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窈醒的时候,房中空无一人。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寝衣规规矩矩的穿在她身上,若不是腿根酸疼,她还以为昨夜不过是一场梦。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浅露端着盆水走了进来,“小姐,您起得真早。”
“嗯…咳咳。”
才刚醒,喉咙发干得厉害,喝下浅露递过来的热茶,宿窈才舒服了些。
浅露转身将宿窈挂着的衣物取下,正要为她穿上,却疑惑地嘀咕了几句:“昨夜是有蚊虫吗?这地儿果然用香都顶不过它们,一会儿奴婢下去寻些药膏来给小姐擦擦吧。”
“……什么?”
“小姐脖子上有几处红包包呢,不痒吗?痒了可别挠,到时再挠破了。”
宿窈这才反应过来,脸蛋迅速涨红,她心里清楚,那红痕根本不怪山间蚊虫,得怪冬青。
她掖了掖衣领,道:“也好,你去给我寻……”目光突然瞥见一个精致的瓷瓶立在床头,“不用了,过两天就消下去了。”
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待浅露出去倒水时,宿窈拿起那瓷瓶,拿过塞子闻了闻味儿,果然是昨夜冬青给她上药的气味。
挪来铜镜,宿窈对着镜中人脖颈上的红痕便上起药膏。
药膏凉丝丝的,还混着像是桂花的香气,抹上去很舒服,宿窈忍不住又多抹了一些。
听到门那儿又传来动静,宿窈以为是浅露回来了,也没回头,只是药上到一半就顿了动作。
是冬青。
药膏的味道压下了冬青身上的木质香,难怪她没闻出来是他。
宿窈这会儿见了冬青,反而羞红了脸,她将视线从冬青身上移开,专心地抹着药膏,只有微颤的手指在告诉冬青她此时很紧张。
冬青轻笑了声,他几步走到宿窈身后,望向镜中的她,“年年可是热了?脸这般红。”
终于擦完药,宿窈举手投足间都是浓郁的桂花香,她偏头恼了冬青一眼:“你才脸红。”
冬青眉梢吊起,“年年说我脸红,那就是了吧。”
这给没原则的,宿窈倒放松了不少。
冬青俯下身子以脸贴上宿窈的脸庞,他说:“我给年年描眉吧。”
镜中的宿窈笑得温婉,“好呀。”
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昨晚那歹人的事,只剩一阵暖流在这微凉的空气中浮游,还有桂花香。
门外的浅露被冷空气刺得缩了缩身子,她听不到自家小姐和冬青少爷说了什么,也见不着他们做了什么,只知道心里特别开心。
在她眼里,宿窈和冬青最配了。
而抱剑靠在树杆上熊檽看到浅露被冷得直跺脚时,轻轻皱了皱眉。
熊檽心道,这丫头蠢得很。
直到离开灵云寺回了丞相府,宿窈都没碰见秦昊和秦越。
而后听了张韵心说的话才知道,原来是秦越突然连夜离开了灵云寺,秦昊没再久待,也就跟着走了。
至于张韵心如何得知,宿窈不也清楚,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估摸是在寺庙中和秦昊相遇了。
日子闲了几日,宿窈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走起路来再没有撕裂的疼痛感。
也怪她娇嫩,冬青那般隐忍,还是调养了这么些时日。
不过最近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就连宿窈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深闺女子都听到了些风声——
四皇子秦越失踪了。
还和莫忧阁有关。
皇子失踪本是大事,可一牵扯到莫忧阁,上头便是想管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莫忧阁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来无影去无踪,只要是拖他们杀的人,就没有杀不成的。
当然,要价也够高。
宿丞这几日也是愁眉苦脸的,宿窈给他送降火的绿豆羹时还听他抱怨了一嘴,“圣上打算弃了四皇子,可弃便弃,给本相施加压力算什么?你爹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操劳善后!”
宿窈也习惯了宿丞的画风,她退出书房后回到自己的院落,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离她很近。
而为何近,她却说不清。
……
冬青在去找宿窈之前因为忽然出现的熊檽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阁主,秦越这人不经磨,这会儿已是奄奄一息了,要不……”杀死算了。
冬青睨了他一眼,声音冷硬:“不,再多留几日。”
说完,冬青离开,熊檽却憋了一后背的冷汗。
他的阁主真是个可怕的人,当真是谁得罪谁倒霉。
秦越双腿已被剁,既然再留几日,那把手也卸了得了。
熊檽这样想。
中秋快乐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