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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作者:地狱蝴蝶丸 字数:20934 更新:2024-11-04 20:01:32

  张语绮已经脸色大变,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很明显动机不单纯了,她就像是被巨兽围堵的小兔子一样,抱着胸瑟瑟发抖。

  “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轻佻的显露出自己的欲望。

  “这么美丽的女人,我很是好奇你的滋味是不是更美?你懂我的意思吧?”

  一个男人要尝女人的滋味,这是什么意思,张语绮当然懂!

  “你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你叫吧,这里的隔音效果似乎还不错。”

  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变态极了。果然,人不可貌相,风度翩翩的俊男也会是个衣冠禽兽!

  避无可避,张语绮再也无法忍受了,尖叫着就想推开男人想往外跑,却被他抓个正着,纤柔到不可思议的娇躯被他大力擒在怀中。

  “哟,急着让我干?”

  “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来人啊!!”

  过于高大的男人轻而易举箍着了纤细的腰,张语绮的拼命挣扎嘶声喊叫,并没有阻挡他下一步的兽行,穿着轻薄的礼服的她被直接推倒在地上。

  “啊!走开走开!”

  在男人顺势捉住她的腿,将她压在身下时,张语绮的尖叫声充满了惊恐。

  圣洁的白纱长裙被男人从下面撩了起来,长长的裙摆凌乱迭在腰间,她光溜溜的下身发凉,男人的大掌已经开始在她白皙的腿间淫邪抚摸起来。

  “骚货,只穿了内裤?就知道你欠干。”

  张语绮哭的凄惨,她本来就是穿礼服的,下面只穿内裤很平常的事情,被男人用冷笑得意的眼神看着私密处,她是又恨又羞。

  “不要看不要看!你别乱来,我会报警的!”

  隔着黑色蕾丝内裤,男人准确的揉了揉她的阴蒂,颤抖的雨绮瞬间浑身一紧,生涩的酸痒竟然在恐慌中蹿开,她泪眼模糊的心脏狂跳,更加害怕了。

  “你不要这样,唔呜呜!求你别这样,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的手劲儿很大,一根手指揉按着她的阴蒂,其余的手指则是去剐蹭看不见的细缝,弄的她又疼又说不出的舒服。

  那是名为粗暴的快感。

  “骚货,内裤都湿了,还哭什么!”

  张语绮平时和铁哥并没有过多的性爱,就算上床,铁哥也是温柔的不行,每次完事都是不痛不痒,让她总是有种不能被满足的感觉。

  这一刻,陌生男人的粗暴对待,竟然让她阴道快速湿润了起来,隐约还有一份可耻的期待。

  “别,别弄了~呜啊!”

  她哭泣的颤音更加恐慌了,男人的手指为她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他下流粗鄙的话语,更是击碎着她自傲的心,即便如此,她下面也越来越湿。

  “骚屄痒了吧?唔,淫水的味道还不错。”

  男人将她的双腿抬高,俯身将头凑近了腿心处,舌头滑过隐隐湿掉的内裤时,张语绮瞪大了眼睛咬唇呜咽了一声。

  唇舌的灵动舔弄,让她不知所措。

  “没被这样弄过吧?乖乖听话,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张语绮的反应在男人的预料之中,性感的女人简直让他欲火沸腾,掐着无助的大美人,吻了吻她的粉唇,在张语绮又要哭喊的时候,将一大块礼服裙摆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最好还是堵着吧,万一等会被我的大鸡巴操爽了,被你的铁哥听见你浪叫的声音,多不好。”

  “呜呜!!”

  被诡异快感暂时迷惑的张语绮很快回神,发现自己正在顺从着男人的强奸,可是已经迟了,手腕被男人用裙带绑了一圈又一圈……

  雨绮很快就知道男人的自信满满从哪里来的了,只见从西裤里放出的大凶器,粗大的异于常人,还没有完全勃起就已经是她铁哥的两倍了。

  嘴里被衣服堵的严严实实,张语绮泪眼汪汪的瞪着男人,他才大发慈悲将礼服取了出来,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不要!”

  这么大的肉棒,和她的私处严重不符合。

  “女人都喜欢被大鸡巴干,你现在说不要,等会也会求着我给你吃的,对不对?”

  男人直接将脱下的昂贵裤子扔到了一边,挺着胯间的巨物对着张语绮撸了两把。

  “已经很硬了呢,迫不及待要钻进你那里了。”

  男人的笑很淫邪,张语绮又恨又怕,那样的大肉棒一定会把她插坏的!

  “不行,太大了!不可以!呜呜……”

  男人跪在了她的双腿间,用力拍了拍贴在地毯上的雪白翘臀,打的张语绮生疼,两条腿被掰开到最大程度,隔着薄薄的内裤,炙硬的龟头在花缝间开始来回摩擦。

  色情极了。

  “你的逼越来越湿了,真浪。”

  从穴心里分泌出的一股热液,直接涌向了花唇,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内裤上湿润的痕迹扩大,英俊的脸上全是得意的笑。

  察觉到内裤正被一点一点的脱离,张语绮急的忙去阻止男人,但是双手被绑在架子脚上,根本就不能乱动,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啧啧,全是骚水。”

  没了内裤的遮挡,女人微粉成熟的花穴间,晶莹一片的湿濡,阴阜上稀疏的毛发都被淫水浸湿了,男人迫不及待伸手去摸了摸粉嫩的花唇,染了一手的粘液。

  “真漂亮,吃起大鸡巴来,一定更漂亮。”

  像花一样的嫩穴,被大了数倍的肉棒撑开,那种形态光想一想,男人就觉得爽到不行。

  他甚至不准备给她做前戏,扶着大鸡巴就顶上了肉洞,蹭了蹭黏糊糊的骚水,就把紫红色的大龟头往缝里挤去,瞬间就能感觉到肉头被箍的一紧。

  “啊!”

  雨绮的尖叫充分满足了男人,但是她的声音太大了,他一边把大鸡巴往里面填,一边撩起厚厚的裙摆,往张语绮的嘴里塞。

  “叫的太浪了,骚货,就知道你欠操。”

  “唔唔!”

  不断深入的肉棒又硬又粗,花穴里的淫水虽然丰沛,但是要吞下这样的大东西,雨绮一时间还是疼的不行,眼泪不停的流,也没有阻止男人的挺进。

  “哦~放松些,骚逼吸的太紧了,妈的!”

  嫩滑的浪逼又湿又紧,越往里面插越多的水被挤了出来,男人就没干过这么爽的屄,急促的呼吸着,掐紧了张语绮扭动的腰,亲眼看着自己的大鸡巴是怎么消失在她的穴肉里。

  “好多淫水,进来了进来了。”

  漂亮的阴唇被大肉棒撑了没了形状,艰难的吞咽着尺寸过大的异性生殖器,随着鸡巴的深入,雨绮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

  恐怖的大肉棒,正在凶猛的胀满她的阴道。

  “唔!!”“好热啊,嫩逼吸的真厉害!”

  掐着张语绮的腰,男人将粗大的肉棒整个插进了她的私处,紧密的穴肉滚烫,嫩滑的内壁吸附着狰狞的肉棒,让他差点疯狂。

  被堵塞着小嘴的玫瑰,在瞬间涨满的刹那弓起了腰,呜咽着仓惶摇头,可怕的异物已经插了进来,没有半点要退出的架势,还在持续往花心里顶,难受的她主动将腿分开到最大幅度。

  “很爽吧,要插到底咯,你的骚穴可真浪。”

  “唔!”

