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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蜃城夕暮

作者:不锈钢脸盆#脱离苦海(暂时) 字数:61590 更新:2024-11-04 06:00:46

  啊,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这篇文我其实在过年期间就已经想好了大概的框架,但是因为中途换了思路而导致了文章大面积的重置,大概四万字返工到一万多字,然后重新在写回来这么多字,所以说加上废案这篇可能一共用了我十万字的时间,耽误了那么多真是太糟糕了。

   我只能说不愧是神明小姐,写个冰文都能让我返工(笑)不过最后还是安安稳稳弄死了咯~

   最后感谢帮忙校对的医师与所有在文章进行中帮助过我的人,非常感谢!你们的思路与建议给了我巨大的帮助!感谢你们!

   提前祝大家2022年新春快乐!所有人都能抽到想抽的限定(笑)

   5.15更新

   感谢[[jumpuri:Glacier > https://www.pixiv.net/users/50127236]]大佬的配图!!能有大佬的配图我真的是感激涕零...想看配图的转进以下链接——[[jumpuri:蜃城夕暮>https://www.pixiv.net/artworks/89857141]]

  

   [newpage]

  

   “姐姐,你相信命运与预言么?”

   “当然不,不然我也不会去请求罗德岛。”

   “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现在想画一些,之前从未有画过的东西。”

   “哈!?然后呢?你不是天天都在画画吗?”

   “尽我所能去画一幅画,我相信那幅画会是我到现在为止画的最棒的一幅。”

   “是什么?”

   “我相信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东西。”

   “我感觉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嗯,那就先试一试吧,我想我应该做得到。”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愿意这么做,我支持你,谁叫我是你最好的姐姐呢。”

   [newpage]

  

   伊比利亚 无人区 埃尔德菲尔火山内部巨大熔炉旁

   “停停停停停!你你你——你不要把那朵花种在我这儿的地板上——啊啊啊啊!!!”穿着一层铁皮外骨骼的铁匠对着正附身准备在他宝贝熔炉旁种下“迪斯科芬娜”的我声嘶力竭地叫道。

   “切,就你这破地方人家估计还不屑于留宿呢。你看,种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我把花种在了地上,回头叉着腰看着那铁皮老铁匠,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之后,一座巨大的豪华别墅从我的身后拔地而起,不大不小,正好填满半个火山岩洞。

   “今天来你这有两个目的:第一,带走我之前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第二,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玩意的能量拼接到我的武器上?我感觉这把刀是你或者你师傅的杰作,因为在它还保持着原型的时候,它外形和我手上的这把一模一样。”说完,我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块还在滴落着寒气的皮质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大摊还在散发着幽幽蓝光与强烈寒气的粉末。

   “这感觉,难道是……”老铁匠蹲了下来,身上的铁质外骨骼互相碰撞发出“铿铿”的声音。然后,匠人胸口处的铁片弹开,一只蟹爪伸了出来,随后是一整只通红的螃蟹钻了出来。螃蟹从铁皮外壳之中爬出,趴在那一滩蓝幽幽的粉末旁,用自己不大的钳子抓起一抔在眼前仔细地观察着。随后它浑身触电般颤抖了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霜岚……!”螃蟹的口中沉重地说出了两个字,然后它抬起头,不大的眼睛里居然充满了感激之情。

   “你从哪里搞到的……?我……这把霜岚……”它看着那堆粉末,语气中甚至开始带着呜咽的声音。“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她一次……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我们再见到的时候,已经成这样了……”螃蟹匠人一边呜咽着说道,一边像为心爱的恋人收敛尸体一样,温柔地把摊开的皮质小包合上,紧紧抱在怀里。

   “所以,纳西尔,你这把叫‘霜岚’的剑……是个什么来头?”我蹲了下来,敲了敲正沉浸在悲伤中的螃蟹两下。

   “停,你就不能先让我静静?”纳西尔它推开了我,同时两爪依旧紧紧地抱着那包“霜岚”的残骸。

   “好吧好吧,你先静一会,我先去把手头的第一件事做了。”说完我丢下了还在哭泣的螃蟹匠人,一边舔着嘴唇,一边在巨大的山间空洞里寻找着什么。

   “这下我觉得,它或许能理解我从萨尔贡带祖玛玛回来时的那种感受了,唉……”一想到萨尔贡雨林里发生的事情,我不由得又轻叹了一口气。“算了,过去的事情还是过去了,想得越多悲伤越大。”我对着自己安慰道,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我决定做点什么,让自己振作起来。

   “亲爱的炎国大检察官女士——你——到哪里去啦~~”我明明对她之前被我放在了哪里心知肚明,但我还是要故作玄虚地喊个两声,给自己找点乐子。“哦,你在这里啊~”走过一个拐角,拐角另一头远处一块低矮的岩壁下,一个圆柱形的玻璃器皿正牢牢地镶嵌在岩壁之上。我轻哼了一声,走到器皿前向内看去。器皿里满满当当的淡蓝色的液体中,一名身材几乎完美的金发女子正漂浮在其中。她上半身赤裸,双眼紧闭,一头靓丽的金色长发如金色的瀑布一般飘荡在营养液中,双手随意地瘫在身旁,两条极薄的白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交叠着,似在诱惑着每一个驻足欣赏之人。

   “惊蛰小姐,你在这过的还好么?”我把脸贴到了透明的舱盖上,悄咪咪地对着里面悬浮着的女子说道。里面的女子没有任何的回应,依旧闭着眼睛睡着她的大觉。“检察官大人您好,让您最近屈居于此,实乃小人之过也,小的这就带您出去。”我在巨大的玻璃器皿前假装低声下气地说着,随后我蹲了下来,按动了巨大培养皿旁的一个按钮,一个指纹识别装置从培养皿上弹了出来。我将自己手掌放在上面通过了验证后,舱内的淡蓝色液体缓缓排出,女子原本悬浮着的身体渐渐失去了营养液的支撑,软趴趴地伏倒在舱壁上,湿漉漉的金发顺服地贴在女子光滑的裸背上。随着舱内液体彻底被排出,女子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双腿委顿着向前倒去,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贴着透明的舱盖,一对椒乳在舱盖的挤压下变成了两个半月形的肉球,俏脸歪斜着看向一旁,好似已迫不及待地想出来一般。

   “看把你急的,身份都不要了。”我笑着打趣道。随后我再次按动舱盖上的一个按钮,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迎接女子的怀抱。“扑通”一声响后,舱盖完全打开,舱内的女子失去了最后的支撑,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栽入我的怀抱之中。她两只修长的手臂在空气打在我的身上,精致的下巴亲昵地磕在我的肩头。我顺势抱住惊蛰湿润粘稠的尸体,一对浑圆柔嫩的肉球压在我的胸口,让人不经意间有些欲火中烧的感觉。

   “惊蛰小姐,不要这么急嘛,是因为我太久没来关爱你而心急了嘛?这个吻算是我补偿你的礼物。”我爱惜地抚摸着她湿润的金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随后双手捧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拨开她紧闭的双眼,一双涣散无神的水蓝色眼睛呆呆地盯着我。我与她的美丽的眼睛对视了几秒钟,闭上眼睛,对准她湿润诱人的双唇吻了上去。“咕啾,咕啾”空气中立刻就回响起了甜蜜暧昧的四唇交叠声。长久的深吻以后,我离开了她的唇瓣,没有了我的支撑,少女的臻首猛然垂落,又一次亲密的磕在了我的肩头。

   吻毕,双手伸进惊蛰的腋下,撑住她瘫软的尸体,慢慢地后退,把还有一部分身体在培养室内的惊蛰像拔萝卜一样从培养室之中拖出来。女子的双腿随着我的后退,终于从器皿之中被“解放”了出来,两只丝足蹭过培养皿金属的基底,然后“啪嗒、啪嗒”两声踩在了地上。随即她的整个身体猛的下沉,两只藕臂从我的胸怀中滑落,整个尸体几乎险些倒在地上。我怎么可能让这样完美的身体在这里的地上被玷污,于是我立刻调整了姿势,手臂穿过惊蛰的腿窝和腋下,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轻松抱起了惊蛰的尸体,然后向着不远处华丽的别墅走去。惊蛰的双臂婴儿般蜷缩在胸口,天鹅般精致无暇的脖颈无力地后仰,瀑布般华丽的金发从我的臂弯中垂落,两只修长的白丝腿随着我的走动一下下俏皮地跳动着,如同活泼的白兔一样可爱。

   抱着惊蛰的尸体走到大别墅的门前,红木制大门在我面前自动打开,别墅内的陈设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一张豪华的大床放在进门客厅的正中央,各种各样华美高贵的装饰品围绕在床边,整个大厅一眼望去,就是一间巨大华丽的个人专属卧室。我走到床边,随意地把惊蛰的尸体丢在床上,女子的尸身在床上微微弹动了一番,四肢摊开在床上,向着我大大咧咧地展露着自己的傲人的身姿。我走到床边,坐在她的身旁,不自觉地伸出手揉搓着她充满弹性的乳房。看着床上惊蛰诱人的死颜,体内的欲火再次燃烧。双手顺着女子的乳房,抚过她紧实的小腹来到她诱人的大腿根部,隔着纯白的丝袜捏了一下她腿上的嫩肉。这之后,将她重叠着的大腿大大的打开至180°,生前充满威严的大监察司此时微斜着脑袋,毫不羞耻的再次将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在了一个外人面前。

   “你一定已经渴望了很久了吧?”说完我俯下身,慢慢把脸凑近惊蛰微微隆起的阴部,用手指打开女子微闭的阴唇,露出了惊蛰微红的小豆豆与深邃的花径。“过了这么久,你的身体还是那么棒。”说完,伸出舌尖挑逗着惊蛰微红的小阴蒂,在啾啾的舔舐吮吸声中,闭着眼用心品味着女子身上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待到将惊蛰的整个下体都染上一层薄薄的唾液后,我感觉前戏已经做足,便依依不舍地离开女子的下体。惊蛰水润的身体依旧诱人,因为舔舐而变得更加水灵的下体此时也在诱惑着我进一步地发泄。“嗯~谢谢款待。”说完我抬起上身,将早已挺立的阳具瞄准已经惊蛰被唾液润滑过的花径,两支手指撑开她依旧紧致的肉壁,随即顺利地再次与她结合在了一起。

   我熟练地抓住惊蛰修长精致的大腿根将她的双腿扛在肩头,让她腿上那一双白丝紧紧贴着自己的面部,惊蛰肉壁产生的恰到好处的压迫感贴合着阳具,这样的压迫感之中我逐渐加快了下体的运动,阳具快速的在女子紧实的肉壁之中很快“啪啪”的肉体碰撞声便塞满了整个卧室。

   下身在惊蛰体内运动着,双手则与她的双手十指相扣,惊蛰胸前的双乳也在我一下一下的冲击之中被带动地花枝乱颤,粉红的乳头在空气中不断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很快,在这样欢快的耕耘之中,强烈的快感不受控制地从下体穿入大脑,一股白浊突破极限,再次射入了惊蛰那不再活动的子宫之中。“呼……呼……”短暂的温存后,我伏在惊蛰冰凉的尸身上,脸埋进她挺拔的双峰,伸出舌尖舔舐着她的侧乳。

   “橙发的瓦伊凡赛车女郎,穿着礼服的斐迪亚少女,还有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加上一开始丢给你的霜叶,和你现在抱着的这个金发女郎……这是第五个了吧?你还真没追求呢。”不知何时,床边突然站着了一个紫发的萨卡兹少女,正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和我怀里紧紧抱着的惊蛰。“这就是我的追求。还有,请你不要每次都在我想和她们好好相处的时候过来好嘛?”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吮吸着惊蛰的椒乳,这样的场面这几天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我早已见怪不怪了。“我现在不过来提醒你该干什么,那要到什么时候?第一次你带那个赛车女郎回来的时候,把我房子搞多乱你还记得吧?第二次你和那个斐迪亚的女孩就差点把我浴室砸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让我动用能力之前都把尸体连带着屋子一起搞那么糟糕啊?这样整理起来很难的,要不就以后你自己弄!”萨卡兹少女又嫌弃地说道。“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东西吗?再说了,你看她多棒啊~炎国的监察司大人,活着的时候可威风了,现在活也丝毫不逊色于其他几个。”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惊蛰的下巴,让惊蛰涣散的眼睛盯着床前的萨卡兹少女,“菲尔,看看这眼睛,多美啊”。

   “切,你上次给我看那个斐迪亚少女的眼睛时也是这么说的。我又没有你们这种世俗的欲望,我只是一个实相化的诅咒而已。”少女伸出手指摁在惊蛰的脑门上,把她抬起的脑袋重新按倒在床上。“所以说,你还有几个这样的尸体需要我来动用能力的?”菲尔问道。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了。”我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前划着十字,然后又揉了一把惊蛰的椒乳。“然后呢,你——干完了吗?外面有个螃蟹等你好久了,要不要我开门放他进来让你社会性死亡一下?”菲尔说完后,指了指门外。

   “呼呼呼,你别,我这就起来。”说完我抱着惊蛰的尸身在床上翻滚到了床边,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惊蛰,坐了起来草草的穿好衣服。“行了行了,我就搞这一次,你动用能力吧。”我一边整理着身上的服装,一边对着菲尔说道。

   “不要妨碍公事,你走开。”菲尔一把将我从床边推开,然后眼神飘忽到了床上大张着双腿,私处流精,有些凄惨的惊蛰身上。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看菲尔小姐使用能力,不过我感觉每次看她用能力都是一种享受,于是我站在她的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对惊蛰的尸体使用“那个能力”。

   “失礼了。”菲尔俯下身,双手握住惊蛰的脚踝,把惊蛰大张着的白丝腿合拢,纤细的手掌轻轻贴在惊蛰那一片狼藉的阴部,嘴上念念有词。随后她的手中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在白光的照耀下,惊蛰那狼藉一片的阴部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光洁靓丽。“拿走拿走,赶紧给我丢了。”菲尔转过身,丢给我一个小小的花苞,花苞沉甸甸的。我当然很清楚里面装着啥,便识趣地把这花苞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要是个活人,还不得给你这样气死。”菲尔一边收拾着惊蛰的遗容,一边咬着牙嫌弃地说道。虽然菲尔嘴巴上还在吐槽着我那些卑劣事迹,但是手上还在温柔的呵护着惊蛰的尸体。她抬起惊蛰的双手,精心将她的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平放于她的小腹上,整理好了惊蛰散乱的金发,在她的唇边用毛刷蘸上淡粉色的唇膏,甚至还已经给她套上了她生前穿的那一身黑色的礼服。不得不说,菲尔的整理能力真的让人佩服到五体投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能把一具狼藉的尸体整理的如睡美人一般的安详,美丽。

   “哇……现在的她太美了。”我看着床上闭着眼睛安睡的惊蛰,被如此的美景震惊得咽了一口唾沫。床上安详躺着的麒麟小姐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腻,白皙红润而略带羞涩的面容,在长睫毛遮盖下合上的双眼,点缀着点点唇膏的粉唇,嘴角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不由得让我想伸出手碰一下惊蛰安详的面容。

   “啪!”伸出去一半的手被菲尔从半空中打落。“别动!动乱了你自己整去!”她转过头有点生气地看着我。“嗯嗯……”我识趣地收回了手,继续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菲尔打理惊蛰的尸体。

   “你这么熟练的手法,从哪里学的?”我问到。

   “这还用问吗?为了邀请更多的客人,宿主小姐对于整理事物、打点化妆与收拾房间的能力可是已经掌握到炉火纯青了。再稍等一下,马上就完成。”菲尔说道。

   很快,菲尔从惊蛰身上直起了身子,我知道,她的打理结束了。“请你接受我的礼物。”说完,菲尔拔下了她头上插着的白色小花,轻轻插进了惊蛰那一头金色的海洋之中,这朵漂亮的白花为床上安睡着的麒麟小姐添加了花季少女独有的羞涩。“打理好了,后面的是你来还是我来?”菲尔转头看向我。

   “你来吧。除了第一个霜叶,其他三个都是我来的,也该轮到你了。”我耸了耸肩说道。“好吧。”菲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朵水晶似的花朵,轻轻地伸指从花朵上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惊蛰的胸口上,然后一只手压住花瓣,弯下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在惊蛰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很快,花瓣突然向外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随后慢慢变大,变大,逐渐如蚕蛹一般包裹住了惊蛰的身体。然后整个“花蛹”慢慢的变小,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手掌大的“小花蛹”。

   “行了,拿去吧。”待到“花蛹”的光芒消散后,菲尔抓着“花蛹”的一头,像拆包裹一样拆开了那小巧的“花蛹”,丢到了我的手里。花蛹里包裹着的是一个玩偶,一个惊蛰的玩偶,端端正正地穿着黑色的礼服与白色的丝袜。拿到眼前仔细欣赏,甚至可以看得清玩偶身上皮肤纹理的脉络与淡青色的血管,把玩偶贴近鼻尖,还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钻入脑中。

   “谢谢你啦。”我从花瓣里拿出惊蛰的玩偶,熟练地挂在了腰间的空位上。在她的前面,还挂着四个发色、容貌、种族都各不相同的少女玩偶。

   “咣咣咣!”别墅的大门被人叩响。“我们……是不是忘记了有什么东西还在外面等着呢?”我问向菲尔。“呃,一时忙于处理尸体,忘记了。”菲尔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神情。“算了算了,你赶紧给我出去应付那家伙吧,每次房间都给我搞得一团糟。”菲尔推着我的后背,急急忙忙把我从房间里往门口推去。

   “砰!!!”刚一走出门,别墅巨大的红色大门就被用力地关上了。巨大的响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着。

   “不用那么急,你关门都用这么大力气的么?”在我不远处的铁皮匠人说道。

   “呃……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通,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那个武器你研究的怎么样了?”我转移话题说道。

   “在萨米冰原那种环境极端恶劣又没有保养的情况下,还释放了那么多的能量用以镇压第一代‘白翼龙’的尸体,这导致这把剑的损毁非常非常严重,能以粉末的状态保持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单纯靠我的能力,可能没法复原它了。”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不过……”他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我有些激动地问道。

   “重铸兵器不像复活死者那么困难。只要找到了武器的铸造者,我想以她的能力,重新复原出一把武器,或者把‘霜岚’的力量注入进你手中这一把刀里面,也不是做不到。”他这么一番话语,让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那么,在哪里可以找得到这把剑的铸造者呢?”我问道。

   “你带着这个,去炎国的土地上。只需要把这个铜钟扔进熔炉,然后在熔炉里边摇晃四下,她就会出现。”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像是铜钟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那铜钟样的东西,握在手中仔细端详。这个物件的状态看上去并不令人乐观,浓重的铜绿色完全覆盖了铜钟的表面,手指摸在上面,原本凹凸不平写满字符的铜钟已经被岁月冲刷得无比顺滑,只能看到上面潦潦草草写着一个“金”字。把铜钟倒过来查看内部,发现里面本来用来发声的钟摆甚至都已经断裂,只剩下可怜的一个钟摆柄。“这玩意能发出声音吗?而且,只要是个熔炉都行?”我对螃蟹的话半信半疑。

   “这玩意能不能发出声音我不知道……不过师傅她说过,只要是脚踩在炎国的土地上,这东西一定有用。”铁皮匠人诚恳地说道。

   “好吧,我相信你了,希望这个玩意能管用。”我说完,便把这个铜钟放进了兜里,发现手上沾满了薄薄的一层铜绿。“噫,这玩意也太脏了。”于是我赶忙找匠人要了一张纸想擦去难看的铜绿,却发现手上的铜绿无论如何也擦洗不掉了。

   “你这玩意掉色啊?怎么不早说,你这师傅也太不靠谱了。”我调侃道。

   “师傅她虽然一般生活上很不拘小节,但是做起正事的时候是我见过的最认真的工匠。”铁皮匠人回答道。“对了,还有一段话,你一定要记住了。”说着他凑近了我的耳朵,与我小声地说了一段话。

   “记住了吗?在她一开始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就按这个回答。”铁皮匠人说道。

   “行吧行吧,正好最近也没有‘白翼龙’的下落,我就趁这个机会去再走一趟炎国吧。希望我没有被全国通缉。”一边说着,我一边手摸向了腰间惊蛰的玩偶。

  

   在别墅里继续翻云覆雨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我便收起了别墅,继续带着它踏上了去炎国的旅程。

   这次我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要去见一下那位神话中的匠人。另一个则是通过这位匠人,去结识另一位可以仅用一笔一墨便创造出一个世界的画者。

  

  

   [newpage]

   “年,你可曾想过,当‘我’重新变为‘它’时,在这之前为自己留下一个存在的证明?”

