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久违的暗鸦,好不容易找回了码字的节奏,因我自己的怠惰害的大家好久没有欣赏到诺拉风骚的姿态,实在是歉疚歉疚万分抱歉。希望之后能够慢慢重拾每日2k的码字量,把属于诺拉的废土淫行完完整整、痛痛快快地写完吧】
【以及,本章并没有明确的肉戏,反而是却又晦涩且复杂的原作向故事。克罗格语焉不详的过去和与学院的关系,一直都是辐射4很为人诟病的一个点,在对其人物展开细写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了原作的诸多漏洞,并用适合于本文的展开方式进行了一些扩写,希望大家能喜欢,也能多多反馈你们的观感呢】
【以上,感谢各位仍旧在继续阅读我的创作,愿意和我站在一起,对辐射4这么一个二创非常小众的体裁进行再创作。辐射系列一直是我最喜欢的ip,几乎没有之一。虽然我在现实生活中会遇上各种各样复杂且困顿的情况,但无论如何,有关诺拉的故事,我都一定会写完,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诺拉,喜欢我的创作,感谢!】
靠坐在红色沙发椅里的诺拉微微喘着粗气,脑海里却仍旧回荡着方才记忆唤醒的春潮澎湃。逝去未久的亡夫在秘密花园内狠命肏弄着自己,这样的羞耻经历在记忆的深海中如同一连串曼妙气泡,倏忽间的浪漫缥缈易逝,旋即便是幻灭的空虚。未逝的情话犹在耳畔萦绕,羞得诺拉把头都埋在了臂弯内,满脸晕红地不知该注视哪里。身旁的伊玛夫人则扮着甜蜜的微笑,凑在诺拉身旁,用纤纤素手抚着诺拉的后背替她平顺呼吸,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没事的,姐妹,你看,这就是记忆唤醒,能把你最渴望的、最美好的记忆再次呼唤而出,让你感受到无上的快乐。我们吶,可比什么皮肉生意,高明太多啦!你是倾城佳人,你的老公也是绝世王子哦,我可从未见过像你们这样般配的夫妻!”
“……谢谢你,伊玛姐姐。但是……那也都是以往的旧事了……”只不过,伊玛夫人的奉承对诺拉而言,却并非什么甜言蜜语,反倒是激发了她内心的彷徨不安。亡夫温柔又充满侵略性的爱抚仿佛仍残存于自己的娇躯上,却被理智一次次警告着他已经死亡的噩耗。身处乱世的不安和反复出轨的羞愧责罚着她,令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得,只能呐呐间细声低语:“要不是他先离我而去的话,我也不至于孤身一人漂泊在联邦,唉……”
“……啊,原来是这样……真是辛苦你了吶,诺拉妹妹。”嘴上劝慰着诺拉的伊玛虽然温柔地抚摸这诺拉微微颤抖的脊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了又转,数个不怀好意的念头在她心中翻滚起来。
(哼哼哼,原来是个小骚寡妇,我还以为……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从战前活到现在的,记忆里那副样子可不是现在能够伪装出来的。看来,得和她多亲近亲近,这种战前娇生惯养的小娘皮,无论是多挖掘点五彩斑斓的记忆出来卖给别的傻子,还是把她整个人都套住,卖给铁路那些神秘兮兮的家伙,都能让我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嘻嘻,既然你主动送上门,就别想着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咯。)
脑海里妄想个不停的伊玛夫人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娇艳丰腴的嘴唇,蜷缩在沙发内的娇俏未亡人诺拉,在她眼里却已经变成了如金矿一样闪闪发光的财宝,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是值得开掘的宝藏。将她打晕卖给后巷老鸨或者地下铁的瘾君子们的念头只在她的脑海里飘过了片刻,就难以根除地深深植入其中,也成了她心中的备选项之一。
(要是她实在不愿意配合,哼哼,还会有不少办法等着她呢,希望她不要太不懂事……也希望我的大英雄不要来搅我的场子就行……)怀揣着各式各样不怀好意的目的,伊玛夫人又一次阴险且艳丽地轻笑了几下。
就在伊玛夫人装模作样地安抚着诺拉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了一阵敲打门框的声音。诺拉和伊玛夫人同时抬头一看,原来是尼克正靠在木门旁,目光炯炯地看着二人,“似乎,我打扰到你们俩了?但阿玛丽女士已经准备好了,伊玛,可以把诺拉小姐借我一会么?毕竟她造访这里的目的还没达到。”
“好啦好啦,顾此失彼的色鬼,我就是安慰安慰我们的小妹妹罢了,喏,你把她领去吧。诺拉妹妹,阿玛丽博士可是个很和善的人哦,但是在记忆技术这方面,她可是真正的行家呢!”伊玛夫人娇笑着冲尼克轻吐香舌,右手在诺拉肩上一搓,左手隐晦地拍了拍诺拉挺翘的肥臀,招呼着诺拉站起身。已经从内疚与不安中稍加缓和的诺拉也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和伊玛夫人道了个别,走到尼克身旁,轻轻把白嫩的小手递到尼克伸过来的手掌上,任其牵着自己一步步走下楼梯,前往地下室。看着二人亲昵互动的伊玛夫人虽然脸上仍旧勉强维持着笑意,但紧绷的嘴角和藏在沙发下胡乱踢踏的小脚却全然暴露出了她由内而外澎湃涌出的妒忌心。曾经数次搭救自己,在铁路面前保证自己,在外漂泊却时不时依偎着自己的,那个果敢的他,那个强大的他,那个温柔的他,此时竟然牵着其他女人的手到处招摇,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一时一刻都无法容忍!
“臭婊子,骚货,在外人面前做爱的暴露狂,为什么尼克会喜欢你这样的贱人!”咬牙切齿的伊玛夫人恶狠狠地踹了沙发一脚,却仍旧难以压抑自己抓心挠肝的嫉妒。她修长的指甲狠狠扣进了沙发的的蒙皮中,但她更希望用着双纤细的手抚摸他的后背,和他共赴男女极乐的天堂,而不是在这个桃色酝酿的角落里像个无人问津的丧家犬一样哀嚎。她不愿承认,面前的少妇虽然早有身孕,却比尚守处子的她更加青春貌美,一颦一笑间比她更加春情荡漾,谈吐表述比她更流畅优雅,哪怕是遇上的男人也……不对!尼克明明是最棒的!
狠狠搓了搓眉心的伊玛夫人尽力让那些嘈杂尖锐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离开,但每次挥臂驱赶却如同拍打蒙蒙细雾,只会让这冰冷刻骨的丑陋嫉妒如雾附骨。只不过,这一切扭曲的爱与恨,就是诺拉无法瞥见的了。
“尼克,我……嗯,算了。”诺拉轻轻承着尼克的牵拽,一步步踏着木质楼梯走下去,却忍不住开口想问些什么。只不过片刻间她似乎又忌讳着,话头一转把问题又咽了回去。
“嗯?你想问些什么,怎么这时候又缩回去了?这和你的风格可不太一样啊,诺拉。”尼克止住了脚步,没止住脚步的诺拉脚下一个踉跄向前一扑,正好落进了自如有暇的尼克怀中。娇呼一声的她顺势搂住了尼克的脖子,悬垂的巨乳晃晃悠悠地撞在尼克的胸膛前,漾出一阵波涛汹涌的乳波,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愣了一小会,诺拉方才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一下重新站稳,离开尼克的胸膛。而尼克自然也是张开了虚拢的双臂,礼貌一笑任凭诺拉施与任为。
“哎呀,我只是感觉,是不是伊玛夫人对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呢……”诺拉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秀发,目光瞥向一旁,缓和着方才亲昵的小小尴尬。
“嗯,你这样难得的珍宝,废土上每个慧眼识珠的人都会高看一眼的。伊玛夫人和我关系很好,可能也是因此对你有更多的关注吧,毕竟我和她也互帮互助过不少次了,把你当成熟人的朋友来关照也不奇怪。”尼克挠了挠下巴,稍稍回忆起了过去,那些和伊玛夫人共同相处的岁月。仔细一想,似乎也有十来年了,自己看着那位夫人从少女成长成了现在这样雍容的贵妇人,但为何她一直不婚不嫁呢?是还没碰上正确的人么?尼克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把这个问题略了过去,毕竟没人会思考人爱上铁皮机器人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对吧?尼克自己可是一直以一个健全的人类自居的呢!想到这里的尼克,只能把这一切归于【女人莫名其妙的各种原因和情绪】,纳入到自己无法处理的事项中不再考虑了。
“……算了,当我没问。”在伊玛夫人些许情绪中敏锐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诺拉见尼克这么直白的袒露,反而怀疑起自己来,似乎尼克和她的关系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复杂?猜忌如深海中浮出水面的一串气泡,很快就消失在诺拉的脑海中。两人继续一牵一随,轻声缓步走进了地下室中。
“这里调频到……嗯,再把同步器定位到海马体分区前端,最后启动神经束谐振波共鸣装置……是尼克么?你们来了?”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扎着发髻的精干女性轻轻抚了抚自己的眼镜,目不转睛地调试着长桌上摆放的两台笨重机器,直到尼克和诺拉都走到了她身后一步,尼克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肩膀,她方才姗姗转身看向诺拉二人。
“没错,阿玛丽博士,这位是诺拉小姐,也是这次我麻烦你进行记忆唤醒试验的雇主。”尼克礼貌地躬身行了个礼,随后稍退一步让出了诺拉,悄悄地站在了诺拉身后。
“阿玛丽博士,你好,我是诺拉,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我需要提取一个人的记忆,他叫克罗格,但他已经死了。”诺拉意会了尼克的意思,主动拉过了阿玛丽博士,慢慢讲述起自己的需求来。
“我知道这是在要求你创造奇迹,阿玛丽,但是你以前也完成过更加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是么?”生怕阿玛丽一口拒绝的尼克在旁边附和吹捧了两句,那双金色的大眼睛也看向了她。
“你们两个是疯了么?我的老天,先别说你们要我玷污尸体这件事,你们知道记忆仿真器需要完整,并且是活生生的脑袋才能运作么?”阿玛丽博士听了诺拉和尼克的话,圆张着大嘴愣了半天,方才惊讶又无奈地解释起来。
“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了么,博士?”诺拉见阿玛丽有点抗拒,心中本已升起的希望之火又倏忽飘摇,她的眼神也暗淡了几分。
“嘿,阿玛丽,这颗死脑袋里可是藏着学院的内幕知识,那可时联邦最大的科技秘辛。不止我们需要它,你也可以用上它的,努力试试看吧,别急着放弃。”尼克倒是没有轻言放弃,在一旁给阿玛丽鼓起劲来。
听了尼克的话,有些迟疑的阿玛丽博士用原子笔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不一会她昂起了头,看向了尼克和诺拉,“好吧,我会看看情况,但我不能给你们保证。你,你们带着那颗脑子么?”