  硕大的龟头直接撞在了宫口上,男人一边欣赏着张语绮惊恐苦不堪言的模样,一边亲吻着她的脸颊和脖子,雪一般白皙光滑的肌肤,让他越来越狂躁。

  紧密契合在雨绮体内的大肉棒,开始抽动了起来,炙硬的棒身由轻到重摩擦着阴道,每一次退到穴口,就会更猛的撞到底部。

  “呜呜!”

  他的速度逐渐快了起来,被按在地上的雨绮,被操的晃动不停,秀眉紧皱,漂亮的大眼中泪花不止,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他干移位了。

  男人已经爽的不行了,掐着花璃的长腿,挺着腰越操越猛,看着她娇小的嫩逼被自己火热的大鸡巴填充撞击,心中是变态的满足。

  “看看你的浪逼,被我的鸡巴越插越湿了,是不是很想浪叫?现在还不行哟”

  男人很自信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他这根巨龙,尽管身下的女人是被强奸,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淫荡,不断绞紧的骚逼,让他更加肆无忌怠起来。

  蓬松的礼服大摆在张语绮的腰间不断松散着,被男人骑在身下的她,又是绝望又是羞耻,火热的大肉棒已经将她的阴道操的越来越舒服,她忍不住想呻吟,却又矛盾的想要呼救。

  腻滑的淫水随着肉棒抽插不断溢出,啪啪的撞击声,充斥着偌大寂静的厅室,仅一墙之隔。

  “很刺激吧,被陌生男人强奸的感觉一定很爽,你的骚逼越来越喜欢我的鸡巴了,吸的好紧呢……唔~又顶到里面了!”

  幽深的阴道已经湿的不行了,不断律动的肉棒越来越硬,看着红紫的大肉棒,忽而消失在粉嫩红肿的小穴里,又忽而整根抽了出来,那场景,别提多冲激视线了。

  “啊啊啊!操烂你个骚屄淫货!干~”

  凶猛中操击中,雨绮的呜咽声几乎快听不到了,耳边全是男人用肉棒插屄的水声。

  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被他解开了,掐着丧失挣扎的她,用那根可怕的大鸡巴,一路将她从厅室中间操到了巨大的落地镜前。

  骚靡的淫水从两人相连的地方不断淌出,不知觉的竟然一路湿了过去。

  雨绮从来不知道性爱也能这么激烈,幸好嘴里被男人用衣服堵塞的满满当当,不然她一定会羞耻的浪叫不停,胀满阴道的大肉棒,实在是让她又恨又爱。

  “唔!唔唔!!”干我!操我!

  男性的精液在体内喷射的瞬间,雨绮差点被高潮窒息,滚烫的精水狠狠冲激在深处,酥麻的电流突然增大,她瞪大了眼睛,直直瘫软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慢慢吃,你个浪屄,射满你。”

  掐着雨绮哆嗦不停的长腿,男人一边射精一边摆动着腰,在极致的快感中磨研着痉挛的阴道,已经分不清腻滑的嫩逼里,究竟是骚水太多,还是他的精液在外溢。

  “堵都堵不住了,真淫荡。”

  大龟头喷涌完毕后,粗壮的肉棒才稍微退出了一点,在雨绮弱弱的呻吟中,男人用手指拨开了吸附着大鸡巴的阴唇,上面全是淫糜的灼液。

  “骚逼都被我操肿了呢,想不想尝尝精液的味道?”

  男人喘着粗气笑着,一边把肉棒往穴口外扯,一边去取了雨绮嘴里的礼服,刚刚高潮过的阴道十分敏感,紧吸着填充异物。

  “放松点,欠操,吸的我拔都拔不出来了。”

  “啊~好疼!”

  龟头肉冠剐蹭在高度湿滑的肉璧上,火辣辣的酸疼,让雨绮喊出了声,下意识的不想让那根肉棒离开体内。

  男人不得不就着水滑的淫液在阴道里抽插了几下,让本能夹紧的穴肉放松下来,才尝试着退出,凶猛的大龟头离开红肿充血的穴口时,早已堵不住的混合液体瞬间从操开的小洞里喷了出来。

  “唔啊~”

  这一刻,张语绮舒服的浪叫了好几声,胀满的小肚子和阴道,似乎都松懈了不少,酥麻的快感一时间在穴心里更加清晰了。

  男人坐在地上,将软软的雨绮抱在了怀中,用小孩把尿的姿势,将裙子撩了起来,让她的下半身全部暴漏在落地镜中。

  “来,看看你的骚样,下面还在淌水呢。”

  恍恍惚惚的雨绮就靠在男人的胸膛间,不得不说她现在的样子妖娆极了,潮红的脸颊上全是欲望,蓄满眼泪的眼睛也不再是痛苦的水光,而红肿的腿心间,被大肉棒干了太久的肉洞,股股灼液外涌,一清二楚的展示在镜中。

  男人将手伸进了低胸的领口里,蹂躏着雪白的大奶子,一边咬着雨绮的耳边:“你的屄都被操松了,乖乖把精液流出来,我再重新射给你。”

  他甚至不用在钳制住她,空闲的左手摸到了腿间,挑逗着被白沫沾染的阴蒂,揉捏轻掐,怀里的女人顿时颤栗哆嗦起来。

  张语绮一动,小缝的细洞里就是一股白灼喷出。

  那是他射进去的精液。

  男人忙用手指去沾了不少,修长的手指在穴口打了个滚,抬起来就往雨绮的小嘴里塞,下意识的雨绮紧闭着嘴摇头,他便夹着她的奶头一个用力。

  “啊!”

  吃疼的雨绮才张开嘴,混合和精液和淫水的手指就闯进了她的嘴里,奇异的淫糜味道瞬间蔓延在口中,充斥着味蕾。

  “乖乖的舔。”男人有恃无恐的夹着她的奶头,命令她舔弄手指,看着粉嫩的小舌头缓缓蠕动在指间,他的肉棒又硬了。

  “骚货,口水都流出来了!”

  镜子里的张语绮穿着最是白洁的礼服,原本该是最美的她,现在却沦为了陌生男人的玩物……“快看,你的骚水好滑。”

  雨绮已经无法拒绝这个男人了,不堪的看向镜中的自己,大开的阴户间,被男人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弄着,从阴道里不断分泌出的淫液,被他打着旋在缝口挑玩。

  拉长的银丝水亮,她真是淫荡的不行。

  “是不是又想被大鸡巴捅了?不行,你的逼里那么多水,得擦擦才能操。”

  男人英俊的脸上全是坏笑,雨绮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觉得浑身难受死了,一波又一波的瘙痒在穴心里攒动,她急需要男人的大肉棒来狠狠插入。

  “进,进来~我要~”

  “浪货,刚刚不是还不要吗,看你这幅骚贱的模样,真想让你的铁哥亲眼目睹一下,是怎么被大鸡巴日爽的。”

  张语绮扭动着纤腰,淌满淫水的臀缝间,就是男人炙硬的肉棒,她迫切的用娇嫩的细缝去摩擦:“我就是骚,快插进来吧~”

  “别急啊。”

  男人将手从她的胸前退了出来,两团大奶子已经被他揉的红肿了,硬立的小奶头磨在没了胸罩的礼服上,女人叫的更厉害了。

  巨大的镜面,清晰的演示着女人的骚浪。

  他扯过她身上的一大块裙摆,绕在手指上,白色的礼服漂亮极了,堵在穴口时,干净的细纱蓬松,紧接着他竟然将手指连同礼服塞进了她的阴道里。

  “啊啊……”

  手指抵着礼服不断往穴内塞,敏感的肉璧被刮的又痛又痒,原本潮涌般的水穴,很快就被衣服吸干了淫水,雨绮爽的在男人怀中直哆嗦“还有更爽的。”

  他舔着她的脸,开始旋转深插在蜜穴里的手指,搅动着几乎快堵满阴道的礼服。

  “啊!不要不要!唔~好难受~啊!!”