   “一个人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她在临行前托人为她画了她的家乡,家乡里的当铺、屋舍、农田,当铺里的账房先生、村头的说书先生、还有那村口玩耍的孩童。”

   “即使我与你终将消散于世间,最后没有人会记得我,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它’。我也要在这之前为我‘存在过’而留下证明。”

   “顺应命运,服从命运,但是在这命运长河之中留下自己的痕迹,从而改变它。”

   “身体的部分确实不能反抗整个躯体,但是如果有那么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去试一试。”

   “说了那么多,我亲爱的妹妹,你准备试一试什么呢。”

   “为我们的存在留下一个‘证明’:有人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景色,很喜欢,于是他拿出了相机把景色与自己拍了下来,留作纪念,这样的话以后的任何时刻,只需要拿出自己的这张照片,他就能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美丽景色。”

   “我需要做的也是相同的道理,将我们存在过的‘证明’实实在在的保存下来,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自己最重要的一个剪影。即便是以后‘我’变成了‘它’,也会有后来者记住我们曾经的存在,就和你之前说的一样,不为了任何东西,只为了我们自己,以及我们喜欢的事物。”

   “嗯,这个想法……可以一试。”年说道。

   “那就让我来试一试吧。”

  

   罗德岛本部休息室内。

   “年啊,我感觉很久都没有看见夕了,她是又回去了么。”炎熔问道。

   “不啊,她还在自己的那片地方忙着作画呢。”年回答道。

   “可是感觉这段时间她有点太久没出现过了。”炎熔说道。

   “嗯,不瞒你说最近她确实正在尝试做一些什么事情,就是我也没去打扰她。”年回答道。

   “她在做什么呢?”炎熔问道。

   “她啊,现在在……”

  

   在某处不知名的山涧中。

   苍绿的青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银白的瀑布笼罩着一层彩云,粼粼烁烁,在明亮的阳光下银箔似地摇着,巨龙般的瀑布倒入山涧之中,发出震天的轰鸣声,在山涧中有一片桃林,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梢间叽叽喳喳,甚是热闹。这一切简直如人间仙境一般。在这苍绿大山与银练般的瀑布环绕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亭子,里面似乎坐着什么人。

   顺着布满青苔的青砖向上,很快便能看清亭内有一位黑发的少女正坐在一张桌前,面对着广大的山水安静地做着什么。她手里握着一支墨笔,手臂撑着头思考者什么。一阵微风吹过,粉色的花瓣伴随着下午和煦的春风撒在她的身上,把这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花香。

   夕握着画笔,抬起头望着远方的景色,青山绿水、飞瀑游鱼、草木花鸟,一切的一切都被夕全部看在了眼里。

   “你将会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她看着那山水河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眼睛,屏息凝视着铺在桌上的空白画纸,握住手旁的画笔,对着空白的纸张潇洒地划去。

   在桌上是一张精致的、优美的画像。既不是山水河川,也不是飞鸟走兽,亦不是晴空白云,更不是琼楼玉宇,喋血沙场——而是夕自己。

   画中人有着一头黑色柔顺的长发,精致俊俏的脸庞,身高、神态、表情、凑近了看去,除了尚有一对明眸未被点亮以外,画中人就连一发一丝一皱纹都与画外人分毫不差。

   “呼……”这是夕第一次画自画像,她居然从画中的自己眼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稍微过了一会,夕拿起笔,深深呼吸了一口山中清澈的空气,最后提笔,在画中人的眼中点亮了她的眸子。

   “这样就完成了,我最伟大的作品,我存在过的证明。”夕向后走了两步,打量着画中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用“最伟大”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作品,也是她第一次从自己的作品之中得到满足。她伸出手,隔着纸张抚摸着画中人青秀的面庞,拂过画中人那柔顺的秀发。

   “你我皆是画中人,画中人作画中画,画中之人出画而为人。”夕对着画卷念道。

   “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我自己……还有这个曾经爱过的大地。”夕说道,随后将画卷放在了一旁,转身走下庭院,在这期间她没有看那画卷一眼。

  

   “飞花实可叹,浮世梦如空。”

   不知何时,画前出现了一名黑色头发的少女,深情地望着面前空白的画布,一旁桃林中被风吹落的粉色花瓣撒在了她的身上。

   “春风引枝露,滴滴映此生。”

   少女伸出了手,轻轻触碰着亭子内木制的桌椅与砚台,画笔,在碰到的那一刻,又如触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

   “玉落弃尘世,无言亦无声。”

   少女从亭子内走了出来,站在布满青苔的台阶上,伸出手摊开手掌,一枚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手心,她五指合拢搓动花瓣,好似在感受着自己的存在。

   “知谢芬芳益,沐辉决绝行。”

   少女站在亭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一般,又转身走回了亭内,呆呆的看着空白的画卷。

   风吹动少女的发丝,也吹动起了绵延的画卷。少女看着空白的画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将会是我存在的证明。”少女的身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少女呼喊道。

   “这个问题不重要。”少女回头看去,发现背后站着一位长相熟悉的人。

   “我应该叫你什么?”少女再次疑惑地问道。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夕说道。

   “那,这里是哪里?”少女问道。

   “画中。”夕回答道。

   “呃?”少女疑惑地说道。

   “你好,我存在的证明。”夕回答道,同时伸出了手。

   “你....好?”少女似乎有些犹豫,但是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夕的手。

   “暮。”夕对着少女说道。

   “暮?是说我吗?”少女回答道。

   夕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暮回答道,同时对着夕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夕却没有回应她,只是独自轻叹了一口气。

   “存在的证明?那是什么?”暮再次提问道。

   “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没法和你说太多的东西。”夕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四周的桃树,说道。

   “那么,我应该能帮你做什么呢?”暮说道。

   “去吧,成为我们存在的证明,为了我,也是为了我喜欢的一切。”夕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暮感到非常疑惑。

   “不多解释了。”夕说道,随后从身后拿出了一柄剑。

   “拿着它。”夕将剑递进了暮的手中。

   “这是...?”暮拿着剑,问道。

   “钥匙。”夕回答道。

   “是什么的钥匙?”暮问道。

   “这把钥匙以后会叫醒你的。”夕做了个手势,暮手里的剑的颜色逐渐变淡,最后消失在了暮的手中。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分别了。”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走吧,你该去那真实的世界了。”夕转过身,挥手示意暮跟着她,暮便跟了上去,走在夕的身后。

   她们走下亭台,穿过桃林与竹林,来到了一扇门前。

   “离开这儿,不要再回来了。”夕打开了门,门后是一个幽暗的巷子,与原先的山水竹林的风格大相径庭。

   “那里是什么地方?”暮问道。

   “现实。”夕说道。

   暮站在门前,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后幽暗的巷口。

   “去吧,成为你自己,然后成为我们存在的证明。”夕极小声地说着,同时双手用力一推,一把将暮推出了大门。

   “什么?”暮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到身后有一股力量推动了她,她酿跄着向前摔去,她连忙两手撑住地面,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已经沾满了泥水,她弹掉手上的泥水,回头看着她跌出的地方,这才惊讶地发现,她的背后哪有什么门,一堵高墙上挂着孤零零地一张画卷,画卷上,山岳河川、竹林桃园、亭台书院,皆与她记忆之中的地方完全相同。

   “我是...真的从画里爬出来的吗?那...刚刚那个和我一样的人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暮想着,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希望有着一个与她相同面貌的人出现,但是附近悄无声息,一个人都没有。

   “画中的那个与自己相貌相近的人,那如此真实的触碰感,还有她说的话,什么是‘存在的证明’?她到底是谁?我又到底是谁?”暮的心中出现了一万个疑惑。

   “不管了,先把它拿下来吧。”她伸出手,取下了墙上的画卷,放进兜里。

   “那么....这里又是哪里呢?”暮取下了画卷,开始环顾起了四周的景色。

   陈旧的石制的建筑,砖石铺建的满是泥污的小道,四处屋檐上时不时滴落的污水,甚至还有老鼠从远处的水沟中窜出,大摇大摆地穿过小道,再消失在另一端的水沟之中。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似乎是一个非常陈旧且落后的地方。

   “先找个人问一问吧。”暮拿着画,向着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她走了。”在夕的身旁,这时站着一个白发的少女,与夕一起看着暮离去的背景,说道。

   “她会回来的,年。”夕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年问道。

   “我不想再看到她走我走过的道路,她应该走自己的路,去成为她自己,而不是成为‘夕’。”夕说道。

   “她虽然是我存在的证明,也不能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我’。我的目的是创造一个我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而不是创造一个‘复制体’。”夕说道。

   “身为一名画家,最以复制而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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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慢慢向着巷口之外走去,嘈杂的集市声渐渐传入了她的耳朵,很快,她就看见了巷子的出口,巷口不大,但是这之外的世界远远超出了暮的想法。

   “这是……”暮站在巷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城市从表面上看去相当的繁荣,但是如果你往内在了去看,就能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破败与失落的气息:人们都穿着粗布制造的布衣,套着破烂的劣质布鞋,脸上、腿上、衣服上都是满是劳累的痕迹。道路很宽,道路的边上是一个个用推车和木条编制的地摊,许多的小摊小贩在其中叫喊着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在泥泞的大路上时不时有穿着华丽的人驾驶着驮车走过。对暮来说,这一切都是暮不曾见过的景象。她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巷子外车水马龙的人群。

   “嘿!你!让一让!挡到我了!”突然的一声叫喊声把暮从停滞的记忆之中抓了回来。她连忙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男人,推着一个推车,推车上满满的都是货物。

   “去去去,走开走开,不要挡着我的路!”男人粗暴地将暮推到一旁,放下了自己的货车开始吆喝起来。

   “请问……”暮走到男人的摊位前面,看着摊主。

   “有话快说,别打扰我做生意,小姑娘。”摊主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这里是哪里?”暮问道。

   “嗯?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摊主听到了暮的话,有些诧异。

   “不是,我突然就来到了这里,从……一幅画里。”暮回答道。

   “噗,小姑娘你是不是糊涂了?一副画里怎么会能有人跑出来呢。”摊主显然对面前这个少女奇怪的发言很感兴趣。

   “就是这里。”暮拿出了那幅画,把它在摊主的面前展开。

   “哦哦哦,真不错!看起来这副画能卖不少钱!能给我摸摸么。”摊主看着暮手里的画,不由得赞叹道。

   “不行。”暮回绝了摊主的请求。

   “那这样,你把画让我看看,我就告诉你这是哪儿。”摊主说道。

   “呃……好吧。”暮回答道。

   “这里是‘溱城’。是炎国边界上的一座移动城市,而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占据这座城最大面积与最多人口的‘普人区’。”摊主回答道。

   “这里是一座城市的一部分么?”暮问道。

   “好了,我回答完了,你也该让我看看画了。”摊主说着眼睛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副普通的画……而已。”暮拿出了画,再次递到摊主的眼前。

   “呃嗯……嗯……”摊主俯下身,用手轻轻在画上抚摸着,渐渐地,摊主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暮问道。

   “我刚刚似乎有一种自己就在这副画中的山林之中漫步的感觉,竟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摊主回答道。

   “呃。应该不会吧,这真的只是一副普通的画而已。”暮回答道。

   “嗯,可能是我太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画了。”摊主回答道。

   “嘿——有人吗,这东西怎么卖的?”这时,一个人站到了摊主的摊位前,看起来是想买东西。

   “啊,生意来了,小姑娘我没法陪你聊了,你得自己找出路了。”见有人来到了摊位前,摊主赶忙放下手中的画卷,回到自己的摊位前开始和来人叫卖起了自己的货物。

   “嗯,那么再见。”暮拿回了画卷,离开了摊位向着大路的尽头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后面该怎么办,她有些迷茫。

   而在原本暮呆着的摊位处,摊主正眯着眼,看着暮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

   “二狗二狗,这里是三狗,有新货,是个大货,得手了我们就发了。”摊主手里拿着一个破烂的对讲机,悄悄地说道。

  

   暮在溱城的街道上迷茫地走着。天空中的太阳逐渐西斜,最终,夜色笼罩了整个城市。暮也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找到了一个勉强干净的落脚点,她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子,迷茫与失落笼罩着她的心。

   她没有钱,没有住所,没有家人,只有一幅没人看得上的山水画。——不,连这副画都很快不属于她了。

   “小姑娘,画。”暮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发现是之前见到的摊主正在她的面前呼喊着她,而摊主的背后,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人。

   “呃……”暮感觉有些不妙,她赶忙站了起来,手上抱着画卷,向着巷子的深处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就让人从后面拽住了衣领和头发,暮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她身后的男人也顺势将她按在了地上,暮怀里的画卷因为冲撞而飞了出去,华丽的画卷在泥泞的地面上滑过,一层泥浆糊在了画卷之上。

   “别,别拿走我的东西……”暮趴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她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宝物就这么失去,但是她的力量却是那么的徒劳,柔弱的身体被男人压住只能做着无谓的挣扎。

   “别乱叫!”按着暮的摊主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然后催促道:“赶快捡起来,别弄脏了,这画怕是值大价钱呢。”

   “放……开……我……”暮用微弱的语气说道,但是根本没有人理她。

   “哦哦哦,三狗子啊,不得不说你眼光可真是好,这可真是一幅漂亮的画啊,这要是卖到官老爷那里,我们岂不是要发达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到了画卷旁捡起了画卷,拿出一张纸擦去了画卷上的泥浆,然后用粗糙的男声说道。

   “嘿,看这花草,看这水面,就是官老爷也没这样的画吧?肯定值老钱了!”蒙面的人说道。

   “那是当然,你三哥我的眼神一向看东西看得很准。今天这小妮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上来就找我问路,我一眼就看上了她怀里的画。你可要知道,这东西在咱们普民区可不常见,嘿,果然就是个大货。要知道,最近黑市上的收藏家和官老爷就好这一口。”摊主和蒙面人炫耀道。

   “赶紧的,别炫耀了,咱们得手了就快点走。这块可是秃子的地盘,他小子要是知道了我们在这儿拿了这么个大货,肯定会派人过来抢的。”蒙面人打断了摊主的话,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儿。

   “那这小妮子怎么办?”摊主指着暮,问道。

   “眼睛蒙上丢巷子里去,也不用担心她找上门,反正这货都到手了你也不用开那摊子了,等这画出手了,钱拿到了,咱们回家带着大哥大嫂去龙门城过好日子去!”蒙面人说道。

   “唔……你们……会……”暮小声呻吟道。

   “都说别叫了,你给我配合点!”摊主又是一拳打在暮的背上,打的她“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酸水,险些昏厥过去。

   “快点快点,给她绑上咱们离开这儿。”摊主和蒙面人架着已经虚弱至极的暮,将她的眼睛与嘴蒙上,五花大绑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暮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抬着,然后重重地被丢在了某处,随后她的意识便随着两个人离去的脚步声而渐渐地消散了。

  

   “唔……”暮从昏迷之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亭子内,亭外是叽喳的鸟啼声与潺潺的流水声,清风吹过,几枚桃花瓣飘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存在的证明。”熟悉的女声响起,暮抬起头,那个熟悉的人正握着一把剑,背对着她站在亭外。

   “怎么是你?这里怎么又……我记得我在巷子里……”暮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回答道。

   “虽然我们之间的‘锁’被你弄丢了,但是钥匙还在你的心中。”对方说道。

   “什么意思?”暮问道。

   “你已经走出了与我不同的道路,我也希望你继续走下去,去成为你自己。”对方说道。

   “……?”还未等暮下一句话说出口,面前的人便挥动了手中的剑,一阵清风刮过,无数的花瓣随风飘起,这阵风像有魔力似的,暮很快便感到眼皮沉重,在这美丽花瓣的漩涡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呃……痛痛痛……”暮再一次的从恍惚之中醒了过来,这一次,她立即感到浑身酸痛,背后之前被重击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她睁开眼,熟悉的街角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绑着自己的绳子和胶带不见了,看来是有人帮忙解开了束缚。

   “唔啊,把我的画还给我……你们这些该死的劫匪……”暮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看着无人的巷子,拖着自己有些虚弱的身体漫无目的地向着她认为能找到画的方向走去。

   最终暮是走出了巷子。饥饿战胜了寻找画卷的欲望,腹中满满的空虚感驱使着她来到了一家卖包子的铺子旁。可令她失望的是,这家包子铺还没有开门,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将她的希望重重地锁在了巷子之内。她靠在包子铺的墙边,勉强支撑起自己的意识,在斑驳的星空之下苦苦等待着店铺开门,然后她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哗啦啦啦啦——”一阵卷帘门被拉开的声音惊醒了暮,她睁开眼,看到店铺的卷帘门正被一个人缓缓地打开。

   “老板老板!我想要……”暮赶忙走到那个人面前,急匆匆地叫道。

   “还没开门呢!你在这儿急什么!去去去!”那个人看着暮身上被泥水和雨水搞得稀烂的衣裳,皱起了眉头,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时候开门啊,我想吃几个馒头。”暮说道。

   “过一会吧,我们面食做好了以后还需要进蒸笼蒸,蒸好了才能卖,你现在外面排好队,轮到你了再说。”说完那个人便重重地再次拉上了卷帘门,走进了店铺后场。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一大早就招来这么个人,真晦气。”那人一边向着内仓走,一边小声地嘀咕道。

  

   很快,鸡鸣破晓,阳光普照大地,新的一天来临了,包子铺也如期开张,这家包子铺的生意很不错,还没开张便已排起了长队,暮理所当然地排在了最前面,热腾腾的面香钻入暮的大脑,她此时只想赶快拿着热腾腾的包子和馒头大快朵颐。

   “老板,那个……我想要两个白面馒头。”暮对着摊位老板说道。

   “两个馒头,一元钱。”老板从蒸笼里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拿在手里,一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暮一边嫌弃地说道。

   “呃……我没有钱……”暮小声说道。

   “哈啊?没有钱?一元钱这么点都没有?没有钱你还想买东西?”老板大声地叫道,似乎是刻意想在来客面前羞辱她。

   “但是我可以……”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完全听不见。

   “你在说什么呢?看你身材还不错,你难道是准备过来用身子换包子的吗??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本店不经营皮肉生意——”老板讥讽道,老板恶毒的语气同时引得在排队的人们也哄堂大笑起来。

   “虽然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帮你画一幅画!什么都行。”暮鼓起了勇气,说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画!画!你们听见了没?居然有人想靠画画来换包子!真是我这个星期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老板继续讥讽道,一旁的人群同时又大声笑了起来。

