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龙宫可怜的受难-序幕

　　【本章为原文[[jumpuri:如果姐是龙，也好 > https://book.sfacg.com/Novel/565202/]]第二卷第二十三章 至 第二卷第二十七章 的内容】

　　 【本章只有R15左右的涩涩程度，供给没有看过原文的读者补足背景设定（？）】

　　 【一句话总结：恶役扭曲妹妹裹挟拥有命令权的纯真少女对合法萝莉龙姬姐姐进行催眠洗脑调教】

　　 【看过的书友可以直接移步下一篇，记得点赞.jpg】

　　 【下一章为R-17.5、再下一章为R-18】

　　 （第二十三章）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尼德法芙娜几乎未尝一败。

　　 无论是主线里的精英敌人，还是什么强大的隐藏BOSS，在她的龙息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然而，这样的她却输给了自己的妹妹。

　　 而今天，她的战绩上，又添上了一行败绩：

　　 “……那个，光理？莉莉安？”

　　 拉上了窗帘的房间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暧昧的昏暗灯光摇曳着、拉长了属于白发女孩的影子。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孤独的木椅，而堂堂“圣龙”则是被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姐姐，你坐啊。”

　　 黑暗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光理，别、别闹了……”

　　 如果说当初被自家妹妹秒杀的时候带来的是惊讶与欣喜，那么现在的龙宫可怜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真正意义上的“恐惧”而已。

　　 “真是不听话——莉莉安。”

　　 “是！【请】，卡莲同学先坐下来吧？”

　　 ——无法拒绝。

　　 身体就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乖乖地坐到了椅子上。明明身上没有任何锁链或绳索的束缚，但龙娘的身体却仍旧动弹不得、只能保持着固定的坐姿。

　　 这就是，【隶属刻印】的力量……！？

　　 “莉、莉莉安！？”

　　 “对不起哦，卡莲同学……但是！”

　　 黑暗中，传来了如天使般单纯而天真的声音：

　　 “但是，莉丝缇雅说，这样能让两位的关系变好……”

　　 “龙宫光理！你这家伙——！”

　　 ——被利用的莉莉安·希卡里，成为了尼德法芙娜现在最大的弱点。

　　 哪怕是天才少女、强大的红莲魔龙，此时此刻也没有了对策。唯一能够依仗的，就只有【演技】——该装可怜、忽悠莉莉安么？还是说……

　　 “我不会给你思考对策的时间，笨蛋姐姐——Music。”

　　 啪——伴随着一声非常清脆的响指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的开关被打开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一轮强劲的音乐响起，好像是一首很旧的歌。在八十年代，由一班叫Village People——

　　 “等一下，不是这首。奇怪，这东西要怎么用……”

　　 “莉丝缇雅，是不是要按那个？”

　　 “啊，对，是这个……”

　　 ——莉丝缇雅与莉莉安，似乎正在操作着尼德法芙娜的【玩偶熊】的样子。

　　 【——Young man~♪】

　　 咔嚓。

　　 经过一轮简单的调整，背景音乐切成了另一首歌、变得柔和了不少，像是什么高级会所的酒吧吧台附近会播放的爵士乐一样，有一股淡淡的暧昧感。

　　 与此同时，魔导灯光也亮了起来、两道人影出现在了龙娘的面前。二人身上的衣着并无特别之处，还是原来的衣服——但是，妹妹……也就是莉丝缇雅的脸上，却挂着非常不对劲的表情。

　　 “终于啊，姐姐……终于，被我找到了这样的机会。”

　　 金发红瞳的少女露出了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的笑容，走近到龙娘的身边：

　　 “怎么样，落到我们手上的感觉，很不爽吧？”

　　 纤细的手指，指尖极具侵略性地点在了尼德法芙娜的喉间——然后，向下一划、勾住了女孩的衣领。

　　 “……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恶作剧的想法呢，我亲爱的妹妹。”

　　 尽管额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但白发的幼龙姬还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呢。”

　　 “怎么不像了？”

　　 金发少女的另一只手，轻抚着尼德法芙娜的脸庞；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压在那白皙的肌肤之上，感受着那柔嫩的触感——然后，少女的嘴角上扬弧度更夸张了：

　　 “确实跟【真人】一模一样呢，人偶的身体……”

　　 “光、光理……？”

　　 ——不妙。

　　 情况，非常的不妙！

　　 看着眼前喘着粗气、满脸潮红的妹妹，龙宫可怜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总觉得，有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啊！？

　　 “我已经等待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哦，姐姐。”

　　 “呜……！？”

　　 少女的指尖，顺着龙娘那平坦的胸口向下划动，隔着单薄的布料轻轻点在了她的小腹上。小腹被按压的触感，让白发的女孩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娇声——人偶的身体，居然如此敏感！？

　　 “发出可爱的声音了呢。”

　　 酒红色的双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诡异。瞳仁深处流溢着的感情，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亲情”：

　　 “明明平时喜欢主动扑到我的身上，现在却那么抗拒被我触碰么？”

　　 指尖，继续向下划动——而龙宫可怜无法抑制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被自己的妹妹触碰的地方：

　　 “咳，光理……那个，恶作剧的话到这里应该就能结束了吧？”

　　 “恶作剧？”

　　 ——龙宫光理，笑了。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只是一场恶作剧’的错觉呢，姐姐？”

　　 而在她的姐姐眼中，她笑得……有点过于渗人了。

　　 “不不不，一般来说做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吧！？只是想看我的丑态的话——”

　　 “还不够哦。”

　　 “——！？”

　　 指尖，再次下移——这下是真的很不妙了！

　　 “等——唔！？”

　　 然而，这危险的动作居然只是一个幌子：在龙宫可怜将注意力集中到“下面”的手指之时，光理却是露出了阴谋得逞的表情、将“上面”的手指突然塞进了龙娘的嘴里。

　　 “笨蛋姐姐，明明很擅长触碰别人、却不擅长【被别人抚摸】呢。”

　　 感受着手指传来的湿热触感，金发红瞳的少女眯了眯眼——啊啊，就是这种感觉。

　　 “你现在感觉如何啊，姐姐……被自己的妹妹像这样欺负的感觉，一定很不爽吧？”

　　 “……唔。”

　　 年幼的女孩被手指侵入口腔、那无处躲闪的舌头也被少女轻轻夹住。唯一能够用来反抗的齿间，却绝对不会忍心用力咬在入侵者的手指之上——换句话说，龙宫可怜已经被自己的妹妹彻底拿捏了。

　　 ……但是，事实真是如此么？

　　 “姐姐……还要继续装下去么？”

　　 顺着小腹一路往下的指尖，微微拐了个弯、整个手掌按在了女孩的大腿上：

　　 “再不反抗的话，我真的会做出很过分的事情哦——还是说。”

　　 少女，凑到了女孩的耳边，低声细语道：

　　 “姐姐，真的无法反抗【隶属刻印的契约】么~？”

　　 “……咕。”

　　 “哎呀？”

　　 ——完蛋了！

　　 任何的演技都无法掩盖这一残酷的事实：事到如今，尼德法芙娜……不，龙宫可怜已经别无他法！

　　 眼前的少女、也就是她的亲妹妹，已经进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危险状态！那不断吐着粗气的樱唇、潮红到可疑的脸颊、如猎人般锐利的眼神——龙宫光理，已经势不可挡了！

　　 唯一能破局的最后希望，就是……【她】！

　　 “莉莉安！救我呀——！”

　　 ——白龙女孩，仰天长啸。

　　 “诶？”

　　 旁观的莉莉安，脸颊微红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

　　 “莉、莉莉安！？为什么只是在看着！难道你真的背叛了吗——”

　　 “诶……但是。”

　　 金发碧眼的少女，将手指凑近自己的唇间、天真无邪地问道：

　　 “姐妹之间做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亲近行为吗？”

　　 “才不是啊——！？”

　　 ——死刑，在此宣判。

　　 “呵呵呵……那么，【前戏】到此为止。”

　　 猎人露出了她的獠牙，做出了胜利者的宣告：

　　 “给你一点时间休息一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惩罚时间】哦？”

　　 ……………………

　　 中场休息时间，并不会特别漫长——但是，光理知道，她的姐姐需要这点时间、而她自己更需要这点时间喘一口气。

　　 “哈啊……哈啊……”

　　 靠在房间门外的金发少女，不断喘着粗气：她成功了！她成功……成功……成功【调戏】了自己的姐姐！

　　 那柔软的触感、那羞涩的表情——那个时而闪耀、时而慵懒的姐姐，终于在她面前彻底露出了【本心】！

　　 而一直以来只能被那个“天才”耍得团团转的自己，终于……！

　　 “莉丝缇雅……？”

　　 “唔……！”

　　 刚刚还露出一副糟糕表情的“伪圣女”，表情立刻冷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贵族大小姐作态，看向了前来担心她的莉莉安：

　　 “……怎么了，莉莉安？”

　　 “那个，你的脸色……”

　　 “不用担心，我没什么问题——接下来，还请你继续帮忙。”

　　 ——龙宫光理，有一个目标。

　　 “今天，我一定趁着这个机会……撕碎她的【伪装】。”

　　 ——她想要看到【真正的姐姐】。

　　 在那被冠名为“天才”的演技之下、真正的【龙宫可怜】……光理，想要看到那样的姐姐。

　　 而名为“羞耻”的感情，是光理目前唯一已知的、姐姐不属于【演技】的那一部分。

　　 “……我明白了。”

　　 虽然各种意义上都有哪里不太对劲，但莉莉安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朋友：

　　 “我会好好协助你的！”

　　 “……谢谢你，莉莉安。”

　　 面露温柔笑容的莉丝缇雅，一边在心中振臂欢呼、一边将那小小的罪恶感狠狠地按回去。

　　 休息时间，结束了。

　　 ……………………

　　 ——咔嚓。

　　 舞台的聚光灯，落在了白发龙娘的身上。

　　 “还挺适合你的嘛，姐姐。”

　　 “光理，你这家伙……！”

　　 满脸通红的龙娘，此刻正穿着一套纯白色的“骑士铠甲”——说是骑士铠甲，这布料和铠甲本身的覆盖面积加起来就跟一套比基尼泳衣差不多，花里胡哨有余、实用性却堪称悲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玩法的情O内衣呢。

　　 “怎么，你以前玩的游戏里不是有很多这种类型的装备么？”

　　 金发红瞳的少女坐在沙发上，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里面是葡萄汁），一边翘着腿，平静地命令道：

　　 “莉莉安，让她转一圈、摆几个可爱的姿势。”

　　 “是、是！【请】卡莲同学……按照莉丝缇雅的说法去做！”

　　 ——无法抗拒莉莉安的命令。

　　 龙娘的脑海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咕……！”

　　 可爱的姬骑士，就这么摇了摇尾巴、身体僵硬地摆出了不同的姿势：

　　 “你说的正戏，就是让我穿上这种衣服么……？”

　　 “嗯？那当然了。”

　　 “恶役千金”扯了扯嘴角，理所当然地说道：

　　 “为了这一天，我可是准备了很久、谋划了很长一段时间哦。”

　　 ——在尼德法芙娜前往大迷宫解决【大异变】的那天晚上，光理就已经在翻找衣柜、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明明长得那么可爱，不好好玩一下换装Play的话就太可惜了呢。”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知识……！？”

　　 “为了接近姐姐，我可是特地看了不少资料哦——下一件。”

　　 “咕……”

　　 姬骑士满脸通红地，开始褪下身上的衣物。

　　 “哇、哈哇哇……”

　　 一旁的莉莉安赶紧捂住眼睛、脸颊微红。而莉丝缇雅只是一脸平静地举起名为“留影机”的魔导器，在白龙女孩半脱不脱的时候疯狂地按下快门。

　　 “……！？光理，你这……！”

　　 “别害羞嘛，我们之间不是早就已经互相看过无数次对方的身体了么？”

　　 享受着用曾经来自姐姐的话语去刺激姐姐所带来的快感，金发红瞳的少女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总感觉，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呢。

　　 “快点换衣服吧，不然要被莉莉安偷看了哦。”

　　 “呜！我、我不会偷看的啦！”

　　 捂着眼睛的莉莉安，连忙解释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莉丝缇雅和卡莲同学能打好关系！嗯！”

　　 ——女主角小姐，似乎是发自真心地相信、“让莉丝缇雅看到更多姐姐的可爱一面就能修复关系”这件事情。

　　 这样的她没有一丝私心，让龙宫可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制止她继续下达命令……至少，暂时是这样。

　　 “唔……”

　　 脸颊微红的白龙姬，最终还是换上了第二件服装——那是，被称作【死库水】的学院泳装。

　　 “为什么这个世界也会有死库水啊……”

　　 “因为这里原本是游戏的世界嘛。”

　　 ——完全不讲道理地出现在这个世界、并莫名其妙得到普及的深蓝色死库水泳装，与女孩那娇小的身形非常相称。

　　 “虽然体型很小，但身体的曲线意外地好看呢。”

　　 金发少女那完全不加掩饰的目光，就像是在舔舐似地上下打量着白龙女孩的身体。紧致的死库水与女孩的肌肤相贴、那糟糕的视线就像是能穿透布料似地落在了龙宫可怜的身上，让她相当不自在：

　　 “……你那完全不是一个妹妹会对姐姐露出的眼神吧？”

　　 “因为我喜欢姐姐，所以会抱着‘欣赏’的眼神看看你这色……我是说，【可爱】的模样。”

　　 妹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光理……！”

　　 “那么，下一件。”

　　 下一件准备好的衣物，是露出度惊人的【舞娘服装】。

　　 充满异域风情的半透明薄纱完全没法遮住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感觉对于“蔽体”这方面只能是某种意义上的副作用——

　　 “……哎呀，光理，你原来喜欢这种衣服么？”

　　 ——即便如此，龙宫可怜还是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羞涩，只是调侃的时候颇为勉强。

　　 “……。”

