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毕竟,是吧。我的故事,可是从来都讲不完的呢。】
狂风席卷着大漠,也绞裹着她蓝色的长发。
细小的沙砾在岚中起舞,踏着沉重的舞步,践在一切矗立其上的物体表明。它们狂躁地击打着蓝发女性萨科塔人的身体。不,或许说她是萨科塔人有些失去准确,毕竟那漆黑的犄角以及腰椎后细长的尾巴,都更接近是萨卡兹。
不重要,风沙不在乎你的种族。
勉强找了一片粗布裹住了口鼻,她拄着一柄纯黑的杖,逆着咆哮的棕黄狮虎,稳步前行。尖锐的沙子砸在裸露的肌肤上,它会给你留下一身的淤伤,但你却无法给大漠留下任何。脚印在瞬间被掩埋;高呼出去的声音也妄想冲破大漠的咆哮;即使你就此倒下,你的血肉肌骨,无非只是在这片荒凉中多加上一捧恶沙。
如此纯粹的野性,就像是地狱的边缘,世界的尽头。
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或是担忧,就这样向前走着,说着。
【嗯……仔细想了一下,果然还是从那时说起会比较好吧。】她几乎是吼了出来,用最平静的语调。只为了不让声音被呼啸压制。远处卧着黑色的巨人,绵延百里,在狂风中变换着形态。脚边是流沙的长河,它们真的流动的仿佛河流一般。
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如何认清方向的,目的地究竟在何方,甚至是否有目的地都存疑。但她只是前进,向着天涯,朝着海角。
【那么就开始了啊……】她隐在了沙山漠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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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我为数不多还记得的“曾经”的那些事之一了吧。】
一年一度的毕业季,拉特兰夏天的气温并不算高。城墙般的学院楼房,纯白的大理石壁一尘不染;入云的高耸塔尖,太阳正站在它的上面。楼房中围绕着面积有些吓人的巨型花园,绿茵草地,奇石喷泉,四季繁花。
莫约是个女子学院,起码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宽大学士服的年轻萨科塔女孩。踏着参差的道路,有人追逐嬉闹,有人抱头痛哭,也有不再担心学校处罚,一步跨入草地,摆出各种姿势请家人为自己拍照的淘气包。
【是啊,比如能天使,她一直都这样,呵呵。】
摆着难以理解的姿势,甚至让人难以理解她究竟是如何做出如此违背“物理定律”的动作的。长发乱作一团,发丝胡乱的搭着,挂在,黏在它们主人的身上和脸上。
能天使倒一直笑着,咧着嘴,用能让颈椎几近断裂的角度扭着头看向站在小径上的两人。
“姐姐!这个动作怎么样!帅吧!”
与她同样是红发,不过长度短上许多,两人长得也很像,只是长发的那位脸上稚气未脱,短发的姐姐眉宇间倒是成熟不少。另一位,蓝色的长发,也穿着学士服。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能天使是同龄的呦,略大几个月的样子。没啥可奇怪的,和“妹妹”同龄,并不影响我与她姐姐是战友这件事吧。】
“小能!快出来!学校规定是不能践踏草地的!”也是笑着,不过语气略带嗔怪。
但能天使充耳不闻,只是草坪而已,对她来说进去拍个照而已,无伤大雅。
“这样?这样?还是这~~样!?”频繁变换,且越来越浮夸。
旋转,下腰,大鹏展翅。拉特兰的教典里虽然并没有明确描述过要“爱护草地”,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里的学生还是希望遵守“校规”的。
当然,其中不包括能天使。她就是随心所欲的代名词。
姐姐看向蓝发的姑娘,前者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后者咧嘴笑了笑,趁着能天使还在沉迷于摆出一个帅气的拍照姿势,不那么悄悄的,悄悄地绕到了她的后方。
自己也踏上了草地,不过相信神不会责怪自己的,毕竟她要做的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把战友的妹妹从它们身上“赶下来”。
姐妹之间不会,家人朋友之间不会,是一种只会发生在这对红蓝萨科塔姑娘身上的小小“娱乐”。
或者说惩罚,都可以。
“好的决定啦!就用这个姿势好啦!诶诶,姐姐!诶?”扭头一看,草坪外只剩下一个身影。
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将要遭遇什么,汗毛倒竖,冷汗直下。身体应激性地想把大张的四肢收回。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她的手已经捏上了对方的腰。
“呜呀!”一如往常的叫出了声。庭院里的其他人并不在意,毕竟江湖有名的那位能天使,从来都很吵闹。
“亲爱的能天使小姐,能请你从这片可怜的小草身上离开吗?”揉捏。
比看上去要富有肉感,她一直都喜欢这个位置。
“诶嘿呀!哇!!别……嘿嘿哈哈……我错了我错了!XXX!”
