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中,严大娘母女五人裸泳遭奸人所胁,幸得李铁狗所救。李铁狗认严大娘做干娘,并与其发生了一段忘年的不伦奸情。书接上回……
[chapter:五 江湖告急]
朝晖煌煌撒金芒,妖美佳人伴身旁。鸟雀声声唤不醒,朱唇一点辞梦乡。
李铁狗缓缓睁开眼睛,见严大娘用热吻将她从一场长梦中唤醒。李铁狗低头,见自己与严大娘一丝不挂,而床单亦湿漉漉一大片,便知昨夜不是春梦一场。随之,李铁狗忙忙吞了几口唾沫,在严大娘的搀扶下坐起身。
严大娘怀着笑意,道:“阿狗,快回去吧,叫人看见我们这副模样,定会惹人争论的。”
“行。不过干娘,你伤势如何了?”
“无事了,羊肠线已经融入了肉里。”
“那便好,干娘,我没了可以担心的事,就先行告辞了。”
“嗯,路上万万小心。”
吻别严大娘后,李铁狗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穿过院子。可幸时辰尚早,院子里还没几个家仆在做事,李铁狗走得偷偷摸摸,无人发现。李铁狗心中暗暗立誓,只要能蒙混过关,下半生一定好好做人。
……
“喝啊!——起!——架!——”
院内严大娘声声厉害,响得整个富贵庄都能听见她叫唤。不少家仆驻足,向万庄主借换了身行头的李铁狗亦在其中。观者一看,原来是严大娘母女五人正在练功。她们站定五个方向,围成一个圈,似是摆出了个剑阵,剑势雄雄,好生威猛。只是她们五人穿的轻薄,均只披一件薄薄的白纱,白里透红,粉嫩的肌肤印了个通透。
用早膳时,李铁狗又见着了严大娘五女。严大娘神色淡然,似是无事发生一般,只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可李铁狗却一下子涨红了脸,满是尴尬。
“你不对劲呢。”颜三娘凑到李铁狗身边,仔细端详李铁狗的神色。
李铁狗的脸上被颜三娘的呼吸扑得发痒,又觉得自己愧对了颜三娘点什么,便不敢直视颜三娘的双眸。可李铁狗转念一想,自己与颜三娘无瓜无葛,能亏欠她什么?于是乎,他又看了颜三娘一眼。这不看倒还好,一看,他的眉毛都要跳上脑门了。
“没,没,没事。你成天胡说八道什么?”
“确实,很不对劲呢!狗子,你是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了吧?”
“休要妄言!”
李铁狗一再告诉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颜三娘的事,不必躲闪着她。可最终,李铁狗还是不由自主的转过了头,不敢多看她一眼。可颜三娘却不依不饶,见李铁狗转头,竟跟着迈了几步,又跑到李铁狗面前了。
“说,你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你这样躲避我,难道是对不起我了?”
“我对不起你什么嘛!”李铁狗情急之下,反唇相讥,“你与我,也没,没什么干系嘛!我能对不起你什么……”
“啊!”颜三娘意识自己说了胡话,忙乱舞双手,道,“不是,我又不是那意思!对啊,你这混小子,臭狗子!我与你没什么干系,你别理我了!”
“我也不是那意思……”李铁狗忙拉住了颜三娘的手,心跳得跟院外传来的马蹄声响一般笃卢笃卢的快。
李铁狗语无伦次,颜三娘亦找不着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李铁狗才想起自己正紧紧的抓着颜三娘的手。
“我……”
“报!庄主!”
突然冲进院内的家仆打断了李铁狗和颜三娘之间的尴尬。李铁狗撒了颜三娘的手,颜三娘便默默靠近李铁狗,与他一同望向来者。
万庄主厉声斥责道:“为何如此莽撞,厅上还有客人在,不叫人看笑话吗?”
家仆忙回话:“庄主,门口有人……有人倒在门口了,请快去一看!”
万庄主四顾严大娘等人,见客人不计较,便随家仆赶忙前往前门。严大娘等人为护庄主安危,又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便一同随去。
……
门口,一匹死马倒在路边,这匹马的腹部、腿部刀伤累累,马尾只剩孤零零几根尾毛,如此伤势还驮着主人疾跑至富贵庄,确然一匹忠义之马,必须多人更有气节。而马主人亦是伤痕累累,浑身皮开肉绽,砍伤、穿透伤等等不止十处,多半只剩一口气了。
万庄主忙问:“这位阁下,怎会伤至如此?来我富贵庄有何事?”
严大娘赶紧讲:“庄主,让我先为这位兄弟输几口真气,不然他必死无疑。”
那人轻轻摇头,道:“女侠,不必在我一个要死的人身上耗费真气了。我是翔天留志派的弟子……庄主救命……我们的门派……我们……被黑潮派……”
可惜那义士还未言尽,便已断了气。
“翔天留志和黑潮派都是虎口镇上的帮派,看似又有一场血雨腥风。这位兄弟拼死向我求救,我虽势单力薄,但若能助以一臂之力,纵使螳臂当车,也算不违背仁义。”
“万庄主,让我们去吧。”严大娘自告奋勇,“若不能为庄主出点力,我们这客都做不安稳。”
“这不行,怎可让客人为我冒险。”
“庄主,今日你为你小儿摆满月宴,让你大动干戈怎么像话。交由我们,只管放心。古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今日我等亦去去就回,到时这顿满月宴亦算做我们的庆功宴便是。”
“那就请大娘与各位千万小心。我院内的马随意使用,需要什么兵甲,只管提便是。”
“多谢庄主好意,不过,还请庄主不必劳烦为我们备兵甲了。甲重身难行,身上衣着越轻越便利。至于兵器,我们母女五人的霜花五行剑乃寒铁冷铸的宝剑,剑身自带四溢的寒意,与五行玉华阵相合,故不便用别的兵器。我们只需几匹好马赶路便是。”
说着,严大娘解下外衫,捋起袖管,将内衫提起,在上腹打了个结,露出腹肌紧实的蜂腰。遂而,她又扯下碍事的裙摆,露出一双纤长又笔直的、白花花的大长腿。四个女儿亦一同轻解罗衫,只留下兜住累赘处,以及遮住要害的布料。衣着如此曝露,五人却是不介意。李铁狗可幸大饱了眼福,差点没流鼻血。
万庄主的家仆前来五匹骏马,五人一人一匹。那边母女五人刚翻身上马,这边李铁狗忙问:“庄主,我愿一同前去,能否也借我一匹骏马?”