　　 咔嚓——对此，故作优雅的“恶役千金”只是努力压抑着心底的雀跃感、保持着神秘的微笑，沉默不语地按下了“留影机”的快门。

　　 “那个，光理，要一位淑女在自己的妹妹和朋友面前换衣服、而且还是穿上这种服装什么的，稍微有点过分了哦？”

　　 “你害羞了？”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会害羞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说出刚刚那段话。”

　　 酒红色的双瞳，以视线刺穿了龙娘那单薄的衣装、看透了她的内心：

　　 “如果你真的没有因此而害羞的话，你就会跟往常一样表现得游刃有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会更频繁地以言语调戏我——但是，现在的你做不到这一点。”

　　 答案，非常简单。

　　 “——因为，你的【演技】终于失效了！”

　　 像是什么名侦探一样，胸有成竹的金发少女伸手指向了可怜的龙娘：

　　 “你终于，在我面前展露出了真实的情感！”

　　 “有、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做到这种程度么！？我在你面前一直是真情流露的呀！？”

　　 “嗯哼？”

　　 “……不，呃，也不能说是‘一直’，但也算是‘经常’了吧！？”

　　 “比如说呢？”

　　 ——来了！

　　 在言语的交锋之中，龙宫可怜抓到了一丝生机：短短的刹那之间，她看到了【反击】的希望！

　　 天才少女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它们就像是子弹一样一枚一枚地装填着，但机会转瞬即逝、如何击出那最有效果的一发子弹，是龙宫可怜必须立刻做出的抉择。

　　 “怎么，喜欢装模作样的笨蛋姐姐，一个例子都举不出来么？”

　　 “——不是那样的哦！”

　　 眼前浮现的一行又一行文字，让龙姬抓住了机会。

　　 “比如说，我说‘我最喜欢光理了~’的时候，可是诚心诚意、真情流露的哦~？”

　　 ——子弹，发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自家妹妹绞尽脑汁想要看到自己害羞的模样，那自己完全可以反过来让妹妹也面红耳赤！

　　 然而，这一次，天才似乎对自己的妹妹产生的误判：

　　 “是么，我也喜欢你哦——不。”

　　 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莉丝缇雅，充分展现出了恶役千金应有的气质，不慌不忙地说道：

　　 “应该说，【我爱你】，姐姐。”

　　 “咕咳……！？”

　　 ——来自对方的名为【示爱】的子弹，贯穿了龙娘的心脏、让她捂着胸口瘫坐在了地上。

　　 “哈哇哇！？”

　　 ……不知为何，“子弹”似乎也误伤了旁边的莉莉安，让她面红耳赤地捂住了脸。

　　 “怎么了，你好像很害羞的样子呢。”

　　 “才、才没有……所以说已经闹够了吧！？”

　　 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的龙娘，尾巴非常焦躁地拍打着地面、看上去是真的急了。

　　 “还没有哦。”

　　 ——然而，光理还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的姐姐：

　　 “那么，我【最爱】的姐姐，能否为了你【最喜欢】的妹妹，跳一支舞呢？”

　　 红酒杯（里面装着的是葡萄汁），倒映着金发红瞳的少女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猎手，正在逐步收紧针对猎物的包围圈。

　　 如果只看外表的话，显然不会觉得这位优雅的贵族千金有什么心理波动。不过，如果这里有一台读心机器之类的东西，大概……

　　 【“好耶！成功了！我赢了——！”】

　　 ……大概，就能看到正在心里开着香槟欢呼的龙宫光理、那陷入狂喜的身影吧。

　　 显然，她的【演技】在这些日子以来也得到了非常不错的进步。

　　 “咕……我知道了啦。”

　　 如同玩具一般被戏弄的姐姐，只能嘟着嘴、红着脸，别过视线。

　　 ——然后，出乎意料的舞蹈开始了。

　　 光理原本以为，自己的姐姐最多也只会跳点什么“宅舞”之类的。然而，在眼前的白发女孩踮起脚尖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哇啊……！”

　　 在旁边的莉莉安那微弱的惊呼声中，【尼德法芙娜】收起了刚刚那面红耳赤的表情、平静了下来。身材娇小的她踮起了脚尖、抬起了手——然后，开始了非常具有异域风情、很适合她身上这套衣服的舞蹈。

　　 如流水般在空气中画出优美弧线的指尖、顺从着背景音乐的节奏点在地上的赤裸双足、还有那带动着身上的薄纱缎带飞舞的一个个转身——白龙熟练地进行着安静而优雅的异域舞蹈，让金发红瞳的少女完全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

　　 “皎洁的月光”……如果要让她来形容的话，眼前的龙娘就像是天上的月光一样，神秘而美丽。

　　 “好漂亮……”

　　 莉莉安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忍不住低声赞叹道：

　　 “卡莲同学，好熟练……”

　　 正如她所言，白发龙娘的舞姿未免有些过于熟练了——光理可不记得，自己的姐姐在什么时候学过这样的舞蹈。

　　 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一首偏静谧风格的音乐结束——下一首，却是反差感极强、节奏颇快的异域舞曲。

　　 “哎呀呀？”

　　 ——哒哒。

　　 赤裸的双足微微用力踏在了地上、发出了声音——下一刻，龙娘的外表改变了。

　　 染红似火的长发，如天空般清澈的双瞳……虽然体型又矮了一截，但【尼德法芙娜】最初的形象还是展现着惊人的活力，甚至让莉丝缇雅和莉莉安误以为周围的照明都亮了一截。

　　 顺从着欢快的音乐，龙娘开始跳起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支舞蹈，热情似火的红发上下跃动着，配合那扭动的腰肢编织出了充满魅惑感的气氛——这跟刚刚的舞蹈风格，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刚刚的女孩是“月光”的话，现在的她就像“太阳”一样、耀眼而让人血液沸腾。

　　 “好、好厉害……”

　　 就像是变了个人（从外貌来看确实如此）一样，龙娘的舞姿在灵动之中也带上了一股力量感、但那举手投足却又是那么的完美无缺。过于合适的舞蹈，让她脑袋上的龙角与背后的龙尾也不会显得突兀，那顺应着转身的动作甩动的尾巴，反而更像是舞姿的一部分。

　　 那诱惑感满满的舞姿，勾走了莉莉安的魂魄——已经开始不自觉呼吸加速的她，甚至产生了自己正在跟眼前的女孩一起舞动的错觉。

　　 而莉丝缇雅虽然依旧靠着演技绷紧着脸，但那微微颤动的红酒杯（里面是葡萄汁），却已然暴露了她的心情。

　　 ……毫无疑问，这是来自【尼德法芙娜】的反击！

　　 一步、两步——在两位少女看得入神之时，龙娘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莉丝缇雅的身前。

　　 “居然敢逼着我跳舞……”

　　 “……！”

　　 酒红色的双瞳回过神来的瞬间，已经被那清澈的湛蓝色夺去了视野的全部。红发的龙姬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坏笑，轻轻捏住了光理的下巴：

　　 “我现在跳完了，感觉如何啊？满意了么？”

　　 她脸颊上的潮红说不清楚是跳舞累着了、还是单纯地害羞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边，光理都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跳得很好。”

　　 龙宫光理，发自真心地夸奖道：

　　 “我不知道你还会跳这种舞蹈。”

　　 “都是在游戏里见过一两次的舞蹈，我循着记忆复现了一下而已。”

　　 龙娘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淡无奇。但“只是在游戏里见过一两次”就能复现两支复杂的舞蹈动作，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哪怕是最专业的舞蹈家，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真不愧是你啊，笨蛋姐姐。”

　　 果然，自己的姐姐真的很厉害——不过。

　　 “不过，你不也跳得很开心么？”

　　 来自龙宫光理的【真正攻势】，这才刚刚开始。

　　 “哈啊？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命令——”

　　 “我并没有命令你的权限哦，姐姐。”

　　 “——！？”

　　 在龙娘露出了明显的惊讶表情之时，酒红色的双瞳闪过了狡黠的光芒：

　　 “姐姐，是不是忘记了【只有莉莉安才能命令你】这件事情呢？”

　　 【隶属刻印的契约】，签订的对象是【莉莉安的身体】和【尼德法芙娜的人偶】——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并不在契约的范围之内。

　　 而刚刚，莉莉安并没有【命令】龙娘起舞，只是莉丝缇雅用暧昧的语气这么说了一句而已……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姐姐是自愿为了我……”

　　 少女的指尖，再次点在了女孩裸露的小腹上、轻轻画着爱心状的轨迹：

　　 “……自愿为了我，献上了魅惑的舞蹈呢——这，是什么意思呢？”

　　 “呜啊啊啊啊——！？”

　　 ……满脸烧得通红、脑袋上都快要冒出蒸汽的龙娘，就这么抡起了风车拳、气急败坏地捶打着自家妹妹的胸口——完全不痛呢。

　　 “噗哈哈~就是这个！我想看到的就是你这幅表情啊，姐姐！”

　　 赤瞳，变得稍微有些骇人——对于龙宫光理来说，【龙宫可怜】就是【世界】本身。

　　 那么，换句话说，现在的她……是否也算是在【享受这个世界】呢？

　　 “呜、咕……！莉、莉莉安！”

　　 看到自家妹妹在糟糕的意义上彻底“黑化”，龙娘只能又一次将希望寄托在那唯一的小天使身上：

　　 “救救我，莉莉安——！”

　　 “诶、诶？唔……”

　　 金发蓝瞳的少女看了看自己的友人、又看了看自己另一个友人，思考了一会儿。

　　 最终，天生的善良性格还是压制住了“欣赏美少女贴贴”的欲望。看到红发的龙娘那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动了恻隐之心的“天使”看向了莉丝缇雅：

　　 “那个，莉丝缇雅……今天果然还是到此为止吧？”

　　 直到现在，莉莉安还是没意识到龙宫姐妹之间展开了多么激烈的攻防，天真地说道：

　　 “两位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但是再这样下去……总觉得卡莲同学会撑不住——”

　　 “莉莉安。”

　　 龙宫可怜的策略是正确的，莉莉安确实是一个很好忽悠的孩子——

　　 “莉莉安，难道就不想看到姐姐穿别的衣服的样子么？”

　　 “诶？”

　　 ——但是，龙宫可怜漏算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恶役千金”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小姐说出了那禁忌的话语：

　　 “——比如说，【女仆服】什么的？”

　　 咔嚓。

　　 欲望，化作弹丸，击穿了莉莉安的理智。

　　 尽管那“善”的一面仍在苦苦支撑，但是……

　　 “正好，我这边准备了【修改过裙子长度】的特殊女仆服、还有一些猫耳的头饰什么的……”

　　 “呜、唔……！”

　　 ……非常遗憾地，善良的女主角小姐、脑内那名为“理性”的弦，终究还是崩断了。

　　 “那个，卡莲、同学……”

　　 身上开始散发危险气息的莉莉安·希卡里，身体摇摇晃晃着、用那在黑暗中变成了“幽绿色”的双瞳看向了可怜的龙宫可怜：

　　 “【请】，再努力一下……可以么？”

　　 “莉、莉莉安啊————！？”

　　 ——龙宫可怜的噩梦，仍在继续。

　　 ……………………

　　 第二十四章（在菠萝包为删减版，此处为原文）

　　 “……哈啊……哈啊……”

　　 昏暗的地下室，回响着女孩那充满疲惫感的喘气声。身穿【女仆服】的红发龙姬，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一样、瘫坐在地上。

　　 ——嘀嗒、嘀嗒。

　　 滴落到地板上的液体，自然只是单纯的汗水而已；湛蓝色的双瞳失去了平日的神采，蒙上了名为“虚无”的阴霾；曾经活泼的龙娘，如今就像是被玩坏的人偶一般、从头发到衣装都变得凌乱不堪。

　　 “没想到，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姐姐。”

　　 金发红瞳的少女露出了无愧“恶役千金”之名的坏笑，如野兽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姐姐：

　　 “真是……多谢款待呢。”

　　 她的手上，拿着大量的照片：

　　 ——身着东洋风格的特制巫女服、戴上狐耳头饰，别过视线不看镜头的白发女孩；

　　 ——穿着超短裙的女仆服、对着镜头一脸厌恶地掀起自己裙角的红发龙娘；

　　 ——打扮得如同圣洁的圣女大人、却满脸通红地朝着镜头掀起长袍前摆、让那小小的白布若隐若现的白发龙娘；

　　 ——换上比基尼泳装，被迫在镜头面前比着双剪刀手的红发龙娘；

　　 ——穿着如同魅魔一样的服饰，双手遮住那布料稀缺的重要部位、气得脑袋冒烟的白发龙娘……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被刻印在了名为“照片”的媒介之中。

　　 “呵呵……”

　　 看了眼手上的照片，莉丝缇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终于，抓到了【尼德法芙娜】的弱点。

　　 她的姐姐，绝对不是“什么都能用演技去解决”的完美超人。名为龙宫可怜的少女也会有害羞的时候、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也会有，“落败”的时候。

　　 这就是，龙宫光理想要看到的“舞台”啊！

　　 “哈、哈哇哇……对、对不起，卡莲同学……”

　　 在莉丝缇雅还在洋洋得意的同时，如同天使般纯洁的另一位金发少女则是有些慌乱地凑近了龙娘，为她整理头发和乱掉的衣领：

　　 “我、我们好像做得太过分了……真的很对不起！”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可怜的女仆站起身来。

　　 ——嘀嗒。

　　 滴落到地板上的液体，已经不知道是疲惫的汗水、还是委屈的泪水了。

　　 “……。”

　　 幼小的龙娘并没有回话，她的自尊似乎已经遭到了彻底的粉碎。而更糟糕的是……

　　 “咕噜……”

　　 ——如果只是离得远远地“欣赏”的话，莉莉安还能维持住自己的理智。

　　 但如果是现在这种距离的话……一切，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香汗淋漓的幼小龙姬，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上反射着异样的光彩、让人总会忍不住用视线去舔舐那娇嫩的身体；淡淡的体香刺激着莉莉安的鼻腔，也让她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而龙娘那茫然虚无的表情，更是如同示弱的猎物一般、散发着一股像是在说“请来欺负我吧”一样的气息。

