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M4A1没有独自离开的话……
如果安洁的身体没有被辐射所伤害的话……
或者,如果指挥官没有因为不为人知的缘由而活下来的话。
“忤逆”小队,大概是永远不会来到这里的吧。
想到这儿,我再次瞧了一眼AK12,期望看见她哪怕略带不满意的眼神。
“呜哇,很漂亮的指挥部呢,人形也很多,你不觉得吗,AN94?”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指挥部应该有的样子。”
“太过热闹?”
“太过放松了。”
“虽然在安洁那边更符合我们的作风,但是偶尔给自己的心情放个假或许也不错。可惜了,M4A1没有回来,少了一位陪客的主人,总还是缺乏了点乐趣。”
“不是还有指挥官吗。”我淡淡地说。
“AN94对他感兴趣吗?”
“不会。”
“虽然理解,但让我们至少表现出应有的尊敬吧。”AK12愉快地说道,“我现在郑重宣布,这座指挥部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在内!”
“……我?”
“对啊。”弯弯的眉毛,纯净的笑。
“是吗……没有异议。”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口气像是在西伯利亚的隆冬寒气下说出来的那样,小心翼翼地收敛着嘴唇的幅度,想让自己竭力减少热量的流失和水分的蒸发。
其实,内心里早已暖如一团炉火,就快要顺着脖子溢上脸庞。
——我是你的。
嗯,虽然这一点也是我身为人形的一条指令吧,但它永远是我自己选择去笃信的最高指令。
“嗯,怎么了,你的精神不太稳定呢。”
“不是,忽然更换编制有些不习惯,很快就好。”
“AN94,要进去了哦。”身为忤逆小队的领导,她踏出了脚步。
“好……好。”
AK12是闭着眼的,却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善于观察。
跟在你身后,我会感到安心。
是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跟上了步伐。
……即使有再多的危险,你身边都是如此温暖。
“指挥官先生,我们来报道了哦,你还活着吗~?”她推开门,轻快地打着招呼。
2
今天,AK12被指挥官喂下了50个蛋糕。
虽然她坚持声称是自愿接受的,而且和打仗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只需看一眼时钟,就能想象她在卫生间里呆了那么久是多么难受。
关于战术人形为什么会喜欢甜食,又为什么在情感模块中加入了对于食物的情感认知代码,我也问过安洁,但她只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明白那并非坏事。
“指挥官先生。”
“啊,AN94,来坐吧。”
“不,我站着就好……刚才,我看了您的战术手册。”
“哦,那是上次在战场上随手做的笔记。”
“看出来了。因为字迹涂抹地很潦草,能看见纸面上的灰尘。”
“安洁莉娅说的没错,你的观察力果然细致入微。”
“我也看见了您在忤逆小队后面做的标注。”
“诶诶,那个也看到了啊?”他忽然心虚起来。
“是的,而且很奇怪的发现,AK12的资料后面被标注着,可以依赖的女神……”
“唔……”
“我的资料后面被标注着:可以欺负的学妹……”
“唔……”
“M4A1的资料后面,标注着:差点把我炸死的青梅竹马……”
“唔……”
“AR15的资料后面,标注着:身经百炸的老婆……”
“那些是我在困境时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的随手涂鸦……描述的蛮精准不是吗?”
“何为可以欺负的学妹,请您加以解释。”
“你,像个妹妹……不对,我是说,AK12的妹妹。”
“战术人形没有血缘关系。”
虽然听见这句话很高兴,但我还是冷着脸平静地叙述着事实。
指挥官不再为难,反而是用一种近似于怀念的口吻,靠在椅背上闭眼道。
“有的,类似于血缘,甚至是胜过血缘的关系。”
“您说的是404小队么?”
