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檀从碗底翻出一个荷包蛋来,不禁有些好笑,这不知道是哪里的习俗,叫做“海底捞月”。
细想起来,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这样的习俗却保留了下来,应该也不是出于偏心的原因,而是出于防止孩子剩饭的目的。
从心理学上来说,当一个人肯把一碗面端到手里吃起来的时候,他心理预期其实已经满足于这碗平平常常、能果腹就好的面条,可是吃着吃着,突然发现底下还有一颗的荷包蛋,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带着剩下那半碗面都变得美味起来,在经济学上,这也是提高商品边际效用常用的手段……
静姨看着他的发呆的模样,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思绪回到了下午,夫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如果见到青檀发呆想事情的话,记得及时叫他,尽量还有不要让他下面闲着,不然的话他老是容易克制不住地去想一些有的没的,最后把自己给逼疯……
顾兰芝把后果说的十分严重,静姨也吓了一跳。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裴清茗告诉她的,两人甚至还为此商量了一番,要不要再给他找几个小的,最后还是作罢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顾青檀就是属于灵觉太高容易见到鬼的那种情况,他的记性太好,思维活跃反而成了一种负担,如果拿跑团来举例子,他的人物卡就属于属性很高,但是放着都会自己掉SAN的那种……
这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内耗。
“青檀,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吃了?”
“哦,没事。”他轻描淡写掩饰过去。
其实,顾青檀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随着记忆的恢复,有些老毛病也跟了过来,不过他自己感觉这比之前的症状要轻很多了。
以前脑子里就会突然蹦出一些不切实际而且没有来由的画面,比如巨大的几何体,他们光滑又完美。
就跟他没有恢复记忆之前,躺在沙发上做的那个梦一样。
世界是白色的几何体,到处都是核爆般耀眼的光,创世纪般皎洁……
现在,他也能用勉强解析自己的梦:
几何即人类的普遍秩序。
白色的大圆球,高山滚石,是西西弗斯。
白色的十字架,基督耶稣,意味着重生。
重生是徒劳的,如同西西弗斯绑架了死神,被惩罚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石头从未到达,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如此不断循环往复。
宇宙中有无数的星球,从诞生到毁灭、消失,人类不断诞生,不断行动,不断终结,在熵增定律下,每一次新的世界秩序建立,都带来新的更多混乱,因为事物结构的必然结果是衰退,就像宇宙的尽头是热寂。
而如今,两套体制下社会的内爆,将最终导致其崩溃。
静姨一下子心凉到到脚底,在她的印象里,老年痴呆症就是这种表情,她连忙站起,走过去摸他的脸。
“青檀,你别吓姨啊。”
“我真没事。”顾青檀顺势把静姨抱着进了怀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静姨才是辈分最高的那个人。顾兰芝和裴清茗不能对他进行说教,静姨却能凭借着实质上的养母身份来说服他。
她把俏脸凑到顾青檀脸边,少见地主动索吻。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口腔中一样的面条香气
同时,一丝香气在他的鼻腔开始蔓延,顾青檀十分享受,脑中又觉得古怪,静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或许她今天就是特别想亲他,也说不定呢。
良久,唇分。
静姨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青檀,姨问你件事。”
“问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必须说实话。”
他微微一笑,“好,我说实话。”
对他来说,无不可言之事,如果任何一个女人主动问他,你是不是“出轨”了,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他总会坦然地回答,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静姨的想法跟这种还不太一样,不管他在外边有几个女人,她都接受,唯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害怕他这么纵欲,身体会垮。
“你整天在外面胡来,回家还要捣乱,这里就会不难受吗……”纤长白嫩的手指点在那东西的上面。
不过真别说,剃了毛还挺好看的,就是怕往后长出毛茬来有点扎人,摸上去像是青茬一样。
“不会。”他未经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很爽。”
甚至有些贪恋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的那种贤者时间。
“哼,小色鬼。”静姨微红着脸,用手指撩了撩鬓角的头发,归拢到耳朵后面去了,“只怕是难受,也自己强撑着,姨还不知道你,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静姨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她小的时候,经常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泡药酒,喝了之后红光满面的,第二天又抱怨自己腰疼……
“没有,姨,我真的没骗你。”他有些无奈,“那嫪毐可以用下面那个转车轮,可见男人跟男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静姨啐了他一口,“说什么呢。”
那岂不是跟驴一样了。
那东西太大了也不好,静姨下意识抬起头瞟他一眼,她现在就有点受不了。
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在饭桌上肆无忌惮的说一些少儿不宜的事,肉麻的话,这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在爱人之间,这是最简单最便捷获得刺激和激情的方式。
被她这么一打扰,顾青檀也就不在信马由缰的想一些事情。
吃完饭,静姨留在厨房里收拾着碗筷,顾青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跟枸杞泡菊花茶,低头回着消息,喝完茶水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静姨忙完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而是先回自己房间冲了个澡又换了一身白色碎花的旗袍,雅致秀气,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她旗袍里面什么也没穿,怀着兴奋而又略带羞涩的心情,朝顾青檀的房间走去。
今晚家有没有其他人,都不用说,肯定是要一起睡的。
静姨轻轻地打开门,悄悄地走了进去,发现他正在坐在书桌前面,背对着她。
她没出声,斜着身子自己乖巧的躺到了床上,而顾青檀写完手里的句子,然后放下了笔。
两人之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默契,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这一切其实早有先例,顾青檀高考的那段时间,每逢周末回家住,也是先写完作业才能玩,而静姨也一直都是这样陪在他的身边。
上了大学在外面在租房子住了,才渐渐断了……
顾青檀来到了床上,静姨立刻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的手渐渐地顺着旗袍的那专为男人剪开的一道开叉处探进去,朝深处伸了进去。
灯光下,她的长腿修长而诱人,还会反光。
静姨咬着嘴唇,刹那间,就感觉除了心以外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都是他的了。
二十岁那年,来到城里打工,想要赚钱结婚,没想到钱赚到了,却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这辈子都不需要结婚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在心里一直把青檀当成自己的亲儿子。
如果身为养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儿子的爱,儿子也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那就并无不可。
顾青檀得意一笑,手微微偏转一个角度,如蜂儿极轻极柔地刺进鲜嫩的雌蕊。
很快,她在他的手上绽出花香,洒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