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多正在暴动中的炎国城邦不同,或许是当权者的特殊性,又或许是会稽的富饶,这片落后的土地没有发生大规模暴动,反而是在维系昔日秩序的同时稳步发展。
一切的重心是在会稽城中的一位乡绅所致,这位乡绅的家族姓黄,由于乡绅是在野的富农,他们不在寻常的炎国中央官僚体系内,这位黄大师被称为“黄员外”(指不在官员内的“民间官员”,这和炎国长达千年的“官本位”,即官员=士族=权贵的价值观有关),或许是真的太有钱又或许是接触到民间的新兴意识形态,这位黄员外不知为何正在以自己的心情为依据,毫无规律性的“发钱”,把自己手中的家族资产发给那些贫民使之改善生计。
不出意外的是,在泰拉国际为首的更具有系统性的当代政党眼中,黄员外毫无疑问的就是个“钱太多了,以至于可以怜悯贫民了”的地主阶级,是需要被批斗、被吊死的死地主,但由于黄员外在当地依靠着长年来的家族积累而有能力实施的没收弱小资本和将由自己所有的资本发送给弱势群体的行为,这位大人在会稽当地得到了非常可怕的民粹主义支持,在这种民粹主义的影响下,他主张的“寄信于新兴技术,利用技术创造新岗位,用创造的岗位给会稽人增加工作岗位”的思想正在蓬勃发展,就像在呼应全泰拉发生的民粹主义崛起,这位乡绅正逐渐成为会稽当地的民粹主义象征,据他自己所说,他的一切行动之起因仅仅是研究了无政府主义而发自内心的反应。
尽管这种政策显得并不系统化,在黄员外本人的个人声望影响下,会稽的旧地主被肢解、由黄员外扶持的忠诚派则迅速崛起,以这个死肥胖子为中心的封建地主集团却并不是那么的…反动,他们的所有行为都是自由进行,但或许是封建主义那套恩情逻辑入脑了的原因,一旦黄员外感觉不对劲,他们都会以黄员外为优先来考虑,而黄员外的“劫富济贫”政策也不是依赖于官僚侦查,这之中的贫民鉴定完全来自他不时逃离家族、以无数次的不同源石法术原理释放的易容术遮掩本质、亲身在民间经历的实际情况判定,往坏了说这是位闲到开始信仰个人英雄主义的“小布尔乔亚”,往好了说这是真正值得侍奉的“老爷”,也是同那位乌萨斯皇储一样的地主阶级的大救星,没有人会拒绝他当皇帝,不如说要是他真当了皇帝,没有农民会拒绝相信“真龙天子”这个子虚乌有的称号,不过非常符合其圣愚身份的是,就如那位皇储,他也拒绝了称帝(哪怕真的只是闲聊时的随口说说),就像那位皇储的拒绝理由是基督的品德,他用于拒绝的理由是孔夫子带来的谦虚和普世道德。
会稽正因为黄员外与他的地主集团进入了一种无限接近于社会民主主义的特殊封建社会,但他的寿元始终有限,这位凭借阔达的生活方式与不拘小节的散财出名的大人迟早会在他的“你必须吃,爷觉得你吃得不够,饿瘦了爷和你急啊!啊,不是说必须吞肚子里,爷是说你好歹用在家世身上,不然什么都行,反正必须收,必须花自己身上,晓得不啦?”实践上耗费剩下的所有寿命,当他与民同乐之余因心血管疾病或者任何“富贵病”去世后,这位几百斤却被百姓称为佛爷的高尚之人的“散财事业”真的还能持续下去吗?
——你们这些共党老说什么地主压迫我们,可是黄员外真给我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