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双手提着几个装有披萨、薯条、意面、汉堡和可乐的大号纸袋的风离,用肩膀顶开病房的门,秦启跟在后面,手里同样提着大包小包的纸袋,里头是我、婷婷和他们两个今天的晚餐。
现在已经是晚上8:30多了,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先是婷婷的“未婚夫”风离远道而来要接她回家,没想到正撞见了她和子盈在玩BDSM的戏码,直接来了个“捉奸在房”,又因误会而误伤子盈、还与同样误会了的我和秦启展开大战——虽然其实是我们俩单方面被虐而已——紧接着便是子盈仕女服发出的报警和激烈的枪声引来了国民警卫队的高度警戒,十几个端着突击步枪、套着防弹背心、戴着头盔,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壮汉在不到十五分钟内赶到现场并齐刷刷地涌出电梯,为首的还是个架着防爆盾、操着拉斯维加斯口音的黑人壮汉。
这几年国内的黑人难民越来越多,自从海因里希·希姆莱用海森堡装置的设计图换取了美国对纳粹的政治庇护后,极端民族主义思潮便在美洲大行其道,反黑人运动与反犹太运动愈演愈烈,到最后正式成为了法律,万湖会议的邪恶草案在沉寂了半个世纪之后,以相对缓和的手段再度死灰复燃。
一夜之间美国境内的所有黑人、犹太人乃至原住民,被要求在三个月内离境或者接受绝育手术。
大洋国同样充斥着反黑和反犹的思潮,新苏联则是拒绝接收除犹太人以外的黑人难民难民,大批受到驱逐的西方黑人难民只能涌向东亚国、日本帝国、文化保留地或者各国之间无政府控制的军事缓冲区
面对十几条打开了保险的突击步枪,秦启和刚醒过来的我心里直发憷,刚刚开枪胡乱射击的可是我们两个,即便拥有合法持枪的证件,但还是很有可能被这些人抓进局里反复盘问,甚至暴力执法。
毕竟如今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和平时代了,本土的经济尚未恢复至战前水平,占领区更是反抗运动不休,经济崩溃,犯罪分子猖獗,更有甚者还要反过来拖累本土的经济复苏,此外面对来自缓冲区的种种交流与冲击,守序混乱无疑构成了当前的社会现状。
全国上下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战争与和平的临界点。
好在风离十分镇定,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不知写了什么的证件,才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那位黑人队长甚至震惊之余,表现得有些……恭敬?
只是在看见一身水手服的我、穿着黑色亮皮女王装、昏迷不醒的子盈还有穿着黑色透明乳胶紧身衣刚刚脱离舒服重获自由之身就做猛虎扑羊状要朝着风离打过来的婷婷后,十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士兵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除了那充满诱惑力的着装,更多的还因为那被口罩遮挡了半张脸蛋却反而更添神秘感的绝美容貌,有几个定力差的,下面甚至顶起了小帐篷。
这种无礼的目光令我和婷婷纷纷皱眉,秦启则是斜跨前半个身位,用身体将我挡在了身后。
“咳、咳!”
风离重重咳嗽了两声,第一时间脱下自己的户外防晒服,帮婷婷披在身上:“这是我……妹妹,你们别吓着她了!”他说着回头瞪了一眼。
“好了!既然没有出现伤亡情况,那应该是误会,阿川、老何留下整理现场,你们几个小子都回队里干活,这里交给我们,马上收队!”黑人队长用中文吼了好几嗓子才把国民警卫队队员们的魂喊回来。
“风…zhan…风先生,虽然是误会,不过好歹闹出这么大阵仗,您看是不是陪我们回去做个备案?”虽然黑人队长的态度客气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如他所说,打出了近百发子弹,绝对称得上是本地少有的“恶性”公共安全事件,出了这种事,势必得给居民一个交待,硬着头皮拉风离和秦启做笔录无论如何是少不了的。
“应该的。”风离笑了笑,并没有让黑人队长难做,“我正好去拜访李哥。不过,我得先送这个女生去医院。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风离虽然猜到可能是婷婷的舍友,但并不十分确定。
“子盈啦!你看你干的好事!”婷气鼓鼓地扭了他一把。
“我刚以为你被绑架了,哪还顾得了这么多。”风离苦笑。
“那是你笨啦!”婷婷傲娇地哼哼了一声。
“放心吧,救护车应该快到了。”秦启摇了摇手机,“连我都收到警报,急救中心应该同步能收到才对。”