【啊,暂停解释一下。这里的“XXX”是我的名字,因为当年我并不叫“莫斯提马”来着,以及……我忘记我曾经的名字了,全拉特兰或许都没人记得。】
能天使受痒不轻,胡乱挣扎着想摆脱身后人的手,半侧着身子,是想侧头看看对方,还是只是想尝试换个角度逃跑,就不知道了。
手在腰上时还有反抗的余地,起码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是钳制也好是扒拉也好,可以对“莫斯提马”的进攻造成较为有效的牵制。
“莫斯提马”当然也知道,所以跳过了中间阶段,一步向上,直接捏住了肋骨。不同于腰部的细软,从后方擒住肋骨,指腹间的触感卡在肋间,隔着薄薄一层皮肤与肌肉,稍显骨感,可手感也是奇好。
一个激灵,猛地挺起身,后脑差点撞在她的鼻子上,这次没有发出惊叫,但是喉咙里还是发出了一些刺激性的声音。
“咿!!!”然后夹紧双臂,唯有这一个抵抗方式。或者摇晃身体,可惜收效甚微。
手指蠕动,插在肋侧的八根指头毫不规律的按压抠挠。两根大指也抵着后背,按压背部时,总是会让她发出不同于笑声的颤音。
“唔嘿嘿呀哈!别别!呀哈哈哈哈!不要……不敢了!嘿哈哈哈哈!”
娱乐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大庭广众,加上自己本来的目的并非是再此彻底嬉闹。
所以既然认错了,也就点到为止好了。
“XXX!你太欺负人了!居然偷袭!”难得地躲在了姐姐身后。“我要报复!你给我等着!!”
好,她要报复,好,好。
“行啊,到时候还请你手下留情喽。”
“哼!”
“等会请你吃苹果派怎么样?”
“真的!?好耶!!”恢复活力只需要一个关键词——苹果派。
【她一直都喜欢这个,呵呵。】
“好啦好啦,不是说要照相吗?重新找个好位置吧~我看那边不错。”姐姐帮忙打圆场。指着不远处的一把长椅。
“坐着照吗?嗯……好像也不错的样子!”先一步跑了出去。“先到先得!”一步差点重新踏进草地,踉跄地退回,转身挠着头吐了吐舌头,沿着小道一路冲向了长椅。
姐姐想劝她慢点跑,可话到嘴边又变回一声轻叹。有这样活泼的妹妹,也还是蛮头疼的。
“我们也走吧~”蓝发萨科塔对她的战友说。
“诶。”梳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两人并肩往前。
两人没有闲聊,距离座椅的距离其实并不长。可见短发的她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莫斯提马”主动放慢了脚步。
“有心事?”这样问。
“啊?啊……也不……”明显是被看穿了,小小地吃了一惊。“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轻笑。
“说来听听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嗯……怎么说啊。”抬头望着不远处自己的妹妹。已经在椅子上研究起了各式的动作。“小能也终于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她说。“明天的任务,很危险。”
“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拜托你这个‘二姐’照顾了。”她低着头,没有看身旁蓝发的“二姐”。但对方从她眼里嗅到了浓郁的悲伤气息。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赤红的短发柔顺。
“乖啊,乖啊。”话里带着笑意。“想不到堂堂米迦勒,也会有这种担心。”
“我……我也还是很害怕的好吗!XXX你难道不担心吗!?”有些害羞,眼神慌乱的扫过四周,幸好妹妹能天使没有看见自己被摸头的这一幕。
“毕竟……明天的任务,我俩都在名单上啊。”
起风了。
看着她顿了一下,“莫斯提马”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喂~~姐姐!!XXX!快点啊!”能天使的喊声传过来了。
“诶!马上!”姐姐回答。转头又看着自己的战友。
“我不担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笑,不过是苦笑。“我答应你。她僵住了。
又一次伸手摸她的头,重新挂上了微笑,跑向自己的小妹。
“哎呀,我头发怎么乱糟糟的……XXX,帮我绑个头发吧!”
“好,好,侧马尾怎么样?”
“好啊!”
