茑的记忆碎片之一:1795年夏
茑跟在神父身后走进礼堂,从入口就能看到的摄像仪器和其他人员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进门后行路右转,沿着楼梯直接下到讲坛。她和其他教徒的位置就在一个讲坛后面,没有座位。室内空间不很大,只是房间中部放置讲坛的区域下沉,两个讲坛分布在方形区域的两侧,但在背后留有一点空间,可供五六个人并排站着。区域被阶梯分布着的坐席团团围绕,只有下来的那条楼梯留有“出气”的位置。
人们基本都坐满了,进门方向左手边,几个窗户跟前挤着一些看客,那个位置是留给摄像机器的。昂布方面的人似乎是全场来得最早的,他们的服饰华丽,袖口多排布着繁密花草纹,身上和头冠则会配有壁画上常有的人物像,多出自古代传说以及经典,颈饰上嵌着炫目的珠宝,在脸上画出的点点光斑应该会让摄影师感到烦恼吧。身后坐席上也有不少昂布教徒,无一不身披盛装。这一切都像是在夸耀,夸耀他们保留着祖先的那份骄傲。
奥瑟教这边就显得朴素了不少,神父倒是戴着颈饰,而茑和站在她身旁的几个教徒只戴着吊坠,身着深色内敛的礼服,也只能说比起通常款式在布料上稍微考究了一点。身后,占据着坐席以及媒体席位的,都不是奥瑟教徒,他们的衣物叫作正装,商务性和现代的理念是他们的骄傲。
茑和其他教徒就像是活在两种骄傲的裂缝之中,不过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很清楚了,这里的主角并不是她们。专门让南方的米拉教会来参加这次辩讨会,而奥瑟教会的中心是在北方——迪曼尼德城一带,茑对这个名字尤为明了,她才从那座城搬到南方没多久。临席的政商大头应该是想借这次来讨好昂布势力,茑曾经听到神父和其他教徒闲谈中无意间提到奥瑟联在北方失势的事情,也许也和这次的辩讨会有关。
按照既定程序,双方轮流发言,同时会进行电视直播。这冗长而又无聊的教义探讨,恐怕也只有特定的人群才会去看。让茑印象深刻的是最后那几分钟的发言:
昂布神父登上讲坛,慢条斯理地喝一口水。面色凝重地开口道:“接下来是我的个人主张,我认为所谓奥瑟的蠢材们,应当好好考虑下是否已经背离了原教传统。圣女会是主的某一个侧面吗?这点本身就有一个可悲的预设,将主矮化到一个人为的概念里,盲目相信主有可描摹的形状。而一体多面说本身在原教教义内找不到任何根据,可以说是三流神学家、一流骗子打着原教的旗号编纂了一段谎言,欺骗了苦难子民近一千六百多年!这种精神分裂般的做法让我感到有一种可怕的正义正在被讨论,同样如今这般庸俗的历史也是这种正义的恶果!!”
他神情激愤,背后的教徒情绪高涨,沐浴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奥瑟神父皱着眉头发言道:“我认为昂布方的发言中也存在着可怕的预设,而且对于双方信仰立场的讨论有违今天的...”他没说完就被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打断,这个男人从辩讨会开始前就一直站在奥瑟方的讲坛旁。他在奥瑟神父耳边说了些什么,茑无从得知,只看得到神父落寞地走下了台,失语。教徒们面面相觑,茑也失落地看着神父。神父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茑的头,在他们的背后,是狂热的昂布教徒,还有借此投机的政客财阀们。
确实,有一些东西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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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显现后,这白昼却化着夜晚的妆容,就像是专门为了应圣女节的景。说来也不知是谁最初在彼岸发现了这光怪陆离的彩灯游行,并将那些队伍引到这边来。从此人们便在这黑暗中看着神明的姿态,在阑珊灯火中模糊了轮廓。
“游行队伍来了哦,装扮这些彩车,应该有茑一份。”琰说道。她们在店外,或站或坐。为了看看节日彩车,也想着在门口等茑回家。小恶魔站在琰的旁边,不知道她会不会欣赏人云亦云的“美”呢。但她只是不耐烦,好像一直都是不耐烦的样子,在她那里总有东西是缺失的。“那家伙还不回来吗,本大爷最讨厌一天到晚都要等等等的。”
“你这个样子也是在模仿‘人’嘛。”琰问。
“本大爷不是做出来就这个样子吗?然后看着你们这些家伙做什么就学什么,努力变得像人一点。”
“不过我总觉得,模仿出来的不是人,人应该是正在模仿的东西,所行诸事万物间的缝隙。”琰说。