　　 ……糟糕。

　　 当莉莉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她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勾住了【扣环】。

　　 ——那是，戴在龙娘脖子上的【项圈】上面的爱心型扣环。

　　 “呜……”

　　 只是被轻轻一勾，龙娘就顺从地将身体前倾、靠在了莉莉安怀里。而莉莉安也是到这一步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

　　 “……！对、对不起！我、我……”

　　 “不用紧张哦，莉莉安。”

　　 ——来自背后的声音，让莉莉安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咿！？”地叫了一声。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保持着邪恶的笑容、从背后伸手搂住了莉莉安的细腰，低声说道：

　　 “现在，姐姐已经是我们的【宠物】了哦。”

　　 这么说着，她大胆地挠了挠龙娘的下巴，而对方则是保持着失神的模样、顺从地微微昂首。

　　 “……刻印的力量，真厉害呢。”

　　 实在是太棒了。

　　 龙宫光理，不止一次在脑海中幻想过自己“胜利”的画面——但像是这样的“大获全胜”，却是她从未想过的结果。

　　 自己的姐姐，居然真的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那么弱势的一面……她，龙宫光理，居然真的能够破解天才少女龙宫可怜的【演技】！

　　 一时间，控制欲、占有欲、以及那扭曲的爱欲——光理心中的阴暗情感，通通得到了满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的她还不能【独占】自己的姐姐……不过。

　　 “宠、宠物什么的……”

　　 莉莉安满脸通红地别过了视线，却被莉丝缇雅从身后搂住、动弹不得。

　　 “恶役千金”嘴角微微上扬、靠在了“女主角”的肩膀上，轻声耳语道：

　　 “她现在就是我们的【宠物】哦，莉莉安……是对我们言听计从的、世界上最可爱的宠物。”

　　 ——前情提要，《龙恋》原作的女主角小姐，原本就是一位【可塑性】非常强的角色。

　　 根据玩家的选项会逐渐演变成不同性格的她，也确实存在着被称作“大叔心”的性格分支……简单来说，就是“好色”。

　　 虽然光理非常想要独占自己的姐姐，但一来、【隶属刻印的契约】还在莉莉安身上，光理自己无法直接对龙娘下达命令；二来，她也绝对不是讨厌、排斥莉莉安……甚至，是有点喜欢她。

　　 自己的第一位发自真心的【友人】，有资格站在这里——而且，有资格从“朋友”变成“同伴”（意味深）。

　　 “你可以让姐姐……让你最喜欢的卡莲同学，顺着你的意思做出任何事情哦？”

　　 恶魔的低语，让莉莉安的耳根都红透了：

　　 “莉莉安，好好想想……”

　　 莉丝缇雅从背后压着莉莉安的身体，逼着她贴近那身体发软的可怜女仆——龙宫姐妹，以一种奇妙的姿势将莉莉安包夹在了中间：

　　 “好好看看我的姐姐。”

　　 “恶役千金”以诱惑般的语气，引导着莉莉安的思维：

　　 “看看这可爱的猫耳头饰……看看这宠物用的项圈。”

　　 少女的指尖从尼德法芙娜的头顶，顺着脸颊一路轻抚、最后点在了喉间的项圈之上。

　　 “再看看这个……”

　　 指尖合拢、化作手掌，非常具有侵略性地抚过了龙娘的身体，顺着身体曲线一路向下……然后，揪住了那可爱的猫尾巴装饰：

　　 “难道你就不好奇，这根猫尾巴到底连接在什么地方么？”

　　 那罪恶的左手，顺着猫尾探入了龙娘的裙底——画面与话语的双重刺激，让莉莉安那碧绿色的双瞳染上了某种意义上的狂气。

　　 “啊、啊……莉丝缇雅、同学……”

　　 “嘘——都说了，不要喊我同学。”

　　 恶魔的低语，继续刺激着莉莉安的神经：

　　 “我们现在……是【同伴】哦？”

　　 莉丝缇雅，想要利用刻印的力量看到自己姐姐更多【可爱】的一面——为此，她必须要让纯洁的莉莉安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堕落】。

　　 “同、同伴……”

　　 “没错，同伴。”

　　 空出来的手，握住了莉莉安的手腕、引领着她搂住眼前的娇小龙娘。

　　 “……放心吧，姐姐不会讨厌你的，也不会生你的气。”

　　 比起以前想尽办法让莉莉安·希卡里顺着所谓的“原作剧情”前进、去跟那些男主角们打交道，这种一步一步带领着她堕入名为【百合】的深渊所带来的快感，反而更加让龙宫光理欲罢不能。

　　 “你就放心地、大胆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这、这种事情……！”

　　 颤抖的碧绿色双瞳，就像是要变成圈圈眼一样、视线混乱无比——她不敢直视眼前的【友人】，但欲望却让她忍不住想要用视线去舔舐眼前的人偶、去享受她的身体。

　　 “来吧，莉莉安……跟我一起，堕落吧。”

　　 ——恶役大小姐，想要让女主角堕落。

　　 然后，她们将一起、向可怜的龙宫可怜伸出罪恶的双手……

　　 “……但、但是，我拒绝！”

　　 “——诶？”

　　 出乎意料的事态发生了。

　　 明明是最爱的女仆服、明明是最仰慕的对象——面对穿着女仆服的龙宫可怜，莉莉安·希卡里居然压制住了那可怕的欲望！？

　　 “怎么可能……”

　　 该说不愧是“女主角”么……能在这种时候保持理智，对于龙宫光理来说是一种无法理解的事情。

　　 因为，在【那一天】之后，她已经彻底放弃了所谓的忍耐与理性——她只想要珍惜跟姐姐在一起的每一个日与夜，想要忠实地回应自己的欲望、粉碎任何“抱憾终身”的可能性。

　　 但是，莉莉安不一样。

　　 “我、我觉得，对朋友做出这种事情的话……呜。”

　　 善良之心与难以抑制的欲望——二者，正在莉莉安的心中天人交战、打得难解难分。这让她有些口齿不清，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得不明不白、结结巴巴的。

　　 即便如此，被龙宫姐妹夹在中间的金发少女……还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认真地说道：

　　 “卡莲同学……并没有期望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且，我也没有【资格】插入两位之间……”

　　 ——她想要成为的，是在背后守护着姐妹二人感情的【保护者】，而非一个招来混乱的【介入者】。

　　 那一天，龙宫可怜向她诉说的苦痛，她绝对不会忘记；那一天，龙宫光理向她展露的真心，她也绝对会铭记在心——这样的她，绝对不会输给所谓的“欲望”……！

　　 然而，事与愿违。

　　 “……主、人？”

　　 “——啊。”

　　 ——坏掉的人偶女孩那一声下意识的呼喊，直接粉碎了莉莉安仅剩的所有理智。

　　 欲望，终究还是胜利了。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姐姐~！”

　　 看着陷入混乱状态、已经开始搂住龙娘不放的莉莉安，龙宫光理发出了远比任何恶役还要可怕的笑声——美少女容貌的背后，是被扭曲的欲望所驱动着的恶魔。

　　 这一次，是真的赢了……！接下来，只要靠着【刻印】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撕开姐姐的伪装，然后……

　　 “我会让姐姐，【再也离不开我】——！”

　　 ……确信自己会大获全胜的莉丝缇雅，以及脑子完全混乱的莉莉安，就这样同时错过了非常关键的一幕。

　　 “……呵。”

　　 在两位少女走神的瞬间，本应坏掉的“人偶女孩”——嘴角，微微上扬。

　　 下一秒，反击的号角吹响了。

　　 “——诶？”

　　 首先意识到不妙的，是莉莉安·希卡里。

　　 唇间传来的、突兀而柔软的触感，让她猛地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与那双碧绿色眼睛相互映照着的，是莉莉安最喜欢的、如天空般清澈的【湛蓝色】。

　　 “什——！？”

　　 待到身后的莉丝缇雅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紧贴在一起的双唇，互相为对方带来了属于自己的温度与柔软；幼嫩的舌头展现出了惊人的力气，熟练地撬开了莉莉安那疏于防守的齿间、侵入了她的口腔之中；陌生的湿热触感让莉莉安瞪大了眼睛，但探入口腔的异物感却无法让她心生厌恶，反而是有种向往的、想要回应的感觉——

　　 “唔……！？”

　　 ——来自幼小龙姬的【吻】，夺走了莉莉安的一切。

　　 舌头交缠在一起的瞬间，金发的少女甚至产生了自己的心脏乃至灵魂都要被这灵巧的舌头勾走的错觉；单方面的强吻与被强吻，让莉莉安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发出来的“噗呲”、“咕溜”一类的细微水声；明明从身高上来看，自己应该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但现在的莉莉安·希卡里，却在那毫不讲理、却熟练得可怕的强吻中浑身乏力，就像是被魅魔吸走了浑身精力一般瘫坐在了地上，任由身材娇小的龙姬从上往下地传达着属于她的热量。

　　 “等、等等！你们两个！”

　　 ——只能在旁边负责瞧和看的莉丝缇雅，毫无悬念地急了。

　　 而她的急，正是【尼德法芙娜】翻盘的机会——就像，现在这样。

　　 “咕哈……！”

　　 唇与唇分开的瞬间，冷静无比的龙姬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斩断了那细细的银丝——然后。

　　 “变态妹妹。”

　　 “……！？”

　　 ——冰冷的辱骂，刺进了龙宫光理的胸口。

　　 那短短的一瞬间，某种触电般的迷之快感在她的全身流转而过、刺激着她的神经——而这一瞬间所导致的愣神，也让她彻底失去了最后的“迎战”机会。

　　 “唔咕……！？”

　　 以鸭子坐的姿势瘫坐在地上的莉莉安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的视野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准确来说，是她的脑袋被穿着女仆服的龙娘用短裙“吞下去”了。

　　 ……好吧，更准确的说法是：龙宫可怜，【从正面骑在了莉莉安的肩膀上】。

　　 人偶女孩那轻盈到不可思议的身体几乎没有给莉莉安带来任何沉重的负担感，但那带有属于幼小女孩温度的柔软布料就这么紧紧地贴在莉莉安的脸上、为她带来的“精神上的压力”直接飙到了顶点。

　　 “……！？！？！”

　　 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布料”正体为何物的莉莉安，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现在应该呼吸么？还是说不应该呼吸！？从鼻子里面呼出气来的话会很糟糕吧！？是不是会很失礼！？但说实话更失礼的不应该是卡莲同学么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虽然自己是很喜欢女仆服没错但是被女仆服的蕾丝吊带胖次糊脸什么的果然还是有点太过火了吧不如说现在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就算能呼吸也不敢呼吸该怎么办啊现在——

　　 “——咕。”

　　 ——莉莉安·希卡里，理智烧却、再起不能（Retired）。

　　 “莉莉安！？”

　　 “现在是关心别人的时候么，变态妹妹。”

　　 ——冰冷的话语，配上了锐利的视线。

　　 红发蓝瞳的龙娘突然切换了姿态，变成了新鲜的“白发红瞳”模式——那猩红的双瞳，以一种近乎鄙夷的眼神瞪向了虚假的圣女：

　　 “你更喜欢这副模样，对吧？”

　　 自己，是被姐姐讨厌了么？

　　 ……这个想法在光理的脑海中浮现的那一瞬间，【红】与【赤】的距离猛地拉近：

　　 “姐姐我啊，真的生气了哦？”

　　 ——与言语一起发动的攻势，依旧是蛮不讲理的【吻】。

　　 借着骑在莉莉安肩膀上弥补了身高差距的龙姬，冰冷而粗暴地吻住了莉丝缇雅。即便女孩的态度如此，那柔软的樱唇却依旧灼热……灼热到，让光理误以为自己的身心都即将融化。

　　 “姐……咕呜……！”

　　 ——无法抵抗。

　　 这一刻，光理终于理解了莉莉安刚刚为什么会被一个吻直接压制到动弹不得：跟【上一次】喂药的时候完全不同，这如此具有侵略性的【Kiss】，是真心奔着“征服”而来的！

　　 “等……咕……！？”

　　 舌头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少女的防线，蛮不讲理地扫荡着她那本不应被随意触碰的口腔内部；似是吸吮、又像是吞吐——连正在热吻中的光理自己都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在用舌头回应着对方的挑弄、以微弱的水声与轻喘声编织出了糟糕意义上的美妙乐章。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的身体，正在因【被最喜欢的圣龙大人亲吻】而感到幸福与亢奋。

　　 幼时的十年记忆，让光理下意识地沉沦着、享受着这如同神明赐福般的【Kiss】。那时候的她还没觉醒身为“龙宫光理”的记忆，跟“圣龙大人”的关系却也还是好得不得了……但是，只靠那点所谓的“肌肉记忆”，不可能让现在的她如此陶醉。

　　 “呜……姐、姐姐……咕……！”

　　 注入、吞咽——虽然微妙地有点不卫生，但体液的交换却像是在光理的心底挠痒痒一样，让她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扭曲的爱意，正在被更粗暴、凶恶的情感压制在身下，无法动弹。

　　 “唔……哈啊……！”

　　 ——唇与唇的短暂分离，或许是主动的那一方最后的温柔。

　　 抓住这个空档，金发红瞳的少女大喘了一口气、差点缺氧的大脑也逐渐恢复清醒——才怪。

　　 “呜——！？”

　　 能够呼吸的时间，居然只有那么短短两秒——冷着脸的龙姬没有给对方更多的喘息空档，一言不发地再次吻了上去。

　　 ……不、不能输。

　　 柔软的触感正在夺取少女最后的理性与倔强，“想要赢过姐姐”的这个念头也像是加热的巧克力一样逐渐融化、变成黏稠而疯狂的感情占据她的脑海——龙宫光理，试着用舌头回应对方的侵略、也在努力模仿着对方的动作。

　　 “呜……！”

　　 “哼嗯……~？”

