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无瑕的床上,躺着一名女孩。
四周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她努力想睁开眼,头顶的灯光却刺得人看不清事物。
这不是一个房间,更像裸露在外的诡异空间,陌生且非私密的环境让她极其不安。
女孩微微侧头,想避开灯光,观察周围,万幸,枕头旁边似乎有一部手机,屏幕竟然亮着。
她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有了手机就可以打电话,找人来救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打给沈越霖,沈越霖会来救她的。
她下意识准备挪动胳膊,竟使不上一点劲,女孩又动了手指,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像是被设了什么封印,牢牢的禁锢使她几乎动弹不得。
手机就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女孩没有放弃,手动不了,她又试图张口,想呼唤语音助手使用手机。
话到嘴边,却如同哑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传来剧痛,连吞咽都艰难无比。
手机屏幕,那红色的电量如同时间一样,一秒一秒飞快往下掉。
她如同一个植物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
南荷园小区
Lyon是被硫酸泼醒的。
饶是再能抗的硬汉,也难逃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只是泼上去的一瞬,他便立马痛得哀嚎起来,满地打滚,背部的衣服被迅速灼烧,皮肉在剧烈地腐蚀下烂掉,如同铁板烧一样“滋滋”冒着翻腾的响声。
紧接着一盆冷水将他浑身浇了个彻底,强酸和水反应灼烧得他惨叫连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刺鼻的恶心异味儿,Lyon的背部血肉模糊,血水混合着脓液和污水,沾湿了整个地面,场面惨不忍睹。
他本就已受尽酷刑,这会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却仍然死咬牙关,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他趴在地上,看了一眼佛龛上燃烧的香,此时已经几乎见底,电视屏幕里的倒计时也在一点一点减少。
如此非人的折磨都没叫他收敛,眼底的兴奋与快意反而难以掩饰,Lyon笑得狰狞:“沈越霖……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连找个人都这么费劲?”
他早就知道沈越霖会无功而返,就等着他垂头丧气地回来,观看这场大快人心的好戏。
他就是要亲眼看着沈越霖
“这样吧……你跪在地上求我,兴许我会大发慈悲,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他大言不惭,继续往死里嘲讽挑衅。
沈越霖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冷静镇定,他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是噬杀的戾气,叫来手下,吩咐道:“去把梁家的坟,连同谢清影的坟给我挖了,梁总不是喜欢直播吗?把这些人的骨灰挖出来喂狗,直播给他看。”
“死都死了,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Lyon冷冷一笑,毫不在意。
对他来说,如今所有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都不算什么。
只有看到沈越霖痛苦失控,他才会觉得畅快淋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没有一丝效果。
沈越霖一把掐住Lyon的脖子,将他拖到墙角,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脸上。
“说!!她在哪?!!”沈越霖红了眼,怒吼道,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Lyon满脸是血,只是笑着,眼底闪烁着报复的快感,欣赏着沈越霖的愤怒与崩溃。
“咳……咳还有二十分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Lyon此时已经被各种酷刑折磨得十分虚弱,连说话都费劲起来,嘴边不停咳血。
他瞥了眼沈越霖手腕的表,眼底尽是得意。
“你救……不了她的……”
因为有延迟,爆炸的画面还没有传来,事实上这个时候,沈时莺早就已经被炸成烟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她在哪里?!!说啊!!!!”沈越霖拿出枪抵在Lyon的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连手都在颤抖。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知道了地址也无济于事了,沈越霖还是没放弃逼问Lyon时莺的下落。
“跪下来……求我……”Lyon笑着说道,血迹斑斑的脸上几乎看不清面容。
沈越霖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了他的膝盖上。
“说不说!!”沈越霖的声音嘶哑,如困兽般低吼道。
Lyon痛苦惨叫,膝盖顿时鲜血如注,却仍然死不开口,只是看着沈越霖,疯狂地笑。
电视屏幕里,不断跳动减少的鲜红数字令人窒息绝望……
“噗通。”
终于,在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那个男人跪在了Lyon面前。
他一身戾气尽消,浑身只剩濒临绝望的悲凉与痛苦。
“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沈越霖的声音颤抖,卑微无比。他单手撑在地上,垂着头,心如刀绞
这辈子他没跪过任何人,甚至连求人的话都几乎没有说过。
此时的他,却为了一个不会改变结局的答案,甘愿下跪,尊严尽失。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Lyon笑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和着血流了满脸,他像看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欣赏着沈越霖的狼狈。
六年。
他整整等了六年,他梁家上下的仇,最终只等来了沈越霖的一个下跪。
6、5、4、3、2、1
倒计时彻底结束。
“嘭……”伴随着电视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下一秒屏幕直接因为失去信号,陷入无尽的黑暗。
一切,
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