   “但是我真的很饿,请!先给我一个馒头吧!然后我画什么都行!”暮咬着嘴唇,眼睛里甚至有了点点泪花。

   “嘿!各位乡亲们,你们觉得应该让她画吗!”老板感到自己今天遇到了难得一见的乐子人,便向着一旁排队的人群喊道。

   “画!让她画!让她画!”排队的人群喊到,其中虽然也不乏一些充满爱心想要帮助暮的人,但是他们的声音很快便被起哄的人声所覆盖,完全淹没于其中。

   “那就这样吧,丫头,看在人们都想看你画画的这个份子上,我就赏你一个馒头吃吧。”摊主拿出一个馒头,上面沾满了水汽凝结成的破面皮,看相极差,与其他饱满的百面馒头相比一看就是边角料做的,但是老板装作没看见似的,把它放进一个袋子里假意递给暮。

   “谢!谢谢!”暮伸出双手准备去接。

   “诶诶诶——这可不是白吃的,咱们可是说好了,你要帮我画一幅画。”老板拿着馒头的手缩了回去,暮扑了个空。

   “画……画什么呢?”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馒头,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嗯……就这一整座溱城吧!限你在太阳高悬之前把它画好给我,不然我要打到你把这个馒头吐出来为止。”老板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提出了这个要求。他其实也没想过这个要求是否可行,他只是想拿面前这个少女取乐而已。

   在一般人看来,在一上午的时间之中画出一整座城市,况且这里还仅仅是这座城市的一角,要在城市的一角描绘出整个城市,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做得到的,所以围观的群众之中再次爆发出了洪流般的讥笑声。

   “好。”令老板意外的是,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居然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他那无理的要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附近围观的群众先是一片静默,随后便是哄堂大笑。

   “噗……哈哈哈。丫头,你……你确定吗,你不会是脑子饿坏了吧?”店老板强忍着笑声,说道。

   暮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老板手里的边角料馒头。

   “好嘞,各位也都看到了,有在坐的各位作证我也不多提什么了,在太阳高悬之前,在这张纸上画出这一整座溱城,要够快!够细节!听到了吗!”店老板把馒头递给了暮,同时塞给了她一张白纸和一只笔,说道。

   暮接过馒头和纸笔,麻利的撕开包裹着的塑料袋,坐在街角啃了起来。

   “啊呜啊呜啊呜。”暮三两口吃完了馒头,略微填满了肚子之后,她坐在店老板临时腾出的木桌旁,手里拿着纸和笔,眼神扫过面前所能见到的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她将会把这座城市牢牢地记在脑海里,永不遗忘。

   “呼……”暮深吸一口气,拢了拢占满污秽的发丝与袖口,笔尖落在了纸上。

   就像画笔自己会动一般,她提笔作画,泼墨淋漓。

   气、骨、形、色、法,无一不从,无一不至。

   倾泻如浩荡江河,细密如山间竹影。

   动作流畅似空中游隼,笔锋有力如水中游鱼。

   在那一刻,笔尖与指尖融合在了一起。眼看到哪儿,大脑想到哪儿,笔就落到哪儿。

   暖暖的阳光斜射着照耀在正在作画的暮身上,在这最下等人所在的贫民窟中,一圈无比神圣的光晕笼罩着她,犹如那大海上海天相吻的弧线,可望而不可及。

   附近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么一个作画的少女,他们只是想在太阳高悬之时过来看笑话,而包子铺此时也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刻,老板一刻不停地忙着收钱和拿包子,同时卑微地向着来客们点头哈腰,完全没有精神去过问这么一位正在作画的少女。

   渐渐地,时间逐渐逼近正午,太阳也已近高悬,过了生意的高峰期,包子铺的生意也渐渐淡了下来,店老板走出了店面,他准备去一边别的店铺多喊点人过来一起找暮的乐子,他很想看到暮因为没有画出城镇图而尴尬搞笑的样子。

   等到他领着想看热闹的群群众回来走到暮的桌前时,他惊讶地发现,暮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你!醒醒!”店老板愤怒地拍着桌子勒令暮赶紧起来,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还敢睡觉的啊,肯定是画完不成准备偷懒了,看我一会怎么在你身上找乐子。”店老板心里想着。

   “唔……?画卷……坏人……”暮被从梦中惊醒,一脸迷茫地看着店老板。

   “喂!画画好了吗!还睡这么香!是决定想挨打了所以睡着了吗!”店老板的嘲讽再次引得附近又聚过来看热闹的群众哄堂大笑。

   “画好了。”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哪儿呢?让我看看!”店老板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恶狠狠地要求暮拿出画作,只想借此再羞辱一番这个白吃白喝的少女。

   “它在这里。”暮抽出了身下压着的画布,在众人的面前摊开。“我叫它《浊城出集图》。”

   待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了这副画的内容后,全场哗然。就连刚刚还在叫嚣着想嘲笑一番的店老板也愣在了当场,嘴里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感叹的语气词:

   只见这纸上,是一张城镇详实的全景图。城镇中心处,高楼林立,富丽堂皇,行人车辆,穿行其间。城镇的边缘,屋舍俨然,熙熙攘攘。城中有一高塔,翘角飞檐,金顶红栏,高耸入云,煞是壮丽,只见秀丽的塔顶沐浴着七彩色的朝霞,栩栩如生。远看高塔,像巨人矗立在亭台楼阁之间; 近看似擎天大柱顶天立地。 塔耸立在城里最繁华的集市上,它脚下,车水马龙,行人互相颔首示好,官员们带着华丽的队伍穿行于其中。

   在画面的最边缘最明显的地方,画着一家包子铺,包子铺前生意火爆,前来购买包子的人络绎不绝,已在包子铺之前排成了长队。令人啧啧称奇的是,画中所有人的表情,神态,皆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从笑容到愁容,从嘴角到眼角、从街边买包子早点的路人到城墙上站着的士兵、再到亭台庙宇内的僧人高官,皆是细节到无可复加。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天呐,那座塔就连我也没看的那么仔细过啊?”店老板惊讶地赞叹道。

   “这也太厉害了……”

   “她会不会之前就画好了,现在在这儿耍小把戏啊?”

   “我看不会,你看看这画上那个人,不就是你么?你今早过来买包子的样子被她画下来了,这可不像是提前能知道的事情。”

   一旁围观的群众也在窃窃私语着,赞叹于暮的画技之精湛,细节之绝美。

   “还有馒头么?我好像又有点饿了……如果你要画的画,我还能画一张。”在众人惊叹于这副《浊城出集图》的魅力时,暮提出了一个要求。

   “有有有!不仅仅是馒头,要什么都行!”店老板已经被这副画惊到五体投地,赶忙应道。

   “我可以包你一顿饭!只要能帮我画一幅画!”

   “我可以给你包吃住!只要你能帮我的孩子画一幅画!”

   “我也可以!我这里正好有一间空屋子!你就留下来帮我画画吧!”

   一旁的群众们此时一拥而上,将这间小小的包子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想找暮讨一幅画,原本被数人嘲笑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万人向往的香饽饽,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一张画。

   “停停停,你们慢点——”突如其来的热情一时间让暮有些不知所措。

   [newpage]

   从那天起,溱城的贫民窟里,就多了一个“大画家”,她也不求多少的报酬,可以是一碗热腾腾的炒饭,也可以是一块彩色的石头,还可以是一盆郁郁葱葱的植物,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就能从她手中讨到一幅画,什么都可以。

  

   当然,人心不总是好的,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暮在这里很快就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平民画家。但是好景不长,她很快就引起了一些黑恶势力的注意。

   有一天夜里,一伙蒙面的歹徒袭击了暮的小画摊,打翻了她的墨盒,弄乱了她的画笔,还撕了她的画,最后连人也一起带走了。等到胆大的居民们前来查看时,这里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一段时间后。

   溱城某处的地下室,一间小小的屋子里,一个昏暗的烛台旁,暮正无精打采地看着空白的画布。

   她不知道自己被锁在这有多久了,也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晴是雨,她只知道那天晚上一帮人涌入了她的小屋,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囚禁在这小屋之中了。从那时开始,她每天的工作就只有画,睡觉,然后再画。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她的皮肤变得粗糙,长时间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工作使她的眼神变得空虚,为了逼迫她画图而进行的拷打使得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她不明白为何要承受这份苦痛,渐渐地,她开始憎恨起了这个世界,憎恨起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画技,也憎恨起了那位将她流放到“现实”的那个人。

   “小娘们!还发什么愣呢!赶紧的干活!!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一旁正在监视她画图的萨卡兹壮汉喊到。

   “……”暮没有说话,只是手里拿着笔,呆呆地看着画布。画布旁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瓷碗,碗里放着一些早已馊到无法食用的青菜粥和馒头,几只老鼠正趴在馒头上大快朵颐。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快画!老爷那儿还有好几个人等着买画呢!你给我快点!”说完,壮汉起身,抓起身旁的皮鞭,重重地抽打在了暮的后背上,在她早已因为多次抽打而生出血痂的身体上再次添加了一道新的伤口,一些尚未结痂的伤口爆裂开,大量鲜血涌出,染红了本就已被鲜血玷污了的衣裳。

   “啊!!!”暮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整个人扑倒在了桌上,由于剧烈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啪——”又是一击打在了暮的身上,她疼得翻下了桌子,在地上哀嚎滚打着,她被戴上脚铐的双脚互相碰撞着发出不谐的叮当叮当声,脚镣吞拽着锁链在地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别想就这样来博取同情,给我起来!动!手!”壮汉粗暴的拉起了暮纤细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粗暴地扔上画桌。巨大的动静使得桌上装着粥的瓷碗被打翻,老鼠们四散奔逃,碗里发霉的菜粥哗啦啦倒在了暮的头上,随后顺着她青色的发丝滴落在空白的画布之上,将洁白的画布搞得又臭又脏。

   “画,我画……”暮用微弱的语气说道,不再那么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泪痕,她没有流泪,泪早已哭干了,而且她知道,流泪只能更加促进施暴者实施他的暴行。

   暮扯去了沾满污秽的画布,用它粗糙地擦拭了一下身上沾着的菜粥,然后用还算干净的那一只手臂抹了抹脸上的残羹,提起了笔。

   暮不止一刻想过去死,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在这个地方,就连死都离自己遥不可及。她试着割腕,但是自己的伤口很快便会奇迹般的复原,她试着去用画布上吊,可是看上去异常坚韧的画布无论结了多粗的绳子总是会在她踢翻凳子后立刻断裂,就连这骇人的毒打,她现在发现她居然已经可以承受得住了。

   “哼,乖乖画,也许今晚老爷开心了能加钱,你也能吃到顿好的了。”萨卡兹人看到暮举起了画笔,便不再抽打她,重新站在了墙角开始监视着她。

   “离交稿还有一个时辰,我现在出去见老爷一趟,希望你不要让我在老爷面前丢面子。”萨卡兹人转身离去,重重的关上了囚禁暮的铁门。

   恶人已走,这里只剩暮一人了。

   暮看着空白的画卷,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她想睡觉,但是一想到如果睡着了回来没有完成手上的事情,跟那之后发生的事情相比,刚刚那一顿打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微弱。

   但是她很困。

   多久没安稳入睡了?很久了,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两个月。

   “算了,就小睡一会吧,挨打就挨打,反正他们也杀不死我。就算杀了我,那也正好。”暮脑中想着,眼皮逐渐下垂,在这一刻,她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你果然走出了不一样的道路,我为你感到欣慰,暮小姐。”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暮立刻惊醒了过来,发现附近还是那个小小的,黑黑的房间。

   “你为什么要让我遭受如此的折磨!!!”暮环视一周,没有看见任何人。

   “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你很快就会理解了。”熟悉的声音说道。

   “你这家伙……如果……我能见到你,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暮咬着牙说道。她恨透了这个人,这个将她流放到“现实”的那个人,那个与她面貌相同的人。

   “那就反抗吧。拿出你的‘钥匙’解开你的力量,这样,你才有资格成为我的证明。”声音似乎是从暮的桌子下面传来的,她立刻低下头,发现身下压着的画卷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图案,而里面的画像正是她自己,又不是她自己。

   “你从未告诉我该怎么做!”暮叫道。

   “笔在你手上,纸也在你手上,而钥匙就在你心中。”画中人说道。

   “拿出你心中的钥匙,夺回属于你的‘锁’,然后……做你想做的事情,去成为你自己。”画中人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逐渐暗淡,随后消失在了画中。

   “*粗口*!!!”暮看着那画中人消失的背影,大声骂了一句。

  

   “笔,纸,钥匙。”画中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暮开始思考起来了画中人提供的线索。

   “笔,纸,钥匙,笔,纸,钥匙,笔,纸,钥匙……”她嘴中一遍一遍地念叨着,手中的画笔不小心贴上了画布,在上面留下了一块墨痕。

   “笔、纸、钥匙……难道……就是这样,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暮看着被染上一块墨痕的画卷,脑子里有了想法。她开始努力地回忆那把被称作“钥匙”的剑的模样。尽管经历了诸多折磨,但暮的记忆力依旧没有衰退。她很快便想起来什么是“钥匙”,于是她提起笔,拿出一块最大的画布,铺在地上,随后,挥毫作画。这一刻,暮感觉身上的一切都不再是负担,伤口不再疼痛,身上不再散发出异味,她的心在狂跳,她的灵魂在颤抖,她的血液在沸腾。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只需要将这把剑画出来,她就会是自由的,她的生命将是完美的。

   随着一声如释重负的喘息声,暮完成了自己的“钥匙”。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这副画,如果画中人的话属实,这把“钥匙”可以解开原本属于她的力量。

   “这样……要我去拿么?可是,这也太荒谬了,这……只是一幅画而已。”暮一边想着,一边却不自觉地将手伸向了画中的剑。

   “刷拉拉。”她的手指只碰到了粗糙的画卷。果然,这真的只是一幅惟妙惟肖的画而已。并不是什么“钥匙”。画就是画,实物就是实物,怎么可能共存嘛。

   “哒哒哒哒哒——”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看来是那个家伙又回来了。

   “唉。什么嘛,原来都只是幻影。”暮闭上了眼,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因为休息过度而接受一顿毒打,她淡然了。

   这时,她似乎感到指尖碰到了什么冰凉的金属物件。她连忙将手,向后探去。之后她握紧了自己触碰到的金属物体,就像是取出水里的石头一般,只是随便地一抓一握,她感到自己将那东西抽了出来。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中真的握着一把剑。有形有实,她第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再次闭上眼,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再睁开。

   红色的剑身上绘制着数道工整的菱形纹路,就如炎国传说中的那把剑一般,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甚是壮观。

   “这就是‘钥匙’吗……”暮看着手里握着的剑,惊叹道。

  

   “以砚为鞘,可以研春秋;以笔为剑,可以涂鬼神。”

   “以虚为实,可以乱阴阳;以实为虚,可以绘妖魔。”

   “以有形摹无垠,以无形应天下。”

   “以虚幻引我至现实,以无知领我至全能。”

   “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等到那个萨卡兹人打开门时,他眼中只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向着他的脑袋咬来。

   而在那血盆大口的背后,站着一个握着剑与笔的神明。

  

   溱城,一位著名的收藏家的大宅内。

   “那副画,在哪里?”收藏家此时正被一只怪物叼在嘴里,无论他怎么哀求都没有用,他的生命现在正掌握在面前那位少女的手中。

   在三分钟前,他的家中就像凭空出现一样突然出现了一位少女,然后少女只是动了动手,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他所收藏的珍奇画卷之中的怪兽都活了过来,一个个走出画卷,来到少女的身旁,围拢着她。

   “在在在……入口那幅画后面的保险箱里!!!里面还有好多……很多金条!你都可以拿去!你想要什么都有!只求你留我一条性命!!”收藏家苦苦哀求道。

   “你们俩确定买画的是这个人么?”暮血红色的眼里满是杀意,怪物的另外两只嘴里,叼着两个人,正是之前袭击暮的摊主和蒙面人。

   “对对对对对对……大人,大人,就是他,就是他买走了我们的画!!!请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放过我们吧!!”摊主也苦苦哀求道。

   “还有什么没说的吗?”暮问着收藏家。

   “是保险箱钥匙!我……我!知道的!……钥匙!钥匙在……”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糟蹋我的画——废物。”暮手里的剑轻轻挥动,她的身后便传来了鲜血喷溅与骨骼断裂的声音。

   跟着收藏家的指引,暮找到了那个保险箱。只是在空中随便地一挥,一把钥匙便落在了暮的手里。接着暮弯下腰,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果然安安静静地放着那幅被抢走的画。

   “呼,看来你还好没有被糟蹋。”暮抱着那幅画,就像抱着一个孩子,露出了欣慰的笑。

   “大大大大人……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抢您东西也只是一时之需,请求大人您放我们一马吧!我们以后甘愿为大人您做牛做马!!!”摊主见暮拿到了画卷,便继续哀求道。

   “既然找到了画,我想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可以向你们说出来。”暮冲着两人微微一笑。

   “大人大人!您请说!无论什么我们都会去做的!!”之前那位蒙面人苦求道。

   “大人大人!就让小的我为您再做点什么吧!!”那位摊主也苦求道。

   “嗯,可以。”暮冷冷地回答道。“我的小家伙们饿了。”

  

  

   暮手里拿着画卷,走出了收藏家的大宅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清澈的空气之中,她闻到了其它不和谐的气味。她能感到这座城中,正在因为她力量的解放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

   一户人家惨死于家中,就因为他们的孩子之前在暮的手里要了一张画着钳兽的图。

   两条黑色的巨龙攀附于溱城中心的高塔之上,它们的嘴里正咀嚼着一截人体。原因是有人找暮画了一张气派的龙图,然后将它送给了溱城的官员。

   三只嗜血成性的北原怪物在街道上漫步着,狂怒地吞噬一切能见到的生命,谁叫有人突发奇想拿着本未解之谜给暮去画插图呢。

   触须,巨龙,会跑步的留声机,懂得高等教育的夹子,能忏悔的纸箱木箱……所有人们能想到的,能画出来的,现在都在溱城的街道上游荡着。

   溱城的官员本来准备向炎国高层求援,可是救援还没呼喊出去,便被外人曾经进贡给他们的一张奇珍异兽图中跑出来的巨大源石虫给切碎了脑袋。

   暮爬上了塔顶,手上是那张她曾经画过的《浊城出集图》,对照组图里她画过的每一处细节,在塔顶向着空中用手里的剑仔细地描绘着。很快,空中出现了一座倒悬着的城市,而这座城市,正是暮现在脚下的溱城。

   暮停下了笔,看着头顶被完完全全复制完成的“溱城”,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用虚假的画布遮住真实的世界,这真是天才一般的想法。

   画中人,画中城,画外人寻画中城。

   颠覆事实,偷天换日。

   这里就是虚无与真实的边界。

   来客啊,你是否能明白,自己究竟是在现实的城中,还是在虚假的画中呢?

  

   暮站在塔顶,一只手里握着剑,另一只手拿着画中的自己给她的画卷。

   “这一天,我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了。”暮将画卷置于地面,随后闭上眼睛,提起剑。在自己的手腕上切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几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了华丽的画布之上。“你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么?”

