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尔人走过了台阶,没几步路又走过走廊,很快到了正厅,菲林人正面对奉纳箱双手合十祈祷,而在更深处不怎么常打开的大门后供奉着这个国家独一无二的神体。
“您有事找我?”菲林人睁开眼,把双手塞进袖子里,转过身向政治顾问行了个礼,一抬头就露出了恭顺的笑容,“伊藤大人何不等那位回来呢?我可不能代行任何公务。”
虽是如此,但她们这帮社会党还有分派系吗?这对尊皇派的人都不是秘密。
“檀国有位朋友值得深交,而这事不便同她谈起。”春亩先生刻意绕着她走了几步,让她肯扭头来获取主导权,“我国正值发展中,任何一点利润都很重要,可殿下的思想又太迂腐,恐怕不肯和那位朋友交往。”
“天皇殿下的威能承自上天,有点难以理解是理所当然的,然而百姓对她的支持和认可才是权柄来源,更证明菊花王座的统治乃是有天地间不可动摇的法理,她也由此奉行天意对百姓给予恩惠,乃至无微不至。”菲林人的笑意渐渐褪去,剩下质问和警示,“如果她不会接受,我不认为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这个国家也拿不出任何东西给那位庸人。”
如果是更晚期的政府,这种事不可能卡在几人的一口否决上,但大东帝国不同,碍于长期战乱和地方势力的自行其是,经过间宫咲强行整合和数次清洗才建成了如今的政府,它可以说本质上是个新国家,只是由多个曾在东国领土上的小国被“天皇朝廷”占领形成的东西,这导致它的每个环节上都有这种一言九鼎的首任官僚存在。
……几乎任何国家都会是这样,通过击败过往各个分离势力在法理领土建立的新国家之所以强势就是如此,也因此它们多少不是那么懂变通。
春亩先生正要说话,突然往边上退了一步,一个萨卡兹侍女穿过刚才站的地方,带着可怕的响声落在菲林人面前,浑身被某种力量扭得不成样子。
菲林皱起眉头看过去,春亩先生象征性的给对方让出路,由于身份问题,也不忘低头行个佣人的礼仪。
“她怎么还没死?”怀良王没几息到了跟前,肩上还流着点血,像是走路时不注意把什么撞碎了。
菲林不太想和他说话,闭眼打算客套一下,“请不要说这等大逆不道的事,那位可是千金贵体”
怀良王看起来不是很有耐心,眼一瞪就让菲林无法呼吸,连血都变得流满针,“我再问一次,她怎么还没死?”
“您来这儿就是替家老问话?宫家大人。”春亩先生说了一句,怀良王一下看过去,让菲林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怀良王看了她一分钟,春亩先生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自然也没有搞得菲林浑身流出血的那真切的“如坐针毡”了,权当是实力或真有特异,他的态度稍微好了些,“她和我以兄妹相称,那身子根本活不了多久,死了就该把皇位给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听她差遣,但我腻了。”尽管是对春亩先生说,其实就是给菲林听,他也清楚自己只肯对这样的人有耐心。
“那事本就是定好的,现今又要毁约堪称逾越。”菲林还没恢复呼吸就急忙把话说出来,但对方显然不太买账,回头看她的意思都没有。
“只从皇位上是没有办法,但…”春亩先生看他的样子,有了点念头,“…您能代表皇家的多少?”
起初菲林一直在反对他们的对话,但说着说着她也逐渐认可了一些内容,尤其是对日后天皇如果无法当政的一种设想,一种既能享受所有政党好处又能总揽大权为一党、一总统的制度,一种可以在间宫咲出现意外后仍能团结全国的制度。大政翼赞会。
——天钿女一一道尽,天手力男闻之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