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44章 端场子

　　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一无所知，而且，自己的容颜长相，跟父亲的长相的确是很像，怀疑又好像没有什么道理……

　　看来，这一次的试探，果断的失败了，是不是该回家问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时犹豫不决。

　　第二天，我难得准时到单位报到，满脑子还想着自己的身世到底有什么样的问题。

　　父亲还真是隐瞒得深啊，如果不是小表妹一时口快，不小心泄露出来，只怕我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

　　大清早的，罗军出奇的没有叫我去“办事”，我乐得清静，躲在办公室角落的电脑里打开QQ，玩玩纸牌游戏，享受难得的清闲。

　　同科室的同事渐渐到齐，交谈声越来越大。虽然同科室的这些同事，年纪大部分比我小，可是由于罗军的关系，没有几个人喜欢主动和我交流。

　　我原本还不觉得怎样，只是昨天突然接到了升调通知，再看这些同时看自己的异样眼神，一时间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死胖子对我的“感情”，完全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

　　我也没有办法喊冤。

　　不知道谁开了个头，大家突然谈论起今天突然下发的会议精神来。

　　“今天一早就看了文件，县里又要组织禁赌扫黄了！唉，麻烦事情一大堆，怎么都做不完。”科室里年龄最大的老干警胡志平跟身边的同时发脑骚。

　　“可不是吗，这眼见就要年底了，大家放个假安安乐乐过个年多好，偏偏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这么一套。这黄赌毒年年扫，年年有，又没有办法禁绝，干嘛非要选择这个时候清扫啊？表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一个年轻的干警小声的回应着老胡的话。

　　我被大家谈论的话题勾起了兴趣，禁不住仔细听他们的交流。

　　平安县属于偏西部的小县，一年难得会有一两回大案子，公安机构的职员机会都闲得无聊，清扫黄赌毒，自然就是县局子主要的工作目标。

　　对我来说，清不清扫，都没有太多区别，上头如果有命令，自己跟着领导干就是了。

　　至于回家过年，由于爸爸工作忙，唯一的妹妹又在大学读书，真好最后一年实习，每年不到腊月二十七，家里基本上就没人，迟点或者早点回家，区别不大。

　　听到同事们的议论，我暗暗想：这次不知道又是那几家冤大头要倒霉了。

　　老胡看了看办公室门口，没有人经过，这才以极小的声音对刚进警队不久的表弟说：“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清扫黄赌毒不是目的，重要的是清扫的手段。”

　　说着，老胡又留神看了看四周，见大家没有留意我这边，才继续低声道：“其实，上头每年都会给局子一定资金上缴的指标，必须在年底保证完成缴获多少赃款或者是毒品，才能够正常的发放奖金。到了年底，大部分人都快要清闲了，去赌去嫖去贩毒的人相对就多起来，局里的资金指标，就指望着将近年底这段时间完成呢……”

　　我生来听力敏锐，离老胡和表弟的位置最近，正好可以听到老胡说的话，表面上当然是装作在干别的，像是没听到的样子。

　　心里却想：这老胡还真是口无遮拦，居然在局里跟我表弟说这事，老子要是有心整你，你就得卷铺盖滚蛋了。

　　老胡的表弟如梦初醒，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干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还是该扫，大力的扫，我还指望年底拿到奖金给女朋友买今年最新款的PS4呢。”

　　“我操，你马子多大了？还玩游戏机？”老胡笑骂一声。

　　老胡的表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声道：“我……我也玩的，表哥，你落伍了，现在年轻人，有几个不玩游戏的？你才三十几岁，别老装做老成的样子……”

　　“哈哈，你小子，欠揍！”老胡故意板着脸，笑骂死的K了表弟一拳。

　　我看得有些好笑，又不敢笑出来，收回注意力，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年轻漂亮的女同事，终于忍不住道：“李娜，这次清扫的主要对象是什么？”由于李娜比我还要晚进单位几天，加上为人内向文静，是少有几个对我比较和气的同事，我自然选择了她做交谈的对象。

　　李娜想不到我会主动跟她说话，想到我的身份，有些紧张，看了看周围的同事都自顾着交谈，没有留意她这边，才低声道：“你没有看今天办公室下发的市局会议文件吗？”

　　我干笑道：“只顾着聊QQ了，没来得及看，你跟我说说吧。”

　　李娜只得点头道：“其实主要还是禁赌，针对县城里面几个主要的聚赌场所突袭，抓住赌场的老板和主要聚赌人员……市局还特别强调，如果有人通风报信，一旦查实的话，严肃处理。”

