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预制件,长身管火炮,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缺了那么多。这些法国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从外加坚实装甲的汽车上,高挑的灰发丽人无声地走下,拉开车门摆出邀请的手势,然后,两个精干的男人随即下车。
高大的中年人方一站定,便身姿笔挺,仿佛机警的狐,又像是锐利的鹰,正如同他那身军服胸前展翅的鹰般,聛睨万物。
“从加莱到布列塔尼地段,‘大西洋壁垒’的火炮缺口准确来说是百分之六十三点五,而混凝土预制件的缺口则是百分之六十八。”另一个男人平静的回答,和周围站立得笔挺,警戒地握着MP40式冲锋枪的警卫们,与他身边如同狐般矫捷机警的中年人不同,这个已有些秃顶的男人戴着眼镜,就像是帝国的那位建设者般,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学者而非军人。
“这就是为什么老龙德施泰特和海因茨①不赞同我们了。”被称为沙漠之狐的战争英雄冷淡地整了整自己的制服,那原本笔挺的衣装在转阴的天气下也显得有些委顿。
“如你所说,埃尔温。如果战役不能在二十四小时内结束,那么我们的胜算将大大降低。”他抬起头,皱紧眉头,就像是在担忧浓厚的云雾中隐藏着一队盟军的轰炸机。“和过去不一样,天空不再属于帝国了。”
沙漠之狐向着他的参谋长,即便是在素质卓越的国防军军官中也最为具有学者气息的汉斯-斯派达尔,轻轻点头。
“因此我们有必要敲打敲打这些建筑公司,让他们加加班,必要的时候,用些更加凶狠的手段——不是吗?”
学者将军的眼中流露出某种遗憾的神情,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工厂管理者们在列队等待,欢迎仪式已准备好。”
俾斯麦为两位将军打开车门后,随即转头,与快速跑来,擦着头顶的细汗的肥胖中年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旋即在两人面前以军姿站定。
无论是埃尔温-隆美尔,还是汉斯-斯派达尔,都绝不是喜欢士兵们大嚷大叫的类型,所以,灰发的丽人只是平静地,略微抬高声音地报告。
“好。”元帅微微颔首,随即,在警卫们的簇拥下,他们走向了工厂厂区。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正常。
这次访问之后,大概会有段短暂的休假吧。哪怕没有,至少也能回到她身边。俾斯麦稍稍咂了咂嘴,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唇的余味,与她为自己端上的那杯蜂蜜茶的气息。
然后,在他们步入厂区的一瞬间——一切都仿佛发生在电光火石中。
她听见了爆炸声,伴随着头顶的某条管道爆裂开来的声音,尘土簌簌而落,几乎是瞬间,激烈的枪声便爆发。
纵然是在爆炸的烟雾中难以看清枪口火光,仅仅凭借着她军旅生涯的卓越素质,她也能百分百的确定——那是司登冲锋枪的射击声,打着短促的点射。
那不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的自动武器,却是缺乏武器弹药的抵抗组织常用的武器之一,英国人经常用空投或走私的方式向他们运输这种装备!
一半的国防军卫兵,都在同时扑向了元帅和将军,用身体作为护卫。
剩下的一半卫兵几乎在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或翻滚,或猛冲向邻近的掩体,随即,激烈的交火声在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工厂,沙漠之狐本人的卫队,纵使处于被突袭的劣势中,亦没有表露出慌乱,反倒是俾斯麦带来的警卫陷入了瞬间的慌张中。
“埃尔温和我都没事,执行你的任务,上校!”
汉斯-斯派达尔冷静的声音响起,旋即是“沙漠之狐”短促却明确的命令声,本就曾是步兵教官的他纵然已久不亲临沙场,却仍指挥若定。
“跟我来——”
俾斯麦狠狠地一咬嘴唇,她带来的驻军卫队立刻便跟随着她,向着最近的枪声位置交替着跃进。
战斗正如同爆发一般,格外短促的便结束了。
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人数,国防军士兵都远远超过游击队员。
也许游击队员们那慷慨赴死的觉悟足以短暂地抵消这差距,但原本,护卫元帅的队伍就不止这些。
欧根和她指挥的党卫军连队被布置在厂区外围。这不是她们的第一次合作,而欧根的表现也正如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完美,在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便包围了厂区,进而里应外合地开始了收网。
还活着的游击队员并不多,当戴着闪电臂章,制服上染着数滴鲜血的银发丽人拖着一个身穿流水线工人特有的灰色制服,大腿已被子弹打穿,脸色白如金纸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时,她意识到这就是这次袭击中仅有的活口了。
似乎,是副厂长买通了游击队,提前提供了多套制服,让游击组织伪装成工人的一员,而武器则被藏在厂区被挖开的地板下,那位副厂长,此刻已经吞下毒药自尽,盖世太保们来迟了一步。
只是,这一次的视察是相当突然且保密的,副厂长并没有得到通知,而这样的准备,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她唯一感到疑惑的便是,究竟是谁走漏了机密?某一瞬间,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恋人的面影,只是,那念头随即又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是自己最重要的宝物,不会背叛自己。
“请去禀告元帅阁下和将军阁下,现在工厂的情况已不适宜于继续视察了,如果二位阁下没有其他的命令,盖世太保会接管这里并审讯所有工人和领导层。”
欧根像是踢一条死狗般,用靴底拨弄了一下那男人的伤口,昏迷中的游击队员发出了无力的惨呼,银发的丽人因为那苦痛的低哼声,嘴角扬起愉悦的微笑。
“好。”
别无选择,她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开。
黎塞留走在街上,手上挎着装满用作庆祝耶稣升天节②的小装饰品的袋子,心神却有几分不宁。
已经过去了几天,俾斯麦却没有回来或给自己任何信件。
甚至连里昂,昨天也没有来酒吧……报纸上没有关于袭击事件的任何报导,可是,没有报导,大概也便代表着,此刻两位战争英雄都毫发无损。
可是,她呢……?
因刺杀大概未能成功而感到痛惜遗憾,却因她大概平安无事,而感到了几分安心。
如此迥异的神情令她眼角一酸,她加快了脚步,脑海中想着恋人无所事事地坐在酒吧的吧台,在她推开酒吧门时站起身,脸上带着疲倦和安心的笑。
可突然——她被帽檐压得低低的某人,用力撞了一下,那人身上的气味似曾相识。
她转过身,意识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在不远处站定,微微侧过头,就像是在等待着她追上来般。
她犹豫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在小巷子里,她立刻便认出了里昂,尽管她此刻穿着一身朴素,厚重,与农妇无异的粗布裙装,头顶还戴着有些滑稽的帽子,与过去身为脱衣舞女郎的娇艳姿态完全不同。
“终于……呼……”
她大喘了一口气。
“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是这种样子?”
里昂苦涩地叹了口气,黎塞留急忙将篮子里装着的一小瓶果汁递到了她手中,第三帝国的运力与其生产力差距甚大,黑市上贩卖这样堆积如山却送不到前线的军需品几乎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她拧开这个瓶子,将之一饮而尽,然后带着几分苦涩出声,这时黎塞留才意识到,一向自信而骄傲的她,眼眶微微发红,大概是已经哭过了几次。
“行动失败了……参加行动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牺牲,只有两三个人逃出来,告诉了我这件事。酒吧……现在大概也在被盖世太保盯梢。”
黎塞留伸出手,想要安慰她,话语却滞在口中,最后,她还是努力将手伸了出去,环抱住里昂的脖颈,终于,这个坚强的女性将脸颊埋在她的怀中,低声饮泣。
无论怎样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里昂,尽管她们已经共同工作过那么长的时间,可她甚至没有听过里昂向自己介绍她的那些朋友,那些自己从未见到过,许多也许也永远不会再见到的朋友。
只是她却如同本能般地感到心被揪紧,就像是失去了自己从未谋面的远房亲戚,只是听到长辈们在叹息声中说,他为了守护我们家而战,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到南方去,我的朋友们还有些在那里,我们可以在那里继续战斗,直到把德国鬼子全部赶出家乡为止。”她苦涩地出声,可最后,还是努力扬起一个笑容。“酒吧就不回去啦,在房间里的那些随身物品,就都交给你啦,店长。等到自由的那天,可要把它们好好还给我哦。”
黎塞留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将里昂那温软的身体抱得更紧。
她的朋友不多,更兼国土沦丧的丧乱时节,眼前人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我绝对……会保护好那些东西的……”
里昂伸出手抚摸着黎塞留的一头金发,继续着低语。
“和店里的其他人,还有德国鬼子们,就说我因为母亲病了,必须赶回乡下探望,我这里有封信,如果盖世太保的人来搜查,就让他们去那个地址查好了——希望他们能在那烂泥地里翻出点什么来。”
黎塞留接过她递到手中的信件,却只是将她抱得更紧,里昂维持了片刻的沉默后,忽然微微提高了声音。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在黎塞留的耳边,她用一贯的跳脱却温柔的口气低语。
“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店长。”
“其实呢,我啊——”
军靴踩踏地面的脚步声,与拉动步枪枪栓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盖过了她蠕动着的嘴唇,里昂猛然用力推开了黎塞留,从怀中掏出娟秀的女式手枪,这还是第一次,黎塞留从里昂的手中看到枪,毫不犹豫地,她向着尽头冒出的第一个,臂章上印下两道闪电的男人扣动了扳机——
血腥气,以及浓厚的硝烟味中,在第一个冲入小巷的盖世太保的阴影里,第二个人如同闪电般突进,黎塞留认出了那个影子。
欧根几乎是以平行于地面的姿态狂奔,那前凸后翘的性感娇躯丝毫没有让她的突进速度慢下半分,里昂的子弹射中一旁的墙壁——然后,党卫军之花以肉眼甚至无法看清的速度,向着里昂出拳。
里昂未能反应过来,那一拳正中少女的下腹部,她毕竟不是经过正式训练的战士,在近身战上绝不是盖世太保的对手,生理性的作呕中,里昂手中的子弹最后一次漫无边际地开火,随即被欧根的军靴以极其精准的侧踹踢飞,小巷的另一侧,手握冲锋枪的另一位盖世太保将它慢慢捡了起来。
“把威廉森送去军医院,动作快。”欧根头也不回地出声,足尖再度如闪电般的探出,对着已经委顿在地的里昂用力一踹,让昏迷的丽人横躺在了地上。
“不……不要碰她……”
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勇气,黎塞留忽然便提高了声音,欧根玩味地转向了黎塞留,眼神里有几分复杂。
“果然……是你背叛了她。现在……她也没法再对我说什么了。”
用力的耳光让黎塞留跪坐在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眼冒金星,尚未等她做出任何反抗,她的双手已被铐在了背后。
“剩下的人——呵,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的抱怨。欧根长官总是一遍又一遍的突击训练你们,既不让你们去赌博,也不让你们去嫖妓,现在你们有机会玩个够了。把她们带走!”