“你需要多少部分的脑子?”
“啊,你这个问题好让人心寒,我感觉我像个贩卖人体器官的败类医生……算了,我想我也只能将就一下,你能找到多少,我就利用多少吧。”听了诺拉论斤按两的市侩话,阿玛丽博士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叹息着说。
“这些……这些就是我们找到的一切了,你可以看看,阿玛丽。”尼克从大衣内拎出了装有克罗格大脑的袋子递给阿玛丽,后者提过后就放到了解剖盘内泡进了生理盐水中。
然而,轻轻用手术刀剖开侧脑室颞角后,细心的阿玛丽博士就搁下了手上的刀,“这是什么?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脑部组织!这是……等等……”
惊讶的阿玛丽博士推掉了脸上的防溅面屏,扭过头去看着尼克说:“你们已经初步解剖过他的脑子了,所以知道存在这东西,对吧?这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海马体,这肯定是学院的某种神经增强装置!”
尼克耸了耸肩,轻笑着回答:“没错,我就是看那些电路有种异常的熟悉感,所以才想着来找你的,阿玛丽。”
“没什么好意外的了,尼克。就我对合成人的解剖经历来看,这种神经增强器应该和学院其他的产品有相似的构造,只不过他这个……可能有些古老。”
“所以说,这颗脑袋还是好的,对吧,博士?”诺拉眼见峰回路转,又凑到了阿玛丽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玛丽像剥虾仁一样把肉色的神经增强器从下丘脑旁慢慢剥剃取出,放在一旁的弯盘内。
“大概吧,我反正没看到什么腐败迹象,可能是这个装置同时还会在脑皮层注射某种化合物保护维持大脑的稳定。但如果没有可以兼容的接口,我们还是没办法读取内部记忆的。”阿玛丽收拾完神经增强器后,反手把较为完整的克罗格的脑子放进了透明皿中浸泡,头也不抬地应付着诺拉的话头,自顾自地把神经增强器又摆放在了实验台上反复端详。
“嗯哼,看起来我一起跟着来是正确的,对吧?我是旧型合成人,如果学院是用相似的旧零件制造的我,那可能我能够兼容它的插入槽。”尼克打了个响指,也站起身凑到了阿玛丽身旁。
“但是,这样的话可能……会有长期的副作用,而且风险多到我无从说起,尼克……”阿玛丽迟疑地昂首看着尼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目光中盈着些许的担心。
“别那么麻烦了,我不需要听这些丧气的话,帮我插上去吧,博士,再相信我一次吧。”尼克没听完阿玛丽的劝告,反而洒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自顾自地躺在了实验椅上。
“你真的觉得这行得通吗,尼克?我可不想让你冒险。”见尼克为了自己如此大无畏,诺拉的眼眶旁氤氲起了点点泪水。她靠在实验椅旁握住了尼克的手,直愣愣地盯着尼克那对金黄色的大眼睛问向他。
“我不知道,但有个失踪的孩子危在旦夕,这已经值得我冒这个险了。”尼克微微一笑,伸手替诺拉撩拨捋直了些许乱发,再一次安慰了她。
“好了,瓦伦坦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诺拉女士你稍稍让开一下吧。”就在诺拉还想握着尼克的手,再说两句时,有些不耐烦的阿玛丽博士已经挥着笔记板来赶人了。手脚利落的她很快链接好了神经增强器和记忆分析主机,又轻柔地卸掉了尼克后脑的铁壳护盖,娴熟地把导线连在了他的数控主板上。
“要是我开始像白发老佣兵一样噼里啪啦作响的话,就帮我拔出来好么?”阿玛丽一边连接着,尼克还有闲心打趣一二,只不过他的冷笑话没有逗乐阿玛丽,反而还吃了她轻轻的一磕,方才老老实实地躺平在实验椅中。
“好了,我们的大英雄总算乖一点了,让我看看……我需要你一直跟我对话,瓦伦坦先生,你的认知功能只要有任何微小的变化,都可能会很危险。”阿玛丽打开了主机的开关,随着机械运作的“嗡嗡”声,晶体管内电流奔涌,主控台上立刻五光十色闪烁个不停。她一面观察着尼克的情况,一面灵巧地拨动着数个开关,调节旋钮,还不忘问问尼克:“你……现在感到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有很多的……闪光……静电……我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博士。”尼克安稳地汇报着自己的状况,虽然听上去有些吓人,但是最起码没有什么电流和火花从他脑子里冒出来。
“我怕的就是这个,记忆性影像被他们加密了。看来学院设置了最后一道防线,植入体内的记忆被上了锁。”阿玛丽皱着眉头叹息一声,拨动了一个红色开关让主机停机待命。见她似乎遇上了困难,诺拉连忙问道:“记忆要怎么上锁啊?”
“这个植入物正在把海马体内的所有记忆活动加密,你可以把它想成是……计算机加密,但我们没有解锁密码。”阿玛丽又用原子笔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似乎是她进入思考的一种无意识动作。诺拉没有急着打扰她,只是等着她自己找到思路。
“我看看……单一心智没法同时做到破解和侵入,对吧?但……我们如果用两个心智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阿玛丽用原子笔敲了敲自己的头,有些惊喜地跳起来,牵过诺拉的手,说:“我把你和瓦伦坦先生都放置在记忆躺椅中,让你们的认知功能平行运行。他讲担任你的主机,让你的意识得以进入我们所能找到的记忆中,这样一来就可以侵入这个记忆体啦!”
诺拉愣了愣,完全听不懂阿玛丽博士在说什么的她想了片刻,反问道:“你知道我会在里面看到什么吗?”
“我不晓得,但鉴于我们只有一片中颞叶神经增强器,而不是完整的第三代合成人制式记忆储存器,我觉得记忆可能会有点……断断续续的。”
阿玛丽的回答倒是让诺拉安下了心,毕竟只要能提取出克罗格的记忆的话,多多少少能找到一些线索。但很快,又一个调皮的念头从她心底浮现,她咬了咬嘴唇,还是问了出口:“按照博士你的说法,我会和尼克共享心智?我不会看到他……或者他看到我不太得体的样子吧?”
听了诺拉的话,尼克都无语地抚了抚额,“放心,放心,我保证我的记忆模块什么都记不住,哪怕是我真的看见了什么的话。要是躺在这里耍嘴皮子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们恐怕早就找到你的儿子了。”
一旁的阿玛丽则是噗呲一笑,摇着手上的笔记板笑着说:“放心,诺拉小姐,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你们只会进入这个植入体的记忆里而已。”
“好吧,都靠你啦,博士~”心满意足的诺拉躺进了实验椅中,在阿玛丽的辅助下带上了脑波迁移器。随着荧屏上闪烁的白色避难所科技标识,与耳畔絮絮叨叨的,阿玛丽博士的叮嘱,两人很快就深深地沉入了克罗格的记忆空间。
【诺拉对克罗格记忆空间的探索程度,>50符合原作,>75获得额外情报:1D100=71,差一点点就可以获得更多情报的样子】
【克罗格平日的好色程度:1D100=20;(世俗腐蚀+25)学院外环人员的好色程度:1D75+25=46+25=71】
【诺拉对克罗格的态度好转1d30=7,目前为42+7=49】
【诺拉对学院外环的基础态度1d100=63;学院外环人员的油腻表现给诺拉带来的恶感1d21=9,诺拉对学院外环的好感度为63-9=54】
朦胧的白色,灰雾,虚无缥缈的寂静笼罩了一切。恍然若漂浮于深海中,但却能依稀可见那些自身前身后穿梭过往的星屑。想要伸手抚摸其中一二,却只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女声: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么?啊,很好,诺拉你已经链接上我的导引系统了,看样子模拟状况很顺利,虽然从植入体内刨出来的记忆都相当零碎。”
“我会试着引导你进入完好无缺的记忆区,希望我们能找到一条记忆,能给我们提供一点有关学院所在地的情报。”
是阿玛丽博士,看起来记忆潜入已经完成了,那么接下来呢?就在这么思索着的时候,自脚下虬结而生了一连串纠缠不清的脉络,向前蜿蜒盘旋延伸至缥缈的远方。虚妄的双臂攀附着打结的神经元,两条腿必须夹紧防止从记忆的藤蔓上坠入幽邃的心海,就这么寸进而至,一个,简陋昏暗的小房间。
“……就是这里,这是我能找到最早的完整记忆了。记住,你是以克罗格的身份体验这些记忆,一开始可能会不太适应。还有,不要忘记,你是诺拉·约翰逊,别忘了这一点!”
“各位,官方……出炉了,中枢市最后统计出来的票数是:55%的市民赞……州共和国!我想对很多人来说,这个事实应该要花一点时间去适应。”破旧的收音机在这间逼仄的小屋里断断续续地播放着,嘈杂的电流音回荡出了破损的窗沿。哈,人们总是希望能获得更好的东西,但往往他们只能得到更糟糕的那些。
“把那台该死的收音机关掉,你这臭婊子!我在睡觉!”突然,几声愤怒的呵斥传入我的耳朵。我抬头看了看,那是爸爸的声音,没错,就是那个只会拿妈妈泄欲和发泄暴力的烂人。他不是喝个烂醉,就是不见人影,要么就是把妈妈锁在床头狠狠地折磨,我从来不清楚他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也许她生命中的某一刻,还并不是个彻彻底底的王八蛋把。
“哼,笑死人。”妈妈的冷哼让我回过神来,“什么意思啊,妈妈?”我扭过头去,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没事,康妮。人们就是喜欢只出一张嘴,然后期待别人能保护他们的安危。”妈妈冷笑着翘坐着,把她那双漂亮的大白腿露给我看。今天的妈妈穿了条牛仔短裤,好像也打扮了一下,平时我可没见过她擦粉底抹口红的样子,最起码在家里没有过。
“学校的老师说,NCR能让生活变得像过去一样美好,就像大战还没发生之前那样。”我看向了墙上挂着的残破海报,身着动力甲的大兵一把拉起了摔倒在地的扬基大叔,战前的人们是那么友爱和互助么?
