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明放弃的不可控地区,天灾人祸并不罕见,尽管工具和武器能从拾荒中取得,往往这只会发展为永世密闭或是互相攻伐的聚落,在死亡本身都将消逝的混沌蛮荒中恢复文明无疑是不可能的妄想。
然而在一位正崛起的“汗”麾下,这种妄想似乎正逐渐变为现实,这位“汗”出生于一个寻常的极具攻击性的聚落,身旁不断的死亡与连文字都是奢侈品的贫瘠正通过摧毁名词本身作为一种文明人的余裕而代表的价值,就像知晓死亡的文明人如何被蛮荒一点点剥夺任何文明的价值最终一切变得毫无意义,这位“汗”作为从未获得文明的蛮人却接触到了固执的保持着文化与思想的产物,当她尝到先民和那些遇难的文明人不惜一切代价传递下来的“原始人的火种”,这片荒芜大地似乎已经拨云见日。
通过比丧失了人性的同种要更加具有一丝人性带来的好处,那点文明引发的求生欲、启智和别的什么让她变得多了一点敏锐和思想,随着单挑与带队偷袭,在个人意志与那点微小的思想之差真的起作用的蛮荒世界里,她凭借着自己生而为人的自觉将数个聚落统一起来,因为这种统一带来的供养,她与几位核心成员能抽出更多精神来提升自己的“自我意识”,本该唯有文明人的生活条件才足以支撑其气定神闲、充满自我反思的完成周密计划,在现在的供养体系下已经不成问题。
在这位“汗”的统领下,这些聚落转移到经过观察会更远离天灾的山区,期间为了争抢这些安全区又肢解了几个强大聚落,现在她已在荒芜的土地上落实一种“匈奴生产方式”,这种生产以各个专业依托于自然资源的“工作站”完成,如先民历史中的匈奴人一样,或是在矿山上堆积堡垒熔炼金属,或是在安全的地方饲养动物和繁衍生息,这些“工作站”本身不都会移动,彼此之间则经过“汗”手下的部队运输物资和巡逻,一定程度上说这保证了分裂的各“工作站”的忠诚,在这之后“汗”又制订了根据人数分裂“王帐”的规则,尽管这在鼓励任人唯亲的行为,不过考虑到每个“王帐”的收支完全依赖于“汗王”与其手足的能力,任人唯亲的问题似乎会在实绩面前瓦解,最终“汗”制订了最基本的法典并被屈服的诸“汗王”称之为“最大的汗”,随即与她的白纛金帐收拢了战线,开始在安全区内制作某种近似于移动区块的庞然大物,放任外围的“汗王”们寻求各自的出路。
现在炎国与乌萨斯帝国的边疆并不稳固,内乱和新旧时代的冲突正撕碎往日的余晖,把过往帝国的最后一丝遮羞布扯下,如今蛮荒之风自然随天灾到来,那些城墙看似如往昔坚固却必然挡不住这透骨的风暴,饥渴难耐的“汗王”们正跃跃欲试,从他们的腹地中某种近似于战车和早期移动区块的结合体的造物正在轰鸣,白纛与它的主人正眺望着富饶的土地。
——长生天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