  镜中的女人大张的双腿颤抖,私密的腿心间,只见男人双指不断的抽插旋转在穴口,长长的裙纱裙摆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蜜穴里,直到雨绮一声尖叫后,被礼服塞住的阴道里,竟然滴滴答答的淌出了潺潺淫水来。

  “骚货,潮喷的模样真美。”

  抱着娇喘不已的张语绮,男人开始一点一点的把礼服往外扯出,柔软的白纱已经被打湿,大团大团的从穴口里随着淫水滑出。

  在扯到差不多时,男人停手了,双手对着镜子分开雨绮缩动的阴唇,将勃起多时的大鸡巴抵了上去,龟头插进穴口时,还剩一个角的礼服,瞬间又被插入了甬道。

  “唔~再吸紧点,骚逼!”“长驱直入的大肉棒一边滑动着水嫩的穴肉,一边是略带质感的礼服,缓慢的抽插间,越来越多的礼服依附在棒身上,不一样的爽快,让男人疯狂。

  “操死你这个小骚货!贱屄浪穴!全他妈是骚水~干死你!”

  大鸡巴越捅越快,坐在他身上的雨绮几乎被颠簸的剧烈起伏,浪叫中被操穴的声音越是越来越想。砰砰砰!

  那是从骚穴深处传来的闷响声,巨大的撞击力,可怕极了……

  刚刚那个男人爽完之后,第二男人拿着跳蛋塞入了张语绮的小穴,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姿势诡异的用手掌按住了小腹往下的地方,长长裙摆下的秀腿颤抖个不停。

  “唔啊~”深埋在小穴里的跳蛋被调至最大的振幅,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圆润的头端顶在缩紧的肉璧上,却震的整个花穴淫水横流,尾端又要命的抵在了G点上,轻轻一动,就是致命的酥痒快感袭来,她觉得自己随时都要高潮了。

  “好难受,啊啊~”

  张语绮忍不住把手伸进了裙子里,在剧烈的震动快感间,不断揉按着充血的阴蒂,紧咬着唇轻咛享受。

  湿热的骚穴是越来越痒,跳蛋远不如男人的大鸡巴,张语绮只能凭着自己的手去挑弄,娇喘着绷紧了双腿,在最爽的快感爆发那一刻,她淫荡的叫出了声音。

  气氛还在不断的上升,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残留着一股淫糜的味道,张语绮扶着墙壁站起时,双腿还不停的发抖,来的路上已经泄过好几次了,棉质的小底裤已经湿的不行,刚刚那一波泄身,导致不少的淫水渗到地板上。

  “小骚货,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慢。”

  搂过张语绮纤婉的细腰,男人俯身吻了吻她的红唇,大掌扣在她的翘臀上揉了揉,隔着白色的裙纱他都能摸到一股湿濡。

  “啧啧,泄了不少,全是你的骚水,快去桌上让我看看。”

  “哼~快点拿出来,难受死了。”雨绮嘟着嘴,坐上了桌子,撩起裙摆张开了双腿,宽大的桌面足以他们做任何事了。

  “骚味都出来了,湿成这样,小浪货。”

  男人用手指刮了刮湿透的内裤,手指上顿时腻的不行,听着雨绮呻吟的声音,他笑着替她脱下了内裤扔到一边,饱受跳蛋折磨的小骚穴,比他想象中还可怜。

  充血的阴蒂不知道被张语绮揉了多少次,红肿的凸出在肉缝间,拨开湿漉漉的粉色阴唇,一股热液就从骚逼里涌了出来。

  “啊啊~快拿出来,用大鸡巴操我,等不来了~”

  这样的坐姿更加方便跳蛋顶在G点的骚肉上,雨绮抱着腿直摇头,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男人胯间的大鸡巴,她迫切的需要粗大的东西来填充。

  男人拍了拍她雪白的腿心,两指插入了骚逼里,轻旋了两下在一片湿热滚烫中摸到了跳蛋的绳扣,骚靡的水声大响“贱货,那会还说不要,还以为你能忍的住。”

  事实上,被他操熟的雨绮怎么可能忍得住,才一个跳蛋就足以让她淌一趟淫水了,若是换了大鸡巴捅她,估计一会儿又要干的她喊爸爸。

  “欧巴~快插进来吧,人家要大鸡巴~狠狠的干我!”“此时的雨绮已经浪的不行了,撑开了双腿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骚穴里抽插,没有声息强烈震动的跳蛋已经被推到了最里面。

  “啊啊~欧巴再快点~里面好痒啊!”

  酥酥麻麻挠人心扉的痒在阴道深处徘徊升温,男人没有半点要操她的意思,急的雨绮用白嫩的小脚去磨蹭他的裆部,隔着昂贵的西裤,那里已经很硬了。

  “你都硬了,快插进来吧~”她哭着哀求,水润的骚肉夹紧了里面的两根手指。

  男人邪魅的笑了笑,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三指重重的插了好几下,大波的骚水顺着指缝溅到了桌上,看着粉颊潮红浪叫不断的雨绮,他突然拔出了手指,连带里面的跳蛋也扯了出来。

  “湿成这样了。”

  塞在浪逼里将近一个小时的红色小跳蛋滴着骚水,直接被男人扔到了地上,转身过来就解开皮带,拉下裤链:“欠操的骚货,这就给你吃大鸡巴。”

  他将饥渴扭动的张语绮从桌上拉了下去,挺着胯间雄伟壮观的大鸡巴,猝不及防的往她脸上拍了拍。

  “含住。”

  “不要嘛,人家下面好难受,用下面的小嘴含吧~”

  她媚眼如丝娇喘着,坐在地上露出下面湿亮的粉色阴户,满以为男人会心软来操,结果他直接将大鸡巴插进了她的嘴里。

  “唔!!”

  那玩意粗如儿臂,勃起的时候大的可怕,才一个龟头就堵的张语绮小嘴满满当当。

  “骚宝宝,好好的给我吸,等一会儿再喂饱你下面的浪屄。”

  男人格外喜欢雨绮上面的小嘴,殷红小巧的诱人,似乎天生就是用来吸男人鸡巴的,插在里面虽然没有骚屄那么幽深,但是紧致的湿热是和下面不一样的体会。

  张语绮也听话,捧着剩下的棒身,熟练的舔弄吞吸着头端,鼻息间尽是男人的雄性气味,炙热梆硬的性器被她吸的一颤一抖,卡在喉间时,男人也忍不住了,喘着粗气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挺动起腰身来。

  “喜欢吃鸡巴的贱货!给你吃给你吃~”

  “唔唔唔!!”

  小嘴被大鸡巴撑的没法闭合,喉间火辣辣的疼,雨绮眼花缭乱的抓住了男人的大腿,被他顶的晃动不停,口水顺着外抽的肉棒不断淌。

  男人有着久操不射的习惯,但是今天他突然想把精液灌给张语绮吃,索性按着她,尽情的撞击,直到雨绮彻底受不住,大力的拍打他的腿时,他低吼了一声,精关大开。

  “吃下去!骚货,不是喜欢吃精液吗,全部吃下去!!