——带着某种极端的恐怖感,黎塞留努力想要发出几声悲鸣,可是,纵然是双手不被束缚,她也无法抵抗党卫军士兵的暴力。当两个男人带着淫荡的笑将她一把抱起,另一个士兵迫不及待地用手隔着衣服按揉她的酥胸时,用余光,她看到里昂的一双玉腿与双手正被其他的士兵迫不及待地用镣铐锁住,带着几分绝望,她闭上了眼睛。
自从“金发野兽”海德里希于万湖会议上提出了那著名的“最终解决方案”后,无数集中营便在帝国的各个角落被以工匠式的冷漠和精确建立起来,其中,包含“彻底解决”的灭绝营,“榨干价值”的劳动营,以及用作短暂关押的中转营。
黎塞留带着几分绝望地仰头望向这间徒余四壁和一张铁床的牢房,不可思议的,牢房很是宽敞。
她有过犹太人朋友,他们先是带上了硕大的六芒星标志,然后在某一天便无声地消失在了军车上,她在床帏间亲热之余问过俾斯麦,可灰发的恋人只是幽幽叹息,然后低头吻她。
这是哪里,中转营吗?
此刻,两人都是不着寸缕,只剩下冰冷的手铐与脚镣。
只是刚刚将两人放下,甚至连欧根的脚步声都尚未远去,自己那一身长至脚踝的裙装,便早已被男人们迫不及待地,如同对待待宰的羊羔般,有条不紊地慢慢撕开,两个年轻的男人用力按住她竭力挣扎的一双玉腿,在衬衫撕裂之后,用刺刀挑开胸罩的系带——冰冷的触感擦过乳峰,令她漏出一声悲鸣,然后,那一对在过去二十余年的人生中,只有自己和自己所爱过的她触碰过的丰盈白鸽,便分别落入了两个不同的男人手中。
“唔……嗯唔……!”
“婊子……顺从点可以少吃些苦头。”
军服下的禽兽们低声吼叫,粗糙的,遍布老茧的手指动作粗暴,在那珠圆玉润的乳峰上留下许多道指印,而下身,代表着她的纯洁的那件白色内衣,同样被男人们用刺刀割断。
就像是觉得黎塞留的悲鸣声很无趣一般,一个男人将内裤揉成一团,然后随手塞进了黎塞留的樱桃小口中。
此刻仍躺在自己身边的里昂小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伴随着男人们的动作与笑声,丽人身上的衣装已经变成碎片。
“哈……早听说那个酒吧里有个妓女了,一夜赚到的钱比红磨坊里的脱衣舞女还多……”
“下面都还是粉色的哪——”
里昂迟缓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旁正被粗暴地玩弄着敏感部位,嘴角漏出一卷白色布料,只能发出含混悲鸣的黎塞留。
“侵略者,恶魔……绝对……要杀了……你们……嗯呜呜呜呜呜唔咳!”
尽管双手与双脚都被铐住,但里昂还是竭力挣扎起来,伴随着那疯狂的晃动,少女的娇躯如同鲤鱼般向上弹跳,一并弹动的还有那对娇艳的酥乳。
可男人们只是按压她的小腹,那紧致的女体便被粗壮的手掌用力按回原处,终于,伴随着她的身体无力地落回到男人们的膝头,那对挺翘的美臀也落入到男人们的掌中,伴随着士兵们拍打那柔软娇臀的啪啪声,少女残留在大腿根部最后的布料也被毫不留情的撕裂抛弃,赤裸的娇臀翻起淫荡肉浪。
然后她便再一次挣扎,厌倦了这种无止境的游戏的一个党卫军,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那如同钢铁般的手指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直到里昂那修长的娇躯无力地瘫倒,一双美丽的瞳孔微微散开,男人才在丽人即将昏迷的一瞬间松开了手指。
“咳,咕……咳……”
里昂的娇躯无力地颤抖,她没有余力说话,却仍旧用眼睛仇恨地盯着周遭的敌人。
“要杀了我们?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么杀我们。”
一个党卫军冷笑了起来,粗短的手指用力捏住一侧的乳尖,然后猛烈地向上提拉,直到那美丽的乳峰变成仿佛葫芦般拉伸到极限的形状,里昂控制不住地悲鸣。
“是靠这对巨乳把我们都闷死吗?还是靠下面的小穴把我们都榨干?”
男人们哄笑起来。她用仇恨的眼神看向周围,不答。
“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们嘛,母狗!”一个男人大笑,“我听说你在军官圈子里还挺出名的,口活技巧还挺不错对吧?嘿嘿,我们可都是迫不及待了。”
“鸡儿都他妈给你咬断——嗯唔咕!”
里昂冷淡地回应。过去,为了情报,她曾经侍奉过难以计数的德国人,无论是性技巧还是甜言蜜语的技艺,都远远超过普通妓女;可是此刻,自知绝无幸理的她再也不想对这些令人厌恶的侵略者说半句好话了。
而混迹于市井中的她,也从不是文雅的人。
德国人的回应,便是对着丽人小腹的重重一拳,里昂的容颜精致,纵然是这些穷凶极恶的党卫军,也不想破坏这副俏脸。
“这母狗还挺倔,算了。这女人是你朋友吧?”
另一个男人淡笑着,刺刀在指尖旋转,在黎塞留的乳峰上来回比划着。
“别用那个眼神盯着我嘛,把这对胸部割下来给你做晚餐如何?”
男人一把握住黎塞留的乳房根部,刀尖在旁侧虚划,被堵住嘴巴的黎塞留无法发声,只是恐惧地拼命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里昂咬紧嘴唇。
若是承受这等酷刑的是自己,那只要继续怒骂便罢……流血而死,胜过受尽凌辱而亡。
可是,哪怕是比她早死片刻也好……自己不愿看黎塞留受尽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
“……我做……”
最后,她低声说,在男人的动作下,她面朝下地趴在了地上,然后,还没有等到她挣扎起身,男人便拽住她的一头秀发,将她强硬地拉起。
“看好了,婊子,马上你也是要舔的——要是舔得不够好,今晚可就没晚餐咯。”
另一边,黎塞留口中的内裤也被抽了出来。
“——要是咬伤了我们的话,就用你那位朋友的舌头帮你补补舌头的灵巧,怎样?”
“噫!”
黎塞留的娇躯微微畏缩,里昂带着几分担忧的神色,向黎塞留转过头。
“……对不起,连累了你。”
一甩秀发,里昂用膝行到了第一个男人的面前,带着几分苦涩的表情,她用贝齿配合着灵巧的舌头解开了面前的男性的皮带扣。
在男人们的推搡下,黎塞留也被硬是推到了里昂的旁边,早已有另一个男人在她面前站定。
“唔……首先,店长……要像这样……一点点亲吻根部,咕啾……”
尽管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眼神,但早已经奉仕过许多肉棒的里昂,已经完全适应了如何舔舐肉棒。
樱唇中漏出的湿润吐息让半勃起的肉棒向上弹跳了一下,里昂没有去管此刻伴随着男人刻意而为的动作不断向上弹跳,拍打着她的俏脸的龟头,螓首向着肉棒的根部垂落,小心翼翼地来回拨弄着两粒卵袋与男根。
“嗯……咕啾……嗯啾……”
扫过脸颊的毛发让里昂作呕,只是,她的舌尖仍旧灵巧地活动着,在舔舐了整个卵袋之后又慢慢上行,直到整根肉棒的竿部都被淋漓的唾液湿润为止。
“哈啊……接下来……是这里呢……嗯啾……要……着重照顾才行……”
仍旧沾着唾液的芳唇轻吻已经充血发紫的龟头,这淫荡,别开生面的舌吻让男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沿着龟头的外沿舔弄,直到男人将双手压在了她的一头秀发上。
“肉棒……可不能用牙齿咬到哦……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伴随着男人粗暴的动作,里昂的檀口如同男人的飞机杯一般,一直将那粗壮的男根吞到了根部,就算是里昂再有多少想要教的东西,此刻已经被塞满小嘴的丽人也只能绝望地向着店长投过眼神。
“妈的母狗,这么慢慢舔,我们这么多人要舔到明天早上!”