“哼,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如果老师在学校都教你那些东西,我就不会再送你去了!”妈妈似乎有些生气,扭过头来瞪了我一眼。妈妈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她不温柔,但她也在用自己的方法爱我。
“我要出门!……他妈的,贱货,你他妈把我的枪丢在哪个野男人家了!赶紧给老子滚出来!”爸爸凶狠的拍门声吓了我一跳,我有些萎缩地向着妈妈那边挪了挪,伸腿踢开了那些摆放在床上的连环画小图册。妈妈保护我不被爸爸伤害,但结果就是她自己常常挨打,各种意义上的。
“听我说,康妮,这个给你,你够大了。”妈妈把一把红木柄左轮手枪递到了我手里,我愣愣地接了过来,学着爸爸玩枪的姿势,把这把略有些沉重的大手枪捏在手心。
“你现在就是一家之主了,保护我们是你的责任。你的父亲是个窝里横的废物,但你未来不会变得跟他一样,你是我的乖男孩。”妈妈轻柔地拽过了我的脸,让我能好好地看着她。今天的妈妈梳了个蓬松的披肩发,栗色柔顺的发梢间残留着洗发水的香气。她的唇瓣上涂着靓丽的艳红色口红,甜美地像个熟透了的苹果,我舔了舔嘴唇,忍住了想要亲一口妈妈的欲望。
“还有收音机上说的那些——全都是没用的废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保护你的东西就是你手中那把枪。你想要存活,就必须学会使用它,听懂了么?”妈妈好像发现我在偷偷看她了,她轻轻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我傻笑了一下,接着听她的灌输。她一边告诉着我人生的真谛,一边攥住了我捏着枪的手。温软嫩滑的手心叠在我的手背上,让我感到一阵心安。
“我会的,妈妈,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失望。”我和妈妈一起举枪,她搂着我,那对柔软的乳房轻轻压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手臂扶着我的手,让我把枪口对准了那张破旧的窗户。
“你一直都是我的乖儿子。”妈妈轻轻在我耳畔吻了下去,大概是是给我的奖励。我眯上眼睛,似乎在享受最美好的童年。
我那时候,真的是个笨蛋。我怎么知道世界到底是怎么运行的?现在想想,她当时希望我能杀了他,杀了我的爸爸,然后取代他的位置。我应该这么做的,但最后我害怕地逃跑了,把盛装打扮、准备接纳我的妈妈抛到了脑后,独自一个人逃到了远离NCR掌握和规矩的地方,逃到了远离我父亲的地方。但实际上,我想远离的是我不在爸爸身旁保护她的罪恶感,只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一直不知道我离开之后她怎么了,我不想知道,那时候,不想。
茫然的沉闷独白在我的心底响起,我看着妈妈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眼角悄然滑下了几颗泪珠。
“这似乎不是我们在找的记忆,而是他童年的一些琐事。嗯,但是这好像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是个致命的佣兵,毕竟从小就在母亲的训练下学会了射击。时间序列中好像还有另一个完整记忆,而且你离很近……在那里,去试试看那个!”
又是阿玛丽博士,不过她好像领会错了什么,但不重要,只要她能指路就好。又是一丛回旋往复的藤条,又是躲避着深渊的攀爬,这次是,一间,破旧但温馨的私宅。
老旧的风扇“吱嘎吱嘎”转个不停,旧金山的夏天也是颇为炎热。我和莎拉敞着窗户吹着略带些咸味的海风,她下厨,我切菜,这正是午饭前的温馨时光。我以为旧金山是我东山再起的契机,作为炙手可热的杀手红人,我从中枢市滚进这座城镇,自信到觉得整个世界都被我踩在脚下。大家都知道是我射杀了瓦尔迪兹,那个黑帮老大。在镇子上,珍藏的宝物和稀缺的商品,都仿佛唾手可得。这样呼风唤雨的爽日子维持了一段时间,这也是我和莎拉最后的时光。
“一切都会好转的,等着看吧。”我笑着甩起菜刀利落地把卷心菜剁成轻薄的切片,反手接进了莎拉正翻动的锅里,惹得她甩了我一个白眼。
“但,在这里我们谁也不认识,还带着小玛丽……”手里翻动的锅铲没有停下,莎拉轻轻用手撩了一下微卷的栗色短发,有些迷茫畏缩地小声说着。
“拜托,莎拉,我们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我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工作,可以去旧金山的市场上给你买好看的衣服穿,这年头新加州其他人能做到么?那群新加州的NCR土鳖能做得到么?”我从身后搂住了莎拉,两只大手按在她柔软的奶子和小腹上,隔着她漂亮的粉色碎花连衣裙,温柔地揉搓着。
“讨厌啦~还在做饭呢……康妮,我不是说这样不对,只是……你确定这些家伙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他们好像有点……呃,有点菜?”倚靠在我怀里的莎拉娇笑着推开了我的手,稍加沉默后,有些低落地喃呢道。
“小笨蛋,我当然知道,所以才需要我出面啊。”我笑着捏起了莎拉的下巴,捧着她的小脸蛋,俯下身去吻了吻她。我的舌头舔舐着她丰腴饱满的唇瓣,在她的迎合下滑进了她的小嘴里,品尝嘬饮着她甘甜的涎露。而莎拉也温情脉脉地迷上了双眼,和我相拥相吻,还不忘伸出她的小小香舌,勾搭在我的舌头上,在上面画着圈圈。
浪漫的湿吻让我们二人几乎忘记了时光,直到我嗅到一股怪怪的糊味为止。“哎呀!菜烧糊啦!”惊叫一声的莎拉连忙推开了我,拿锅铲抢救起那团有些发黑的卷心菜来。我笑了一下,没有再干扰她可爱的样子,转而继续说:“你等着吧,只要我建立好需要的人脉,再过几年,就可以招一批属于自己的手下了。到那时候,我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还有我们的小玛丽想要的一切。”
这么说着,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躺在婴儿床里的,我那可爱又乖巧的小女儿。我怎么会以为我这种人应该生个女儿呢?嗨……我从来没资格拥有她,完全没这个资格。她正安静地睡着觉,我仿佛能看到她一起一伏的小小胸口,但……
“我以前从来没担心过你,毕竟你总是那么强大……大概是我的母性本能发作了吧,谁知道我还会有这种东西呢?”莎拉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那些和我一起在中枢市里放浪形骸的生活。我们一起偷酒喝偷药磕,从那些商人们的驻地顺些东西出来卖;后来我们渐渐长大,莎拉她总是给我打下手,我们可以一起做些坏事,每次我伤痕累累地从街上斗殴回来,都是莎拉她温柔地替我擦伤药。直到那天,我拽着她的手,跟上了那只去旧金山的商队,彻底把中枢市和我那倒霉的家庭抛在了脑后。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是她生命中最糟糕的存在,如果她从未遇见我,她就会留在那里,也许会和某个不是以杀人为业的家伙交往。可能会比和我在一起还幸福,也说不好,但肯定能活的比较久。
“当时和你一起在偷教会的面饼和商队的水的时候,我可真没想过我还会生下小玛丽这样的天使……真的是上帝庇护,他肯定很喜欢你和小玛丽吶。”莎拉回忆到了那些和我一起,荒诞却美好的往事,甜蜜地微笑起来。她冲着窗外破败不堪的金门大桥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了一番,为我和小玛丽同时祷告。
“好了,我相信你,莎拉,你一定能把我们的女儿照顾得很好的。还有,你不用担心我,我大部分的工作内容就是保护始族,到处站着,吓唬那群想靠近的小流氓就行了。”
“就像是当时的我们一样么?嘻嘻,那他们确实是找到了最适合这份工作的人选。”莎拉捂着嘴轻笑了一下,把炒好的菜盛了出来,贤惠地端上了桌子。
“听着,莎拉,只要我们扎根在这里,经营几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看到这个了吗?”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了那把跟随我多年的左轮枪,“这个,能够保护你和玛丽的安全,我发誓。”
“我知道,康妮。但我听之前那批哈勃教的人说,他们有很多战前的……”然而,莎拉却摇了摇头,似乎不太认同我使用暴力的方法,并且顺口说出了一个令我万分诧异的词。
“嘿,莎拉,那群人纯粹是邪教徒,你知道么?你可千万不要去信他们!他们不仅会骗你的钱,还会贪图你的身子,你看看他们,他们甚至拉拢了那些拍色情片的家伙给他们站台,你可千万别再和他们接触了!”一听到莎拉提到哈勃教,我连忙放下了枪,捧住了她的脸蛋,一字一句地劝诫着她。
“好吧,我听你的,以后见到他们就绕着走。不过我也听那些始族的女孩子们说过,西内华达那边有个战前就修好的地下掩体市,那里……”
“莎拉,莎拉你听我说,我有枪,在镇上铲奸除恶以后,这里的每个人都尊敬我,还给我们提供了房子,旧金山会成为我们的新家的,你不要再满脑子都是战前、战前、战前了。该死的,就是战前的那群混账丢了核弹,把世界变成这幅样子!你就是被那群道听途说的商人给骗了……唉,我不该凶你的,莎拉,你别哭了,好么?但是我们现在真的,真的活的很滋润了,已经没必要再去找别的靠山了,你明白么?”莎拉对战前生活的向往,源自于某次我们偷到了一个坏掉的哔哔小子,那玩意在商人们手上卖了个大价钱,自那以后,她就总是在搜集有关战前的讯息,并且一直绕在我身边诉说战前的文明、战前的美好、战前的和睦。见鬼,他们那么文明,难道核弹是我们这群战后的家伙丢的吗?以至于到现在,哪怕是她已经在旧金山有了落脚之地,还仍旧念念不忘那些虚无缥缈的美好幻境,我不得不大声纠正她的谬误,还惹得她哭了。见不得她的眼泪,我只好捧着她的脸,逝去她晶莹的泪水。
“但,康妮,我不希望,我不希望我们的女儿在枪声中长大。没有哪个佣兵能保证自己次次胜利归来,我怕我们的小玛丽会失去她的爸爸。”呜咽地哭泣着的莎拉也反过来摸了摸我的脸,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可能是女人的母性本能爆发了吧,她似乎更想要安稳和睦的生活环境,而不是让我出生入死。
“小傻瓜,我会一次次活着回来的,你要一直等着我……”我拥抱住了莎拉,狠狠地把她拥入怀中,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而惧怕失去我的莎拉也主动靠了过来,用她栗色的小脑袋在我怀里钻了又钻。我们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没有聒噪,没有敌人,也没有枪声,如果能一直这样可就太好了,那太好了……
“呜哇~~”就在此时,婴儿的啼哭声却打断了我们的温存。小玛丽躺在婴儿床里直摆着手脚,哭嚷个不停,似乎在呼唤着我们。我正要起身去照料她,却被莎拉一把拽住了。
“我来,康妮,你身上一股火药的腥味,我来就好。”莎拉娇嗔着对我抛了个白眼,快步走到小玛丽的床旁,熟练地搂起她又哄又抚,还拉开衣领把奶水饱满的乳房露了出来,紧搂着小玛丽凑到自己粉嫩挺翘的乳尖前,让她得以用力地嘬饮着奶水。
“唔唔,小玛丽很乖哦,嘻嘻……看到爸爸妈妈们吃饭,你也饿了吧,来,妈妈好好喂饱你……”
幸福这玩意,有个体质,就是只有失去了才会发现。我倚靠在餐桌旁,难得微笑了一下,安详地注视着我珍爱的二人,看着阳光下,莎拉那摇曳闪烁的栗色短发。我的意思是,你也许会在心底觉得自己很幸福,但你并不是百分百相信这种握在手心的东西。你的焦点永远在无聊的狗屁琐事上,或者是下一份工作,还是别的什么。只有再回头看时,和即将来临的窘迫未来相比较下,才会真正了解幸福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
“这里也不是,这里应该是克罗格在旧金山的时光,原来旧金山是一群名为始族的人占据着的么,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情报……好了,我又发现了一个顺延的记忆链,好像不是很远,我马上把你链接上去。”阿玛丽博士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个聒噪……不太对……反正另一条盘曲扭曲的小绳索出现在记忆碎片的边缘,继续往前攀爬吧……
“你觉得这件事要怎么作结呢,哈哈哈哈哈,克罗格?我很想了解一下你现在的感受啊,但,你最好还是能活着走到我面前再说吧,噫哈哈哈哈哈哈!!”