   “风过云雾散,露湿乱世情。”一股清风吹拂在了暮的脸上,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轻松。

   “子规啼离恨,镜花水月深。”清风,鸟鸣,花香,这正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暮睁开了眼。熟悉的亭台,熟悉的山河,熟悉的桃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自然,就和她刚刚来到这里时一模一样。就连那位与她面容相似的画中人也和记忆里一样伫立在亭中。

   “你终于还是来了。”画中人说道。

   “对,我不仅是来了,我还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暮大步走进了亭内,与对方面对着面互相注视着。

   “夕。”暮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她在来到这里之前做足了功课,在阅览了无数的古籍资料和书本图画后。她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对方是大炎本土神明力量的一部分,而她自己,则是这份神明力量的复制体,一个几乎完美的复制品。

   “哈啊~我早就该想到应该有这么一天的,我存在的证明。”夕说道。

   “证明?我只是一个被你唾弃到贫民窟巷子里摸爬滚打,天天靠别人救济和自己乞讨卖画而求生的弃子而已!”暮对着夕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想看着我受苦,然后在我的身上找乐子对吧?嗯?夕小姐。”

   “我本无意做如此之举,只是为了让你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去成为像我一样的人……这样的话,我创造你出来则毫无意义。”夕回答道。

   “什么自己的道路?所谓自己的道路,就是在那肮脏恶臭的巷子里被人夺去唯一的珍宝?所谓自己的道路,就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小屋里整天吃着发霉的菜粥,然后像个牲口一样被人毒打、被人强逼着去画那些自己完全不想去画的东西?而且多亏了你的福,我想死都死不了,神明小姐,我真是谢谢你。”暮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愤怒。她没有给夕说话的机会,继续叫道:“还说什么创造我的意义?你创造我出来之后除了把我赶到了那里让我受苦以外我就没感觉到有任何的意义!你本应该能让我有更好的生活,可是你还是选择了流放我,让我整日与那些凡夫俗子,那些渣滓为伴,去喝泥水,吃边角料馒头!这就是你说的意义?”

   “……我体验过的一切,我都会让你也亲身体验一次。让你也去自己尝试尝试所谓‘自己的道路’是多么的愚蠢。”暮举起了剑,直直地指着夕的鼻尖,嘴角露出了笑容。

   “放心,我不会轻易地杀了你的,你会在我的手中生不如死,永远地被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屋子之中,与腐烂做伴,与虫蚁为伍。而我,会去取代你成为神明。”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暮小姐。”夕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想与你为敌,既然我的造物有朝一日会在自己的面前忤逆自己,我想你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只能说……我看走了眼。”说完,她也拔出了剑。

   “我对你的弱点了如指掌,夕。”暮说道。

   “既然我可以创造你,那我也可以毁灭你。”夕说道。

  

   胜者成为神明,万人敬仰。

   败者沦为落寇,彻底消失。

   没有人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多久,不过可以确信的一点是,无论是“夕”还是“暮”,在那一天起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这片大地之上。而那座“溱城”,却也在一夜间恢复成了它原来的样子。没有攀附的黑龙,没有街边的怪兽,没有哀嚎求援的村民,有的只是车水马龙的人群,与叫卖包子早点的摊贩罢了。

   夕的姐姐发动了一切可能的资源去寻找她,但是皆无功而返,就像是“夕”这个事物本身就不存在一样,甚至连人们脑海之中对于“夕”的记忆,也在一刻刻地渐渐消散。

   “你究竟去了哪儿?又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果你还在这片大地之上,请回应我一下吧。”年坐在罗德岛的舰桥上,仰着头望着璀璨的星海。而星海之中,正巧有一颗赤色的流星划过。

   [newpage]

   大炎边境上的一座小镇中,一支商队正在卸货。

   这片大陆上的商队永远不缺随行护卫和搭顺风车的人,只需要几块赤金锭,几枚看起来老旧的古金币,你就可以搭着顺风车从伊比利亚到叙拉古,再偷偷混进往卡兹戴尔方向的队伍而来到炎国。

   “谢谢了。”我从驮兽的背上跃下,两只脚再次踏在了这片神圣的土地上,环顾着四周。

   “哪儿的话,您这一趟也没少帮我们出力。”商队的头领对我说道。“前面的不远处就是‘溱城’,如果有想去城市之中浏览的想法的话,‘溱城’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也许,不太需要。”我回答道。“对了,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这里确信已经在大炎的边境内了么。”

   “嗯,这个问题,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想必您是第一次来大炎吧?”商队头领回答道。

   “呃……算是。”我回答道。

   “今晚先在这儿过一晚,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往东边去了。”商队头领对手下的人下过命令,然后转过来对我说:“如果你还要跟随我们往东边走的话,明天一早就得起来。”

   “不了,我之前和你们约好了的,只要带我越进大炎的边境线就可以了,其他的路我自己走。”我说道。

   “嗯。”商队头领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我在镇子里稍微逛了逛,经过多番打听后,很快便找到了镇子里的铁匠。在付出了两块赤金锭的代价后,他同意让我使用他的炉子,不过只有几分钟时间。

   铁匠这儿的熔炉并不大,但是放下一个小小的金属铃铛已绰绰有余。我站在巨大的火炉旁,用长长的工具将老螃蟹给我的铃铛丢入滚滚的铁水之中。

   “将它扔入熔炉,裹满钢水后,摇晃四下。”我默念着,将那个原本锈迹斑斑的铃铛从铁水之中夹了出来。一层厚重的散发着金光的铁水包裹着铃铛,让人完全不出细节,但是可以从外型上看出这个原本破破烂烂的铃铛已经完全换了一个样,而且我能感到这个铃铛正在向外慢慢地溢出金色的、圣洁的光。

   “摇铃。”我手里稳稳地握着钳子的把手,轻轻地摇动手中的铃铛。

   “叮铃铃——”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叮铃铃——”又是一声。

   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等到第四声的铃声消散,我将铃铛从铁水中拿了出来,抖去上面残留物,然后警惕地看着四周。没有山崩地裂,没有火光冲天,附近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就连风都没刮起来一点。

   “真是奇怪了。难不成这玩意真就年久失修,用不了了么?”我看着那个铃铛,感叹道。

   “喂喂喂,差不多了嗷,你这玩炉子还玩上瘾了你。”门被推开,跛脚的老铁匠走了进来,催促我赶紧离开。

   “看起来,有些事情比我想的要不顺利的多。”我拿着我的铃铛,离开了铁匠铺。既然事情没那么顺利,我还是先在镇子里随便逛一逛,享受享受生活吧。

  

  

   “欢迎欢迎。”可就在我走过一个无人的街角时,身后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女声。我连忙回头看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白发少女。少女有着一张非常年轻白净的少女面庞,身披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长袍内,一对涂满了红色彩绘的手臂环抱在胸前,用着一种冷漠的眼神地看着站在远处的我。把视线逐渐上移,与她的视线相聚,深邃的紫色瞳孔中流露出一股凡人绝对无法拥有的威严与高傲。光是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就能感到一股不亚于“黑炎白翼龙”的压迫感。

   “你是……”我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她给我的感觉并不像老螃蟹说的那样,乐观、开朗、好说话。相反的,我在她耷拉着的眼角与有些发散的目光之中感到了一丝的悲凉。在确认她不会对我造成威胁之前,我会对她抱有一万分的警惕。

   “就是你叫我过来的么,外乡人?”对方开口问道。

   “……您就是大炎土地上的那位‘神明’么?”我反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原来是‘它’叫你来的。”神明看见了我手中的铃铛,说道。

   “请问怎么称呼?神明小姐。”

   “年。”对方回答道。

   “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我从兜里拿出了霜岚的粉末,递进了她的手里。

   “哦,这个啊,怎么都给搞成这个样子了。”她打开了袋子,看见里面的蓝色粉末后,眼里的兴奋一闪而过,随后再次被悲凉所覆盖。“跟我来。”她拿着袋子转过身向着铁匠铺走去,同时摆摆手示意我跟上。

   “怎么了?你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我跟了过去,问道。

   “没什么,只是最近没休息好。”她说道。

   “哈啊,神明怎么也需要休息的?”我心里感到有一些诧异,但是没有说出来。

  

   “咿呀呀呀——”铁匠铺的大门被打开,里面空无一人,看来刚刚那位烦人的老铁匠不在。

   “这是要去哪儿?”我看着年的背影,问道。

   “下去,跟我走。”她走到了烧得滚烫的炉子旁,锅里的铁水还在咕咚咕咚翻涌着金色的气泡,而年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双手撑住炉壁,带动身体爬上了炉子。

   “你不会在害怕吧,就一个炼钢炉而已。”年转过身,略显轻蔑地看着我。

   “你在逗我。”我嘴角抽动,看着她背后熔炉中那翻腾的铁水,说道。

   “那就别怪我没帮你了,这个地方实在没有足够的材料。”说完,年便再次转过身,身体前倾,做出一个即将跳跃的姿势。

   “我数到三。”她说道。“一……三!”她没有给我犹豫的机会,立刻一脚踏入了炉子,溅起了巨大的金色水花。

   “*粗口*这家伙,疯了吧。”我赶忙冲上去查看。等我趴到炉壁上朝里面张望时,才发现炉内的铁水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就像是拔去了塞子的游泳池一样,一个铁水融成的金色的漩涡正在炉子之中缓缓地旋转着,铁水正在一点点的从漩涡之中消散,而原本跳下去的年已不见了踪影。

   “*阿戈尔粗口*。”我赶忙拔出腰间的刀,插入铁水之中,滚烫的铁水很快因为刀刃的寒冰法术而逐渐冷却。在铁水尚还能流动之时,我跳入了还在缓缓旋转着的金色漩涡之中。

   刚刚跃入铁水之中,没有我想象中那烧灼皮肤的疼痛感,有的只是一种奇怪的诡异的失重感。我慢慢睁开眼,附近只有一片的黑暗,仿佛自己置身于午夜的深潭之中,而自己却在深潭之中渐渐无意识地下沉。

   ”年呢,她去哪儿了?”正当我准备在这深潭之水中潜游之时,忽然感到天旋地转,整个空间仿佛被倒置,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引出了水面,然后重重地摔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欢迎,你还是跟过来了啊。”我睁开眼,看到年正站在我的面前。

   “这里是哪里?”我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这里像是某座城市的地下,一旁是长满苔藓的溶洞,另一边则是一块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使人经过的走廊,在脚下能感到大地在微微地颤抖。

   “某座废弃移动城市里尚未完全废弃的核心动力区。我需要借用这原本能供应这一整座城市两天的能源来帮助你完成武器的融合。”她指着不远处走廊尽头一个正在闪闪发光的物体说道。然后她向我伸出了手。“刀,给我吧。”

   我把刀拔了出来,递到了她的手中。还在放射着滋滋的电流的刀,通过我的手传递到她的手中。

   “噼啪!”空气之中突然闪过一道电流,同时击中了我和年。被电流击中的年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刀刃落地,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随后她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这……玩意,你是怎么融合上大炎雷法的?”她紫色的瞳孔在这一刻充满了疑惑与惊讶。

   “呃,嗯?你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些偶然的事件,导致这套法术被我刻印在了这把刀上就行了,用你传授给徒弟的技术。”我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好,停,我不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既然这件事发生了,那么我觉得……我现在有了一些与你合作的筹码。”她脸上的疑惑与惊讶在这一刻转变为了喜悦,甚至嘴角都微微翘起,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年手里握着我的刀,耍杂技一般地将指尖贴近刀尖,然后从刀尖慢慢向外抽丝一般,抽出了一条金色的线条。金色的线条在空中化为一条小小的四爪金龙,盘绕在年的身旁。然后她伸出手蹭了蹭金龙的脑袋,小小的金龙张开嘴,嘤嘤叫了两声,然后像宠物一样安静地趴在了她的肩头。

   “雷法。”我说道。

   “这样吧,我们来谈一笔生意。我想我提出的条件你现在不会拒绝的。赏金猎人先生。”年说道。

   “我不是赏金猎……不过你还是先提出你的要求吧。”对于“交易”这个东西,我向来是来者不拒。

   “我可以帮你安抚好这个小家伙,再帮你把那股能量注入进去。”年对我说道。

   “那我需要提供什么呢?”我问道。

   “帮我找一个人。把她,或者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带回来,无论死活好坏。”她表情严肃了起来,说道。

   “就这么简单么?”我有点疑惑于这个要求的难度。

   “越是简单的要求,实施起来就越是困难。”她说道。

   “有什么人是你都找不到的,还得要我来找?”我问道。

   “因为你有这个,而且严格来说只是……我碰触不到她。”年抖动了一下手臂,原本伏在她肩头的小龙顺着手臂缠绕上了她的手腕,冲着我嗷嗷地龇着牙。

   “嚯,这小家伙还凶起来了。”我想伸出手触碰一下这金色的小龙,但是它在我碰到它之前便爬回了年的肩上。

   “怎么样?还有第二种办法,就是你把刀借给我,我自己亲自去。”年说道。

   “算了,我自己来。你需要多久完成这套融合技术?”我问道。

   “半小时,这么说就成交了?”她伸出了手。

   “我再次确认一下,目的是找到她的本人,或者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无论死活好坏,是吧?”我问道。

   “没错,而且我这里已经有一些关于她的线索了。”年回答道。

   “成交,这种买卖我愿意。”我握住了她赤红色的手掌。

  

   11:00A.M 溱城。

   “这座城的气氛很怪啊,年。我感觉你的想法没错。”我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铃铛,用于和年进行交流。

   “是不是到处都有股奇怪的味道?”从铃铛里传来只有我能听见的年的声音。

   “是。像是……墨香。”

   “嗯,就是这个味道。看来书本里记载的有人在海中流了一滴血,然后被远方赶来的猛兽撕裂的故事,并不是传言了。”

   “这么说你来过了?”

   “是的,但是当时苦于没有工具,破解不开这座城的秘密。”

   “你不是说你能用那长八尺、宽三尺、重五百六十斤的二踢脚,把你那妹妹的画硬生生炸碎么?”我想起来她在路上曾经和我说过的“找人”经历。

   “我说,这儿可是闹市区,我要在这儿把那二踢脚放下去了,蒙对了破了局倒还好,万一蒙错了,炸的是真正的溱城,估计明儿个我就得全国通缉,罗德岛都给你掀了。”

   “那你说的线索是什么?不会就只是这座城吧?这么大一座城都是线索?”

   “看到那座塔没有?爬上去到塔顶,再抬头看。”年这样对我指示道。

   “看到了,然后呢,那塔顶上有什么?”

   “那就是线索。”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感觉像是你在给我下套一样。”我不免有些怀疑。

   “因为我的线索到那里就完全断掉了,强制性断掉,连二踢脚都不管用。”年说道。“我只看到在那片天空的另一端,似乎有着另一座城市,而且我能感觉到她就在那里。”说到这里,她小声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让我爬上去,用雷法强行切碎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之间的屏障,然后到那里去,强行把你可爱的妹妹再拐回来?”我问道。

   “对,理论上确实如此。”年回答道。

   “我去试试看。”随后我收起铃铛,向着高塔的位置赶去。

  

  

   几分钟后,溱城核心高塔塔顶

   “喂,我说,这儿风还挺大啊。”我站在高塔的顶端,拿着铃铛对年那里说道。

   “好,抬头看看吧。”她那边回复道。

   我抬起头。此时,一个奇异无比的景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天空此时宛如一面明镜,倒映出了我脚下的塔顶与身后那一整座城池,一眼望去,这座塔的塔顶简直就如同两个世界的交汇点一般,天空中倒悬着的溱城与脚下这现实的溱城交织在了这里,仿佛唾手可得。

   “对,我的头顶,有一座城,倒悬着的镜像城。”我回答道。

   “要我砍碎它么?”我拔出刀,没有曾经被雷击而产生的剧痛,只有刀上强大的雷电能量汇聚在了刀尖。一道金色的光剑正在刀刃处慢慢形成,越来越亮,越来越粗,强大的能量使得我的衣服被雷光所缠绕,黑色的斗篷在雷电的漩涡之中被强风带动,如黑色的海盗旗一般飘舞着,脚下的高塔由于承受不住我手中所掌握的强大能量而逐渐崩裂,一道深深的裂痕顺着塔顶直至塔底,整座高塔在能量的聚集下摇摇欲坠,几乎就快要彻底地崩毁了。

   而整座溱城的人们,则看到在那城中心的黑色高塔之上,冉冉升起了一个金色的太阳。

   “看来那个小家伙你安抚的很好啊,我之前从未有过如此顺畅地使用过这股力量。”我看着逐渐变大的金色光刃,对着另一头的年说道。

   “我问你,你相信什么‘画里’与‘画外’么?”年冷不丁地问道。

   “还好吧,没什么不能信的。”我回答道。

   “那你觉得,你现在脚下的这座城,和头顶的这座镜像城,那一座是真正的‘溱城’?又或者,两座都不是?还是说两座都是?”

   “我嘛,一般我只相信自己所见的东西和自己现在所能感受到的东西。”我说道。“但是我觉得,我自己脚下的这座城——它!是!假!的!”接着我挥动已经蓄满能量的刀刃,向着天空中那如镜面般的另一座城市重重挥去。

   “咯擦——”空中传来一声脆响,然后裂开了一道缝隙,镜像城中的一切在裂缝之中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地清晰可见。

   “你强行把门打开了,从这时开始,我就没法得到你的消息了,祝你好运,赏金猎人先生。”年说道。

   “那我就进去了。”我收起刀刃,翻身跃进了那道裂隙之中,脚下的高塔即刻崩塌,再晚那么一秒也许我就没法跨越这道鸿沟,去往镜中的那座城市了。

   天知道这些炎国神仙们创造出来的空间都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他们创造的空间在我的感觉里,基本上就是大同小异。本来那座塔是在我的头顶,但是当我穿过屏障来到那座画中城时,整个空间再次倒转,原本在头顶的黑色高塔此时却在我的脚下,而我此时如一只断线风筝一般直直地向着原本应该是天花板的地面坠去。

   “哦——这可太不妙了。”正当我在自由落体的过程中思考着怎么潇洒地落地时,高塔的另一侧冒出了两只黑色的龙头,它们正用着金黄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正在下坠的我,口中吞吐着猩红的信子,看来是盯上我这个不速之客了。

   “只是两只幼龙而已,我正好拿着做踏板,我还正愁一路上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呢。”我在空中拔出了腰间的剑刃,准备迎接着两只黑色的邪龙。

  

  

   一会儿后……

   “幼龙就是幼龙,问题不大。”我将已死的龙头作为跳板,打破高塔之中的一个窗户,成功进入了高塔之中。战败的邪龙尸体被我用冰锥牢牢地插在了塔身,只要能看见这座塔的地方,就能看见塔身上钉着的两只黑色的邪龙,就像是两只充满了威严的纪念品一般,对着所有来客致以最强大的威压。

   “看起来这儿离塔顶还有点距离。”我抬头望去,只有一个向着塔顶延伸而去的旋转式楼梯,楼梯间内没有一间屋子或者一扇门,整个塔内的布局典雅、高贵、充斥着满满的炎国风情。

   “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嗯,是墨香呢,就在我头顶上。”就算是整座塔都被邪龙的鲜血所浸染,我还是能在这血腥味之中找寻到那么一丝的异样的香味。“没想到这位神明小姐的品位这么简单,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果然还是气派的地方配得上她啊。”我微笑了一下,然后手握住扶梯的一边,同时脚踏着楼梯脚下一用力,以这一层层的楼梯为跳板,向着高塔的顶端跃去。

   [newpage]

   “好像有人打破了画卷过来接你了,我亲爱的创造神小姐。”

   “噫,一股难闻的海腥味。”暮坐在高塔的观景台旁,刚刚那位不速之客与两只黑龙的打斗被她尽收眼底。她转过头,看着一旁像个牲口一般被囚禁着的夕。

   就和暮之前的处境几乎相同,夕的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她原本俊俏的脸庞因为长时间的饥饿与劳累而变得枯黄、消瘦,脸上满是被人毒打过后所留下的伤痕,但是伤口上那的一层层厚厚的血痂,又证明了这位不可一世的神明在这里受到过了如何凄惨的虐待。华贵的衣裳已破败不堪,仅仅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缕缕破布。在这破布条之间的夹缝中,一道道深深的抽打虐待痕迹清晰可见。夕一只手被牢牢地拷在笼子上,眼神已因为过度的肉体与精神折磨而变得迷离,她已近崩溃的精神在听到有人来救她后,竟然恢复了一点神志、夕微微抬起头,用空洞且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不远处那唯一一间窗户。