　　 龙宫光理并非愚者，甚至可以说是有着非常优秀的学习能力……但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她还远远不够格。

　　 这场无法用肉眼确认详情的“战斗”就像是一场舞蹈，而龙宫可怜才是那个领舞者。不管光理再怎么努力，她最多也只能勉强“跟上”对方的舞步，但掌握主动权的却一直是她的姐姐。

　　 紧扣的十指无法分离，明明白发红眼的龙娘并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却还是让光理主动用力握住了她的双手。

　　 ——要跟不上了。

　　 “舞步”突然变得更加激烈，黏糊糊的水声取代了水晶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交缠的舌头代替了舞池中央跳着圆舞的身影——

　　 “呜……！”

　　 ——不能输！不能就这样输给姐姐！

　　 但是、但是……！

　　 手指与手指交错着、紧贴着地嵌合在一起，似乎是因为手汗的关系，光理觉得自己的掌心也变得粘粘的——而相贴的掌心，也变得像是在“接吻”一样、被赋予了某种暧昧的意义。

　　 ……糟糕，情况、真的很糟糕。

　　 完全处于下风的龙宫光理，找不到任何“翻盘”的可能性。

　　 她只能在脑海中反省、懊悔着自己的失误：为什么要疏忽大意呢？为什么要误以为自己的姐姐已经丧失了反抗的意志、而没有让莉莉安加强【命令】呢？

　　 ——明明，她比谁都更加清楚，自己的这位天才姐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扮演】啊。

　　 这样的理性思考，转眼就被那不讲道理的舌头缠住、卷走——连带着，光理的“灵魂”一起。

　　 “姐姐……呜……！”

　　 明明只是单纯的“接吻（Kiss）”而已。

　　 没有任何成年人限定的要素，也没有任何与“性”有关的过界行为——姐妹之间的接吻，为什么会、为什么会……！

　　 “……为什么、咕、你会那么熟练……”

　　 “唔嗯……因为我是天才啊~？”

　　 “呜！？”

　　 ——是心理作用、还是因此而衍生了真正意义上的生理反应呢？

　　 渐渐地，光理那被蹂躏的口腔……似乎产生了某种、不得了的感觉——不妙！真的很不妙！

　　 “姐……呜！”

　　 想要反抗、想要推开这个强吻自己的笨蛋姐姐——但是，身体却无法忠实地执行这个命令，反而是更加依依不舍地与姐姐十指紧扣。

　　 再忍耐一会儿就好、再忍耐一会儿就好——因为，她还有余地！

　　 只要在【下一个呼吸的空档】进行反击的话……！

　　 “……唔嗯。”

　　 终于，从刚刚开始就冷着脸的年幼姐姐再次放过了光理、给出了最后的机会——双唇分离的瞬间，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瞪大了眼睛。

　　 就是现在——咦？

　　 链接着少女与女孩唇间的银丝断开，一股无比强烈的……对，强烈到绝对无法忽略、甚至有可能成为龙宫光理每夜梦魇的【空虚感】，突然袭向了她的胸口。

　　 ——好难受。

　　 姐姐留下来的余温正在消退，那柔软的触感也在慢慢消失，已经被欺负到乱七八糟的嘴巴……更是在发自【本能】地渴求着什么。

　　 ——好难受。

　　 好想跟姐姐继续接吻、好想要亲亲、好想要跟最喜欢的圣龙大人……最喜欢的【姐姐大人】Kiss……

　　 “姐姐、姐姐……”

　　 ——好难受、好想要。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嗯哼？”

　　 “亲……接吻……想要……”

　　 ——好想要。

　　 扭曲而沉重的感情被彻底地击碎、搅动成一团，变成了某种更加黏糊糊的欲望——那是某种堕落了的亲情、也是某种混沌的爱意：

　　 “我还要……亲亲（Kiss）……”

　　 ——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蠢话啊！？

　　 那仅剩的理智碎片发出了这样的哀嚎……但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么？”

　　 如同君临的女王……不，应该说是如同【暴君】一般，白发红瞳的龙姬一边抚摸着“坐骑”的脑袋，一边露出了带有嗜虐色彩的笑容——那魔性的魅力，让光理的灵魂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脑海里只剩下各种黄色废料的光理，此刻也再没有什么“莉丝缇雅”应有的贵族千金风范。刚才坐在沙发上的她那优雅的作态、那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想要欺负姐姐、也想要被姐姐欺负。

　　 被这种桃色欲望驱使着的金发少女，主动地凑向了自己的姐姐。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妹妹。”

　　 ——被责骂了。

　　 从来没有骂过自己的姐姐、居然真的因为自己而生气……因为自己而骂出这种难听的话语了……！

　　 那个、会被自己气哭的笨蛋姐姐……终于……！

　　 “——不过，毕竟光理是我的妹妹嘛……”

　　 “……！”

　　 女孩的指尖，点在了光理那越靠越近的唇间之上。

　　 “满足妹妹的欲望，也是姐姐的职责呢……”

　　 “呜……！”

　　 听到这句话，光理无法自制地露出了各种意义上都只能用“糟糕”去形容的“幸福表情”——

　　 “——想得美啦！笨蛋！”

　　 “呜诶——唔咕！？”

　　 ——啪。

　　 龙姬用另一只手，使出了一记毫不留情的弹指、重击了莉丝缇雅的额头。

　　 “好痛……！”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上一秒还能勉强站稳身子的金发少女突然身形一晃、跌坐在了地上——她的四肢都已经使不上力了，小腹附近的位置更是被一股燥热感侵扰、连说话和呼吸都会因此而变得无比困难、没法好好地说出心中所想。

　　 然后，在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着额头的瞬间，她突然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

　　 “诶……？”

　　 ——下一刻，她的双手手腕被强迫高举过头顶、再用白色的布料束缚在了一起。

　　 “这是……舞娘服装的飘带……？”

　　 原来，姐姐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谋划着这个“反击计划”了么！？

　　 “居然还能认出来啊，我还以为你的脑袋已经烧坏了呢。”

　　 幼小的龙姬那冷漠的声音，跟平时的尼德法芙娜……或者说跟一直以来的龙宫可怜截然不同：显然，她是真的生气了。

　　 “好好在这里冷静一下吧，变态们。”

　　 仔细一看，光理的脚踝也被紧紧地绑在了一起。而已经倒在地上的“坐骑”……啊不，是莉莉安·希卡里小姐，似乎早已失去了意识、保持着有点可爱的傻笑与圈圈眼、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地侧躺在地上。

　　 “……连莉莉安都被你带坏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完成了绝地反击的龙姬皱了皱眉，蹲下身子——然后，将一团薄薄的、跟刚刚不太一样的白色布料塞进了昏迷中的莉莉安嘴里。

　　 “刻印的命令，封印。”

　　 ——光理认出来了，那块白布，她在【圣女服饰】的那张照片上见过。

　　 “下一个就是你。”

　　 而与此同时，冰冷的视线也再次看向了莉丝缇雅：等待着她的，是另一块非常眼熟、好像还有着余温的、不可言喻的布料。

　　 “等……咕！”

　　 ——被塞住嘴巴的龙宫光理，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了。

　　 “哼。”

　　 而龙娘似乎也并没有对于刚刚一连串的“反击”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害羞，不如说，打自一开始，所谓的“换装play”就没有对她造成过任何实质性的“精神打击”。

　　 ——她的羞耻、她的动摇，全都只是【演技】而已。

　　 “对于走钢索的杂技演员来说，马上抵达终点的那两步往往比那看似最危险的【钢索中央】还要可怕，因为那两步才是最容易失误的地方。”

　　 龙娘冷冷地整理了一下有些乱掉的刘海，一如既往地说起了她的大道理：

　　 “同样地，每当到了【即将胜利】的时候，往往也是人们最容易放松警惕之时……你们应该学会【保持警惕、直到最后一刻】，狮子搏兔亦会使出全力，希望两位能够警惕‘半场开香槟’这种行为。”

　　 说罢，身材娇小却散发着霸者气息的龙姬，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留影机】。

　　 然后，她看向了被反绑着手脚、满脸通红、嘴里还塞着布料但某种意义上完全不值得可怜的两位金发少女，露出了经典的嚣张笑容——现在，她才是唯一一个【站立于舞台之上的人】。

　　 “Position Zero——”

　　 龙姬甩了甩头发、摇了摇尾巴。而她手中的留影机的镜头，则是对准了东倒西歪、愣是摆出一个“T”字型的两位笨蛋少女：

　　 “——This is，龙宫可怜。”

　　 咔嚓。

　　 ………………

　　 咔嚓。

　　 房间门，关上了。

　　 冷酷而潇洒、完全没有一丝动摇的琰龙姬·尼德法芙娜，就这么冷着脸地靠在门外——别馆的这个地下室完全是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可怕地方，如果自己真的被那两位少女为所欲为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呼。”

　　 这么想着，幼龙姬长吁了一口气——然后。

　　 噗通。

　　 “咕……！”

　　 ——浑身猛地脱力、跪倒在地上的女孩，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真、真的好险……！”

　　 就差一点、真的只是差一点而已。

　　 如果没有在那“绝境”之中想到破釜沉舟的反击之策、如果最后的【扮演】稍微出了一点点差错……等待着她的，可就不仅仅是“换装play”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那两个笨蛋……！”

　　 从脖子到脸颊、再到耳根——龙宫可怜脸上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哪怕是超级机器人也要发出“哔哔！警告！警告！”这种提示音的级别了。

　　 ——就差一点，她就会因为【刻印】的效果、彻底被自家妹妹和自己的第一位友人拿捏在掌心之中，沦为玩物。

　　 要不是龙娘在最后关头努力克制住了羞耻心、憋出了一段堪称完美的演技，现在被反绑着手脚的那个人估计得是她自己了——没错，“换装play”给她带来的冲击是真实存在的，她也确实差点就被自家妹妹以这种微妙的方式彻底击败。

　　 不过，姐姐终究是姐姐：被称作天才的少女，最终还是靠着自己仰赖的【演技】扭转了局势。

　　 “呜……”

　　 ——然而，不得不说，刚刚的“奇袭”虽然有效、但对龙宫可怜自己而言也是一记重创。

　　 “居然主动亲了上去……我、我到底在想什么……！”

　　 再也没法靠演技掩盖真相的脸颊，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龙宫可怜，捂住了发烫的脸。

　　 “真的、太可怕了……”

　　 刚刚的莉莉安与莉丝缇雅，简直就比十万头邪龙还要可怕、还要可怕呀！

　　 她宁愿去跟十万头邪龙近身肉搏，也不想面对刚刚那个状态的两位少女——虽然她其实还没亲眼见过【邪龙·提亚马特】的本体就是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说是要让那两位关关禁闭、反省一下，但这禁闭也不可能关太久——至少，到了吃饭时间也该结束了。

　　 问题是，今天的事情并不是【结束】，而是……

　　 “……是，【开始】啊。”

　　 熟读各种轻小说套路的龙宫可怜，敏锐地察觉到了超级不妙（Yabee）的可能性。

　　 她并不是什么迟钝系主角，也确实感觉到了来自妹妹的异样情感、以及那位挚友小姐隐藏极深的糟糕一面。

　　 ——而这两人的目标，都是她自己。

　　 “我这不是完蛋了么。”

　　 透明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身为风暴的中心——她，将会面对怎样的未来呢？

　　 《可怜道~转生成红莲魔龙的本小姐被超沉重系伪圣女妹妹x表面清纯实则欲望满满的真圣女挚友盯上了！？》——堂堂连载！

　　 “这种事情不要啊——！？”

　　 啪——飘在空中的迷之标题，被龙娘的尾巴拦腰斩断。

　　 今日的胜利：龙宫可怜、险胜！

　　 …………

　　 （第二十五章）

　　 ——这两天，莉莉安觉得她们三个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

　　 首先是，尼德法芙娜……也就是卡莲（可怜）同学，一直在躲着她们两个。

　　 虽说“圣龙大人”也确实会有忙碌的时候，最近魔兽潮出没的频率也确实增加了……但是，如果是平时的话，她肯定会带上莉莉安和莉丝缇雅一起去“升级”。可现在的红莲魔龙，却像是在借着“退治魔兽潮”这件事情、回避与二人的接触一样。

　　 虽然正常交流也不是做不到，可一旦莉丝缇雅这边稍微表现出一点“想要亲近”的倾向，红莲的魔龙就会立刻逃走、甚至在晚上都会搬回圣龙的神殿睡觉。

　　 至于理由，莉莉安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不如说，她就是那个理由之一啦！

　　 “呜……果然还是惹卡莲同学生气了呢……”

　　 金发碧眼的少女，说出了相当理所当然的废话——被那样对待还不生气的话，“圣龙大人”就真得成圣龙了。

　　 “哼。”

　　 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却并不这么认为：

　　 “只不过是输了【一次】而已，还没完呢。”

　　 “诶、诶……”

　　 ——莉丝缇雅、或者说龙宫光理，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

　　 只要是自己认定为正确的事情，她就很容易钻牛角尖；而一旦钻了牛角尖，她那份一路倔强到底的性格会让这位看似冷静的贵族千金做出许多奇怪的事情来。

　　 就好像，现在这样：

　　 “上次的计划确实有瑕疵，但我们的思路是没问题的。”

　　 那优秀而缜密的理性思维能力，此刻被用在了非常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姐姐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要说一切都是演技，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点。”

　　 就算是天才，该有的生理反应还是要有的——莉丝缇雅如此补充道。

　　 “诶，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都上当了。”

　　 演技，其实反而是【强势】的那部分：龙宫可怜，是靠着那精湛的扮演能力夺回主动权、才能唬住两位少女，趁着她们混乱的时候逃脱。

　　 不过，能被她这么唬住的莉丝缇雅与莉莉安，当时也确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方法。毕竟……

　　 “……唔。”

　　 “咕、咕噜……”

　　 金发二人组，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脸颊染上微红：唇间的触感，她们至今仍旧无法忘却。