“她们的编制从未变更过,完全没有任何背景势力支持,仅凭借着ump45的领导才能走到了今天,简直是一种奇迹了。”
“我承认在这一点上,忤逆小队还有进步空间。”
“那就不用了,如今的15不是我熟悉的15,M4也不是我熟悉的M4了。我倒是没有办法想象你们和睦相处的样子。”
他再度直起腰来,推过来一盘被煮得透红的大闸蟹,随后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高脚杯。
我望见他桌子上的橙红色的酒水,感到了陌生:那既非葡萄酒,也非我熟知的伏特加或别的什么。
“坐下吃点东西吧,放心,不会影响好感度。”
“嗯,我没有拒绝一杯酒的理由。”
“Groza也这么说过,你们民族的女子唯有这点与众不同。”
“有时候作为御寒需要,也是很好的替代品。”
“当然,黄酒配蟹也是为了中和一下寒性。”
“……难吃死了。”
“慢慢品。”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肉没有多少,全是刺,还带着一股腥味。”
“嘛……螃蟹就是这样的。”
“还是说,您已经在故意欺负我了吗?”
一开始,我是想要笑着说的,那样子的口吻和表情会很合适。
但想起白天AK12捂着肚子、满头大汗时的画面,我却淡漠地质问了。
“不爱吃的话,就不勉强了。”他有些无奈地放下酒杯。
“啊!指挥官,AN94,看起来交流的蛮愉快嘛。”AK12从窗外经过。
“我不这么认为。”我小声道。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吃螃蟹,纯野生的,AK12要来试试吗?”指挥官拉出椅子,自己则站起身来,很是随性地坐在了桌面上。
“怎么吃?快教教我!”
她大方地坐下来,就像个孩子一样。
明明在我面前从来未曾流露过那种孩子般的眼神。
明明……
AK12看着我,忽然莞尔一笑,伸出手指头擦了一下我的嘴角。
“你看看,吃东西都不会,脸蛋都弄脏了,会被指挥官笑话的哦。”
说完,她把那沾着蟹黄的手指放进嘴里。
很亲昵的举动,永远不会在战场上发生的举动……我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可是,一股无名的嫉妒却油然而生。
如果是指挥官的话,她也会这样做吗……如果她这样做的话,那个男人一定会很开心吧。
而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却不知道。
“嗯,味道很鲜美。”AK12细细咀嚼了很久,如是下了结论。
“你们俩的口味差别这么大?”
“从设计的初衷来讲,AN94也是向着‘能接受并适应各种场合’的方向进行设计的,虽然那样就不可爱了。”她用湿巾擦拭着手指,最后挺胸昂首道:“好吧,接下来,是时候让你见证我的厨艺了。”
“你还会做饭?”指挥官瞪大眼睛。
“有AN94帮厨的话,世界上没有我做不出来的美味佳肴。对吗?”
“嗯。”
“请务必让我品尝!”指挥官双手合十。
那一刻,仿佛知晓了为何人类会为了食物而特别去编写情感代码。
因为AK12是万全适格的,所以能兼容民用人形的模块,我却不行,即便如此,被她信任的我,在握住菜刀和砧板时,心里也暖了几分。
3
“我开动了。”仿佛进行某种神圣仪式般,指挥官拿起勺子。
限于指挥室所有的原料,我们用的没有为制作莫斯科свекольник准备的甜菜切丝,但好在黄瓜和酸奶油都有储备,也算勉强完成了任务。
我盯着指挥官的表情。
他的脸色变了一下,变得很不好看,仅仅是一瞬间,却足以用灾难性的礼节失误来形容。
当然的吧,在AK12把话说得那么圆满之后,却流露出那种表情。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十分精准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大约就是失望吧。
不,不要误会,AK12的厨艺并没有任何问题。
是我动的手脚。
一点无足轻重的手脚。
虽然称不上是难喝,但距离美味也相去甚远了。
但是,AK12的眼睛是闭着的。
因为闭着,所以总是能过滤掉冗余的信息,直接接触到真相。
“AN94。”
“是。”
“不是说好了味道重点儿的那份给我么,怎么连这个都弄错了。”
“诶,拿错了么。”指挥官愣了一下。
“对不起。”我说。
没有必要隐瞒,隐瞒下去只会让她为难。
“指挥官,我们交换一下吧~”
“可是我已经吃过了额——”
“指挥官害怕与我间接Kiss?”
