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接起电话的时候,听到的是一个许久不曾听到的熟悉声音。
是思齐,我在大学时期的同学。她的声音比一般的女孩子稍稍低沉,听起来十分悦耳,让人无法忘记。那时她总是梳一头浓密的齐肩短发,发色乌黑,肤色洁白。她的鼻梁挺立,五官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脸庞平滑的轮廓也没有无谓的凹进和凸起。上课的时候我会默默地坐在她的侧后方,欣赏着这颗具有无比简洁美感的头颅,呆呆地出神。但我们一直是平常都说不上几句话的普通同学关系,毕业后更是从未联系过。
她没有说是如何打听到我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细问。在当下这个时代,联系到我的人,所追求的只有肉体的极致享受,甚至生命的终结。她们是这混乱年代的大彻大悟者,撕破了大公司大企业的层层糖衣炮弹和精神鸦片,用自己的生命进行无声的反抗。
我安排了一架无人机去接思齐,告诉她飞机抵达的时间和地点。在她到来之前,我还有手头的一些事要忙完。
放下电话,我看了看倒吊在眼前赤裸的女孩,用致歉的语气告诉她,现在必须加快进度了。我调整了一个开关,她下体中的机器便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在女孩眼神迷离之时,我抽出斩骨刀,切开喉管,劈入颈椎,当即身首分离,断口血流如注。我捧起那颗还有生气的头颅,让她看着机器倒吊起自己还在抽动的身躯。晶莹的液体从阴道和尿道流出,顺着身体曲线而下,流过小腹,流过胸脯,流过锁骨,在颈部粗糙的断口和血液混合。由于是手工切割,断口并不整齐,白骨和气管突出来,不停冒着血泡。
我放下头颅,女孩已经满意地闭上眼睛。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助手和机器,这具美丽的身体很快也将变成打包好的肉,和头颅做成的口交器一同送到某个顾客的家里。
我刚做这一行时,秀色产业还属于地下产业。那时候在一位姓白的先生手下打工,主要是做生物技术的研发,为光顾他俱乐部的顾客延长快感。后来也换过几家干活的地方。到我出来自立门户时,法律已经形同虚设,这一产业成了灰色的中间地带,不管是客户还是肉源都有相当可观的群体了。
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我驱车驶往航空站。
飞行器到得比我早些,舷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她身着素雅的灰色短袖,只是留了长发;牛仔短裤下一双白净的腿,在阴沉的天气中分外显眼。
那时候在学校的走廊上,常常也是隔着这样的距离,我的视线越过纷杂的人群,默默欣赏她的双腿,前后摆动。她的腿型非常好看,大腿圆滑,小腿中部的凸起恰到好处,在骨节分明的脚踝处收窄,没入运动鞋的边缘。思齐的鞋大多是运动鞋或帆布鞋,很少穿凉鞋,于是那鞋里一双美足的模样,只能看着鞋的轮廓,在脑海中描绘。在深夜一次次的幻想和自慰中,那双脚变成盘中的美食,变成手边的玩物,变成摆弄阴茎的性器官,一次次被塑造,被神化。
而我从未想到,这双鞋中的谜团会有被我揭示的一天,那些幻想也有实现的一天。
我走下车,两人面面相觑。
沉默了几秒,终于我开了口。
好久不见。
…嗯。
上车吧。
云雾低沉。车子离开航空站,向峡谷深处的园区驶去。思齐一言不发,只是听我简要介绍着园区的概况和历史。
一排排厂房把守着谷口。这里是所谓的\u0027\u0027正规产业\u0027\u0027,畜用技术经过改造,变成供世人日常使用的新产品,如同多年前航天技术的发展也在改善普通人的生活;同时这也是重要的收入来源。尽管肉畜产业获得了许多肉食者的长期赞助,多一份保障还是更让人放心。
驶出厂区,经过第二道大门,就正式进入了园区。我们下车步行,穿过生活区,这里的布置如同一个小型的城镇。思齐好奇地看着三三两两经过的路人,有男有女,都赤裸上身,仅着一短裤。
是的,他们和你一样。我回应着她的疑惑。
她点点头,沉默了一会。
我想你已经决定好怎么处理我了?