　　 被两个【吻】直接反杀的二人，一个看向窗外的天空、一个低头看向地板。暧昧的气氛开始在房间里蔓延，某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两位少女的心中不断膨胀——这种心痒痒的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果然，亲、亲嘴什么的……”

　　 “别动摇，莉莉安！”

　　 ——在莉莉安·希卡里说出泄气话语之前，莉丝缇雅严厉地打断道：

　　 “亲、亲嘴什么的……对于【姐妹】来说是很普通、常见的行为！不值一提！”

　　 ——此乃谎言。

　　 不过，天真的莉莉安当然不会怀疑友人的说辞。只是，她跟【尼德法芙娜】可不是姐妹关系：

　　 “但是，我、我跟卡莲同学……”

　　 “……关系要好的【朋友】之间，也是可以【接吻】的！”

　　 ——此乃谎言。

　　 不过，天真的莉莉安当然不会……不不不，这个还是要怀疑一下的：

　　 “莉、莉丝缇雅，这是不对的吧……！？”

　　 莉莉安眨了眨眼睛，满脸写着困惑。

　　 “呃，唔……”

　　 此时此刻，莉丝缇雅……应该说是龙宫光理的脑内齿轮又开始了飞速旋转：如果不能将莉莉安彻底拉下水的话，她就没法好好利用【隶属刻印】的力量去对抗那被称作“天才”的姐姐——换句话说，莉莉安才是这次“对决”之中最关键的一环。

　　 为了将这位女主角小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有时候，“适当的谎言”也是必要的。

　　 “——没、没有什么不对的。”

　　 演技全开的龙宫光理，一脸正经地说道：

　　 “如果是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相互之间牵牵手、蹭蹭脸、亲亲嘴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此乃，非常过分的谎言。

　　 说实话，这种胡说八道一般来说不可能忽悠到别人，但是……

　　 “原、原来如此……？”

　　 ……但是，莉莉安·希卡里是一个很容易被【朋友】相关的词语糊弄到的傻孩子。

　　 对方是一直以来都很正经、甚至作为穿越者来说显得有些过于死板的【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而这边是相信着【友人】、在掺了私货的各种“莉丝缇雅单对单礼仪课”上累积了不少奇怪知识的【莉莉安·希卡里】……二者的结合，竟让这离谱的谎言产生了效果。

　　 “你、你看，你之前不也跟我亲、亲过么？”

　　 ……就算是演技全力全开的光理，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会多多少少有些害羞。即便如此，为了那更加伟大的目的（迫真），她还是板着脸扯谎道。

　　 “之前……唔，那、那个不能算吧……？”

　　 ——非常巧合地，客观事实上，莉莉安与莉丝缇雅的初吻都已经献给了彼此。

　　 虽然算上前世的因素和当时那混沌到极致（指龙与少女交换身体）的情况，那能不能被称之为“初吻”还有待商榷……不管怎么说，这一层逻辑确实把可怜的莉莉安绕晕了：

　　 “唔，还是说应该算呢……咦？呃，嗯……？”

　　 ——有戏！

　　 酒红色的双瞳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龙宫光理，看到了机会。

　　 能够让莉莉安彻底“堕落”、站到自己这一边的【要素】，还差一个……！

　　 “……而且啊，莉莉安。”

　　 金发红瞳的少女，故技重施地绕到莉莉安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你也不想，【那件事情】被姐姐知道吧？”

　　 “……！”

　　 此刻，恶役千金化作了“恶魔”，那靠在莉莉安耳边的樱唇微启、轻轻地吐了口气：

　　 “我们已经是【共犯】了哦，莉莉安。”

　　 恶魔的低语，染红了少女的耳根。环抱着少女腰间的双手，被少女自己按住——但是，她并没有选择“拒绝”：

　　 “……真、真的是这样么，莉丝缇雅……？”

　　 不确定的语气，带有一丝期待的色彩：莉莉安，其实也希望莉丝缇雅的说法是“正确”的。

　　 接吻什么的，是【朋友】之间也能做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需要那么在意那个深吻——莉莉安·希卡里的心底，也在期望着这句话能够成真。

　　 “没错哦。”

　　 ——所以，光理利用了这一点。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卑鄙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利用他人】什么的不过只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罢了。哪怕不能独占自己最爱的姐姐，她也想要利用莉莉安的“契约”，看到更多姐姐可爱的一面。

　　 ……她想要确认，名为龙宫可怜的少女隐藏在一副副面具底下的、最真实的【情感】。

　　 ——只不过，这一次，她跟自己的姐姐一样、对【莉莉安·希卡里】这个角色产生了误判。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金发碧眼的少女，轻轻挣脱了莉丝缇雅的怀抱、转向了她：

　　 “……如果，接吻真的是【朋友之间】也会做的事情……”

　　 碧绿色的双瞳，将莉丝缇雅的脸吞入其中——那带有困惑与不确定的轻柔声音，散发着某种别样的魅力：

　　 “……莉丝缇雅，现在可以跟我【接吻（Kiss）】么？”

　　 “……！？”

　　 ——莉莉安·希卡里，并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她知道，自己视作友人的这对姐妹是对彼此的情感相当深沉、性格却又相当别扭的一对“怪人”；她也知道，这对姐妹之间本应没有任何她插足的空间。

　　 她能站在这里、站到【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的面前、又与那圣龙【尼德法芙娜】成为所谓的“友人”……都只是因为，她是“原作的女主角”而已。

　　 “……莉丝缇雅，其实并不希望我跟卡莲同学走得太近吧？”

　　 突如其来的直球发问，让光理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诶？为什么要突然这样问呢，莉莉安——”

　　 “因为，莉丝缇雅很重视自己的姐姐、重视卡莲同学。”

　　 那远比亲情扭曲、比友情阴暗、却又不像是单纯的爱情——这样的感情、其正体为何物，莉莉安并不知晓。

　　 但她知道，【妹妹】对【姐姐】保持的异样感情有着相当沉重的重量，同时也没有让旁人介入的缝隙。

　　 所以……

　　 “……请不要随便【说谎】哦。”

　　 莉莉安，一脸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友人：正是因为作为旁观者的她能看出那段感情的重要性，她才不希望莉丝缇雅说出违心的话语。

　　 “莉丝缇雅明明不希望跟我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希望看到我跟卡莲同学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说谎呢？”

　　 ——如果真的需要莉莉安的帮忙才能“修复姐妹关系”的话，她会拼上全力地进行支援。

　　 哪怕，那些事情可能有些“可疑”，她也不会过问太多……但是。

　　 “但是，我不希望莉丝缇雅……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为此而委屈自己、说出违心的话语！”

　　 虽然莉莉安自己也不是很懂，但她不愿意看到莉丝缇雅否定自己的情感：在她看来，所谓的【独占欲】也可以是【爱】的一种表现，根本不需要——

　　 “——莉莉安，在说些什么傻话呢？”

　　 “哎……？”

　　 ——在那双碧绿色的双瞳回过神来之前，莉莉安的【吻】已经被夺走了。

　　 毫不留情、毫不犹豫的吻，一下子就切断了莉莉安的思考能力。酒红色的蔷薇水晶占据了少女的全部视野，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却依旧无法逃避那股温暖而湿热的柔软触感。

　　 神经就像是被麻痹了一样，一股暖暖的、酥麻的感觉通过这个吻传递到少女的全身——相较于来自“卡莲同学”那巧妙到令人怀疑她到底为何会那么熟练的热吻，莉丝缇雅的吻显得要生疏不少，却依旧能在莉莉安面前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意识到的时候，莉莉安已经被按在了床上、双手的手腕也被牢牢抓住；身体与身体的超近距离相贴，让二人哪怕隔着衣物也能隐约感觉到彼此之间那升高的体温；莉丝缇雅的双腿极具侵略性地卡在了莉莉安的双腿之间，阻止着她那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双腿”的退缩动作。

　　 ——诶？

　　 “呜、呜嗯！？”

　　 “……呼。”

　　 这样的接吻，没有持续太久，只能算得上是“浅尝”——舌头象征性地用舌尖试探了一下莉莉安的反应之后，金发红瞳的少女便立刻放弃了追击、让唇间与唇间分离。

　　 “……我不是说了么，朋友之间接吻（Kiss）什么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明明自己的脸颊也红得跟苹果一样，但莉丝缇雅还是非常嘴硬地辩解道：

　　 “所以，跟你接吻……什么的，不过只是……嗯，随时随地都能做的事情而已！”

　　 “才、才不是这样的吧……！”

　　 ——怎么办，莉丝缇雅已经濒临暴走，能阻止她的人就只有莉莉安了！

　　 莉莉安这么想着，脑内的齿轮也开始飞速转动：明明是想用要通过指出莉丝缇雅的矛盾之处来避免她一错再错，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龙宫光理到底是为了什么，宁愿将那只能容下【龙宫可怜】的内心、硬是拆开那么一角，将莉莉安也扯入她的【世界】呢？

　　 无法理解——莉莉安又一次在心中悲叹着，这对姐妹真的太难理解了。

　　 “莉莉安似乎误会了什么呢——姐姐说过，她希望我能对这个【世界】抱持更多的好奇心、也希望我能【享受】此世的一切。”

　　 酒红色的双瞳洋溢着狂气的色彩，那复杂的色调蕴含着“信仰”、“信任”、“盲信”……以及，近乎无尽的“爱欲”：

　　 “所以，我照做了——而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第二重要的人，就是你哦。”

　　 “呜……！？”

　　 ——莉莉安·希卡里，对这种话语没有任何抵抗力。

　　 “你是我的朋友，对吧？”

　　 保持着从上往下的压制，酒红色的双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俯视着身下的少女；

　　 “……我们是【共犯】，对吧？”

　　 跟莉莉安的比起来、颜色要显得更加暗沉一些的金发如瀑布般垂落；逐渐凑近的脸庞，让莉莉安就算想要躲开视线也无处遁逃；那极具侵略性的膝盖，也直接抵了上去、吓得莉莉安动弹不得：

　　 “莉莉安，我们是朋友、是共犯……还是说。”

　　 按着手腕的双手，转而握住了莉莉安的手掌——对方也下意识地，与她十指相握：

　　 “还是说，莉莉安，并不这么认为呢？”

　　 ——这样是不对的。

　　 “莉莉安，不喜欢跟我接吻么？”

　　 ——明明自己不应该介入她们之间的感情。

　　 “莉莉安……我们是【挚友】、也是【对手】，对吧？”

　　 ——但是、但是……

　　 “回答我，莉莉安·希卡里……”

　　 ——该怎么反击呢？该怎么指出莉丝缇雅的错误呢？

　　 “……难道说，你【讨厌】我么？”

　　 ——有了！

　　 “莉丝缇雅……同学。”

　　 本应在恶魔的低语中逐渐迷失的绿宝石重新闪耀——莉莉安·希卡里，一脸正色地凝视着自己的友人，开口说道：

　　 “那么，莉丝缇雅同学……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朋友？对手？还是……嫉妒的对象呢？

　　 莉莉安，想要确认这一点：她想要更加了解，自己的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朋友】哦。”

　　 如果说龙宫可怜的演技是非人级别的完美无缺，那么龙宫光理的演技就是在“人”的范围内做到了极致：那没有半点犹豫、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谎言，已经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了。

　　 ……只是，莉莉安还是能“感觉”到金发红瞳的少女、那话语中【违心】的部分。

　　 “莉丝缇雅同学，在说谎。”

　　 在名字后面重新加上“同学”这个称谓，是为了制造距离感——莉莉安，想要试着【拒绝】自己的友人。

　　 这是她本来做不到的事情：她几乎不可能拒绝来自龙宫姐妹二人的请求，只是这一次，她想要试一下——否则的话，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不这么做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一样。

　　 “……莉丝缇雅同学，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莉莉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利刃刮过一般、传来了难以忽视的痛楚。

　　 ——所谓的“朋友”，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最清楚这件事情、也最不愿意去思考这件事情的人，就是莉莉安·希卡里自己……

　　 “不对哦。”

　　 “……诶？”

　　 “莉莉安，好像搞错了什么呢——或者说。”

　　 不知不觉间，莉丝缇雅已经用一种暧昧的姿势、跨坐在了莉莉安身上。挺直腰杆的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朋友”，嘴角微微上扬：

　　 “莉莉安对【朋友】的定义，跟我对【朋友】的定义……似乎有些不一样呢。”

　　 “莉丝缇雅……同学？”

　　 骑乘在少女身上的另一位少女，俯下身子、凑近了少女的耳边：

　　 “……知道么？我会嫉妒所有接近姐姐、跟我‘争夺’姐姐的人，当中自然也包括你，莉莉安·希卡里。”

　　 言语之间混杂的狂气与病气，让莉莉安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就像是在面对猛兽时被吓得无法动弹的小兔子一样。

　　 “对于我来说，【姐姐】就是全部、【姐姐】就是这个世界、【姐姐】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想看到更多、属于姐姐的可爱一面。

　　 ——想要看到那无比优秀的天才、在自己面前为欲望堕落的模样。

　　 ——想要得到她的爱。

　　 ——想要一直爱着她。

　　 ——想要让那份【闪耀】只属于自己。

　　 ——想要让那份【闪耀】被更多人看见、被更多人认同。

　　 ——想要自豪地说出自己是她的妹妹、她是自己的姐姐。

　　 ——想要让这段关系成为甜蜜的、独属于二人的秘密。

　　 ——想要她的爱、她的吻、她的所有。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我想要更多、更多。”

　　 魔性而狂气的低语所蕴含的情感，阴暗而浑浊；那互相矛盾的一字一句，更是在强调少女的疯狂。

　　 作为听众的莉莉安，甚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地张开了嘴——那一声声的“想要”，有着某种可怕的感染力，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自己的情绪。

　　 “哪怕【姐姐】给予我的东西再多，我也还是嫌弃不够……我想要，她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所有】，都给予我。”

　　 但是——金发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放松了下来：

　　 “但是，姐姐……笨蛋可怜，并不想看到我变成这样。”