“不会啦,那我就换这一份咯。”
AK12驾轻就熟地引导着对话的节奏,而我渐渐被这种气氛排除在外。
一口一口吃着酸奶汤。
对不起。
我在心里重复。
不想被讨厌。
也无法熟视无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如果注定要在这个指挥部待下去的话,我也一定要和AK12一起……
4
第二晚,AK12睡后,我悄然起身,望见指挥官卧室的灯火还亮着。
就这样,我披上军装,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推开了卧室的门,走进去后随即又关上——
即使是这个掩人耳目的举动也让我无比嫌恶。
指挥官正在看书,他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
“AN94……出什么事了吗?”
“给我吃蛋糕。”
“你说啥?”他愣道。
“给我吃蛋糕,50个也好,100个也好,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说啥?”
“我不能没有AK12!”
“知道啊,没打算分开你们。”
“可是……”我清晰地感受到了手套的纹理在自己紧绷的拳头下噌噌作响,泪水已经冲上眼眶,“可是你正在一步步偷走她的心啊!与其把我排挤在外,假装我什么也没有失去的话,还不如成全了你,把我也占为己有吧!我不想离开AK12……一秒钟也不想。”
“你说得我都硬了。”
“你……!”
“可是啊,我不能答应你。”他长叹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书本中。
“为什么?”
我的心忽然凉了下来。
即使是赌上了自己的身体和尊严去乞求他,也没有办法挽回什么吗?
所谓的可爱,所谓的诱惑,在热恋的人面前,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我忽然很想哭。
想笑自己的明知故问。
是啊,谁不想要独占那么完美无缺的AK12呢?
“因为……我已经没有蛋糕了啊,要不然,波板糖你吃吗?”
他为难地想了想,又说道。
5
于是他依然看着书,而我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咬着糖果。
“呐,AN94……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AK12的呢?”冷不丁地,指挥官问。
我差点把嘴里的舌头咬到。
虽然咬到了也没事,我的味蕾已经在甜味下几乎麻木了。
“指挥官说的话,我听不明白。我是忤逆小队的战术人形,而AK12是小队最富作战经验的一位,这就足够了,我会服从她,会守护她的。”话说到一半,我又故意不去看他,冷冷地补充道:“如果有人试图伤害她,我会毫不留情地毁灭他。”
是程序带来的副作用吧,我……AN94,是值得信赖的下属,无论何时都不会抗拒指挥官。
——本应该是那样的才对。
今天,却接二连三地产生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情绪,在安洁手下工作从未出现过,应该被称为是BUG吗,这种名为嫉妒的情感?或许应该对情感模块进行修复了……修复到昨日的样子。
可是,修复之后呢?
“我爱她。”我忽然承认了。
指挥官怔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杀个回马枪:“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可能是我没有勇气吧。”
“如果你觉得表白需要很大的勇气,那说明你害怕自己不会成功。换言之,就是你觉得AK12并没有那么爱你。”
“我知道。”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AN94,事实上啊,那个家伙是很爱你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比起我,你重要100倍。”
“才100倍吗?”
“还嫌不够,”指挥官扑哧一声笑了,“这只是个比方,或许她从灵魂深处从未认同过我,好感度什么的,只是程序使然……但是,怎么说好呢,我愿意等。而你不需要等。”
“我有一个问题。”
“哦?”
“你身上有她的气味。”
“……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敏锐程度,AN94。”
“昨天晚上?”
“是。”
“你们男人喜欢做的那种事情,很开心吗?”
“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和谁……”我的脸红了,想起AK12和自己依偎在一起时熟睡的画面……明明那并没有亲昵到过分的举动,都已经让我感到焦灼不安。
“和我。”他说。
“滚去煤窑里挖矿吧——”
“哈哈哈哈,别激动,骗你的。”那个家伙躲开了我的一脚,“AN94啊,对于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来说,表白看似开始,其实是结束。表白的那一刻真正的意义,也并非是获得一个被接受的机会……而是给处于煎熬中的自己一个痛快罢了。”
忽然,他的表情变得寂寞起来,良久才继续说道:
“放心吧,我是不会向AK12表白的。”
“为什么?”