嚣张的声音,该死,可恶,可恶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你以为你可以随便搞死我们,我们不会回来搞死你?你以为你有枪就能横行整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按照你的逻辑来运行?你懂个屁,你这个蠢货,只会杀人的废物,你根本不知道你得罪了谁!”
我要,杀了他……必须杀了他,毁了这一切,毁了这一切,就当是为了……
“哦,再跟你说一下好了——她们死的跟狗没两样,而你却没在她们身边,你来的可太晚了。我只是用几个人假冒避难所幸存者,编排写地下掩体市的花言巧语,就把她给骗出来了,看来你的小女人可真是对战前的生活念念不忘啊,是不是她不满意在你身边的生活啊?果然是个活在幻想里的婊子,哈哈哈哈!我和我的兄弟们早就已经在那个小女人身上爽过太多次了,她最开始还挺坚贞不屈的,差点咬了我的鸡巴;但是我们给她打了药以后她可就比最乖的性奴还要老实主动了,哈哈哈哈哈哈!哦,还有你那个小女儿,兄弟们的鸡巴插不进去,就把她丢给狗来——”
“闭嘴,你给我闭嘴啊!!!”我一脚踹开了大门,子弹尽数倾泻,但只余下追悔莫及。我不能流泪……还没到流泪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流泪了。
在这戛然而止的记忆中,一切破碎模糊,浸满苦痛的泪,灌注向最深沉的心底,沉入无底的深渊。
“……这好像是他的某种痛苦遭遇,可能和他的妻子有关……好了,不用再看这些让人不快的了,我找到另一个可以试的记忆了,现在把你链接过去。”
沉在暗无天日的湖底,却能拽住一缕蛛丝般脆弱的细绳。小心翼翼地攀附在上面,挣脱阴湿冰冷的湖水,拖动着湿漉漉的身体,再一次爬上记忆的碎屑。逃避可耻,但是有用,我再也不想溺死在这里了,一次也不想。
所以我就一直逃,我不在乎我要去哪里,今晚在哪个报废汽车里落脚,明天又要奔赴哪片荒原,这样的琐事对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大多数时候,我是在往东边流浪,只要能离旧金山越远,我就越安心,也许吧。现在,我只剩下怀里这把枪了,除了创造死亡,我一无所有。
破旧的电扇“吱嘎吱嘎”地扭动着,收音机里断断续续播放着有关ncr扩张的消息,酒保无聊地擦拭着吧台,时不时警惕地看向角落里的我们。两位穿着贵气的废土居民目不转睛地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着,但总绕不开我腰间别着的枪。那时候的这些破事,我不记得多少,好像很多回忆撕碎掺杂在一起。不过场景大概都是在酒吧里,人们总是喜欢借酒壮胆,谋划那些杀人害命的勾当。
“介意我们坐下么?”
“随便。”
“所以,呃,我听说你可以帮人解决他们的问题,我说的没错吧?”
“只要你付钱。”
“哦,当然,我们当然会付你钱。整件事都由你一个人包办?从找人,到抛尸?我们不希望插手这件事,除了付账以外,不然被其他人知道会很麻烦。”
“没错。”
“等事情办完再付款,可以吗?毕竟我也只是听说你的事,西海岸的孤狼,你到底有多靠谱我们也……”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我喝了一口酒,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们想要谁死?”
“嗯,是这样的。有一家人,他们住在远处的小溪畔……”
总有人想要其他人死,或许其中有些只是想教训别人一顿,但更多人喜欢斩草除根。毕竟,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大半夜来报复自己全家。有时候,这些买凶杀人的家伙总以为自己可以敲我竹杠,那通常发生在我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这也是难免的事,当地人总想考验考验你的成色,再顺便从你身上刮两层下来。我其实不太在意,只是把这种事当做工作的一部分,当做一点额外的免费招待。反正到头来一定都能拿得到钱,不论用什么办法。
“先,先生?你好!”但时不时,还会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溜到我身边。我自认为没有和这群家伙相处的耐心,但很多时候,只有他们才能让我获得片刻的平静。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废土上,孤身一人在外面晃悠小东西,要么卑三下四乞讨为生,不知道哪天就会成为他人的盘中餐,要么就像现在这个家伙一样。
“别急着跑,小男孩,乖乖坐下,不然我不保证这玩意会不会走火。”还没等他掏我包裹的手抽出来,我的左轮已经抵住了他的脑壳。
“先生,你是要杀了我么,我只想要一点点变种果……”这顶着一头暖黑色乱发,脸上脏兮兮的小家伙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我,或者说早就见过太多类似的事了。在废土上拾荒的那群野狗们可没有什么道德可言,拿小屁孩泄愤也是常有的事。虽然不知道他遭遇过什么,但我也没有饶过他的必要。默默地扣动了一次击锤,只要我再轻轻扣动扳机,这个小家伙的脑袋就会如爆裂的香瓜一样四散飞溅,只不过那种以血沐浴的感觉也并不太惬意。
然而,他只是用晶莹闪烁的大眼睛盯着我,似乎毫不在意马上就要降临的死亡。见恐吓无效,我只得用枪管拍了拍他的小脸蛋,板出一张臭脸,试图把他吓走。要知道我,可从来不屑于对我的那些猎物做表情的。“喂,小东西,你再不……”
“先生,杀我之前,可以让我先带一点点吃的给我妈妈么?她发烧了,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想让她先吃一口。”
……
…………
………………
我收回了枪。
我除了会拿枪杀人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我现在只剩下这把枪了。
我不知道那个小东西的母亲最后怎么样了,他自己生在哪里,死在哪里。赶走他之前,我把我三天的口粮袋丢给了他,里面有几盒战前罐头,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吃,甚至恨之入骨,但这玩意总能提供最多的能量;以及一些纯水,没有辐射的玩意总会让人神清气爽。除此以外,还有两根治疗针,一根抗生素,当然,这是额外的。把这些玩意交给一个小孩,可能我走出酒吧,他就会死在乱枪乱棍下;当然也有可能,他的小偷小摸会救他一命,也会救他的母亲一命。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还得继续赶路,有些关于战前的消息,我必须去确认一下。
“嗯,我们好像越来越近了,再试一试这个吧……诺拉,诺拉?诺拉·约翰逊,你在听我说话么?”
啊,我在听啊,聒噪的女人,我他妈的已经清楚到恨不得拿枪打死你了。
我明白这种感受,渐渐就明白了,每次深长的记忆探索都会让我了解一点克罗格的过去,这种纯粹的记忆回溯也让我不由得跟着他的节奏一起思考。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错,我是诺拉·约翰逊,克罗格是我的仇人,这可悲可怜可恶可恨的男人。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并没有克罗格那样因玩枪而致的满手老茧,这双白嫩纤细的玉手属于一位真正的美人。我挺起胸膛,踩着高跟鞋踏行于记忆的链条间,走向了下一个连接着夜晚的白色走廊。
来到联邦的我,除了有点走投无路以外,几乎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当然,我不会蠢到神经错乱,觉得自己会关心起其他人的死活……大概吧。现在是我一个人对上全世界,无论是荒芜的废土,还是那些躲藏在阴影里的战前地鼠们,而这,正是整个世界,咎由自取。我要来找寻那个秘密,一个我偶然听闻的秘密。很幸运,这里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正在寻找他们。
“克罗格先生,很高兴你亲自来和我们会面,我们外环特勤部已经找你很久了。只不过,我倒也没想到,你真的敢来。”一个穿着紧身防护服的衣冠禽兽,正得意洋洋地坐在我面前,敞开着裤链,享受着胯下三位全裸女奴的服侍。这三个女人毫无廉耻地跪在他面前,争先恐后地舔舐着他雄起的鸡巴。她们生怕落后于人,却又不敢在这禽兽面前造次,只得更卖力地伸长了脖子,摆出千般媚态摇头摆臀侍奉起来,活像三只雌伏在地的母狗。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给她们三人拴上了狗链,只要轻轻牵动手上拽着的链子,这三只性畜就不得不跟着他的指挥而动。当然,看她们三个贱货脸上欣喜若狂的样子,我倒觉得她们可能并非是因受限而侍奉的,而是主动跪伏在地,抛弃了自己的尊严。
也许是我的造访给了他什么莫名其妙的信心,或者是他身后站着的四个铁皮罐头让他觉得自己稳如泰山,反正,他此时已经嚣张到视我如无物的地步了,甚至还有闲心爱抚一下她的母狗们,抓捏着她们饱满的奶子,一边玩味地看着我,仿佛吃定了我这个赴宴的灾星。
“所以说,你就是学院的人啊?我一直想亲眼看看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真的存在。”我挑了挑眉,装作没看见他那副姿态,摆弄起手上的左轮枪。但惬意地坐在那的学院蠢货就好像没见过伺机而动的野狼一样,继续忽视我。我的余光瞥了眼他身后的四台合成人,就我打得交道和经过子弹验证的实践,我大概了解这玩意的性能。我很强,但我也没那么强,如果有足够多的一代合成人,我仍旧会陷入苦战;而学院总能制造出更多,更厉害的这些家伙。他们四处游荡,但总是潜伏于阴影中,只有足够肥美的诱饵才能把他们骗出来。他们裸露在外的骨架和电线像是机器人,那些战前遗留的,或者战后始族鼓捣出来的玩意;但除此以外,他们还安装了心脏和脑子,令人浑身发毛。
“如你所见,我们如假包换,并不是那些废土乡巴佬和扛枪农夫们臆想出来的魇魔。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一直在优越且安全的地方隐藏着罢了。我们在这片垃圾场上撒下一点吃剩的碎屑,就会有数不尽的人扑上来,看,就像这样。”他高傲地冷笑着,牵了牵胯下性奴的狗链,促使她们更卖力地舔舐个不停,仿佛从中获得了不得了的尊严。
“你们想要什么,我先说明,我一无所有,也对你们的所谓恩赏不感兴趣。”我停下了拨弄弹仓的手,把左轮插回了枪套,双手环抱看着他,这位目空一切的小干部。也许是这什么劳什子学院给他带来的优越感太过强大,哪怕他坐在椅子上,我仍能感觉到他俯视我的眼神。我讨厌这种狗仗人势的无聊自大,所以,我打算一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呵,可是我倒发现,你最近对我们的行动造成了不少的破坏啊,嗯?”似乎是从我服软的伪装中找到了一点颜面,得寸进尺的小干部语气变得更加咄咄逼人。
“只是因为,别人付钱,我来办事,仅此而已。如果这对你们来说是个问题,那你们应该先考虑一下是不是在地表太过招摇了,以至于有那么多人来找你们这群地鼠。”我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
“……那你想怎么让这件事收场呢,克,罗,格,先,生?”似乎是因为我的不留情面,恼怒不已的学院小干部狠狠地把铁链一甩,顾不得胯下甩来甩去的鸡巴,站起身来咬牙切齿一字一蹦地怒视着我。两旁服侍的性奴见他发火,连忙跪地叩首,生怕他的怒火倾泻到她们身上。
“如果我替你们办事,那这些问题不就消失了么?就我听到的传闻,你们付得起买下我的钱,可以买很久很久,对吧?”
