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
那一天,夕阳终于沉入天际。
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太阳升起。
“是最后一批了……”
“……还有一个人。”
“我们不必再管它,时间……”
“……我不离开,这不是失败,Project.A.M. ……”
“……已经被终止了!”
在那之后,无边的黑暗和虚无吞噬一切。
也许,只留下了某一个人的执念和梦。
“——该死。”
现在的结果是,连喝了三杯热水,博士的头痛只减少了不到十分之一。
而在他对面,凯尔希正靠在椅子上,背后的源石怪物爪子正帮她轻轻磨着指甲。
“你看到的是梦境,还是幻觉?”
“我不知道我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博士擦了把汗。
“镜影。”
“没错,我的名字。然后呢,其他的只有这点情报么。Project.A.M. ……那是什么?跟特蕾西亚有关吗?还是普瑞赛斯……”
“至少就我所知,这跟特蕾西亚并没有什么关联。”
指甲已经磨好了,源石怪物挥挥爪子,钻回了凯尔希体内。
“你无所不知。”博士白了她一眼。
“这种口头便宜没什么意义。”凯尔希十指交叉,“Project.A.M. ……早晨,上午,或者黎明,那么相关的可能性是……”
“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那个声音没说完,A.M.后面还是有东西。——还有么?”
博士站起来,向着对面伸出手。
凯尔希随手丢过来一个瓶子。
一把抓住,里面是应激理智预液。
芥末味辣的他鼻涕眼泪横流,但至少脑袋没那么疼了。
“没法解答的话,我回去看会儿文件。”
说着,博士转身就要出门。
“那你先等一下。”凯尔希也站起身子。
“哦?”
“早上刚收到一条加密通讯,卡西米尔来的。”
“所以,你们三位就先我们一步,尽快赶到卡西米尔。”
甲板上的暖风让人心情放松,但即将到来的事态也许就不是了。
使徒三人组站在博士对面,打头的临光面无表情扣上了通讯耳机。
“抱歉,博士,先走一步。不成器的妹妹已经不是让我袖手旁观的地步了。”
“好了,玛嘉烈,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博士笑道。
“不愧是您。”临光也笑了。
“去吧。”
直到一骑绝尘的运输车消失在荒野上,博士也没有转身。
他在沉思。
两小时后,博士在食堂最快速度连汤带水干掉了一碗鱼丸粗面。
哪怕是罗德岛有办事处,使徒先一步作为尖兵前去,但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准备还是有些不足。
要对接的是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或者说,正规军。
这片大地上并没有那么多无私的善人。征战骑士与罗德岛的合作也必然是有利可图。
那么这种情况下,卡西米尔的细节有必要亲身体会。
虽然说罗德岛需要这一份商业利益,但这跟唯利是图的差距可谓巨大。
“身为行动总指挥,你竟然想亲自收集情报?”
凯尔希正洗着手,嫩绿的裙子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
“应急手术辛苦了。你也知道最近是多忙,就算给我放个假不行么。”博士摘下兜帽,活动着脖子。
“一路的难民救助和对外联络,整合残部和野地锈锤的骚扰,航行中自然没有接驳城邦那么轻松。”
那双手甩了甩上面的水。
很纤细的一双手,只是白的有些发绿。
皮肤跟消毒水接触多了就是这样。
“那就是说我可以去了。”博士笑道。
“你最好能多一些有说服力的理由。”
“那这个呢?”