嗯…大概是的。不过有的环节,我希望是由你来决定如何进行…晚上吃饭的时候告诉你细节吧。
好。
走吧。
那是什么?她指了指前方的建筑群。
这个啊…简单来说就是处理肉的地方。
山谷尽端,苍郁的坡地上水平伸出几个硕大的长方体,不同的标高处通过复道回廊相连。连日阴雨,外墙上出现深色水迹,参差地流下来。门厅入口处的明亮灯光,在这黄昏中更加显眼。进门前,思齐对着门外的方向轻轻鞠了一躬,大概是与这个昏暗的世界作别吧。
你脱吧,我这次就先不看了。我背过身去说道。
或许是还没有转换过自己的角色,在档案录入区接受扫描时,她看起来还有些犹豫。每位在这座建筑里接受处理的肉畜,其躯体都需要进行三维扫描存档,在一个三维模型中记录其身材形态,皮肤质感,DNA序列等信息,存储在数据库中。不仅仅是欣赏起来更方便,也是日后进行躯体重建的重要基础。
没事,你转过来吧。…反正以后也会看的。
她轻轻拖去上衣,上衣无声地落在地面上。之后是短裤。她没有穿内衣,一身雪白的肌肤,好像天生就属于这个洁净的房间。玉腿微抬,一只莲足踏出脚边的衣物。那脚光滑洁白比例匀称,既不至于瘦长,又不过分肥大,颗颗脚趾紧密而整齐地排列着,可爱的大拇指微微翘起。让人联想到白色大理石的雕塑,但少了几分希腊罗马古典雕塑的力量,多了几分东亚女性独具的柔美,与这具完美的躯体相得益彰。
思齐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我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张着嘴,呆呆地盯着她。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说道。
好看就凑近点,她说。
不待我走近,她的双臂已搭上我的肩膀,略一抬头,四目相对。我的手早已自顾自地尽情抚摸起眼前的躯体。和经常暴露在外的部位相比,躯干的皮肤或许粗糙了些,但是胜在平坦均匀,不论是远观还是抚摸都可以获得最大限度的享受。思齐的双手也已解开了我的上衣,两人相拥,腹面紧贴。小巧的双乳被来自双方的肋骨挤压,成为一层柔和的缓冲。胸腹部作为人体最柔弱的部位,在两两相贴,微微错动之时,可以获得最为亲密的体验。
等等…等等,我喘道,贴着她的耳朵。
嗯?她的双臂没有放松。
先扫描…完了再…
这样吧,你先告我晚上吃什么。
反正不是吃你。…一会去展览馆挑好了。
餐桌上,思齐盯着盘子里的肉出神。刚切好的火腿,一片片摆在盘子里。脂肪鲜艳,腿肉暗红,中间还有一片薄薄的腿骨。她的面前横放着一条瘦长的人腿,肤色是健康的浅褐色,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大腿根处,刨肉刀片正缓缓地切下一片完整的大腿截面,肉片背后的光线若隐若现地穿过肌肉和脂肪。她拿筷子夹起一片,在口中仔细品尝。
我走到桌子的另一头,细细端详着这只翘起的脚。 它的气质和后面的腿一般无二,瘦长有型,凹凸有致。脚的尽端,足趾纤长,趾腹齐齐整整地排列着;脚背上隐隐透出骨头放射状的轮廓,皮肤表面的高光挑逗着人的食欲。我用手持的圆锯将脚从脚踝上方一点,最细的位置处切下。截面中,密实的白骨占据的比例相当大,筋肉,脂肪和皮肤紧紧地围绕着骨头,使截面的轮廓也略微呈现不规则的形状。切下的脚拿在手里,却种奇妙的感觉。几个星期前,当它还连接在鲜活的肉体上时,我也曾多次这样捧起;而现在它被做成食物,尽管外观没有大的改变,手感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条腿的主人是月儿,园区的高级厨师,也是我中学时就认识的挚友。
此刻她就在思齐旁边,不停地问来问去,问她自己的腿好不好吃,问她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而月儿的下半身,则被固定在一台装有多向轮的机器上,代她行使腿的职责。
年初的时候月儿找到我,说她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想用自己的身体做个试验。我好说歹说,才说服她只对自己的两条腿下手——失去一位优秀厨师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月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她先是用半年时间,通过艰苦的训练,把双腿的外形,以及肌肉和脂肪的比率调整到令人满意的水平。在切下双腿时,立刻用调配好的溶液将血液替换,之后再低温熏制数天。熏制完成后,这双腿就一直挂在展览馆的大厅中,馆内适宜肉类保存的空气以及时间的作用下,这双腿的口感逐渐达到最佳的水平。思齐一进门就被它美丽的曲线吸引了,于是我们取下一条腿,作为思齐的欢迎晚宴。