　　 “呼…诶……？”

　　 莉莉安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却还是无法理解友人的话语：

　　 “卡莲同学……说了什么吗？”

　　 “她想要看到的【我】，是世人认定的、【正常的我】。”

　　 ——像个“正常的穿越者”一样、享受这个世界吧！

　　 ——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多多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吧！

　　 “……那算什么啊，真是的。”

　　 少女的眼神冷了下来，但莉莉安看不见她表情的变化——现在的莉莉安压根动弹不得，被莉丝缇雅压制得死死的、连转头都做不到。

　　 “明明她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为什么……啧。”

　　 像是埋怨的自言自语，却因那微弱的声音颤抖而染上了悲伤的色彩——然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跑题了，金发红瞳的少女坐起身来，轻叹了口气：

　　 “……我想要的是她，我最爱的也是她。”

　　 少女，在另一位少女面前、向着自己的姐姐作出了最为沉重的告白：

　　 “那不是亲情……我知道的，那绝对不是亲情能够解释的情感。”

　　 一直无视、忽略的话，就什么都不会注意到。

　　 然而，“情感”这种东西一旦爆发，就会如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产生那份“意识”的瞬间，昔日本以为是“平平无奇”的种种回忆，都会变成不得了的情感铺垫。

　　 “所以，我注意到了——我对她抱持着的感情，卑劣而肮脏。”

　　 龙宫光理，绝对不是什么“好孩子”。

　　 但是，她最爱的【姐姐】、却一直希望她能当个“好孩子”——

　　 “——这让我想起了【那家伙】。”

　　 “那家伙……？”

　　 “我们前世的……不，没什么。”

　　 莉丝缇雅主动中断了这个关键词的衍生话题，别过了视线：

　　 “……总之，对于她和我来说，这种【常人的眼光】才是剧毒。”

　　 而扮演着“圣龙”的龙宫可怜，正在不知不觉地逐渐被“毒害”——这是，光理的观点。

　　 “我可以满足她的要求，我可以试着去扮演一个好孩子……至今为止我做的一切，也是如此。”

　　 一开始，她正是因为想要赢过自己的【姐姐】，所以才会扮演着虚假的圣女、想要凭借前世的游戏经验得到【姐姐】的承认和夸奖，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露出了无愧“恶役千金”之名的疯狂笑容：

　　 “只是夸奖什么的，远远不够……我想要的，是她的【所有】、是她的【全部】。”

　　 狂气的少女，陶醉地宣告道：

　　 “她的爱、她的恨、她的一切，都必须是我的——为此，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视线下移、再次与莉莉安对上的瞬间，莉丝缇雅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所以，我将那远比世上的一切都要沉重的【爱】，分给了你。”

　　 “哎……？”

　　 莉莉安，愣住了。

　　 “【姐姐】是永远的第一、绝对的第一……而你，是凌驾于【除了姐姐以外、此世一切事物】之上的No.2哦。”

　　 ——龙宫光理是认真的。

　　 她真的听从了姐姐的话语、将莉莉安当成了“朋友”……是内心认可的、【第一个朋友】。

　　 这一刻，刚刚那些狂气的感情再次收束、流入了莉莉安的心中：如果那如黑泥般沉重的感情是龙宫光理对龙宫可怜的【爱】，那么将那份爱的“一小部分”切出来、给予莉莉安的话……？

　　 只是想象一下，莉莉安就感觉胸口一热——为什么，她会感到如此愉悦呢？

　　 “……所以，我也爱着你哦，我的朋友。”

　　 “莉丝缇雅、同学……？”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么——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哦。”

　　 ——这不是演技。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姣好脸蛋，莉莉安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不是莉莉安想要的【友情】、这种关系也绝对是【错误】的——但是，正如莉丝缇雅所说的那样，所谓的“对与错”终究只是世人给予的评价，却并非真理。

　　 “……不要怀有罪恶感，我最爱的朋友。”

　　 少女的声音多了一分宠溺，那刚刚曾经短暂侵扰过莉莉安口腔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她的脸颊：

　　 “我说过，我们是【共犯】——我会陪着你的哦。”

　　 “不是……我……”

　　 该怎么反驳？该怎么指出那混沌的阴暗情感中潜藏的错误？

　　 ——所谓的【错误】、又是什么？

　　 自己，真的有“反驳”的权力和正当性么？

　　 如果说莉丝缇雅可能是在说着违心的话语，那么……现在的她，不也是在对自己【说谎】么？

　　 “我……”

　　 莉莉安迷失了：她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是什么。

　　 “……我会陪着你，所以，莉莉安也会陪着我的，对吧？”

　　 “呃，嗯……？”

　　 “明明莉莉安也很喜欢的吧——喜欢着我、喜欢着姐姐。”

　　 “唔、咕……”

　　 衣物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少女的指尖挠在莉莉安心底一样——二人的距离不断拉近，无论是“身”还是“心”，皆是如此。

　　 “莉莉安……还想跟【姐姐】接吻，对吧？”

　　 “我、我没有……”

　　 “也想跟我接吻，没说错吧？”

　　 “不是，我……呃，唔……”

　　 划过胸口的手指，来到了莉莉安的小腹处：

　　 “……明明那一天，你在旁边看得很开心呢。”

　　 “我、我……”

　　 “看到【姐姐】穿上女仆服的时候、被【姐姐】喊作主人的时候——你不也，很开心么？”

　　 莉丝缇雅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一种引人犯罪的魅力，就像是诱惑亚当与夏娃吞下禁果的毒蛇一样、不断地吐着信子：

　　 “被【姐姐】吻住的时候、被【姐姐】骑在脸上的时候……”

　　 指尖轻轻压在了小腹的某处、微微用力——莉丝缇雅的声音放得很轻，她的耳语更像是从莉莉安的脑海里浮现的声音……对，就像是，一切都是【莉莉安的心中所想】一样：

　　 “……莉莉安，也兴奋了吧？”

　　 “呜……！”

　　 “不然的话，你也不会……”

　　 将名为“秘密”的布料撕开，金发红瞳的少女说出了莉莉安所犯下的罪孽：

　　 “你也不会，将那块【布料】偷偷收藏起来，对吧？”

　　 “……！”

　　 龙宫姐妹，有一个地方非常相似、却又有着天差地别——她们，都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然而，相比起姐姐，妹妹的这一方面无疑更加的危险：

　　 “兴奋了么？秘密被说出来，反而变得兴奋起来了么~？”

　　 ——是的，她兴奋了。

　　 “莉莉安是在害怕么？女孩子会喜欢女孩子什么的，果然会很奇怪……什么的？”

　　 ——是的，她在害怕。

　　 “没关系哦，因为……作为【朋友】的我也在这里——我们，一样的。”

　　 ——是的，所以，她不需要害怕。

　　 “只要遵从欲望就好。”

　　 ——只要遵从欲望就好。

　　 “我需要你的力量哦，莉莉安。”

　　 ——我也需要你的爱，莉丝缇雅。

　　 这一刻，房间简直变得像是什么绝望的传教现场一样，精神上的剧毒侵入了莉莉安的灵魂、浸染着她的思维。

　　 当初，在龙宫可怜面前的时候，她还能拒绝幼稚的“威逼利诱”、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在那禁忌的【第一次】之前，人们的意志力往往会更加坚定、更容易拒绝那些邪恶的诱惑；但只要尝过甜头……是的，哪怕只是仅仅一次的甜头，那坚定的意志力就会遭到大幅度的削减，变得脆弱不堪。

　　 而对于年仅十四岁的莉莉安·希卡里来说，她所尝到的“甜头”……足以让任何一个一般人早早地【堕落】、失去那宝贵的纯洁。

　　 “莉丝缇雅……但是、卡莲同学她……不希望看到我们……”

　　 碧绿色的双瞳在颤抖着——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了。

　　 换句话说，这也是莉丝缇雅……使出“最后一击”的时候：

　　 “……从一开始，不就是【姐姐】先吻住我们的么？”

　　 “啊……！”

　　 ——是啊。

　　 要说“诱惑”的话，万恶之源不还是名为龙宫可怜的少女那该死的魅力么？

　　 “明明是她先让我们【堕落】的……对吧？”

　　 这里没有亚当与夏娃，也没有毒蛇和禁果——只有，引领着真正的【龙之圣女】步向堕落（意味深）的、伪圣女小姐：

　　 “也许，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正是她所期望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反正，就算有什么万一，自己也可以说是被【莉丝缇雅教唆】的而已。

　　 ——反正，就算有什么万一，以卡莲同学的性格也【不会责怪自己】。

　　 ——反正，说到底，一切都是因【龙宫可怜】所引起的。

　　 “……一切，都是姐姐的错哦。”

　　 “一切，都是卡莲同学的……错？”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

　　 ——抛开无用的罪恶感与道德感吧。

　　 虚假的圣女，紧紧握住了真正的圣女、那因紧张和恐惧而满是汗水的手掌：

　　 “……让我们一起，来干点坏事吧？”

　　 “……都是为了卡莲同学、么？”

　　 “没错哦。”

　　 人，一旦有了借口……就能做出很多可怕的事情。

　　 就像是，现在的莉莉安一样。

　　 “我们一起，让【姐姐】堕落吧？”

　　 “……嗯。”

　　 得到了令人满意的回复，龙宫光理笑了。

　　 而她的回礼，则是今日的……【第二个吻】。

　　 圣女踏入了背德的领域——这一天，【莉莉安·希卡里】终究还是在卑鄙的恶役千金手中堕落了。

　　 ——与此同时。

　　 【“……嗯？”】

　　 在那无人在意的角落……没错，是那被莉莉安忽略的【心象风景】深处的某个角落，一道声音似乎有些困惑：

　　 【“奇怪，怎么感觉变黑了……诶？周围好黑啊，莉、莉莉安？咦？诶！？”】

　　 声音，逐渐变得焦躁和紧张了起来：

　　 【“等、等等！？诶！？发生什么事了——呜诶！？救、救命啊！？要被奇怪的东西淹没了——！？”】

　　 ……可惜，没有人能注意到，某只“长相有些奇怪的光之精灵”所发出的悲鸣。

　　 ………………

　　 （第二十六章）

　　 “——啊啾！”

　　 白发红瞳的龙娘，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圣龙大人，您还好么！？”

　　 “哎，没事没事。”

　　 潘德拉贡领的山顶、那圣洁的神殿之内，圣龙【尼德法芙娜】保持着龙娘的姿态、与龙祀一族的家主、阿瑟·冯·潘德拉贡一起审阅着一大堆羊皮纸。

　　 “大概是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说坏话！？说尼德法芙娜大人的坏话！？”

　　 “你等等，你别急，你冷静一点。”

　　 和“知情人士”独处的时候，龙宫可怜总会表现得比较随意一点——用她的说法，就是“想要更加了解人类的思维”。

　　 不过，她是随意了，她的信者可不敢随意：

　　 “可恶，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狂妄之人胆敢……”

　　 “好了好了，别在意这种无聊的琐事，也许只是我刚刚鼻子发痒了而已。”

　　 穿着黑色洋裙的龙姬收起了那帅气的银翼，将桌上的一大堆已经审阅过的羊皮纸推到了一边。与外貌的稚嫩相反，她的气质完全无愧“圣龙”之名，光是“坐在靠背椅之上”这个平凡到不值一提的动作，就已经散发着满满的威严。

　　 “最近，大大小小的魔兽潮稍微有些频繁啊。”

　　 “是的，不过，那都在我们和圣骑士团的控制范围之内。”

　　 小型的魔兽潮交给人类自行处理，而难以处理的大型魔兽潮（甚至是【大异变】）、就交给伟大的【琰龙姬·尼德法芙娜】亲自出面解决——这十四年来，人与龙基本都是以这种方式，合作对抗邪龙势力。

　　 “唔姆，干得不错。”

　　 “……！感、感谢您的赞赏！”

　　 小胡子男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但龙宫可怜并没有什么表示：她知道，有些时候还是需要表现出一些“冷酷”的一面，才能扮演好“圣龙”这个角色。

　　 “好了，起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容许”眼前的龙祀站起身来——威严，拿捏得稳稳的。

　　 “还是没能查到【邪龙教团】最近的动向么？”

　　 “是……非常抱歉，他们最近不知为何完全改变了行动方针，以往的追踪方式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如果是原作的【邪龙教团】，应该会瞄准治安不好的地方、利用人们内心的阴暗面与对现状的不满进行传教——事实上，前几年的邪龙教团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在“圣龙”、也就是龙宫可怜自己的活跃之下，卢恩尼亚大陆基本就没几个“治安不好”的地方，自然也大幅度削减了邪龙势力能够掌握的地盘数量。没有战争、灾难又会被天降神力摆平的年代，若是再按照原作展开从【平民】的角度入手的话，邪龙势力只会自己玩死自己。

　　 ——如果自己是【邪龙·提亚马特】的话，会怎么做呢？

　　 猩红的双瞳微微眯起，看向了另一卷羊皮纸：

　　 “……不从【平民】入手的话，那就反过来……”

　　 摊开的羊皮纸，是惯例的潘德拉贡家族密探传来的报告书——这是受尼德法芙娜（实际上是莉丝缇雅）吩咐、在这数年间新成立的秘密组织。

　　 对于无法聆听人们祈祷的虚假之圣龙来说，为了更好地了解大陆各个角落发生的事情，这种可靠的情报源是必需的。

　　 “最近，在王都的贵族群体里开始流行【上衣为铠甲、下衣为裙装】的穿搭……”

　　 咻——尼德法芙娜，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中的羊皮纸，看向了另一卷报告书：

　　 “圣骑士团，正在考虑要不要将铠甲颜色换成【黑色】……”

　　 啪——尼德法芙娜，毫无动摇地放下了报告书，沉默不语。

　　 毕竟那些【相对比较重要】的报告书都看过了，剩下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不过……

　　 ——怎么好像全是她自己惹出来的祸啊。

　　 在心中如此吐槽着的龙姬，生无可恋地摊开了第三卷羊皮纸——虽然她不太喜欢这种文书工作，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亲自掌握更多的情报、以应对可能会威胁到圣王国……准确来说，是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和妹妹生活着的这片土地】的、任何一种可能性。

