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
将军府的厨子哼着小调,踏着四方步正往雪依尸体身边走着。
“哎呀呀,这么好的身材,生前必然是个小美人,这群人真的不懂享受啊。”说着话便开始动手去脱雪依身上的衣服。
雪依生前穿的是轻纱白裙,现在竟已经被鲜血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难以解开。
“哎,我还解不开了?”厨师嘟囔着,顺手抄起了手边的剪刀,剪子平时许是久经打磨,呲啦一声便把雪依身上的罗裙给绞了开来。
雪白的肌肤上凝结的血液,不自然混做一块,虽然俏首已碎,却丝毫不妨碍曼妙的身材。
只是仍有个贴身的亵衣被胸前的玉峰山高高顶起,厨师把剪刀交到右手,一把扯下她的贴身亵衣,两只未染俗世的小白兔闪着粉嫩的眼睛便跳将出来。
虽然裙子已经被绞碎,但是抱腹却成了皇妹最后一块遮羞布。
(科普:抱腹就是古装剧里面,女的衣服底下的一种阔腿裤形式的裤子。)
厨师又再次转过身去,脱下了她云锦制成的短靴。
“啧,这一定是达官显贵家的吧?足衣竟然是罗袜!可惜啊可惜,这年头女子就是不值钱啊!”厨师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她的罗袜,捧起她的玉脂般的双脚轻轻的玩弄着。
“老彭,别玩了,将军传令说做成肉丸,要快!”被称为老彭的厨师正在兴头上被人推了一下。
“知道啦,知道啦!”老彭不耐烦的答道。
老彭将无头雪依的脚轻轻放了下来,转身走向案板,一边走,一边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只见他提起一把透着寒光的利刃,走到雪依身边,刀起刀落,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雪依的肉已经被全部剔除了下来,而内脏仍然留在骸骨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鲜红而透光。
老彭把剃下来的肉抱起来放在案板上,顺手抄起两把菜刀,将仍然相对完整的肉给剁成肉馅,以便炸成肉丸。
他见肉已经渐渐的开始成为自己满意的模样,便放下菜刀,把肉放在手里,捏成一个又一个圆圆的肉团,放进烧制滚热的油里,不一会功夫,一盘金黄酥脆的肉丸便已成型。
院子中。
雪羽跟着巴将军等人进了府堂中。
正坐在正堂的主位上,眼神凌厉的看着巴府众人:“我皇妹呢?”
“陛下容禀,公主暂时并没有在末将府中,早在您来之前,她便偷跑了出去,难道未曾与您相遇?”巴将军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此话当真?”刚登基的唐雪羽还是有些天真。
“欺君乃大罪,末将怎可担得?”巴将军赶紧撩起衣袍单膝跪地颔首抱拳道。
“呵,你都敢罔上,还不敢欺君?”在唐雪羽将信未信的时候,谢寄生补了一刀。
“就是,你都敢朝堂顶撞朕,还不敢骗我?”唐雪羽反应了过来。
“末将不敢!早上只是冲动而已,还望吾皇饶恕则个!”巴将军道。
埋伏在大厅花瓶后的军士们纷纷抽出了腰间刀剑。
“算啦算啦,朕姑且信你吧,朕的皇妹何时离开的?”单纯的雪羽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相信。
“刚走一会,待陛下回宫理应可以见着。”旁边猥琐的男人用着夜枭般的声音说道,“陛下许是饿了吧,来呀,上菜!~”
“不用!”唐雪羽斩钉截铁道。
“留下!”军师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看向唐雪羽。
“你们是要谋反么?”唐雪羽毫不示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谢寄生轻轻的拧了下手中的拂尘,一脸紧张的站在唐雪羽身边,额头上已经微微的冒着汗。
唐雪羽轻轻的拍了拍谢寄生的后背,示意他不用害怕。
在唐雪羽的安慰下,谢寄生也放松了许多,脸上的紧张,变成了一种决然。
仓朗朗一声脆响,军师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剑尖直指唐雪羽……
说时迟那时快,谢寄生拔出拂尘中的短匕挑开了军师手中的长剑,虽说是太监,可这手苍劲有力,震的军师剑微脱手,虎口崩裂,血顺着他的虎口汩汩而出。
他疼的嗷嗷一声,急急后退。
“阉人安敢放肆?小崽子,我来会你!”巴将军拔出腰间佩剑,直取谢寄生脖颈。
越打起来,谢寄生反倒越不慌,倒提短匕抬手招架。
“给我上!给我上!都看什么呢?谁杀了唐雪羽,等大将军即为,你们就是大将军!”军师歇斯底里的喊着。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埋伏起来的士卒纷纷拔出刀剑,将唐雪羽二人包围来。
唐雪羽见人多势众,也不好再争斗,来日方长,日后再行计较也不晚。于是坐回了原位,把谢寄生喊了回来,谢寄生跳出战圈,将短匕插回拂尘,恶狠狠的看着众人。
“哼!上菜!”军师冷哼道。
不一会厨房端出一盘肉丸,色泽鲜嫩,似是方才出锅。
唐雪羽轻轻夹起一块,放在嘴中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是什么肉啊?这么好吃!好嫩啊!”