红蓝两人远远地望着对方。
米迦勒嗤笑一声,拿着相机的手有些发抖。加速走到了妹妹们的身旁。
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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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有时可以看见一些东西,被你们称作“未来”的景色。时间系的源石技艺,有时候是挺方便的,不过能不能被称作是件好事就不知道了。】
岸边垂柳,宽江静水。屋舍俨然,炊烟缥缈。半岸连山,连绵千里,明苔劲松长其上,耳边鸟叫猿啼丰富异常。
江上漾一叶扁舟,她就斜坐在舟沿,两脚荡在水中。
拨足碧水,江面泛着波纹。细微的水波声传进耳里,富有韵律。
【我保护好了自己,却没能保护好她。】她闭着眼,侧着头,两只手撑在舟上,领口纯白的茸毛蹭过她的脸庞,耳廓。从后劲到头皮麻了一阵,她喜欢这种感觉。
【我有罪。】双腿摆动,伸直其中一条,让一只脚半露出水面。
深蓝色的指甲油,在傍晚的夕阳下反着亮,修长的脚趾,白而粉润的脚背。舒张了一下,让指缝间残留的水珠是顺着脚背的经腱也好,是顺着脚底的纹路也好流下,酥酥痒痒,五指抓握缓解。
发出轻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因为水下细小的游鱼正在用嘴唇轻碰她沉在水中的那只玉足的原因。
【所以现在,他们给我改名叫“莫斯提马”,被神认可的恶魔。】看着蓝色五指在水面上沉浮,指缝间的流水清凉而绵痒。【除了我自己之外,也不再有人还记得我还有“曾经”的名字,也没人还记得,我从前也只是个普通的“萨科塔人”。】身后细长的尾巴摇晃了一下。
【哎呀~其实说到底连我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了舟上。天边的晚霞印得苍穹绯红。
【呼……】抿着嘴吐了口气,像是为排出心中的污秽烦闷。闭上眼,江上起风了,鸟兽声,流水声却都完全静了下来。
【听,】她说。【有风。】
就像从此融入了天地,浮游乾坤。嘴唇微微开合,说些什么?唱些什么?
再睁开眼时,晚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不是满天繁星,而是密布的黑云。气温在下降,泰拉的天气就是如此令人难以捉摸。
不再浴足,赤着脚盘腿坐回舟上。摸索着掏出一件蓑衣,一把竹笛。
脚趾勾着,指尖水润。
披上蓑,握好笛。舔一舔嘴唇,深吸一口气。
嘹亮而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升到那云端,把红黑的棉捅了个窟窿。晶莹落了下来,是雪。笛声裹着雪花,与岸边的柳丝轻舞。
鹅毛已经落满她的肩头。江水缓流,带着她在一片苍茫下,荡进了连岸的障山之间。
[newpage]
姐姐死后,能天使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但她并没有悲伤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开始,她觉得,少个亲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生活依然在继续,自己也依旧还在恶作剧。
身边的人也同样,拉特兰人的死,从来不会引起集体的悲伤与悼念。即使那是米迦勒,最为强大,也最为美丽可亲的那位大人。
但有一个人不一样,是蓝发的那位姐姐——莫斯提马。即使她一直都挂着微笑,但那双眸子,却有说不尽道不完的哀伤藏在里面。能天使想不通为什么。
也是在那之后,自己也很少能再见到她。“主”对她说,莫斯提马有任务,比从前更多的任务。红发的淘气包从来不相信除了两位姐姐之外的任何人,但“主”的话她愿意去听信。
她其实也感觉得到,莫斯提马一直在自己身边。或许是半夜睡眼朦胧时帮自己盖好被子的手,或许是自己从滑板上跌下却始终毫发无损这件事。隐隐约约的,她就在自己身边。
也并非完全无法见面,每当她从任务中归来时,都会摸着自己的头,拿出各地的特产请自己品尝。有时可以留下来吃一份热乎乎的苹果派,稍微聊一聊这一次路上的所见所闻。
能天使一直都听得很认真,即使夜已经很深,上下眼皮斗争得厉害,也不愿意就此睡去。
因为当自己睁开双眼时,那头蓝发与黑角,便又会消失在自己床边。
那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或许比接到姐姐死讯的那刻,心中还要更痛。但没关系,只要过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她签约在企鹅物流,她也跟去了。
离开拉特兰那天,莫斯提马来接自己了,架着一辆带侧坐的摩托。龙门与拉特兰的边线城市对接,在车上只聊了不到一个钟头,有一肚子话还没说完。
但她觉得那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一个小时。
之后,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依旧有着许多任务。
可自己也交到了许多新朋友,老板大帝,一位冷淡的鲁珀人,力气很大的丰蹄,不知道什么种族的小偶像,和同样是丰蹄的一位小少爷。
自己很快乐,和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但还是差了点什么。
即使那双帮自己盖被子的手还在,战斗中也无数次奇迹般的躲过了致命伤。
即使共同签约于罗德岛,情况也并没有改变。最多,也只是两人共同战斗的次数变多了而已。
好,又不好。不知足,想要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直到……那一天。
企鹅物流的大门被撞开,莫斯提马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她几乎从不受伤,连细小的擦痕都不会有,至少能天使从没见过。
伤本身并不很严重,但体力严重透支。
“莫……莫斯提马!?莫斯提马!!”她几乎是扑了上去,扶着她。
“你这是……医生!我帮你喊医生!!”