万庄主为难道:“这就不好办了,我们庄内骏马只有五匹,倒还有几匹骡子。少侠若不介意,可以一用。”
“煞是好!”前头的颜三娘替李铁狗答道,“英雄配骏马,小鬼骑骑骡子即可。让他骑马,怕是几步就人仰马翻咯。”
“你这……”李铁狗大步走向颜三娘,没留神脚下青石板的缝封道道,一个趔趄摔得满脸是血。
“哈哈!你这小鬼……可逗死我了。还没出手就见了红,真触霉头!”颜三娘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劝你还是别跟上来了吧,免得给我们添乱。”
“真是倒了血霉。”李铁狗抹不掉满头鲜血,只得认栽。从昨夜开始,李铁狗就霉运连篇。他未曾想到与严大娘同床会付出如此大代价,只愿自己小命得以保全。他想脸上满是血也不是办法,便拿颜三娘的裙摆的碎料绑在头上止血。
“你,你做什么呢!”颜三娘忙喊,“那块布本是我穿身上的,你怎能拿来包你的脑袋?这等变态,真是恶心!”
“有何干系,别在意此等小事。”
说话间,万庄主的家仆将骡子牵了过来。这骡子煞是怪异,皮毛黑棕交隔,四腿长而粗壮,眼珠子对开,怎么看都不正常。颜三娘一见那怪骡子,便止不住放声大笑道:“哈哈!真当是宝马配英雄!”
万庄主苦笑,对李铁狗说:“少侠,别看这骡子貌不惊人,但脚程毫不逊色于骏马。”
“庄主好意,我实在是……”李铁狗看看这一脸傻里傻气的骡子,道,“实在是感激万分。”
颜三娘道:“庄主,不必给这小鬼配骡子。我们不带他去。”
“是我自己要去,与你何干?”
“你要想清楚。若是你有何意外,我们可忙不过来。”
“后果我自负就是。”
“切,真麻烦……”颜三娘啐了口唾沫,“随你便。一会儿跟紧我,别走丢了。”
李铁狗骑上开眼骡子,跟上了前头的母女五人。
……
“你这家伙的蠢骡子,怎比我的宝马还快!”颜三娘略带愠意的望着眼前一骑绝尘的李铁狗和他那骡子,大吼,“傻狗子,跑那么前头,想当阵头兵去送死吗?”
“臭丫头,有本事赶上来啊!”
“可恶,居然叫我臭丫头!”颜三娘欲快马加鞭,但总差骡子半步,“等我追上你,我要你的小命!”
李铁狗留心四顾,一番感慨难以言喻。初观虎口镇,徒感此镇似是兴隆,待如今再细细瞧一番,又颇感这虎口镇满目疮痍,暗流涌动,连路边的乞丐也似目露凶光。李铁狗这才算明白了,这些哪里是乞丐,都是没帮派收留的武夫。等何时何地何帮何派要挑事了,这些武夫就能吃顿饱饭。
虎口镇当真是虎口镇!
[chapter:六 大破猪肉铺杀机]
六人一路西行,路旁建筑越来越稀少,倒是一些大铺子变得多了。翔天留志派的观园与黑潮派的几家铺子之间仅一条官道相隔。黑潮派的铺子买的都是猪肉,做的是批发生意,毕竟少有单独的买客路过这荒僻之地。而翔天留志派则满院秀雅的斯文气,观园外鸟雀悦鸣,花草芬芳。中央的留志书院是镇西最大的书院,教出过不少才子,其“以文育德,习武养生,文武兼备”的教学理念已经奉行了将近百年。
这一雅一俗只有一道之隔,本稀奇得很,但许多年过去,我买我的肉,你看你的书,两者竟然相安无事。甚至有时,翔天留志派会光顾光顾黑潮派,黑潮派亦会多送几两肉,可算是友邦。如今,黑潮派突然发难,似是突如其来,可细细一想,又并不觉得不可思议。
严大娘严肃道:“都小心,这里杀气大盛,有血腥味。”
李铁狗问:“大娘,这里是猪肉铺,有杀气和血腥味很正常吧?”
“说来也是……”严大娘下马,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们都下马。此处不远,我们步行过去。”
“行,那我们都下马。”
“好,下马。”
“既然如此,我也下马。”
“下马。”
“别下马下马的了。”李铁狗嘀咕道,“你们这群女子一个个有马就下马,可我骑的是骡子。”
颜三娘一脚踢在骡腿上,对李铁狗喊:“你这厮话可真多,快滚下来!”
没想到李铁狗刚提起一条腿,这骡子被颜三娘踢得猛抬前蹄,连着蹬了好几蹄子。颜三娘一个措手不及,被踢倒在地。李铁狗亦没坐稳,栽了一大跟头,径直翻下了骡背,大屁股着地。可李铁狗顾不上自己的屁股,连滚带爬向颜三娘,急急查看她的伤势,又焦急问颜三娘:“伤着那里了?”
“我没事,皮肉伤而已。”颜三娘甩动胳膊,向李铁狗展示自己无恙后,又关切的问,“你如何了?我看你摔得那一下子可不轻。”
“我怎会有事?我皮糙肉厚着呢,你看我不是爬过来了吗?”
颜三娘嫣然一笑,道:“可不是嘛,傻狗子总得用爬的才能赶来。”
“切,不识好歹。”李铁狗掸去屁股上的灰,便丢下颜三娘不管了。
闫二娘极目远眺,确认翔天留志书院中有打斗的动静,便回头讲:“都小声一些,别被发现了。那头动静不小,怕是在杀人。”
李铁狗压低嗓音,说:“这猪肉铺子外没人招待,兴许黑潮派当真打过去了。”
严大娘四顾,确认情况后,指挥道:“我们先偷偷潜过去,不到万不得已,先别亮兵刃,以免节外生枝。”
“知道了。”
……
翔天留志派的观园分例外两层,层层之间有巨树与灌木相隔。外层早已血流成河,地上躺的都是些断肢与尸体,有翔天留志派的青衣长衫装束,也有黑潮派的粗麻布黑衣装束,没一个能喘气的。尽管如此,无人知晓是否有人在地上装死,所以六人步步为营,亦不敢发出声响,小心谨慎之极。
闫二娘隔过树木围成的隔离带,朝内圈院内探去。
严大娘问:“二娘,如何?”
闫二娘摇摇头,道:“两派已经乱作一团,打得如火如荼,刀光剑影,难分敌我。我们很难打进去。”
严大娘为难,道:“我们得像个法子,将黑潮派的歹人都聚在一块儿,这样才好一口气将他们都杀完。”
李铁狗上前,脸死死贴在面前的树干上,瞪大眼珠子朝里望去,透过交错的灌木,这才模模糊糊的看到杀场景象。翔天留志派和黑潮派的人杀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一个个都杀红了眼,连自己命都不顾了,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血赚。无论是白衫还是黑布衣,都成了鲜红的血衣。
李铁狗黯然,道:“一条条都是命。”
“若非黑潮生事端,又怎会如此。”颜三娘在李铁狗的耳边嘀咕。
李铁狗一惊,往旁边一看,见颜三娘脸亦贴在树上,一同看两派人杀的头破血流。
“看那个。”颜三娘拽了拽李铁狗的袖子,“那老者好生厉害,一个战五个!”