从博士罩袍里掏出的是一张烫金请柬。
写的是卡瓦莱利亚基城的某个地址,看名字像是某个俱乐部。
落款是希瓦艾什。
凯尔希看了看请柬,又看了看博士。
“你不能一个人去。”
“我也没这么想。”
说归这么说,但带什么人一起去又成了问题。
这里不是切尔诺伯格,不是说带着一支人马杀进去就可以了。
至于怎么不为人知的走进去,确实值得思考。
想了一个多小时,博士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他暗暗责备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但很快又释然了。
毕竟他身上那种能力也只发现了一个星期。
“谢谢您,博士,但我……还是不去了。”
人事办公桌上只堆了三个文件夹,早露头都不抬,正在奋笔疾书。
“不想放个假?文件马上就处理完了吧。”博士顺手拿起一份文件翻动着。
那是一份来自维多利亚的简历,代号风笛。
“请您……让我再一个人静静吧。”早露还是没有抬头。
“我那天不应该带你去见梅菲斯特的。”
“不是那个原因。只是那边……以前和爸爸妈妈去过。”
“好吧。是我考虑不周了。”
博士暗骂自己缺心眼。
旅行是贵族必修课,而卡瓦莱利亚基这种全泰拉排的上号的娱乐大都市,罗斯托夫家族没有去过才是奇怪。
也难怪娜塔莉亚并不想睹物思人。
“那……我去问问别人。”
说着,博士转身准备往外走。
然后一双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请平安回来,博士。”
“那是当然。”
博士在面罩之下笑了。
“散散心,可以,只不过……”
前往宿舍区的路上,博士和白兔子一前一后。
一个不露脸,另一个跟不露脸区别不大。
因为从霜星脸上并不能看出她的心情如何。
“放心,不会有人认出你是雪怪公主的。”
“怎么讲?”
“之前跟你正面对敌活下来了多少人?”
“不多。”
“活下来的,还正好要逃去卡西米尔,卡瓦莱利亚基——同时整个泰拉都知道整合运动已经分崩离析了。”
“你最好换一个话题。”
“好,换一个话题,不把你认出来也有其他的方法。比如……一些东国的秘密手段?”
“秘密手段?”
“……其实也不算秘密。”
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而开门的是棕发双马尾的少女。
“……太差劲了。”
说归这么说,安洁莉娜看向博士眼神中的笑意还是抑制不住。
“很差劲吗?”
“带着两个女孩子去大城市和大人物聚会,这也太像花花公子了吧。”
“……其实我避免了这一点。”
“再怎么避免你这样看起来也是很差劲的。”
“——那如果我不是男人呢?”
“难道你还要变成小男孩啊。”
“也不是。”
博士摘下了兜帽。
相比之前的清瘦,他的脸似乎丰腴了几分。
甚至说更像一个少妇。
安洁莉娜笑得更促狭了。
“……你这只是吃胖了而已吧。”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也不管霜星还在旁边,博士站起身子,一把拉开了拉链。
“唉???博士你干嘛???”
“让你看看。”
即使只脱了外面的罩袍,反差也十分明显了。
原本的白衬衫现在并不合身,一对熟透的果实已经撑出了十分明显的起伏。
甚至于因为没有其他防护,两个微小的凸起若隐若现。
“等等……唉,哎——?!”
如果不是优秀的隔音材料,少女的惊呼可能会传遍整艘船。
卡瓦莱利亚基这种娱乐之城,街头巷尾的俊男靓女是从不缺席的。
所以街头的三个并排而行的女人虽然算得上光彩照人,但也没吸引太多眼球。
打头那个黑发女人一身中性棕色皮衣,看起来十分干练,而淡蓝的眼妆更让她多了两分冷峻。
旁边的棕发双马尾沃尔珀少女穿着再常见不过的运动服,除了亮棕色眼线,并不容易看出什么妆容。
当然,也许化妆是并不需要的。
开朗而纯真的笑容,有时候比任何化妆品都能体现少女的美丽。
第三个人稍微走得慢了一些。
白发的卡特斯似乎不太习惯那套水色高腰裤和米色长袖上衣,走起来连大一点的步子都迈不开。
她似乎对自己扎出来的公主头也感觉十分异样,时不时左手就在后脑摸上几下。
“为什么要搞成这副样子。”板着脸的卡特斯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缩小辨识度,不是么。”黑发女子笑道,“安洁……你为什么不换一身衣服呢。”
“当然是打算来这边买新衣服啊。”沃尔珀少女也笑了。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这个道理我大概刚刚明白。”
“可博士现在也是女孩子啊。”
“——好的好的,我心态没转过来。”黑发女子伸了个懒腰,“我现在是女人,所以,表现出来一点光彩照人和风情万种——”
还没做出任何姿态,博士小腹就被少女轻轻锤了一下。
“学不会还要硬来就要闹笑话啦。”
“没错,我自己也觉得惺惺作态挺恶心的。对吧,叶莲娜……好吧。”
博士转向霜星,却看见她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顺着导航路线一路前进,终点是市中心的酒店。
因为刚过中午,三十三层的建筑在地面的阴影却并不大。
报上名字,领了房卡,坐电梯到顶层,打开房间门之后,三人陷入了一分钟之久的大眼瞪小眼。
因为这客厅实在是太大又太金碧辉煌了。
从手工地毯到真皮沙发到枝形吊灯,无一不在挑战在场三个人的认知。
最后还是博士先开了口。
“……我知道是他出钱,但总统套房也太夸张了。”
“他宁愿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霜星低着头。
似乎她根本不确定该往哪儿看。
“他是个商人,又不是圣人,哪怕真的砸钱去做慈善,也自然有些隐性利益。”博士抬头打量着吊灯,“算了,我们也是。”
“我还以为你们一直自称是理想主义呢。”
“没有理想落不到这一步,只有理想也走不到这一步。”
“我相信。”
“真是的博士,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安洁莉娜掐着腰,语调多少带了点嗔怪。
“很奇怪吗?”