这个情况连大帝与德克萨斯都吓了一跳。能天使更不用说,本来两人相见,她历来都会激动异常。何况今天这样,莫斯提马直接跌坐在了门前。
能天使险些直接哭出来。
“不用,小能,不用。”她即使这时脸上都挂着微笑。拉住了能天使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休息……”
只要被她拉住,自己绝不可能挣脱。不是力道的问题,这就像是一道枷锁,让她只能蹲会她的身旁,用力紧握。
即使莫斯提马本人的手已经垂了下去。
“莫!!……”还行喊她。德克萨斯先一步来到了身边。
鼻息,脉搏,简单的查看伤口。能天使在任何与她有关的事上都无法保持冷静,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旁人来帮忙稳住局面。
能天使楞在一旁,感觉自己的肺在燃烧,喘不上气。交给德克萨斯查看没问题,她是应急处理方面的专家。
“怎么样……莫斯提马她……!?”控制不住音量。
“嘘……”一个收声的手势,停下了能天使过大的音量。“伤没事,只是睡着了。”
听见德克萨斯的话,能天使的身子一下瘫软了下去。“太好了……太好了……”
一旁的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
“可颂。”
“诶。”
“把她搬到床上,剩下的等醒来再说。”
“好嘞。”
大帝安排剩下的事物。让一个伤痕累累的家伙一直睡在门口肯定也不行。
“能天使?”德克萨斯喊她。“没事的,都是小伤。冷静一点。”
“嗯……啊……我知道。”坐直了身体。略显摇晃的站了起来。“我没事的!刚刚只是稍微……稍微被吓到了而已……嗯!”
重新挤出笑容,好像一如既往的精神。“毕竟……是那个莫斯提马嘛!嗯!”
德克萨斯想说些什么,眼前这位萨科塔的光环,变得比平日暗淡了很多。
“我去看看她,先走了啊!”能天使走了。这种感觉很熟悉,是曾经有过的。头在发胀,心像是要裂开般的疼痛。
但是,会好的吧……毕竟从前,也都好起来了。
……
十七个小时后,莫斯提马醒来了。
没有传统的能天使趴在床边睡着的桥段,守在一旁的是空,正哼着歌,削着苹果。
咳嗽一声,提醒对方自己已不在熟睡。
“莫斯提马小姐!您醒啦!太好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靠到床边。
“啊,除了肌肉酸疼之外,没什么问题。”象征性的伸了个懒腰,示意自己确实没事。目光环视了一圈,像是在找谁。
“啊!我去叫阿能姐!她守了您一晚上,好容易我们才把她劝去休息的!您等一下啊……”
转身向屋外走。
“空,”却被叫住。
莫斯提马摇晃地支撑起了身子,看得出来她确实肌肉酸痛得厉害。
“能帮我请大帝先生来一下吗,只叫他就好。”微笑。
“诶……诶。”犹豫了一阵,离开了。
望着半掩的房门,莫斯提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向上,黑色的双角依旧坚硬,光环发着黯淡的光。梳理了一下头发,眼眸垂了下去。揭开杯子的一角,望着里面发呆。
……
“虽然不太顺利,但委托完成了。具体细节,按惯例我也就省略不说了啊。”
普通的汇报工作。大帝独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的雪茄飘着青烟。
揣着一条胳膊,隔着墨镜望着蓝发萨科塔,镜片上反着她的身影。
“你叫我过来就只为了说这事儿吗?”
弹了一下烟灰,两手一起抱在胸前。
低头笑了一下。“是,确实有别的事。”
“大帝先生,请允许我退出企鹅物流。”
烟摇晃了一下。
像缓慢启动的机器,座位上的男人微微坐直了一些。一手顶着下颚,一手捻着雪茄。
“理由?”
没有过多的犹豫,她掀开了被子,支起自己的左腿。大腿末侧缠着绷带,是自己昏睡时同伴们帮自己所做的处理。
指着那道伤,莫斯提马说:“源石。”
“这伤,是源石划出的。”重新把被子盖好,遮挡住了那道伤痕。“拉特兰的规矩,您也是知道的。所以……最后这段日子,我想陪陪她。”
把雪茄放进喙里猛吸了三大口,直到他的黑脸都已经快憋出血色才终于吐出肺里的浓烟。
然后点头,跳下了座位。“什么时候走,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谢谢您。”
道谢声和关门声一并响起。她倒回了床上,觉得眼睛干涩得厉害。
吸了吸鼻子,吃了一块床头柜上削好的苹果。
酸涩,面软。不适合用来做苹果派。
“通知能天使,给她几天假。莫斯提马要去她公寓里待几天,好好关照着。”
……
能天使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毕业那天也好,吃到姐姐亲手烤的苹果派时也好,与企鹅物流的大家胡闹时也好。
一连三天,莫斯提马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在自己身边。睡前故事依旧在进行,但自己只要感到困倦,就只需要闭上眼,抱着对方甜甜地睡去。故事不急,因为明天睁开眼后,她依旧还在这里。
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她身上的香气是那样清新而又浓郁。令她如此安心,惺忪间向着对方怀里又钻了钻。真的就像回到了幼时,与姐姐相拥而眠时的场景一样。
不过莫斯提马变得与从前不同的一点,也是无伤大雅的一点——有些贪睡。不同于部分黎博利人那样,她表现为早上难以醒来。说是赖床也不为过,但在能天使的印象中,她历来都是起的比自己早的才对。
但这都不重要,自己会叫醒她,开始美好的一天。
发丝剐蹭她的锁骨,嘴里嘟囔几声,翻一翻身。基本上,她就已经醒了。
互道早安,不去管房间的杂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陪着她去了所有想去的地方,几乎把整个龙门都逛了个遍。她们在湖畔旁漫步,在水族馆里欣赏海洋生物,登上高山在顶部野餐,也驾驶机车在无人的街区狂飙。
“莫斯提马!!你看呐!那条鱼长得好奇怪耶!”
