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颖跑到陈与哲办公室,气儿都没喘利落,额头刘海都被汗珠淋湿了,她刚和郭宜静她们干了一架。
她个子高、力气大,是个假小子,平时最看不过季窈被人欺负。
一个人活活揍了她们仨,要不是后来季窈出事,她分了神,脸上也不会多那几道血痕。
妈的,那个李月华就是个疯子,打你不过就揪人头发,还抓人挠人!属猫的吧?
“陈……陈老师,你快来一下,季窈她…她晕过去了…”
陈与哲本来正在和几个老师聊天,听到季窈的名字,立刻就关切起来,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别急,慢慢说。”
乔颖拽着陈与哲往外走,头脑发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描述了。
起先,是她和季窈坐在教室里背单词,她讲了个笑话,逗的她笑盈盈的。
郭宜静突然来了,身后带着几个不良少女,嘴里嚼着口香糖,往季窈课桌前面一站,开始不干不净的骂她。
季窈是个闷葫芦罐子,性子稳又软,听着她们谩骂,咬着嘴唇,淡定的翻着书本,只顾着低头不吭声。
直到郭宜静骂了一句,
“穷酸鬼,你户口都不在北城吧。高考还不是要滚回老家去考?”
“早点滚吧你!”
“离林饶远一点。”
季窈听不下去了,抬起头,一双杏眼执拗的微红,回了一句:
“如果你是因为林饶,没必要来找我。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问问他?”
“妈的,小贱人,你还挺傲的!”
郭宜静嘴里骂骂咧咧,一副泼妇模样,直接狠狠一拽她辫子,把季窈从椅子上给提拉起来。
季窈被她揪着头发拉扯过去,课桌椅都被碰翻了,一堆学生围过来看热闹。
乔颖气的撸起校服袖子,上去就干,郭宜静揪着季窈的头发,乔颖就拽着她辫子,使劲拉扯。
“他妈的,欺负人是吧,也不看看窈窈是谁朋友?我乔颖的朋友你也敢碰?”
“有病吧你,我看她学校里天天跟你聊天,厕所都拉着你一起去。”
“头发剃的那么短,你是同性恋吧?”
李月华在一边冷和一句,引起一阵大笑。乔颖一脚踹她肚子上,几个人厮打成一团。
郭宜静是个狠人,见她们仨都没有乔颖一个人力气大,就开始玩阴的,对准季窈的大腿内侧,狠狠掐了一把。
季窈疼的蹲在地上,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是白的。
“血……都是血!”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陈与哲赶到时,教室里围了一帮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都快盖过了他的疑问。
“老……老师,我没动她,是她自己晕倒的,那些血,也不是我弄的!”
郭宜静吓得连嘴唇都在抖。季窈蓝白的校服裙子下面,淌着血,她皮肤白,深红的血顺着大腿根缓缓向下流,血崩一样的止不住。
“都让一让,我要送她去医务室。”
陈与哲脱下外套,罩在季窈身上,就俯身将她抱起来。身量娇小瘦弱的少女,抱在怀里轻盈的可怜,就像是只易折的纸风筝。
女校医拉上帘子,让陈与哲回避下,检查了季窈的情况。出来时,眉头皱的死紧,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圆形药瓶,声音压的很低,像耳语,
“陈与哲,你这班主任怎么当的?从她兜里掉出来的,是紧急避孕药。”
“什么?”陈与哲微怔了怔,周身血液都被凉意侵蚀,以为自己听错了,季窈她了解,一向是个规规矩矩的乖乖女,怎么会吃这种东西。
但是校医神情也十分认真,让他不得不信。
“避孕药吃多了是会引起血崩的,赶紧送她去医院。”
陈与哲坐到床边,将女孩扶起来,季窈面色苍白的吓人,无力的倚靠在他怀里。他手臂握住她一边肩膀,见她清醒一点了,嘴里不停的低喃,
“老师……老师……我不去医院,我休息……休息下就好了。”
“那瓶,只是维生素。”季窈的脸颊和额头都异常的烫,精神也恍惚着,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老师同学知道她吃避孕药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谎吗。陈与哲,我建议你联系下她的家长,听说她家里情况很不好,别是被社会上的什么流氓骗去交易了……”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流氓,有事吗?”
什么?女校医不可思议的看向门口,林饶高大身影倚在门上,双手插兜,阴郁着一张脸,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他皱着眉,眼神烦躁的落向床边。
季窈整个人都蜷缩着,娇小个人,依偎在陈与哲的怀里。
脸颊无意间蹭在他胸膛处,两只手还下意识的抠在他手臂上。
双唇微动,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声音细小的像蚊子在哼唧,整个人都迷糊着,就像个没了牵线的破布娃娃。
他回学校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本来就心烦,听乔颖讲了半天,也没个重点。
赶过来就看见她在医务室勾搭男老师。
妈的,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还有力气犯贱呢。
林饶越想越烦,上前将季窈一把拽过来,她意识彻底模糊,站都站不稳,额头也烫的不行。
林饶把她抱起来时,她下身暗红的血都蹭了一些在他裤腿上。
他心里一阵异样,像是被钝器狠狠碾压住。妈的,怎么操个逼,整的像凶杀现场似的?
“林饶,你行为已经构成了猥亵。”
“以前你未成年,自然有少管所收你,现在呢?”
陈与哲气愤的像是要发疯,眼底都泛着压抑的红血丝,季窈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承认,他对她有种不一样的、超脱于师生之间的隐秘感觉。
而这种感觉,说不太清楚,反正是他的妻子给不了的。
但是林饶,正在一步步的摧毁他仅有的道德壁垒。
“猥亵?”林饶都被他气笑了,
“猥亵女同学的,到底是我还是你,陈与哲,你心里想过什么,你自己给我掂量掂量。”
“老张正在搞末位淘汰,我看像你这种老师,就该退出机制。”
陈与哲拳头握的死紧,压抑住冲动。
北城附高是大树,他们这些老师仅仅是绿叶,而张校长是根系,一颗从根系开始腐坏的植物,能结出的,只有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