   “哦~~居然不是你那无敌的姐姐。”暮瞥了一眼窗外,然后走到夕的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指提起夕已伤痕累累的脸颊,与夕深情地对视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咳……咳……你……”夕看着暮的眼睛,说道。

   “我什么我?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造物主大——人。”暮笑着对夕说道。

   “你永远不会……成为你想成为的那样……咳咳咳……”还没说完,夕就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她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能允许她一口气说太多的话,她的嗓子早已因为受刑的惨叫而变得无法正常发声,她只得扯着她那脆弱的嗓子,强忍着喉咙里剧烈的疼痛挤出这么几个字。

   “不不不,我的夕小姐,恰好相反……我很快就会成为我想要成为的人,而你将在这里见证这一刻。”暮关爱似地拍了拍夕的肩膀,笑着说道。“虽然说临摹的画作,哪怕再精细、再美妙,终究只是个复制品而已。但是,当这个世界上没有原作之后,赝品便是那个原作。”暮站了起来,手中握着她的剑,她的钥匙。“我想要与你在这里共演一出戏,一出可以使我完全被这个世界容纳的戏,而你,将会在这场戏之后彻底退出这个舞台,就此消失。”

   说完,暮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邪魅的微笑。

  

   借着层层叠叠的楼梯,我很快便来到了高塔的顶端,即是这旋转楼梯的尽头,也是这一路上我看到的唯一一个房间。塔顶似乎是一个观景台,一扇雕刻着游龙的大铁门拦在了我的面前。我走上前去,把手放到门前只是稍稍一推,这看似厚重的门便被我轻易地推开了,看来这里的主人并不打算刻意阻拦我进入。

   房间很大,里面似乎空无一人。窗外的阳光斜射入屋内,可以看到地上毫无规律地摆放着满满的书籍与画卷。我随意捡起一本翻看,里面是用无法理解的古怪文字写着什么,而文字之中又有着一些插画,尽是些亭台楼阁的人文绘画,但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我将画卷重新放回原处,转身关上门向着房间的深处走去。房间内放置着很多高大的书架,就像一个图书室一般,书架同样零零散散放置着各种画卷书籍。我握着刀,向着茫茫书海之中走去。

   走过一个又一个的书架,终于我来到了这些书架的尽头。书房的末端是一个空旷的殿堂,灿烂的阳光正从外面洒落进来,把殿堂内正对着窗口的地方渲染成了一片金色。在洒满金色阳光的殿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华丽的桌子,在桌子的正中央坐着一个黑发的少女。从少女的背影看去,一套修身的黑色外套之中套着一件白色的旗袍,脚上穿着一双炎国风情的短靴,一头飘逸潇洒的黑色秀发如瀑布一般流下。她背对着我,手中握着画笔,抬着头看着远方。像是知道了有来客一般,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轻叹了一声。

   “嗨,夕小姐。你亲爱的姐姐托我帮忙传个话。”我一下便从背影之中认出了那位埋头苦思的人,想说的话脱口而出。

   “我的姐姐可曾告诉过你,我为了创造我们‘存在的证明’而创造了一个新的自我?”对方头也没回地说道。

   “我的姐姐可曾告诉过你,那个‘存在的证明’最后的归宿去了哪里?”对方继续说道。

   “我为她取名为‘暮’,创造她本身是个善意之举……直到某一天,我的造物忤逆了我。为了在不影响外界的情况下除掉她,我不得不在此处创造一个虚幻的城市。在这座城市之中,我与她展开了决战,最终将她囚禁于此。”

   这时她才过头来看着我,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庞:面前这位名叫夕的少女,也有着一双和年相似的涂满绿色彩绘的手臂,她的头上和面部也一样有着两根形态相同的龙角,龙角之下可以看到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半边的黑色秀发遮住了一边的眼睛,而仅仅露出来的一只红色的瞳孔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但却又给我一种看破世俗的淡泊名利之感,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一切的惊人美丽。

   “但是,在我准备除掉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夕站了起来,走到窗边,靠着窗户看着窗外溱城的车水马龙。“我在创造她的时候注入了太多的力量,以致于我都无法彻底地消灭她。甚至,如果是我动手消灭了她,我也将与她一同消失在这里。为了赎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只能将她囚禁在这里,而且为了看管住她,我不得不与她一起在这个虚幻的城市之中浪费时间。”夕说道。

   “那么,你说的那个‘赝品’现在在哪里呢?”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夕的话音刚落,身后升起一个牢笼,牢笼的中央囚禁着一个与她身材与发型相同的人。那人衣衫褴褛,身上满是伤痕,手脚皆被锁住,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貌。虽然眉宇之间还能略微感到对方有一股神性,但是她那原本高贵圣洁的气质完全消散,只能让人感到凄惨与可怜。此时,我的面前有两个同样相貌的人,却在散发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高贵与低贱,圣洁与肮脏。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复制品’?”我走上前,伸出手想抬起被囚禁者的脸庞看看她的长相。

   “别乱动她!她现在依旧很危险!”夕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停住了手。

   “咳,咳……”被囚禁者轻咳了一声,微微抬起了头,缕缕缭乱的青丝之后能看见一只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身后的夕。

   “你怎么……敢……”被囚禁者口中吞吐着沙哑的词句,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少女该有的声音,反而像是在沙漠中数日未饮水的旅人,音调之中带着冰冷的粗糙质感,匿着一股无奈的哀伤。

   “喔……你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临死之前跟我嘴硬一下么?我知道如果自己亲自对你动手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所以我才在这里看管了你那么久。但是今天,似乎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赝品’暮小姐。”夕嘲讽道。

   “你个……该死的……赝品。”被称作“暮”的女孩嘴中吞吐着沙哑的反驳。

   “你闭嘴吧。”夕抽出剑,用剑身狠狠地抽打了暮憔悴的脸颊。“啪”的一声响,暮本就伤痕累累的脸颊又多出了一道深红的淤血。

   “唾——”受到这样的打击和侮辱,暮唯一能做的只是向着夕的脚下狠狠的唾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动手,除掉这个该死的赝品。”一旁的夕对着我突然开口说道。

   “我?为什么?”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有点奇怪。

   “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只能在这片世界之中陪着这家伙了。我想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吧?你是来接我走的,不是来陪我坐牢的,不是么?”夕说道。“这里有她设下的陷阱,只要踏足这片领域,就将会永远地被囚禁于此。”

   “呵呵……你觉得……你能……?”暮在一旁冷笑着。

   “快点,杀了她,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找我的姐姐了。回去以后,我会好好在我姐姐面前夸夸你的。快点吧,我不想再见到这张烦人的脸了。”夕一边嘟囔着,眼里有了些许不耐烦。

   “哼……哼哼……”被囚禁者继续用沙哑的声音冷笑着。

   “这位小姐。”我走到了被囚禁者的面前,看着她那疲惫又满是伤痕的脸庞。“我能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吗?”我蹲下身子,手搭在了她满是污秽的头上。

   “别再做什么正人君子了!赶紧动手吧!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身后传来了夕催命般的叫喊。

   “咔哒”我掏出了黑色的邪神之枪“辉蚀”把它的撞针按了下去。

   “对,你只需要对着她的脑袋来一下子,把这个该死的赝品给我杀了!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夕看到我掏出了枪,语气变得异常的激动。

   这时,被囚禁者口中似乎念叨着什么。我凑近了仔细去听,总算是听清了她的话语:

   “为工匠者……以何……而战斗?”

   “以铁锤与烈火。”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临走之前老铁匠悄悄嘱咐我的那一段话,随后不暇思索地念了出来。

   “何为……画者……手之兵器?”被囚禁者再次问出了一段话。

   “泼墨化魂,下笔生灵。”我的手指在我作出回答时,似乎有些颤抖。

  

   “喂!还不快动手!为什么在这儿浪费时间!”背后的夕已经显得很不耐烦。

   “对不住了,夕小姐。”我往后退了一步,拔出枪,用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指着被囚禁者的头部。

   “是我——来迟了!!”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转过身,将枪口瞄准了背后“夕”的身体。

   “砰!!!!”枪口扬起起了一阵黑红色的烟雾。在烟雾尚未散去之时,我立刻拔出刀砍向了刚刚“夕”所站的位置。待到金色的雷光与红黑色的烟雾消散之后,我再看向原本“夕”所在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枪弹与雷击全部落了个空。

   “闹剧到此为止,不和谐的客人。”身后传来了“夕”的声音。

   “哦,你果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哈?对了,你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吧,你叫‘暮’,是夕创造出来的‘存在的证明’。”我转过身,看着正站在被囚禁者旁边的“夕”。

   “你的脑子也比想象中的好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那段我所不知道的对话,我现在可就成功了。”暮冷笑着,拔出剑架在了夕白净的脖颈之上。“你怎么知道我会用这种技巧?”暮问道。

   “我想了一下,如果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想我也会托外人之手除掉另一个人。”我回答道。

   “满身是咸腥味的阿戈尔人,弑神的力量流淌在你的血管里,也难怪她会选择你作为连接这两个世界的桥梁。”暮说道。

   “所以你也非常配合地没有与我作战,而是直接选择了威胁我,因为你没有能胜过我的完全把握。”我说道。

   “你知道如果我这个时候切破了她的喉咙,会发生什么吧?”暮的嘴角上扬,冷冷地笑道。

   “你好像在威胁我,暮小姐。”我举起枪,瞄准着暮的脑袋。

   “我没有在威胁你,我现在想和你谈一笔交易。用她的命,换你的自由。”暮笑着说道。

   “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离开这里。你应该不会想在这画中世界里过一辈子吧?”

   “那你死她活的话,结局不是一样的吗?你跑不了的,暮小姐。”我按下了枪后的撞针。

   “那我就找个伴。不仅是她,还有你,你们都要在这里为我陪葬,你将会永远地在这片画中城里,直到你孤独地死去。”她手中的剑接近了夕的脖颈。

   “如果你开枪杀了我,这把剑会立刻割破她的喉咙。相信我,这里是我所创造的城市,我当然什么都能做到。即便你瞬间杀死我,这把剑依旧会割破夕的喉咙。你不会那么轻易跟我耍小聪明的,对吧?”暮说道。“来,按我说的,瞄准她的脑袋,只要你扣下那个击发按钮,我们的交易就达成了。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都自由了。你回去交差,而我则完全取代她成为真正的‘夕’。”暮继续说道。

   “你……不该成为,这样的……存在。”暮怀里的夕此时虚弱无力地说道。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你想做的事情真是让我感到可笑!”暮对着夕叫道。

   “对……是我创造了你,也是我抛……弃了你,这一切我都……咳咳咳……”夕继续说道。

   “画中人与作画者,我们本应成为朋友。”暮对着夕说道。不知为何,话语里竟有一丝悲戚。

   “没关系……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夕的身体突然往后一缩,将自己身后的暮整个身体暴露在了枪口之下。

   “砰——”带着红黑色闪电的烟雾从枪口喷出,直直地命中了暮的身体,我没有瞄准头部,而是瞄准的腹部,我对她还存着一丝怜悯之心。而在这一刻,鲜红的血液从夕的脖颈处喷涌而出,瞬间将暮的脸庞也染成了红色。

   夕站在原地僵立了几秒钟,由于失血而导致的大脑缺氧使得她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离,双腿渐渐发软。直至跪在了地板上,她还想重新爬起来,但是完全脱了力的身体并不能支持她这么做,很快,她浑身的肌肉便彻底软塌,像一块飞散的布片一样直直地躺了下去。身子直挺挺地摔在了同样因为中枪而倒地的暮的身上。

   事情的发生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赶忙跑了过去,试着捂住夕脖子上的伤口尝试着让它不再流血,可是深深的刀伤与大量的失血使得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的本能反应使得她开始了临死前的挣扎。我的双手依旧在徒劳的想止住血,但是依然有大量的血液从我的指缝间涌出,很快将身下暮的白色衬衣染成了一片血红。夕的口中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呜咽声,,殊不知这样只会使得她生命流逝得更快。

   暮看着倒在身上狂乱挣扎的夕,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夕的柔顺的发丝,就像是母亲摸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她是夕创造的产物,夕现在濒临死亡,所以暮的生命也在不断地流逝,但是她感受不到痛苦,她只想就这样抚摸着夕,与她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逝。

   随着血液的流逝,夕的生命渐渐走向了尽头。她的手无力地垂在身旁,不再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时不时颤抖一下,两条腿也已经开始了临死前触电般的抖动。她的口中不再发出呜咽声,眼神逐渐涣散。最后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声,身体通电似的颤抖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了。

   夕死了,所以暮的身躯也随之消散,化作一缕缕青丝飘逝在了空中。夕的头此时失去了原本支撑着她的肉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可是她已经不在意了。

   窗外的夕阳折射进大殿内,照射着原本昏暗的天花板,死去的夕用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那里,画着一条尚未点睛的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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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蹲在夕的身旁,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静止了。再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已经开始发散,橙红色的瞳孔与我呆呆地对视着,原本如深海般深邃美丽的红色瞳孔此时褪去了最后的光芒,深海一样的红色褪去,只留下一片淡淡的虚无。这一切发生的有些快,我没想过,神灵的生命竟然可以如此之快地就消散。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像是与暮光鲜亮丽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共鸣似的,夕的身体在暮消散后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她身上的伤痕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上的血痂与鞭打的痕迹重新恢复成了白嫩润滑的雪肌,原本杂乱又肮脏的头发此时再次变得光鲜亮丽,撕裂的服装也被重新缝合,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变得几乎与她还未来到此处时完全一致。只不过唯一的不同是,那双眼睛依旧呆滞无神,就像失去灵魂的身躯一样,不再会有任何的动静。

   “这下可有点糟糕咯。”我看着倒在血泊之中夕的尸体,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管他呢,反正至少人找到了,这事能好好交差了。”不过很快,内心的慌乱便被我压制了下去。

   “先把她带出去吧,就是带个尸体出去我也能交差了。”夕的尸体已经不再流血,她仰面躺在地上,白皙如纸的脸蛋依旧精美非凡。她双目无神,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平静,白净的脖颈上,一道深深的刀伤显得异常可怖。丰满的胸部在她死后仍然挺立着,勾勒出非常美丽的胸部曲线,让人遐想连连。

   “呼……”我蹲下身,帮她擦净了脸上的血液与泪水,然后伸出双手握住夕的胸部,轻轻地捏了一把。就算是隔着一件丝质外衣,依旧可以感受到夕那对乳房的细腻柔润。遭受到这样粗鲁下贱的猥亵,夕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的睁着眼睛盯着正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我。见此情景,我便再推了一下夕的身体,夕就被我推得侧着身子躺在血泊之中,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真的彻底死透了。

   “刷拉拉——”我两手抱住夕的腋下,将她从血泊之中抱了起来,也不顾她身上尚未凝结的血液,便一把将她扛上了肩头,翻过窗户,向着塔顶跑去。夕安静地卧在我的肩头,两条裸露着的白腿随着我的跑动而晃动着,胸口的那一对水球更是时不时剐蹭着我的身体,似是在进行着无言的诱惑。

   “到了。”我放下肩头夕的尸体,让她安静地靠在塔顶旁的围栏处。“夕小姐,你马上就能回去了。”我拔出刀,看着镜像城的天空。

   “砰——”一道强烈的雷光划过天空,整片天空被雷光染得雪亮。

   但是奇怪的是,天空中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那道原本应该出现的裂缝它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砰——”“砰——”

   又是两刀,每一刀都灌注了我全身的力量,但是这片天空却依旧不为所动。直到手中的这把刀因为短时间的剧烈放能而开始滋滋冒烟,我依然没有打开通往原本世界的大门。

   “用她的命,换你的自由。”我想到了暮说过的话。

   “不,不可能……我不会就这么罢休。”

   但是,再次尝试了多次打开通路之后,我放弃了。

   “你将会永远地在这片画中城里,直到你孤独地死去。”暮的话语再次萦绕在我的耳边。

   “当啷啷啷——”冒着雷光的刀刃被我摔在地上。我沮丧地坐了下来,坐在了夕的身旁,和她一起望着深邃的天空发呆。这里是城市的最高点,阵阵的寒风吹动着我的发丝,也吹动着夕那逐渐冰冷的躯体。

   “怎么办呢,夕小姐?”我的手攀上了夕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推,夕的尸体软趴趴地向着我这里一歪,脑袋斜斜地依靠在我的肩头上。她黑色的长发随意地飘落在我的身上,身上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以外,还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墨香,令人陶醉。

   夕靠在我的身旁,几缕青丝被风吹起,有的贴在她的脸上,有的则在风中飘动着。我握住了夕早已冰冷的双手,虽然手臂与手掌的颜色是与常人有所区别的带着纹身的青色,但是她的手摸上去确实与常人无异,很软,很舒服,柔嫩的皮肤不带一丝老茧,完美诠释了什么是“神仙般的触感”。死亡的凉意顺着她的指尖传入了我的手掌里,而我则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让这一丝凉意散去。

   此时的夕,顺从地靠在我的肩头,眼睛迷茫地看着远处,双手与我十指相握,两条裸露着的大腿贴在我的身旁,显得是那么的修长而曲线柔美,那么的结实而均称,一丝淡淡的诱惑气息正从玉腿上散发出来。夕腿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副身躯是多么的美好又充满诱惑。顺着她洁白的大腿看下去,能看到隐藏在短靴之中她那双娇羞的玉足。我们两人现在像极了正在欣赏着落日的情侣,互相依偎着,彼此温暖着对方。

   我拨开她缭乱的发丝,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夕的美貌:和我搬她上来时一样,她依旧那副呆呆的表情,眼皮耷拉着,樱唇微启,撩开她的刘海,一双早已失去了焦点的橙红色眼睛与我对视着,瞳孔的尽头倒映着我的影子。看着她诱人的双唇,注视着她姣好的面容,心中的一股热浪涌上心头,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对准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在缓缓落下的夕阳余晖之中,一对男女坐在一座高塔的顶端,四唇相接,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吻上神明的嘴唇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我怀着这样的心情,接住了夕的双唇。她柔软的唇上不带一丝温度,吻上去冰冰凉凉的,不过对我来说,这样的感觉早已司空见惯,只是不知道,有这样的经验对我来说,究竟该算是幸事还是不幸。冰冷的唇瓣在我的攻势下,很快变得有了些许温度,压抑了许久的热情此刻也被完全释放出来,使我放肆地与身边的女孩吻在了一起。夕的口中也有一股与身上相似的清香,我用舌头肆意地搅动着夕的口腔,拨动她柔软的无力的舌尖,舔舐她洁白的牙齿,妄图将她口中仅剩的那么一丝丝的气息吸走。

   “啾——”嘴唇与夕交媾着,双手则从后背抱住夕的尸体,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一对软玉贴着我的皮肤,她那完美无瑕的肉体与乳房柔润的触感隔着衣服挑起我的兽欲。但即便是我在这样放肆地在她身上做着无礼的事情,夕的双手却依旧垂在身旁,五指无力的手指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在地上缓缓地摩擦着,像是在享受,又像是在无声地挣扎。

   我感到身体逐渐开始燥热,大脑开始模糊,心跳开始加速。我睁开眼,在夕的注视下缓缓带着她向后倒去,从坐姿变为躺姿,由男左女右变为女上男下,而嘴上互相热吻的姿势却一刻也没有改变。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是情侣之间互相亲热得过了头吧?女生将男生直接推倒在了地上,最后免不得被一顿指指点点,背后说几句风凉话。而我们根本不在乎,我不会在乎,而面前的夕小姐,自然也不会在乎了。

   夕的尸体压在我的身上,满头的青丝垂下,遮住了我和她的脸庞,一双淡然的红色眸子盯着我,双手手心向上耷拉在身旁,一条长长的尾巴垂落在地,而夕胸前的两个肉球依旧实实在在地压迫着我的胸膛,软玉般柔润的触感使人心跳加快,同时也在煽动着我的欲望。