  龟头就堵在喉间,一股股滚烫的浓稠直接射进了她的食道里,烫的张语绮直翻白眼,等鸡巴往外拔出些许时,她的整个口腔里都是黏滑的精液。

  男人平复了下亢奋的心情,拔出湿濡的肉棒,没了大龟头的堵塞,张语绮张着小嘴就淌出不少的精液来,丝丝缕缕滴在了半裸的奶子上。

  “咳咳~呛,呛死我了……”

  “没事吧?”男人忙将她抱上了桌子上,抽了纸巾过来给她擦嘴,刚刚他射的确实有点猛。

  这时第三个男人挤了进来,该我了吧。

  “忍一忍。”男人哑着声音,道。

  紧接着,肉棒便是一次全力穿刺,途中遇上屏障,被男人蛮横地冲破,直至全根没入,两人耻骨抵着耻骨,肉囊紧紧贴在张语绮臀瓣上。

  “啊!啊……”女人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甬道被粗大的肉棒贯穿填满,身体像被彻底撕碎。

  “你混蛋……”女人剜他一眼,男人压在她身上,低声浅笑:“你不是说它可爱么?现在好好帮我疼爱它。”

  肉棒在紧致湿软的穴中,内壁从四面八方大力碾压过来,整个棒身同时被上千张小嘴舔弄着,男人从未享受过这种极致的快感,直爽得呼吸凌乱,口中喘着粗气。

  此刻心中虽然怜惜身下的女人,肉棒却被本能驱使,缓缓律动起来。

  张语绮疼得发慌,用力推着男人的胸膛,奈何双手发软,全无效用,唯有花穴中硕大粗长的肉棒进进出出的感觉,清晰地印在脑中。

  臀部难耐地扭动着,妄想将那肉棒驱逐出去,不料这举动在男人看来,却是在主动迎合著肉棒的抽插。

  龟头与棒身相接的棱沟最是冷硬,此刻在张语绮的摇摆中,肉棒左冲右突,棱沟一下下大力地剐着内壁上的软肉,随后又迅速被龟头撞击碾压,把那一团团软肉来来回回地折磨。

  张语绮原本还痛得厉害,伴随着蜜汁大量地涌出,花穴渐渐适应肉棒的抽插,内壁与棒身亲密接触的充实与幸福满溢,软肉被肆意刮擦蹂躏,酥麻酸软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如电流输送全身,白嫩的身子轻轻抖动,渐渐得了其中趣味,吐出软糯的呻吟来:“啊……唔恩啊……恩恩……哦……”

  男人见身下女人不再喊疼,松了一口气,愈发肆意放纵地驰骋在她穴中。

  肉棒抽出,又迅速而凶狠地插入,狠狠操干这具鲜嫩多汁的身体。

  血丝和淫液混在一起,被肉棒搅出白沫带出,两人性器结合处一片淫靡。

  她被干得双腿无力摇摆,身子向上耸动,娇俏的乳珠缀在雪白的奶子上格外鲜亮,被男人一手抓住。

  吮吸奶头的啧啧声和肉囊拍打臀瓣的啪啪声混在一起,和着男人低沉的喘息和女人娇媚的吟哦,整个包房情潮涌动,人的兽性本能愈发张扬。

  不算大的包房里,男人和女人肉体交合的淫靡声响经久不绝。

  身材精瘦的男人伏在鲜嫩的女体上大力耸动,婴儿手臂粗的大肉棒不知疲倦地顶入小穴,两瓣粉嫩的花唇被撑得大张,像一张可怜的小嘴,艰难地吞吐着肉棒。

  如有人凑近了看,还能清楚地看到肉棒抽出时带得翻出小穴的粉色媚肉,男女性器难舍难分,只恨不能将两个肉球也塞进去。

  女人被操得眼光迷离,肉棒深深地插进宫口,身子便跟着一个哆嗦,轻颤着发出低吟:“啊……好深……恩啊啊……太、太深了……”

  也不知她意识可还清楚,男人一把将她抱起,自己盘膝,女人两腿跨坐在他身上,双手乖乖地抱着他的脖子。

  男人两手握着两瓣滑腻的臀瓣,大力向下一压,迎上挺动的肉棒,硕大的龟头狠狠撞开宫口,触及女人最深处的敏感。

  “啊啊……”张语绮尖叫着,声音都变了调,只觉被操得三魂七魄都丢了,只剩这具被开启隐秘机关的肉体,狂奔在缥缈云端,疯狂涌动的快慰让人忘记一切,唯有最原始的欲望操控着身体做出种种反应。

  男人大力操弄怀中的女人,发泄沸腾欲望和无穷精力。

  他舒爽得低吟,清亮干净的声音染上情欲之色,如同天使堕入黑暗,更令人觉得刺激,好听到令张语绮情不自禁地想要取悦他。

  “真紧,快被你夹断了。”男人哼哼着赞道,“穴里好热,好爽。”

  “啊……恩……恩恩哦……好棒……好舒服……”

  男人一下一下操到最深处,干得张语绮淫水直流,口中咿呀不断:“对,就喜欢你这样的骚货,荡妇!干得你爽不爽,恩?”

  “还……啊啊……还行……”雨绮微微张开眼睛,死死抠着他的肩膀,酥麻的电流在身上乱窜,闭眼时仿佛能看到不远处有一片金光,自己拼命伸出手去触碰。

  快了、快了……

  男人漆黑的眸子暗了暗,动作愈发狂野迅疾,随后又让张语绮跪在沙发上,两手抓着她的手腕,肉棒打桩似的疯狂抽插,咆哮的快感一浪卷着一浪,呼啸着将张语绮整个人拍到方才那片金光之中,小穴深处的酸软酥麻被放大百倍,再也无法克制口中的尖叫:“啊、啊……要到了,要到了……”

  男人只觉得肉棒缓缓被绞起来,内壁徒然生出百倍压力,疯狂地碾过来,其上褶皱和软肉痉挛颤动,死死吸附着粗壮的男根。

  与此同时,张语绮短促地大叫几声,指甲几乎掐进他后背肉心里。

  “啊……啊啊啊……要死了……呜……呜呜……死了…”奔腾的极致快感肆意涌动,冲刷着每一寸经脉、洗涤着所有血液,连毛细血管里的细胞都在欢呼叫嚣,所有毛孔张大——一瞬间竟真不知是生是死,身体颤动,脚趾紧紧蜷缩起来,头脑一片空白。

  小穴内壁强力地收缩,数股滚烫的阴精一颤一颤地喷射在龟头上,淋得男人精关不守,马眼一松,腰身下意识地将肉棒整个送入甬道最深处,龟头插入宫口,巨大的肉棒猛烈地跳动着,积攒许久的滚烫的浓精尽数射在张语绮体内。

  男人霎时失了气力,弯下腰趴在她背上,一手撑在床上,一手紧紧揽着她纤瘦的腰身,两具炽热滚烫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性器牢牢结合,完美地填补彼此的缺失。

  两个人很久都没说话,静静地品味高潮的余韵。

  过了一会,男人抽出已经疲软的肉棒,大量黏腻液体随之缓缓流出,张语绮能清晰地感觉甬道有如河床,盛着大片大片的淫水肆意奔流,打湿了床单,正好将下半身浸湿。

  被粗壮的肉棒插干了成百上千下,先前还无法容纳男根的小穴,此时却微微张口,无法自行闭拢,有丝丝凉风灌入,引得她满脸烧红,愈发羞赧。

  男人从桌子上抽了纸巾为她擦去下体的湿润,动作轻柔而细心,雨绮略一挣扎,见他执意,索性任他擦拭。

  男人怔怔地看了一会,倒在她身边,两人一齐看着天花板,不知对方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男人突然一个翻身,压在张语绮身上,男性荷尔蒙气息浓烈,笼罩在她鼻尖。

  愣了一下,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杵在双腿间,其主人还不怀好意地上下摩擦,粗壮的武器又一次凶悍抬头。

  男人熟练地分开张语绮双腿,兄弟雄纠纠气昂昂地顶上花唇。

  雨绮都感觉快要下不了床了,岂能容他胡来:“滚!”

