个中年单身妇女,与赵得三在一起的两年在苏晴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虽然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情人,但苏晴却一直在心里将赵得三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赵得三就是自己的儿子。
对赵得三的个人发展,她一直很看重,而且他在仕途上的天赋让她很欣慰,很看好他将来的发展。
如果她一旦离开了河西省,赵得三失去了她这个靠山,以前赵得三所得罪过的那些人绝对会报复他。
“得三,你觉得如果姐在一些事情上不帮助你的话,以你自己的能力,你觉得你能走到现在吗?老实回答我。”苏晴并没有直截了当就告诉赵得三自己心里的想法,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其实她这样问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赵得三到底有没有信心和信念在自己所选择的官场道路上走下去。
赵得三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苏姐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奇妙,他‘呵呵’一笑,说:“姐,怎么这样问呢?”
“老实回答我,你认为如果姐不帮助你的话,你觉得凭你自己的能力,你有信心继续往上发展吗?”
看见苏晴那个认真严肃的样子,赵得三所有所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要是没有你,别说现在了,我连来西京发展的机会都没有。”赵得三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够走到现在,离不开苏晴的一路相助,要是当初不认识她,自己迫于压力从榆阳市煤炭局辞职后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哪还有现在的处级干部身份呢。
“那要是我不帮助你,看来你是没信心继续往山爬了?”苏晴顺着赵得三的意思问道。
赵得三挠着脑袋,稍显尴尬地笑道:“也不是,不是有句话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既然都选择了这条路,谁不想当大领导呢。”
苏晴轻轻笑了笑,说:“那就是说你有信心喽?”
赵得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算是有吧。”
“你要是有信心,那我现在说了倒也无妨。”苏晴卖着关子说道,“姐想给你说的事情呢,是关于姐的,这两天姐从北京那边听到一些消息,上面有意把姐调往xx省暂任该省的代理书记……”
“那太恭喜苏姐你了啊。”赵得三立即兴冲冲的对苏晴祝贺道。
苏晴白了他一眼,说:“这有啥好恭喜的?姐要调走了你还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