“挺奇怪的——我去里面拍点照片传给同学们看看。”
说着,沃尔珀少女像荒野的小动物作势向屋里冲去。
“小心点,一个中学生在这种场景,不知道的会以为你在搞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她们才没博士这么下流。”
虽然这么说,少女还是在博士面颊轻轻一啄,三步并作两步蹦跳进了卧室。
博士又看了眼霜星。
“挺好的,她还有机会上学。”白兔子仍然面无表情。
“你想的话你也可以。”
“原本是可以的,只不过后来整合运动不再有老师了。”
“嗯?”
博士一瞬间没明白对方所指。
两秒钟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了。
那个阿米娅告诉她的故事,雪白与血红的黑夜,还有再也回不去的塔露拉。
现在她笑不出来了。
“是啊,整合运动原本是有老师的啊。”
并不怎么愉快的午餐过后,三个女人逛了一下午的街。
银灰定下的会面时间在第二天中午,也就是说她们有充分的自由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纸醉金迷。
当然就结果来说是另外两个人陪着安洁莉娜。
毕竟其中一个内心还是个男人,另一个实在是志不在此。
看着沃尔珀少女跑前跑后挑选泳装,霜星靠在商场立柱上,轻轻叹了口气。
“会有那么可爱么?”
“要不你也买一套,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博士端着杯咖啡慢条斯理小口喝着。
“免了,冻原上待久了,不习惯暴露皮肤。”霜星环顾四周,“真的……就像是两个世界。”
“没错,我想城市角落里还有些老爷们不想让我们看见的东西。”
“只希望站在这里的人知道他们的幸福生活到底建立在什么之上。”
“他们不会知道的,有些人害怕他们知道。”博士笑道,“只是……你见识过了,谎言和仇恨维系的意识形态注定不可能长久。”
“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整合运动和切尔诺伯格同归于尽了。”
“我想的是别的情况。”博士把咖啡喝干了,“好了——去提醒我们的小妹妹,别忘了晚饭时间。”
透过雾气,浴室中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稍微费了一些力气,霜星终于将那身衣服脱了下来。
她几乎从来没注意过自己的身体。
这并不难理解,毕竟野外游击的时候也没什么机会洗澡,更不用说这种让自己泡在浴缸里的情况。
被热水包裹全身的感觉不可谓不舒服。
只是稍稍放松,脚就漂了起来。
双脚布满了老茧和伤痕,而且可以预见的,以后会有更多。
只是她很快就泡不下去了。
原本以为会放松一下,但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响。
“所以说,博士,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正常不正常啊!你是怎么从男孩子变成女孩子的!”
“好啊,来啊。就尽管看在胸上,我告诉你我超勇的。”
“唉——”
看着博士真的脱起衣服,安洁莉娜反而向后缩了一圈,把浴袍裹得更紧了。
整个卧室只有床头灯将乳白的光芒投射到每一个角落。
衬衣飞到一边,接着是藏蓝的蕾丝胸罩。
尺寸明显不太合身,在双乳下缘勒出了很明显的一道痕迹。
“——你刚才不是挺好奇的吗?”
“可你这也太直白了。”
“你给我来点不直白的。”
“真是的,闭上眼睛啦。”
“嗯,好。”
博士陷入黑暗的博士只听到窸窸窣窣。
而感觉只过了几分钟,博士后背上就贴了一层光滑布料。
接着,一双小手一左一右捏住了那双稍有一些因重力而下垂的乳房。
“……好像,确实……像真的一样。”
背后少女的声音有些不清晰,似乎她并没打算让人听见。
但博士还是听见了。
“拜托,这就是真的,甚至还能用。”
“……能用?”