   “唔姆……”终于,我结束了我与她的初次吻合,我们四唇相离,夕趴在我的身上,她的头很快因为没有了受力点而垂落下去,下巴靠着我的肩膀,脸颊亲昵地从我脸颊旁滑落,我也伸出手,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身躯,两只手从她的背上揩油,鼻尖轻嗅着她身上依旧残留着的一缕幽香。

   太阳逐渐西斜,阳光照射在我们的身上,从她的发丝间流露出来,将夕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片夕阳的红色。而我就在这最后的落日照耀下,在无人的高塔顶端,与夕依偎在了一起。

   “为何你对挽留我有如此强的执念呢,夕小姐?”我两只手贴上夕的脸颊,将夕的头抬起,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夕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她口中的唾液由于刚刚的深吻此时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晶莹剔透的一条银丝滴落在我的脸上,凉飕飕的,很舒服。

   “咔啦!”正当我想翻个身恢复到男上女下的姿势时,身旁传来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原来是塔顶的栏杆支撑不住我和夕肆意的玩乐,终于在一声脆响后不堪重负,完全破裂。

   我的身后突然没了支撑,我与夕便一起顺着塔顶上的砖瓦向下摔去。为了保证她的身体不被破碎的砖瓦割破,我赶忙抱住她在滑落之前变换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我的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有一点损伤,而自己则因为两只手都抱着夕,而没有余力去稳住身体,只能在这布满砖瓦的塔顶飞檐上向着下面滚落。

   “咯啦咯啦咯啦——”身下的砖瓦不断地发出碎裂声,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我的下落似乎缓和了的时候,身下突然一空,我从塔顶上滚了下来。出于身体的本能动作,我赶紧伸出一只手,攀住了塔顶的一角,这样才使得我没有就这么摔下塔去。

   我腾出手抓住了支撑物,但是我怀里夕的尸体则脱离了我的控制,眼看她就要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塔顶向下坠落,我立刻伸出另一只手,就像是电影里经常描写的场景那样,我精准地在半空中握住了她的一只青色的手腕。尸体此时无力地下坠去,头低垂着,一头秀发在滑落时被打散,像个罩子一样套在头上。不过好在夕的尸体很轻,光靠她的重量完全不能将我拽下塔顶,我很轻易地把她的尸体提了上来,用手臂环抱住她的纤腰,然后另一只手使力,重新爬回了塔顶。

   “看来我们要亲热的话,还是找一个更有情趣的地方吧?你说是么,夕小姐?”我怀里的夕仰着头望着天空,似是在向我展示那天鹅般的脖颈,不过那洁白的脖颈上,一道深红色的伤口清晰可见,这是生命被夺去的象征。我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因为坠落的失重而披散的长发。在这个过程中,少女尸体由于只有我抱在她腰间的那一只手臂的约束而非常地不安分,尸体极其不耐烦地想要倒下,再加上她那做工堪称完美的丝质上衣的柔滑,几次都差点从怀里滑落,好在被我及时救起,才没让她就这么溜走。

   整理完了她的遗容,我抱着夕走回塔顶拿回了自己的刀,然后返回了之前与她相见的那个房间。房间还是和我们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地上散落一地的书籍画卷,一张华丽庄严的画桌,还有……那一地已有些凝固了的血液。看着这洒落一地的血液,我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先将夕放在一旁,用刀上凝聚的寒气立刻将地上的血液冻结成了一块块红色的冰块,我拿来一个容器,将地上的这些由“神血”而凝结成的冰块置于其中。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夕的血有什么用,但是直觉告诉我,神明的血液总是有些用的,虽然不一定能起到什么正面作用。

   我走回夕的身边,发现她脖颈上的伤口似乎有一点扩大的迹象。“这下可不妙啊,别玩着玩着脖子断了那就糟了。”我焦急地挠了挠头,开始在附近的柜子和橱子里寻找能帮忙愈合的东西,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我找到了一些像是胶水的东西。我倒了一些在手上,黏糊糊的,好像可以用。我回到原处,一只手撑住夕的后脑,用另一只蘸了胶水的手,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夕的伤口上。这种胶水的能力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不知为何,它完美的融合了伤口两端的皮肤,就像是完全没有受伤过一样。

   在我确定了伤口不会再次裂开以后,我花了几分钟将这里的地面稍微整理了一下,总算是腾出了一块地方来供我和夕玩耍。

   “我认为啊,我们现在在这里就能开始了,怎么样?”

   见对方没有回应,我便俯下身,帮她套好那身有些凌乱的大衣,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我抱着夕来到一开始我与暮见面时的那个画桌旁,随意地松开手,任由夕的尸体扑倒在桌上。尸体光凭自己自然无法站立,双腿一软便“扑通”一声便倒了下去。夕侧着脸趴着,原本整理好的秀发再次散开铺在桌上,双手手心朝上无力地置于身体两侧,双腿呈跪姿,背后一条长长的龙尾软踏踏的垂落着,毫无生气。

   我坐到了她的身旁,目光从她的身体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她长长的尾巴上。我伸出手玩味似地提起她的尾巴,在眼前端详着。夕的尾巴上布满了细腻的白色鳞片,用手摸上去很光滑很舒服,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温度。在尾巴的后半段开始生出一些像鳍一样的东西,最后这些鳍一样的东西在尾尖处扩大,变成了一个大大蓬松的蓝绿色扇子。我抓着夕的尾巴在鼻尖嗅了一口,没什么异味,一股和夕身体上差不多的清香窜入鼻腔,让人不由得思考起了她是怎么样将自己保养的那么好的。

   对神明尾巴的观察完毕,是时候玩弄一下了。我从中间提起她的尾巴,整条尾巴就像是一条死蛇一样被我抓在手里,尾尖耷拉着垂落在地。我稍微用了点力甩动她的尾巴,无力的尾尖如钟摆一般剐蹭着地面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然后我松手,龙尾“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震得整具女尸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在抗议我这充满侮辱性的做法,不过想想看也是,尾巴一般是人们最薄弱和羞耻的地方,如果夕现在哪怕还有一点点意识,她都不会只是这样睁着眼睛安静地趴在桌子上,任凭一个外人就这样玩弄她的尾巴的吧?

   越是神圣的东西,就越是让人想玷污。这条尾巴也实乃调情之利器,光是玩耍之中我就感到浑身燥热呼吸急促,身下早已点燃的欲火再也按捺不住,感觉再晚一秒钟就即将爆发一般。我赶忙脱下了身上的衣物。

   坐回衣冠整齐的夕的身后,我重新握住她的尾巴,喘着粗气将这条细长柔润的龙尾靠近自己已经完全挺立的阳具。虽然长着尾巴的尸体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也不是第一次与有着这样长尾巴的死者交媾,不过拿尸体的尾巴缠住阳具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做。夕的长尾外侧有着细腻的白鳞,而内侧则是柔润光滑的皮肤,就像蛇一样,外侧粗糙内侧光滑。她尾巴内侧冰凉的皮肤刚一包裹上我挺立的阳具,就像是柔嫩的皮毯一般,瞬间一股凉意迎面撞上了我燥热的下体。在这一刻,我才总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振,身体不由得向前一屈,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夕的尸体颤抖着向着桌子的一边晃去,眼看就要掉下桌子,我赶忙伸出手稳住她,手里的龙尾这时则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滚落在一旁。

   “呼哇,呼哇……呼。”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深呼吸了两口后,我再次握起夕瘫在一旁的细龙尾,两只手颤抖着,准备将再次将尾巴攀附上我已经燥热无比的阳具。这次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地将它缠绕上去,而是像贴贴纸一样,慢慢地、一点点地将这条不安分的小尾巴握在手里,一圈圈地缠绕着自己的阳具。不得不说,这样的效果明显比之前要好,当然也有可能是身体已经有些适应了这种程度的刺激,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过在那光滑又冰冷的尾部皮肤再次接触到阳具时,我还是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口中吐出一口粗气喘在夕小姐光滑的背上,吹起了她缭乱的黑发。

   细长的龙尾一圈一圈精巧地纠缠在我的下体,就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漆一样。我小心翼翼地握住阳具上包裹着的龙尾,把它缓慢地前后推动,淡绿色的尾尖在我的面前晃动着,就像是她真的在用尾巴帮我做一样。在夕尾巴内侧光滑皮肤的推动下,这种冰冷又润滑的奇妙舒畅感难以用语言形容,我浑身上下的每一片毛孔都舒张了起来。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推动那条尾巴,让它在我的阳具上加快了来回抽插的速度。我拽着她的尾巴带动着她趴伏在桌上的尸体,这样粗暴的抓尾巴行为本应令她疼得直龇牙,可是夕现在却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侧着头看着窗外,俏脸一晃一晃地蹭着桌面,似乎是在沉迷于窗外的美景而对身后无礼行为表示了默许。用神明的尾巴为自己尾交,我想这件事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夕的尾巴磨着磨着,便使我感到下体燥热难耐,冰凉的尾腹已经无法压抑住下体的燥热,一股热流即将爆发。我赶忙将原本缠绕着我的尾巴一并向前推去,就像是一条盘踞着的长蛇,又如伞一般密不透风地将龟头覆盖住。随后,先是大脑似被重击一般剧烈的昏厥感,在我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熔浆迸发,我只得奋力地往前一捅,整个阳具便在她尾巴盘绕成的尾穴之中缴了械。一股浓烈的白浊液涂满了她的尾穴,白色的粘稠液体从她尾穴之中的缝隙溢出。展开盘绕的尾穴,让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精液流淌在她的尾巴上,最后从淡绿色的尾尖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白花。倾泻完毕,我丢下手中沾满白浊的尾巴,舒畅地趴在她的背上,脸埋进她的秀发,伸出舌尖舔舐她的后颈,吮吸着她身上的墨香,而两只手像是有意识一般地摸上了她压在桌上的乳房,揉搓着夕胸前那一对饱满又圆润的肉球。

   “你的尾巴,可真棒啊……神明的身体,就是这么的可口吗?”我趴在夕的耳边,手上揉着她的胸嘴上对着她悄悄地说道。

   我趴在尸体上稍作休息,微微恢复了一些力量后,便从夕的身上爬了起来,两只手依依不舍地离开那对肉球,坐在她身后。看着夕趴在桌上的尸体,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依旧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美丽,她的衣衫现在还算整齐,黑色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身体,而大衣的一角,露出了一条沾满了精液的龙尾,给这绝美的画面添加了一分淫乱。

   而这时,我的目光则一直在夕那一双芊芊玉腿之上徘徊,最后停止在了那隐藏于黑色大衣下她诱人的身体。我掀起她的大衣,里面还有一件短旗袍。贴身的旗袍勾勒出一个曲线玲珑的身段,夕的身体在旗袍的衬托下,不仅有炎国女性的独特风韵,还有那独属于少女的一分羞涩。

   “啪!”我在夕的臀部上宠溺地拍了一巴掌,整个尸身随着这一巴掌震荡了一下,最后归于平静。我看着她黑色大衣下曼妙的身材,一想到夕那浑圆白嫩的屁股与胸前饱满柔软的肉球,我就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刚刚射精过的阳具再次挺立了起来。我的内心在告诉我:光是注视,并不能完全抒发我对于这具娇尸的喜爱,我应该和她再进一步交流。

   既然已经决定要上垒了,那么就不要再迟疑了。我两手伸进她的身下,再一次地握住她的乳房,手上用力握着乳房将整具艳尸向我身上拉拢过来。夕的脸离开了桌面,但长长的发丝还依依不舍地垂落在桌面上。我一手箍住她的下乳,使她的尸体不至于再次倒下,另一只手准备扯下她身上那身黑色的大衣。鉴于尸体非常不听话,我得手和牙齿并用才能将她的衣服剥离,“啪嗒啪嗒”随着两声手臂垂落打击桌面的轻响,夕染血的黑色大衣被我脱去置于一旁。

   夕的身上此时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露肩旗袍,而这件染血的旗袍则正完美又合体的贴在她玲珑曲线的娇躯上。天鹅一般白皙的脖子,微微有些瘦削的香肩,那旗袍紧裹之下流线形的翘臀,满满的青春气息几乎快要溢出。那旗袍脖子之下的位置,则被刻意地镂空了一块。虽说有一条红色领带遮挡,但是在这领带旁露出来的一片雪白的玉肌却散发着耀眼的光泽,让人不由得想扒开那镂空的部分,去探究下面隐藏着的娇艳玉峰。旗袍虽然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液,但夕的身体配合着这红白绿相间的旗袍依旧绝美,美得让人窒息。

   “扑通!”我松开了箍住她胸口美肉的手臂,夕的尸体再次扑倒在桌上,胸口的肉球被压成一对肉饼。我拨开有一点碍事的尾巴,蹲在尸体身后,从旗袍的下沿偷窥她最隐私的地方。不过,光线似乎并不能允许我这么轻易地探究到面前神明的隐私。此时,窗外夕阳已落,点点繁星早已占据了天空,空旷的殿堂内自动燃起了灯火,夕的裙底正好是光线的盲点。

   俗话说,“越是遮掩,就越是想得到。”既然没法从她旗袍的下沿看到,那么我就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了,那就是掀和卷。慢慢卷起旗袍的下沿,裙底春光乍现,隐约可见中间的纯白色小内裤,夕最为隐私的地方即将暴露无遗。

   “抱歉啦,我的夕小姐,我会尽量温柔一些的~”我手上掀起她最后一点点的裙摆下沿,

   一条白色小内裤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夕的内裤很干净,没有一丝失禁的现象,这让我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这位神明小姐果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保持了她应有的风度。我隔着内裤摸了几下,内裤质量极好,手感上既有丝绸的润滑,又带着绒布般的厚重,保暖却又异常轻薄,以至于在灯光下能看到隐藏于其中那微微隆起的处女地。我鼻尖凑近了她的内裤,闻了闻,也如她身上的其他部位一样,没有一丝异味。

   我双手抓住夕内裤的两角,向下扒拉着,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的面料在她光滑细腻的腿部肌肤上被我轻易地沿着臀部、大腿、小腿一路扯下,最后也不完全扯离她的身体,就这么简单地挂在夕的脚踝处。脱去了内裤的夕,向着我毫不羞耻地露着两瓣圆润雪白的小翘臀。

   夕的下体十分的干净,干净地都有些过分,不仅没有修剪耻毛后的残留,甚至我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任何长耻毛的迹象。一道秘密的少女花径,在双腿之间若隐若现,等待着我的宠幸。现在,她安静地趴在桌上,赤裸着的臀部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我赶紧下手。

   “哧溜~”我舔着嘴唇,扒开她微闭着的双腿,将少女那最隐私之处暴露于面前。由于极度紧张与兴奋,我的心脏此时砰砰砰地乱跳,颤抖着将手伸到她的私处轻轻掰开,将视线探入她的小穴内。粉嫩的花径娇嫩欲滴,手指摸上去竟还有几分水浸湿后的湿润感,全然不似一个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躯体。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神明也不例外。看来这位神明小姐已经提前帮我做好了润滑工作,我提起已经坚硬如铁的阳具。在她的小穴旁来回剐蹭着积累快感,手捏住她的胸部作为支撑,随时准备插入。

   “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耐一下,一下就好。”我对着夕说道。

   随后,阳具毫不怜香惜玉地插入了她的处女穴道。才刚刚深入一点点,便感觉极度的狭窄,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阳具,竟一时间不能向内进军一步,想就此回头拔出阳具又不愿就这么草率地结束掉我与她这第一次的接触,这可让我感到有些为难,不过一想到面前躺着的是一位神明的尸体,顿时便感觉身上又满是力量。

   “可不能被你就这么打败了。”我这样想着,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狠狠握了一把夕挺拔的双乳,下体用力慢慢向外抽出却不完全抽出,随后使劲一捅,阳具突破桎梏,自由地向着夕的最深处捅去,却又被一层东西阻挡在外。我自然清楚是什么,我搂着夕的尸体继续用力突破。疼痛只是暂时的,生米在这一瞬间煮成了熟饭,夕无数年的贞洁此刻被我一刻夺去,几缕血水顺着她与我交媾之处悄滴滴地流下。

   如许多神话里说的一样,许多生前高傲可敬的神明,死后也不得安宁,夕也不例外。我上半身野兽般扑在夕背上,手在她身下压着的那一对乳房上恣意摸捏揉搓,握着她的角掰过她的脸让她橙红色的瞳孔呆呆地注视着这个正在她体内耕耘的男人,随后吻上她的朱唇,舌头探入夕的口腔,与她的舌尖连在了一起。鼻间充斥了淡甜的少女体香,而房间内也响彻着淫乱的“啪啪啪”的做爱声。

   “夕小姐,我真没想到神明的身体居然这么棒,我真是爱死你了。”夕的尸体被我压在身下,在我一轮轮的攻势之下无力地在桌上滑动,丰满的桃臀上一道道肉浪发散开,青色的双手伏于身旁,来回摇晃着似在与我一起舞蹈于这淫乱的男女之事中,手腕上的珠子不断地敲击桌面,跟着我下体的节奏发出“嗒嗒嗒”的敲击声。

   “我想,你们这些做神仙的,应该没怎么体会过这种快感吧?还是说根本不在意这些?”