　　原来如此！

　　我总算明白过来，看来县局今年的“任务指标”还差得远，所以市局才会态度“坚决”。

　　当然，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关系，我也不是很在乎那么点年终奖。

　　“谢谢！”我冲李娜微微一笑，印象中，这个年轻又内敛的女孩很容易害羞，不明白她这样的性感，为什么要选择进入公安系统？

　　好像李娜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然，把她泡到手，肯定也很爽。

　　李娜微微脸红，模样有些可爱含羞，点点头，又转过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见李娜神色娇羞好看，心头触动，想要调笑几句，手机铃声却突然想了，一看来电，又是死胖子的电话，不由暗暗叫苦。

　　“小马，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马上！”死胖子不容分说的下达了命令，没等我说话，又挂断了电话。

　　我暗咒死胖子生儿子没菊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朝罗军办公室走去。

　　如果死胖子不打扰，刚才跟李娜交流的气氛不错，说不定还能够挖挖墙角，让美女红杏出墙，也是很好玩的事情。

　　我升调在即，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到了罗军的办公室，罗军瞄了我一眼，淡淡的道：“今天队里全部值晚班，吃完晚饭后，我给你几个干警，由你带队，去端掉几个赌点。”

　　罗军的话，在我预料之中，死胖子不趁着机会整治自己才是怪事，让我出马去得罪人，死胖子自己拣现成的功劳，正是死胖子一贯的优良作风。

　　可惜，我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力，只能够忍了一口气，老老实实道：“好的，罗局，这次是断哪个窝点？霞飞路的，还是育才路的？”

　　罗军脸色一变，忍不住低斥道：“我操，你小子找死吗？那两个是赌场，老板跟几个头儿关系很好，你去端他们的窝，要是闹开了，连你老子恐怕都不好做人……”

　　我一愣，有些惊讶的道：“啊？不是端赌场吗？那你让我去哪？”

　　罗军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模样有些狰狞，嘲讽道：“你是笨蛋吗？既然要禁赌，只要是金钱流动的，都算是赌。人民路上不是有两家麻将馆，你去把他们查了，资金上缴，聚赌人员一律抓回来，让他们缴清罚款才能离开。”

　　麻将馆？

　　我脸色一变。

　　人民路上的两家麻将馆，还是死胖子以前带我去过才知道的，平常休假的时候，死胖子经常带我过去打麻将，里面几个牌友都成老熟人了，现在死胖子居然让我去把那里端了，这不是让我去遭人咒骂吗？

　　偏偏我又不能反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偷偷看了一眼死胖子似笑非笑的可恶表情，心里突然明白过来，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的！

　　死胖子，你不得好死！

　　我心头怒火上涌，第一次生出要想办法把他整垮的心思……

　　晚上八点半，局子的商务面包车飞快的停在了人民中路一家不起眼的门面外，车上四个年轻的干警，目光齐刷刷的盯在我身上，神色不一，有嘲讽，有看笑话，有幸灾乐祸，总之，让我去当恶人，他们心里实在是太痛快了。

　　我在心里把这几个家伙的女性亲属全部问候了一遍，又默默的问候了死胖子的十八代女性亲属，这才无赖的打开车门，第一个跳下车，苦笑道：“你们等我敲开门进去之后，就跟在我后面……”

　　“行了，敲门吧，头儿！”科室里最看不起我的一个年轻干警冷笑着道，故意把“头儿”二字拖得很长。

　　我脸上肌肉不自觉抖了抖，终于还是忍下这口气，心情紧张的走到麻将馆门口，好像我不是来抓人的，反而有种被抓的感觉。

　　我苦苦一笑，犹豫再三，不得不敲响了麻将馆的大门。

　　麻将馆老板老李打开门，笑道：“哟，是小马来了，咦……”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醒悟我今天穿着的居然是干警制服，再看了看我身后的几个制服警察，心头一颤，隐隐明白了什么，颤声到：“你……”

　　我果断的冲进门，经过目瞪口呆的老李身边时，偷偷在他耳边说了声：“老李，我也是被逼的，对不起！”

　　“都不要打牌了！局子年底查赌，全部给我站起来，双手离开牌桌！”

　　我硬着心肠冲进牌场内，对着正打得津津有味的牌友大喝一声，心里又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今天打牌的人不多，只有两桌，包括牌场老板老李在内，我也只认识三个，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正在打牌的几个人，看到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集体吓了一大跳，赶紧乖乖站起来，走到一边，没有一个敢出声。

　　而平常跟我经常打牌过的两位牌友，怨愤的目光盯着让我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