“你试一试就知道了嘛。”
博士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毕竟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说出她在娜塔莉亚身上亲自尝试过。
所以她轻轻按住少女手腕,一下将她引导到了身前。
然后看着造型完全改变的少女,博士稍愣了一下。
浴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薄纱。
洗完澡还没吹干的头发没再带发带,只打了两个小巧的发卡。
而薄纱之中,水红的吊带泳装若隐若现。
博士的呼吸有些粗重。
“……我还以为你会挑更可爱一点的款式。”
“偶尔也想展示一下另一面嘛。”
少女的马尾辫轻轻蹭着博士的面颊。
“确实是没看过的一面,我都快入迷了。”
“哼,把我想的太简单了,博士要被惩罚一下。”
“唉?等——”
博士是没想到少女会突然袭击的。
安洁莉娜抱住她,双腿用力,两人一起失去中心侧倒在床上。
紧接着,少女像条鱼一样从博士怀里滑了出去,接着博士就感到下身一凉。
内外裤被少女一起拽到了脚踝。
一个女人被按在床上扒的一丝不挂,如果对方不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恐怕场面就不是多么好看了。
但现在的情况大部分时候是博士喜闻乐见的。
——如果被扒光的不是她的话。
“嗯……好像这里也没什么区别。”安洁莉娜的目光像是审视,又像是研究。
“你能不能别趴我两腿之间看了,我感觉怪怪的。”博士呻吟道。
“你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那么多次了,也让我这样看看你嘛。”
“这么想看的话那我让你看个够啊!”
博士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把少女翻了个身,顺势压到了她身上,双手顺着泳装的曲线一路下滑。
弹性面料是个有趣的东西。
单纯拿在手里不会有什么感觉,甚至会觉得碍事。
只是一旦覆盖上少女的嫩滑肌肤,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血脉贲张了。
结果她还没采取下一步行动,下身就被难以名状的快感刺激的一激灵。
有个柔软润滑的小东西在神经最密集的地方做着自由运动。
——是安洁莉娜的舌头。
从未体验过的快感让她甚至不能继续对少女动什么坏心眼。
“安洁,舔的……稍微慢点……”
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回应,少女的口舌侍奉动作更快了。
而惨遭蹬鼻子上脸的博士也把头埋到了少女股间。
对那些声音,霜星并不是一无所知。
甚至说她太清楚了。
冻原的雪怪从来也不止一种性别。
有人真心相恋想要组成家庭,也有人看不到明天只想及时行乐。
而性行为在整个泰拉历史中都是必要的情绪释放方式。
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用最原始的欲望稀释着最深重的苦难。
霜星从没有加入过他们,当然雪怪们也绝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是,这不代表她自己没有反应。
雪夜的露营中,她也经常听着雪怪们的声音,自己来平复自己。
也只有那个时候,封冻一切的双手才能给自己带来些许温度。
而现在,病情好转的她泡在热水中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燥热。
霜星摇了摇头,双手一路向下探去。
两个女人的性器像是接吻一样的钳在一起。
安洁莉娜的泳装早被脱下来丢到一边,只有薄纱还披在身上欲盖弥彰。
当然,上面星星点点的水痕无声的证明着这东西很快就穿不住了。
“——我不习惯这样。”
说是这么说,但博士还是抱着安洁莉娜的小脚在脸上轻轻蹭着。
“——这种事情我也没做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力的说。”
小狐狸则是脸红以及尴尬的转开了脸。
“算了,照老样子。”
“老样子?”
“老样子。”
博士换了个姿势,几乎是趴到安洁莉娜身上,下身仍然紧紧贴在一起。
之后,闭眼,再睁眼。
小狐狸的表情绷紧了。
有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在侵入自己。
但与此同时,博士胸口仍然是软玉温香。
少女的表情已经说不清是舒爽还是惊讶。
“怎么……还能这样的啊。”
霜星长出一口气,抬起了右手。
原本就是在浴缸里,所以手上除了水珠以外没什么奇怪的液体。
白兔子的头偏向一边,却没想到跟镜子中的自己四目相对。
一颗泪珠划过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