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歌的日记本}
{8月25日,晴}
离开加加斯了,那里的日出很漂亮。昨晚发生了很多事,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另外在上车前,酒店老板递给我一本很实用的工具书,非常感谢。
明天下午时应该就能穿过沙漠了。其实要不是李桦赶时间,我还想多看一看这里,毕竟我很少见到这样的风景。
(后面补上的一页)
李桦打算用“梦境疗法”治疗我的心理。
刚刚的梦,记得应该是发生在我“毕业”后半年的事。我因为后悔与内疚,决定反抗那个男人,结果……想到它原本的后续,我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不过,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
呵,再怎么厌恶与痛苦,我后来也还是继续做了他的走狗。
另外梦里多了一个长得很像李桦的赏金猎人,他不仅杀了那个人,还把我给……原来李桦在我心目中是这种形象吗?
(过了一会,李桦在泡澡时向她简单解释了“梦境疗法”的原理,愉悦地看着她小脸涨红耳羽竖起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觉得这种一半现实一半回忆的推进很好)
(今天的涩涩很少,1K+,感觉涩涩缺乏灵感)
(叔叔好帅,必抽)
清晨的沙漠被旭日唤醒,披上了一层浅橙色的纱。夜间活动的各种野兽已经各回各洞,呼呼大睡起来。
几乎看不到边的金黄沙漠中有一个小小的临时营地,而在缠绕着警铃和自发式微型源石单元的易折叠围栏内,有一辆越野车,两个睡袋和一个水池。
睡袋一个黄色,一个灰蓝色,里面分别躺着一个赏金猎人和一个黎博利少女。
晓歌从灰蓝色的睡袋中钻出来,站起身轻轻舒展身体,展现出美好的身段。她没有惊动身旁睡得正香的赏金猎人,悄悄坐上一块大石头,一边微侧脑袋编着灰蓝色的长发,一边望向金黄色的无垠远方。
对于这里的一切,她都感到新奇。她扫视着这片除了黄沙就只有黄沙的沙漠,心中却有股说不出的喜悦与兴奋。这里陌生的风景一再提醒她——自己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个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美好回忆的地方。
因为不论是暗杀还是获取情报,基本都要在人多的地方开展,而玻利瓦尔的沙漠往往人迹罕至,组织也没好心到能让手下度假,所以她很少接触沙漠。上次真正涉足这种地方,可能都要到十多年前了。
黎博利少女回头看了一眼李桦,发现他还在睡觉。本来想让他一起来看看这片沙漠的……不过他不像自己这样孤陋寡闻,应该都已经看腻了吧。
……
啊,那是磐蟹。她注意到不远处有几只土黄色的小家伙从沙子里慢慢钻了出来,卖力地迈动着几条小短腿四处走动。
感觉有点可爱呢。晓歌不禁露出了微笑。头发也编好了,她便索性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磐蟹们的“晨练”。
磐蟹一个接着一个地爬出来,但最后一个好像没站稳,身体后倾,又“咕噜噜“地滚回了洞穴。过了十秒,它又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好像都可以看到它眼冒金星的样子了。“呵呵。”她轻轻地笑了几声。
这一坐,就是半小时。
枯坐半小时只为了观察小动物走路,或许对大部分人来说很无聊,但晓歌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因为它们散发着一股能让人打起精神的生机。
她亲手养大的那个小家伙也是这样。
…………
……说起来,她从那以后就没养过宠物了。
晓歌对那个血淋淋的小生命在自己手中挣扎的样子始终难以忘怀。
杀死自己养大的宠物是组织考核忠诚度的一环。那天她把那个小家伙抱起来时,它还亲昵地蹭了蹭自己的手,可她连看着它的眼睛说声“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敢再最后拥抱它一次,生怕自己因此而狠不下心。她只是侧过头,闭上眼,然后一手用力按住它,一手将小刀捅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好像突然听不见声音了。无论是手中小家伙的哀鸣声与嘶吼声,还是“教官”与“老师”们的催促声与呵斥声,她全都听不见了。
后续的半分钟内,她的手套破开了,手上也有几处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但她并没有觉得痛。她静静感受着它的体温的消散,心中只有一个感受。
好冷。
………………
………………
……唉。
不想这些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继续欣赏风景。但这次没有再去看那些小家伙。
“……?”突然,晓歌发现自己正在坐着的这块石头好像开始动了,还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她轻盈地跳下去回头一看,原来这不是石头,而是一只趴着睡觉的大磐蟹。
