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廷与各地官府对大炎的负面信息充耳不闻,依旧盲目相信着落后的政治体制,官方学术也完全是脱离了源石和这个千年帝国与其辐射出的炎文化圈就在世界范畴内几乎不知所云,从哲学、艺术、民俗到早期科学的某种畸形混合体如今依靠着大炎的千年专制圣权来维护它的一切合法性,这也成为了保守主义、腐败、反动、反智的温床,由此产生的华夷隔离、落后的生产方式、永远无法保证是否被真正控制住的各地官员、由整个社会的分不出具体学识的畸形混合体衍生出的畸形教育……这一切使得大炎江山、乡土情怀和很多东土文化都如此苍白无力,它确实有千年基业,那又如何?这只让它养成了无与伦比的落后却自大的政治惯性,改良派都看得出来这千年的腐尸已经在文明的车轴下摇摇欲坠,私下统计大炎的实际收支情况,其中的赤字使改良派无不感到头昏眼花。
德水泛滥与扬子江两岸的水土流失是大炎现状的缩影,看来那些混合了一堆不同科学硬缝出来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至少它靠朴素的观念推理出了朝廷与各地现象之间的联系,不过它依旧是过时的,现在的大炎需要的是专业的、可以十多年就稳定产出的现代职业者,不是那种靠一对不到三十人来言传身教或者学了之后还会被乱七八糟的哲学思想迷惑得在实践上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搞明白现实的落后教育,当然,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之后的事,这次灾难给朝廷带来了显著的动荡,救灾的命令和款项还是及时发出了,问题是在中央已经发出了命令的情况下,德水与扬子江造成的后果仍在失控,伤亡状况仿佛根本没有被遏制住,这把朝廷继续推向神秘主义的深渊的同时,也让改良派和现实主义者们产生了迷惑:为何会出现这种就像根本没有设防的应对状况?当地发生了什么?
德水的问题本质暂且不论,钱塘传来消息称此地泛起滔天巨浪,百吨以上的魔兽在海中肆虐,钱塘的江水沿着运河冲击本已不堪重负的扬子江,此事一经通报,世人皆称钱塘君覆海,如今不只是改良派和现实主义者感到迷惑,一些保守派也反应了过来,不论那是什么妖邪,恐怕扬子江决堤与之脱不开干系,一面是为了摆脱之前被证明了并不可信的中央和地方,一面是考虑到应对洪水和这等巨兽的优势,各方商议后行逾越之事求司岁台自尚蜀放一位可解此乱局的大人回来,经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土木天师抵达钱塘接手了当地镇军与各位开明者的私兵,再与一群黑服羽人合流,预定以钱塘为重镇,一边抗击钱塘驯服此兽,一边沿运河检修直至与各地救灾者重合,不除扬子江洪涝誓不返乡。
——大禹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