黎塞留只能震惊地看着里昂努力活动着脑袋,让那粗大的男根在自己的檀口中进进出出,每一次抽插,少女的嘴角都漏出唾液——可是,纵然如此,她仍旧努力缩紧着嘴巴,甚至还主动活动着脑袋迎合着男人的深喉突刺,而舌尖也在同时扫过那根粗壮的棒身。
“滋噜,啾噜,嗯……咕……噗……”
年轻的党卫军并未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反而开始了更加激烈的冲刺,这也让里昂那娇艳的喘息声中多出了几分痛苦感,终于,在最后的一阵猛烈抽插后,男人的腰微弯,整个身体如同虾子般拱起,而里昂的双腮则极力缩紧,几乎将整根肉棒全部吞没。
“哈……这家伙……可太厉害了……”
伴随着啧啧的亲吻声,肉棒从里昂的嘴角滑出,丝缕的白浊沾在少女的脸颊旁侧,就算是里昂也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挂在嘴角的丝缕精液让她显得有几分可怜,只是,她没有喘息的时间,因为第二个男人已站在了她面前。
“店长……稍微,凑近一点。”
忽略了那个忙着自己脱掉裤子的男人,她在低语声中向着黎塞留转过脸颊,然后,在金发丽人还没来得及回应的时候,那仍旧沾着精液的芳唇便无声地贴上。
“嗯……啾……嗯……”
两人的亲吻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便被迫不及待的两个男人一口气分开,黎塞留的俏脸上带上了丝缕红晕,伴随着精液的腥臭味的,是里昂唇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对不起……可是,要让店长适应精液的味道。”
眼神微微游移着,里昂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然后,男人像是对待某种性玩具一般按住她的俏脸,她伸出舌尖,老实地将肉棒送入口中,迎合着第二轮的抽插。
“婊子,学会了吧?该开始实战了!”
“嗯……咕呜……”
一旁,里昂努力摇摆着螓首,不顾嘴角仍旧残留着的精液,用红唇反复吞吐着那狰狞的男根,那一对丰盈的酥乳伴随着娇躯的前后晃动而小幅度地上下摇晃着,一个男性迫不及待地跪在她的身后,双手绕过她被镣铐锁住的手臂,粗暴地揉捏起那对挺翘酥胸。尽管那一对美乳已经被侵犯过许多次,可娇嫩的乳尖被满是老茧的手指捏住时,里昂还是忍不住漏出一声悲鸣。
身后脖颈上传来的气息扫过黎塞留的脖颈,然后,是另一个男人的手绕过自己同样被缚的腋下,男人已脱掉党卫军制服,浓烈的汗味涌入黎塞留的鼻端,可黎塞留只是拼命忍住,放任男人的手掌在自己那比里昂还要更加丰盈的巨乳上来回磨弄,向着眼前的那根阳物探过了脸颊。
她在努力为了自己……想要尽快让周围的男人射精。
既然如此,绝对,不能让里昂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伤。
忍受着令人作呕的感触,她慢慢张开了嘴。
“嗯唔……呜咕,噗滋,啾噗!”
悲鸣声中,那此刻已经坚硬如铁的阳物便带着浓烈的雄性臭味,慢慢探入黎塞留的嘴唇。丽人努力将嘴巴张大,可是,因为没有对准肉棒,粗大的龟头在少女的唇边滑过,她慌乱地扭动着娇躯,直到某个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唔……呜!”
黎塞留努力伸出舌尖,就像是舔舐冰淇淋一样,学习着里昂的样子让龟头沾湿,可好几次试图将那粗壮阳物吞没,都因为肉棒已被唾液润滑而滑出了嘴巴,甚至连那根原本迫不及待的肉棒都稍稍委顿了几分,她努力抬起眼帘露出祈求的神色。
纵然是身陷囹圄,俏丽容颜仍是最佳的通行证,眼前享受口交的中年党卫军叹了口气。
“妈的,我们那么多人还害怕这俩人跑了不成?”
——然后,伴随着男人们的附和声,一阵轻响,两人的手铐与脚镣都被解开。
的确,这个不算太过宽敞的房间里,有着超过20名男性,这些大概都是欧根的亲信吧,数量的差距令人绝望。
况且纵然是一对一,两位并没有经过战斗训练的女性也无法迎战这些身材高大健硕的党卫军。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里昂主动伸过了一侧的指尖,与黎塞留的十指相互纠缠。
然后,里昂用另一侧的手指握住旁边早已迫不及待的肉棒,指尖灵巧地上下撸动,而黎塞留努力用手指将肉棒扶正,勉强忍受着令人作呕的感触张大嘴巴,放任那根肉棒侵犯着从未接受过这种体验的口腔。
“咕啾……滋噜……”
“嗯……哈啊……啾……”
两人努力握紧对方的指尖,她们几乎是同时感到,某种灼热的物体正在摩擦着自己的下身。
黎塞留认命地合上眼帘,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作为成年人,纵然是从未和任何男性交合过,但当然,她也知道,那里,是女性最为重要的,贞洁所在的位置——那里,还从未被任何一个男性染指过,唯一触碰过紧窄的蜜穴深处的,是那个纵然此刻自己不去想,却仍旧固执地留在她的脑海中的,冷漠,严肃的灰发丽人。
俾斯麦,对不起……
丝毫没有与俾斯麦做爱时被温柔爱抚的美好感触,伴随着男人那粗暴的手指磨弄,黎塞留的阴蒂很快微微充血,小穴也被爱液所沾湿。
“嘿嘿……要开始了,你已经很习惯被插了吧,母狗!”
没有给予里昂多少考虑的时间,伴随着噼啪的水声,男性以狠狠揉捏着里昂那对酥乳的动作,将肉棒一口气插到了最深处。
“嗯……唔……店长……一定不能……绷紧身体……嗯咕啾……”
以含着肉棒的姿态,里昂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努力发出警告,所幸,身后的男性至少还有几分怜香惜玉的情感。
在男根插入之前,用一只手猛烈揉搓着黎塞留的一侧玉乳,直到乳尖因那粗暴的爱抚而充血发紫,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已经插入到此刻只是微微湿润的小穴中,强行让少女那紧致的小穴变得湿润,只是,痛苦的感触却仍在快感之上。
她努力地放松,沉下腰际,直到男人满意地从那已经湿润的小穴中抽出手指,然后,与之前的手指抽插完全无法相比的,仿佛令她感到身下裂开的巨物便插入到了那从未被男根染指的肉穴深处。
“呜……咕呜……”
泪水沾湿了精致的俏脸,在那根粗大的肉棒洞穿小穴的一瞬间,原本享受着黎塞留的口交侍奉的男人也再忍受不住黎塞留那笨拙的奉仕,开始了强制的深喉动作。
“下面……要……坏掉了……”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是,上下同步的攻势让黎塞留那高挑的娇躯甚至说不出一个词,每次两人同步地将肉棒插到最深处,紧握住里昂的纤手的指尖便会在里昂的手背上来回刮擦,留下淡淡的红印。
只是,里昂却忍受着来自少女的紧握,甚至还用拇指轻轻刮擦对方的手背,加以温柔的回应,在这份仅有的温柔下,黎塞留那下意识的紧绷的娇躯,也开始稍稍放松,那激烈的痛感,亦逐步被混杂着疼痛的快感所取代。
粗壮的男根每一次刮擦着紧缩的蜜穴,带出丝缕黏稠的蜜汁,黎塞留便忍不住从嘴角漏出一声细小的悲鸣。而一旁的里昂的下身早已洪水泛滥,纵然内心深处再如何厌恶眼前的侵略者们,可那尚未成年便沦为妓女,已然被不知多少客人亵玩过的女体,此刻违背了她的意志,如同木偶般,少女的娇躯被推向再一次的高潮。
“嗯……唔……”
“哈哈!母狗,一定很怀念被德国人干到高潮的感觉吧!”
“等到威廉森他好了,他流了多少血,就要在你的肚子里灌上多少精液!”
污言秽语,让黎塞留的俏脸如同火烧,可前后的冲击下,被放肆地揉捏着那对丰满美乳的黎塞留,只有不断从被填满的小嘴里漏出悲鸣的份儿,而里昂只是沉默着扭动腰肢,配合着抽插——这样的污言秽语,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过了。
终于,伴随着两个男人同步加快的抽插,意识到即将被中出的黎塞留和里昂带着几分绝望握紧了彼此的手,竭力扭动腰肢,只希望这份痛苦能够尽快过去。
“哈……这婊子变得好紧……”
“真不愧是军官都说好的母狗……我也要射了……”
——伴随着小腹中微微发热的感触,两人的小穴,几乎同时迎来了今日首次的高潮。
“嗯……咕啾……去了……呀啊啊啊啊啊啊!”
“呜……丢了……滋噜……嗯唔……”
黎塞留那从未承受过男性爱抚的小穴,在这种初次袭来,与百合完全不同的淫悦下,迎来了相当激烈的绝顶,伴随着蒸腾的热气,大量的爱液在肉棒抽出的一瞬间混杂着精液滴落,沿着丽人那紧致的大腿内侧向下勾勒出道道淋漓的水迹,而更加熟练却也更加敏感的里昂抑制着自己的高潮程度,纵然如此,小穴那甜美的酥麻感还是令她娇吟不已。
在因高潮而慌乱的吐息与唇舌的爱抚下,口腔中的两人也几乎同时射精。已经积攒了许多天没有射精的两个男人以惊人的气势抽动着肉棒,没能将精液全部喝下的金发丽人俏脸很快便被精液染满,而里昂尽管勉强喝下了全部的精液,那羊脂玉般的肌肤也只是稍迟片刻,便被少女手中握着的男根喷射出的大量精液所沾湿。
……被,中出了。
甚至连避孕药都没有服下,就被男人射了进去……
只是,两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因为怀孕的风险而感到痛苦,娇躯便被再度推倒在了地上。
然后,里昂和黎塞留相扣的十指被分开,两人并排躺在一起,很快,便有男性骑在了黎塞留的胸口,憋闷感令黎塞留感到微微窒息。
“店长……哈啊……要用胸部……夹住……”
里昂低声提醒,随即,苦闷的悲鸣声中,另一个男人骑上了里昂的胸部。过去也曾经历过这种玩法,里昂放任男人的手指捏住自己的乳首拉长,尽管在那粗暴的手法下忍不住发出悲鸣,她还是努力伸出舌尖,用口中的残精将自己那深邃的乳沟润湿,随即顺从地用双手推挤着两侧的乳峰,包裹住那根肉棒。
“我……尽力……啾……”
用脸颊上残存着的精液涂满了那男根,黎塞留小心翼翼地,用那对即便躺在地上也仍旧挺翘的丰乳开始了谨慎的奉仕。
两人努力将脸颊侧向彼此的方向,慌乱的气息中,两双玉腿再度被未曾谋面的不同男性扛起,开始了下一轮的抽插。
“嘿嘿——接下来把连队的其他人也叫来吧?”