“……”大磐蟹缓缓站起来的同时,从身上掉落了许多黄色的沙土。它睁开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黎博利少女,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睡一个觉的功夫,面前就多了一只两脚兽。
两脚兽它也没见过几次,但他们每次看到自己不是大叫着跑开,就是用一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上不痛不痒地戳来戳去,而且那些东西比仙人掌难吃,没意思。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在这里睡觉。”晓歌轻声对它说。大磐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在判断面前的两脚兽没有威胁后,它便趴了回去,闭上眼睛睡起回笼觉。
晓歌见状也悄悄松了口气,毕竟它的坚硬甲壳自己是怎么也破不开的,可能有办法的李桦又在养伤,如果它想要攻击,那就她只能带着李桦一起逃跑了。
“谢谢你的谅解。”她对着一动不动的“大石头”说,转身打算叫醒李桦,催他赶紧出发——这么看来,应该是他们闯进了它的栖息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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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黄色睡袋里的李桦被一双柔软的黑丝小手轻轻摇醒了。他不满地睁开眼,看到自己身旁跪坐着一个灰蓝色长发的黎博利少女。
“几点了现在?”晓歌把酒店老板送的怀表递给赏金猎人。他打着哈欠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出头,和他昨晚跟她说的“早上七点半”叫醒可相差了整整半小时。
晓歌向他解释了原因。
“……行吧。”赏金猎人坐起身,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那等我们洗漱完就出发,早饭在车上解决好了。”
“谢谢。”
“不用,我可不是为了你或者那个磐蟹,毕竟这么大只的我也不好对付。”李桦随意摆摆手,“可别把我当成什么大善人了。”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睡觉的大磐蟹说:“不过,擅闯别人家还要伤害它,确实挺过分的。”晓歌认同地点点头。
……
两人在水池边洗漱完,便收起了围栏,上车走人。
李桦开车,晓歌坐在后面一边小口吃着松软的糖霜白面包,一边用保温杯喝着香浓的黑咖啡,她的吞咽声虽然小,但在安静的车内还是很明显。“……我说啊,”李桦有点不爽,“你是吃舒服了,那我呢?”
“……抱歉。”黎博利少女抬起头看着李桦的后脑勺,嘴角还带有一点面包屑。她听到李桦说的话,再考虑到他严格来说还是个伤员,确实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喂你?”她想了想,把自己的面包递到他的嘴边。
“啊呜。”李桦确认路况没问题后,毫不客气地张嘴咬下一块,脸色一变,“——我去好甜啊,是我们23号去的那家早餐店的?”
“你还记得啊,是的。”晓歌说,“昨天早上走之前我特意跑去买的,除了面包还有几袋咖啡粉。”
“嗯,玻利瓦尔的甜食配咖啡确实就舒服了,考虑的真周到……”谁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姑娘就有福了。赏金猎人的脑海里突然浮现昨天凌晨赖德说的话。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下半边嘴唇被晓歌用保温杯轻轻戳了几下。“这是我刚刚泡好的咖啡,你要喝一点吗?”这个保温杯是玻利瓦尔赏金猎人公会送给李桦的“玻利瓦尔季度优秀赏金猎人TOP50”奖励中“荒野旅游套装”的一件。
“来。”他稍微把头往下倾了一点,喝了一口。
(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早饭很快就吃完了。李桦满足地打了个小嗝,瞄了一眼车载时钟。
8月26日,8:21。
穿过这片沙漠就终于能开到正经的水泥道路上了。然后按奥尔加的速度,明天就可以到哥伦比亚国境线那里。
对,这辆越野车被李桦命名为奥尔加。说来奇怪,当时公会里还有个不认识的家伙建议他把车涂上深红色的油漆,说是和这个名字更般配。但他比起红色更喜欢绿色,就没有采纳。
“按这个速度,我们明天就要离开玻利瓦尔了。”他提醒着后座的少女。
“……好的。”晓歌的耳羽轻轻摆动着,有些感慨,又有些紧张与兴奋。
这个平时挺文静的女孩,现在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李桦通过后视镜看到她此刻的神色,心里笑了一声。不是取笑,而是越来越觉得她可爱了。
赏金猎人继续面对漫天黄沙,心里则盘算着后续的安排。
既然要过海关,那等会应该要再确认一遍各种证件:赏金猎人证、赏金猎人临时护照、哥伦比亚临时身份证、非感染者体检证明……等一下。李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马上就要到国境线了,他有赏金猎人临时护照可以通过,但晓歌这个只有玻利瓦尔公民身份证的人该怎么办?