“这倒也是。”看着秦启的手机,风离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队长,现场没有发现血迹,看起来子弹确实并未命中人体。另外从格洛克和FMG9的初速、射程和抛射角来分析,流弹推测是落入了小区后的景观湖内,应该不至于造成附近居民伤亡。”那位老何是个老练的刑侦专家,在说话的片刻功夫,他已经将现场大致检查了一番,并得出了初步的结论。
“那就好。”黑人队长松了口气,要是真的搞出人命,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现在啥都没打中,那就好办得多,说话间,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对了,这位秦先生,作为这两把枪的登记人,您恐怕也要跟我们走一趟。”副队阿川看向了秦启,在老何检查弹道的时候,他已经通过枪身侧面的二维码查到了秦启备案在系统的登记信息。
于是乎,秦启和风离同时被请到了局子,等最后救护车来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我和婷婷两个女生安排把子盈送医的事了。
可惜本市没有淑女之家注资的医院,所以只好送子盈去普通的医院,于是就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一些尴尬的问题,仕女服本身乳胶紧身衣的外观首先就引起了医生和护士们的好奇————原本就显得婀娜多姿的曼妙玉体上贴着紧致且看不见一丝褶皱的乳胶,微微反光的表面更让她整具玉体显得丰满和富有弹性,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乳胶的材质被一直延伸到了脸上,虽然双眼紧闭,但那被绷紧的口罩下面呈现出的轮廓,还有那微微皱起的紧致眉头,没有人会怀疑这口罩下的美貌,最后,还有那连在乳胶袜上同样配色却看不见接口的高跟长靴————不仅是医生,一旁的几个年轻的护士小姐姐也都纷纷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极了百灵鸟,虽然话语里都表示自己绝不想穿上这样的衣服,不过从她们的眼神中我和婷婷都明显看到了向往的神情。
虽然出于安全的考虑,仕女服关机的时候在手臂处开启了一块直径一厘米的圆形缺口,暴露出下面的皮肤用于采血和输液,但是在为子盈检查身体和穿病服的时候,医生在几次尝试脱下子盈身上的乳胶紧身衣发现完全没有效果后,终于还是向我和婷婷询问该如何移除病人身上的紧身衣。
我和婷婷也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这乳胶紧身衣是锁定在她身上的,没有密码我们也没办法脱下来的,于是医生和护士们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又看到我和婷婷脸上戴着和子盈一模一样的口罩还有长手套和高跟鞋(送子盈来医院的时候太着急所以忘记设置了)又露出了带有丰富深意的微笑,搞得我和婷婷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好在戴着面罩遮住了脸蛋,因为感到过于尴尬,嘴里疯狂的吮吸起口塞棒来,寄希望做些小动作来缓解一下。
“那,病人以后要怎么上厕所呢?”一个年轻的好奇宝宝护士问到,然后就被医生叫了出去,同时大家脸上的深意更丰富了……期间好几个小护士都忍不住想要问我们有关乳胶衣的事情,闹得我索性直接关闭了自己口罩的发音功能。
急急忙忙把子盈送到医院以后我们两个女生也一直没时间好好吃东西,现在终于把她安顿在了单人病房里——虽然风离之前就表示子盈不会有任何危险,而婷婷也认同了他的观点,但我还是很偏向于医生的判断,现在医生检查说并无大碍并且挂上点滴之后,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算是真正落地了,并不是我不相信他们,虽然这个风离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毕竟不是医生,光是他说没事,我肯定还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风离刚一进门便是与我四目相对,两双眼睛相互间都是流露出谨慎的神情,早晨这个男子仅仅发出一道如虎啸龙吟,似重锤利剑,堪比洪钟战鼓的吼声就把我震得灵能断裂、眼冒金星,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恐怖的咆哮,简直像是有无数的天龙朝我扑杀过来一般。
最后更是相隔数米,抬手一指虚点就让我不可抑地晕死过去。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更为关键的是为什么他会对我出手?
虽然当时误认为秦启有危险的我一门心思想用自己的灵能干掉对方,可在他看来,无论如何我也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才对,难道他知道我的秘密?