“莫斯提马,吃不?传说中的张记鳞鱼丸哦。”
“呜哇~~莫斯提马,我都不知道你做菜的手艺居然这么棒,我还以为你只会烤苹果派呢。”
“耶!!莫斯提马!跟上啊!!”
“好~~好~~”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呼啊~~~舒服了舒服了。”洗完澡后一身轻松。普通裹着睡袍,瘫软地靠在沙发上。手上拎着一听清凉的果汁,能天使觉得自己已经要和沙发融为一体了。
甩掉了脚上的棉拖,赤脚把茶几上吃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披萨盒与各式零食,腾出一块足够落腿的空地,就这么搭了上去。
“虽然你家已经够乱了,不在多少这一张桌子。不过还是适当动手收拾一下比较好哦。”莫斯提马也从浴室走了出来,正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碧蓝的发梢。
“诶~~我懒啦~~莫斯提马帮我收!”脚趾勾了勾,仰着头看着对方笑。
“我也懒啊~”笑、
“那就不收啦!达成共识!”喝了一口果汁。在沐浴后,比起酒类或是奶制品,她还是更喜欢这类甜味的饮料。
胜利似的比着剪刀手,眼睛眯得像条缝,嘴角能咧到后耳根。
还是那么孩子气,莫斯提马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好好好,那就不收了。”向前走,来到茶几对面的冰箱前。“啤酒,我自己拿了啊。”
“随便随便~~~唔……”异样感。差点把喝到嘴边的果汁喷出来。
从脚下传来。反射性地收了一下腿。半直起身子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她的尾巴在晃动,好像刚刚不小心划到了自己的脚底。
要是之前是不小心,那现在就是故意的了。她也注意到自己尾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能天使望着她的背影,莫斯提马也半回着头,脸上的笑容更胜。
冰箱门就这么开着,本来拿罐啤酒的功夫,撑死也就几秒钟。
“哎呀~啤酒放哪了来着,我找找~~”弯腰,半个身子探了进去,好像是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但是身后浴袍下伸出的尾巴开始刻意地靠近能天使的赤足。
尖软的尾巴尖就这么正对着她的脚心。
能天使也不傻,莫斯提马打的什么坏主意她清楚得很。
愤愤地看着她的,莫斯提马也稍微回过头,两人眼神交集了一瞬。
“诶!”就是这么一会会儿的分神,尾尖又偷偷点了一下。
尾巴近一点,她的双脚就退一点。
就像是在玩游戏。能天使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不干脆的把腿收回去。
快退到边缘时,尾尖突然加速,又划了一下。
“哎呀!”这下是闪电般地缩回了腿。身子也坐直了把两条腿藏在身下,整个人气鼓鼓的。
忍不住一声嗤笑。“啊啊,找到了找到了,啤酒……”话里都掩不住笑意。
“莫斯提马!”略显生气地站了起来,朝着她走过去。没忘记穿上棉拖。
“抱歉抱歉……呵呵,想不到那么多年了,小能你还是这么怕痒~”
“唔……”羞得脸通红。
莫斯提马捂着嘴偷笑着,立在她身前的能天使羞涩中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嘴角也勾起了一丝。
“看招呀!”“唔哦!”直接扑了上去。莫斯提马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被压在了地上。
地面四散堆着各样的衣服与毛绒玩具,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这一下会受伤。
就这么骑跨在她的身上,能天使貌似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小能,你这是想做什么啊?”两手半举着,好像代表着自己已经投降。莫斯提马当然知道小妹想干嘛,只是问出这句话时她依旧还在笑。
“以……以前说好了的!我要报复你!呀!”结果,还是被莫斯提马先一步捏上了自己的腰。不过这次她决定不再任人宰割,要吹响反击的号角,于是同样也直接向着对方的肋骨伸出了魔爪。
“诶嘿呀!”莫斯提马也立刻笑出了声。
有戏!能天使这样想。其实自己并不清楚莫斯提马怕不怕痒,这算是做了一次开先河的大胆尝试。作为被她按在身下挠了半辈子的别扭小孩,能天使今天终于成为了把她压住的那一方。
也因此她挠的格外卖力。
不过……嗯。
“看招看招!诶嘻嘻嘿嘿……呜哈哈哈……诶等一下!”