糟,自己独行侠习惯了,完全忘记考虑这一点了……他不知第几次深刻反省自己的粗心大意,但就是死活不改。
罗德岛那边汇合的时间毕竟比较紧凑,不能绕太远的路,而自己也不可能把这个可怜巴巴的小鸟一个人丢在海关吧……看来不能走常规通道了。
“咳咳,因为我个人疏忽,之前忘记给你办临时证件了,在海关你是会被拦住的,而我也不能硬把你留下,毕竟那可是阻碍执法。”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她的表情。
果然,晓歌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恐,但很快被她掩盖住了。“……你想说,我们会走不正规通道,对吗?”李桦几乎能从她微微颤抖的语气中感觉到,自己一旦否认,她就要哭出来了。
“对。”他注意到身后的黎博利少女立刻松了一口气,便把右手伸向后座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都说了多少次了,我这个人很少违约的。”
晓歌轻轻点点头。
“我认识一个办假证的人,我们先到城外给你办一个临时身份证,反正只有进城时才需要用到,后面你不主动向条子出示身份证件就不会穿帮。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李桦问。
晓歌想了想,问:“哥伦比亚是什么样的地方?”
“嗯……一个勃勃向上的粪坑?”
“噗。”刚刚还有点忧郁的晓歌立刻被逗笑了。
“哥伦比亚是从维多利亚中分离出来的国家,有极大的潜力,现在还在积极地扩张着自己,而且诞生了不少闻名大地的新星企业,在不少地方都能看到它们的影子——比如约翰老妈,这个你总听说过吧。”
“嗯,我做任务时有路过几次。”晓歌又好奇地问,“那你说的,呃,[粪坑]是为什么?这个地方不是很好吗,它不仅没有像玻利瓦尔这样乱,而且要比玻利瓦尔强大很多呢。”
“哈,我接下来就要说缺点了。首先它的那些企业互相挤压,吸取着中小企业的养分,垄断了大部分人的上升空间,根本没有宣传的那样平等自由……
“……所谓的拓荒者不过是给广大穷人一个更加体面的外壳,当然不可否认其在前期的积极作用,但现在其内核……”
“……先来者已经站稳了脚跟,后来者基本只能成为附庸……”
“……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都很烂,但从体制角度而言,它确实比大地诸国都要优越那么一点……”
“……不过,哥伦比亚的民主终究……”
“……唉,说到底其实哪个国家都有很烂的地方,不过是在比烂,但我相信……”
“……啊跑题了,接下来说说科研……”
“……还有许多违背人伦的实验,比如在业内臭名昭著的洛肯水箱,我所在的罗德岛上就有一只小猫深受其害,再比如……”
李桦似乎打开了炎国人一脉相承的侃大山开关,一说就停不下来,语速还很快,各种对晓歌而言相当高深晦涩的词汇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快受不了了。
听着听着,她终于抓到一个可以转移话题的支点。“……我大概理解了。我想问问你说的那位现在在罗德岛的菲林。”
“啊,你懂了就好。不打算问问玻利瓦尔的局势吗?”李桦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和大前天的赖德是如此的相似。
“不了不了,那位菲林现在怎么样了?”晓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原本确实是想问,但她现在生怕李桦一时兴起继续讲政治。她知道自己这方面因为组织的刻意培养而相当薄弱,但没想到会薄弱成这样。黎博利少女下定决心,等空下来就去恶补大地诸国的各种常识性知识。
“她大概比你小上十岁,现在经过治疗与疏导,已经把罗德岛当成自己的家了,还成了罗德岛的一名精英干员。”
“精英干员,是说像你这样的吗?”
“不,我不是精英干员。另外她可厉害了,全力出手时我都要暂时躲一会。”他是博士,又不是常规干员序列的。
但听到这里,晓歌好像产生了什么微妙的误会。
“之前我都忘记问了,罗德岛是一个军事组织吗?”