“长官似乎默许了。咱们连队也到了该开荤的时候了!嘿嘿,这两个婊子可比那些妓女好看了不知多少……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婊子,能不能承受得住两百根肉棒。”
——两百这个惊人的数字,令两人的眼神中闪过丝缕的绝望,随即,她们再度热烈地转向彼此,在周遭令人厌恶的男人们的包围中,彼此是唯一能够算得上依靠的东西。
舌尖扫过彼此仍旧沾着精液的脸颊,随后原本看向彼此的俏脸,被迫不及待的男人们向着另一侧强行转过。
“店长……用舌头……咕啾……舔系带的部分……嗯啾……嗯唔……!”
伴随着里昂那含混的指导,享受着两人蜜壶的男人们再度开始了猛烈的抽插动作,更加令人羞愤欲死的是,一个男人用顺着小穴流下的精液作为润滑,戳刺起了里昂的菊门。
“噫……呀!”
“嘿嘿,这婊子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被艹菊花了!”
兴奋起来的男人们,大幅度地分开黎塞留的臀沟,此刻,黏稠起泡的大量白浊已将黎塞留的臀沟同样润湿,伴随着男人手指的插入,少女那未经人事的后庭花软肉被弄得微微外翻,那激烈的刺激让黎塞留忍不住悲鸣出声,却因为停止了舔舐,而被男人用肉棒来回磨弄着嘴唇,她只能忍受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学习着里昂的样子伸出粉舌。
含泪的两人持续着侍奉,扭动腰际迎合抽插的同时用双掌挤压着一对丰乳,放任肉棒从沾满汗水的黏滑乳沟中进进出出,最终将白浊射在她们修长的玉颈与锁骨之上,祈求着这不过是一场噩梦,祈求着自己能从噩梦中醒来。
——纠缠着的女体躺在地板上,彼此都一丝不挂,浓烈的精液臭味,让欧根微微皱起眉头。
美丽的酒吧老板娘,已不复过往的优雅。一头金发几乎被黏稠,半干的精液所覆盖,那对挺翘玉乳上满是青紫的指印,而里昂的状况则更加凄惨,美丽的脸颊上除了精斑外甚至还有残存的尿渍,而两人的下身,此刻仍旧微微张开,无论是蜜穴还是菊门中,都仍旧向外缓缓溢出白浊。
三天的时光,被两百个男人按照资历肆意地奸淫侵犯,最后,甚至连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不再愿意玩弄那两具沾满精液臭味的娇躯。
只是,即便被轮奸到昏迷,两人的手指仍旧相牵。
真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她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随手拿起一条被单。
握着她的手的那个卑贱的游击队员......那张姣好的面容,在她的皮靴的踢击下因痛苦而扭曲,精准的一脚,踢开了两人在昏迷中紧握的手。
然后,她随手将牢房中的被单抽出,盖在了黎塞留那赤裸的女体上,盖住了那一对在男人们的凌虐下留下指印的丰盈乳房,一旁仍旧赤身裸体的里昂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尽管是初夏,冰凉的地板仍旧让她微微缩紧身体。她皱着眉,用皮靴将那被单轻轻扯开,盖到黎塞留的腿部。
她本该把她们送到达豪集中营。在那里,她们能用身体为帝国最后一次的效忠,不是像此刻这样,如同野兽般的发泄欲望,而是更加高效且机械化的化作工业制品,那才是劣等人最合适的效忠方式。
可是……
指尖陷入手心的软肉,欧根转向房门,典狱长在那里等待,带着些谄媚的笑。
“典狱长,晚上给她们加餐,以及肥皂和热水。我的手下想要两个艳丽的女奴隶,不是两只臭气熏天的母畜生。”
她低声说,再也不去看倒在地上的女体,走向房门之外。
她的手下需要发泄。现在的战况压抑,每个人都需要发泄,她的行动合情合理。
只是,除此之外,她也有些想再听听那个女人的声音,为她倒上利口酒时附和着她的话语的,软弱,温和的声音。
她忽然有些想再喝一杯。
“是!”
典狱长双腿笔直并拢,向着右上方伸出手掌,她施加同样的还礼,然后大步离开。
眼神中带着血丝,俾斯麦努力让自己的脚步稳健,腰背挺直,尽管她已无力保持与过往一样的步频一致,军靴踢踢踏踏地扬起尘土。难得地,她感到呼吸有些憋闷。
这不是隆美尔第一次被刺杀,更兼,盟军从西线入侵的阴影越发接近,实在不是大张旗鼓地将所有周边民众全部关押入集中营或处决整个工厂的工人以威吓抵抗组织的时候。
所以尽管欧根和后续前来的几位盖世太保军官带来的队伍都跃跃欲试,在周围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最终也不过只是胡乱抢劫了一番,捕捉了二百余人。这些遭遇飞来横祸的法国平民与工人,大多数未经审判便被关进了集中营,另外数十名明确与游击队有关的,则在残酷的刑讯逼供后被直接枪决。
作为当事人之一,俾斯麦接受了漫长的质询。
所幸,纵然是在整个NSDAP中,她也算得上是老资格,并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与游击队有关,维持巴黎的稳定也还需要她精干的工作,即便如此,她从隔离质询中解放出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
万幸,一切都过去了。
她开始怀念起黎塞留,她的拥抱,她的亲吻,她修长的赤裸娇躯,默默倾听时露出的笑,以及她为自己煮开的,温润,冒着热气的蜂蜜茶。
因此,在处理完所有任务后,她几乎立刻便动身来到这里。
夕阳西斜,也许还赶得上晚餐,她想着。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黎塞留能做出相当卓越的晚餐,但就算没时间为她准备什么,只是最平凡的餐点,她也会很开心的……
——然后,她看见酒吧洞开着的房门,破裂的玻璃,以及,门口那戴着闪电臂章,手握冲锋枪的党卫军。
脑海中的绮丽念头被这过分令人震惊的事实所盖过,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到那个冷静而高傲的国防军军官。
“站住——啊,抱歉,是长官——”
她走近,几乎是一瞬间,那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党卫军士兵从昏昏欲睡中反应了过来,在举枪到一半之前,年轻人认出了眼前人的肩章,急忙放下武器,双腿并拢,立正做出标准的纳粹礼。
“胜利万岁!”
“胜利万岁——士兵,告诉我这里怎么了。”
她回礼,低声询问。
“这里的主人涉嫌一起案件,欧根队长正在里面检查可能的赃物。”党卫军士兵说道。
“笑话……我要进去看看。”
心急如焚,她摇头,摇乱了一头梳理整齐的灰发,士兵顺从地让开一条路。
门本就没关严,只是一眼,她便看到了坐在柜台前的欧根,灯没开,夕阳照耀在丽人的一头银发上,丽人的手中握着高脚杯,夕阳为她与高脚杯都镀上一层金边,这让欧根有了一种怪异的美感。
她用力将房门关紧,走上前去,欧根转头向她,露出一贯的微笑——可这次俾斯麦没有对她回以笑容,她走上前,用力抓住欧根的衣领,可欧根的脸上仍是捉摸不透的淡笑,高脚杯中金色的酒液微微晃动。
“你——你把她怎么了?!你我都知道——她不可能……不可能涉嫌——”
俾斯麦低吼,带着几分压抑极深的暴怒。
“任何案件,对吧?可我知道她可能,并且明确地涉及了。”
欧根纤薄的红唇轻启,像是在宣读判决。
“俾斯麦,她透露了消息给抵抗组织,并导致了游击队对隆美尔元帅与斯派达尔将军的未遂刺杀。在数日的蹲点后,我得到了证据,并带队实施了抓捕,她对事实供认不讳。”
“我……要看证据——”
她的声音慢慢软了下来,弱了下来,就像是被某种更加超然的力量所压倒,原本死死拽住欧根的衣领,攥得手指发白的双手慢慢地,慢慢地从欧根的衣领上滑落。
“——我不想公开这些证据,也不想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什么时候,了解到隆美尔元帅会在当天前去视察工厂的,但我相信我知道,你也知道。”
俾斯麦的手颓然地松开,欧根好整以暇地整理着揉皱的衣领,脸上仍旧是捉摸不透的浅笑。直到衣领整齐,她才再度端起酒杯,酒杯中是她常在这间酒吧点的利口酒。
“……你要审判我吗?在军事法庭上?还是在什么其他地方?”
俾斯麦惨然一笑,在心中,她已经相信了那个事实。
黎塞留背叛了她。
能够进入军事法庭还是好事,更大的可能性将是集中营,一颗子弹,一根绞索,党绝不宽恕背叛者,哪怕是可能的背叛者;她自己就处决过不止一个。
欧根脸上的笑容总算消失了,她扬起头,将那杯利口酒一饮而尽。
“——过去在军事学院里,你是学姐,我是学妹。我还在准备第一年的期末考试,你已经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了。”
片刻后,欧根平淡地,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一般出声。
“我一直都很羡慕你,在青年团中,你是大家的偶像,我也听说过你的事迹,我甚至想过,如果我再早生五年,不,三年——我会站在那个啤酒馆里,和元首一起,向着那最为伟大的目标前进。因为你曾经在那里,所以我相信你是忠诚的。”
俾斯麦带着几分震惊地抬起了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人的声音里带上某种感情——属于她自己的感情。
“我……当然会永远忠诚。”
她低声说,像是在质询自己,又像是在质询更高处的某个人。
“我相信你,也相信这只是个失误,你仍旧忠诚于帝国。就像是我为你隐瞒你那怪异的‘喜好’般,我也会为你隐瞒这件事。”欧根静静地起身,素白的脖颈轻轻颤动,将最后一滴残酒灌入喉中,松手,高脚杯碎裂在她脚边的地上。
“她……在哪里?”
