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怡的手机通常都是未开机的。
于是我开始写mail给她,借由传送文字图片来倾诉心意、联系感情,彷佛谈一场远距离恋爱。
但是心头堆积的千言万语在计算机前却只能挤出一分一毫,不习惯肉麻的我从来没有动笔写过一封情书,更别说此时的心情连自己都无法完全明白。
不断重复着删除复原的过程,简陋无章的字句连我都不禁皱眉,虽然有点怀疑绞尽心思写出的信件,忙碌的家怡到底有没有时间详读……不知道何时我开始厌恶回家,总是躲在公司直到夜深人静。
关掉计算机的电源钮,茫然望着安静的办公室,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我猜测是自己害怕面对只有一个人的冷清……当独自坐在客厅里,可以清楚地听到浴室里有点故障的水龙头暗自泪流,任凭如何努力都无法锁紧那不断流泄的情绪。
关着灯的小屋已经陪伴我好久了,可是这时我才发现二十坪左右的空间居然那么宽敞,左右都无法碰触到任何人的孤寂无边无际,几乎迷失方向的我只能打开电视,搜索着熟悉的身影。
今年的情人节也跟往年不同。
客厅小桌上的花瓶里插满鲜艳的玫瑰,象征爱情的花束总共有九十九朵,缤纷绽放的盛况将房间点缀的一片火红。
成为上班族之后的我不同于学生时期的穷困,在难得日子里奢侈的表达心中的情意绝对算不上是浪费,尤其大多时候,我忙得没时间花钱。
晚间八点。
桌上放着剩下一半的微波便当,我躺在沙发前,呆望着电视机。
与歌迷同乐的小型演唱会正同步转播着,台下的歌迷大都成双成对,互相依偎着欣赏热闹的表演,劲歌热舞的表演一直到午夜,香汗淋漓的家怡隔着镜头对我献上一个热情的飞吻。
当时针走过指向十二的方向,我默默举起半满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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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
连外套都懒得脱下,家怡躺在破旧的沙发上,双手遮着疲倦的脸庞。
昏暗的灯光下,家怡的身型窈窕而优美,纤腰与丰胸的夸张比例挑战着人体结构的极限,举手投足洋溢着成熟妩媚的魅力,身上散发出的香味跟从前完全不同,眼前的美人跟印象中的她再也没有任何半分相似。
我抱着柔软的身子,隔着单薄的细肩带小可爱,搓揉着温软的乳峰。
“不要嘛,人家很累了。”
“那你干嘛回来,不是因为想我吗?”
强吻着涂满桃红色唇膏的樱唇,吸着闪避的香舌,双手急忙地解着碍事的衣带,用力压住微微颤抖的娇躯,抗拒的姿态没有让我退缩,反而促使强迫的动作更加粗鲁无礼。
“我们好久没做了,小怡也想要吧?”