就在我两四目间就要擦出火花的一瞬,婷婷的声音岔开了气氛,“姑奶奶都快饿死了,你们两个电话里说快回来了怎么还过了那么久啊?今天在那些护士面前尴尬死我了,你们丢下我去做笔录肯定是故意拖延时间的,气死我了!哼~~~”婷婷从风离手里夺过食物,刚一被秦启解开口罩的限制,启动拟态功能就故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她虽然知道开枪破门这种事情事关重大,国民警卫局肯定要再三确认,大半天时间已经足够利索了,要不是风离、秦启都背景深厚,此时估计还在被严厉讯问。
但是饥肠辘辘的婷婷还是给了风离一顿粉拳。
“蛤?”婷婷胡闹和任性的能耐风离是了解的,虽然早就习惯了她傲娇的个性,回来的路上也做好了准备,不过婷婷一开口还是给他说的有点懵——这姑奶奶又受什么委屈了哦Σ( ° △ °|||)︴???
“那敢情应该派你去国民警卫局做笔录的,叫你连着四个小时说话,最后发音功能的时间用完了再拿笔写才好吧。”秦启没好气地把婷婷怼了回去。
白天到国民警卫局做笔录的经历让秦启有些崩溃,虽然因为风离的关系已经把做笔录的流程精简到了极致,但是国民警卫队毕竟还是属于军事化机构,与警察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说到警察,对于秦启、灵、风离、婷婷和子盈这一辈来说还真是个陌生的词汇,小时候还是有警察这种职业的吧,至少秦启小时候是见过警察的
————那时候自己在五岁不到,也有可能是四岁,也许更小,但至少有三岁了,那是在一个雨天,自己一直高烧不退,难受得不行,老妈李佳抱起自己去医院,也许是因为戒严了没有出租车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老妈也不打车,就光是抱着自己跑去医院,秦启现在还记得雨点打在自己发热的额头上那种清凉的感觉,还有那由远及近的警车发出的警笛的声音,最后自己睡着了便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以后一连几天老妈李佳也没来看自己,这便是秦启对于警察的唯一印象了————至于警察的消失,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说不清了,也许是日军的海森堡装置在北方落下之后,也许是在与新苏联决裂之后,又或者是在大清洗期间,镇压占领区的国民警卫队也出现在了国内,而且完全取代了警察的职责,原本的警察系统则完全被取缔。
当然这也是不是全无好处的,一直以来都不断有社论指出国民警卫队的制度在全国建立以后,不论是本土还是占领区的犯罪率都降了一个数量级;至于这些作者的立场如何,就见仁见智了。
“什么发音功能?四个小时怎么了?”风离被秦启没头没尾的话闹得有些迷糊了。
“呃……你到时候自己问公孙婷吧……”对于风离‘未婚妻’身上的装备,秦启还是觉得让公孙婷自己解释比较好;可别到时候风离闹了误会……
我们纷纷接过食物,围坐在子盈的病床边迫不及待的吃喝起来,早餐和午餐都统统跳过的子盈因为仕女服电量耗尽而关机了,没有办法启动口罩的拟态功能吃东西,也用不了项圈的发音功能,只能躺在病床上一边打葡萄糖一边看着我、秦启、婷婷和风离四人围着她吃东西。
虽然已经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了,当时那藏不住的“馋”的意境根本就不言而喻,一双美眸不知道在汉堡和披萨上徘徊过多少次,原本冷冰冰的表情现在又多了一抹因为嘴馋而可怜兮兮的味道,显得可爱了不少。
唯一破坏这一美感的,是她脖颈上微微变形的金属项圈,是今天早晨风离的杰作。
这枚曾经在我们看来都坚不可摧的高强度合金项圈,在当时愤怒的风离手下,竟然被单手硬生生掐出了五个指印;原本严丝合缝贴服于子盈的仕女服表面的金属,也因为金属的变形而此起彼伏。
令人不敢想象,假若没有它的保护,此刻的子盈,是不是已被捏碎了喉咙?