　　 还有不到一个月，她就能再次向【梅比乌丝】发问——到了那时候，她就要将邪龙目前的所在地问出来、根据情况判断是否采取“斩首行动”，彻底打乱对方的节奏。

　　 而在那之前，她必须确定这个所谓的“情况”，到底能不能支撑她的计划。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她留神。

　　 “……。”

　　 猩红色的双眼扫视着羊皮纸上的异世界文字，但龙姬的心中却浮现出了两位少女的身影。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以及莉莉安·希卡里……她的【妹妹】与【友人】，最近的样子似乎有些奇怪。

　　 不，用“奇怪”来形容的话反而也会显得有些奇怪：莉莉安倒是跟平时一样乖巧又听话，还是那个熟悉的好孩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莉丝缇雅……也就是龙宫光理这一边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那一天】的事情，龙姬的演技就有点动摇的迹象：她用羊皮纸挡住了泛红的脸颊，视线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根据可怜对自家妹妹的了解，那个固执的笨蛋妹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然而，这阵子的龙宫光理别说是搞事了，甚至连【一起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动手动脚，收敛了不止一丁半点。

　　 难道说，那天的【反击】真的起效了……？

　　 “唔唔唔……”

　　 “嗯？圣龙大人，请问是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么？”

　　 “不，没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的妹妹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那副收敛的乖孩子模样，绝对只是伪装。

　　 只不过，在莉莉安已经恢复正常、不会滥用【隶属刻印】的力量命令自己的当下，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好像也不太需要害怕妹妹的“进攻”。

　　 说是这么说……

　　 “……唔。”

　　 羊皮纸里的内容，完全看不下去。

　　 ——自己，该怎么面对妹妹的感情呢？

　　 龙宫可怜并不是什么特别迟钝的人，隐约之间，她也已经察觉到了光理对于自己的情感……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亲情】应有的纯度。

　　 但是，她自己呢？

　　 她自己，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妹妹的呢？

　　 龙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海中属于【理性】的部分，开始质问着那被层层演技包裹着的本心：

　　 【——那时候的反击，真的需要用【吻】这种形式么？】

　　 还是说，那是她出于私心才会采取的……【不必要的行动】呢？

　　 “呼……”

　　 龙宫可怜，没有回答内心的自问。

　　 她只是轻吁了一口气，重新拾起了审阅报告的情绪，摊开新的一卷羊皮纸——她，选择了【逃避】。

　　 还是先观察一下光理的状态再说吧。

　　 用【那个】作为试探的“道具”，虽然有些危险，但应该能产生良好的效果。

　　 如果，光理露出破绽的话……

　　 “……。”

　　 圣拉斯塔尼亚魔法学园的暑假，与这位越来越忙碌的“圣龙大人”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今天的前·家里蹲圣龙小姐，也在辛勤工作着。

　　 ……………………

　　 ——【无名的龙蛋】，此刻正安静地矗在书桌上。

　　 纯白的蛋壳，跟一开始相比似乎多了一些青色的淡淡纹路，有点像是云彩、又有点像是流水——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更加闪耀”的东西。

　　 不过，龙蛋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孵化的迹象。潜藏在里面的力量，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积攒、成型……

　　 “——而在那之前。”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拉上了房间的窗帘——属于大小姐的卧室，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染上了可疑的氛围。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呢。”

　　 被欲望蒙蔽的赤色双瞳，闪过了危险的色彩。

　　 “但、但是……”

　　 而站在莉丝缇雅身旁的莉莉安，则是露出了有些怯懦的神情：

　　 “卡莲同学，是因为信任我们，才将【龙蛋】托付给我们的哦……”

　　 “那不就对了吗，莉莉安~？”

　　 【一如既往】地，金发红瞳的少女搂住了友人的细腰、将她拉入怀中，以相同的角度看向那颗一动不动的龙蛋：

　　 “装‘乖孩子’的计划初见成效，姐姐终于开始对我们放松警惕——这可是好机会呢。”

　　 “唔……”

　　 “别担心，莉莉安，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虚掩的门扉，没有漏出少女们那触及禁忌的低语：

　　 “只是……要让她稍微【听话】一点而已。”

　　 “听话的、卡莲同学……”

　　 “一切都只是……想让姐姐不那么辛苦而已哦。”

　　 “……也、也是呢。”

　　 碧绿的双瞳，闪过了幽绿色的诡异光芒：

　　 “一切，都是为了卡莲同学……”

　　 呢喃着的猎食者们，盯上了可怜的龙蛋。

　　 淡淡的红晕浮于脸颊之上，表情变得非常不对劲的两位少女，如同在沙漠中遭难、却久逢甘露的旅者一般，一左一右地贴近了龙蛋、露出了非常不妙的表情：

　　 “听好了，莉莉安……接下来，一定要谨慎哦。”

　　 “是、是！不过，具体来说……我们该做什么呢？”

　　 拉上了窗帘的房间，没有半点阳光能够透进来。听到莉莉安的话语，黑暗中的蔷薇水晶眨了两眨：

　　 “——莉莉安，听说过【胎教（Fetal Education）】么？”

　　 “哎、哎？”

　　 ——胎教？

　　 刚刚进入混沌状态的莉莉安，立刻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的世界，有着【对孕妇肚子里的婴儿进行外界刺激、能够对婴儿发育产生一些正面效果】的说法。”

　　 原本在多年前只是在少数地区流行的做法，随着科技的发展、居然真的有了能够“稳定达到效果”的做法——不过，龙宫姐妹在诞生之前都没有享受过那些高端仪器的“胎教”就是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也是差不多的——简单来说，就是要对着姐姐的【龙蛋】说说话、让姐姐在【诞生】之前就潜移默化地接收一些【知识】。”

　　 “哦、哦……？”

　　 对莉莉安来说，这完全就是属于异世界的知识。就算曾经与龙宫可怜共享记忆，她也得稍微思考一下才能理解这段话的具体含义：

　　 “也就是说……”

　　 “……让我们，来【改造】一下姐姐未来的身体吧？”

　　 在龙蛋孵化之后，龙宫可怜就能舍弃现在的【人偶躯壳】，恢复成原来的身体——这也意味着，【隶属刻印的契约】也会跟着一起失效。

　　 因此，二人要做的事情一共有两件：其之一，是征服【现在的龙宫可怜的精神】；其之二，是要控制【未来的龙宫可怜的身体】。而现在，她们正在做的事情则属于后者。

　　 “对着龙蛋进行胎教……也就是所谓的【蛋教】…呢！”

　　 金发的“天使（堕落中）”露出纯粹的笑容，说了一个很没有营养的冷笑话。

　　 “不，更准确的说法……”

　　 而金发的“恶魔”，则是非常明智地没有吐槽这个冷笑话，只是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

　　 “……是对未来的姐姐，进行【洗脑】才对呢。”

　　 一左一右的两位金发少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吧，莉莉安。”

　　 “是！”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产生效果，但龙宫光理她们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要对抗那个稀世的天才、强到没道理的伪·圣龙大人，她们必须抓住任何的【可能性】——而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想清楚应该如何进行洗脑”……呃，是“蛋教”。

　　 “先手就由我拿下了。”

　　 莉丝缇雅嘴角微微上扬，凑近了龙蛋的“左耳”……呃，嗯，姑且算是“左耳”的位置：

　　 “姐姐、我最爱的姐姐……你现在，非常、非常地疲惫……”

　　 简直就像是在施展什么催眠术一样，恶役千金熟练地对着自己姐姐的“蛋”低声细语道：

　　 “而每当你感到疲惫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来找我——你的妹妹，龙宫光理——来钻到我的怀里、找我撒娇……”

　　 少女的声音很轻，像是枕边的低语、有着一股别样的魅力：

　　 “然后，每天晚上，你必须跟我相拥在一起才能睡着……然后，每天早上醒来之时，你会习惯性地与我接吻、才能安心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说着说着，倒是莉丝缇雅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红了：

　　 “然后、然后……呃，嗯，你还会变得喜欢在‘早安’之后追加一句、一句……呃，咕……”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多了一分羞涩：

　　 “……追加一句，‘我爱’、呃，爱……‘我爱你’——呜！”

　　 想象着自己所描绘的光景，莉丝缇雅突然转过头、捂住了通红的脸颊——或许是脑内的妄想过于真实，龙宫光理自己把自己给说破防了。

　　 “莉、莉莉安，接棒！我、我得稍微……休息一下……”

　　 “诶？啊，呃……好的！”

　　 ——非常明显地，莉莉安·希卡里完全没想好自己的“洗脑”该说些什么好。

　　 刚刚那有些病态而扭曲的涩气表情荡然无存，只剩下平时那个稍微有些傻乎乎的莉莉安。在大约半分钟的思考过后，女主角小姐一脸认真地学着自己的友人、凑近了龙蛋的“右耳”：

　　 “那个……呃，请卡莲同学……那个、这个……容、容许我直接称呼你为【卡莲】……！”

　　 “这种事情现在也能做到吧，莉莉安！换一个！”

　　 “呜……”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洗脑命令”被否决了，莉莉安只好绞尽脑汁、再想一个：

　　 “那个……请、请在平时多摸摸我的头……什么的……”

　　 “为什么要说得像是请求一样……莉莉安，强势一点！”

　　 “呜……”

　　 在友人的“鼓励”下，莉莉安终于牟足了劲、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龙蛋的“右耳”、有气无力地说道：

　　 “请……咳，卡莲、现在非常~非常~地……喜欢【女仆服】！”

　　 “你就没点别的要求了么……还是我来吧。”

　　 金发红瞳的少女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了摇头。然后，她再次凑近龙蛋：

　　 “……姐姐，你现在…嗯，非常、非常地，想要……”

　　 ——有那么一瞬间，光理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各种意义上都是未成年禁止的画面。

　　 但是，在这些画面的“描述”刚要脱口而出的瞬间，迷之羞耻心却让她欲言又止、脑袋卡壳。

　　 “想要、想要……呃……唔……”

　　 ——最后，支支吾吾的恶役千金小姐，以比蚊子还要微弱的声音说道：

　　 “……想要跟我接吻。”

　　 “我、我也是！请、请卡莲……多跟我……那个……”

　　 ——而莉莉安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连“Kiss”这个词语都说不出口。

　　 两个“堕落”的少女，愣是连所谓的“洗脑”都做不到、对着龙蛋说着些有的没的——而这一切，都被【第三个人】看在眼里。

　　 “——你们两个，是笨蛋么？”

　　 简直就像是某高校偶像同好会社团活动室的门扉一样，没有彻底关上的房门成为了伏笔：以惊人的速度提前结束上午工作的尼德法芙娜，不知何时已经从虚掩的房门潜入了房间、一直在背后观察着两位笨蛋少女（已黑化？）的一举一动。

　　 “姐、姐姐……！？”

　　 “哈、哈哇哇哇……！”

　　 两位金发的少女，面红耳赤地回过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你们还真没注意到我啊……”

　　 即便收起了翅膀，长有龙角和龙尾的龙姬还是有着相当强的威严——今天的她，似乎特别钟意白发模式的样子：

　　 “所以说，我把【蛋】托付给你们，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它、没准能促进它的孵化……”

　　 银白发的龙姬，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走向了两位不知所措的少女：

　　 “……而不是让你们对着我的【蛋】进行莫名其妙的ASMR啊！”

　　 咚、咚——女孩踮起脚尖，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柄眼熟的小木锤、敲在了两位少女的脑袋上。

　　 “呜！好痛……！”

　　 “咕……！”

　　 莉莉安和莉丝缇雅一起捂着脑袋，摆出了吃疼的表情——然而，即便如此，有些人还是不会就这么知错。

　　 “……‘姐姐的蛋’这种说法，不觉得有点色么？”

　　 咚。

　　 “痛……！”

　　 ——莉丝缇雅，被小木锤追加了一次攻击。

　　 “真是的……”

　　 一脸不耐的龙娘轻叹了口气，走向了窗边、将窗帘重新拉开：

　　 “光理，你可别把莉莉安带坏了……还有，莉莉安，别什么事情都跟着她闹。”

　　 刚认识的那阵子，这种台词应该是莉丝缇雅对莉莉安说的才对——结果，随着时间流逝，龙娘这边反而成为了说教的那一方。

　　 不过——

　　 “……不过，你们两个还真幼稚。”

　　 ——对着龙蛋说那种笨蛋一样的话语，除了“幼稚”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形容词可以使用了。

　　 想到这里，龙宫可怜反而放下心来：哪怕感情上多多少少有些扭曲，但看这两位少女的反应，估摸着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一个是天真的小孩子、一个是笨蛋妹妹，如果只是这种无意义的歪脑筋，姑且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试探的结果，是“可以暂时放心”……么？

　　 “所以，姐姐能跟幼稚的我亲亲么？”

　　 “做梦去吧。”

　　 脸颊微红的龙娘弹了一下莉丝缇雅的额头、别过了视线：

　　 “走了，该去吃中午饭了。”

　　 “好、好的！”

　　 “姐姐喂我。”

　　 “你想得美。”

　　 ——没错，“莉莉安和莉丝缇雅，暂时可以放心”。

　　 龙娘所抱持的这种想法，正是她们两个【想要看到的结果】。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离去的背影，金发的少女们对视了一眼、神秘地笑了笑：她们的【演技】，起效了。

　　 “接下来，才是开始哦……姐姐。”

　　 “卡莲同学……~”

　　 手牵着手的少女们，同时露出了病态的笑容——而被她们那带有扭曲情感的眼睛注视着的那道娇小背影……

　　 “啊啾！嗯、嗯……？”

　　 ……只是一无所知地、打了个喷嚏。

　　 ………………

　　 （第二十七章）

　　 “呜……？”