“我表白,她拒绝……今后我怎么舍得忘记她。”
6
只有在这个时候,男孩的自卑和寂寞才显得和我那么相似。
起先的讨厌也渐渐变成一种更为说不起道不明的古怪情愫,是一口气吃光了所有的糖果的缘故吗?为了提高人形和指挥官的相性,这种程序开始无可控制地走向我未知的领域。
终于,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人,凝视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他的身体可以算得上是消瘦,但是有棱有角,目光有神。
和那些军区的人类完全不同的是,眼眸深处不是一成不变的冰冷堡垒,反而似有战火在燃烧。
“来吧,把手给我。”他说着,伸出手。我没有接,而是缓缓地按在他的肩膀上,接着满是困惑地向下滑动。
“皮肤……很重。”
“嗯。”
“奇怪的感觉,很僵硬。”
“那是因为你的手放在我胸前的缘故。”
我抬起头,望他的眼睛问:“AK12抚摸你的时候,会这样吗?”
“会,但是感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嘛……心动的感觉不一样。”
我这才注意到卧室里的那面镜子。
镜子里的AN94——也就是我自己,有着近似于她的长发,只是多了点淡金色的光泽,碧绿的瞳孔始终是睁开的,没有掩饰也没有神秘。啊,果然呢,这件俄国军械的优秀作品果然只是个妹妹般的角色。
“如果AK12并没有那么美丽,您还会对她心动吗?”
“说实话,我想或许不会。”
“我漂亮吗?”
“漂亮……很,漂亮。”
“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很漂亮,却对我没有什么兴趣呢?”
“这倒是个问题呢。”
“请您不要误会,我并非是打算和您发生点什么暧昧……只是。”
只是为了消除心中的自卑和恐惧。
不,就连自卑也无法消除。
只有一个原因。
我想陪着AK12做任何事情。
而自从来到这里,就好像她提议一起去陌生的地方旅行,我没有答应,她独自一人去了。
从那时起心理上就已经缺失了什么,以至于自己从未想去的地方,忽然变成了神秘的圣地。
我终于知道自己无法陪她去做任何事情。
其实早就该知道的。
那个本来讨厌的男人,也因为浸染过AK12的身体,变得无法忽视。
那是很讨厌的感觉。
很讨厌的感觉。
虽然讨厌,但还是想知道。
如果……自己也去往那个地方,会不会对AK12有一些相同的感触,
会不会和她更接近几分。
带着这样的困惑,我默不作声了。
男孩的眸子闪过一丝怜惜和疼爱,他调皮地弯起唇角:“你看,你也喜欢AK12,我也喜欢AK12……我们是一样的,不是吗。”
“是。”口是心非地承认了。
“你也得不到她的全部,我也得不到她的全部。”
“是,得不到。”
他没有再继续确认什么,因为我已经知晓了——
至少我们可以亲近彼此。
7
他用很缓慢,很仔细的动作解除着我的武装,一开始的披风和外套比较轻松,到了紧身衣则有些乏力了,我忍无可忍地低下头,卸下了所有纽带和锁扣。
在镜子里,痴痴地望着自己的身体。
手臂与大腿没有半分余赘肉,充分锻炼的肌肉也让身体匀称有力,换句话说,只要我不愿意,他是连我一根手指头也碰不到的。
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自己的裸体。
唯独被双手抚摸时,身体才表露出与外表毫不相称的酥软。
我咬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指挥官,可能让您失望了。”
“什么?”