最后,带着几分哀求般,俾斯麦轻声询问。
停滞了片刻,欧根转过头,嘴唇微微抿紧。
“十三区的监狱。审判完成后,应该会被送到灭绝营。”
十三区——俾斯麦的眼神中,多出了瞬间的亮色。
在巴黎的四年时光并非虚度,她在那里有着许多关系,有些人就是她自己提拔上来的。至少,至少她可以再见到她,甚至,她也许还可以——
随即欧根转回头,声音转瞬便消散在风中。
“在军事学院里,校长告诉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紧握住军人的荣耀,然而,对我们党卫军而言,我等之荣耀即忠诚。我不希望下一次,听见的是你背叛的消息;因为那时,我会亲手将你处决。”
旋即她转动酒吧的门把手,门口的风铃已被扯下,大概是成了某个党卫军士兵的收藏品,她推开门,脚步声转眼便远去,暖风吹过房间,却只令俾斯麦通体生寒。
二十年前的那天③不同,那时的风很冷,她的心却很暖。
在父亲严厉的禁止自己跟随过来后,她还是偷偷地,穿上自己最为厚重的衣装,再在外面套上父亲早已穿旧不堪用的那件容克军官制服,混入到已是人声鼎沸的啤酒馆,在那里,她想要找到自己的父亲,可率先注意到她的,却是站在人群最中心挥动着手枪,神情激昂而狂热的,此时此刻,大日耳曼国至高无上的元首。
用一只手挎住年迈的鲁登道夫元帅的手臂,这个中年人慢慢走了过来,周遭的人尊敬地让开一条道路,只有她呆愣地站在原地,脸色因为一宿未能入睡而苍白。
“看,同胞们。一个孩子,一个穿着父亲的军装的女孩,一个怀抱着对我们曾失去的胜利的痛苦,渴望一场变革,一场胜利,一场革命的女孩。现在,她就站在我们中央,和我们一起,和我们民族命中注定的胜利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掌,然后,双手用力,将自己那细弱的指尖与鲁登道夫元帅的手臂一同举起。
“——德国的过去,德国的现在,德国的未来,三代人就这样聚在一起,为让这个国家焕然一新而战!”
某种纯粹的喜悦包裹了她,就像是处在温泉水的浸泡中般。
短暂的寂静中,赫尔曼-戈林,瘦削而高大的空军英雄率先用力鼓掌,然后,她看见了脸上带着狰狞疤痕的恩斯特-罗姆,还有她带着疲倦微笑鼓掌的父亲,以及许许多多她从未认识过的年轻或年迈的人。
用自己稚嫩的嗓音,她拼尽全力地,与他们一起高喊出声。
“胜利万岁!!”
记忆中的自己与此刻的自己一同蠕动嘴唇,可是,二十年前那激昂的喊声仍在耳畔回荡,此刻的她徒然张嘴,却只是吐出粗重喘息。
自己不是一直就那么忠诚过来了吗?从军官学校毕业,长刀之夜,作为NSDAP在国防军中的少壮派,她带着自己的队伍,配合党卫军踹开一个又一个冲锋队成员的房门,不待审判便抵着他们的头颅开枪,波兰战役,法国战役,军衔越发崇高,杀戮越发惨烈,处决游击队员与左翼人士,如同镰刀割断稻草,甚至,某些曾是自己朋友的同僚,只因为流露出了某种“犹太-布尔什维克思想”,便也因为上级的命令……
那么,只要再继续硬下心来,将这一次恋人的背叛作为自己难得的失误抛在脑后,更加尽心尽力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拿起利口酒瓶,欧根没喝完的半瓶烈酒,她一饮而尽。
可她,怎么就仍旧是放不下那个背叛了自己的人呢?
思绪圈转,仍是痛彻心扉。
俾斯麦缓缓跪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解开衣领的第一个纽扣,她用力抓住胸口,就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黎塞留……”
——好想见你。
她缓慢地,无声地,发出无人能听见,仿佛受伤雌兽的哀嚎。
“嗯……咕啾……咕啾……”
——只是,她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孩,却并没有回想起她的余力。
黎塞留与里昂呈69式,将脸颊埋在彼此沾满了白浊的股间。伴随着猛烈的抽插,两人的丰乳晃动着摩擦彼此沾满汗液的娇躯,每一次肉棒撞击着两人那已饱经摧残的子宫口,两人都忍不住发出悲鸣。
骑在店长俏脸上的里昂,尽管体力已经抵达极限,但感觉到身下的黎塞留已几乎昏迷,仍旧竭尽全力地缩紧早已泥泞不堪的小穴,试图将最后一个在自己身后肆意而为的男人榨出精液,让他不要再在侵犯自己之后,再侵犯黎塞留一次,而本该抽插着黎塞留小穴的另一个男人的肉棒,也在她竭尽全力的恳求之下,如同玩弄飞机杯一般在她那酸胀的小嘴中进进出出。
数天来,就算是以她早已熟练的性技巧,也被轮奸到多次失神又醒来,就像是身处一个永不终结的噩梦之中,最后,连对着侵略者高声唾弃的声音也无力发出。
“要射了……”
“嗯……全部……都射进嘴里来吧……”
男人的低吼声中,她熟练地使用着自己早已习惯的德语,这些党卫军很喜欢女人用德语哀求他们的感觉,仿佛这能让他们回想起家乡般。
身后的男人几乎同时开始了冲刺,却在即将抵达顶点的最后一瞬间拔出了肉棒,这个男人将沾满精液的肉柱抵上失神的金发丽人的俏脸,温热的白浊溅上黎塞留的俏脸,失神的她无力地漏出几声悲鸣,大大满足了年轻党卫军的征服欲望。
腥臭的液体涌入口中,她控制不住地咳嗽出声,却仍旧顺从地竭力撑起身体,将那根肉棒上最后丝缕黏液舔干,才无力地委顿在地。
“明天晚上——叫上汉斯一起做个够——”
“嘿嘿……”
男人们谈笑着的声音渐渐远去,委顿在地上休息了许久,里昂才嫌弃地将口中残余的白浊吐出,转过身,心痛地擦擦黎塞留的俏脸。
“总之……去洗澡吧,店长?”
不着寸缕的两人已无力站直,只得彼此搀扶着,勉强走向给狱卒们使用的浴室——不知为何典狱长允许她们使用浴室,当然,使用浴室的代价,便是在夜晚再被兴之所至的狱卒们轮流侵犯。
当热水顺着脑袋淋下时,黎塞留几乎无法忍住流泪的冲动,可里昂仍在身边,紧握着游击队员的指尖,她勉强忍住痛哭流涕的冲动,让喷头中的热水将身上的白浊冲洗干净,沉默地为里昂洗着一头齐肩秀发。
如果自己崩溃,那就只有她一个人承受轮奸,崩溃也是近在咫尺。尽管自己是因为她而身陷囹圄,但却从未怪过她丝毫。
为了国家奋勇捐躯者,从来便不止她们两个,早在起初两人便有所觉悟。
忽然,更衣室里响起了脱下军装的轻声,以及更衣室的门关紧的声音。
两人彼此交换了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担忧与关切,她们几乎同时开口。
“这次,里昂小姐就稍微——”
“店长,这次还是——”
从脚步声上说只有一人,但她们并未想着逃出去。在多日几乎无休的轮奸下,两人甚至连正常步行都难以做到,两人脑海中仅有的奢侈愿望,是让对方少吃些凌辱之苦。
然后,她们看到了最为不可思议的人。
——赤裸着素白的娇艳女体,冰冷的脸颊上带着某种绯红,将一头银色长发盘在头顶的女性,纵使隔着水汽,那修长双腿与一对丰乳仍能清晰辨认。
尽管娇躯酸软,里昂还是努力摆出了警戒的姿势,却被欧根所无视了。
“你……想做什么……”
水声与雾气让里昂的质问带上了些回音。
“洗澡,拷问叛徒时沾了点血。”欧根冷淡地出声,只是纵然脱下衣服仍能清晰闻到的血腥味让两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大概绝不是一点点的程度。
她旁若无人地走向另一个淋浴喷头,水汽中勾勒出娇艳的曲线。经过充分锻炼,毫无一丝赘肉的艳丽女体,和那从党卫军制服的束缚下解放出来的挺翘美乳,让取向本就是女性的黎塞留纵然对眼前人抱有仇恨,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像是注意到了黎塞留的眼神一般,欧根轻笑着回过头。
“与其他叛徒不同,你在这里还挺舒服。”
“……多亏你所赐,你真该体验体验。”
里昂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来,欧根轻蔑地向她投过眼神。
“——没问你,母狗。”
眼神朝向黎塞留,金发的丽人努力挺直腰背直面这个危险的敌人,直到她跨过水雾走了过来,血色的瞳眸在近距离与她相视,黎塞留方才意识到,她的眼神中竟有着几分情欲。
“你似乎和俾斯麦小姐关系不错。这么说,你很懂得让女人舒服了?”