顺着颜三娘手指的方向,李铁狗看到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模样来看,多半是书院的院士。他手持一柄长剑,以一敌五,剑舞生风,招式行云流水。但细细一看,那五个围攻老人的都在不断往后退步,且早已遍体鳞伤,有三个甚至四肢都不全,似是准备要逃。
“厉害什么呀。”李铁狗说,“这就叫棒打落水狗。倒是这剑有点眼熟,颇像是利剑号的货色。”
颜三娘不服道:“你懂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看,这五人明明是要逃,并非真心恋战。况且老人两旁都有人护卫,无后顾之忧,才敢追这五个断胳膊断腿的倒霉蛋。”
“行行行,你说的是。”颜三娘无意与李铁狗多争执,不再多言。李铁狗自觉无趣,也不说了。
“娘,有何计划吗?”闫二娘问严大娘,“倘若再拖延,恐怕不等我等出手,翔天留志派就要死光了。”
严大娘神色黯然,只道:“没好法子,唯有用武力将两派强行逼开了。待我一声令下,你们将树齐齐斩断,我们便冲出去。”
“是。”诸女回答。
颜三娘叮嘱李铁狗:“傻狗子,待在我身后,别离开我。”
李铁狗忙抓着颜三娘的蛮腰,道:“行,我死也不离开你。”
“傻狗子,跟上就行,别抓我的腰啦!哈哈……好痒……”
“上!”
严大娘一声令下,诸女各挥出一道汹涌磅礴的剑气,将面前巨树与灌木齐齐斩断。这两人相抱臂都难以围住的大树,竟被剑气轻易斩断,足见这母女五人的剑力深厚,非常人所能及。颜三娘与李铁狗拌了几句嘴,出剑迟了一步,只得跟在其他四人后头出击。而李铁狗则跟随于队尾,连忙在地上捡了两把剑做兵器,模样煞有介事,至于能不能挥动双剑又是另一码事。
李铁狗小心跟随颜三娘至于,也看了看手中的两把兵器,皆为利剑号产物,亦皆为次品中的次品。拿如此破烂的兵器做,李铁狗忧心自己人头将要不保。
“傻狗子,段段不得分心。”
“好,我这就……”
李铁狗还未应完声,便一脚踩在一截断肠上,断肠里的屎直往外飙,而李铁狗也狠狠栽了一跟头。是时,李铁狗眼中往事闪过,他感慨自己身处乱世,本以为踏入武林便能活命,没想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罢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愿十八年后乱世休矣。
“嗖——”
寒风吹过李铁狗的脑门,削下了几根毛。颜三娘忽感背后杀气腾腾,回头一看李铁狗倒地不起,满脸鲜血,又见有人手持长刀,要向李铁狗刺去,便大喝一声:“你这禽兽,我杀了你!”
那人的刀子根本架不住颜三娘的剑。颜三娘一剑斩下,那人左右分裂,爆炸而死。一时间血沫飞扬,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酸臭味。
李铁狗怔怔喃喃:“地狱真恐怖……”
见李铁狗张口说话,颜三娘一脚踢在他裆部,娇斥:“地什么狱,我还当你死了。”
“嗯?”李铁狗一抹自己的脸,欣喜道,“这不是我的血,这是倒一旁的尸体流的血。亲娘嘞,我没死!哦哦哦!想来,还好刚才跌了一跤,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刀子!”
李铁狗看那已成两半的歹人,心想这便是所谓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之理,既然老天屡次三番的不让自己轻易送命,恐怕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上了严大娘而死了。
颜三娘一闻,忙忙道:“臭死了……”
李铁狗一看,刚才踩的那截肠子里的屎全粘在自己裤子上了,只叹倒霉。可转念一想,这是救了自己小命的保命屎,可比万两黄金值钱。
“这是我的保命屎!”
颜三娘却当李铁狗吓得拉屎了,喝道:“滚远点!”
数百人的杀场,人死如割草。叫嚣与哀嚎此起彼伏,人人化身凶徒,要杀个不死不休。严大娘母女五人围成一圈剑阵,剑气来回,剑意雄浑,比飞箭更有杀伤力,只一道剑气便能割下三五颗人头。
言四娘道:“娘,这样杀甚是麻烦,还得估计翔天留志派的同仁。”
“那我们就用剑气逼开两波人,在杀场中央划一道线!我喊上,你们与我一同出剑,明白吗?”
“是!”
“上!”
五道剑气开天辟地,苍天失色,大地颤抖。忽而风云大至,雷鸣阵阵。众人皆恐慌,纷纷停下厮杀,向天山望去。原来连漫天白云都被合五为一的剑气斩成了两半,而书院更是应声分裂,遂而轰然倒塌,扬起尘埃一片片。短短几声爆鸣后,地上徒留一道如山峡一般的深沟。至于被剑气劈中的人,早已灰飞烟灭,连半点肉渣都不剩。
这一剑,倒是将人分成了两波,无人敢再出手,全都盯着严大娘母女五人。
严大娘大吼:“都停下。黑潮派,你们恶行做够了,若再不撤,明年今日便是你们所有人的忌日!”
一魁梧黑汉呵斥道:“你们这些臭书生,还请了帮手!”
严大娘道:“你们黑潮派为非作歹,天理难容,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我辈施以援手,义不容辞。”
“哼!”黑汉毫不惧怕严大娘,竟径步走到严大娘面前,道,“用剑随意杀不服你的人,这就是你的天理吗?那你将我杀了便是,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反正就算我们撤回去,你们也会杀回来。”
“你充什么英雄好汉。贼喊捉贼,倒好像我们是歹人一般。”严大娘一手插腰肉,一手提剑,欲向黑汉劈去,“我这就要你的命!”
“等等,大娘!”李铁狗忙拉住严大娘的胳膊,向她耳语,“情况似是没那么简单,我们先问清楚再动手,切勿妄杀。”
严大娘一看李铁狗,静心沉思了片刻,以李铁狗之言为有理,便对黑汉说:“若你能将情形道明,我便饶你一命。”
黑汉道:“好,还算是个讲理的人。女侠,鄙人黑潮派当家,大名黑山豹。”
“女侠,多谢仗义相助。”那以一敌五的白发老人也走到了严大娘面前,“老朽留志书院院士段计备。”
李铁狗四下一看,道:“干娘,此地不便言语,不如换个地方。”
黑山豹提议道:“这楼都塌了,不如去我们肉铺商谈。”
“好。”严大娘挺起傲乳,没一点怯色,只道,“若你敢摆鸿门宴,我们母女五人定让你只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味道。”
……
猪肉铺后仓,是黑潮派主要的议事之地。这些糙汉不讲究,只需摆一张大方桌,便能商议帮派大事。至于后仓里吊着的几十头死猪,以及死猪身上的腥臭味,对于糙汉们来说习以为常。
但于其他人而言,后仓这地方就没那么好接受了。颜三娘在鼻子前猛扇了几口气,忍不住连连干呕,道:“这都什么味啊,跟屎一样,臭死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们平时不讲究,就只有这等地方够宽敞。就算为难也没办法,将就将就吧。”
“无妨。”严大娘皱着眉头,忍住喉咙口的恶心,道,“你们快把话说清楚便是。你黑潮派到底为何要滥杀无辜。”
“为了这个。”黑山豹掏出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鲨头帮掌门霍刚亲启”。
“这是什么?”