“不啊,我们是正规的医药公司,治疗源石病的。”
“……?”
“咋了?”
“……没什么。你说治疗源石病,它原来是可以被治好的吗?我一直以为是一种绝症。”
“你说的没错,现阶段我们确实只能做到抑制,但我相信终有攻克它的一天。”
“……我知道了。既然是治疗源石病,那你们公司应该很有钱吧?我在组织时看到干部瑞佳——就是那个演出时坐在前排的萨弗拉大提琴手,他每次为了用药都要向首领上交很多物资呢。”
“呃。”
“?”
“其实我们的财政向来比较紧张。我敢说我们的产品质量是市面上最好的,而且价格也绝对是最实惠的。像你刚刚说的那个家伙,他买的应该是那种死贵的劣质药。”
随后,李桦向晓歌系统地介绍了一遍罗德岛的企业理念、业务范畴与人员构成,权当她的就职须知了。
晓歌虽然还是听得晕乎乎的,但到底没有像刚刚听李桦锐评哥伦比亚时那样难受了。同时,她还对罗德岛产生了相当大的好感。
如果是在认识李桦之前听到这些,她一定不会相信——说的比当年荒野里的谢尔特还好听,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但现在既然她愿意相信李桦,那就自然也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没想到大地上真的有这样伟大的一群人啊。她深深感慨着。
不过,为什么一个医药公司的武装力量会这么强?
……
下午晓歌接过方向盘,驶出沙漠并终于开上了李桦心心念念的水泥大路。就这样,他们在车上度过了波澜不惊的一天。
晚上8:42,奥尔加慢慢驶入了一个大型服务区,有酒店的那种。
“今天终于可以睡在柔软的大床上了。”明明露营的时间只有一天,李桦还是显得相当地感动。虽然有防风帐这种东西,但他给晓歌用了。沙漠中时不时会有沙子随着风飘进鼻孔里,睡得可难受了!
晓歌虽然觉得不能继续欣赏沙漠风景有点可惜,但只要能待在李桦身边怎么样都好。
李桦很顺利地开了房……就怪了,为了掩饰晓歌,他向老板交了方便费。好在老板在边境开店见多了这种事情,没有狮子大开口。
老板递出房卡后,看了一眼李桦几乎遍布全身的绷带,再看了眼紧紧跟着他的窈窕黎博利少女,心中感叹这老哥真是身残志坚,实在是男人中的楷模。他又多塞给李桦一盒精包装的名牌避孕套以表敬意。
晓歌:?
李桦:……
说起来他倒是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东西,因为当初在罗德岛体检时就发现,他和大地上所有的种族都不匹配,让别人怀孕是天文学概率级别的事件。
赏金猎人又瞄了一眼懵懂的晓歌——她则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的……
不过,他还是默默收下了老板的一番好意。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这玩意记得价格能顶四分之一个罗德岛源石病特效药。
走到房间,他们先把身上的沙子都洗干净,然后一起穿着睡袍坐到柔软的大床上,李桦再次让晓歌睡着后,将二人额头相贴,准备进入今天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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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秋季午后,穿着得体的佩洛贵族夫妇在洁白乡野别墅的阳台上喝着下午茶。悦耳的钢琴声不断地在楼下一个房间响起,若是仔细听,或许还能在音乐中听到少女教师温和的教导声与女孩乖巧的回应声。
最近,这对真实身份是地下演说家的贵族夫妇给自己的女儿请来了一位年轻的家庭教师,希望能让晓歌帮他们弥补一些因工作无法处处陪伴尼雅的遗憾。
这位老师身世干净,性格温柔,而且年纪轻轻就熟练掌握了多种乐器,还与自家女儿的关系相当融洽。聘用她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都很满意。
尼雅房间的玻璃门外是一个小花园,她总在休息时间邀请这个已经成为了朋友的大姐姐和她一起到这里喝茶看书。不过,今天的小花园里已经坐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赏金猎人。
呵,你还说你不适合当老师?