她向着黎塞留伸出纤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弄着黎塞留的那对丰乳,在丽人那粉色的乳晕上缓缓画着圈,纵使再如何迟钝,此刻黎塞留也意识到了她要自己做什么。
“店长,不行——”
——黎塞留低着头,慢慢蹲在喷头的热水下。
“……至少,放过里昂小姐。”
“那就要看你做得怎样了。”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闪过了俾斯麦那带着几分严肃的脸,甚至被男人们轮奸时都没有此刻般令她感到羞耻与苦痛。
然后,她吻上了那没有一丝毛发的光洁阴户,舌尖轻巧地扫过淫穴,纵然是欧根,在敏感部位遭到舌尖舔舐的袭击后,娇躯也微微颤抖起来,那素白的脸颊浮现艳丽的红晕。
用上与俾斯麦做爱时努力用过的技巧,黎塞留的食指与中指并拢,用来调酒的,剪得短短的修长指尖将那浅色的蜜壶向外微微分开,暴露出其中的珍珠,然后,以奴隶般的姿势与细致,她尽心尽力地用舌尖刺激着那被遮掩在肉蚌里的阴蒂,直到欧根发出极低声的悲鸣。
“呼……真棒……怪不得俾斯麦会那么宠爱你。”
“你这个……混蛋……”
里昂握紧双拳,却随即被欧根伸手一推,本就连站立都艰难的她跌倒在了热水中。
“不想让你的店长的努力白费的话就做点该做的事,母狗。”
“求你……嗯……咕啾……”
爱液顺着欧根的蜜穴涌出。她似乎从未与人交合过,伴随着黎塞留的手指与舌尖同步的拨弄,黎塞留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欧根的全身稍稍放松又马上绷紧,那敏感的小穴洪水泛滥,每一次舔舐都令她愉悦的眯起眼睛低吟,不知何时束缚住一头长发的毛巾散落,让那一头湿润的秀发披散在她那赤裸的美背与香肩上。
——绝不能,让这个疯子将里昂或者自己送去拷问……哪怕是最坚强的特工也难以忍耐盖世太保们的拷问,相比起来甚至连轮奸都能称为温柔的爱抚,多数人在拷问开始的第一天便吐出一切情报,只为得到一个痛快的死。
稍微迟了片刻,里昂也意识到了同样的事实。
她还知道许多关于游击队的事情——而现在,欧根还没有将此身最后的价值榨干的缘故,自然不是因为她真的那么希望给手下的党卫军找两个漂亮的肉奴隶。
忍受着几乎将胸膛烧沸的怒火,她手足并用地爬向欧根的身后。
“哈啊……做得不错……”
用手按住黎塞留的螓首,让她的粉舌能够更进一步的深入自己的小穴,欧根抬起一侧的纤细足趾,用它扫过黎塞留的小穴,刚刚还经历过侵犯的黎塞留,下身在多日的轮奸下早已时刻充血,此刻在足趾的爱抚下忍不住发出悲鸣。
“嗯……咕啾……滋噜……”
与此同时,里昂也跪在了欧根的身后,用指尖剥开那两瓣娇臀,露出其中仿佛有生命般颤抖不已的粉嫩后庭。
抛开残余的全部反抗念头,她用舌尖缠绕上了丽人敏感的后穴,与黎塞留一同,开始了前后夹击的百合侍奉。
在欧根满意地抵达高潮之前,这场恶劣的霸凌还会继续下去。
人去楼空。
俾斯麦脚步飞快地走进莫里斯酒店④这家已有了百余年历史的豪华旅馆里,她已顾不上再细细整理军姿,制服上有些皱褶。
这些日子,已有不少当地雇员一言不发的不见踪影,大抵是逃到了乡下,而剩下的,仍旧在巴黎驻军总部工作的,便只有那些戴着闪电臂章的党卫军,以及忠于职守的国防军了,但此刻,就连他们的人数也在一天胜似一天的减少。
她用工作来压抑自己,用工作逼迫着自己忘掉黎塞留的笑颜,黎塞留的吻与黎塞留的蜂蜜茶,每天的工作时间均超过十六个小时,只是,纵然是如此疯狂的工作,也已于事无补。
人力有时而穷,此时此刻,帝国的崩溃便如天边厚重的积雨云,她只能期待随之而来的只是狂风骤雨,而不是足以夺人死命的冰雹。
两个多月前,惊人数量的盟军发动了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登陆行动,地点却不是在元首与军官团们认为最为可能的加莱,而是诺曼底。隆美尔元帅从度假中仓促赶回,竭尽所能地进行了数次战术反击,自己也受伤,两个月间,西线军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意志与勇气,与处于优势的盟军相互较量,法国当地的驻军和原本曾属于维希政权的仆从军,更是如同灰尘一般被大量抽调起来投入前线——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帝国正在输掉这场战争。
这导致了不久之前的政变⑤。
政变的开始如其失败一样突然,前任专员几乎是立刻便被逮捕并枪决,汉斯-斯派达尔入狱,隆美尔也被迫自尽。
不可思议的是,甚至没有人来哪怕是劝诱俾斯麦共同加入政变,也许在国防军的同僚看来,她是元首再忠诚不过的鹰犬,任何威逼利诱都不能令她动摇。
——本该如此,可这份已维持了二十年的忠诚,却因她,而有了丝缕裂痕,仿佛石块投下,坚冰崩裂。
卫兵为她让开一条路,她站在专员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整个巴黎都处在混乱中,这里是不多的避风港。
“请进。”
——她推开门,新任的专员正坐在由旅馆豪华套间改造而成的办公室中,周遭的文件堆积如山,许多被散乱地抛弃在地毯上,手边是已然冷了的咖啡。
男人工作时完全未开窗户,房间中闷热,令她有某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坐吧。”
肖尔蒂茨的声音干涩,没有回应她的举手礼。他上任的时间不过几天,可此刻他的样子却仿佛衰老了五年。
与过去几次与她见面时不同,此刻,肖尔蒂茨并未将她带到那副铺平在桌面上的法国地图面前,那张桌上沙盘上此刻几乎插满了各式各样不同颜色的小旗和标志物,党卫军“帝国”装甲师,党卫军“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师,国防军第21装甲师,以及另一侧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如同潮水般将帝国仅有的反击部队向后压迫,撕裂,摧毁的盟军旗帜。
她看了一眼那被满地抛散的旗帜,看到了更多自己所熟悉的师的名字,其中多数属于德军。
“上校,我坦诚的说——巴黎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了。”
她听从命令坐下,这个矮小,疲惫的男人端起已经冷了的咖啡,她意识到他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千种思绪被这个突兀却明确的事实所打断,心中早已确认了这个事实,可在听到自己的上司,巴黎的专员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内心中还是产生了某种钝痛。
回到祖国,为了祖国而战斗,为了祖国而死,离开这座已经居住了四年的美丽城市,离开此时此刻几乎占据了她全部思绪的,生活中,生命中,层层叠叠布满的她的倩影。
她握紧拳头,努力让为祖国战斗至死的想法占据自己的头脑,可纵然是此刻,她的身影却偏偏从血与火中浮现出来,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闪烁在思想的角落里。
“一周,也许更短。”肖尔蒂茨简单地说,“元首给了我命令。”
他已经不想再遵从任何保密条令了——他站起身,将那张电报随意递到了她的手边,她带着几分惶恐地翻开文件夹,那里只有一行字。
——巴黎绝不能落入盟军手中,除非它已是一片废墟。摧毁城市,不要留下任何人。
“……”
俾斯麦震惊地抬起头。
她从未想过,那个人已疯狂到这种程度——只是,尚未等待她发出任何质问,肖尔蒂茨慢慢瘫坐回他的那张扶手椅上,闭上眼睛,粗短的手指按揉着自己已满是皱纹的前额。
“上校,我不会执行这个命令。这没有意义,也无助于抵抗……”
他苦笑着看向窗外,协和广场,卢浮宫,巴黎的精华尽在此地,俾斯麦默默注视着这个自己还尚未了解过的中年人,也许他对这座城市的爱远远胜过自己。
“况且,也已经做不到了。”
俾斯麦无言地起身。肖尔蒂茨的行动意味着背叛,她清楚地知道这点。
可偏偏,她却无法拔出口袋中的手枪,接管局势,执行元首的命令到最后一刻。
“抵抗运动已蜂拥而起。”他仰头望向天花板,那里的电灯闪烁,随着前线向着巴黎接近,城市的供电也愈发不稳。“现在城市中的驻军不过万余人,而仅仅在十三区,就有接近这一数量的抵抗者,他们在围攻警察局和监狱,而我甚至调不出一个营的部队……结束了。我不会和他们战斗,巴黎将不会毫无价值的流血,这场战争中,无意义的流血已够多。”
——十三区,十三区……十三区!
那个固执的丽人倩影,终究是踏破了她脑海中为国效忠的愿望,占据了她全部的精神。
她已经被枪决了吗?还是更加糟糕的,已经被送去了灭绝营,在毒气室中挣扎着香消玉殒?她不知道,她也不敢知道,可是,如果她还在那监狱里……
那,无论如何——
“我希望你执行我的命令。命令十三区仍在和抵抗组织交火的军队停火,我会将这座城市和平地交给占领军。但如果你拒绝——”
她瞪视向沉进扶手椅中的肖尔蒂茨,他用手扶着额头,大概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女性是元首的死忠,她绝不会执行这个命令——只是,他错了。
仿佛让整个心胸都纠缠在一起的痛苦中,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
“——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上校,巴黎很快便不再属于帝国。”肖尔蒂茨低声说,“你可以撤离这里回国,试着执行元首的命令,或是向盖世太保通报我的决定。”
——是啊。
她得到命令了,她得到专员的命令了。她可以命令十三区监狱的人们投降,按照过去的效率,黎塞留有相当大可能还留在那中转监狱里,没有被送去集中营。
她会活着,她还能再次握住她的手——
然后,呕吐感令她低下头。
想要背叛吗,她问自己,不是背叛专员,而是背叛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元首,向着敌人投降。
就像是自己仍是孩子时,自己欢欣雀跃地和母亲一起等待着归国的军官专列,可专列上的军官与士兵一样疲倦而委顿,有些在走下列车的一瞬间便跪伏在地上,仿佛失去了一切般痛哭流涕。
她也要成为那些军官中的一员吗?
“……再见,上校,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也许的确吧。
可不管怎样……俾斯麦还是想见到她,见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
哪怕是最后一次。
慌乱中,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秃顶的中年人⑥,在两人相撞之后,她忽略了那人带着些瑞典口音的法语道歉声,只是疾步向前,仿佛在逃离。
冲过走廊,她对自己等在楼梯口的副官咆哮。
“整队!去十三区!”