黑山豹解释道:“这是段院士亲笔写给霍掌门的书信,信上写着要在今晚以焚仓为信号,一同攻打我黑潮派。好在这封信被我门徒半路截下,才知晓了你们的企图。我们商议过后,决定先下手为强,以免我派门徒遭殃。”
严大娘拆开书信,信上内容确然与黑山豹所言无异。段院士却矢口否认,讲自己从未写过这封书信,这封信实属伪造。
黑山豹反问:“我派中人都是糙汉子,怎能写出如此娟丽的字体?”
段院士便说:“这定是你们找人代笔写之。”
李铁狗打断两人的争执,问:“先不说这封信的真伪。段院士,你们拿的兵器,可都是利剑号铸造的?”
段院士直言:“正是。”
李铁狗继续追问:“据我所知,你们平时只练习拳脚功夫。为何今日突然拿出了利剑号的兵器?”
“是昨日买进的吧。”黑山豹插了一句,“昨日,我见有大队运货的车队经过,货物叮叮当当作响,十有八九是兵器。”
“是昨日买进的又如何?”段院士起身,掏出一本账簿,丢在方桌中央,“为铲除你们这等屠人禽兽,我等义不容辞。”
严大娘不解,问:“段院士,你这是何意?”
“我们确然组织要攻打黑潮派,但以防走漏风声,从未写出过什么书信。”段院士坦然道,“至于是何缘由,你们看看这本账簿便知。”
严大娘拿起账簿,翻看了两眼,马上便大骂禽兽。李铁狗好奇,也翻看了几眼,只见账簿里满是“人肩肉二两三斤,人腿肉五两十斤,人下水五两一副”一类的字眼,叫人直犯恶心。
“黑当家,你自己也看看。”李铁狗将账簿丢给黑山豹。
黑山豹接过账簿,连连摇头,又放声大笑,道:“可笑,真是可笑至极。这胡编乱造的账簿,也有人信?来人,将我们的账簿拿来。”
黑山豹手下将账簿摊在方桌之上,由黑山豹亲自翻开给众人看。黑山豹边翻边讲:“诸位看清楚没?这才是我们黑潮派的账簿,清清楚楚,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猪肉生意。我们是猪肉铺子,账簿上定沾满油水,且带有生猪的异味。段院士拿出的这本簿子干干净净,怎可能是我们黑潮派的账簿?段院士,你的簿子是哪里来的?”
“这……这……这定是你信口雌黄,想蒙混过关。我这账簿才是真的。”段院士执着道,“还有,当初我们书院定过你们的肉。你们的肉香嫩中有股酸味,一吃就饱,骨头有两根并列,这一看就是人的肘子吧!”
黑山豹用鼻孔猛哼口气,抽出腰间寒光凛凛的屠刀。严大娘忙抽剑,以防黑山豹狗急跳墙。没成想黑山豹不慌不忙道:“女侠,不碍事,我就是要让段院士长长见识。”
言毕,黑山豹找了只较为健壮的死猪,一刀便剁下了猪腿。正当众人错愕于黑山豹刀法之快时,黑山豹又凭借一套如庖丁解牛般的刀法,三下五除二的卸下了猪腿肉,将光溜溜的猪骨丢到段院士面前,问:“段院士,你看看这骨头像不像你吃的猪肉骨?”
段院士矢口否认:“不像,我看一点不像。”
黑山豹悠然将屠刀收回,语于段院士:“呵,若你再不满意,那就当我做东,用这些肉给你做几个小菜尝尝,好将你这臭嘴堵上。”
严大娘打断两方对话,道:“行了,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拿不出确凿的证物。我都不明白,你们两派的厮杀是为了什么。”
“女侠,你也听到了,翔天留志派欲攻打我派者确有其事。我们只图自保,并非无事生非,更不想妄造杀业。”黑山豹说,“况且,我派蒙受不白之冤,有损名声,往后生意也不好做了。”
“若不是你们开人肉铺子,我们怎会出此下策?”段院士反驳,“翔天留志派门徒死伤惨重,黑潮派必须给个交代。”
“段院士,你既无确凿证据,又怎能认定我们开人肉铺子?况且我派也有死伤。”
严大娘再次打断两人不休的争执,问:“段院士,黑当家,你们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消息,还有这些证据。”
“这……”段院士哑了半天,只道,“是我的一位门生告于我的,这簿子也是他给的。”
严大娘说:“那便请他当面对峙。”
段院士摇摇头,说:“他已不见踪影。杀场中全是无头尸,难辨身份,恐怕他已然英勇战死了。”
严大娘转头:“那黑当家的,你这边……”
黑山豹的回答干脆利落:“一样。”
严大娘与李铁狗相视一眼,事情逐渐了然,这分明是有人挑拨离间,可无论段院士还是黑山豹都执着相信自己帮派中人,无论谁都不认可对方所言,以为对方在胡搅蛮缠。
“诸位,依我看,这事双方都不得好处,继续争执下去,更是毫无意义。”严大娘劝和道,“倘若两位不能就此罢休,你们的弟兄只会继续白白流血。不如就此言和……”
段院士一拍桌子,大喝:“言和?那我死去门生白死了?”
黑山豹亦是不答应,道:“我的兄弟也白死了吗?许多人都有家室要照料,这一死,不知又有多少媳妇得守寡,多少孩童要做孤儿。”
“这……”严大娘一时无言,只得望向李铁狗。但李铁狗更是不知如何处置这番恩怨,只想逃离这复杂的恩怨是非。
“铛铛铛——”
粗重的敲门声响缓和了几分议事桌上的紧张。
黑山豹厉声问:“是谁?”
“当家的,有来客。他自称是利剑号来的梅家公子梅佃利。”
“快请进。”
后仓板门大开,强光使昏暗的暗仓内轰然大亮,扎的众人睁不开眼。来者背朝烈阳,面目一片阴影,难辨五官,却颇有气势。随这人进来的还有一位仆从,身材高大,背负一双混铁大剑,气场不凡,不是善茬。
“诸位,我一听说黑潮派与翔天留志派打了起来,便火速赶来。不知你们两派究竟缘何争斗至此?”这人边走边说,“俗话说和气生财,江湖素来以和为贵。”
严大娘客套道:“这位公子,感谢你替大伙说话,我们亦正在商议和谈,想化解这场浩劫。”
背负双剑的壮汉立马走到严大娘面前,虎视眈眈的盯着严大娘。
“哦?这当妙极。”那公子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严大娘一番,见她衣着曝露,袒长腿露白腰,一双玉臂纤长而有力,浑身上下肌肉紧实,便问,“这位女侠,我未曾在镇上见过你,是外来的吗?”