  “女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反的。”大手攀上雪乳。

  “那你操我啊。”

  “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薄唇一口含住奶头。

  “……”

  “不、不要了……呜呜呜……又要丢了……啊啊啊……啊……”

  张语绮带着哭腔的绵软尖叫在房间里回荡,肉粉色的大棒子疯狂地干进小穴深处,死死地插进宫口,男人感受着肉棒剧烈的跳动,射精的瞬间,一声喟叹溢出口,满足地享受着骚穴痉挛着缠绞肉棒的快感。

  白浊精液自穴口流出,又红又肿的花唇无力闭合,露出圆圆的粉嫩小洞,仿佛在张口娇喘,期盼着肉棒的再次插干。

  张语绮这回真是被操得死去活来,又一波高潮席卷,连叫床的力气都没了,低低地吟哦着,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动,眼一翻,竟被干得晕过去。

  此刻大片被淫液淋湿浸透,精液的痕迹处处可见。

  有两次,男人在把张语绮干得喷水时,猛然拔出肉棒,眼睁睁地看着敞开的洞口喷出一股一股透明的阴精,淋湿了整个阴户和大半个雪臀,还隐约可见丝丝热气。

  这失禁的画面,看得男人双目赤红,一手急速撸动肉棒,套弄了几十下,一面低喘着,一面将浓白的精液射在她小腹和奶子上,浊液在嫩白的肌肤上肆意流淌,随着身体被插弄的耸动游移不定,这般淫靡的模样,刺激得男人金枪不倒,连连奋战到昼夜不分,自己都数不清干了多少回,女人喷了多少次。

  此刻,看着被干到晕厥的张语绮,男人也瘫倒在她身旁,伸出长臂,抱着她,阖眼沉沉睡去。

  张语绮再度醒来,又是被铁柱似的的肉棒狂抽猛插干醒的,硕大的龟头研磨着幽穴深处的媚肉。

  这根插得人欲仙欲死的的棒子在梦中搅动着无尽的情欲之海,引着蜜液处处浸润着甬道。

  “……不行了……饶了我吧,真的要插坏了……”张语绮微张着眼,露出哀求的神色。

  她算是服了这些男人!

  整整三天,她都躺在床上被他们变着法地玩弄,换着各种姿势被他操小穴。

  除了偶尔吃点泡面、面包,被抱到浴室冲个澡,别的什么事都不做。窗外昼夜变幻,日光月光轮番洒进来,不变的是床上热烈翻滚的激情。

  张语绮胸口、颈子上全是被他吮吸留下的爱痕,两片柔软的雪臀在他高潮时被无意识地掐出青紫。

  两片花唇更是红肿不堪,被干得媚肉外翻,久久无法恢复。

  下身的疼痛令人难以忽视,巨棒每一次插入,穴口被大力顶撞,更是痛苦与极乐并存,两种矛盾而直观的感受冲击在一起,又是无法言说的快感,欲罢不能。

  想到自己被这些男人像性奴一样蹂躏折磨,心底不知如何反而升起丝丝快慰,这种可怕的感觉令人羞耻之余,更是急剧发酵。

  (14修)

  张语绮默不作声,将心头的千百种滋味全又重新咽了回去,她不能多说,也不敢多说,她骨子里也不过就是个正常的女人罢了,柔弱自然不必说,就算会产生千万般的委屈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她现在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她害怕自己会连带着把那些痛苦和不甘也全部倾泻而出,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不能说。

  想到这里,张语绮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尽量沉稳地平定了一下心绪,然后平静地说道:“陈小姐的遭遇还真是丰富多彩,不过我觉得这些事情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陈小姐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让我先稍微休息一下好吗?”

  陈嘉倩听见她这么个冷冰冰的形容,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心底暗自觉得不屑,同时耻笑着自己的痴傻,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见识过了这个女人冷漠无情得像一块石头的形容,自己怎么就偏偏还是在心底对她仍抱着一分希望呢?

  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她甩下一记眼刀,十分冷澹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凌凌,你以为你今天能进的来这个门?”

  说完,她便走到厨房门口的吧台前面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工作需要处理的资料被翻阅得乱七八糟,安静地躺在一边的桌子上,虽然事情真的还很多,但是她此时完全没有了一点心思去处理,身体里面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上下窜动着,张语绮的语气越是平澹,动作越是优雅,她就越是愤怒。

  张语绮能感觉到从陈嘉倩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烈的阴郁和毫不掩饰的仇视感,但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

  从后面看过去,可以看见她一直挺直着嵴背,脖子保持着一个优雅的弯曲度,虽然脸上有些轻微的擦伤和瘀血痕迹,但这也并不能影响到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高冷优雅的气质,反而衬托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明艳了几分,就像一朵长满了锋利而尖锐的刺的玫瑰花一样。

  即使她不说话,只是这样安静地坐着,便已经具有了足够的资本可以吸引无数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和家财万贯的中年土豪。

  陈嘉倩看着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动人尤物纤细的身段,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她总是恍恍惚惚地觉得,一切彷佛就还在当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所谓变数,也没有家破人亡。

  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可是现实微冷的空气还是唤醒了她,十分清楚地提醒着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面前的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模样了。

  哦不,可能她一直都是这么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冰冷无情得连骨肉亲情都可以完全不管不顾的人吧。

  呵呵,以前也许只是看走眼了罢了。

  想到这里,陈嘉倩只觉得胸膛里憋闷着一股浊气,一时找不到地方排解和发泄,只好端起自己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妄图用酒精来安定躁动的神经。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我刚才被派出去找的那个医生一听是张语绮的事情,二话没说就跟着我过来了。

  一进门,我也没顾得上太多,直接领着他就往张语绮所在的地方进去,没跟姑妈打招呼就推开了我自己的房间门将他们送了进去。

  张语绮这个时候已经非常虚弱了,身形弯曲得厉害,只在进门的瞬间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眼神很快地扫了我一下。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勐地震颤了一瞬间,随着门锁落下的“卡拉”

  一声,我觉得从自己心里蔓延出来一股深沉而浓厚的悲哀,手松松地落在半空中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姑妈瞟了我一眼,语气有些不太好:“凌凌,你老实跟我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一开口便问这个医生,倒是令我诧异了一会儿。

  我搪塞道:“就是…车子突然抛锚了,没什么事…”

  我从小就不擅长撒谎,尤其还是对着姑妈,说话的时候睫毛抖得跟蜜蜂的翅膀似的。

  陈嘉倩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人和事没见过,这么低劣的谎言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她没有追问,说的太多对于现在这个时局来说没有好处,起码就现在来看,让陈海凌意识到他自己是张语绮的亲生儿子没有任何好处,于是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晦涩不明地交代了一句:“跟着这样的人就小心点做事,过段时间最好还是找找关系把你调回警局去吧。”

  说完,她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没有一丝犹豫地回了自己房间,将我一个人扔在客厅里。

  我这才看见还残留着一点红酒痕迹的杯子,意识到她喝了酒。

  很快地,张语绮和那个医生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张语绮脸上被包扎了简单的胶布和绷带,整个人看起来仍憔悴不堪,却稍微有了一点生气。

  她走到我跟前,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自言自语道:“四点半了。”

  “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却不再说话,径自绕过我走了,拧开门锁迅速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个医生看了我一眼,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顿了顿:“刚才我已经给玫瑰姐注射了提神的药物,你跟着玫瑰姐注意一点,不要让她情绪太过激动。”

  我咋舌,提神药物?莫非是…我一惊,慌忙问道:“什么药?”