我的峰回路转让他愣住了,他呆呆地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衣冠不整的模样,手忙脚乱地提好裤带,把他那根短小的鸡巴收了回去。整理妥当后,他方才满脸不屑地看着我说:“我想你不太了解你自己的处境,克罗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判?学院给予废土乡巴佬任何恩赏,都是你们只能跪下来恳求,我们心情好才会撒出去的东西,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雇佣?学院从不雇佣!我们只要有这些铁人军团就足够了!”
“我想,我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小子。”我摸了摸自己已经谢顶的额头,让我的手心不那么生涩,双眼死死地盯着他说道。
“非常好,非常好,克罗格,你是第一个敢和外环,敢和学院谈条件的家伙,你很有种……B7-48,启动……”
还未等到他发号施令完,迅如闪电的灵巧快手已经顺滑地揣住了刚刚塞进枪套的左轮枪。在一息未逝的刹那,死亡和毁灭的焰火于枪口绽放,巨大的轰鸣声中,两颗子弹精准地被我从左轮枪口甩出,“啪啪”两下打爆了那铁皮罐头的脑袋。和其他机器人不同,合成人有和人类类似的弱点,心脏和大脑分别是它们的动力中枢和控制中枢,只要攻击这里,它们就和人类一样贫弱无力。间不容发的瞬间,我猛地前踏一步,飞起一脚踹在了第三位合成人的脊柱上,这种不着外甲的骷髅架子,根本扛不住我势大力沉的飞踹,它精巧但脆弱的骨骼应声折断。在最后一位合成人反应过来之前,我欺身上前用滚烫的枪口抵在了小干部的脑袋旁,嗤笑着威胁他说:“如果你想现在就死的话,可以让最后那个废铁皮继续行动。”
满目呆滞的他愣了片刻,根本没从这残酷暴力的实战节奏中回过神来,等到最后的合成人“咔擦咔擦”动起来时,他才明白自己落入了什么样的猎人之手。“停,快停下!B……B7-48,停止,停止指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合成人立刻停止了工作,恢复了自律的站岗姿势。而满头大汗的学院小干部这才来得及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很体贴地给足了他回味这种死到临头快感的时间,一直到他能够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为止。
“太厉害了……现在看来,内环设计的合成人,和真正的废土强人比起来,还远远不如。我早就听说在废土上有比闪电还快的枪手,和能夯碎大楼的怪物,但……看来,我么你还是有些话题可以聊聊的。”他喃喃自语着,眼神却愈发明亮,扭过来看向我的神情也愈发热切。
“也许吧,时间还很长,不是么?”
废土上有各式各样关于学院的传言,但其中大多数不过是把那些无法解释、无法接受的悲惨退给他们所假造出的魇魔罢了。没错,他们真实存在,但这群地鼠早就在地底下忘记了如何行走于世界上,全仰赖着合成人给他们干活。这群不自知的家伙令人发笑,但我必须去接近他们,来达成我的目的。
“越来越温暖了,这说明记忆距离当下的时光越来越近,再往后的记忆肯定会有一些线索的。”阿玛丽博士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但似乎有些急切。“神经增强器里剩下的神经元残端所剩无几了……呃,啊,这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大致完整的,立刻链接,诺拉!”
我利落地蹬踏在刚刚浮现的神经藤条上,快步奔向下一个闪烁着的记忆节点。只不过,扑面而来的却是某种令人窒息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死亡的感觉,绝望的感觉,但这好像不是属于克罗格的,而是……而是属于我的?
“启动手动控制,中止冰冻休眠。”
在学院书呆子操作员的控制下,白茫茫的冰雾自冷冻舱内缓缓喷出。我站在他们身后,等得有点百无聊赖。这些家伙一向不喜欢我这种肮脏、龌龊、堕落的地表人,他们自命不凡,拒绝一切地面世界的东西介入他们熟悉的领域。但他们又需要我,我也确信他们自己知道这点。随着冰冻舱的停机,我敏锐的听觉增强器已经能察觉到些许微弱的动静。嗯,有的是喘息,有的是血液加速涌动的浪潮,有的是衣物和肌肤摩擦的莎莎轻响,还有搂紧臂弯时,肌肉紧绷爆发出沉默如山般的力量。我看向了我们的目标,这最后一种声音正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可能以前,我也很熟悉这种声音,但现在已经太遥远了。
等等,我是谁?哦,对了,我是克罗格,康拉德·克罗格……
“避难所计算机扔在运作中,很好,不愧是战前的核心科技。现在正在检索系统记录,希望全部都……”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学院科学家熟稔地操作着避难所里的终端机,似乎是因为他们之后从未改过任何数据方面的规格,每次做这种骇入的事情时,他们总是熟练得像偷油的老鼠。
“给我找到他,我们的目标。”我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句,免得这家伙沉溺在战前科技产物中不可自拔。很快,他就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在C6号冰冻舱,接近大厅尾端。”
“很好。我们走,去见见我们的实验体。”我招呼了一声,其他几位学院科学家快步跟上了我。目前,我是学院外环在联邦的主要执行人员,如果他们有什么事要解决,就会找上我。通常,学院不会只派一个人进行任务,或多或少会有其他外环的外勤人员带着合成人编队一齐帮忙。但今天,很特别,非常特别,内环的家伙们亲自派人直接联系到了我,绕开了整个外环,和我点对点对接进行了这项任务。我很确信,当时我不知道我们要到避难所抓的人是谁。当然了,他们肯定也不知道,这绝对是真的,不然可太荒谬了……
我的靴子踏在尘埃四散的地板上,这地方似乎已经太久没有人造访了。我们进来时发现了一些骸骨,但全都是避难所工作人员的,似乎核战后没多久他们就发疯了,互相残杀死了个干净,这道省去了我们再肃清的麻烦事,一路上除了几只大蟑螂以外没什么挡在我们面前。我看着一排排的冰冻舱,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我从不晓得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其他人都解冻,但我们有我们的使命,我猜那群家伙并不想要一次搞定太多还没解决的问题。甚至可以说,这里面的一些人,反而是麻烦,只有真正有价值的人才会被标记成实验体。只可惜,他们让一个不该活着的人活了下来。
我站在冰冻舱前站定,从腰间掏出手枪,这最后的余裕让我还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我们的实验体们。睡在睡美人大床里的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不得了的家伙,我敢打赌。我皱了皱眉头,心里默默调高了他的危险等级,我有信心确保我经历过的枪林弹雨绝对比他多,但是这家伙身上散发出的架势和危险气息,让我这种死不掉的孤狼也稍稍有所胆寒。如果一定要说,他肯定是个经历过地狱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着回来的,还能这么惬意地抱着他的孩子,该死的……地狱都夺不走他的性命么,还能让他回到他的天使身旁。
我暗暗啧了一声,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我不确定正面放对,我是否能稳胜他,也许我俩会一起死在拔枪互射中也说不定。但万幸,我们要的可不是这种危险分子,而是他怀里的那个小婴儿。
“就是这个,这边,7区C6舱。”内环的家伙们总是穿着颇具科技感的紧身衣,把身上婀娜的曲线都绷得令人赏心悦目。但很抱歉,这种无聊的趣味在我身上无效。她裹着乳胶外套的手抚摸上了冷冻舱的玻璃盖,稍稍扣了扣,指向了那个襁褓里的婴儿。
“打开它,这就是我们的目标。”随着我的指令,内环的女人扳动了红色的紧急阀。在一阵警报声中,冰冻舱缓缓打开,灰白色的冰雾喷涌而出,这些在地底沉睡百年的战前人,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被我视为最危险敌人的这个男人咳嗽了两声以后,非常迅敏地昂起头观察着四周,同时本能地抬起胳膊护住了怀里的孩子。果然,这个家伙比所有人都要机敏,哪怕是百年的冰封,也没有让他的神经迟钝半分。但很可惜,这百年的冰封,终究还是会影响到他身体的素质,以及,他身上没有枪,而我有。一旁急切的内环成员把手搭在了他的臂弯上,试图从他怀里接走那个小婴儿,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警惕的眼神。啧,这群地鼠,总是不懂装懂又自以为是。
“结束了么?我们现在可以进避难所了么?”他自冰冻的长眠中苏醒,有些茫然又严肃地扫了我们一圈,随后紧盯着我,目光丝毫没有松懈。有意思,这家伙,在战前肯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然,他也护不住她那个风骚又放荡的小贵妇老婆,这种美艳逼人的骚浪贱货,一向是外环那群咸湿佬最热衷的性奴人选,特别是她肯定还保有战前那种矜持的贵气,我都能想到那群家伙冲着她流口水的丑态了。
“差不多,一切都会好转的。”我不置可否地说着,手已经揣进了枪套里。一旁的内环女人也毫不顾忌地揽上了他的臂弯,试图从他怀里夺走那个小婴儿,“来吧,宝宝,来吧乖宝宝,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等一下,不需要你来,我抱着尚恩就好!”他似乎是被激怒了,语气有点不耐烦,紧紧搂着主要实验体不让他被抱走。
“放开那个孩子,我只说一次!”我掏出了枪,指着他的额头。
“我才不要把尚恩交给你!”
呵,果然,他是个尽职又尽责的的父亲,和我那狗屎一样的爹完全不同……所以,就这样,去死吧。
“嘭——!”