“正是。我粗名严大娘,这是我的几位小女,闫二娘、颜三娘、言四娘和罗翠花,以及我的义子李铁狗。”
“诸位便是名震江湖的阎罗五花?”那公子语气颇为诧异,道,“还未自我介绍,多多冒犯,还请见谅……”
仓门忽而关上,借着屋顶疏漏的光斑,照清了那人的脸。只见他面目秀气,斯斯文文,手中持一把折扇,似是个玉面书生。
“不才乃是利剑号梅当家之子,梅佃利是也。”
严大娘等未曾见过梅佃利的满脸讶异,李铁狗更是疑惑之极,一冶铁铸剑厂的少爷竟如此清秀,与自己印象中的铁匠差之甚远,当真稀奇,不过这虎口镇中稀奇事见多了,这点也就罢了。
“梅公子驾到,有失远迎。在下冒昧之处,还请万万见谅。”
“无事,无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化解争端的。”梅佃利甩开折扇,轻扇几下,道,“你们两派各有损伤,再大的恩怨也算扯平了。你们看就此打住,如何?”
“可梅公子,我的门生都有广大的前途,就如此死了,这……”
“我的兄弟也有家室要照料,就这么白死了。即使我想讲和,恐怕也难以服众。”
梅佃利折扇一合,再一拍,道:“那这样吧,我自掏腰包。这次死了的兄弟,我贴一两。伤重的兄弟,我贴五百文,次者两百文,其余参与者亦有一百文赏钱。你们再各自从帮派的银库中掏点银子,这事端不就了了吗?”
黑山豹长长一拜,道:“梅公子大仁大义,我等折服。”
段院士亦一拜,道:“既然梅公子有如此胸怀,深明大义,老夫我又怎能再戚戚纠执。黑当家,我们的恩怨,就此为止。但倘若往后让我再发现你们不轨,我定会仗义严惩。”
黑山豹道:“好,我们恩怨就此为止,只要你不再玷污我派名声。”
段院士紧闭双目,道:“你只要行的正坐得直,自然声名鹊起。”
李铁狗赶忙朝严大娘使了个眼色,严大娘立马心领神会。
“二位既然就此言和,那就不必再做口舌之争。”严大娘果断说道,“我等久留多时,不便再行打扰,就此告辞。”
[chapter:七 天竺神油之威]
离时,梅佃利问:“严女侠,不知你们几位到此地所谓何事?”
严大娘答道:“我们几人来贵宝地,只是为赴一位朋友的宴而已。恰好今晨,翔天留志派有位壮士垂死来我等友人的府上求救,我们为助有人一臂之力,才来查探情况的。”
梅佃利上马,回身客套道:“本想邀请诸位来我府上做客,不过既然诸位还有事,那我也不便再多耽搁几位的时间。我们不如就此告辞,往后山水有相逢,定有缘再见。届时,一定要来我府上聚一聚。”
“那我们到时候一定赴会。”
“告辞,有幸在会。”
“告辞。”
梅佃利与随从驾马远去,严大娘与李铁狗面面相觑。
望着梅佃利逐渐收缩的远影,罗翠花喜道:“这人是个正人君子呢。谦谦有礼,样貌俊朗,大方豁达,又有手段,当真人中龙凤。”
李铁狗暗暗摇头,不做评价。
颜三娘瞪了李铁狗一眼,问:“你要什么头呢?不服人梅公子吗?”
李铁狗道:“把兵器卖给翔天留志派的是利剑号,当和事佬的也是利剑号。一批武器能卖万两,用其中的百分之一来贿赂两大派,使其为己所用,梅佃利这如意算盘打的磅磅响。难不成你没看出来吗?”
“呵,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罗翠花反驳道,“无凭无据,张口便诽谤,煞是可笑。”
言四娘忙拉住罗翠花,道:“小妹,不能这样与李公子说话。”
颜三娘亦劝止道:“小妹,别与傻狗子计较。”
“是啊,与我计较多没意思。”李铁狗觉得自讨没趣,便不再多言。
颜三娘看出了李铁狗不悦,偷偷语之:“我亦觉得这梅公子豪爽的有些做作,所以特意多留了份心眼。可我有一事不解,当我们离开后,他为何不找个借口跟着我们,探查我们所住何处,以便掌控呢?”
“你看这到处都是乞丐,那位梅公子还需要特意跟随观察我们去路吗?”李铁狗细细解释道,“虎口镇里每个乞丐都是他的眼线。只需几文钱的白馒头便能任意差使他们。若因跟随我们而引起不快,那岂非得不偿失?”
“言之有理。”颜三娘若有所思,“怪不得没跟来。”
严大娘惆怅道:“但愿那梅公子没那么多心眼,否则这回我们恐怕给万庄主带麻烦了。”
李铁狗建议道:“事已至此,多掩饰反而可疑。依我看,我们索性堂堂正正赴宴,等吃完万庄主小儿的满月酒,我们立马走人便是。”
“没错,此地不宜久留。”严大娘翻身上马,“事不宜迟,我们走为上。”
严大娘四女儿随之一同翻身上马,艳阳之下英气十足。可李铁狗就没那么潇洒了。无论李铁狗怎么走,怪骡子都拿脸对着他,他怎么也绕不到骡子一旁。
“你这骡子……”
李铁狗竖起眉毛,似有愠意。怪骡子忽然拿脸面蹭起李铁狗的袖管来。
“这是在向你表示亲昵呢。”颜三娘笑嗔,“果真英雄配宝马,哈哈!傻狗子配怪骡子,你俩可真有缘。你看,它可中意你了。”
“去去去,别笑话我。”
李铁狗摆手打发颜三娘走罢,再看看身边的怪骡子,忽而觉得确然有一种怪异的亲切感,便捋起了骡子的鬃毛。遂而,骡子悠然转过身,将后背交给李铁狗。李铁狗一骑上去,怪骡子高声嘶鸣,竟如龙虎的啸叫一般响彻云霄。骑行在前的母女五人不由得被惊的纷纷回头,望向李铁狗胯下神气活现的骡子。
严大娘怪道:“真是头怪骡子,比骏马更神气。”
颜三娘补充:“这匹骡子跑的可快了,我的马都追不上。”
……
万庄主小儿的满月酒不算热闹,可妙就妙在别开生面。除阎罗五花外,万庄主请来的武林同道也都是武林名宿,高手中的高手,有“江南百斤刀”之称的赵南飞,有“关西无极刀”之称的石刚,还有昆仑、蜀山两派的长老向月歌和独孤鸣。这几位皆是万庄主好友,为万庄主小儿的满月酒捧场。
“今日,诸位能来齐聚一堂,共庆吾儿诞生满月,我幸甚至哉,亦十分感激。”万庄主举杯宣布,“趁此佳日,我有一事告知诸位好友,我儿其名已定,曰德发。”
“是个好名字。”向月歌逢迎道,“德,五行为火,双立人旁,本意顺天而行。故循本性、本心,顺乎自然,便是德。本心初,本性善,本我无,便成德。舍欲之得,得德。用作人名意指具有仁爱之心、恩泽于民、德高望重。”
李铁狗听得一知半解,不过也无所谓懂或不懂。高兴嘛,只需杯中酒一饮而尽,心情便无比畅快。
众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酣畅几轮后,万庄主一时兴起,又讲:“诸位,我前几日请了一位天竺僧至府上,这位高僧有一门名为‘通筋瑜伽功’的天竺正骨绝学。高僧与其弟子不喜热闹,故未出面。不过,高僧爱交友,广传佛法。若在座好友有哪位愿意试试高僧的正骨法,我愿意引荐。”
几位贵客颇感兴趣,但对最近镇上之事也非毫无耳闻。几人纷纷称,若与天竺僧人瓜葛过甚,恐节外生枝,未免不妥。万庄主亦知其中深浅,故一直深宅藏高僧,未与旁人多言,话一说出,当场便有悔意。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万庄主不知如何收场。不过,在场的好友应当不会多言,况且这位高僧与虎口镇佛陀门无关,最多尴尬收场罢了。
“庄主好意,不如让我一试。”严大娘起身,给了庄主一个台阶下,“我对天竺僧人好奇多时,再加上先前来回时有伤筋动骨,恰好需要正正骨。”
“那好,我这便派家仆去向高僧通报。若高僧愿意,我马上带你去。”
“娘,天竺高僧我也好奇。”闫二娘道,“我同去可否?”