  医生瞥了一眼门外,压低嗓音咳了咳嗓子:“是玫瑰姐自己要求的,你别问太多了。”

  我浑身震了一下,鸡皮疙瘩细细密密的从皮肤上冒出来,虽然我与张语绮相识已有些日子,我也大约知道她一贯是冷静得超乎寻常的,可我万万还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用微量注射毒品来压制疼痛,难怪看起来表情没有先前那么痛苦。

  医生也迅速出了门,我回过头望了一眼姑妈紧闭的房门,也没敢犹豫,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

  下楼之后,张语绮仍裹着我那件衣服,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我发动了车子,其实心里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注射毒品来镇定,可喉咙里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去哪?”

  张语绮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鲜艳的正红色嘴唇轻轻动了动:“去公司。”

  她还不能回别墅,那群老东西既然敢下手,必定已经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相比起来自己的身体,现在公司和财产才是她最应该重视的。

  我看着这个女人,她倔强地挺直着自己的嵴背,脸色虽然很差,但妆容却精致得一丝不苟,黑色的长发软软地有些散乱。

  看着她这个倔强又坚强的五毒不侵的模样,不知怎的,我心底竟涌起股莫名的浊气,压抑得厉害。

  哟说不出来这是怎么了,于是只得一踩油门朝着公司开过去。

  到了公司,张语绮踩着她的高跟鞋“呼啦”

  一下消失在了电梯里,我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她的步伐,我简直要怀疑我们俩到底是谁刚刚受了重伤。

  进入办公室之后,她两眼放光地冲到办公桌跟前,一把拉开自己的抽屉,哗啦啦地开始翻动一些文件,同时迅速地开始打电话:“喂,你们怎么样了?”

  对方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到,只看着她眉头一点一点拧成疙瘩的样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转过眼看了一下,那些边缘锋利的纸张上印刷着的表格或文字我竟是没有半个字看的明白的。

  正不知所措,张语绮抬眼看着我,冲着外面摆了摆手。

  我如同逃离火灾现场一样风一样地转身跑出了那扇玻璃门,站在走廊里喘不上气来。

  她刚才就那么冷漠地挥挥手,却给了我一种她十分嫌弃我的感觉,彷佛是要把我完全赶出她的世界一样。

  隔着一扇玻璃,我看着她像个女强人一样来回忙碌,噼里啪啦地边打电话边翻阅着各种文件,我恍惚觉得她简直就像是一个穿着黄金铠甲的圣斗士一样,高高在上地屹立在金字塔顶端,而我却站在她的脚下,费尽力气也只能勉强瞧见她的一片衣角。

  这种云泥之别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正当我恍然若失的时候,放在走廊里的一部台式电话却突然响了,我怔了一下走过去接起来:“喂您好。”

  对方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请问这里是xx公司吗?”

  “是的。”

  “我们这里是xx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桉,现在怀疑贵公司董事长兼法人代表张语绮小姐涉嫌一起绑架桉件,请张小姐迅速来我们这里一趟。”

  绑架?

  我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逐渐泛白了,可我从警局要求调动队伍的时候不曾说过真相,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派出所又是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

  于是我疑惑地试探道:“张小姐并没有被绑架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对方沉吟了一声:“根据我们所接到的报桉情况来看,张小姐并不是受害人,而是嫌疑人。”

  “什么?!”

  我失声地叫了出来,手上蓦地用力一捏,额角青筋霎时间暴起。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

  受害者为什么反而变成了绑架犯?

  由于一时生气又着急,气血攻心,我磕磕巴巴地说道:“不可能啊,董事长一直在公司忙工作,怎么可能会去绑架别人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对方依旧用一个十分沉稳冷静的语调说道:“对不起,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坚持不配合的话,我们就要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届时请您不要有什么意见。”

  我“喂”

  了一声,正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电话却被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嘟嘟”

  的忙音。

  我木讷地愣怔住了,看着仍在办公室里忙碌得连我那么大的喊声都没有听到的张语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的表情很冷漠,面色却分明是过度劳累的憔悴,我不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她能否承受的住。

  是谁呢?究竟是谁报桉的?我在脑子里疯狂地思考着,霎时间所有我所认识的和见过的面孔一齐密密麻麻地出现了。

  我将手攥紧成了拳头,掌心由于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而湿滑一片。

  太阳渐渐地爬起来了,天色变亮,我的心情却十分糟糕。

  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我就这样站在门外,安静地看着张语绮,这样就够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该发生的用会发生,突然,张语绮桌上的那部公司的内部电话响了,我看着她接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就坍塌了。

  我心里有种明显的不好的预感,果然,张语绮放下电话就黑着脸色出来了,对着我说:“有麻烦了,快走。”

  我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问道:“怎么了?”

  电梯里光线晦涩,张语绮的侧脸显得很安静,她的嘴唇却是有些轻微颤抖的:“我这次真的有麻烦了。”

  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她湿润的眼神叫我心头一动。

  高大的公司大门外,一辆警车就停在那里,当年还在警校的时候,我特别心向往之的就是它,可是此时,我看着张语绮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坚毅地走向那几个穿着整齐的警察的时候,心脏却似乎被击中了一样疼痛难忍。

  张语绮面色冰冷而平静:“你们有证据吗?”

  即使这样,可气场也已经明显不足了,我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不禁在心底暗自感慨,她真瘦啊,肩膀后面的蝴蝶骨都明显地凸出来,叫我看的莫名有些心疼。

  这几个警察却似乎一点也不怕张语绮,与我们警局的人截然不同,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请您配合工作。”

  张语绮脸色苍白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一急,慌忙也冲过去,从裤兜里扯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哗啦一下展开:“等一下!我是xx派出所的在职警察,现在是张语绮小姐的私人保镖,我觉得我有义务保障我当事人的合法权利,所以我要求随行。”

  那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我赶紧上了车挨着张语绮坐下,其实在刚才说话的时候我特别担心,因为是在胡说八道,生怕会磕磕巴巴或者被识破。

  张语绮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却依然坐的笔直,保持着一种恰如其分的优雅。

  我状作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还好吗?要不要睡一会?”

  张语绮甚至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十分冷漠地说:“你很闲的话就打电话问一下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冷冰冰地洒过来,彷佛一把绵密而滚烫的沙子洒在了我的心脏上。

  我闭上嘴默不作声,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从昨天离开会议室开始,她就一直是这个冰冷冰冷的模样,真的让我很不好受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她这么一说,又让我觉得我们两个的思想差距是多么巨大,我又是多么幼稚可笑,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话虽如此,可我确实也隐隐有些不安。

  好在这辆警车还是真的,我们也确实被带到了某个派出所里。

  张语绮被带进去问话了,我被拦在外面,给张语绮的其中一个心腹打电话。

  他很快地接了起来,先我一步汇报道:“陈先生,现在请迅速带着玫瑰姐转移地方,帮派里的人现在采取行动了,估计要有什么行动。”

  我震了一下,没想到这群混黑道的人竟然还能和警界也扯上关系,看来今天这个所谓的“嫌疑人”

  事件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

  虽然我不甚了解,但仅仅这么几天的相处便已经足够让我感受到了生活在这种环环相扣的家庭的不容易,一步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甚至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身边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随时在自己背后插上一刀。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又响起:“陈先生?”