漆黑的左轮枪口迸发出了璀璨的焰火,无论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多么显赫的战功,也没法抵挡死亡的力量。我的子弹一如划破天际的闪电,贯穿了他的眉心。巨大的弹头撕开了他的后颅,红白相间的浆液喷溅在他背后的冰冻舱内。
他死了,和那些死在荒野上的家伙、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士们不同,他死在了黎明之前,和这永久存续的时光一并,被封存进了地狱里。内环的女人掰开了他仍旧紧绷的手臂,从他慢慢发凉的身躯前夺走了那个小婴儿,我们的主要实验体。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庆幸,不用和这个男人放对搏斗,因为我无法确保自己可以在不伤害到那个孩子的情况下干掉他的父亲。我从没有杀过小孩,这种事情我一直很讨厌。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好过带走他的孩子,却还让他活着,让他饱经折磨,发疯发狂,最后沦陷在这废土中。
“该死!把那小孩抢过来,我们走……”开完枪后,我按了按自己稍稍有些发抖的右手,又抬起头注视了这位父亲一会。他瘫倒仰靠在冰冻舱中,手上戴着的婚戒银光闪闪。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有另一个,备用的实验体。
我转过身,凑到她的冰冻舱面前,好好打量了她一番。她栗色的头发上沾着些许寒霜,狠命地敲打着玻璃舱盖,胸前露出一片雪白乳肉的奶子随着她手臂的挥动而上摇下摆,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什么,用充满仇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也对,亲眼看着丈夫被杀、孩子被夺去,想必她肯定无法接受吧,会恨我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这样娇艳风骚的女人,就算被选定当做了备用的实验体,真让她进了内环,估计也只能成为那群派阀们发泄肉欲的性奴隶,或者成为他们改善基因的母体素材,这对她来说可能是个好事?最起码不用在荒芜的废土上讨生活,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来唤醒她,把她捉走的任务能交给我……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莎拉和她完全不像。对,完全不像,莎拉并不是这种一看就擅长卖弄风骚的女人,莎拉纯真又可爱,而这个性感的女人却像一朵沾满了风尘气的妖媚娇花,想必在战前也是个频繁出没于风月场的名媛、贵妇之流,靠着肉体的魅力勾引那些男人。
我承认,现在看着她的我,有那么一丝丝性欲的勃动了。我原以为这种感觉已经彻底从我身上消逝,但是今天看到一头栗色短发的她,那种沉埋心底的悸动却悄然造访。我想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鞭挞,想听他在我胯下哭着求饶的娇啼,想捧起她的头发深沉地嗅一会,想听她在床上讲述那些战前的趣事给我听。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奇怪的妄想,她明明和莎拉不一样,为什么……
“至少,我们还有备胎,这个战前的小荡妇。”我用枪柄敲了敲她的玻璃舱盖,淫邪地笑了笑。我相信那时候我肯定对她有所意淫,但谁也想不到,让她活着竟成了我最大的错误。我看到了她那双饱含复仇怒焰的眼睛,我很清楚那种仇恨,没人比我更清楚。但我自大了,以为就算有朝一日她真的莫名其妙地解冻了,也不过是个只有出卖肉体、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战前小荡妇。她的手上甚至没有舞刀弄枪磨出来的茧子,怎么可能敌得过在死亡边缘摸爬滚打的我呢?可我未曾想到,她那娇柔魅惑的躯体中,潜藏着一只恶魔,超乎想象的猛兽,无法形容的废土怪物。
至少我现在知道,那些学院的混蛋地鼠很快就要自食恶果了。如果那她能干掉我,找到那群藏头露尾的蠢货,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哈哈哈哈哈哈……把你的怒火倾泻到这群玩弄他人生命的家伙们身上吧,把我那份也一并带上,让他们为自己的傲慢,为了战前延续下的罪恶付出代价,把所有那些被战前生活幻境所蒙蔽之人受的苦难报复回去,诺拉·约翰逊。这样,我才会死而瞑目。
“我,呃……我很抱歉你又得经历那种事。”
阿玛丽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我从这一次的记忆片段中回过神来。我咬了咬下唇,无法明说的情绪在心中翻涌。克罗格把我和他的亡妻重叠在一起,竟对我产生了微妙的感情,想要占有我的肉体,却又从我身上看到了些许她亡妻的影子,生出了莫名的挂念和关心。啧……我承认有时候我的魅力能把人牢牢拴住,但是克罗格的话……
“好吧,我找到另一个完整记忆了,你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
听到阿玛丽博士的互换,我方才摇了摇脑袋,从仍旧萦绕在我脑海中,克罗格记忆里的些许爱虐之情中挣脱出来,走向了最后一个闪光的记忆节点。
“……在,呃……那个,呃……公共,呃,事务。”破旧的收音机滋滋作响,令人不快的猥琐男声又在支支吾吾地对着话筒吐口水了。我仰靠在沙发里,无聊得一甩枪口,把弹仓甩回复位,维护精良的左轮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声,一刹那间恢复到了可以夺人性命的完美状态。
但,我不同,和我手上的枪不同了。我日复一日地保养它,可是没人来保养我。不仅如此,我连任务都没法做,连人都没法杀了。见鬼,都是因为这个小祖宗。在钻石城的这些无聊生活,肯定是那个老头子精心策划的一部分。现在回头看看,简直显而易见,我们都是用来钓出那个避难所小荡妇的诱饵。这个时机凑巧得不可能是意外,而那个老头子可不喜欢意外这种事。呵,我不晓得最后他是否还是看穿了我的小聪明,我那深藏在内心枯井里的地火,但也正因为这种机缘巧合,或者说巧妙设计,另一个缠绕我多年的未竟之事还是画上了句号。
“哦天呐,派普这次真的做到了!我是说……我不是,呃,我不是说她是对的,但……市长他,你知道的……呃,他这次真的要生气了……我可能根本连,呃,开口都不该开的……”
聒噪的男人,庸俗又怯懦,还天天在电台里哔哔个不停,真令人厌烦。钻石城的生活是如此地乏味,每天除了待在家里就是待在家里就是待在家里,要么就是带小孩……该死的,我感觉我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生锈了,也许是时候找外环的人去维护一下?我看着一旁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童话书的黑发小孩,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觉。曾几何时,我也像他一般,坐在荒诞的家里,在他人的陪伴下阅读着那些鲜亮的画册。那时,总是母亲陪伴着我;而现在,则是我陪着他。我把玩着手上的左轮枪,唯有这东西永恒不变,自母亲把它递给我之后,就一直伴随着我直到现在。我会把它再抛给下一个孩子么?最好不要……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看向小家伙,却发现他正在看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喂,这个。”我一骨碌从沙发里爬起来,伸手按住了他的小脑袋,把摊在他面前的色情杂志抽走没收,“红座椅的成人图册可不是你该看的,小家伙。”
“哦,好吧,克罗格先生。”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毕竟,这孩子平时太乖巧了点。但是,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过,再怎么说,小孩子也不能看这种东西。我大致翻了翻这本杂志,里面果不其然都是各种跳舞卖骚的图,也就只有红座椅那样的淫窟才会搞出这种东西来了,那个喜欢到处打听的小记者最多拍几张写真给她的报纸创收。
“……我记得我给你买了不少儿童图册,还让外环调来过一些……这本,你是怎么搞到的?”我摇了摇手上的色情杂志,问向他。
“六天前,那段时间你不在,他们派了报童,给全城都送了一本。”他澄澈的大眼睛看向我,天真无邪地说道。
“哦,所以你就连着看了好几天?天天看这种衣不蔽体的女人?”
“没有,我只是偶尔……”
“嗡——”倏忽间,一阵奇妙且神秘的律动在房间里响起,在我的思绪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我的手已经举枪瞄准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克罗格,是我。”等我回过头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是穿着黑色皮衣、带着墨镜的学院追猎者X6-88出现在我的秘密隔间里。
“没事了。你老是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进来,总有一天会害你自己被爆头的,我的子弹可不受我的控制。”见是他造访,我收回了手中的左轮枪。X6-88是学院内环和我进行对接的主要人员,这孩子的事,还有很多内环的任务,都是靠和他的沟通。他是新一代合成人,可以轻易混进人类之中。但是,追猎者,他们的设计目的却不是为了当间谍的。他们是杀人机器,更聪明,更强壮,更迅速,远胜大多数的人类,虽然比我略差一些,但数目不容小觑,我经常庆幸他们总是站在我这边,不至于让我天天头疼被他们追杀上门的麻烦。只不过,他每次大大咧咧闯进来,也总会激发我的防御本能。
“降低我在市民面前的曝光率是首要原则……”
“好吧好吧,忘了我刚刚说的话,我不该和你这种死脑筋较真。所以说,这次又有什么大危机,让你找上我来了?”我摆了摆手,示意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过来询问其他造访的原因。
“给你的新命令,有一个科学家离开学院了。”X6-88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份机密文件档案递给我。我接过来扫了一眼外封,发现封口是用学院内环的数据加密器锁定了的。这种高等级机密文件,外环没有任何解锁的办法,除非暴力破坏。但这种文件内部又自带微型核融合电池组,谁要是敢暴力解锁,只会被核爆直接送上天。看起来,这是个绝对不会让外环那群肥猪知道的任务了。
“离开的意思是指……?”
“他叛逃了。他叫布莱恩·维吉尔博士。我们只知道他躲进了发光海的某处,文件里附带了他的档案。”
“哇,见鬼,这件事可是会害好几个人掉脑袋啊。”我把文件袋放在桌上,拍了拍好奇地凑过来的小家伙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太关心这些。“是活捉回来还是就地歼灭?”