“那我也去。”李铁狗边啃着鸡腿,便高举双手,“凑热闹的事,也算我一个。”
颜三娘悄悄问李铁狗:“你凑什么热闹?”
李铁狗一抹满嘴的油水,猛灌一杯酒,解释道:“正所谓多个人多把手,二娘摆明是为了照应大娘才去的。但她们两个都是女儿身,由我一个男儿在场,也许更方便些。”
颜三娘一想也是,于是讲:“行吧,你别胡搞便是。”
……
高僧由万庄主安置于后院怡心殿中,其徒弟一左一右,三人盘腿而坐,口诵佛经。高僧卷发卷髯,面目黝黑,眼窝深陷,一直紧闭双目未睁开。待万庄主引荐后,严大娘等人才知道原来这位高僧是个盲人,但其余五感皆敏锐之极,并不阻碍他知人识物。高僧不懂汉语,皆由其徒弟翻译。这高僧叫摩罗阿南,来中原传教,却在过关时因语言及视力不便,未能与虎口关士兵道明来意,而被暂且关押在虎口镇中。可幸得其二徒所救,才从狱中脱困。近日寄居富贵庄中,是为有朝一日能出关,将佛祖教诲传遍神州,以结善缘。知严大娘等人对通筋瑜伽功好奇,摩罗高僧亦大喜,愿与之结交,还将刚译完的一卷经交于严大娘翻看。
严大娘只叹:“佛法高深,煞是奥妙。”
“师傅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皆有缘所引。善结善缘,恶结恶果。今日事,倘若今日不报,明日亦会报。三位客人与师傅能在此相遇,便是你我前世修来的缘分。师傅他自然是应缘而行,不予推辞,亦感谢三位不嫌隙。我师弟现在去准备一番,半柱香后,既可来怡心殿后厅,师傅会亲手为诸位正骨推拿,以打通任督二脉。”
“竟然为我们打通任督二脉?”严大娘颇为吃惊,“我辈何德何能,才刚结识大师,就受此待遇,实在受之有愧,愧不敢当……当,当然不能当仁不让。”
李铁狗也颇感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识过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没想到在这儿赶上了一趟。若打通了任督二脉,那自己的武功将精进数成,一跃成为高手中的高手。他甚至都没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好事,不得提前三天高兴得辗转难眠才划得来吗?
“三位,师傅说诸位有心向善,若能以武化解争端,那授之便大有作用。这也是结善缘种善果了。”
“既然大师如此说,我们再行推辞颇为矫揉造作。我严大娘,以及我的大女儿闫二娘、干儿子李铁狗却之不恭了。”
“师弟说他已准备妥当,诸位请。”
穿过后厅的帘幕,摩罗高僧的小徒弟已然备好三张床。绵卧铺锦缎,焚炉香雾环,红帘隔千层,催出玉人汗。
小徒弟道:“诸位,请先行宽衣。”
闫二娘抹去额头沁出的汗珠,奇怪道:“正骨而已,为何还要脱衣?”
小徒弟便解释:“诸位有所不知,我们备了天竺神油。以神油擦拭肌肤后,可催动真气,促进血液循环。”
李铁狗脑海中已然有了画面,一经出现便挥之不去。可既然那小徒都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自己再戚戚不愿,顾此忧彼,那就是不给高僧面子。高僧拉下面子和自己结善缘,自己却因怕光屁股而推诿拒绝,非大丈夫所为。一旁的严大娘和闫二娘倒是豪爽,已解开了刚换上的外衫,露出两对比白玉更通透、比翡翠更水润、比剥壳的鸡蛋更软滑的上半坨美乳。李铁狗吞了口唾沫,虽然表面只是不经意的瞥过一两眼,其实心中早已焦急了起来,满脑子只想看下文。
不负李铁狗的期待,严大娘和闫二娘三下五除二的脱了个精光,两具高挑、丰满、肌肉紧实的美肉傲立在李铁狗身前,硕大的美乳亮眼得叫人头晕目眩。李铁狗心中暗暗道了句冒犯高僧的话,若是高僧能睁开眼,恐怕也得再次被晃瞎。她们玉步轻踏至床前,每一步都使她们浑身每一块肌肉变化与颤动一分,姿态婀娜,万千风月不及如此。
李铁狗与闫二娘的接触不甚多,只觉得闫二娘是个机警的人,待人接物小心谨慎,没想到脱个精光之后,却是风情万种,毫不羞怯。
方脱去上衣,李铁狗立刻意识到了眼下要面对的尴尬。若是将裤子一同脱下,那直立的阳根岂不是暴露无遗?
闫二娘奇怪道:“李公子,你怎还不脱裤子?”