监狱的处刑场上,此刻男人们围拢成圈。
两人徒劳地,试图握住彼此的手——只是,尽管她们的距离近在咫尺,但每一次两人努力地握住对方的指尖,便被男人们强行分开,让两人的素手握住不同的肉棒。
尽管无法得到任何新的消息,但从士兵们的低声私语中,她们知道,战争的天平业已倾向盟军一侧,解放的日子近了。
只是,她们,大概已无法看到这一天。
无论是狱卒还是党卫军士兵,都加入了这场疯狂的淫辱——此刻,以骑乘位,两人并排骑坐在两个敞开军装的男人身体上,在被奸淫着小穴的同时,她们的后庭也被不同的男性用双手粗暴地分开,被双穴同入的两人甚至无法悲鸣出声,因为无论是黎塞留还是里昂,都在用那早已亲吻过许多肉棒的粉唇与双手应对着三根不同的肉棒。
“嗯咕……哈啊……滋噜……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身下的男人将精液射进黎塞留的子宫,随即,便灵巧地爬了出去,另一个男人则慌忙躺在了黎塞留的娇躯下,伴随着黎塞留的腰际被男人们推着向下沉去,粗大的肉棒再一次将泥泞不堪的小穴撑满的同时,她也再一次地如同木偶般被带到高潮。
而另一边,沾满精液的玉乳乳尖被男人们往复扭动着的里昂,也在双穴同时的冲刺下迎来了又一次顶点,伴随着那两个男人的射精,里昂那仍旧处在高潮余韵中的娇躯无力地委顿下去,却随即被其他士兵托起。
每个男人射精,便会有另外一个男性补上。两位甚至连舞台上的模特也无法媲美的丽人摇晃着丰乳与腰肢悲鸣的姿态,让这些本就士气低落到极限的驻军的军纪迎来了彻底的崩溃——现在他们唯一遵守的纪律,便是在奸淫她们时,尚且还能排成一队轮流上阵而已,连排队都无法等待的男人,则迫不及待地走近她们,在一阵猛烈的撸动后,让硬挺的肉棒抵着两人的腋下或者裸背喷射,因此,此刻无论是那纤细的后背还是酥软的丰乳,都与两人的俏脸一样,被粘腻的白浊所几乎完全覆盖,而两人那机械地撸动着肉棒的玉手,此刻更是已经积满了白浊,每一次撸动都泛起淫乱的白色泡沫。
这大概就是最后了。
巴黎陷落在即,在党卫军全国领袖海因里希-希姆莱的命令下,法国各地的党卫军均开始了处决俘虏的行动,监狱中关押着的犯人几乎都被处决,尽管典狱长以下的守军,甚至党卫军们,都相当希望能继续凌虐这对美人,但命令是绝对的。
昨天晚上两人得到了比平时丰盛了数倍的一顿大餐时,便意识到了这点。
太阳初升,两人便被带到了刑场,然后,混乱中,她们便承受着持续的轮奸,直到接近正午的此刻。
“唔……要去了……要……去了……”
神智混乱中,黎塞留伸出指尖,只是,却握住了里昂的手,数个小时的时间里,多数男人已在她们身上发泄了欲望,此刻,只剩下猛烈抽插着金发丽人的蜜壶的男人,正做着最后的冲刺——终于,伴随着最后一次抽插,黎塞留已经多次高潮的身体再度被机械地带到了顶点,她向前倒在刑场的沙地上,娇躯生理性的不住抽动,混杂着精液和爱液的蜜壶中,白浊喷涌而出,而里昂就倒在她身边,手指覆盖住她温软的手掌。
“时候到了,女士们。”
刽子手走上前,低声说道,他没有参与到轮奸中,只是默默地为手枪装上子弹。
喘息了片刻,黎塞留想要撑起身体,至少在死亡时不要如此狼狈,可被凌虐多时的娇躯酸软无力,她努力了片刻,最终只是从趴卧在地变成了仰面朝向天空,却只看见乌云密布。
里昂先她一步,轻轻拍了拍娇躯上粘着的沙粒,又撩了下自己那被精液黏在额头上的秀发,直起腰来。
“先杀我吧,她很累了。”
不可思议的,死亡已然临近,她却再度带上了过往时光中与黎塞留一同工作时,那带着几分自信的笑,仿佛那对她来说,只是另一个足以跨越的小小危险。
“还有什么遗言吗?”
例行公事地,刽子手问道,处决如此美丽的女性令他也有些不忍。
“对你们,没有了;对她,还有一个,请等一下。”
黎塞留震惊地瞪大了双眸——她的视野中,里昂的俏脸不断变大,直到少女的发丝滑过她的脸颊,而吻也轻巧地落在她的唇角。
“店长——之前有件重要的事情,一直都没能告诉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就像过往的时光里她将一大包糖果塞在黎塞留的抽屉里说是礼物,又在跑来偷吃时被黎塞留当场捉住时露出的笑颜一样。
“我啊,说不定有点喜欢店长呢。”
没有给予黎塞留回应的机会,她最后一次地站起了身,迟了半晌,脑海中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从酸软的躯体中,黎塞留挤出了最后的力量,她拼命地,慌乱地挣扎着,用手撑着沙地爬起——
枪声响起。
她只来得及接住那个仍旧带着温度的怀抱。
“还有什么遗言吗?”
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眼前旋转着化开,黎塞留甚至没有抬起头,只是努力让朦胧的泪眼看向怀抱中将自己的双手染红的女孩,看向她那狼狈不堪却仍旧美丽的俏脸,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自信的笑意,仿佛她仍旧活着的时光。
“……没有了。”
不可思议地,她感到某种解脱。
在看守天国大门的彼得面前,身为妓女的她大概会牵上自己的手,一起坠落到地狱中吧?
一切如同电光火石。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她听见了某个自己熟悉的声音,以及连续三次朝天鸣枪的声音。
“肖尔蒂茨将军已宣布与盟军停火,很快便会与抵抗组织交换俘虏!”
俾斯麦高声怒吼着,那声音里带着黎塞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暴怒,她听见那个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近,跟随着她的,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俾斯麦激烈地喘息着,她的白手套与军装上沾满尘土,看来绝非毫发无损地来到此地。她看向黎塞留那满是凌虐痕迹的娇躯,拼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可还是忍不住向着黎塞留伸出指尖。
国防军的队伍质量占据优势,他们荷枪实弹,而有些党卫军甚至连裤子都没有提上,那些握着枪的党卫军士兵,枪口也垂落下来,至于狱卒们早已听话地将武器扔到了一边。
她没有来迟。
她已来迟了。
“你果然背叛了元首。”
败局已定的党卫军,在最后一瞬间找回了他们的主心骨。
欧根血色的瞳眸短暂地偏向黎塞留的方向,只是随即,那灼热的愤怒便直指国防军的首领。她带着的人很少,却与刑场内的党卫军成里应外合之势,将人数处于优势的国防军包围。
她抽出手枪,直指俾斯麦——而俾斯麦抽枪的动作也只慢了一瞬间,两朵钢铁之花瞄准彼此的头颅,俾斯麦不着痕迹地,慢慢缩回向着黎塞留伸出的手,眼神灼灼地看向欧根。
“我服从的是肖尔蒂茨专员的命令。我不了解盖世太保们的命令系统,但你应该先行要求你的上峰与专员协调,而不是越权行事。”
俾斯麦冷静地出声,向着黎塞留的另一侧跨了半步,将怀抱着里昂的躯体流泪的她挡在自己身后。
“我服从的是元首的命令,绝不向堕落的犹太-布尔什维克分子——就像你,还有你的杂种情人,还有肖尔蒂茨——妥协!”欧根咬牙切齿,她精致的容颜此刻竟然有几分可怖。“抵抗组织在围攻这座监狱,而你却在要求德意志士兵投降,放下武器!”
“围攻十三区的抵抗组织人数超过万人。我们这里的所有士兵不过数百人。为了拯救这个监狱里的德意志军人我付出了二十名士兵的代价,并且,驻军捉襟见肘,我们不会有更多援军了,谈判是唯一的选择。”
俾斯麦平淡地出声。
的确,国防军士兵们的身上满是战尘,有些还流着血。
就像是应和着她的声音般,爆炸巨响令整座监狱的外墙震动,大约是有些抵抗组织用炸药包炸开了一段墙壁,而这,也让两人的对峙迎来终结。
“呵。谈判!妥协!投降!”欧根再次扬起嘴角,只是这次却是轻蔑的笑。“我终于明白为何帝国在敌人的面前节节败退了,国防军中的每个人,都是软骨头的杂种——不是软骨头杂种的,跟我去杀光那群劣等人!”
她干脆地收枪,转身,向着爆炸的方向而去。
不算太多的党卫军跟随着她的脚步,消失在监狱幽暗的通道里。
黎塞留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俾斯麦慢慢撕下自己的肩章。
“她说的没错。我不会让更多人为了荣耀而死,士兵们。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还年轻,也许还没有家室,不该在这里毫无意义地献出生命。”
“那——我们怎么办!”