“呀啊哈哈哈哈!别!莫斯提马……呜呀哈哈哈哈哈哈!”
“嘿哈哈哈哈!投降啦……我错啦!哎呀哈哈哈哈!”
没有很久,主被动就逆转了。她依旧是那个被按在地上挠的红发小孩。
莫斯提马也久违的挠了个爽。
“呼……呼……”躺在地上喘粗气。嘴角惯性般的上扬着,眼角和嘴角都有点点液体溢出。本来就只穿着一件浴袍,这么剧烈的活动后也早就变得有些不整,领口大开。
“好过分啊!莫斯提马!”但消沉之类的事不会出现在她的词典里。立刻又恢复了精神,从地上跳起来。“明明说好允许我报复的!怎么可以还手呢!……唔~”
话还没说完,莫斯提马走上前捏住了她的鼻子。
“突然扑倒我,很危险的呦~~”
“唔……地上那么多衣服,没事的啦……”声音怪怪的。
“不~行!”摇晃了一下。
松开手后,能天使赶紧捂住了有些泛红的鼻头。
“想要报仇要好好说哦,我又不是不会答应你~”整理着自己的长发,身子轻微摆动。歪着头,看妹妹的眼神像是平静的江水。
“真的!?你……你不会又想趁机反攻我吧!”
“不会呦,我保证。实在不放心你可以把我绑起来之类的~”
“那……莫斯提马大人!请让我报仇!”
“可以啊,你想怎么报复我呢?”
“唔……莫斯提马哪里最怕痒?”
“脚哦。”
“那就脚!”
……
没找到绳子,不过能天使想了一个别的办法。
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只露出头和双脚。再将枕头插在两脚之间,防止其相互遮挡。能天使被自己的天赋所折服。
“诶~~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呐。”象征性的动了动双脚和身体。莫斯提马发现自己的可活动空间小的可怜。
身子就不说了,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杯子里,虽然挪动一下手的位置还是勉强可以做到,但绝对无法挣脱。双脚因为被子和枕头的双重阻挡关系,最多能做到的就只是抓握,连翘起的摇晃都几乎不太可能。
仰起头,结果过高的被子还遮挡着视线。
“哼哼!厉害吧!这下莫斯提马就任我宰割了!”
“厉害厉害,下次我也用这种方式对付你呦~”
“诶!”
能天使在斗嘴这方面,从来没赢过她。
羞涩而愠怒,白了裹得像个寿司似的姐姐一眼,莫斯提马脸上还是那标志性的微笑,甚至哼着歌。
来到她的脚边蹲下,挠之前,还是先欣赏一遍。
完全的白而粉嫩。脚型修长得很,足弓弯着优美的弧,脚心深陷,五颗涂着蓝色指甲油的长足趾微微弯曲着。脚掌起了些些皱,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其美观。前脚掌,小指根部,脚跟都不见一点茧痕,无论何处皮肤都是那样细腻,仿佛一戳就会破开。
很难知道她究竟是如何保养的,毕竟信使的工作历来都是很废鞋的差事。
“哇……莫斯提马,我从来都没注意过你的脚居然这么好看。”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她会这里最怕痒了。
“谢谢,你的也不错呦~”
“唔!”到这种时候都不忘记调侃自己。
伸手戳一下。
“唔嘻!”立刻发出了声响。看来是真的很怕痒啊。
“那个……莫斯提马,”能天使说。“要是受不了的话记得说啊,我会停下的。”
听到这话时,她楞了一下。欣慰一笑。
“好……诶嘿嘿嘿哈哈……嘻嘻嘻嘻……”结果在答应的一瞬间,能天使就开始了行动。
只是一只手开始在她的脚跟爬搔。酥麻的痒感立刻传遍全身。
和想象中一样,手感非常好,就像刚出锅的馒头似的。
莫斯提马最初是想要忍住笑的,但即使她咬住嘴唇,笑声也会从缝隙中悄悄流出。
脚开始抓起并摇晃,但可惜这些操作对脚跟处的痒感没有任何缓解。
“呵呵……呼呼……诶哈哈哈哈……嘻嘻哈哈哈~~别……别两只一起……嘻嘻嘿嘿哈哈~~”
两边的脚跟被一起挠搔着。说不清两只脚的痒感加起来到底比单一只要强烈多少,起码自己已经从半半的憋笑,变得能完全笑出来了。
“莫斯提马的笑声真可爱,脚也好可爱~”
她也乐在其中。以及准备加力。
“诶嘿嘿……呜呀!诶诶!?!?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趁着两脚同时向外张开躲避的时机,能天使直接爬上了她的足弓。这里比起脚跟来说,更加的细腻与弹滑,加上平日走路并不着地的缘故,也更加敏感。
莫斯提马的笑声是立刻提升了一个档次。
“呜呀!哈哈哈!诶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呀啊哈哈哈哈哈哈!”
