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犯了“霸王行动”之后,伟大领袖塞西莉亚遭到了反革命分子的解职,但基于某种政治角度的利益,又或是那位疯王本人对伟大领袖与革命事业的青睐,铁卫队没有受到任何清算,被允许独立出狼团显然是有利无害的,塞西莉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更加尊敬那位大人之余,也更加无法理解她为何有如此的慈悲却不愿意放弃错的离谱的“热沃当主义”。
暂且按下心头的迷惑,超乎想象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在明知反叛的事实后,已经众望所归而成“人民元首”的热沃当依旧任命塞西莉亚兼任狼团的内务工作,在任何角度上看这都是让出了软肋,伟大的“人民元首”甚至要她在喜欢的情况下“自由训练”狼团,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位疯子到底预见了怎样的未来……谁也不知道,或许她真的只是实用主义作怪,毕竟乌云对工作和私人事务的区分之严格已是有目共睹,塞西莉亚只能用这种方式说服自己。
白天的塞西莉亚需要和铁卫队解决治下的工团问题,夜里则要把几个小时拿来驯服那些疯狗,所幸铁卫队是最值得信赖的同志,狼兵们也十分乐意接受“狼王的新娘”进行指导工作,这没有对她的内务处理造成太多问题,但这种分裂的生活方式对她的政治理念仍有一定影响,当狼兵无数次如对热沃当一样对她宣誓的时候,热沃当主义者这个身份正在朝她越来越近,或许疯王的本意只是打点自己的身后事,可这绝对超过了她的预想——塞西莉亚能在四年的矿工生活中学会工团主义和革命精神,她也可以在这样的生活模式里学会热沃当主义。
现在的塞西莉亚在精神上是完全自由的,她获得了独立思考的权利,但她的知识量和她的人生经历严重不符,她有可以写满一整本笔记本的“计划”,可她依旧不知道她要代表的是什么人,不论是正统的社会主义者还是更民族化的工人团体,哪怕是热沃当主义和塔露拉的主张,它们都可以自信的声称自己是真理,而这对她来说太过困难了,她连作为政治起作用的人群的人生都还没有经历多久。
她的笔记本中满是相悖的理论,一边她认为“可以通过人工创造一种感染者之间的社群文化,这种文化掺杂了来自各个阶层和民族的感染者,只要成功调和再使其扎根,这会变成一种高等文化,到最后就算是革命失败也会流传下去,当它布满泰拉的那一天,文化和民族这个谎言就会被摧毁,而阶级冲突这个本质将会再也不能拿出来当借口”,同时她也支持着另一种说法“正如热沃当的理论基础,不论民族与种族差异是否真实,感染者已被社会压迫变作了实际存在的民族,那么当务之急不是守旧的怀抱阶级论,而是利用已有的种族论先行将感染者团结起来,让被迫害的人群先经过改造,最先武装起一支民族的解放队伍”,除此之外还有些……更激进的,在过时的民主制之外,也可以调和她脑中自相矛盾的理论的,通过强力政府来实现的第三条路线。
当然,还有第四条路,为感染者武装阵线担当二把手的她很清楚怎么能让感染者变得更…保守,更“热沃当”,如果把知识摧毁再用宗教来掩盖,如果把那些曾压迫他们而导致任何感染者都喜闻乐见其遭遇不幸的自然人投入“劳动营”让他们工作到死,或许还可以用上炎国的天命之说,还有东国的万世一系,还有那些宗教的斋戒和苦修,把这一切结合起来……
塞西莉亚不得不把更疯狂的意志丢掉,专注于前三种和它们的变体,但第四条路永远紧随其后,当对自然人的愤怒淹没所有理想,当“人民元首”被证明是对的,当感染者真的只有自己。
——那只荷鲁斯之眼将会睁开,而托勒密会重新拿起她的瓦斯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