正在通过折射光线隐身的李桦坐在实木秋千上,看着正在认真教小女孩弹琴的晓歌撇了撇嘴——这不是教的挺好的嘛。
看来是因为后来的一些事情对“当老师”有阴影了。他隐约觉得今天的噩梦之根应该与这个有关。
斩除噩梦之根,本质是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但最恶心的是没有东西可以告诉他哪个人或者物是噩梦之根的源头,只有在他砍对了以后才会感觉到。
昨天李桦凭着直觉把那个灰发菲林砍了——毕竟他长的就很欠揍。虽然李桦还是不知道那个菲林在原本的后续会做什么,但事实证明李桦猜对了。
不过昨天的剧情发展要是下去,怕不是李桦也能成为晓歌的噩梦之根……咳咳!
既然是对“当老师”的阴影,那应该就和那个小女孩有关。可能是小女孩出了什么意外吧——也就是说今天是护卫任务?赏金猎人摸着自己的下巴。
谢尔特——那个灰发菲林,虽然人品和实力都不行,但源石技艺挺好用的。和浮士德的类似,不过在隐秘度相对后者较低的同时,消耗的体力也更少。
他站起来走到玻璃门前。当然,还是开着隐身的。之前在加加斯调查晓歌时李桦单知道她在乐团里待了好多年,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她有没有成为杀手。
“好了,辛苦了,休息一下吧。”晓歌穿着一双棉布拖鞋坐在钢琴椅上,白丝大腿上盖着一层薄毯子,温柔地摸了摸尼雅的头。
“嗯!我去拿盒饼干给老师你尝尝,等着我哦!”目测只有六岁出头的佩洛女孩兴奋地小跑到二楼去了,随后,李桦隐隐地听到一阵训斥声。目送小女孩离开视野后,黎博利少女的笑容渐渐消失,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别墅的布置。
嗯,是杀手没错了。看到她的眼神后,李桦心中了然。然后一个杀手隐藏身份跑到贵族家里,要干什么还不明显吗?
看来这次的噩梦之根大概率就是她或者别的什么杀手……但自己肯定不能杀了她,不然按那家伙说的,梦境可能会出大问题。先盯着吧,看看能从哪方面入手。反正自己只要想办法让她杀不了人就行。
突然,晓歌转头看向了李桦的方向。
嗯?她这是看到什么了?李桦想。
为什么那个实木秋千在摆动,今天明明傍晚开始才会有大风吧?晓歌疑惑地看着秋千。
这时一只松鼠从树上跳到了秋千上,让秋千又使劲晃动了几下。
……这样啊。她悄悄松了口气。
她现在远没有外在表现地那么平静,相反,她相当的紧张,生怕哪个细节出了纰漏导致功亏一篑。
杀死那对夫妇,然后用伪装成意外的大火掩盖痕迹——这是晓歌的计划。她在这段时间内已经获取了他们的信任并熟悉了别墅中所有的布置,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完成“毕业考核”。
但她还在纠结着最后一件事。
要不要把那个孩子留……不。贵族都该死,他们就是玻利瓦尔混乱的根源,她长大了也会变成一个腐朽的贵族。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不断重复着首领的训诫。
这对夫妇平时表现地很正常,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暗地里的德行又有谁知道呢。大人都是这样的,说一套做一套。
……但是为什么我要听从一个坏人的指示去杀别的坏人?
……而且尼雅……呜…………
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不要犹豫不决了!我不想再挨饿,不想再被抛弃了。
况且我不动手,迟早会有更厉害的人来的,首领说这对夫妇在试图动摇政府的公信力,会带来更多的混乱甚至战争。这样的人必须死!