“咯吱咯吱~好痒吧?莫斯提马姐,姐,大,人?”
“哈哈……诶哈哈哈哈痒……痒死……哈哈哈哈哈……诶嘿嘿哈哈!”
“这里怎么样呢?前脚掌?脚心?还是足弓?”
“都……哈哈哈哈哈……都好痒……嘿哈哈哈……诶呦哈哈哈哈哈~轻点……呼呼哈哈哈哈哈哈!”
双手在她的脚上不断游走。有时也不仅限于两只手分别照顾两只脚,也会把十根指头集中到一只脚上,让抓挠覆盖从前脚掌到脚跟的每一个角落。
莫斯提马虽然一直在笑,不过倒始终没有求饶。
“哎呀啊啊啊!别!咿呀哈哈哈哈哈!别掰……哈哈哈哈哈哈!”直到能天使把一只手插进了她的指缝,把她的脚往后用力掰起,然后集中进攻她的嫩脚心时。
“不要……嘿哈哈哈哈哈别总挠脚心啊……嘿哈哈哈哈哈哈……唔呼呼呼哈哈哈!”
“轻……诶诶哈哈哈……呀呀!!呀哈哈哈哈哈!轻点……轻点呀哈哈哈哈哈哈!”
“诶哈哈哈……呜呜……咳咳……呵哈哈哈哈哈……休息……哈哈哈哈哈……休息一下……诶呀哈哈哈”
非常守信的,能天使停下了。
咳嗽伴随着喘息。被重点照顾的那只脚失去了精神似的耸拉了下去,它也在享受短暂的休息时光。
室内气温不算低,加上棉被的包裹和高强度的挠痒进攻,莫斯提马早已满头大汗。蓝色的发丝黏在脸上。
本沐浴过后就略显滑嫩的双脚也再次布上了一层细汗,变得更加晶莹。
能天使咽了一口唾沫。
突然觉得,有些不满足于只使用双手。离开房间,翻找了一圈,带回了一瓶润肤膏,一把梳头用的刷子。
总觉得,这个组合与这双玉足很搭配。
莫斯提马只顾着喘气,也没看见她拿回了什么东西。
反倒是能天使,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愧疚感。
“那个……莫斯提马?”
“嗯?怎么了吗?”
“就是……那啥。要是受不了了,我就把你放出来好了。”
嘁笑一声。又喘了几口气。
“没事呦,今天就让你挠到满意为止好啦~”这是能天使想要听到的回复。
“是吗!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帮她翻了个身。现在她变成了脸朝下的姿势趴在床上。能天使也直接骑了上来。
脚底一凉。是在涂抹润霜。
“诶嘻嘻……这是什么……嘻嘻嘻……”涂的过程中还不忘记顺便挠一挠。
“啊,这个啊,是用刷子之前的准备工作。”
“刷子?什么刷啊啊啊!!!诶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现在她知道是什么刷子了。
比手指来的感觉要刺激太多。加上趴着的姿势,也让能天使能更加轻易的把她的脚底固定。
“哎呀别啊啊啊啊……呀啊哈哈哈哈哈哈!”
“太痒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太痒了太痒了……哇啊啊啊!!”
“别……呜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半身不断弹起,但毫无作用。膝盖也想要弯曲把腿收起,但奈何能天使正坐在上面,导致双脚完全无法动弹。
在脚趾跟处抖动。
“哇呀呀!那里不行!呀哈哈哈哈哈!!”
在前脚掌摩擦。
“呼哈哈……诶呀哈哈哈哈哈哈!”
在足弓左右拉锯。
“呀啊啊!轻……呀哈哈哈哈哈!唔哈哈哈!!”
在脚跟刷弄。
“嘿嘿……哈啊啊……咿嘻嘻嘻嘻嘻~”
然后原路返回。
“哇!哇!诶别……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脚结束了轮到右脚,右脚也玩转一轮后,再回到左脚。
当然也不局限于只使用刷子。一只脚被刷子照顾时,另一只则用手攀挠其上,用手指捏住修长的脚趾搓揉剐蹭。左右两边完全不一样的两种刺激同时冲击着一对尤物的主人,让她不断发出狂笑。
“呜呀!!别啊!呀哈哈哈哈哈!哎呀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不……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嘿哈哈哈哈~~”
“受不了了……呀哈哈哈哈……啊啊!!小能……呀哈哈哈哈!停啊啊!!”