　　 湛蓝色的双瞳睁开之时，闪过了讶异的色彩。

　　 ——我睡着了？

　　 红发的龙娘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窗外已是阳光明媚的上午——不，看这架势，估计已经奔着“正午”去了吧。

　　 “奇怪……”

　　 ——这是她少有地“睡过头”。

　　 尼德法芙娜……不，应该说是【龙宫可怜】困惑地皱了皱眉：要知道，她的实际睡眠时间并不长——或者说，是她【很难入眠】。

　　 而这些年来都只是装作起得晚、找理由在自家妹妹身边多躺一会儿的她，今早居然真的睡过头了……？

　　 “哈呜……唔？”

　　 龙姬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种软绵绵、轻飘飘的感觉。

　　 单薄的睡裙随着她的动作、摩擦着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袭上心头：奇怪，她的肌肤平时有那么敏感么？

　　 “难道说是人偶躯壳的问题……唔，算了，先起床吧。”

　　 独自一人享受这张大床的感觉意外地不错——不过，对于龙宫可怜来说，这种“享受”并不是第一位的。

　　 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所想的人】，却并不在这里。

　　 “光理……？”

　　 胸口处，莫名地传来了一阵难以忽略的空虚感。龙姬眉头紧皱地按住了胸口，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将那份酸酸的寂寞感从脑袋里甩出去一样。

　　 “呼……估计是看我半天没睡醒，早早地吃早饭去了吧。”

　　 不过，就算是这样……

　　 “姐姐，终于醒了么？”

　　 “哇啊！？”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将红发的龙娘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清来者的身份之后，她反而感到了一股奇妙的【安心感】——刚刚占据了胸口的空虚，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什么嘛，是光理啊……你还没去吃早饭么？”

　　 “我跟莉莉安都在等你呢，姐姐。”

　　 那金发红瞳的贵族千金，今天也如同优等生一般保持着高贵而沉稳的气质——这样的光理，在她的姐姐看来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也、也没必要特地等我吧？这都多晚了……可别饿着你们啦。”

　　 龙娘一边说着，一边扑腾着爬起身来、走向了衣柜。

　　 “没事，该等的还是要等的。”

　　 咔嚓——房门，被名为莉丝缇雅的少女反手关上了。

　　 “……你最近体贴得有些吓人啊，光理。”

　　 龙娘调侃似地说着、打开了衣柜——今天穿什么衣服好呢？

　　 “是这样么？我还以为姐姐会更喜欢这样的我呢。”

　　 “倒也不是不喜欢——呃，就是不太习惯而已。”

　　 踮起脚尖的娇小龙娘，用指尖一下一下地拨开衣柜里的衣服——唔，既然【想不到要穿什么】、那还是【一如既往】地……换上【女仆服】好了。

　　 “……呃，光、光理？”

　　 然后，抱着女仆服的龙娘、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你、你不出去么？”

　　 “为什么要出去？”

　　 “哎、哎？”

　　 对方的反问，让尼德法芙娜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道：

　　 “因为我要换衣服呀……？”

　　 “你以前换衣服也不需要我回避的啊。”

　　 金发红瞳的公爵千金，优雅地坐到了床边上、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姐姐：

　　 “怎么了，难道说……你是害羞了？”

　　 “怎么可能啦！”

　　 ——对啊，自己【以前】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害羞才对。都是亲姐妹，该看过的不该看过的地方也都看过了……

　　 “唔……”

　　 ……然而，不知为何，龙娘心中的燥热感与羞耻感却迟迟无法消散。

　　 明明自己以前经常光着身子在光理面前跑来跑去、戏弄对方，为什么现在反而还害羞了呢？

　　 简直，就像是产生了某种【意识】一样……

　　 “怎么，还不换衣服么？”

　　 ……思绪，被打断了。

　　 “诶？啊，呃……”

　　 “果然是害羞了吧？”

　　 “才没有啦！你、你姐姐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情害羞呢！是、是吧！”

　　 面红耳赤的龙娘别过视线，咽了咽口水——最终，她还是硬着头皮褪去了睡裙、背对着自己的妹妹换好了穿起来不算太麻烦的女仆服。

　　 “……奇怪，这女仆服的裙子……”

　　 湛蓝色的双眼眨了两下、龙娘摸了摸短裙的裙角：自己的女仆裙，以前是那么短的么？

　　 “怎么了，姐姐？”

　　 “呃，不……怎么说呢……”

　　 看着莉丝缇雅那端庄的表情，龙娘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什么。”

　　 一定只是自己的【错觉】吧，她的裙子【一直】都是这么短的。

　　 “好啦好啦！赶紧去吃早饭吧，可别饿着莉莉安啦！”

　　 “嗯哼，那我呢？”

　　 ——刚刚想要走向房间门口的尼德法芙娜，被金发的少女拉住了手腕：

　　 “姐姐。”

　　 “诶？”

　　 ——视野、倾倒。

　　 当娇小的女孩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自己的妹妹强硬地拉入了怀中：不过，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对此感到任何的厌恶和反感、反而……感到了一股奇妙的【温暖】。

　　 “光、光理！？”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

　　 “重要的……事情？”

　　 被迫侧坐在了自家妹妹大腿上的龙娘，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一股【违和感】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而，下一刻，她那清澈的湛蓝色双目突然失去了焦点、又马上恢复了正常……然后。

　　 “对、对哦！差点忘了……抱歉，今天起得有点晚了。”

　　 【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忘记呢——是因为最近身为“圣龙”的工作逐渐变少了，自己也开始变得怠惰起来了么？

　　 那可不行，漫长的暑假也过去一大半了，自己该打起精神来、好好想想下个学期该如何【扮演】……啊，不行不行，不能在光理面前思考这种事情、浪费【独处】的时间。

　　 “早安哦，光理。”

　　 重要的事情，其之一：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对光理说早安。

　　 “然后是……啾~”

　　 “嗯……~”

　　 ——柔软的双唇，触碰到了一起。

　　 重要的事情，其之二：每天早上说完早安之后，都必须献上早安的【吻】。

　　 这是【身为光理的姐姐、必须要做的事情】——龙宫可怜，【发自内心】地如此相信着。

　　 ……………………

　　 “——那么，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戴着眼镜的红发龙娘女仆，一如既往地展现着自己调皮可爱的活力、摇了摇手指：

　　 “两位同学，都听懂了么~？”

　　 “听、听懂了！”

　　 “用不用得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莉莉安和莉丝缇雅，一个双眼发光、一个垂头丧气——龙娘的【实用性魔法技巧课程】，总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明莉莉安可以跟上那些“奇思妙想”的脚步，但莉丝缇雅……也就是身为穿越者的龙宫光理，反而有着非常严重的思维固化。就像是她不相信人类可以在天上飞一样，很多脱离现有魔法框架的“猜想”，在她这里都没有办法得到实现。

　　 “明明莉莉安就可以做到……”

　　 莉丝缇雅趴在了桌子上，失落之情难以掩盖；虽说旁边的莉莉安想要安慰她，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别人做得到的事情、自己却做不到”——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挫败的事情了。

　　 “光理……唔。”

　　 ——自己的妹妹正感到情绪低落。

　　 所以，【自己身为姐姐、必须鼓励一下她才行】。

　　 “来，光理。”

　　 这么想着，穿着女仆服的女孩热情地贴近了莉丝缇雅：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身高差距刚刚好。

　　 “……干嘛？”

　　 “还问干嘛，当然是【惯例的那个】啦~！”

　　 在光理反应过来之前，龙宫可怜已经用自己那软软的嘴唇——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唔……干嘛啊你。”

　　 尽管脸颊因害臊而有些羞红，但金发红瞳的少女还是尽可能地绷紧着脸、别过了视线：

　　 “莉莉安还在旁边看着呢~”

　　 “诶，什么什么，【姐妹】之间做这种事情很正常吧~？”

　　 ——没错，【当姐姐的一定要用吻（Kiss）来激励妹妹】，这样才是【常理】。

　　 龙宫可怜，如此【相信】着——甚至，她还为了妹妹那娇羞的反应而感到亢奋:

　　 “诶嘿嘿~我可爱的妹妹哟，你难道是害羞了么~？”

　　 一如既往的嚣张笑容挂在了龙娘的脸上，完全就是O小鬼啊——莉丝缇雅如是想道。

　　 “那、那个……！”

　　 就在这时，女仆的裙角被拉了两下——是莉莉安。

　　 “嗯？怎么啦？”

　　 “那个，卡莲、老师……！”

　　 “老师！？”

　　 ——老师！

　　 龙宫可怜眨了眨眼睛，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她居然还能有被喊老师的一天吗！？哦、哦哦！？

　　 整个人（或者说整条龙）莫名地快要飘起来的尼德法芙娜，满脸笑容地回应道：

　　 “咳嗯——有什么事么，莉莉安同学？”

　　 “怎么还装起来了，笨蛋姐姐。”

　　 “少啰嗦。”

　　 ——龙娘以极快的速度、用手指弹了一下她刚刚亲吻过的地方。

　　 无视了捂住额头、一脸不满的妹妹，姐姐看向了自己的“学生”——而莉莉安·希卡里，则是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有些心虚的样子。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有些小声地说道：

　　 “那个，我、我也想要……【鼓励】……”

　　 “诶？”

　　 还以为是有什么要追问的课程细节呢——湛蓝色的双瞳瞄了眼桌上自己准备的各种教材，稍微感到有些可惜。

　　 无论是莉莉安还是莉丝缇雅，在“灵性”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啊。

　　 “嗯……好吧~今天莉莉安的表现还不错——不过……”

　　 ——诶？要【亲吻莉莉安的额头】么？

　　 不知为何，一股淡淡的违和感开始在龙娘的心底聚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自己，平时是可以【随便亲别人】的那种女孩子么……？

　　 在她陷入短暂困惑的瞬间，旁边的两位金发少女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不过，她们并没有采取什么别的行动、或者说是“没必要采取行动”，尼德法芙娜就点了点头、挂上了带有歉意的笑容：

　　 “啊，抱歉抱歉，刚刚好像走神了——呃，我是在想hellshake矢野的事情！”

　　 她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梗，尽管它莫名其妙的。

　　 “Hellshake矢野的事情比莉莉安更重要么，姐姐。”

　　 “别把这种台词用在这里啊！？”

　　 ——嬉闹、欢笑、互相吐槽。

　　 这样的互动，符合尼德法芙娜……或者说是【龙宫可怜】对于姐妹、朋友这种关系的所有想象。

　　 所以，所以……

　　 ……【亲吻自己的友人】，应该也是【合理】的吧？

　　 “来，莉莉安。”

　　 “嗯、嗯！”

　　 莉莉安听话地微微弯腰、拉近二人的身高差——然后。

　　 “啾。”

　　 ——踮起脚尖的幼小龙姬，如同施加祝福一般、吻在了莉莉安·希卡里的额间。

　　 但是，还不够。

　　 “还不够堕落啊……姐姐。”

　　 ……旁边，那酒红色的双瞳、闪过了诡异的光芒。

　　 ………………

　　 夜深了。

　　 “呼……”

　　 ——龙宫可怜，并不是那种会打呼噜的女孩子。

　　 双眼紧闭的她，为了不容易伤到【同床共枕】的另外两位少女而收起了龙角、龙尾，如今就像是个普通的红发小女孩一样蜷缩在床上、紧紧抱着她的【龙蛋】——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加快蛋的孵化。

　　 大小姐的卧室安静无比，渐渐走向尾声的夏日晚风要比以往来得凉快、从窗户的缝隙中吹得窗帘微微摆动——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

　　 ……直到黑暗中，两双眼睛睁开为止。

　　 “【请】……卡莲继续沉眠。”

　　 安静的空气被温柔的耳语打破——莉莉安让龙娘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俯下身子，对着熟睡的尼德法芙娜如此耳语道：

　　 “【请】……今夜【也】倾听我们的命令。”

　　 如同催眠一般的话语，渗入了龙姬的梦境——女孩似乎微微地皱了皱眉，或许是那极高的警惕心仍在作祟吧。

　　 “【请】，放松心神，我们都是你最信任、最喜欢的……【挚友】与【妹妹】。”

　　 ——但在【隶属刻印】的影响之下，天才的龙姬完全无法破解少女们的“阴谋”。

　　 “进度还是有点慢呢。”

　　 侧躺在姐姐身边的妹妹，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

　　 “这样下去，暑假都快结束了。”

　　 “唔，对不起哦，莉丝缇雅……”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莉莉安。”

　　 莉丝缇雅眯了眯眼睛，凑到了自己姐姐的耳边：

　　 “……姐姐，明天醒来，你会更加、更加【渴望与自己的妹妹接吻】、【爱上接吻】。”

　　 “嗯……【请】聆听莉丝缇雅的‘请求’，卡莲同学。”

　　 ——这些天来，少女们一直在偷偷摸摸做着这样的事情。

　　 通过【隶属刻印】的力量诱导那强大的龙姬陷入深层睡眠、再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思维上的诱导和慢性修改……简单来说，这就是一种【催眠】和【洗脑】。

　　 “虽然很想一步登天，但是……”

　　 “那样会暴露的哦，毕竟卡莲同学很敏锐嘛。”

　　 “今天的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啧，笨蛋姐姐就不能乖巧一点么。”

　　 都这么多天了，亲个嘴都难、老是惦记着亲额头——少女的指尖，顺着龙娘身上单薄的布料划动：

　　 “笨蛋姐姐……就不能变得更加【可爱】一点么？”

　　 “唔……”

　　 莉莉安乖巧地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

　　 “啊，有了~！”

　　 “……我也想到了一个主意。”

　　 幽绿色的双瞳、与猩红的双眼对上了视线——这种【与朋友一起做坏事】的刺激感，让她们有些欲罢不能。

　　 然后，两道阴森又带有浓浓情欲的视线，同时转向了仍在熟睡中的龙娘——

　　 “啊呜……唔……我要吃布丁……”

　　 ——在无人知晓的平凡夜晚，一个可怕的、恐怖的、令人扼腕的邪恶计划，正在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