“我并不是那种民用人形纤细动人的身材,为了满足战斗需要,无论是肌肉还是骨架,都是经过精确设计过的,所以——”
我僵住了,指挥官的指尖不怀好意地往上移,没入衣物下我的雪绵乳沟。
就算是再怎么掩饰,那里也是毫不逊色任何民用甚至是某些人类模特的身材。
“AN94的身材是绝佳的……我拥抱过很多人形哦,可以确定无疑地告诉你,这种细腻的手感是毫无争议的第一梯队。”
“对于这种事情,我丝毫开心不起来。”
“也做我的妹妹好吗?”他抚摸过我的腿问。
不要。
细碎的情感骚动,却苦于无法说出口。
接吻。
长衣的下摆被掀起,两片兰瓣被如裹浆蜜的手指,来回涂画着。
奇怪的体验。
浆腻的声响中带著浓浓的鼓胀感,在肌肤下不断堆叠累积。
要是反抗的话,现在是最好时机。
但继续忍耐下去的话,那种神秘的禁果就会成为我和AK12所共享的事物。那样的人生,一定不会有错。
羞耻感携带着异样的快感席卷了全部感官,我发出了苦闷的哼声,扭动着腰试图缓解一下在体内纠缠不堪的欲望。
“口罩,可以取下来吗?”
“嗯。”我将附着在头部的装置一并接触。
宛若最后一道防线,指挥官低头舔舐我的锁骨。
温热的血在皮肤下流动,我抬起朦胧的泪眼仰望着他,还未出声,口中的清液便蜿蜒而下,流到了脖颈中。他笑了笑,如饮甘露,在我的脖颈处不停的亲吻着,我咬唇躲避,却总躲不过。
为什么,战术人形被制造在这个世界上,明明有着区别于民用人形的生杀予夺的权利,为什么还会这样屈服在他们的力量下,被当作玩具一样欺辱……或是肆无忌惮的疼爱?
“怎么了,忽然露出这种表情。”
“我准备好了。”闭上眼,用冰冷如兰的声腔道。
“你确定吗?”
“嗯。”
我屏住呼吸,想用逞强的方式来安慰自己,可是当那结实而富有肉感的异物一寸一寸滑入时,我脑中嗡的一声轰鸣起来。
先前抚摸引发的酥麻忽然如触电般扩散开来,被刺激到的肉芽也层层抽搐收缩着。
像是拥抱,又像是吸吮。
“呜……呜呜呜,顶到了!”
被堵住嘴巴无法喊叫的我,几乎一瞬间就窒息般的高潮了。
身体像要死掉那样不受控制,脚趾头也颤抖着向内蜷缩起来。
“AN94,放松,没事的……放松下来就可以。”
指挥官从背后抱着我,就这样站在地板上,我因为想要退缩而踮起脚尖,可是这样一来紧绷的大腿肌肉就会更加紧密地感受到那愈加在蠕动着的坚挺肉杵。
已经全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理智逐渐被吞噬,可是感情上却完全不想要这样的被欺负着。
在镜子里,我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所见之处全是靓丽的熟悉的身体。
像是脑海里的处理器已经彻底崩坏,此刻镜子里与指挥官身体缠绕的人不是我而是AK12,与他十指紧扣的人是AK12,跟他说着情话的人是AK12,只有这个思想是属于我自己的……
“……指挥官……不要看、不要看镜子!……呜呜!”
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出乎意料地平静,唯有躯壳还在啜泣着,抵达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淫靡的液体顺着我和指挥官的交合处,不停地滑落。到最后,被吻到哪里,哪里就会浮起一片鸡皮疙瘩,本来白皙的皮肤也开始泛起艳丽的桃红色。
大腿上,地板上,到处都是濡湿的痕迹。
8
第一次从空白的意识中返回现实后,我的双脚软地无法站住。
更加屈辱的是,墙上的指针才过了不到十分钟,而自己就已经输掉了一次。
“AN94……好点了吗?”
“哈……哈……你和AK12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会多一些时间,也会多几次吧。”
“为什么?”