直到莫斯提马彻底求饶时,她才停下手中的进攻。
两只白嫩的小脚也微微泛红,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帮莫斯提马松绑,觉得自己好像是玩得有些过火了。棉被内部早就被汗水浸湿。最初解开时,甚至冒出了一阵热气。
混着汗香味,和莫斯提马本身带着的那股体香溢了出来。
她显然有些精疲力尽了,只是趴在穿上喘着粗气。
能天使赶紧丢掉了手上的刷子,跪坐到她身边。
“那个……莫斯提马……对不起啊,我玩的太过分了。”
也不好说话里带不带愧疚,但起码现在这个情况下,道歉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偏头看了自己一眼。本来就低着的头压的更低,眼神略显躲闪。
调整一下姿势,变成侧躺着,向能天使招了招手。
“那个……莫斯提马?”往前靠了靠。“呜呀!?”被一把拉进了怀里。
“臭小鬼,下手居然这么狠,现在轮到我报复了!”
“诶诶!?!?呀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了嘛!!”
短暂休息后,立刻又开始了下半场。
……
“莫斯提马?”
“诶。”
“明天,我们去哪里呢?”她缩在她的怀里,呢喃着。
“……”没有答复。
“莫斯提马?你在听吗?”
“小能,睡吧。”吻在她的头顶。红色短发清香。
“哦,好。”乖巧的答应。又往里缩了缩。
“莫斯提马?”
“我在。”
“我还有好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不用说炎国,连龙门我们都还没好好玩过一圈呢。”
“诶,是啊。”
“所以说……”
“嗯?”
“不要走……”
“不要走……”重复了一遍。
沉沉地睡去。眼角挂着泪。
再次抚摸她的头顶,用力抱紧自己的妹妹。
“抱歉。”
……
早晨,莫斯提马先醒了。
悄声下床,穿戴好一身行头,站回了床边。
弯下腰,最后一次地亲吻妹妹的脸颊。
“睡觉时,不要再蹬被子了。”
【我有罪,是我亲手杀了米迦勒,用我曾经的守护铳。】
“战场上的时候注意四周,敌人的源石子弹可是很危险的。”
【公证所那时宽恕了我。但这一次不会了,他们从不原谅矿石病患者。】
“玩滑板的时候,记得带好护具。”
【我要赎罪。回到拉特兰,回到我们的故乡。】
“照顾好自己。”
【没人能违抗“主”的命令。】
房门轻声关闭。
泪水悄声打湿了枕头,抽泣声在悄静的房中回响。恐怕再也不会好起来了,头上的光环闪着黑光。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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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后,是灰蒙蒙的天。下着毛毛细雨,身边有薄薄的雾气。
手脚冰凉,峡谷里的水不深。莫斯提马坐靠在墙边,缓慢流动的水流甚至没不过她的膝盖。
清凉,冲刷伤口时也显得舒服不少。只是漫进袜口后,让脚底湿黏得很。
拿起纯白的法杖,杖尖泛起蓝光,跳动着数字。
【这是最后一次记录。我一定是疯了,居然想要从公证所手上逃出去。只要穿过这个峡谷,我就能找到接应的人员。但这已经不可能了,我的右侧腹中弹了。即使没有,我也早已看见了自己的死相。】
【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未来是不可改变的。即使改变其进程,也无法对结果产生本质性的影响。在那时我就已经尝试过了……我真傻,现在我居然打算再挣扎一次。】
【小能,你过得好吗。对不起。】
咳嗽。
腿上已经析出了源石结晶。
突然觉得侧腿有点酥痒。在那里生着一朵花。白白的,不大,阔圆的三瓣花瓣随风摇摆。散发着浓郁的清香,像是对着这个寸草不生的深谷发出挑战。
看着它。突然笑了出来。
“是啊,连你都能在这里活下去,我又有什么资格认命呢。”
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她此刻怨恨“主观缓时”这源石技艺。在它的影响下,数月的时间在自己眼里也不过几天。但相反的,短暂的感受,却会被拉长数倍。
从米迦勒死的那天起,自己再也没有走出过悲伤。
嘴唇发白,腹部的疼痛越发难忍。施法缓解疼痛。
“还有一公里。”头顶有脚步声,他们来了。
呼吸,吐纳。
黑白法杖相碰。
“叮~”铃声。“咣~”锣声。“噹~”钟声。
“嘶……呼……”最后看了一眼摇曳的小花。
“米迦勒、小能,”
“保佑我吧。”
行尽天涯,静默山水间。
倾听晚风,拂柳笛声残。
舟上独钓,自赏一江雪。
芒鞋踏破,烟雨任平生。
谷中,花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