“我啊,我是想啊,我有这么个想法。我觉得吧,其实……”
“李公子,君子坦荡荡。若你为难,不如我来助你。”闫二娘揪住李铁狗的裤腰,不等他争辩,便一把扯下裤头。只见那坚挺粗壮的肉棒从裤腰里弹了出来,紧紧贴在闫二娘的脸上。李铁狗无法控制自己的汁水,闫二娘被射了一脸。
“十分抱歉!”李铁狗忙忙道歉,“二娘,我实在冒犯你了,我这就帮你擦干净。”
“没事,我没事。”二娘抹去脸上的浊液,道,“李公子,谁都是从这年纪过来的。你年轻气盛,我怎会不理解。不过,我们也不可让人久等,快上床去吧。”
“是,好的。”
尽管闫二娘落落大方,但李铁狗愧意难却。躺在软床上,看着自己一柱擎天的大肉棒,李铁狗恨不得找条缝钻。
小徒弟说:“我们这就替诸位涂上天竺神油,请诸位务必放松身体,不需紧张。”
李铁狗缓缓舒了一口气,转头看见严大娘和闫二娘悠然的用胳膊枕着头,毫无羞色的露出浓密的腋毛,只等对方来抹油。摩罗高僧亲自为严大娘抹油,而李铁狗与闫二娘则由两位徒弟负责。
确认严大娘躺平后,摩罗高僧取出一罐瓷壶,将几滴金黄发亮的粘稠油水倒于双手上,来回揉搓,涂得双手满是油腻。遂而,摩罗高僧将双手往严大娘双峰上一拍,严大娘的肥乳便震起一片涟漪,粘腻的神油立马沾上了严大娘的傲人双峰。继而,高僧一通娴熟的揉搓,将严大娘的乳肉又是捏,又是压,又是连连拍打,甚至将严大娘的乳头一把揪起,挤出不少奶水来。一旁的小徒弟解释说,这是高僧在感受严大娘的体质,严大娘体内湿气较重,血脉淤阻,打通任督二脉的同时,需要祛除体湿。
严大娘不禁绷紧腹肌,连连娇呼:“啊~这神油居然如此热,我的奶子若火烤一般。”
大徒弟解释道:“女侠,神油发热才能通经活血,这便是起效了。”
严大娘满面通红,道:“是吗?我也并非不喜欢这种感受。若是真的起效了,那继续便是。”
高僧的双手沿着严大娘的胸外侧向上,向她的腋窝里涂抹神油。严大娘不由得大笑,直呼痒痒。高僧细细抓揉严大娘浓密的腋毛,每一根腋毛都被神油滋润及,才算涂抹完严大娘的腋窝。
李铁狗看着高僧继续涂抹严大娘的手臂和胸口,连连吞唾沫,满脑子意淫着涂油之人是自己的画面。
“二位,我与师弟先行为二位上油。待师傅为严女侠正骨通脉完,便为二位正骨通脉。”
“好,不急。”
两位徒弟遂如高僧一般双手沾满神油,抹在李铁狗与闫二娘身上。不抹不知道,一抹上来,李铁狗只觉得浑身燥热,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李铁狗大呼:“这可真热!”
大徒弟解释道:“施主,活血可使代谢加速,真气反复。只有如此,才能速速打通任督二脉。”
“好吧,继续便是。”
小徒弟小心翼翼的为闫二娘抹油,不似高僧一般干净利落的拍打捏揉,单单将神油涂遍全身。闫二娘奇怪,小徒弟便说:“师傅佛法深厚,我与大师兄望尘莫及。故我与大师兄仅负责涂抹,至于后事,皆有师傅行使。”
闫二娘只道:“也好。”
小徒弟涂得更细致,涂得一丝不苟,甚至拨开了闫二娘结实的腹肌,将手指钻入闫二娘的肚脐眼里,惹得闫二娘连连娇喘,满面桃红。至于严大娘的肚脐眼,高僧就干脆得多。只见高僧以一指禅的功夫,猛然插入严大娘的肚脐眼里,一指见底,连指根都陷入了严大娘暴起的腹肌之中。严大娘疼得肚皮一缩,浑身青筋暴起,四肢因反冲力而上扬,面目狰狞,舌头外吐,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叫的跟杀猪似的。
“嗷啊啊啊啊!!!!……………………”
伴随严大娘歇斯底里的尖叫,高僧拔出手指,连严大娘的脐垢和肠油都抠了出来。严大娘的肚皮本紧缩,高僧手指一抽离,又被带的高高腆起。高僧便将纯阳真气凝于双掌,双掌厉厉拍下,将严大娘拍回床上。
“噗——”
严大娘口吐鲜血,两眼翻白,似是要死的模样。
闫二娘见严大娘如此受虐,忙喊:“娘!你们要做什么?”
“二娘,我无恙……”严大娘有气无力道,“这两掌下来,我忽然觉得血脉顺畅许多。大师是在助我打通淤塞的血脉呢……”
大徒弟为高僧翻译道:“我师傅方才为严女侠涂抹腹肌时,只觉得女侠腹内过于坚实,丹田中有股闭塞的真气,阻碍周身经络正常运行。虽然师傅一掌下来,推动了女侠的经络,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闭塞的真气未打通,迟早旧疾复发。”
“不碍事,这是我的铁肠功副作用,我自己晓得。”
“严女侠,如此邪门功夫,请勿再多修炼,不然迟早丧命于此。”
严大娘喘着粗气,抚摸自己结实的八块腹肌,分说道:“铁肠功也不是说不练就不练的功夫,根基已固,我无法停止修炼。承蒙大师担心,请大师继续吧。”
高僧颔首,将双手垫在严大娘背后,开始涂抹严大娘的后背。
闫二娘这边,小徒弟已将神油涂进了她的蜜缝中,又来来回回的涂抹她的阴蒂。闫二娘即刻尖叫连连,喊:“快住手呀!~我的屄着了火似的!~我受不了了!~”
李铁狗还在欣赏闫二娘又痛苦又兴奋的娇姿,怎料自己的肉棒也被大徒弟抹了个遍。李铁狗一怔,火烧阳根的感觉愈演愈烈。仅仅片刻的工夫,李铁狗便无法忍受,大呼:“哇呀呀!……我的阳根烧起来了!快救火啊!”
“少侠,这是起效了。”
“起效个屁啊!你把你自己的阳根点着试试!”
高僧闻见李铁狗叫唤,虽不知其叫唤为何,但还是探来摸了一把,恰好摸到李铁狗挺立的阳根,忙焦急的向大徒弟嘀嘀咕咕的几句。
“糟糕!糟糕!”大徒弟一拍大腿,道,“我怎忘了,这阳根和阴户是不能涂的!一涂会催情的!”
“催情?”闫二娘几乎带着哭腔,“那怎的是好啊?啊!~我快被烧死了,好热!~”
李铁狗亦大呼:“让大师快想个办法啊!我的阳根要成烤肉棒子了!”
“师傅只说了一个词。”
“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随缘。”
“什么?”李铁狗捂着儿臂一般粗壮的肉棒,从床上滚了下来,“哎哟喂!随啥不好,随缘,哪儿有……”
言至此,李铁狗怔住了,似是明白了高僧的意思。闫二娘也怔住了,凝视着李铁狗,不知如何是好。
“二位,若不将这股真气发泄出去,会反噬五脏六腑。轻则内伤,重则丧命。”
李铁狗吞了口唾沫,道:“二娘,眼下属实无奈,我可以再冒犯你吗?”
