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涉及贵公司秘密的话就算了。”
赵轩此时倒也没太当回事，他聊这些只是为了转移郭为民的注意力而已一一人所获取的大多数信息其实都是无意识的，就比如刚刚，郭为民一定是听到了赵轩跟甘梦晨的对话，但因为并非有意在听，加上环境嘈杂，只要稍加引导就会彻底忘掉。
没想到这句话反倒让郭为民想起了自己在公司会议上受到的挫折。
反正面前这两个人看上去也不是内行，一咬牙便直接说了出来：“唁，根本没通过的东西，算他妈什么秘密。”
赵轩跟甘梦晨对视一眼，看来这位是想继续聊下去，反正二人此时也无聊，便找了几个凳子拿过来，示意郭为民慢慢讲。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国内娱乐圈这套东西，基本都是引进或者直接照抄韩国和日本的，我也是从他们的模式里借鉴了一些。”
郭为民显然是以面对外行的角度在讲，这对赵轩来说很友好，甘梦晨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不过也耐心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咱们的偶像培养模式很有问题，投资方压力给的大，要求短平快，根本没工夫像韩国一样沙里淘金精雕细琢，而且说实话，咱的娱乐公司要是敢拿出SM那种淘汰率来，估计人都招不到。”
“嗯，这倒确实，国内偶像的实力跟韩国……差的不少。”
甘梦晨对此自然深有感触，像程潇三人这种从哪怕在韩国不算一线的偶像，基本功都能把国内那些团体吊着打。
但是她也知道，韩国练习生的高承受力是社会环境决定的，照搬回来不会有好结果。
“这样搞下去永远没出路，而且还把名声搞臭了，用不了几年估计没有资本敢再往里面来，大家都得饿死。”
郭为民已经说到了兴头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道：“所以既然短时间内没办法改变这个，我就想干脆直接反过来，先出道，再培养。”
“啊？”
哪怕是赵轩这个半外行也被这个思路惊到了，国内偶像哪怕再水，也是有过训练的，如果不训练直接扔出来，那即便是在国内也不可能站得住脚。
郭为民似乎很满意赵轩二人的惊讶，喝了口水悠悠道来了他这个设计中的核心：“当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比如先海选几十个练习生，最后挑出10个人组团出道，传统模式是我要先投资让他们练，然后筛选，最后出道挣钱。而我的模式是，把他们的培养和筛选过程本身制作成一档节目，在这个时候就能回笼资金，满足投资人的短回报周期要求，这个节目可以制作很多期，甚至很多季，直到差不多完成培养和筛选过程之后，组团出道。”
郭为民说到最后已经是意气风发，看来是真的对于自己的想法十分自豪，不过马上又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长叹一声，整个人萎蘼了下去。
赵轩听完之后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旁边的甘梦晨显然有了很多想法，双手托着下巴低头沉默不语。
“所以这个想法……”赵轩本来想问为什么被毙了，但甘梦晨按住他的手打断了问题：“你说的这个节目类似于……中国好声音么？”
“晤，不太一样，不过确实会有导师和学员这些要素，具体的细节我还没想好。”
这当然是个托词，郭为民早就把细节想了不下几十次，但这些就不是能够轻易透露出来的了。
“需要的投资很多？”
甘梦晨倒也不在意这些缺失的细节，她敏感地意识到面前的郭为民提出了一个在国内相当可行的思路，虽然有一定风险，但至少已经完全吸引了她。
郭为民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次谈话已经进行到了比他预料中深得多的程度一一如果那个梁西安没有跟这俩人合起伙来骗他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一对男女，虽然年纪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他大，但却可能给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少，毕竟初期要海选，而且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不训练，至少要两三个月的准备以及……几千万的投资吧。”
郭为民深吸一口气，给出了一个相对保守的回答。
“我要一个可靠的数字。”