一名党卫军惶惑地大喊。
“我的队伍会掩护你们从南侧的门撤退。按照侦查结果,那里的包围圈没有合拢,我们尽可能不要和抵抗者们发生冲突,到塞纳河岸边依托那里的建筑群防守,等待专员的谈判结果。准备好你们的武器,我们马上行动。”
俾斯麦简单地发布命令,很快,党卫军们便和狱卒们一起,与荷枪实弹的国防军士兵一起消失在了监狱建筑群内,一时间,场地上便只剩下她,与曾是她恋人的人低低的悲泣声。
微微颤抖着,她走向眼前的恋人,就像是想要用指尖抚摸她的脸颊般,伸出手,可终于,在触碰到恋人的脸颊前,颤抖的手指仿佛触碰火炭般回缩,只余下肩章掉落在黎塞留的手边。
自己,又怎能再拥抱她呢。
做出几乎与背叛无异的行为,尚且可以说是得到了专员的命令,可去拥抱眼前的她——拥抱一个抵抗运动的成员,那就等同于彻底背叛。
忠诚。荣耀。战斗。
“胜利万岁。”
她低语,泪水滴落在沙地上,与游击队员的血一起渗入其中。
命运将她带到此地,救下了她。
可时过境迁,她终究还是不能再拥抱眼前的人。
短暂地,长久地,她努力凝视着金发丽人的脸,就像是要将那个曾经与她共度四年的女性印在自己的灵魂上般,可终于,她转过身,颤抖不已的背影迈出了第一步,黎塞留抬起头。
“俾斯麦……”
声音很轻,轻到分不清是恨抑或爱,灰发丽人的身影短暂地顿住,回头,仿佛有千言万语,可最后也只说出了一句。
“再见,亲爱的。”
她加快脚步,仿佛逃离。
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欧根握住手枪,沿着远处交火声的方向加速狂奔。
处决游击队的领袖,将那个女人留给背叛的国防军避免交火,这样,盖世太保们,便能够更久地坚守这座监狱,等待国防军中仍旧残存着荣耀的战士们杀死肖尔蒂茨,接应到来,而她也将能够继续执行元首的命令,摧毁巴黎,留给敌人一片废土——
她自语着。
——我的每个判断都是基于理性,基于元首,基于全体雅利安人的,更伟大的利益而做出。
可那份淡淡的安心感闪过心头,转瞬即逝。
她终究不用亲眼看着她死去。
匍匐,举枪,射击。监狱入口的守卫已经在数倍的敌人面前溃退,抵抗运动战士们如同潮水般打开一间又一间牢房,抵着投降守卫的头颅开枪,子弹在十三区这已颇有历史的监狱墙壁上往复跳弹,欧根的肩头也被破碎的弹片划伤,鲜血滴落,但大约,并不影响战斗。
——这并不改变什么。在击溃叛军之后,我必定会回到那间牢房,杀死她和背叛者,这种情况下,盖世太保应处决所有能够确保的囚犯。
身旁,稚气未脱的党卫军士兵冒失地探出掩体,子弹洞穿了他的胸口,他倒在地上,一时却未能死去,抽搐滚翻不止。
在敌人补枪的一瞬间,她向着枪口焰闪烁的方向射击,脑海中,敌人的火力点减少了一个,只是,更多的枪声,其中夹杂着班用机枪的声响,绝非单薄的掩体所能抵挡。
——尽管自己恐怕无法活到那时。
她向着另一个更加厚重的掩体翻滚。手枪向着班用机枪响声的大概位置,在短暂的翻滚中打空了所有子弹,惨叫声告诉她,她至少命中了一个,也许两个目标。
但这已是结束。
她惨然一笑。
握着手枪的那只染血纤手,此刻正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面上。机枪火力封锁了监狱狭窄的主干道,能够在掩体间完成机动本就已是奇迹。
不可思议的,尽管断腕中如潮水般涌出鲜血,却并不若想象中那么痛,只是阵阵晕眩感令她有几分不快。
她看向周围。
不算太多的,跟随自己到达前线,又且战且退到此地的盖世太保们,已只剩下自己一人。
那么,看来她会逃过处决了。
本该感到愤怒和遗憾,不知为何,却有些许解脱感。
……这个世界便是一架鼓风琴,主在其中转动,而所有人都只能随着弹奏声起舞。
她勾起嘴角,一如既往的淡淡嘲讽,像是在嘲讽自己最后时刻的软弱,又像是在嘲讽眼前的敌人。
“胜利万岁!”
——她跃出掩体,笑容与生命一起消散在硝烟中。
路易用力抓住那具流着鲜血,仍旧能依稀看出过往的美丽的躯体。从那具躯体的衣袋中,他翻出了一串钥匙。
“走!走!去救她!”
他转过头,向着身后的男人们怒吼,男人们以同样的咆哮回应。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正在抵抗的盖世太保了——他们赢了,真难以想象,他们赢了!
只是,没有哪怕一个人有心情庆祝。
他们的朋友——他们所有人都思念,信赖着的里昂小姐,国土沦丧的四年间,她无数次的从驻军的心脏中向他们传出情报,而代价,是少女那娇艳的身体与坚强的心。
哪怕她的身体被再多人侮辱过,而他们在许多场战斗后也不复过去的青涩,现在活着的每个人都成了一支小队甚至连队的指挥官——但在这些游击队员的心中,她仍旧是那位在火堆边认真地为他们翻动书页,念出一段段令人心潮澎湃的文字的,他们的姐妹。
尽管她身上的衣服更加华丽,嘴上擦着口红,十指上也涂着指甲油,可她和他们是一样的被压迫者,当她向他们高声朗诵恩格斯因巴黎公社的毁灭而痛心写下的名篇时,他们握紧双拳,眼中燃烧着一样的火光。
她会在这个监狱里的,通过线人冒死传递出的情报,她还没有被转移走。
她不该死去,死亡不该属于无产阶级。
“操你妈!告诉我他妈的这监狱有多少房间,不然那女人就是你的榜样!”
一个健壮的工人抡圆了胳膊,奋力抽打着年轻党卫军的脸颊,直到他的脸仿佛德国人常吃的猪肘般红,发出的悲鸣声也仿佛宰猪——可突然,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只有那个青年党卫军如同装满了面粉的麻袋般从工人的手中滑落,昏死在地上。
他们听见了女性的哭泣声,缥缈遥远,仿佛透出刺骨的悲伤。
处刑场的大门洞开,终于,男人们看到了他们最为重要的姐妹,正躺在另外的某人的怀抱中,两人都不着寸缕,娇躯上满是凌虐的痕迹。
纵然是有许多人走入房门,黎塞留也并未抬起头,直到路易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然后,是某人手中的枪。
“怎么了?”
“走啊,我们去继续杀其他的德国鬼子——”
男人们鱼贯而入,大声咆哮,很长的时间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战胜德军,每个人都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可走入场地中的人们,没有人还能发出哪怕一个音符,处决室中氤氲着浓稠的悲哀,直到某个游击队员用力用拳头锤击墙壁,房间里响起隐蔽的哭泣声。
他们终究还是来迟了。
路易脱下自己的外衣,只余下一件背心,又接过另一件,直到怀中的丽人已微微变冷的躯体被那件带着硝烟与汗味的外套盖住,自己饱经摧残的躯体也被遮掩,黎塞留才在泪眼朦胧中抬起头,而高大的男人只是转头,不去直视丽人的裸体。
短暂地,男人们与她一同沉浸在悲伤中,纵然是最为坚强的战士也不禁落泪。
许久,乌云散开一角,投射下丝缕缥缈的日光。
“那,俾斯麦小姐……的结局是什么?”
我望向眼前年迈的女士,用并不熟练的法语出声询问。
与许多在年轻时拥有足以令旁人侧目的美丽的女性一样,纵然风霜将青春的一切痕迹抹去,她仍旧保留着那份优雅。
“我没再见到过她。”
她的眼神微微侧目,在这间已有一百五十年历史的老店最为不起眼的某个角落,放着一条已然褪色到看不出痕迹的肩章。
“我在战后用了各种手段努力查询她的去向,但模糊不清。有些人说,她自杀在塞纳河边……有些资料却显示,她带着少数不愿投降的巴黎驻军,在25日前向东撤退,作为一个特别行动队被编入到第七军⑦……无论如何,她大约没能活到1945年。”
“对不起。”
我低声说,饮下杯中的酒。
“战后,若不是路易和他的朋友们,恐怕无论是我,还是这家店,都会毁于一旦⑧。”
她怀念地看向墙壁的另一侧。徐娘半老的她和高大,健壮的中年军官站在一起,两人仿佛是夫妻,却又比夫妻更为疏离,生涩地挽着彼此的手。
“他正义而勇敢。无论作为战士,还是作为人。”黎塞留女士苦笑着,微闭上双眼。“为了不让我被更多流言蜚语所击垮,那之后不久,他向我求了婚,他的妻子也参与了游击队,死在了战争中……我们一起生活,收养了好几个战争孤儿,我尊敬他……只是,既无法为他生下孩子,也无法再爱上什么人了。”
作为不想再回答什么问题的标志,这个已然年过九旬的老人沉沉地合上双眼。
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吹起此刻已然灰白的丝缕金发。
“——晚安。”
我静静地起身,将一张欧元放在蜂蜜茶盘下。
门口的风铃发出悦耳的轻响,仿佛下一刻,故人会敲响这间时光仿佛停滞的酒吧木门。
(全文完)
①海因茨-古德里安,德军中的装甲奇才,但与隆美尔的意见不合,历史上,他和龙德施泰特元帅均支持将装甲部队放在纵深并在盟军登陆后反击,而隆美尔却认为如果24小时内无法击溃登陆之敌,就再也无法击溃。
②耶稣升天节为基督教传统节日,为了庆祝神话中耶稣基督在复活后40日飞升天国而举办,所以节日的日期是复活节的40天后,五月中旬。
③这一段即在历史上著名的“啤酒馆暴动”,希特勒与其党羽所发动的第一次夺权行动,并最终以失败告终,当然历史上没有俾斯麦小姐。
④莫里斯酒店,1815年即开设的巴黎市中心的豪华酒店,到今天已经有200年以上的历史。二战期间,德军在巴黎的驻军总部便在此地。
⑤7-20事件,一场由许多国防军高级军官共同策划的刺杀希特勒并终止战争的政变,但希特勒并未死于暗杀中,并随即发起清洗,大量与政变相关者均被枪决。
⑥此人即拉乌尔-诺德林,当时的瑞典驻法国外交官,他以中立者身份在抵抗组织与肖尔蒂茨将军间往复斡旋,并最终阻止了两方的全面冲突。
⑦德国国防军第七军,该军在D日正面迎击诺曼底登陆的盟军,遭受了严重损失,之后在法莱斯口袋战役中几乎被完全歼灭。得到了一些补充之后,它参与到了阿登反击战中,并被乔治-巴顿将军的军队所再次击败;俾斯麦上校和巴黎驻军最后的残余力量可能也死在这次战斗中。
⑧法国解放后,法国人对不得不委身于德国军官的本国女性进行了一系列迫害,可谓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因为黎塞留小姐已经承受了太多艰苦,所以本段略过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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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