“歼灭,他涉入的是A级机密计划。不仅如此,最好能沿途歼灭所有疑似和他接触过的任何生物体和构造体,不要让任何记录保存下来。你完成之后还需要把他的具体位置上报,我们之后会派清扫部队把所有他留下的信息全部清除。”
“A级?我草,他是内环最高层,生命科学部门的人?WTF……”我有些惊愕地举着他的档案袋看了又看,不太敢确信这件事。虽然我已经帮学院做过很多任务,但是A和A级以上的任务,也只有当年去111避难所里抢那个主要实验体,这次可是说是久违地把这么艰巨的任务又交给了我。不过,这对我而言,可以说是接触到内环核心矛盾的又一个机会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一定……
“等下,所以说,我才你要把这孩子带回去了?”我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来,如果让我去做这么艰难且麻烦的工作,那么想必现在的任务就必须暂时了结。也就是说,我带孩子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很难以描述我现在是什么心情,这孩子刚来我这里的时候,我总是嫌弃他给我讨麻烦,也和内环的人抱怨过这件事。和他定居在这里不是我的主意,事实上我也觉得这想法很烂。但这是老头子为了兴趣而玩的小计划,所以我们只好按照他的剧本来走,我和小鬼表现得像个快乐的小家庭。爸爸出门狩猎,孩子在家里茁长成长,哦,看色情杂志不能算在内。可是到了现在,我发现我蛮喜欢这种感觉的,和小家伙在一起的每一天,我们相处的点点琐事总是提醒着我,如果当年我没有……我的人生,可能就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一个人,或者和莎拉一起,在小城镇里幸福地相拥在一起。但是,时间不能倒流,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幻觉,要不了多久,一切就会回归正常的轨道,我负责杀人,而小家伙则需要去内环进修,和那些毫无人性的科学家们学习怎么玩弄人的生命,该死的,这很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X6-88的脑袋打爆……但也无处可逃,学院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我就会成为今天这种机密任务的被追杀者了,还会牵连上小家伙,啧……
“正确,你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锁定并歼灭维吉尔。”X6-88不苟言笑地说着,我猜他肯定没有试着猜猜我内心的想法。追猎者们是最残酷无情的毁灭机器,除了创造杀戮和执行任务以外,并没有更多的心事。
“你要带我回家找我的父亲么?”小家伙似乎也明白自己非走不可,便从沙发上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好奇地问向X6-88。
“对,站到我旁边,不要动。X6-88,准备和尚恩同步传送。”X6-88指了指旁边,示意小家伙站得更近一点,而小家伙也乖巧地靠了过去。
我默默地看着小家伙,试图把他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底,他这幅童稚、纯真的样子。我有点害怕,下一次再见到他,他会是什么样子呢?内环的氛围苛刻又严肃,真的适合这种小孩子么……
“拜拜,克罗格先生!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就在我神游物外时,静待着传送的小家伙却突然对我招起手来。我愣了片刻,看着他眼中的不舍,也默默冲着他点了点头。
闪烁炫目的蓝光波纹荡漾之下,远程传送机生成的旋涡包裹了二人,在刺耳的轰鸣和夺目的闪光下,两人倏忽间消失不见。这间密室,又只剩下我一人。看来,这里已经可以被抛弃掉了,我要回到黑根堡,去准备下一阶段的计划。
“拜,下次再见,尚恩……”
我关掉了灯,在寂静的漆黑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现在,我又只剩下这把枪了,只剩这把枪。
“远距离传送!这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没人能找到进入学院的入口,是因为学院根本就不存在入口!”阿玛丽博士兴奋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畔,唤醒了仍旧沉浸在克罗格记忆中的我。我茫然地注视着小尚恩坐着的那张沙发,那是尚恩他生活过的地方,虽然是和克罗格一起,但他仍旧是他。
“真像啊,和他爸爸,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我捧着自己的脸,努力抑制着自己不颤抖到难以言语,泪水却自眼眶里止不住地淌落。那是尚恩,那是我的尚恩啊!此时此刻我完全确信,我的孩子,我的尚恩就是被克罗格抢走,被学院掠走了,和我分隔了这么久,以至于现在都成长成一位精神奕奕的小少年了。我不知道他在被拐走的这些日子里,过得好么?会做噩梦么?能吃上饱饭么?学院会虐待他么?我什么都不清楚,但此时能再见到他已经是我人生中莫大的幸运。我悲喜交加地跪坐在地上,忍不住哭泣起来。
“果然是你的孩子么,那么我们现在最起码已经找到了有关他的线索。诺拉,加油,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现在就让我把你拉出来,等你——”
【克罗格意识的留存度,<30在这次侵入后就会消亡1d100=66,他仍旧活着!】
【(剩余性欲值16)诺拉侵入克罗格精神时的底力值1d84+16=82+16=98>66,诺拉强悍的精神力碾压了克罗格!】
【诺拉残存的杀意,>80不给克罗格留活路,在意识空间里继续殴打克罗格1d100=51,诺拉内心一软,饶了克罗格一命】
【克罗格的言语挑逗是否让怒气稍平的诺拉感到有点欲求不满了?>84诺拉在克罗格的话语下,于精神空间中发情了 1d100=59,诺拉接受了一部分,但话里话外的性暗示就免了】
然而,还未等阿玛丽博士把话说完,一阵诡异的干扰就中断了她的链接,整个记忆世界也突然自光明沉入黑暗的深渊中。诺拉有些呆愣地环顾四周,却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诺拉抬起头,撑着腿站了起来,看向从黑暗中向自己走来的克罗格。他没死,或者说仍旧在这精神的世界中短暂驻留着,成为了被囚禁在生者世界里的冤魂。他的身上沾着血,鲜血自他的裤腿上流淌了一地,嘴角还咬着被诺拉轰烂的碎牙;但这不妨碍这个男人,曾经是联邦废土上最强大且冷血的佣兵,是学院的第一执行者,是这个神秘且冷峻的机构团体中最暴虐的那个家伙。
“嘿,骚婊子,你吸完他们的鸡巴,总算追到我这里来了?怎么,现实里没伺候够男人,现在还想着要找我这个死人来狠狠肏你么?嘿嘿,这里虽然是我最后一片仅存的精神世界,也不见得能维持多久了,但是把你肏到嗷嗷叫,还是绰绰有余啊。”他吐了一口血痰,轻蔑又淫邪地盯着诺拉,那双如孤狼般阴损的铁灰色眼瞳在我凹凸有致的性感胴体上反复打量着,用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不断视奸着她。诺拉能感觉到他眼神中的炽热,就好像将死之人渴望断头餐一般,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萌生过性爱和占有的欲望,此时此刻,这种情欲自他体内彻底唤醒了。
在他的不断视奸意淫下,诺拉也感到身体稍稍有些燥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他记忆里体验过的,他对自己的种种欲念。他渴望凌虐自己性感风骚的肉体,把自己当做发泄肉欲的性奴;却又想要在自己身上找回她亡妻的些许韵味,成为能排解他心中难抒郁情的体己爱人。诺拉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真是个复杂的男人,但,已经体验过他人生中那些弥足珍贵记忆的自己,反而稍稍体谅了他。这个男人,也曾经是个渴望光明的人,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对他温柔以待。自己已经将现实中的他轰杀毙命,此时,这最后的怨鬼,反倒让人再难以提起更多的仇怨。毕竟,一命抵一命的复仇业已告一段落,而他对小尚恩的些许关怀,也稍稍温暖了诺拉的心。他不是没有爱,和去爱的力量的人,只是这个世界太过于残酷,对谁都是如此。
想到这里的诺拉难掩自得的神情,她已经找到了克制眼前男人这些粗俗羞辱的办法。虽然他的嘴巴里脏话吐个不停,但诺拉能看出来,这不过是他掩盖内心的外在伪装罢了,他有着自己一击必破的死穴。但是,诺拉还没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克罗格,在此之前,些许的折磨和驯服,让这只不断吠叫的孤狼乖巧一点的驯化,还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的诺拉不怒反笑,微微眯上了自己的狐狸媚眼,伸出了细长的香舌舔了舔自己丰腴的樱唇,还不忘像显摆一般,用手轻轻撩了撩自己的栗色披肩发,痴媚迷人的熟女媚态自这副妖娆的身姿中流露而出,艳光逼人,“我说,克罗格,你如果想再死一次,可以尽情地继续狂吠;当然了,我这人一向是言出必行的,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你敢,也不怕我咬断你,自然可以脱下裤子让我来尝尝你引以为傲的男性尊严。怎么样,克罗格,你又敢么?别告诉我你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那还不如我呢,我身上可以和男人们嬉耍的骄傲之处,可有不少啊。”
诺拉一边这么娇媚地嗔怪着,一边用双手在自己热辣劲爆的淫荡躯体上来回抚动,时而搓揉着自己有些鼓胀溢奶的硕乳,时而拂过自己丰腴肥美的玉胯,绷在身上的避难所紧身衣此刻不仅起不到任何遮掩风骚的作用,反而更加凸显出了她无人能比的绝色姿容。
只不过,她愈是这样卖骚淫叫,那蓬在微光中闪亮着的栗色秀发就愈发刺痛着克罗格的内心。深埋在心底的苦痛秘密自直抵脑海的枯井中奔涌而出,曾经历过的百般残酷似千把匕首戳在他的心上,死者的幻影永伴其身,成了一种悲哀的诅咒。他无法忍受这些,无法忍受那些堕落的战前遗民在自己面前招摇过市,无法容忍那一抹栗色的美好回忆被这个战前的荡妇所玷污。他终于生气了,自己的记忆被人看透,自己的弱点被人利用,他理解对方的目的和行为,但他绝对无法按捺自己的怒火,那无处倾泻的,一匹孤狼怀揣了一辈子的,磅礴且疯狂的怒火!
“他妈的,你该死!”虽然是在精神世界中,但正是这种环境下,精神力的强弱、欲望的强烈与否,才是决定胜负的要素。克罗格自腰间掏出了左轮,用尽全力扣动着扳机,一口气把整个弹仓里滚烫的子弹裹挟着自己无法对学院发泄的怒火,尽数射向了搔首弄姿的诺拉。
可是,对于诺拉而言,精神世界里的战斗却并不是头一次。之前在抵抗洛伦佐的外星之力时,她就曾经和莫妮卡一道,尝试着用斥力苦苦抵抗精液与精血的侵蚀。她自然而然地一抬手,一面厚重的斥力屏壁于面前浮现,飞朔而来的子弹打在上面,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泥沼中一般,缓缓降速嵌入其中。这种不言自明的力量使用来源于洛伦佐曾经在她面前展现过的,横扫千军的英姿,这股力量也同样狠狠地烙印在了她的精神与肉体上,只不过是用屈辱且下贱的方式。虽然她在现实世界中还无法做到像精神世界中这般信手拈来,但那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肉体还没有和外星之力契合默契。而现在,精神世界中的她同样能发挥出那股如洛伦佐,她的主人一般的斥力力量,这股排山倒海的毁灭伟力,此时就在克罗格的精神世界中轰然炸响!