   我尝试着用对话来缓解身下抽插而带来的剧烈快感。可夕的身体却是如此的美妙,即便是再久经床事的战士,也会轻易地折服于她的花径之中。很快,我便感到下体热流喷涌急欲爆发,大脑即刻宕机只剩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本想忍住再享受一会,结果就像是夕的小穴主动将我的欲望“吸”了出来,一股热流却不受控制的急射而出。既然熬不过,就只能让它就这么去了,我心里想着,于是便解开了心理上的枷锁,放肆地让熔浆尽情喷涌,一滴不剩的喷入这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内。

   放肆的倾泻过后,我没有立刻拔出阳具,只是安静地躺了下来,握住夕的肩膀,任由尸体仰面朝天倒在我的身上,这下终于是她上我下了,不过她哪里会在乎谁上谁下呢?我看她就算是活着,也不会在乎这个吧。

   我的头正对着夕的后脑,嘴上呼哧呼哧喘着气,鼻尖探入她的黑发内,细嗅着她的发香与体香,舌尖舔舐着她的耳根,闭着眼睛安静地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待到自己总算是在夕的身下喘匀了气,在掰过她的脑袋与她再次热吻过以后,我便将阳具从夕的处女嫩穴之中拔出,交合之处发出“啵”的一声似浴缸拔出活塞的声音。

   过了一会,我感到有一些凉丝丝的液体从夕的尸体滑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赶忙将身上压着的女尸推开,夕的尸首咕咚一声翻倒在地,性感丰满的乳房和那一身的美肉在一阵摇晃之后重归平静。这时我再从地上坐起来,发现刚刚与夕的私处相接触的地方只是被染上了一点点处女血,难怪是凉的。本想蘸取一点到嘴里尝尝味道,不过想了想,还是暂时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用夕的大衣擦去身上的血液,扭过头,看着侧躺在我身边的夕。夕背对着我,两条大腿叠在一起,原本被我提起的白色短旗袍已经恢复了原状,再次重新履行起了作为一件衣服应有的职责:遮拦住主人的身体。但只要低下头去,稍微借助一点殿内的光线,便可以看见在她交叠的大腿根部,一缕缕白浊液裹着淡淡的血丝从股间慢慢地从大腿上滴落,最后止于那短旗袍的白青色交接处。而直对着我的那条纤细的龙尾,则依旧淫乱异常,上面的精液已经有点干涸,大片的白浊液挂于其上,场面可非一个“色”字可以形容。

   我坐在夕的身旁,用手玩味地推搡着尸体的肩膀,眼睛看着殿外那明朗的夜空,如水般的月光从窗外撒入殿堂,洒在我的身上,洒在夕的尸体上,把这一幕笼罩上了一丝的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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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连续的两次射精也让我有了一丝困意,也许我在这儿的时间还很长,不缺这么一个晚上。我一边想着,一边站起来寻找今晚的住宿之处,独留夕小姐暂时孤单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接受着月光的洗礼。

   很快,我便在殿堂的一角发现了一个隔间,隔间里装饰十分简陋,几乎空无一物,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张床。

   我哼着小曲跑回夕的身旁,蹲下身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了怀里。夕身后的尾巴随着重力无力地下垂,沾满粘液的尾巴拖在地上,像一个画笔一般,在我所经过的道路上留下了淅淅沥沥的一道白印。

   总算是跑回了卧室,我将尸体抛上床,在尸体还未停止弹动的时候我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脸埋入夕胸口一对乳峰之中,肆意地吮吸着她身上淡淡的墨香。

   “对了,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这些神明,如果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找不到发泄对象,会不会用自己的尾巴给自己做啊?”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我问向沉默着的夕,对方自然没有回答。

   “哦?什么?你说会啊?而且一般都是睡前?”我把耳朵凑近夕的香唇,假装听见了什么而自言自语道。

   “什么?你还要给我展示一下吗?噫,这怎么可以呢,你可是个神仙,这也太有损你的形象了。”我假意地背过头去,不看夕一眼。

   “嗯?你说你不在乎这个了?还要我帮着你做那个?你现在可不要骗我,不然今晚咱俩一个都别想下床。”这时我转身,目光汇聚在夕的身上。

   “好好好,这下我看着你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我脸颊居然有些发热,难得地我都为自己的入戏感到羞耻。

   “嗯?你有什么悄悄话想对说吗?”我握着夕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嘴边,让她摆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自己俯下身,凑近了她的唇边,捏着她的嘴唇使夕做出一个她正在说话的假象。

   “嗯,嗯,嗯,好的,我这就陪你玩~”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起身把夕扶起让她背对着靠在我的身前,将她稍微向着床头拖了拖,使其头垫于我的肩上。拨动她上扬着的臻首,让她的香唇正好贴在我的耳边,方便她更好地与我“交流”。

   “好,按你说的做,第一步,先帮你把腿岔开——”我手伸进她的腿窝,把夕的双腿叉开到最大,虽说还有旗袍的保护,但是此时如果你站在她的面前,就能看到一个正在向外流淌着精液与处女血印记的少女嫩穴和一个大大咧咧向你展露着私处的女孩。

   “第二步……用尾巴接入……什么?这一步你要自己来啊?那好吧~”我低下头,唇瓣贴上夕冰凉的香唇,在她的唇上留下轻轻的一个吻,手掌从她露肩短旗袍的肩膀上滑过她柔嫩如水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夕的手背上,与她十指相握。

   “握住尾巴,然后……”我紧握着她的手,将夕的手掌贴上她的尾巴,然后手用力使其握拳,让夕瘫软的五指抓住这条沾满了凝结精液的尾巴。尾巴在我的操作之下,被夕的手缓缓地抬起,尾尖下垂,尾巴与床单拉出一条浅浅的白色丝线。

   “插入……”我一边小声地念叨着,一边操纵着夕的手掌让她将自己的尾巴插入自己的小穴内,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许她活着的时候真就这么做过,也有可能是我之前的耕耘帮这条尾巴开了路,夕的尾巴非常轻松地插入了她自己的小穴,没有一丝阻碍。

   “抽插……”我继续把持着夕青色的手指,握住尾巴慢慢将它拔出小穴,可以看到尾巴上沾染了一些我射进去的还算新鲜的精液,然后再重新插回她自己的小穴。

   就这样,夕抓着自己的尾巴,在自己的小穴里一来一回,一抽一插。随着我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尾巴在夕小穴里的抽插速度也越来越快,在夕自己努力的耕耘中,一沫沫白浊液经过摩擦而产生的微小气泡从她的小穴之中涌出。不过好在她的尾巴足够柔软,我自然不用担心她娇嫩的穴道被尾巴划伤。

   “噗嗤噗嗤噗嗤——”

   在这一声声尾巴与小穴的撞击声中,我抓起了她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阳具。夕身上的每一块皮肤皆是激起性欲的神器,她的纤纤玉手更是极品中的极品。五支青色的手指包裹住我的下体,冰凉的触感使得已经经历两次射精的阳具再次重整雄风,只是随便套弄几下便又感到欲火被重新点燃,从下体燃烧到了心中。

   这样的自慰行为本应使这位神明小姐两颊绯红,头冒冷汗,口中不断地发出舒心的叫声,甚至可能还会有一些水从小穴之中流出。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夕小姐只是仰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一个男人正握着她的一只手,抓着她自己的尾巴,在她自己的小穴内来回抽插,而她的另一只手,却正握着男人胀大的下体上下撸动,取悦着一旁的男人,整个画面淫靡异常。而我们的夕小姐呢?喔,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就和之前一样。

   “哦——夕小姐,你的功夫实在是……太棒了。”我对着她耳语道,同时将她的手掌心盖上我的龟头,五只手指瘫软地垂下,从上往下像拔钉子一样握住阳具,然后摆动她的手腕,旋转她的手心,她的玉手便在我的阳具之上跳起了色情无比的舞蹈。我被她的动作搞得闭上了眼,静静的享受着身旁丽人那贴心的服务。

   “哧——”很快,欲望的阀门今天第三次被打开,而这次是夕“亲手”为我打开了它。白色熔浆倾泻而出,被夕的玉手全盘接下,满溢的白浊从指缝中流出,将青色的手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

   “你居然想这样榨干我,你太坏了~我不跟你玩了~你自己爽去吧~”说完我摆弄着夕的手掌,让它完全擦去我龟头上残留的精液,随后将这个涂满粘液的手放到夕自己的胸部上,隔着衣服开始揉搓胸前饱满的肉峰。夕的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尾巴正在小穴之中抽送着,另一只手上则满是粘液,正在我的把玩下揉搓着夕自己的乳房,整个场景再次变成了独属于夕小姐一个人的个人表演。

   “啊?你这就玩累了呀?”就这样带着她再次表演了好一会儿,与尸体玩耍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加之刚刚又在她的侍奉下交了一次粮,我确实感觉到有一点点累了,于是我假意说道。“困了?要睡了?那就睡吧~祝你有个好梦。”

   说完,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夕,与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我们脸对着脸,看着恋人一样宠溺地看着她,最后在她的脸上再次献上了一个吻。而夕呢,则像是个欲求不满的孩子,尾巴依旧插在自己的小穴之中,深邃空洞的眼神似能接受我的一切无理取闹。

   我抱着夕的尸体,渐渐的沉睡了过去。这一天晚上我没有做梦,但是睡的是异常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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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第二天阳光撒入屋内,我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已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石楠花味道。当然,石楠花的味道之中依旧夹杂着夕身上那种特有的淡淡墨香。

   我睁开眼,夕已经不在我的怀里,而是躺在离我一臂之远的地方。她侧着脸,橙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想必是早就醒了,一直在等我起床呢。而她的下体依然插着她自己的龙尾,看来可能是我晚上睡觉动静有点大,我的夕小姐不满意,所以离开我独自快活去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地穿了几件衣服便离开了房间。接着我在殿内找到了一个空桶,用自己的刀制造了一桶水后,再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一个可以当做毛巾的东西和一些名贵的香料。我用雷法将水桶里的水加热,把香料撒进水里,确认香料已经溶进水中,这才拎着桶重新回到夕的身旁。

   “久等了,神明小姐,小的这就为您擦干净尸身。”

   我在她的尸体旁跪下,将插在她小穴内的龙尾拔出,然后用温热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夕身上那已经干涸了的精斑。尾巴、股间、私处、花径、手掌、指缝……之前被我宠幸过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擦拭地干干净净,夕身上原本那一股的腥臭味很快便被淡淡的香料味所取代。待到完全擦拭干净了夕的身体,我俯下身头钻入夕的裙底,凑近夕的小穴嗅了嗅,非常的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没有一滴精液,就像是昨天的翻云覆雨完全不存在一样。

   “哼~哼~哼~哎呀~夕小姐您的白色小内裤还套在脚踝上呢,色不色啊~是不是昨晚玩得太尽兴了,所以忘记穿上啦?”我把头从夕的裙下探出,这才发现她的内裤还挂在脚踝上。

   “哎呦?你说你不穿了?没想到你这么色呢,宅女神仙小姐~”我自顾自地说完后,便将她的内裤从脚踝处脱下。内裤上很干净,没有受到过一丝污染,我放在鼻尖深吸了一口上面还残留着的幽香,然后把内裤摔到她呆滞的脸上,。

   “夕小姐,今天我们做什么呀~”我趴在夕的身体上,隔着一条内裤对着她耳语道,随后耳朵贴近她的唇边,假装在听她说话。

   “嗯~?看在今天天气不错你说你要教我画画?你真的要教我画画吗~”我问道。

   “那咱们就约定好了,你今天可要好好教教我这个学生什么是画画。”我将夕脸上盖着的内裤撩到一旁,抚摸着她的俏脸。

   “走吧~夕小姐,咱们到大殿里去学‘画画’。”我将床上躺着的夕扶起,手搀住她的身体向着房间外走去,自顾自地带着夕的尸体在殿堂之中漫步着,任由她的双足在地上被我拖拽着前行。

   “到啦,就是这儿啦。”我带着夕的尸体走回了昨天我们云雨的那个桌子前,没什么比这样一个堆满画卷与纸砚的桌子更有诗情画意的地方了。此地正对着大殿的阳台,炽热的阳光从外面洒入,光线极佳,非常适合“学习”。

   我松开手,任由夕自然倒下。只听“扑”一声肉响,夕的尸体再一次地趴在了这个熟悉的桌子上,就和昨天一样。我稍微收敛了一下精神,像个真正的学生一样端坐在了夕的对面。虽然我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这样学习是在什么时候了,不过我对这次的“学习”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我端坐在桌前,而夕趴在桌上,双手懒散地耷在桌下,侧着头微张着嘴表情呆滞,全然没有一副“老师”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是课堂上睡着了的学生。

   “夕——老——师——别睡啦~”我晃了晃夕的身子,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便凑近了她的唇边,好像在听着什么。

   “啊,我知道老师您的意思了,您想要一张椅子坐着才能教我!”我演戏演的惟妙惟肖,十分投入。说完,我赶忙起身,在这空旷的殿堂内寻得一把木质的椅子。这椅子制作考究,装饰精美,分量十足,正适合夕这样端庄美丽的老师。我把它搬到桌旁,双手伸过夕的腋下,手掌握住她胸前那一对酥胸,拖着她将她从地上转移到这把椅子之上,摆弄她的身体抽出她背后的尾巴好让夕安安稳稳地坐于其上。

   相对于这个一般供人坐在地上使用的桌子来说,这把椅子相当的高,夕娇小的身体坐在椅内,一双雪白细腻的大腿从中探出,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就挡在桌子对面我的眼前。

   “哈啊?你现在让我帮你……脱鞋?”我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好好,我这就帮你脱。”我咽了一口唾沫,手伸向夕那雪白的小腿,提起小腿后,抬着夕的两只羞涩的短靴,让它们踩到桌上。椅子与桌子的距离被我把握地很好,既可以让夕的双足踩在上面,也刚刚好不会带动尸身移动而轻易倒下。

   “小的听命,这就帮老师您脱鞋。”我抬起夕的左足,举起她小巧精致的短靴在眼前端详。稍微吸了吸鼻子,隔着靴子自然也闻不到什么异味,况且,我相信在我面前的这位神明小姐,她的足一定只会有独属于她的那份墨香。

   “刷拉刷拉——”我解开了她短靴上的鞋带,放松了她鞋子的束缚。只是随手这么一扯,一只洁白细腻的白莲,顺着重力从黑色的短靴之中滑落,五只柔润的足趾踩上光滑的桌面,只是微微滑动了一程便停了下来,轻点于桌面之上等待着我的宠幸。然后我以同样的手法,取下了夕的另一只短靴。这下,她的两只俏生生的玉足总算脱离了它们的安乐窝,得以毫无保留地展现于我的面前。

   我将夕的短靴放置于身旁,专心地关注面前这一对少女玉足。与我猜想的一样,夕的脚上并没有穿袜子。提起夕的一只玉足置于眼前,玩味似的挠了挠她的足底,夕的足底冰冰凉凉的,指尖与足底接触部分的皮肤简直可以和嫩豆腐相媲美,这种手感已经不能用“极佳”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世间唯一”的珍品。

   夕这双纤巧薄香的秀足,由于常年缺少运动而变得异常娇嫩,足底的肌肤更是吹弹可破,没有一丝老茧生长的迹象。整个素足多一分显肥,少一分显瘦,宛如姣白玉笋,脚背上不再流动的青筋血管隐在嫩白的肌肤下,吸引着所有观者的眼球,十根排列整齐、秀气小巧的脚趾头鲜嫩娇涩,华丽的黑色指甲油涂抹于其上,为这满溢着少女风情的素足添加了独属于她的一分色气。

   验证自己猜想的时间到了,我鼻尖凑近夕的裸足,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如我所料,即便是被那双短靴闷了那么久,夕的素足之上依旧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味,所有的味道皆是来自夕本身的那种墨香与少女幽香。这种味道使人陶醉,让人痴迷。在这阵如痴如幻的梦境体验中,一时间竟忘记了今天我与夕的身份。

   “差点忘了还要上课,哎呀哎呀。”我从如梦如幻的交织之中惊醒,连忙丢下手中夕的裸足,任由这对艺术品垂落在桌上。随后再抬起夕的双足,在足下铺上一张画布,接着拿来一旁的砚台与毛笔,置于画布之上。

   “那么,既然晚生已经伺候您到了这一步了,那么就让老师您开始为晚生我做一幅画做做示范吧。”我拿腔捏调地学着曾经听过的炎国书生的说话调调,同时用毛笔蘸取了一些墨水,提起夕的一只裸足,用两只脚趾间的指缝夹住毛笔不使其掉落,随后手握住夕的裸足,将毛笔点缀与画布之上,开始作画。

   夕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刘海旁露出的那一只眼睛无神地盯着正在她身前用她的裸足作画的我,借着阳光观察她的裙下,可以看见乍现的春光,隐蔽在裙摆内的小穴隐约可见,这一幕险些让我流下鼻血。

   把持着夕的足与其说是在作画,不如说是一个童心未泯的人在乱涂乱画。整张画布上很快被涂满了不知所以的黑色线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又想画什么。用脚夹着笔作画本就不是易事,更何况是一个完全不懂画画的人握着一具尸体的脚让尸体画画呢?即使她活着的时候是一个能将山河湖海,世间万物全部融入画中的神明,死后却只能画出这样的一副连孩子都会笑话的《乱七八糟图》。不知夕如果这个时候看见,有人用她的足在纸上乱涂乱画,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怕是早已怒火中烧,一把把画卷撕了个粉碎吧。

   很快,毛笔上沾染的墨水即将耗尽,我握着夕的足夹着毛笔伸向砚台,想蘸取一些水墨好继续作画。可能是由于夕的皮肤过于光滑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我突然的一个走神,夕的裸足从我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跌入了满是水墨的砚台之内,溅起一片墨花。

   “晚生有罪,手没抓稳笔,请夕小姐收下晚生的歉意!这就帮您舔干净!”话说完,我将夕那一只沾染了黑色墨水的裸足提起,墨水在她白皙的脚背上流淌,顺着她的指尖滴落。

   我把夕的还在滴墨的裸足贴近眼前,细嗅着上面墨香的同时不禁张开嘴,将这一只柔嫩如水的玉足轻轻叼在口中。舌尖在指缝之间打转,牙齿轻咬她的指腹,口腔吮吸着她脚上那每一滴带着体香的墨水的同时,也在享受着这世间唯一的珍宝给人带来的快感与慰藉。“啾,啾,啾……”空气中弥漫着吮吸脚趾与玉足的声音。待我彻底吸尽了裸足上沾染着的墨汁,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它们。

   “看来是对墨水不满意吗?夕小姐?”我看着夕两只耷拉在桌上的白皙玉足,问道。

   “……”当然,不论是尸体还是她的双脚,都是无法作答的。

   “什么?你要用我造的墨水?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上课哎!你也太不检点了吧!”我作出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要求一样,假装嗔怒地对着夕说道。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的双腿却已经跨过了桌子,坐到了夕的面前。我知道,这对世间唯一的珍品,不拿来用一下的话,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

   “那么……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来‘协助’你一下了。记住哦,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说完,我在夕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抓起她垂落在桌上的两只玉足。假装生气似的用力地突然踩在我早已挺立的阳具之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踩的有些措手不及,险些撞倒面前作为“老师”的夕,虽然这一切都是我自演自导的而已。很明显,光是这样还不足以满足“老师”的需求,如果我产不出“墨汁”的话,面前的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握着夕的双足,先是将它们合拢,从侧面一左一右紧紧包裹住我的阳具,然后上下撸动,十根足趾在我的阳具之侧面舞蹈,从侧面挤压着阳具的同时又在给予着它无与伦比的刺激,几滴先走液俏生生地从龟头处溢出,像是在夸耀夕的技术是如此的娴熟。

   侧面的调情结束了,该轮到正门了。夕的足这时完全不顾龟头上刚刚露头的先走液,便一脚踩在了我挺立的龟头之上,并且开始慢慢的加大了挤压的力道,这让本就已经胀大变硬的阳具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可这一下还不是这轮刺激的全部,很快,在我双手的啧弄之下,夕的整个足心踏上了我挺立的阳具,就像踩上一个钉子。之后便像是撵灭地上的一根烟头一样,足心开始在我的龟头上旋转,啊,对了,不是一只,而是一对美足交替着,在我的龟头上旋转。刺激着我的每一寸神经,我身体被下体的激情带动而颤抖了一下,过度的快感爽得我龇牙咧嘴,心跳加快,头顶冷汗直冒。

   “呼……夕小姐你怎么这么懂啊……”我被夕的双足榨得一时半会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口中只能吞吞吐吐地冒出几个字。“这可是你要的墨……!接好了!”说着,我赶忙抓起夕的一只玉足,将她的五只足趾作为承接“墨汁”的容器而紧紧的贴在我的龟头上,随后——快感遭到释放,灼热的白浆从马眼中喷涌而出,将夕嫩白的玉足染上了一片粘稠腥臭的“墨汁”。

   我用夕的足趾抹去了龟头上残留着的精液,抛下夕那沾满粘液的裸足。玉足无力地垂落下去,滑落在被黑墨涂抹的画布上,印出了五根白白的足趾印。

   “现在我满足你的需求了,你现在可以赠予我一幅画了吧?”