一旁的将军和军师对视一笑,并不答话。
坐在雪羽对面的巴斯公子站了起来,面上露出了几分焦灼与不安。
这被唐雪羽看了个正着,于是问道:“巴公子为何欲言又止?”
巴公子被问了个正着,急忙跪下:“此乃御妹雪依公主之肉,此二人欲将陛下脱入深渊之中……”
话没说完,巴将军一个箭步过去,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啪”就是一巴掌捂住:“小兔崽子,老子白养你了?”一边恶狠狠的对着唐雪羽道:“今日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只见此时的唐雪羽脸上由白转红,由红转绿,由绿转紫,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抱起桌上的肉丸嚎啕痛哭:“雪依,不是说好一起享受御膳么?你怎么就先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说着说着眼前一黑,几欲昏倒。
此时的谢寄生也是泪眼朦胧,见唐雪羽直直往后倒去,赶紧抹了抹眼泪扶住唐雪羽,尖细的嗓子有些哽咽着:“来呀,把这俩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外面的亲卫还没有进入内廷,就被巴府的士兵挡在门外,谢寄生无法,只得轻轻将晕倒的唐雪羽缓缓放下,再次抽出短匕,摆好架势,准备冲出一条血路。
“阴云压城午似昏,空巷行人步履深,风吹清雨两摇曳,轻蓑无故渐飞泥……”千钧一发之际,房顶上落下一人,身穿袍衫,头挽发髻,左手提着一壶酒,眼睛眯着似是有些醉了,长相端的是英俊潇洒,狂放非常。
他的入场,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你是谁?”
“你怎么来了?”
这两句话基本同时脱口,前面那句是谢寄生充满了惊喜而问,后面那句则是巴将军不满而问。
“杀了陛下,我可以吃肉,可救了陛下,我可以升官。你说我要如何去抉择呢?”男子眯着眼睛,脚步摇晃着,没有回答任何一个人的话,而选择把问题抛给他们。
谢寄生赶忙道:“柳如心,别闹了,快来助我!救陛下离开!”
“不急不急,这些人,还不够我一盏茶的时间的呢……”柳如心口齿已经不清了。
“黄口竖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巴将军三步并两步冲向武器架,抄起一把关刀,直直向着柳如心砍去。
柳如心不退不让,反而拿起酒壶往嘴里倒着酒。
眼见刀尖已经到了面前,柳如心猛然睁开双眼,左手酒壶径直抛向巴将军的脸颊。
巴将军赶紧回刀侧挡,谁料这个酒壶似是长了眼一般砸在了巴将军唯一没有挡住的右眼上,疼的巴将军赶紧后退了几步,却没想到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
谢寄生扛起唐雪羽也正在屋内厮杀着,鲜血已经将他的长襟染做血红,他的眼神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却见外面柳如心一招击退巴将军,瞬间又有了动力,暴喝了一声,冲到外面与柳如心会和。
柳如心不急不缓慢慢的走到了巴将军的面前,抬起手里的酒葫芦正要给巴将军最后一击,却看到了跪在巴将军面前满目泪光的巴斯,用他的身体紧紧的护住了倒在地上的巴将军:“你们放过他吧,他也是被蛊惑的!”