“因为身体不听使唤。”
“那……你也再多和我做几次……好不好?”像是赌气般,我说出后半句。
“AN94,没有必要的……”
“我想要了。”
不知为何,我想诚实地回应他——再也不带有丝毫的憎恨与偏见。
他点点头,伸出大手揉了揉我因为一直强忍着不叫出声而有些僵硬的脸颊,又擦拭去脸颊上、嘴唇上的唾液和汗水。
浓睫微颤,嘴角微动。
这或许是我头一回面对陌生人露出安心的微笑。
——94,看啊,你的身体真美。
——即使没有AK12,即使只有一个人,你也是没有任何缺陷的女孩。
——不要依赖着追逐着那个幻影活着了,作为独立自主的人格去爱吧,好不好。
我知道。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虚伪的假话,所以每一句话,都无关紧要。
越来越明晰的,只有排山倒海般的潮水反复淹没我的神智,花径内的小肉也愈发有规律地剧烈收缩,而指挥官的抽动也变得黏糊糊地磨出了越来越温热的豆浆。
“哥……在多疼我一点点……”
神魂俱销的最后巅峰,我用断气般的声音呻吟道。
就算所有的过程都荒谬而不可理喻,那一刻也很幸福。
9
第二次结束后,我像是完完全全丢掉了一条命。
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比战斗要痛苦难捱地多罢。
“指、挥官……”我痛苦地感受到了腰的酸软。
“叫哥哥。”他将我抱在床上,捏着我的脸。
“指挥官,”羞愤地坚持着,我低下头去,“我……赶上她了吗?”
“没有。”
“果然呢……即使是在这方面,AK12也是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吗,倒也不是,或者不如说,大多数男人都会更喜欢你的表现……我是真心这么说的。”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也红地厉害,为了避免尴尬,又结结巴巴道:“那个,要去……洗个澡吗?”
我摇摇头,像个小动物那样蜷缩起来。
“我饿了。”
像是抗议,又像是同自己闹别扭般,我小声道。
“饿了?”他又好气又好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嘛……我是不太会做饭的,不过这有一些速冻饺子,你等等哈,我煮给你吃。”
这一次我没有嫌恶地躲开,大概是力气已经耗尽的缘故。
直到他离开我的身体,我才意识到AK12和指挥官做完的时候,大概是先去洗了个澡吧。
AK12一直是那么纯净无暇,我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轮到自己就说了那么蠢的话。
“味道……很好。”我的理智逐渐恢复正常,口齿也清晰了许多。
“当然啦,刚出锅的水饺……汤也喝了吧,很暖身体的。”
“嗯。”即使他不说,我也会喝的一干二净。
“想吃的话以后就来我这里,做起来比较方便,随时都可以煮的。”
“想吃的话,是不是要……”
“什么?”
“不,没什么。”
“吃饱了吗?”
“没有。”
“哈,等我十分钟就好。”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下次想吃的话,是不是也要陪你睡……”
他像是看什么滑稽戏似的,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啊,当然不用!”
“那,多煮一点……”
“好。”
我抚摸着逐渐温暖起来的腹部,先前那滚烫的黏液还在体内不安分地蠕动着,却不再灼痛,而是发出一阵阵令人安心和舒适的细痒。
我没有错……那个家伙才是道貌岸然的加害者。
“AN94。”
“嗯。”
“在S06区也吃过饺子吗?”
“有的,味道很不一样,这种饺子是我尝过最好吃的。”
“那边的是什么口味?”
“一般是生馅,有马肉……”
“哦。”
“然后有一种比较高级的是樱桃馅……腌制的樱桃。”
“那是什么味道?”
我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心里和回忆里的感觉一样酸酸的。
放下碗后,走到灶台前,我送上自己的吻——
“这种味道。”
下一秒,他抱起我,似乎想要就在厨房再次占有我。
只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发出喜悦的欢愉,却望见了门口无比思念的身影。
10
AK12站在门口。
我的心忽然被掏空,就像被脱光示人一样难受。
不过就算这么说,现在的自己也与裸露无异。
“啊啦,学会偷吃东西了,AN94也成长了啊~”她还是那么自在而洒脱地笑着。
“只是……吃了两碗……”我望了一眼餐桌上的饺子。
“不是说食物。”
“……”
“能不能告诉我,指挥官先生,为什么要对我的AN94下手呢?”