……可是,尼雅是无辜的。
“……”李桦无语地盯着晓歌——看那丰富多变还纠结的要死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估计是被忽悠瘸了,半推半就地干事。
不过不管怎么犹豫,既然后面事情都发生了,要么她下定了决心,要么乐团那边有人帮她动手了。
总之待会她打算动手时,自己把她打晕了拖小角落就行。唯一可惜的是,不管梦的结局被修改的多美好,现实中的她还是干了这件让她后悔万分的事。
就这样,李桦默默从下午偷窥到了傍晚。不得不说晓歌是真的敬业,都最后一节课了还这么认真地教。所以说她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做杀手,当个老师多好啊。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最后一段优美的旋律结束,晓歌合上钢琴盖,一边说一边穿上了厚重的外套,脱下拖鞋,将包裹在白丝长筒袜中的玉足套入黑色短靴,“尼雅要注意保暖哦。”
“嗯,老师再见!”金发的佩洛女孩不舍地给了自己的大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啦,老师明天还会来的。”晓歌小嘴张了又闭,最后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
“好……”女孩慢慢松开了晓歌。李桦看到这个小丫头趁机悄悄把一个玩偶塞进了晓歌的外套衣兜。嚯,看这做工绝对贵的要死,怕不是自己揣着季度奖金都要掂量一下。
对那个女孩来说,晓歌应该是她很要好的朋友吧。
造化弄人,现实还真是讽刺。
赏金猎人跟着晓歌不紧不慢地离开别墅,又走了整整15分钟才出大门。随后她缩在墙角等了一会,熟练地避开巡逻的近卫,又迅速翻回了墙内,走到别墅的小花园附近继续等待着。
过了半小时,尼雅一家人用完晚餐,女孩回到房间里看故事书,夫妇俩则在二楼撰写着几天后去城里地下演说时要用的抨击政府不作为的演讲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是时候了。眼看太阳渐渐完全落下,晓歌的眼神变了,心里的最后一丝挣扎也被她亲手掐灭。而这个细小的变化也被赏金猎人看在眼里。
晓歌从草丛中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准备爬上二楼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后颈受到了重击。
糟了——
她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地上。
李桦一手抬起她的背部,一手勾住她顺滑的白丝双腿,把她抱进了花园外的小树林。
反正没人看见,猥琐就猥琐吧。
他低头看着怀里晓歌失去意识的小脸,索性给她又点了一次睡穴,大概在梦境意义上的明天早上才会醒来。
突然,李桦的脑海中闪过一阵和昨天干掉谢尔特后一样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说明噩梦之根还真是她。虽然不知道原本今天晚上还没有别的杀手盯着。但现在只要李桦自己愿意,就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
但是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走掉呢?在面前还有一大块梦境能量,不要白不要。
联系一下今天昨天的梦和这几天的表现,她的人生应该经历了从盲从到看清,然后因绝望而自我催眠,最后再回到盲从的过程吧。
那么她现在只需要一个能让她放下一切包袱的契机,就能获得解脱。而那个“契机”,如果她还待在乐团里,就只可能是突然发生了连组织都决定彻底放弃她的重大变故。比如感染源石病。
毕竟她一直在随波逐流,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既没有逃跑的能力,也没有勇气。不过不管她再怎么惨,做了很多错事也是真的,相信她自己心里也明白。
……说起来按她那种性格,彻底没顾虑了怕不是会因为负罪感自寻短见。到时候还要盯着她一点。
突然,李桦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泥地上有一个不自然的小凸起。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法杖把那里挖开二十厘米后发现了一个被伪装成废弃管道的燃油桶。
他挑了挑眉,把晓歌放进高草丛中,自己绕着别墅溜达了一圈。好家伙,这丫头准备还挺齐全的,微型炸药、导火索、燃油桶、遥控器……看来是打算杀完人伪造成煤气爆炸加森林火灾。他咂咂嘴,顺手把它们都处理掉了。
收回前言,单看她事无巨细处处谨慎的特质,做杀手确实也有合适的地方。
李桦把昏睡的黎博利少女带到一个废弃的仓库中,用法杖呼唤风与水简单清理了四周的尘埃,把她的臀部放到大垫子上,让她的背靠着墙,脱起了她的衣服。仔细一看,她现在还真像是一位来自莱塔尼亚的贵族小姐。
晓歌发型不变,在脸上画了一点淡妆,身着典雅的黑色露肩礼服,戴着同样黑色的丝质短手套,连衣裙从大腿开始的下摆便换为了半透明的黑纱,一双白丝美腿若隐若现,带来朦胧的美感。就连白色的长筒袜上都有精致的浅色雕花。