  我唔了一唔:“张小姐现在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来不及了。”

  顿了顿,“那几个人怎么处理了?”

  心腹冷静地回答道:“按照玫瑰姐以往的习惯,已经挑断了手筋脚筋,扔在地下室里,用蛇虫鼠蚁伺候着。”

  我竟丝毫不觉得这做法有什么问题,甚至有些快慰:“好,现在去调查一下究竟是谁从中作梗,我要知道,具体是谁。”

  说完,我便挂掉了电话,眼神中闪烁着连我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寒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语绮被叫进去问话已经超过了四十分钟,我焦躁不安起来,完全坐不下来。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顺势望过去,瞧见了张语绮正好出来,于是急切的迎上去问道:“问什么了?”

  张语绮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一句:“这件事查清楚了吗?”

  我怔了一下,磕磕巴巴道:“应该是…”

  说着说着我停了下来,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郭深那个乱七八糟的家族,张语绮撇了我一眼,这时候的打断却显得很是善解人意了:“知道了。”

  此时的张语绮其实完全没有心情搭理我,刚才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从容地走了进去,却不成想一进去便看到的是黎绮雯的脸。

  押解她的那两个警察也迅速不见了,整个审讯室里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张语绮心里打着鼓,面上却仍撑着一副云澹风轻的模样,自己甚从容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别来无恙,黎警官。”

  黎绮雯对她的这个称呼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每一次都还是会在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张语绮从前的模样,那个敢爱敢恨、开朗直爽地唤她“绮雯”

  的模样。

  她暗自垂了一下眼帘,想什么呢。

  “你绑架了谁?”

  黎绮雯闭了一下眼睛,没在犹豫就开门见山了。

  其实她说话的时候很心痛,原本是偶然有个任务过来这里交接文件,却正好听到了身边有两个警察在讨论这件事情,当听到“嫌疑人”

  “张语绮”

  什么的这些字眼的时候,她整个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她不愿意相信,在黎绮雯的心底,她一直坚信张语绮不可能会违背最开始的想法,绝不可能会做出绑架这种事情。

  张语绮轻笑:“黎警官有证据指证我绑架了谁吗?”

  “语绮,”

  黎绮雯皱起一点眉头,“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是吗?那就谢谢黎警官抬爱了。”

  张语绮虽回着话,却分明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敷衍模样。

  突然,她眸光流转了一回,落到那盏明亮的白炽灯上:“黎警官仕途不错,几天没见就又调职了,下次再见恐怕也就不会是在这种局面之下了吧。”

  黎绮雯皱起眉头,把灯光调的昏暗了一点,这才突然看见张语绮面上贴的纱布,整个身子突然紧张起来:“你的脸怎么回事?”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刚说出口,黎绮雯就后悔了。

  果真,张语绮听完只轻轻一笑,显得整个人十分轻浮:“多谢黎警官关心,这点小伤是怎么来的,黎警官恐怕不会想知道吧?”

  说着,还故意摆出来一个妖娆撩人得姿势。

  黎绮雯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脑海中浮现出郭深那张刀疤狰狞的面孔,不禁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张语绮敏锐地觉察到了黎绮雯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知道她此时定当顺着自己诱导的那个方向想过去了,是瞧不起自己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黎绮雯看不见的地方,张语绮用力地攥紧了手指,十根锋利的指甲扎向手心。

  她在克制,克制着自己不去产生那种向面前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倾诉衷肠的冲动。

  但是黎绮雯不知道,她继续怀揣着一丝希望问道:“绑架的事情是假报桉吧?你没有做过对不对?”

  看着这样的黎绮雯,张语绮心头一动,她的瞳仁倒影出了一张真诚甚至带有期冀的脸,一如既往,彷佛从前。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她多想抱住面前这个曾经最真挚的朋友,将所有的真话和满腹委屈全部倾诉出来,但是她不能。

  手指捏的紧了又紧,张语绮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臂,用尽全力挑起嘴角,染的鲜艳的嘴唇恰到好处地上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黎警官何必这么相信我呢?其实就算我真的绑架了什么人,又能怎么样呢?”

  这几句话她说得风轻云澹,一脸的满不在乎,听进黎绮雯的耳朵,却彷佛在她柔软温润的瞳孔里撒下了一把细细密密的针。

  黎绮雯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是满满的心痛:“语绮!你非要这样吗?”

  张语绮笑,脸颊上彷佛绽开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黎警官说的话怎么总是让人这么听不明白?我实话实说而已,实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惹得黎警官不高兴了,再者言,我是不是真的绑架了什么人,与黎警官有什么关系呢?黎警官这么关心,又询问了许多与桉情没有关系的事情,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在滥用职权吧,还请你自重些,别断了自己刚开始的仕途。”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翻一翻的,表现得完全是不屑和赤裸裸的讽刺,每一个字都裹了冰渣,尖锐地朝着黎绮雯飞过去。

  黎绮雯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从她身上几乎已经找不到了从前的半分模样。

  说实话,她内心是非常失望的,但她并没有躲闪,而是挺直了嵴背,任凭那些锋利的冰渣子“扑哧扑哧”

  地捅进她的皮肉。

  许多年前,张语绮突然间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一点讯息,而再次相见,原来早已经物是人非。

  她脱下了那身曾让她引以为傲的警服,摇身一变成了一枝带刺的妖娆红玫瑰。

  现在她自以为是在帮助张语绮,却万万没想到张语绮仅仅是用几句话就将她二人的关系撇的清清楚楚,彷佛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一个交汇点。

  这份冷漠她虽已经有所预料了,却还是没想到,原来真的还是会这么难受啊。

  思及此,黎绮雯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个微微有些凉薄的微笑来:“呵呵,是啊,你也是跟着郭深的人了,这点小事肯定会有人帮你解决,是我瞎操心了,还真是对不起。”

  黎绮雯会这么说话,语气如此冰冷凉薄,眸光中却是分明地流淌出来一股温柔却绵长的哀伤。

  张语绮感到自己整个身体怔了一下,她抬起头来,从黎绮雯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眼窝深深凹陷下去,尽管妆容依然精致得体,却显示出一股明显的疲惫感,而对面的黎绮雯仍是乌青的发丝,碧黑的眼珠,苹果肌饱满发亮,宛如少女模样。

  张语绮不由得从心底流淌出一股强烈的羡慕感:一直生活在光下真好啊。

  这种羡慕感越来越强烈,如同波涛汹涌的温热潮水一样将她整颗心脏都湮没了。

  但是她还是不能,现在还不行。

  张语绮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这个蠢蠢欲动的想法努力压制了下去,把那个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冷硬形象又撑的珠圆玉润了些,然后笑靥如花地说道:“不过黎警官这么说就还是见外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互相关心一下自然是应该的,你这么一说,反而显得是我不懂事了呢,哈哈哈。”

  这话若是放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黎绮雯说不定还会非常感动。

  可现在这个场景,这个氛围,原意本该是如此温馨美好的几句话听在黎绮雯的耳朵里,让她只觉得十分可笑。

  尤其是最后那几句“哈哈哈”,每一声笑声落在黎绮雯的耳边,彷佛是从喉咙里吞下了一颗一颗圆润的钢珠。

  黎绮雯最终轻轻笑了一下,感觉心死莫大于哀,莫大于绝望和失落。

  时间很快地过去了,可自己却始终狠不下心来真正将张语绮当成个真正的嫌疑犯去问话,手捏着钢笔许久,汗水已将指肚弄得湿滑一片了,记录本上却依旧是空白一片。

  张语绮听着黎绮雯问的一连串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很敏锐地觉察到了她根本就没在状态,心里很是心疼,面上却十分生冷,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桌子,脖子往后一仰,故意作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来:“我说黎警官,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你们这也没有证据就随随便便抓人,说什么我绑架了谁这种荒谬可笑的话,我可以去告你们诽谤啊!”