脑海里轰地一声沸腾了。
她邪魅的笑了笑,像个危险的死神一般走过来。从身后贴靠在指挥官肩膀上,与我面对面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相望。
伸出指掌,触摸着我的脸,而另一只手则宛若追查罪证般,探索着如抹膏蜜的花径。
AK12再次抬起手放在面前时,已是晶亮腻滑,濡满白浆。
她露出笑容,唇舌轻卷,品尝着清冶和浓厚交织的腥浊。
我睁大了羞愧的眼睛,抓住她的手腕。
“你们还差得很远,继续吧。”她说,“呐,指挥官,还想要我吗?”
“在你面前,我哪里会有别的选择。”指挥官侧过身,用颤抖着的手去抚摸AK12.
他居然在害怕。
AK12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她轻咬着我的耳垂和湿发,手指盘捏着我的胸部。
“不行……那里,不行。”我无比慌乱。
“是指挥官这里不行,还是我这里不行?听不明白呢~”
她望着我,眼睑逐渐变红。
而我也忘情地望着12,低头去吻她,抚摸她平坦漂亮的腰腹。
我咽了口口水,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配合指挥官前后夹击了。
吻着AK12,使坏的心情也逐渐占据上风。
她的腿心也是这般湿润扭转,充满强劲的力道与美感。
三人就这样或仰或坐,痴缠着来到凌乱的床上。
月光透进来,照的她白皙雪肌分外惹眼。
而分不清是谁的汗水,在她峰壑起伏的娇躯上流淌,星雨纷坠。
和指挥官的交合,也变得愈加诱惑起来。
诱惑背后是火辣辣的罪恶感。
樱瓣似的花唇,被挤得微微翻开,丰沛的浆液濡湿了她银色的毛发,一切都幻似星尘,晶莹透亮。
指挥官继续插着翘臀丽人,渐渐将她推送至峰顶边缘。
而AK12则是始终研磨着我已经黏浊不堪的蜜缝,酸甜苦辣一齐钻入骨髓,在尾椎骨处汇聚为一点,那一点,逐渐夺走了我的全部心神。
“AK12,和指挥官……也很舒服吗?”我舒服的流出了眼泪,颤颤巍巍地问。
她摇摇头,雪一般的修长颈脖宛若天鹅,玉肌透络。
为何,表情却是那么悲伤呢?
望着我疑惑的眼神,AK12的唇际泛起一抹迷离的憨笑。
“AN94……我已经很久都想不起来‘依靠’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几天在指挥部,却突然觉得什么自己都可以不管了,不管军方……啊啊,嗯……不管格里芬……甚至不去担心安洁莉娅,哈,哈啊……只要把所有工作都交给指挥官就好。就像现在……就这样沉溺一小会儿,也挺好不是吗?”
她一边痛苦地喘息着,一边说着重要的话。
“但是,94……我却不能不管你。
除了安洁,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最初的设计师再过严格一点,只怕是连你也不会在我身边了。AN94……我想要你,你的一切我都很喜欢,比指挥官更喜欢,谁也拦不住,就算你今天委身给了指挥官,我也一样陪你。
“这几天,我会困惑我们是否只有战斗下去才有存在的意义,如果安洁不再负责我们,是不是把命运交付给值得信赖的人就足够了呢……我不敢面对你。
“呐,AN94……这样的我,你会讨厌吗?”