李桦把她的衣服剥到腰间,又将碍事的下摆与内裤划开丢掉一边。然后他解开腰带,也坐到了垫子上,把晓歌抱上自己的大腿,让她柔软的臀部紧贴着火热的下体,双腿微微向外向下分开,短靴和李桦的小腿相贴。
这双保守的白丝美腿正常情况会约有一半隐藏在裙摆下,如今却一览无余,任由他人摆布。
上半身,她白软的胸脯失去了礼服的保护,也自然地裸露出来。似乎是为了防止文胸的肩带影响礼服的美感,今天她的乳头乳晕是被乳贴遮住的,让胸部显得更加圆润性感。
李桦没有急着让下体得到发泄,决定先用手让黎博利少女放松一下,毕竟她还是个雏——今天早上他突然意识到,梦里每一次和晓歌做都会是“第一次”。
怪,但是好。
那个家伙把这招教给自己,不会也有这个意思在吧?他不禁回忆了一下在炎国认识的那个特别爱开车的黑发库兰塔炮友……还真说不准呢。
现在她又会在哪里晃悠呢?要不是两个人都觉得彼此很对胃口,估计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跑到东国玩去了,也不会特意多留一个月。
不想了,在一位已经脱了衣服的少女面前念叨另一个女性可是很失礼的行为。他在心里对晓歌说了一声抱歉。
然后,赏金猎人慢慢揭开了晓歌蓓蕾上的乳贴。“……啊。”乳头被微微带起来,就像是被人轻轻揪了一下,晓歌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李桦的双手握住她的双乳细细把玩,嘴唇贴近她的右耳垂,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呜……”她的脸颊逐渐染上诱人的红晕,白丝双腿轻颤,李桦能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在逐渐被她小穴里流出的液体打湿。
李桦想了想,又使用了昨天涂在晓歌丝袜上的药粉,但这次直接涂在了她的皮肤上。顺带一提,那是给羽兽配种时用的催情粉末,他回忆了一下配方就把它给整出来了。各种道具同理,只要李桦知道构成而且没有超出晓歌梦境的接受范围,就可以召唤出来。
李桦把手指伸入了她的柔软而紧致的小穴,肆意玩弄了起来。“嗯啊啊……”晓歌闭着双眼,满脸红晕,口中分泌的津液从嘴角不断流出,滴在垫子上。
“哎呀,可别浪费了。”见状,赏金猎人“唰”地抽出手指,给她的双乳和两处穴都塞入跳蛋或电动按摩棒,他把晓歌平放到垫子上,自己趴到她的身上,嘴凑近晓歌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面部“干净”以后,他继续舔舐着,从脖颈一直到大腿根部。“呜嗯嗯嗯——!”晓歌仰起头剧烈的抽搐着大叫起来,突然哗啦一下从乳头中喷出一小股乳汁。
晓歌在模糊的意识中,感觉到自己的乳头与两处穴在被不断刺激,简直要疯掉了,浑身剧烈的娇颤着,同时下体也喷出一大滩淫液,流淌在她穿着白色丝袜的大腿上。
“呜噢噢噢噢噢!?”不一会,晓歌浑身都沾满了液体,粗长的按摩棒不停的从她被撑大的密穴和肛门中进进出出,哗啦哗啦的带出很多淫水,双腿剧烈摆动着。
赏金猎人取出在蜜穴中的跳蛋,完全分开了身上美人白色过膝袜包裹着的一双美腿,将嘴凑近她的花蕊,贪婪的吮吸了起来。“唔噢噢噢…”晓歌无意识地低吟着。见状,李桦双手搓揉着她圆润的白丝大腿。晓歌稚嫩的小穴很快再次喷出了大量淫荡的液体。
他将手指又一次探入晓歌的花径搅动几下,便收集到了不少蜜汁。晓歌的白丝双腿无力地扭动着,却只能任由李桦揉捏。“呀啊……噢啊啊啊……!”她浑身被插剧烈的娇颤起来,饱满的胸部不住地抖动着。
“呜……呜!?”因为嫌吵,黎博利少女的小嘴被李桦用她的手绢堵住了。她在挣扎,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反而让自己和手指更加紧密地嵌合在一起。插进她小穴里的手指抽出,带出大量的爱液。
紧接着,更加粗大的肉棒又猛烈的塞满了她刚被插完的肉穴中,更加疯狂的抽插起来,巨大的力量将她那显的娇弱的身体顶得花枝乱颤,在她的肚子上戳出一小截圆柱型的凸起。
肉棒猛地捅入了晓歌的小穴,一下子就冲到了底,使得血液与蜜汁一同流了出来。“呃、呃唔唔唔……”晓歌因为巨大的痛楚而暂时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了。
数十分钟后,晓歌的下体的肉棒和按摩棒被抽了出来,哗啦一声,白丝包裹着的大腿抽搐一阵,腿间的缝隙里同样流出大量的精液与爱液。
“哈啊啊,哈啊……尼雅……”晓歌闭着眼不断地喘着气,下体与乳头还在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慢慢流出液体。
…………
“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来她已经逃跑或者失败了,不过因为一直没听到什么动静,我估计是前者。”别墅外五公里处,一个抽着烟的蓝发佩洛女性看了眼腕表,拿着对讲机说。
“好吧,那就去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能让她透露我们的信息。顺便,这个未能完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和蔼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但内容让人不寒而栗。“真是遗憾,本届的毕业生是往届以来最少的。”