“你丫的说什么玩意儿。”小恶魔咋了下舌。
“说起来。”琰看着在车顶站着的“圣女”,服饰素雅,从下而上的灯光又将那洁白的衣袍照得透亮,曼妙的女体也被勾勒成形。“我一直以为神明是永恒不变的某些事物,但听茑说奥瑟过几年就会选一次圣女,这样子的圣女根本不能算神吧。”
“你傻了吗?她们不就是人吗?”小恶魔回击道,顺便看向博士。她正坐在店门口,铺着折叠桌椅,安闲地在夏风中小酌。零端着点心从店里走出来,放在桌上,坐在博士对面的座位。小恶魔径直走了过去,抓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盯着零。零冷冷的表情也没有因此起半点涟漪,闭上眼睛默默享受晚风。博士微醺,露出放松又柔软的神情,对小恶魔说:“你和琰去接一下茑吧,有零在身边足够安全了。”
“可...”小恶魔踟蹰了,略显失落地从博士身旁走开,慢慢跟在琰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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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车队远行,收拾好教堂的卫生,茑也打算踏上归途。跻身在静静的夜色,她与她周遭的空间一同前行。路上总有黑雾弥散,很长时间都未曾见到一个人的身影。兴许是感受力下降的缘故,茑没有察觉到异常。慢慢归途,她也终于在某一个时间点捕捉到了那个异常的事物。冲破了感官的防御,侵入到人的意识。那团黑色的,不知名的事物,像是有人的形状,但无论从何种意义上都让人不愿意承认他和人有什么关系,没错,是不愿意。他体型巨大,眼睛长在喉间,下颚往上的头颅均消失不见,身子笼罩在黑雾中,似长着很多只手,瘦骨嶙峋的手。茑明白了他的来由,从手中幻化出长枪,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看看我给你的保证。]黑雾中传来声音,茑突然感觉到脱力,双脚不住地发颤,似要支撑不住身体,冷汗从额间淌落。
[听听你内心回响的声音。]
内心中黑暗的情绪不断涌出,茑感到绝望、痛苦、悲哀、沮丧、恐惧,她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音,长枪消失不见,她也浑身瘫软躺在地上,泪水,扑簌扑簌,滴落再滴落。怪物挪动着身躯,来到了茑的身旁,黑雾中的无数只手抱起茑,将她放进黑雾之中。撕去衣物,露出了洁白的双乳,被一双手紧紧捏住。茑只是不住地恸哭,对外界的感官似又陷入了关闭。怪物怀抱着她,轻轻分开她的双腿,将身下巨物慢慢插进少女的下体。
她叫出声,唾液、鼻水、泪水混杂着汗珠,一并洒出。浑身痉挛让小穴紧紧夹住巨物,它没法自如地活动,但也只是暂时的。怪物用力冲破抵抗,那阳物便进到了身体深处。有一双手捏着茑的腰,不断控制着她上下运动,让她的下体按摩着他的巨物。巨物进去时将小阴唇一并推入,作拔出动作时小阴唇又弹出,并将穴内黏滑的液体带出喷溅到草地上。四只手,两只捧着下乳,另外两只玩弄着乳头,或是捏,或是转着圈摩擦,有时轻轻将它按进柔软的乳晕内,在它弹出的时候再捏住。下身不断地顶进抽出,顺着巨物淌出爱液和血液。茑只是一味地大哭,力度会因为下身被侵犯的频率变大变小,可只是在哭。怪物拥她入怀,交合,交合。茑的下身被不断填满,双臂也无力地垂下,只会按着被插入时的节奏四下晃动。
巨物又一次顶入小穴,为茑的全身带来酥麻疼痛的感觉,汗水爱液血液乃至精液,或者说欲望精华不断地飞溅。怪物慢慢前倾,将茑压在草地上,全身包裹住她,并加快了插入的节奏和深度,茑终于感受到痛苦,不停地叫喊着。体内再一次被灌满,后溢出,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直到,一个身影从空中闪过。
小恶魔利用后背和足后的引擎瞬间加速,出拳的右手也被外骨骼包裹,划过低空发出音爆。就这一拳击碎了怪物的大半个身子,结束了这场折磨。琰从旁边跑来,将茑抱到怀里。
“看来是来晚了,抱歉。”琰满脸的内疚,脸紧紧贴着茑的脸颊。小恶魔停留在原地,后背喷出散热的气体,气体完全消散后转身走到茑的跟前。“你这家伙,也太没用了,这样的也...”
茑几乎完全处于失神状态,双眼空洞无神,头发散乱,慢脸上也都是液体,仅凭微弱气力开合的双唇间滑出孱弱语词:
“我...可以是...奥瑟教徒...也可以是...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