AK12娇喘未止,熟练地摇摆雪臀。
而指挥官也如同打桩般臀股顶耸,无条件地信任着她的坚韧与强健,完全不顾虑是否会弄坏了她,双手倒锁抓起她的手腕,让AK12的半身都悬空起来,尽情地播散了自己欲望——
“别,别停!我还在舒服呢……”AK12闭着眼,面带浅笑。
可是,指挥官似乎抵达了尽头,他一泄如注,无力地倒在被窝里。
“瞧,AN94……所谓战斗就是这样的。”
她拭净我的汗水和爱液,喜悦地拥吻着。
而我惊魂未定地瞧了一眼指挥官,确认他还是存活着,便也合眼,细细回味着12的惊鸿曲线与润泽香肌。
11
天亮之前,在12的反复挑逗下,指挥官还是狠狠地要了我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东方泛白,身子里都还残留着一丝热辣辣的胀疼,大腿的血管愈发温暖而松弛,腿根的余韵不绝,被灌满的深处汩汩出汁,长久而平缓地流淌着。
……像是整个人疲惫时浸入温泉时的感觉。
“AK12。”我唤着她。
“嗯?”
“如果你想留下来……”我在她的怀里,以不确信的口吻说着。
“那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让你告诉我……指引我,为我的明天做出决定。”
“你犹豫了……?”
“我犹豫了,因为指挥官的缘故……但是,或许我可以做出更艰难的选择,因为你的缘故。”
“让我想一想。”我说。
她叹息着,伸出手指与我的指尖相碰。
“……关于未来的事情。”
“关于未来的事情。”
在那片渐行渐暖的光晕中,我们十指紧握,睡着了。
三人相拥的床单内,闷如夏雨。
12
“安洁的身体恢复了,忤逆小队要去执行任务了,那么,指挥官先生……”
“是AN94做出的决定吗?”
“是的。”AK12自豪地说,她挽过脸侧的秀发。
“让我送送你们吧。”
“送……?”我问。
“陪你们走到路口的意思,这是我故乡的习俗。”
“也罢。”AK12许可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指挥部,说道:“……我们作为原型所复写的信息就留在您这里,不过,即使是借助核心支撑的复制品,也请您善待她们,说不定有一天,我还想要获取在这里生活的回忆。”
“没问题。”
“有一些机密情报不适合公开,要是在体检中发现AK12或AN94有来源不明的加密资料,请务必不要解析。”
“为什么不干脆去除掉呢?”
“因为我想留下完整的自己……还是说,您会想念我们的本体?”AK12俏皮地扬眉问。
“我们在分别时还是不要讨论人格的同一性问题了吧。”
“拥有完整身体和记忆的复制品,和真品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我这样下了定论。
“无论是唯名或唯实,关于你们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吾即是那忒休斯之舟。”AK12感叹道。
“所以放心去远航吧,这里永远是你们的港湾。”
“之一。”我淡淡地补充。
“祝……武运昌隆。”
AK12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了,说到战斗,其实在坍缩点之前,本有两次可以与您汇合的机会。”
“我知道,AR15后来告诉我了。”
“而最终作出决定要小队独自行动的,是我。所以您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明白,相比起现在温柔体贴的你,我更憧憬那硝烟中的一往无前的英姿。”
“是吗。”
“是的,改变你的人不是我……但哪怕今后难以相见,我也会在后方提供支援梯队。在我打光最后一枚子弹之前,你永远有选择汇合的机会。”
“……这样啊。”
AK12忽然转身,踏步向前。
她的银色长发飞舞起来,宛若流星挂月。
她深吻十几秒,缓缓分开,用手指按住指挥官的唇。
“这一吻代表的是我的气势——世间美女如云,人生输赢无定,指挥官今后继续花心也好,默默等我们也罢,这一吻要记在心里,不许忘记哦。”
“那么,AN94……”
“我就不必了。”我手持配枪,披风在平原的长风中猎猎作响,坦诚地说道。
“也好。”
指挥官点点头,有些寂寞地望着我。
明明没有过兄长,甚至可以说连这种认知都不具备,却觉得他确实像兄长一样。
我抚摸过自己的腿,尚在的余温顺着血流缓缓扩散。
馥郁温稠,仿佛人类的,宝贵的第一次体验。
“从今往后,我也必须更加努力地守护AK12……指挥官也要保重自己。”
“我会的。AN94也是,要保重自己。”
于是,在那片有些醉人的晨曦中,我和AK12重新返回到了最初的路。
谁也没有再说话,谁也没有再回头,只要这样就够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