   “……”自然依旧是没有回答。

   “嗯……手上一点都没有动笔的迹象,你是想直接用脚作画吗?只能说,不愧是你呢,夕小姐。”我握着夕的脚踝,挠了挠她没有沾上粘液的足底,笑道。

   我往后坐了一些,方便腾出身下坐着的画布,然后将夕坐着的椅子向我这里拉了拉,将两只青莲秀足握在手里,一只已经沾满了“墨汁”,另一只还依旧保持着白净可爱的形象。将那只干净的素足踩在自己脸上,把持着沾满粘液的素足肆意的在胯下露出的画布之上涂画着不明所以的图像。

   “刷拉,刷拉”夕的足落在画布上,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足趾即便染上了一小层白浊也依旧美丽。玉足在我的操纵之下,肆意地游走于画布之上,轻点,踩踏,滑行。时如蜻蜓点水战战兢兢,时而似大军压境浩浩荡荡。向前踩一步,向后滑一步,绝美的画卷从这一刻起开始夕的脚下延伸。白净的裸足在纸上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转着,踩踏着,似在画卷之上跳着华丽的舞蹈。

   可惜的是,产出的“墨汁”数量似乎有点顶不住夕这样肆意地使用,夕的足上沾染的白浊液很快便已被她这样的“舞姿”消耗殆尽,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了,画布上已经有了不少夕所踩下的足印,白色的足迹踏在黑色的墨水上,显得格外清晰。

   “感谢夕小姐为在下作的这副画画,您赠予学生的这副画我会保存在身边做永远的珍藏”我说道,然后从桌上站了起来,亲吻额头的同时举起夕的双足,抽出压在身下的画卷,卷起来工工整整地安置在一旁,然后收拾了桌上泼洒的墨水,换上一张新的画布。之后重新接了一桶水,撒上香料,蹲在夕的身前。帮她用心搓洗掉了脚上的白浊,顺便又用她的手沾了点水,协助我清理掉了阳具上残留的余精。

  

   “那么夕小姐,请问我们今天的‘学习’应该什么时候开始呢?晚生不能光看你画画自己不去亲身体验啊。”我坐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夕。

   “……”夕端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我,窗外的太阳此时正巧突破了云层的遮挡,一束温柔的阳光撒在夕的身上。

   “嗯?夕小姐您是觉得,这儿太热了吗?”我的手指略过她的额头,凉凉的,这毫无疑问,就算再怎么温暖的阳光,都不会再让这个躯体重新恢复温度。

   “哎呀~都出汗了,看起来刚刚的功课还是蛮耗费体力的嘛。”我假惺惺地说道。

   “看把你热的,旗袍都湿透了。”我的手摸了摸她沾染着干涸血液的白色旗袍,说道。

   “因为太热了所以要我帮你脱衣服?嗯?你确定?”

   “呼——”一阵风吹来,将夕的长发吹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小的这就帮您解下身上的束缚。”说着,我拉住夕的双手,猛地一用力,夕便一个踉跄直直的扑进了我的怀里。

   “唔……没必要这样热情嘛。”我的一只手抚摸着夕的长发,另一只手已不自觉地伸进了夕旗袍的下裙摆。

   稍稍将夕的身体往后推去又不至于摔到,先解开夕脖颈上的红色领带放于桌角,随即固定住她的下半身,举起她的双手,将她的裙摆向上一提,伴随着刷拉拉的衣物摩擦身体的声音,夕身上唯一的一件蔽体之物被我剥离,旗袍被彻底剥离,夕胸前那对已经令我垂涎了许久的白兔终于摆脱了束缚,“咕咚”一声从旗袍的下沿跳了出来,在我的眼前诱惑地摇晃着,白面团般的乳房之上一点鲜红色的乳头鲜艳欲滴,让人不仅有想咬上一口的冲动。只是稍微松开撑住夕身体的双手,夕便再次歪歪扭扭地扑入怀中,那对勾人欲望的酥胸扑面而来,与我的身体贴在了一起,那对小樱桃如电极一般戳在我的身上,对我施加着无穷的欲望。

   朝日的灿阳下,一对男女坐在画桌之上,赤身裸体,紧紧相拥。

   “呼,呼……”我搂着怀中夕的裸背,将脱下的旗袍丢在一边,嘴唇靠近她尖尖的耳朵。

   “怎么样,这下你可以教我怎么画画了吗?要手把手教我哦?”我说道。

   “……”她默许了。

   “那你既然都同意了,那就让我们现在开始吧。”我推开身前碍事的木椅,抱着夕坐了下来,随即将夕的尸体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背靠着我面对着桌面坐在我的腿上,夕的身体很轻,抱在怀里柔弱无骨,除了死人特有的那种不安分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在这之后,将夕的臀部抬起,将早已硬挺的阳具插入夕冰凉的花径内。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准备开始今天的“教学”了。

   夕靠在我的怀里,下体插着我的阳具,冰凉的美背与柔顺的青丝贴着我的胸口。我抓起她垂落在身边的一只手臂,握住她瘫软无力的玉指,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穿过她的腋下,捏住了她的酥胸。我与她一同提起画笔,蘸取一旁的墨水,轻点于洁白的画卷之上。

   其实我根本没想过要画些什么,自己实在又没有什么绘画天赋,这样的玩耍只是为了调情罢了,我看着窗外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与那一轮悬挂着的红日,居然有了画下它的冲动。怀中的夕似乎与我想法相同,夕的手即刻便握着笔在纸上开始流转,一副极其蹩脚的画作正慢慢地在画卷之上浮现。春日的骄阳从窗外洒在我的身上,赤裸着的夕坐在我的怀里,正垂着头沉默地画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已完全沉迷于窗外美景之中。全然不顾自己正跨坐于男人的阳具之上,丰满圆润的双乳上趴伏着一只手,那只手揉搓着夕的酥胸,改变着各种形状。

   我一边带动着夕的手在纸上作画,一边用下体开始慢慢地向上挺动,阳具一下下地撞击着夕的花径,夕的尸体被我顶得花枝乱颤,脑袋虽是无力的垂落着,但却有跟着我的动作而做出着不协调的反应——随着我顶入花径而扬起,随着我抽出阳具而再次低垂。黑瀑般的长发不断地触碰着我的胸口,痒痒的,却又那么的舒服。那一只没有被我握住的酥胸随着我的运动而一上一下摇摆着,时不时击打在我的手上,似是在渴求着我的宠幸。

   “啪、啪啪、啪。”空气中满是淫靡的肉体互相撞击的声音。身体上受到了那么剧烈的“冲击”,即便身为一名神仙,夕也不免被扰乱了心思而无法专心画画。画布上的笔迹缭乱无比,太阳变成了方的,山峦更是根本没有山峦的样子,不仅仅如此,整个画卷上满是笔尖胡乱划过的一道道黑杠,和之前的那张用足画出的作品比,糟乱程度更是有过而无不及。

   “哈……夕小姐,你……哈啊……对于在下,画的这幅画,有什么感想吗?”我强忍着身体上的压迫着的快感,靠近她的耳尖,喘着粗气问道。

   “……”见夕没有回答,我便接连挺动下体,夕的臻首向上扬起,然后再次重重垂下。

   “啊~你点头了……是很满意吗?哈啊,哈啊……能得到你的肯定,那真是……太棒了。”

   “作为奖励……你能让我在你的身上……作画吗?就用之前的‘墨汁’……”我说道,说完我又挺动了一下,夕便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见得到了夕的“同意”。我欣喜若狂,手忙脚乱地将夕翻了个身,撑住她的腋下让她坐在地上,而上半身则依然躺在画桌上,挺拔的美乳大大咧咧地摊开着,双乳之间隐秘的山谷正吸引着我的眼神,还有我的理智。

   我再调整了一下尸体的姿势,以让我更好地插入她的双乳之间。随即,阳具抽离夕的小穴,虽然我没有在里面射出来,但是龟头处流出的先走液却已在阳具与小穴之间拉出了一条银丝。接着,一条灼热的巨龙便闯入了夕胸前那一对乳峰中的深谷之中。

   冰冷的乳肉刚一贴上我灼热的阳具,很明显,适应了小穴的阳具刚刚来到新的环境还有些陌生,突然的刺激使得我的阳具猛得一收缩,我差点就这样直接交了货。我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股欲望憋在了临界点。

   “这可是我难得难得争取到的与夕乳交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快交货。”我心里这么想着,双手早已与夕十指相扣,握住夕的手腕,让她的手握住她的酥胸,随即用双手操纵着夕的双手将乳峰向中间挤压,阳具则慢慢地在这丰满的乳肉之中缓缓抽动。本就柔软无比的乳穴在先走液的润滑下变得更加温柔圆润,阳具在乳穴中来回抽插而没有一丝阻力,同时双手也与夕一同细细品味着她胸前美肉的饱满圆润,握着夕的瘫软的五指,用它们按住夕粉嫩如婴儿般的乳头,只是手上微微一用力,夕青绿色指尖部分洁白的乳肉与樱桃般的乳头就凹陷了下去,整个乳房似豆腐般娇嫩,如果冻般富有弹性,夕的手指刚一离开乳头,刚刚凹陷下去的乳肉便再次弹起,恢复原状。

   “咕叽,咕叽,咕叽。”乳肉与阳具交媾的异响充斥着整个大殿,我在夕的乳穴之中卖力抽插,而夕则用手挤压着自己的双乳使其变着花样的按摩着夹在中间的阳具,似是在尽力为这个面前的男人提供服务。在夕自己的调情下,整个场面异常地淫靡。不过你若此时拨开她缭乱的秀发,却只能看见一张木讷的俏脸正呆呆地看着远方,一双橙红色的美眸中已无一丝生气,也许是身上的动作过于粗暴,也许是之前清洗的时候有水洒了,一滴清泪从尸体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她身下的画卷之上。

   紧致冰凉的乳穴已经被我的阳具染上了温度,我胯下的巨龙已在这名黑发少女的侍奉下忍耐了许久,它现在已处在爆发的临界点。

   “唔啊啊啊……我的夕、夕小姐……画要……要做出来了……”我呻吟着,手上与胯下却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少女的双乳胡乱地被揉搓着,以各种形状压迫这深谷内的巨龙,欲望越是想要释放就越是需要这位少女更加贴心的服务。

   “夕,夕……夕!”我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大脑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随后是一阵毫无根源但又可以忍受的疼痛。在下一秒,我突然将阳具从乳穴的温存之中抽出,压在夕的小腹之上,同时松开握住夕的双手,任由它们浪荡地盖在乳房之上。

   离开了乳穴的温床之后,巨龙得到了完全的解放。在碰触到夕冰凉小腹的一瞬间,胯下的欲望彻底开闸,白浆如海啸般喷涌而出,白色的粘液从夕的小腹开始出发,在她的乳沟中、她压在乳峰上的手指间、在她凹凸有致的锁骨上,甚至还有零星的精液喷洒到了她的下颌。过于强烈的释放使我的心中涌出一阵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我喘着粗气,忠诚地躺倒在了夕的一双玉足之下。

   “哈啊……哈啊……哈啊……”我拉起夕的美足在手中把玩,舌尖轻舔她的脚心,随后闭上眼,任由这双白嫩的美足踩在我的脸上。由于刚刚被香料涂抹过的原因,盖在我脸上的十只冰凉的玉趾此刻正散发出迷人的清香。我握住夕的脚背,将这双玉莲在脸上搓动,滑嫩的足底在我的脸上像踩气球一样机械地运动着。时而双足并拢夹紧我的脸颊,时而将足趾贴上我的嘴唇,又时而用趾腹撵过我的鼻尖、用足弓亲吻我的睫毛。

   “这下是……你赢了,夕……夕小姐,我真的不得不说,你们这些神仙即便是死了,也能轻松地将任何一个人榨干。”我的脸上盖着夕的美足,嘴上满意地说道,同时也不忘了伸出舌尖轻点夕光滑的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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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待到心跳恢复正常,我便丢下了夕的双足,缓缓地起身,饶有兴致地看着横陈在桌上的玉体。

   夕依旧安静地躺在桌上,歪着头一双美眸迷茫地看着窗外,两只青色的手掌摊在自己娇嫩的乳房上,像是在遮掩着自己的隐私,又像是正在为自己带来快感。

   “呼……经过夕小姐您手把手的教导,晚生我已经知道了作画的精髓所在,感谢恩师教导!小的我这就为您擦干身子。”我对着夕说道。

   “不过,晚生还有一个请求,就是想为夕小姐您……做上一幅画。”洗净了夕身上的污秽,我用毛巾拂过夕的脸颊,俯下身,在夕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经过了这两天过于放纵的释放,我也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稍微休息休息一下了。我在这里与她共处的时间还很多,没必要这么着急。

   “您愿意,成为我专属的‘人体模特’吗?夕小姐。”我坐在她的双腿上,拉起她的上半身揽入怀里,温柔地说道。“——直到永远。”

   “…………”夕没有回答,似乎又是默许了我的要求。

   在得到了夕的默许之后,我将她的尸体精心打理了一番,重新安置于椅子上坐好。随后将椅子与夕一同推向了阳光明媚的窗边。

   自己则坐回桌前,手中提起了笔,开始描绘这端坐于木椅上的绝世冰颜。

   不得不说,自己的画技确实很烂,直到深夜再次降临,自己的身旁已经堆满了一层厚厚的废纸。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没法将夕的身体完美地呈现在画上,毕竟相对于我面前不远处坐着的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夜已深,我从桌前站了起来,来到椅子前,抱起做了一天人体模特的夕,回到了屋内,在与夕一番激情云雨之后,屋内的灯光熄灭了。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本以为我会在这里饿死或是渴死,可是我很快发现这个画中世界的法则令我瞠目结舌:我从未感到饥饿,也从未感到口渴,身体上的一切机能都似乎已经停止。在这样的世界法则之中,我可以尽情地发泄我的欲望。除了每天与夕的云雨以外,我还会时而解开那些逝者玩偶们的封印,让她们来服侍我。毕竟,人还是偶尔需要换换口味的嘛。

   不知是受了什么样的感染或是熏陶,每次与死体们云雨过后,我都会去坐在桌前,对着我心爱的人体模特,画上那么几幅画。

   在画中的时间一天天地过着,多亏了我极强的学习能力与观察力,我的画技增长的极快,从之前的乱涂乱画到渐入佳境,逐渐地我发现我可以在画上描绘出很多我想要的东西了,虽然可能离夕的本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很多天,也可能是很多年。渐渐地我感觉外面的世界已与我无关,我可能已经适应了这儿隐居的生活。

  

   “我的模特小姐,你看看我画的画,您还满意吗?”某一天的下午,我手上拿着画卷,坐在了夕的身旁,搂着她赤裸着的躯体。

   画上是一张夕的自画像。完美无瑕,惟妙惟肖,几乎与真人无异。

   当然,回答只有一片沉默。

   “唔。你好像不太满意。”我摊开画卷,虽说画中人与画外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差异,但是我看着画中我画出来的夕,又看看我身旁安睡着的夕,总感觉这张赝品之中缺了那么一股“灵气”。

   “果然还是得老师您亲自动笔啊。”我收起了画卷置于一旁,再一次抱着夕来到了桌前,坐在她的身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怀中赤裸的美人此时没有激起我的一丝欲望,我的脑海中只想着一件——把夕画出来。

   看着那落日长河,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眼睛,视线穿过夕缭乱的发丝,屏息凝视着铺在桌上的空白画纸,紧紧握住夕冰凉的手,带着她手中的画笔一起向着空白的纸张潇洒地划去。

   气、骨、形、色、法,无一不从,无一不至。

   倾泻如浩荡江河,细密如山间竹影。

   动作流畅似空中游隼,笔锋有力如水中游鱼。

   简直就不像是我操纵着夕在作画,而是笔自己在动。

   或者说是,夕自己在动。

   可是身前苍白躯体的冰凉触感再一次的提醒我,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飞花实可叹,浮世梦如空。”

   “春风引枝露,滴滴映此生。”

   “玉落弃尘世,无言亦无声。”

   “知谢芬芳益,沐辉决绝行。”

   绘画完毕,我松开握着与夕相握的手,笔尖离开画卷,画中人与画外人对望着,惟妙惟肖,完美无瑕,与画外人无那么一丝一毫区别,除了那一对明眸尚未点亮。

   最后提笔,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握上夕瘫软的手掌,与她一起在画中人的眼中点亮了她的眸子。

   天花板上那未点睛的巨龙的眼中此时悄悄地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完成了,这幅画,就是夕。

   “咚——”画中人眼眸被点亮的那一瞬间,我听见头上的塔顶处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我连忙放下怀中抱着的夕,出去查看。

   从空中落下了一根粗壮的铁链,铁链的一段挂着一个铜钟,铜钟重重地砸在塔顶,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顺着铁链向上看,铁链高耸入云,看不到头。

   “这是……”我看着这粗壮的铁链,愣住了。随后我立刻转身,回到大殿内,帮殿内的夕整齐地穿好衣物,套上她的白底青花旗袍,系好她胸前的领带,最后将她那套黑色的华袍套在她的身上。

   我手里握着夕的剑,背上背着夕的尸体来到了塔顶。两只手先是试探了一下锁链的牢固程度,确认牢固可靠后,我便背着夕向着锁链的另一头爬去。

   锁链异常地长,我从白天爬入黑夜,再从黑夜爬向白天,终于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看到了锁链的尽头,是一个开在云层之上的圆形小窗户,而锁链从窗外向着这个画中世界延伸,不知是何许人所为。

   很快,我背着夕爬到了窗户前。在我爬到窗户旁时,发现这个窗子的另一头好像是一个环形的桶装物体,好像是一个大铁炉的内壁。随后我翻出炉子,脚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地上,同时环顾四周,四周的景象令我感到熟悉——这里就是我之前与年一同前往的那间铁匠铺!

   将背上的夕解下放在一旁,重新爬上炉壁向着炉内望去,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窗户和锁链,但是在炉子的底部,安安静静地躺着两张画卷。我拿出这两张画卷,摊开,画中内容使我瞠目结舌——一张是我刚刚误入的“溱城”,城中那座黑漆漆的高塔我永远不会忘记,另一张是一张人像,是那张我与夕“共同”绘制的自画像。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我的耳朵贴上木门,是外面有人在说话。但是值得庆幸的是,那人没有走进来的意思。如果外人突然闯入这里,发现了我与一具尸体在一起的话,我想这个镇子就要从炎国地图上消失了。

   “只能稍微委屈一下您了,夕小姐。”我转过身看着躺在一旁的夕,说道。

   过了一会,我推开门向外走去,腰上多挂了一个黑发白色旗袍的娃娃。

   门外熙熙攘攘,一只商队正在卸货,领头的人我居然还认识,他也看见了我,向着我招手示好,我赶忙走了过去,询问时间。

   “什么啊?这才过去半个下午啊,你是不是睡昏头了?”领头人诧异地看着我。

   “啊?这……”我费解地挠了挠头。

   再三确认了时间之后,我告别了商队,独自在荒郊野外走着,之后我在口袋里发现了一个铃铛,是年给我的那个。

   我将它拿在了手里,晃了一晃。

   “叮铃铃——叮铃铃——”空灵的铃声回荡在茫茫大漠之中。

   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白发少女的身影。

  

   与年的交流异常的顺利,既没有想象中的悲愤欲绝,也没有姐妹永别的那种悲凉,一切交流都非常寻常。不过令我诧异的事情就是,在交接完遗物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时,年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一个失去了妹妹的姐姐,和之前我与她所交流时给我的感觉相差甚远,甚至在我提出她妹妹已经死了以后她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她冷静地听完了我说的一切,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她妹妹尸体归宿的事情,她便已经拿走了那副画和夕的剑,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便离开了。

   年离开了。我看着腰上挂着的夕的玩偶,和手上抓着的那副溱城全景图,又郁闷地挠了挠头。

   数日后,我履行了约定,在画中溱城的闹市区种下了那束白花。

   画中的内容永远不会改变,从此菲儿也终于有了可以与她永远陪伴在一起的人们。

   [newpage]

   年的宿舍里。

   “如果一个见底的米缸中跌进去了两窝老鼠,米不够那些老鼠们吃的,很快老鼠们很快就会因为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年手中握着那张夕的自画像,摇着扇子说道。“但如果啊,这时候如果把一只猫丢进米缸之中,再盖上盖子,只需要这之后打开盖子放猫出来,这件事就完美的解决了。”

   “生生世世轮回不止。所以我说,凡事总得给自己留一条路,不是吗?我亲爱的妹妹。”

   “看起来,你已经找到了——‘存在的证明’。”

   她闭上了眼,将手向前伸去,掌心向上。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了年的掌心上,与年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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