甘梦晨摇摇头，虽然她对投资额没什么概念，但是两三个月的时间显然有点太短了，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中年人可能因为失而复得的希望而患得患失，但作为可能的投资人，她必须做出准确的判断。
“这就是可靠的数字。”
没想到郭为民竟然没有改变自己的回答：“我们可以从小公司挖一些半成品练习生，还有音乐学院的学生，最后再找少部分纯素人，这样周期短得多，而且更方便安排冲突，不同来源的人先天就会形成不同的团体，淘汰这个要素很容易设计观众最喜欢的勾心斗角的剧情，可以炒热度，最后成团的质量也有底线。”
郭为民此时也不再遮掩，他甚至连台本都想好了很大一部分，都在他的电脑里，可惜不在手边上。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之后再联系。”这毕竟是很严肃的事情，甘梦晨也不好马上下决定，而是留下了郭为民的微信和邮箱。
正好此时台上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需要郭为民去解决，因此他加了两人的好友之后便匆匆离去。
随后甘梦晨花了半个小时，对仍然处在懵逼之中的赵轩详细解释了郭为民的设计，简单地说就是一鱼两吃，把本来是纯投入的部分变成产出。
“所以你家想要投这个？”赵轩此时仍然没完全理解甘梦晨的意思。
“不是，我不准备用家里的背景，准确的说，是我想和你，还有老王一起投这个。”甘梦晨摇摇头，她口中的老王自然是王校长。
刚刚郭为民似乎说过会从音乐学院的学生里挑人，赵轩因此突然想起了正在江城音乐学院舞蹈系的叶佩琪，她们此时应该刚刚结束军训，他本来还准备找个日子去看看这条多日未见的小母狗。
“如果可能的话，玩一玩偶像养成到也不错。”赵轩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露出了略显淫荡的笑容。
好在旁边的甘梦晨此时无暇注意赵轩的表情，只当他是在思考这个投资的可行性：“信我的眼光没问题的，这完全是国内的空白，我看了这么多年的综艺，绝对吸引人。”
“呃。”
赵轩的幻想被甘梦晨打断，也回过神来：“你的眼光我相信，但是两个问题，第一我觉得他这个思路，几千万的投资未必打的住，第二，咱是不是应该先跟王校长聊一下？”
“你说得对，找个时间跟他吃个饭吧。”
甘梦晨深吸一口气，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操之过急，只好压下内心的躁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程潇身上来。
韩国偶像的训练确实全面，此时台上基本全靠程潇三人维持着场面。郭为民不得不打断录制重新强调各种细节。
上午的录制一直持续到快一点，工作人员和参与录制的偶像们才纷纷离场，吃个午饭休息一下准备下午继续。
“呼……累死了真是。”
回到休息室，在看了看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孟美岐直接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完全不顾姿态地直接仰面躺倒在沙发上。
“真是，怎么能搞出这么差的剧本，那几个人跟木桩子一样，全靠咱们三个活跃气氛。”
程潇稍稍保持了些风度，坐在盂美岐身边，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随手捏弄着。
“呀！”孟美岐挣扎了一下，程潇没按几下就直接往她的两腿之间探过去，显然是揩油多过按摩。
甘梦晨在路上的猜测没有错，之前的传闻大多是经纪公司的故意安排炒作，实际上孟美岐跟两个队友的关系不差。
“别闹了，等会有人过来看到了。”
吴宣仪比较成熟，家境也好，在三人中一直是领导地位，这一次能如此顺利地回国，除了程潇的牺牲以外，她的运作和谈判也起了重大作用。
很快经纪人送来了三份工作餐，叮嘱她们下午的录制三点钟开始。
“还是有好处的。这工作餐可比韩国那边强多了。”程潇看着相当丰盛的盒饭，拍了一下孟美岐的大腿示意她起来吃饭。
躺着玩手机的孟关岐轻轻踢了一下程潇的脸，三人的脸都没动过什么大工程，平时打打闹闹也不需要担心出问题，但是被高跟鞋和丝袜捂了一上午的脚味道绝不会很好，正在低头准备吃饭的程潇直接报复性地捏着盂美岐的胸想把她拉起来，无奈后者的尺寸跟她没法比，直接捏了个空。
最后还是吴宣仪过来强行分开了打闹起来没轻没重的两人。这才顺利吃上了饭。
“休息一下吧，抱怨归抱怨，咱们刚回国，台上的事情还是得注意，等会咱们三个再排一下。”
吴宣仪很快吃完，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躺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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