“放心,她跑不了。”
正当佩洛拿起短刀想要出发时,时间凝固了,一切都化为碎片,溶于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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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歌睁开眼,发现自己全身清爽,连澡都被人帮忙洗好了,身上穿着适体的睡衣。周围一片漆黑,一旁还不断传来赏金猎人轻轻的鼾声。
她看着天花板,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梦。
今天的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记忆。这次梦里没有看到李桦,但根据她失去意识前后脑勺的感觉,应该就是他把自己打晕了吧。
那么这次尼雅和她的家人应该……不,只是没有死在自己手上,一定会有别的更强的杀手过来——除非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不然仅仅是一次失手不会让整个乐团放过目标。
但是,已经足够了。
晓歌也曾想过自己不动手会怎么样,但最大的可能是和他们一样被处理掉。不要脸地说,那时她太害怕了。她不想死,更不想被人遗弃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她并不奢求尼雅一家最终能够活下来,因为他们早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一直以来最让晓歌感到难以释怀的不是生命的消逝——尽管杀人确实恶心而残忍,但这在她眼中的玻利瓦尔早就是家常便饭——是自己对朋友的无耻背叛。
而在今天的梦里,她没有杀死尼雅的父母,也没有杀死自己的朋友和那些佣人,真是太好了。对晓歌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美梦。
……可是,美好的梦啊,为什么你只能是一场梦?梦终究是梦,现实终究是现实。她的手上沾满了无辜生命的鲜血,她从来没想过否认这一点。
她知道杀人不是她想做的事,她只想让自己好好活着,让别人好好活着,甚至她也是被逼无奈。然而,这样就能为自己的罪孽开解了吗?用从李桦那里学到的炎国词,“木已成舟”。
她已经浑浑噩噩地苟活了许多年。
但回过神来,这样的她,到底为什么要活着?
像她这样的人,真的配活着吗?
晓歌轻轻地叹了口气,脑海中再次浮现数天前清晨对自己的质疑。但她的内心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恢复得这么快。
……我对他还有用,等报完恩再去清算吧。
黎博利少女侧过头,安心地看着呼呼大睡的赏金猎人。
非常感谢你。
感激的话语,我可能用一辈子都说不完。
她凑近李桦的脸,轻轻地贴着他的额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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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之前的梦境,黄昏时分。
灰蓝色长发的黎博利少女再次从一个狭小的空间中钻出来,走到了之前李桦打晕晓歌的位置。
“……果然,是因为他做了一些事,改变了这些梦境原本的走向,然后就会有东西出现并改变我与那个丫头的精神状态。”“晓歌”看着被李桦拆卸的炸药与油桶,不禁露出了微笑。“这也就是,我明明已经快要消散,却还能最后活动几天的原因。”
“赏金猎人先生还真是好心,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那个\"我\"……真是让我感到嫉妒。”
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她美丽的脸颊,她不适地皱着眉,伸手挡住了光。
“这光太亮了……而且,让人感到恶心。”
这时,她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钢琴声——琴声优美动听,它的弹奏者显然经过了长期认真的训练。
“………………”
“晓歌”捂住了脑袋,她觉得这股音乐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其他的细节。这加剧了她内心的烦躁。
“……算了,反正就是玻利瓦尔人的把戏,没什么好在意的。”她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这个梦境。
“稍安勿躁,等我占据了身体,我要在现实世界中把这一切都毁了。”她劝说着自己,左手使劲掐住了自己颤抖的右手,像是在压制着心中的某一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