自身前浮现的斥力屏壁陡然扩大,向四面八方扩散奔涌,冲撞、倾覆、碾碎一切,在精神世界里刮起了一道飓风,横扫而过把摆放的杂物统统轰成了碎屑,又裹挟着这些分崩离析的记忆碎屑,丝毫不留情面地砸在了克罗格的身上。克罗格的精神残片本就是临死之前遗留下来的,身体已经是破碎不堪,此刻面对诺拉如洪流一般汹涌澎湃的斥力冲击,更是如破布娃娃般飞跌而出,又高又远地被抛到了深邃黑暗的世界中。
“嘭!”肉体砸在失去光明的黑暗荒原中,还残存着一口气的克罗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伤痕累累的残片之躯却再难以支撑,无力地软倒在地。不仅如此,他的残片之躯上更是插满了那些苦痛折磨的记忆碎屑,它们如一把把细小的匕首,被势如破竹的斥力冲击波卷成了刀剑的细雨,劈头盖脸将克罗格戳得百孔千疮。
“嗬嗬……咳……”只剩一口余气的克罗格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虽然看上去他浑身是血凄惨万分,但那些记忆碎屑化为的刀剑对他而言只是皮肉伤,真正带给他重创的其实是那道如重锤般无可阻挡的冲击波。只是吃了一击,他就觉得自己仿佛要被砸得魂飞魄散了,连残片之躯都有些难以维持。铁灰色的瞳孔渐渐放大,呼吸也变得深长,久违却又新鲜的濒死感笼罩了他,就像他之前被诺拉狠狠摔打在地时一样。
“你……这个,怪物……为什么,不早点,阻止我……这样,你就不会失去你的孩子了……”趴伏在地的克罗格圆睁着双眼,目视着诺拉扭动着翩跹荡漾的身姿,摇臀荡乳魅惑万分地向着自己走来。她那双细长的高跟靴踏在黑暗的地板上,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嗒嗒”声,但此刻这种声音在克罗格耳中,却恍若死神最后的宣判。自觉自己再无生的余地,他在生命的最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最难以理解的一个问题。
曾几何时,他根本没看得起过诺拉,像她这种生着一身淫肉娇躯的小娘们儿,无论在战前还是战后,都不过是强大男人胯下的宠姬禁脔,理当是依赖着浑身的媚术讨好强者才能存活下去的淫贱妖女。更何况,她是生在战前之人,是堕落、道德沦丧的战前遗民,这种人根本不可能适应得了废土上弱肉强食的环境,随便一个强盗劫匪,都能把她驯化成供人淫乐的性奴。但未曾想到,自己和她的连续两次碰撞,她都以最令人窒息的暴力,纯粹的暴力,证明了她的强大。
克罗格已经是学院利用Cyborg(赛博格)技术,这种战前闻所未闻的极端科技进行强化补完的绝对杀手,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戮,他所秉承的技艺和身体内的钢筋铁骨,让他成为了驰骋废土无人能及的顶级杀手。哪怕是所谓的动力甲士兵,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照样无法躲开他的致命子弹。但这一切,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武力、技巧、生化改造,在她那移山倒海的恐怖力量面前都脆弱得像一张白纸。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正常人,正常女人绝无可能拥有堪比死亡爪的力量,同时她还有着其他掠食者们不具备的迅敏速度。克罗格已经觉得自己快如闪电的拔枪术是人间神技了,但是能够在电光火石之间闪避他的爆射欺身上前的诺拉,业已达到了常人难以仰视的境界。而更加令他不寒而栗的是,她现在在他面前所展示出的,这种神秘莫测的无上伟力,这种暴虐到纯粹为了毁灭而存在的神秘力量,这是连学院都从未提到过、从未想象过的东西。他能想到,如果内环的人知道了诺拉身上蕴藏的这股力量的话,会何等热切甚至疯狂地追求她的一切,这群科学疯子肯定恨不得把她里里外外研究得透彻明了,去掌握这种不属于人类的可怖伟力。但只有真正面对过这种力量的人才会惧怕,惧怕这种高于人类的【上位者】,这令人怖惧的压迫感不仅仅来源于它表象的破坏力,更有让人望之而跪伏的强大压力。因此,克罗格才会在临死前如此疑惑,既然拥有着这样的力量,她为何不在废土上大展拳脚,为何不用这股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啊,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说些侮辱我的下流荤段子呢,虽然我也不是很讨厌就是了……”诺拉走到克罗格身旁,听到了他低声的询问,有些哑然地一笑。她用手轻轻撩起自己的栗色秀发,柔顺闪亮的青丝在背光的辉映下闪烁动人,虽然克罗格看不清诺拉隐秘于晦暗中的容颜,但仅仅是这一抹熟悉的美好,就足以让克罗格恍然若失了。
“怎么给你解释呢,如果那时我有这种力量的话,肯定会用来阻止你的。只不过这种力量,哎呀,说起来还是会感到一阵羞耻和害臊呢……”克罗格的话也让诺拉陷入了些许的回忆,只不过一想到那是被洛伦佐吊悬在空中,像个卑微淫贱的肉奴隶一样被他疯狂奸淫蹂躏,里里外外三个小嘴都被肏到难以承受,甚至还要抛弃尊严跪伏在地恳请他,手捧着他粗大超凡的鸡巴卖力地含吮服侍,诺拉总是会感到无尽的羞怯。
“不过,克罗格,你的遗言就只有这些了么?你不想再多说点什么,指不定我还会给你个轻松的死法呢,这可是第二次了。”从回忆中回过了神的诺拉板了板脸,居高临下地伸出右脚,用细长的鞋跟踩在了克罗格满是血污的脸上,轻踏在他的脑袋上慢慢碾动着。
自知自己死路一条的克罗格反口一啐,把卡在喉口的血痰吐在了诺拉的左脚背上,苍凉万分地躺在地上,洒然地轻笑起来,“随你便,臭婊子,我早就活够了,早就在这苦闷的世界上受够了。我什么都做不到,你也是一样。学院才是真正的怪物,他们躲在橱柜里,除非他们愿意,否则你绝无可能找到他们。”这么说着,他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马上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暴风雨般的折磨和蹂躏。
轻闭双眼的克罗格心中空无一物,这个疲惫孤独的心灵,终于享受到了片刻的安宁。然而,等了许久,他也没能等到任何暴力的降临。就在他有些疑惑地想要睁开双眼时,却感受到了一双手,柔软嫩滑的小手,轻轻在自己满是血污的脸上抚动着,拭去了自己颜面上不堪的狼狈。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诺拉正蹲在自己身旁,用着她那双玉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她闪烁着的狐狸媚眼温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丰腴饱满的樱唇轻开轻合,吐气若兰地喃喃细语道:“康妮,谢谢你,谢谢你爱着,照顾着尚恩。我真不知道,他在离开我和奈特之后会遭遇到什么样悲惨的经历,感谢你对他的爱。”
克罗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诺拉,此刻的她和刚才那个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荡妇判若两人,眉眼颦笑之间满溢着母性的慈爱,是他从未在自己母亲身上触摸到过的,母亲对孩子最真挚的爱,恨不得替他而生、替他而死的纯粹的爱怜。这种伟大的母爱自尚恩的身上外溢而出,匀了几捧,分享给了克罗格。他有些痴迷地看着诺拉的脸庞,想要伸出手去捻住她的一缕栗色秀发,却碍于早已丧失力气的身躯,只能无力地垂下手。
一生不苟言笑,只有陪伴在莎拉和玛丽身旁才会露出喜悦和幸福的克罗格看着微光辉映中的诺拉,莎拉那副同样饱含爱意的面庞仿佛与之重合,逝者的幻影此时不再是刻骨铭心的诅咒,而成了一种唤来幸福的祝福。这片刻的温存,让克罗格甘之若饴,这可真是久违了的暖心爱意。
痴痴地盯着诺拉一会儿,克罗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扭过头去,咳嗽了两声,把喉口的血痰又吐了出去。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无礼地往诺拉的身上吐,不然直接吐进诺拉那雪白沟壑之间也是他完全可以做到的。
“其实我刚才还在想,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怎么,克罗格,看我看入神了?还是说你总算发现我身上的魅力了?”诺拉收回了自己的双手,笑嘻嘻地调戏起克罗格来。此刻的她又不同于方才那温润的母爱化身,反而更像是她这个年纪的俏丽少女,一颦一笑间满是令人着迷的青春洋溢。
“嘁……”克罗格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的诺拉,平素一向冷言冷语的他,虽然面对诺拉总是说着肮脏不堪的污言秽语,但实际上并没有一次付出实践,对诺拉的轻蔑态度不过是他伪装自我的一种手段罢了。现在的他,只能撇过头去,无视诺拉的直球调戏。见克罗格没有上钩的意思,诺拉倒也不生气,她站起身来,甩了甩手上的血污,迈着轻快婀娜的步伐,扭动着那对肥美的翘臀,走回充满光明的记忆空间。在克罗格最后的一片回忆片段里,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亮蓝色的涡流,诺拉能感觉到这是阿玛丽逐渐恢复链接的征兆。
“喂,诺拉,你就这么放过我了?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冲破这个黑暗的牢笼,冲到外面去,抓住你,在钻石城的市集上狠狠地肏你,让你变成人人皆知的臭婊子烂荡妇,毁掉你现在的一切!把你变成只属于我的性奴隶!”见诺拉扭头就走,把自己丢在了原地,克罗格反而心中有种微妙的失落。他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是别离的怅然若失。他用尽力气冲着诺拉喷吐着仅剩的脏话,但却微妙地不再像是单纯的挑衅,更蕴含了几分暧昧的情绪。
“呵,我记得我好像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了吧?我说过了,你只要敢脱裤子来肏我,能制服我的话,我可以任你施为哦~可是你好像,两次都害怕得要用你的小手枪给自己壮胆呢~”头也不回的诺拉冲着身后摆了摆手,洒然笑着调侃起克罗格来。就克罗格对他吐的这些荤段子,她早就在不知道多少男人面前经受过了,怎么可能让她轻而易举地中招,她反而看出来,克罗格还真有点被她迷住了的意思,以往只是想用侮辱的话逼迫自己,此刻他所咆哮的,却更像是他隐藏起来的那些欲望。
虽然没有和其他女人发生过关系,但漫长的人生中还算是和不少女人打过交道的克罗格也对诺拉的风骚劲微微咋舌,忍不住继续骂道:“嘁……你竟然愿意被杀夫仇人肏弄,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半点廉耻心。怎么,你又念着你的尚恩,爱屋及乌喜欢上我了?还想和我重建一下你那小小的幻想家庭不成?你就是这么人尽可夫的贱货?连再杀我一次都不敢?”
诺拉听到克罗格提起了尚恩和奈特,还是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她低下头,双手微微捏紧了拳头,内心里也满是羞愧和自责。自奈特死后……不,可能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本就是个放荡的骚货,从小就和自己的家庭教师媾合,偷尝了禁果;进入大学后又沉溺在派对滥交和各种交际圈中,和她同床榻共交欢的男人早就数不胜数了。也就是在遇到了奈特之后,因为怀中孕育的胎儿,她才算是总算收敛起自己的淫荡本性,慢慢萌生了些许身为母亲和妻子的矜持。但无论如何,说她是个坚贞不屈的女人,那都是侮辱了贞洁这个词。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扭过头来轻扶着自己的鬓发,有些哀婉地叹息道:
“……你就当我是个水性杨花的下贱女人吧,克罗格。反正,我该对不起奈特的地方,也早就犯了个遍了……我要走了,康妮,你已经偿还过我一条命了,剩下的这些,你就自己好好留着吧,拜拜。”
她最后道了个别,把手伸进了已经缓缓旋转起来的蓝色涡流中。在炫目的闪光和刺耳的轰鸣声中,她那窈窕诱人的曼妙身姿消失在了光辉之中,连那一抹靓丽的栗色秀发,也一并消失在了记忆的世界中。
目睹着诺拉消失的克罗格没来得及说出任何感叹的话,他矗立在原地,怅然若失地望了许久后,方才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拜拜,你这……令人,难以忘记的女人……诺拉……”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围绕着她旋转了……莎拉,玛丽,对不起,我可能要更晚一点才会回到你们身边了,对不起,我有罪,恳请你们继续等着我,等我们再次团聚……
怀揣着最后的一丝歉疚,光明也在记忆的世界慢慢退潮,只留下了冰冷晦暗的阴郁天空。克罗格仰躺在这泥泞的记忆之海中,缓缓闭上了双眼,陷入了短暂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