柳如心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歪过头看着谢寄生。
此时的唐雪羽也在谢寄生的背上悠悠醒转,挣扎着说道:“我信巴斯小将军,放了他吧,那个军师给我抓回来……”说完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不要……不要……我是受人之托……”军师失去了之前的那种嚣张,眼神惊恐着,慢慢往回后退着。
“走吧您嘞~”柳如心可不听他那一套,一拉他胳膊,竟径直飞上了半空中。
泰王府。
唐雪东正在挑选着下酒的美人,却听外互传雪依已经被做成肉丸,不觉间怒气腾腾。顺手提过了一个正在队列中的侍女。
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冲着她怒吼道:“竟有人敢杀我妹!”
“不要……”被掐住脖颈的女孩艰难的说道。
“你为何要杀我妹!”唐雪东如同一个精神病患者,红着眼质问着被他掐到快窒息的女孩。
女孩赤裸着身体,眼睛瞪的大大的,舌头微微的摊出来,艰难的说道:“咳咳……不……不是……不是我。”
此时的唐雪东已经进入到了疯魔的状态,似是没有听见她说的,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刃,对着女孩的脖颈就是一刀。
一时间血光迸现,女孩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的风景飞速的变换着,随后“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曾经,她听说来了宫里便可以不死,不用被吃。
怎么奈何她被分配到了泰王府。
每日依旧要提心吊胆的考虑着活下去的问题。
每次,她都侥幸没有被选中。
而今天却是因为愤怒中的泰王一刀割断了她的人头。
她非绝美,却是也是白皙美嫩,在王府存肉中,算是佼佼者。
她的人头掉落在地上,她努力的想要呼吸,吸到后,却从脖颈处流了出去,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再也想不动任何问题。
“嘁,杀错了,这个本来想存到最后再吃……”唐雪东回过了神,“来呀,架烤架!”
唐雪东扫了一眼眼前这些瑟瑟发抖的女孩,示意她们离开后,又坐回了大厅最中间的龙椅上。
飞霜殿中。
唐雪羽坐在床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掩面痛哭。
谢寄生也站在旁边哭成了泪人。
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有阶级之分,可二人从不摆架子,与二人更是私底下直呼其名,如今唐雪依死了,二人又如何不难过呢?
柳如心颔首站在唐雪羽的身边,没有说话。
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唐雪羽第一个止住了哭泣,看着二人道:“明日早朝,我要亲审这个军师!”
谢寄生领命前去刑部提人,房间内只剩下柳如心和唐雪羽两人。
“我今天救了你,如何报答我?”柳如心见谢寄生离开,便也没那么严肃,大咧咧的坐在房间木凳上。
“一品带刀侍卫如何?”唐雪羽哭的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嘁,这算什么啊,啥时候让我吃了你才是正事。”柳如心不屑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唐雪羽有些愠怒。
“嗯,反正我不允许别人杀你,你只能死在我手里。”柳如心突然很正经。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唐雪羽语气也放缓了很多。
“我先走了,你要小心谢寄生和三品带刀侍卫沐羽。切记勿忘。”话音没落,柳如心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谢寄生是我发小啊,为什么要小心他!”唐雪羽对着柳如心离开的方向叫喊着。
“以后你便知晓。”虽说柳如心已经离开很远,可声音却如同在身边响起的一般。
空落落的房间,又只剩下唐雪羽一个人,在头痛与无聊的双重折磨之下,唐雪羽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说谢寄生领命去刑部大牢提人。
其实提人是假,出来另有他事。
只见他在整条大街上绕来绕去,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中。
寺庙中,站着一样,似是等待已久。
此人黑衣黑袍,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眼神似是刀光一般盯着谢寄生:“老板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想办法除掉柳如心,女皇老板要了。”
谢寄生皱了皱眉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黑衣男接过纸条,闪身离去。
“真是群雄逐鹿啊!”谢寄生看着他的背影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