月儿还在和思齐说个不停,她的手也在思齐的体表上下游走,两个女孩都有些兴奋,面色潮红。这个月儿,看起来和人套近乎,搞不好是馋人家身子——用嘴馋的那种,我暗想,说不定摸一遍就已经有烹饪计划了。
咳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把月儿的脚放进自己的盘子里,用比平常稍大些的声音说道,并不指望能吸引两人的注意。
哎呀哎呀,长在身体上的时候你把它盛到盘子里玩了多少次了,也没见你这么矜持。
我没理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人脚上的筋骨多而肉少,吃起来并不方便。现在通行的做法,有一类可以尽可能地保持脚的原貌,让食客吃之前大饱眼福,但这样并不能完全发挥美足的口感和营养价值,比如蒸制。还有一种虽然可以让脚变得非常美味,但在烹饪的过程中就会破坏它的外形,比如烤制或者炖蹄子汤。然而月儿这只脚的做法,却保留了上述两项的优点,摈弃了缺点。这只脚一定和腿的做法不同,经历了特殊处理;至于自己的双足是怎么处理的,月儿连我都没有告诉。
只是,一双脚不论怎么处理,在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它就不再完整了,我看着面前的一堆残骨感叹道。
谁说的!
月儿一把拉过自己的脚骨,挑挑拣拣,一堆白骨分成几堆,然后依顺序拼合起来。
我和思齐默默地看着。
你吃的可真干净,一点都没给我们留啊…
思齐拿起那根被舔得干干净净的跟骨在手中把玩,忽然说道。
诶…那个…那不是还有腿肉嘛…
大厅里还挂着一条呢,你要想吃脚我给你拿去。
啊啊,不用啦不用啦。
没一会月儿就拼好了自己的左脚,一只由还残留着碎肉的骨头拼成的脚。至于骨头是怎么拼起来的…谁知道月儿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一管胶水呢。
和月儿作别,我送思齐去她的客房。客房的走廊里不时有男女屠宰员带着肉畜走过,有时候还会碰到只剩下一半的肉畜,坐在轮椅里,或者直接被抱在怀里。如果凑近客房紧闭的门,相信有不小的概率会听见肉体接触的欢乐声响——当然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坐在客房阳台的沙发里,思齐的腿搭在我的腿上,有些沉甸甸的。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双足,此刻静静地安放在手边。阳台上装着漫射灯,光线经过墙壁的二次反射,朦胧地洒在她的脚面上,更显柔和。我一手摩挲着那对尤物,另一手握住思齐的手,向女孩揭晓她的命运。
你想怎样被处理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砍头?腰斩?或许烧烤也可以…
想不想多死几回试试?
哈?
多死几回,每种死法都尝试一遍,这样不是更快乐吗?
哈??这样也行吗?
简单来说…就是技术部门新开发了一种人体培养的技术,我想让你帮我做进一步的实验。我准备克隆几个你的身体出来,用这些身体就可以多试几种死法了。顺便,我的藏品也可以增加很多。
说到底还是觊觎我的身体吧,老色批。
倒也没错。只不过…现在的技术做不到意识的转移,所以只能通过换头的办法来更换身体了…
可是这样不就把克隆的我杀死了吗?
不要紧的,培养一个躯体只要一到两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发育不出智慧的。
诶…竟然还有这种技术…
那就这么决定咯。
嗯,就这样吧。
两个人慢慢地倒在沙发上,互相脱去对方的衣物。我们没有回房间,在山间清凉夜风的环抱下相拥。她的阴道早已润湿,我不费什么力气就进入了她的身体。那天晚归的人,都看到客房部的阳台上那两个缠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