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座移动城市的建造状况如何?”锦鲤站在一旁看着远方的巨物,找了个机会问他,“这尊巨像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情况不怎么好,你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这生意不怎么好做。”麋鹿只能低头盯着屏幕上实时反馈的结构问题与人工预测再发回的数据一次次自己核算,他显然忙得不怎么敢说话,就连用笔涂改屏幕上的结构图都有点握不紧,“……这到底是什么,你到底给了我个什么工程,间宫同志,那玩意究竟要用来干什么?”
“我在来时翻了翻记录,萨尔贡人对筑城有悠久的历史,黄金七城就是现代移动都市的前身,以前泰拉人用的东西在现代叫移动区块,是伊比利亚人见到了黄金城受到启发转而发明了工业版本的移动都市,虽然比不上那七座完全神秘的由黄金与魔咒塑造的‘绝无第二座’的城池,移动都市也实现了在遍布天灾的大地上狂奔的妄想。”天皇往前走了几步,对远方的庞然大物伸出手,要抓住它的幻影,“这不是我的主张,哈里发在焚风热土丢了一座不该存在的第八座城池,当然如此,那不是黄金城——七座已经是穷尽所有唯一的结果,哪来第八座——那是装着天房的神龛,足足26公里的圣城,它不是用起重机和法术堆叠,也不用切割的石块,更不是引擎驱动,但它只为一块天方而存在。”
“我没听懂,你说的太长了,我没时间听那些历史。”麋鹿在中间夹了个梁,随后被认为会被受力摧毁断裂,又改成了简单但考验材料学的枷锁,“你要一个会动的方尖碑干嘛?”枷锁也断了,他用笔敲了敲脑门,在上面画上了源石法术,“你打算骑着它环游全国?”为了确保源石法术的运作,他把法术和大堂连了起来,保证能有什么参拜客之类的人会来定期供给能源。
“东国的革命和其他地方不同,在炎国没有如此肥沃的革命土壤。”天皇放下了手,转过身站起了军姿,保持着自信中有些得意的微笑,“在高卢等工业世界中无法理解东方的落后,所以以往的经验无法判断该怎么做,而东国人一学就知道,在本地大量有地权又接受供奉的宗教地主势力非常强势,这自然是战乱的错。”她伸出手在空中握住,“因为战乱的持续,农民又会被迫聚集在宗教地主的地产内,本来相当分散又用体力劳动麻醉自己的农民就这么聚集了起来,同时因为大片区域里也只能供奉一个宗教地主,他们几乎都是同乡和邻乡,这会成为一种同乡会,要不然平日就相识,要不然经历太久战乱被迫居住在这里自然而然的相识。不论如何,他们会迅速接近原始的互助主义和民粹主义,伴随着对现状的诉苦。”
“这就是你怎么在这种地方搞出了极权主义的办法?”麋鹿突然抬起头,眼镜被屏幕的光蒙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确实掌握了在前工业社会如何取得初步胜利的办法,但这和我们的工程有什么关系。”屏幕上亮了几个新的受力问题,他又低下了头。
“在高卢公社和泰拉国际中,无神论已经成为了标签,但他们只是固执的用一切方法来论证教权是愚蠢的充满了可怕历史的东西,以此合法的侮辱并用在消解平日仇恨的口舌之争上,他们不会认可这些团体存在的革命性,或许会,但他们只承认死人的,到时候就可以很遗憾的说怎么见不到活的。”天皇把手收了回去,再次看向正在建造的巨兽,视线一直向上,直到鸟居的所在地,“这不是正道,也不是长久之计,可现在就是需要把这些在人民身边的东西用起来,往神社植入思想是一部分,对神社本身的改造也是要做的,与此同时更具有权威性、更能给那些地方神社提供坚实后备力量的机构也是必须的。”
“看来我们在给你的帝国搭个帝国大厦。”麋鹿忍不住呛了她一嘴,喝了口手边的咖啡,继续低头办事。
“那可不是大厦,贝加尔同志。”天皇闭上了眼睛,把一口气收在喉中,保证自己有勇气不会太快猝死,这几乎是她一想到身后事之糟糕就要做的事了,“现在它是神宫,或许在未来还会是工农总部。”
——让我们敬拜稻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