“别这样……你弄痛人家了。”
我知道真的很痛……
尖锐的指甲陷入娇嫩的肌肤,清晰的血痕浮现在无瑕的白皙上,我却无视惨状似地继续用力着,半扯开的运动胸罩内,完美丰乳因为粗暴掐揉而左右晃动,扭曲成残忍的形状。
美艳晕红与诱人抖动不是代表女体无法按捺官能的情欲,而是内心惊恐造成的结果。
“…你别这样子,放开人家…痛…痛…”
“大明星开始嫌弃我了吗?还是你跟别的男人已经做到不想再做了?”我近乎疯狂地嘶吼道。
撕破高价的丝质内裤,修剪整齐的黑色草坪整片展开在眼帘,我拉开紧闭的双腿,将肉棒瞄准着粉红色的美丽花园。
“不要…不要……”
干燥的肉门坚实地抗拒着,丝毫不容许前进半分,纵使暂时阻挡住入侵的硬物,却无法挡住满腔沸腾的热血,注入海绵体中膨胀直立的不是浓稠的情欲,而是莫名的情绪。
“啪!”美丽的俏脸红肿了一大块。
四年间从未对家怡动粗,我一直以为暴力是男女间最大的忌讳,爽脆的手感与娇乳、丰臀的弹性不同,震荡在手心的罪恶感一直传到心口。
可惜,此时我的心冷的失去知觉……
推着胸膛的小手立刻放开,被吓坏的家怡失去反抗的能力,任由可憎的肉棍挺进,蹂躏着干涸的溪谷。
只能低声啜泣,在我紧紧的拥抱之下,无从挣脱的家怡发出令人心碎的哀鸣,小手紧抓着我的臂膀,扭动着俏臀。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爱……
只想单纯告诉她,我最近得到第一个属于自己的企画案。虽然感觉冷眼旁观的同事们并不看好,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
可惜,身体完全不听大脑使唤,更深层的潜意识正在操纵四肢,疯狂玷污着我最深爱的纯洁天使。
“呜…呜呜……”
大手反握着浑圆的乳峰,粗暴揉捏着,柔细的乳肉由指缝间溢出来,红肿到令人爱怜的程度,顶入秘洞的肉柱撑起由人摆布的女体,无意义的梦呓伴随着细微的呻吟,起伏的背脊透露出莫名的悲伤与痛楚。
不知道只是消极地想证明家怡还是属于我的恋人,或是单纯想要宣泄寂寞的幼稚心理,完全没有快感的交合彷佛嘴里无味的口香糖,只是机械式反复咀嚼而已。
受难中的女体也没有如情色小说中描写的一样自顾自地发情,我甚至深处涌出的并不是兴奋的象征,而是暴虐造成的血渍。
我仔细凝视着泪水溶开美丽的彩妆,眼影与蜜粉调和出可怖的色彩,胯下红着双眼的美女是如此陌生,宛如毫不相识的陌路人。
刹时,我不由得松开双手,让她挣脱我的拥抱。
像是终于获得自由的俘虏,只是披起勉强蔽体的外套,家怡连鞋子都不及穿上,匆匆逃离曾经是彼此用爱构筑的小巢。
内心的失控奔腾的情绪渐趋和缓,脑海中的混沌慢慢沉淀着,耳畔依稀听到悲戚的哭声在楼梯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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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狗仔队盯的很紧,随时都有车子在跟监,经纪人认为我们还是暂时别见面比较好……人家的手机号码也要换了,可能暂时都无法接通……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多吃青菜,别挑食喔。”两天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我颓然倒地,长达十分钟的解释与叮咛没有仔细入耳,强作镇定却忍不住颤抖的声调充满着距离感,只有最后的一句再见说的刻骨铭心。
挂了电话。
僵硬的身体开始产生知觉,我缓缓站直了身子,爆发的情绪驱使着几乎麻痹的四肢,除了一丝愤怒与失望之外,尽是说不出的苦痛。
刹时化为一场强度台风,以我的中心为台风眼,暴风半径横扫整间屋子,呼啸声中肆虐所有贴着家怡卷标的对象。
摆在床头的一排相框全都被扫到地上,破碎的玻璃洒满一地,扯破充满记忆的相本,照片里甜美的笑容在掌心被揉烂。
充满纪念意义的礼品也难逃毒手,愚蠢的陶瓷装饰碎成数片,暴露其空洞的内在,棉絮满天飞舞,笨重的布娃娃被挖开了心房,仅剩下残破的躯壳。
企图徒手将一起钉在墙上的亲密合照给挖出起来。
力气用尽的我大字型平躺着,全身酸痛到无法动弹,生锈的铁钉划伤手指,渗出滴滴血水,我含着淌血的指头,吸吮着浓厚的腥味与咸味,嘴里扩散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苦涩……可能我从来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豁达的人,不过是恋人关系的优势地位造成错误的印象罢了。
还是家怡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纯真天使,一相情愿的投影无谓地增加彼此的负担而已。
或许是我们两人都变了吧?
分不出对错的感情,找不到答案的结局。
一切只能说是一次爱神的恶作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