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卡国往事/法术的本质

　　白发斯拉夫人在自己并不熟悉的街道上漫步，没有人生活的环境意外的让她表现得很愉快，没过几步，身边就出现了人，又走了几步，街道变得安静下来。

　　 “创造力……自我评价……心智结构的韧性……”她闭上眼，如呼吸般轻易的运功，“没有多出来的器官，我给自己提的暗示可真多，又或许是我开的玩笑？其实是我自己的惯性思维觉得没有，因此也就没有了，我还真爱给自己找麻烦。”自己和自己说着话，睁开眼，伸手在眼前打了个火花，一撮火苗自然凭空燃烧，嘴角的微笑也显得更自信，“不但是纯粹的自信，而要辩证的思想，没错，只是狂妄自大不行，说到底狂妄自大与自我的修养相悖，能自称自我主义者的人自动该可以反思到自己的错误，如果没有那就是我对自己开的玩笑，只为在这里扳倒我或是提炼我用以提升自我，很好……”

　　 脚步声没有传来，因为只要不认为它在，那事实上就不存在，反过来说，其实确实没有听到，但乐意接受它真的来了，理所当然的，现在肯定有个脚步声要来，所以接受它也很理所当然，不需要多加推理，不论如何，它被接受被允许了，那么它自然就进来了。

　　 跑了很远的路，其实到底多远并不重要，哪怕只有十米，粉发的魔鬼……当然，魔鬼也不重要，这都是外界不必要的看法，这女性跑得有些喘不上气，这很重要，就算只有十米，她累成这个样子，那就等同于十公里或者任何其他人跑得这么累的距离，简而言之，她为此的付出很大。

　　 “我命令你！”粉色的魔鬼往日的贵族姿态已经看不出来，只剩下了惊慌失措和强行挤出来的上位者气势，她分明忙着喘气，还刚刚站稳，已经把手伸出来，眼睛也亮起了粉色的光，对“我”的方向握住手，“向你的主人宣誓忠诚！”

　　 白发斯拉夫人的眼睛同样亮起了粉光，但她还是如之前那样目中无人的微笑，外表上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您想要命令我，大可以施加真正的权威，而不是这种等级制之下的产物。”特雷西亚被她的反应镇住了，而她看到对方的惊讶表情刻意开口起了安慰作用，“不必担忧，您的巫术确实起了作用，”作为往日习惯的一部分，在讲解时把左右手放在一起，右手托着左手，总体向上摊开置于腹前，好让人确保手里没有任何东西，“出于基本的同理心，当然，同理心没有任何作用，社会最愚蠢的就是假定这类外在赋予的幽灵是实际存在的规则——不过我依旧相信您这么疲惫应该得到点胜利果实，所以事实上我已经被控制了，但您也该明白，哪怕是等级制社会下的产物，‘我命令你’确实是简短而有利的控制手段，可它依旧是太模糊不清了，比如它居然可以被解释你我，向本身尽管无可挑剔，从主人二字开始的部分都可以被解释，自然，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刻意扭曲它，这是为了向您提示它的潜在问题。”特雷西亚在过程中慢慢恢复了呼吸，表现却还是有些不安。

　　 “你怎么会用法术？你是唯一一个——对，我没必要对你隐瞒，客观上我们的思想不论如何变化都是一样的，即我已经决定好了，所以就算我直接说了也不错——破坏棺木跑出来的，我给自己使坏了，一路上都误认为这是人类的科技。”特雷西亚从皱着眉头逐渐变得神态自然，语气也不再焦虑而是充满自信和平淡得如闲暇之余的聊天，“看来人类十分擅长于法术，可之前的那几位并不能使用，他们还需要我植入法术来学会这里的语言，那自然也起到了歪曲观念来接受本地发生的事情……同样保证他们之间不论横跨了时代还是世界观都能彼此沟通的特殊作用，看来是你有何不同。”

　　 “哈哈哈，当然不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又确实是有所不同。”白发斯拉夫人带着男孩般的笑声走了几步，就到了特雷西亚身边，在耳旁说起话，“一则通告：看来您们永远跟不上人类的施法水平，但幸好人类并不能轻易感触到石头中的美感，您自知那是为什么。”她稍微撇过头看向特雷西亚的脸，眼中的粉光变成了银光，“源石技艺为人类引导所需的是创造力、想象力或者任何任性的思想，但这无风不起浪，足够的污浊世道和反复重来的以奢华解渴的凡人才能点燃无限度渴求的精神火花，很高兴的是，只有人类这个物种才能偶尔干点什么值得自己骄傲的事，当然，人类大多时候是败坏的，且是一边败坏一边在精神和思想上运动的，您心知这多么可怕的财富。”

　　 “我知道，如你所说。”特雷西亚眼中的粉光变得更亮，没有回头去和那团同样变得越来越艳丽的火花对视，只能面对前方看着景色中流出死亡和饕餮的景色，“泰拉人面对失败尚且知道痛恨和复仇，若有人只偶尔这样，千百年偶然的翻起革命，又立刻把它倾覆过来，大体是自我败坏的，不但在自我败坏里成长，还寻找到了乐趣，沉迷酒精和霓虹灯——当然，你我皆知这二词代指的乃是沉醉，它们本身的词意毫无意义，我们间对话的许多词意也都毫无意义——再败坏着把一切变作歌舞感动等，就那些偶然的闪光点都是可以不解的，他们在败坏中运动，赞颂败坏本身，寻找到败坏的乐子，还要不解闪光的同时把它们一并败坏着运动……”她眨了眨眼，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好吧，泰拉人几个世纪都不会比哪怕一个平凡的人类更有施法天赋，人类比泰拉人更缺德几千万倍，好歹泰拉人真的信自己做的。”

　　 “所以可别他们掌握法术，尽管我已意识到这不可避免，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白发斯拉夫人往前走了一步，回到特雷西亚面前十米以外的地方，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她眯起眼相当无所谓的笑着，“这对您或许不是好消息，为了不被追责称作毫无建树，提前声明对我是有利的。哈哈，要是您期望我在这方面帮忙自然是可行的，我坚定的支持彼此互惠互利，当然，您也清楚，互惠互利自然包括了彼此的背叛，同样，我们从未建立关系，这也不完全是背叛，不是吗？”

　　 ——你不可能用魔法对抗魔法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