“公子,你这是什么话。”闫二娘说,“我们江湖之人,恩怨分明。你早些日子救过我们母女,我们早便是你的人了。况且,现在我亦需那……那种事,我自然不会抗拒你~公子,多言无益,我们赶快开始吧~”
闫二娘热情的双唇附了上来。李铁狗仍在犹豫,双唇便已闫二娘的湿润与温柔沾满。闫二娘的舌头剔开李铁狗的牙齿,钻入他口中。浓厚的唾液一经两人纠缠,早已难分你我。唇分时,拔丝的唾液仍将两人断断续续的牵连着。
“李公子,你若愿意,吻遍我全身亦可~”
李铁狗毫无拒意,他的阳根即刻便要爆炸,于是乎二话不说将闫二娘压在身下。闫二娘一身凹凸有致的健硕美肉徐徐舒展开,一双明眸凝视着李铁狗,光用眼神便道出了“任君处置”四字。李铁狗的阳根在闫二娘的小腹之上来回蹭了几番,闫二娘茸茸的阴毛颇为刺激,直扎得李铁狗龟头发痒,倒使他越发想插入闫二娘的蜜穴中了。
“二娘,我要进来了~”
“我等许久了呢~”
红烛映佳人,迷情摄人魂。李铁狗抱起闫二娘的腰肢,漫漫吻起她紧绷充血的腹肌,再将龟头在闫二娘的阴唇上来回蹭。虽有诸多顾虑,李铁狗还是按捺不住肉棒中炽热难耐的浊液,一鼓作气插进了闫二娘的蜜穴里,直捣黄龙,深入禁区。
“啊!~呀呀呀呀!~”闫二娘疼痛万分,缩在李铁狗的怀里直叫唤。
李铁狗看闫二娘下体见红,便问:“二娘,莫非你是黄花闺女?”
“方才还是的。”
“我不知道,我这不是将你玷污了吗?”
“不碍事,我愿意的。”闫二娘依偎在李铁狗怀里,道,“李公子,你继续吧~”
李铁狗知闫二娘求贤若渴,抱着闫二娘的身子,开始缓缓挺进闫二娘的大本营中。每一次挺进,便换来闫二娘一次娇呼。久而久之,闫二娘疼得满头冷汗,浑身打颤。可两人都难耐身子里沸腾的热血,亦钟情于纠缠的快感,遂越发沉溺其中。
“好疼,不过好舒服~”
“继续的话,会更舒服的~”
正当李铁狗与闫二娘享受鱼水之欢时,高僧已然将严大娘身上几乎每寸肌肤都抹了神油,严大娘矫健的身躯涂得油光蹭亮。
“嘎啦——”
只听一声关节爆响,严大娘的手臂被高僧转了半圈有余,关节脱开,手臂垂挂在肩上,只剩皮肉相连。
严大娘大声尖叫:“啊!……大师!这是为何?”
大徒弟解释:“女侠稍安勿躁,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打通任督二脉之前,需要先将你全身经脉截断,才能重塑筋骨。”
严大娘瞪大眼珠子,错愕道:“真的假的?万一没接上,我不就是个废人了吗?大师,我不做了!快住手……啊!……”
“嘎啦——”
可惜,高僧不懂中原话,徒弟亦来不及翻译。说话间,严大娘的另一条胳膊也被高僧拽断。严大娘决心阻止高僧,便用脚向高僧面门踢去。怎料想高僧一脚高高抬起,速速用大腿架起严大娘的脚,以膝盖后的腿弯缴住严大娘的膝盖,继而身体向下一沉,便又是一声骨骼爆响,严大娘的膝盖被硬生生折断,小腿反向上扭曲。
严大娘疼得浑身香汗淋漓,但她并非能轻易服软的女子,以断腿做鞭,继续抽向高僧。高僧向前借出一步,以肘击碎严大娘脚踝,用徒手压住严大娘的胸部,将之向下弯折。
只听连番几下“嘎啦——嘎啦——”的脆骨爆响,严大娘的身子被拧得向后弯曲,后脑勺贴上了屁股,肚脐拉成了与小指头一般长的竖线。
“噗——噗——”
严大娘无法自控的连连放出几个屁,全熏在了她自己脸上。
“可恨啊!”严大娘嘶吼着,“竟将我折磨至如此!我要将你撕成碎骨!”
高僧不言语,继续翻折严大娘全身关节,居然将严大娘折成了球状。不仅四肢,严大娘的胸肋、脊椎、盆骨等全都被折断、击粉碎。除了脑壳还算完整以外,严大娘已不剩半块骨头是完整的。
目睹自己做出来的肉球,高僧满意的颔首。严大娘虽是巾帼英雄,可毕竟肉体凡胎,疼得泪流不止,鼻涕口水横流。
大徒弟对早已痛到崩溃的严大娘讲:“严女侠,师傅这就为你解开,请你稍安勿躁。”
言毕,大徒弟给高僧一个眼色,高僧便一掌打在严大娘的腹肌正中。严大娘浑身的肉似豆腐做的一般震荡,躯干与四肢随之又自然展开,在床上形成一个大字形。此时,严大娘已筋骨尽断,一身结实的肌肉成了摆设,健硕的身躯无力反抗之力。高僧连环指刺严大娘邃如深渊似的肚脐,被连续捅爆敏感点的严大娘几欲自刎,可却连提剑都无力。
待严大娘的肚脐眼大开之时,高僧顷刻间以掌力点燃一株不知名的干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严大娘还未闭合的肚脐中。随后,高僧又点燃两株同样的干草,塞入严大娘的鼻孔之中。
大徒弟说:“这叫续骨草,是西域疗伤神草。严女侠以呼吸与胎息一同摄入续骨草熏香,能加快断骨续合。”
严大娘双目无神,嘴角哈喇子流个不停,像傻了似的,似是丢了魂。
“这药草还会引人幻觉,叫人兴致高昂,但不会持续太久。”大徒弟补充,“严女侠很快就能清醒过来,请二位放心。”
高僧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两盏琉璃杯,用点着的续骨草迅速加热琉璃杯内空气,反手便盖在严大娘的乳头上。
“嘶……呜啊!……”
严大娘大嚎,她的乳头被琉璃杯吸得涨大了一圈,乳晕由红发紫,连奶水都被吸走了。
大徒弟解释:“此乃除湿,马上便好。”
看着严大娘这般要死的模样,李铁狗和闫二娘心有余悸。几轮过去,两人一同高潮,李铁狗的白浊灌满了闫二娘的肚皮,但严大娘却犹未清醒。李铁狗趴在闫二娘壮实的肉体上,沉沉的喘粗气。闫二娘抚摸着李铁狗魁梧的身躯,满面通红,温存难消。
“二位,请问接下来谁上?”
两人忙推辞。
“不了,不了。承蒙大师厚爱,我实在承受不起……”
“我也不用,不必了。让大师省几分功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