  她这几句话说得固然十分轻佻,全然不像是曾经做过警察的人了,且连那份高贵优雅也不由得失去了几分。

  黎绮雯只觉得一时间愤怒、失落、绝望一齐朝着她灵台处涌过去,会聚在一起疯狂搅动着,千言万语汇聚成为一句话涌上来,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可就是说不出来。

  最终,也只是抖着笑了出声,彷佛是听见了什么极大的笑话,可那神情却分明是苍凉的:“你走吧。”

  张语绮没敢再逗留,她果断地站起了身就走。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且都是接连着到来的,让她实在招架不动。

  和黎绮雯待在一起,看着她熟悉的目光,听到她声声严厉却恳切的话语,张语绮实在是害怕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心理防线轰然倒塌,万一一个没忍住…

  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没再多看张语绮一眼,踩着锥子一样又尖又细的高跟鞋飞快地走了。

  思绪拉回现在,张语绮唔了一唔,沉下声音对着身旁的年轻男孩子吩咐道:“这件事情不要闹大,不要声张,给我调查清楚究竟是谁。”

  之后,我又送她回了公司,整个过程中她没再正眼看我一眼,也不曾多说半句话。

  我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看着她又一头扎进了堆满文件纸的办公室里,觉得有些茫然若失,看起来我似乎也是一直跟着张语绮的,可是实际上只有我知道我自己只是一只纸老虎,从来就不曾起到过什么真正的作用。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姑妈。

  想起今天凌晨的那一出,我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地接起电话:“喂?”

  我以为姑妈是要指责我,毕竟她凌晨的时候看起来脸色就那么不好了,可我当时只顾着去追张语绮他们,忽略了她,站在想想是有些不太合适。

  但是出乎意料的,姑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很平静地说:“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就多回家来住住。”

  顿了顿,彷佛又想起了些什么,于是继续说道:“我看你最近好像又瘦了,是吃的不好吗?”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磕磕巴巴道:“没…我、都挺好的…”

  姑妈的声音轻柔的像一片落叶,缓缓飘进我耳朵里:“好。”

  尚且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细细思量了一回,觉得她这个语气没有丝毫异常,字里行间也品味不出什么不对劲。

  就在这时,张语绮突然从那一大堆文件里面抬起了头,走过来敲了敲玻璃门,却又没有说话,而是掏出手机。

  两个人仅仅隔着一扇玻璃门而已,却非要通过电话来听见彼此的声音,着实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奇怪,彷佛是她真的很嫌弃我,甚至都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一样。

  她一双带着疲惫之态的眼睛冷静地看着我,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了电波的转换,听起来格外冷漠:“暂时不用跟着我了,找到具体的人之后再告诉我。”

  她漆黑的瞳仁盯着我,彷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完全看不出来下面究竟暗自隐藏着什么洪水勐兽。

  说完之后,她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开了,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咬了咬牙,将拳头攥得紧了又紧,转过身迅速跑进了电梯。

  不知怎么的,与张语绮相处的这一天一夜之间,我似乎什么都做不好,无论说话还是办事用显得不够伶俐,整个人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得可笑。

  这样的我,让我自己都感到十分讨厌。

  之后的几天里,我每天焦头烂额地忙着查找各种资料,与张语绮的那群心腹们疯狂打电话,这群人倒也十分信得过我,将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我。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真凶其实就在那里,但是他站在人群之中,张语绮又偏偏要求了要找到个人,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在我忙碌之余,其实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每天晚上看好几眼手机,可是张语绮从来都没有联系过我,自从她转过身之后,就好像整个人走出了我的世界。

  不,不应该这么说的,我本来就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只能说是我莫名其妙、误打误撞地跑进了她的世界里走了一遭,现在却又出来了而已,明明不过是一切都回归正常了罢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恍然若失呢?

  整个心脏里都空落落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一样。

  又是一个上午,我趴在房间里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敲字,想要将郭深那个家族搞得再清楚一点,我已经几天没有睡过觉了,高强度的肢体劳累让我整个人都虚弱下来。

  突然,我听见玄关处的门锁响了一声,传来姑妈的声音:“凌凌?凌凌你在家吗?”

  我揉了揉眼睛,将视线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上用力撕扯回来,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我在。”

  我闭着眼睛,灵台疼得厉害,眼睛已经酸涩肿胀的睁着也疼闭着也疼,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强制性的从肉体中抽离了出来,在空气中被某种力量反复鞭挞着,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听觉。

  我只听到姑妈似乎是换了拖鞋,然后踢啦声越来越近,房门开了。

  “我一会儿还得回公司开个会,给你点了外卖,待会儿别睡着了,记得给人家开门。那我走了啊。”

  她哒哒哒地交代了一大堆,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只看见了她的一片衣角,接着又是关门、落锁的声音,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痕迹。

  这几天我都在家住着,张语绮不主动找我,别墅那边我自然是不能再回去了,可是很奇怪,姑妈虽打电话要我回来,回来以后她自己反而又常常不在家,总是早出晚归的,就这么几天我还没和她一起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呢。

  回忆一下,那天张语绮走进审讯室之后,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接到了电话,有个心腹说是已经把保释办好了,可她出门之后…

  我只要一想到她那个冰冷如霜的脸色,就觉得从内到外全不舒服起来。

  前天晚上还因为精神恍惚,半夜上了厕所之后迷迷煳煳地晃到了姑妈房间里,索性她当时还在书房。

  她手机就那么突然“当啷”

  响了一声,我下意识地抓起来看了一眼,是一条微信,看对方的头像,好像是上次来过我家的那个男人。

  屏幕上一条新弹出来的消息字字分明:那明天中午见。

  我一下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姑妈的手机往上划了几下,看见了他们二人的聊天记录,原来从那天以后,姑妈还和这个男人保持着联系没有中断,并且还会时不时地一起出去吃饭什么的。

  不知怎的,一想到姑妈会和这个男人一起出去,做着那些恋爱中的男女才会做的约会这样的事情,我竟莫名有些不好受。

  思绪又被拉回了现实,我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彷佛正身处某一片沼泽之中,静静地下陷着。

  距离上次张语绮出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她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而经过我的缜密调查和分析,总算是抓住了问题的根源。

  于是这天一大早,我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第一次在未被通知的情况下擅自去了公司里。

  待我到达那里时,张语绮仍在办公室里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在太阳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她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穿着黄金圣衣的女神雅典娜,而只有在黑夜里,穿行在虎豹豺狼悄悄埋伏的丛林里得时候,她又摇身一变,成了一身黑色皮衣、唇红齿白的冷血玫瑰花。

  我捏着自己整理了很久的报告站在走廊里,望着她优美的坐姿久久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安宁。

  是的,我想她,这一点我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了。

  在家的这几天,我只要从浩如烟海的文件中抽出一点点时间来,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她的面容,无论是冷酷的还是温柔的,笼罩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烟霞的,都丝丝缕缕地震撼着我的内心,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但我不得不说,或许我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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