但美感的缺失并不是此刻的焦点,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无疑是帮子盈取下这个碍事的“饰品”,因为变形了的金属已经严重影响了子盈的呼吸。
虽然不至于立即危及生命,但时刻被深陷入金属的“手印”死死掐住脖子,其难受程度可想而知;更不用说时间长了,同样会影响子盈的脑部供氧。
这个严重性,下午检查的医师、护士长已经反复强调过多次,甚至打算再次报警和联系子盈的监护人。
如果不是我和婷婷反复担保会立即设法解决,恐怕连校方都惊动了。
“秦启,你快想想办法!现在关系到子盈的安危,你绝对绝对不许再开玩笑了!”我简单吃了几口意面,就将子盈的问题抛了出来。
毕竟当时给子盈装上这套金属项圈和手脚镯,全程都是秦启自作主张的结果。
这些饰品到底有什么使用说明,也只有秦启这个购买者知道。
况且淑女之家毕竟是秦家控股的产业,秦启作为未来的继承人,肯定有办法找到后门——不过,看着秦启脸上的凝重神情,我心中的笃定也随之动摇起来。
“这可麻烦了啊。”秦启俯身到子盈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风离留下的爪印,语气低沉,显然不是在和子盈赌气或开玩笑什么的,“这套项圈,本来就是永久性饰物,为了避免磨损和变形,使用的材料、加工工艺都是冲着最高强度和不可破坏去的。用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在不伤害子盈的情况下取下。”
“什么?!”婷婷差点冲上来,“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现在看来确实应该想办法把这个项圈弄下来,我不至于连这点轻重缓急都分不清。”秦启白了她一眼。
“你这混蛋!子盈要被你害死了!”婷婷又气又恼,化悲愤为食欲,嘴里使劲嚼着披萨,好像要把那当成秦启、食肉寝皮一般。
“我也没想到离少下手这么狠啊。这种意外事件发生的几率简直比彩票中奖还低好么?!”秦启抓了抓头发,一脸凌乱的表情,“就算一般的歹徒劫色害命,也不可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法、更没有这种能力啊!”
“咳咳!”风离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讪讪地道,“早上我确实冒失了,还以为婷婷遇到了危险。不慎误伤了子盈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他说着走近,面向子盈,抱拳深深一揖。
比起秦启的死鸭子嘴硬,这个风离倒是很光棍地认错,态度还非常诚恳,闹得子盈和婷婷想认真发火都发不出来。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项圈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能够生生顶住我爪劲不碎。”风离这时候对项圈的材料来了兴趣。
以他的境界武功,就算是坦克装甲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具体配方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种十分先进的复合材料,其中掺杂了铂、钛等几种稀有金属,不论是硬度、韧性还是屈服强度都高的惊人,据说是计划用于制造太空电梯的材料之一……”秦启说到这里看了婷婷一眼,有些怪异地说道,“你也别这样看着我,要不是这个项圈缓冲,恐怕子盈早就被离少掐死了。可见我也算无心做了好事。”
“你还敢说!”婷婷听见秦启居然敢邀功,顿时火冒三丈。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赶忙走过去拦在秦启和婷婷中间,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又打起来(当然一旦那样肯定就是秦启单方面挨打)。
“我想……或许淑女之家的总部会有办法。”秦启沉吟道,“淑女之家的总部在星城,这里只有一个小分部,不论是设施还是技术人员都根本不能和总部相提并论。具体到科研技术问题,可能还得去总部想想办法。说不定那边……”
“等他们研究出来,子盈早就受不了了!”婷婷也听出了秦启的没底气。
“秦启,要不你先和那边的专家咨询一下?”我居中打着圆场,但对于子盈的情况,同样非常担心。
婷婷说得很对,这个项圈一日不拆掉,子盈所承受的痛苦便会每况愈重。
亦或是说,受压迫的气管和主动脉、持续的脑部低氧状态,都会都子盈的生命健康造成极大的损害,就更遑论对她日常所造成的的不便了。
“呃……只要强行破坏就可以么?”就在我们七嘴八舌不可开交的时候,风离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们的争论。
“啊?你什么意思?”
“我想,我全力的话,应该是可以弄碎这个项圈的。”风离闭上眼,在脑海中大致估量了一下当时的发力程度。
“不会吧离哥,你真有办法?”婷婷有些不敢相信,“当时我用碎星指可是纹丝不动……”
“不敢保证,但可以试试。”风离思索片刻,将目光落到子盈穿着乳胶连体高跟靴的脚踝上,“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先从脚镯实验,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对子盈小姐造成更大伤害。死马当活马医嘛!”
风离的话,让我和秦启、婷婷都骤感峰回路转,子盈在看见我写给她的字条后,其畏惧的眼神中都闪过一道亮光。
但当他接近的时候,半身僵硬、因难受而有些失神的子盈仍旧条件反射式地瑟缩了一下,看向风离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恐惧。
不同于当初被秦启教训后的逆反与愤懑,此时的子盈是真的吓坏了,面对噩梦般袭来的风离,面对如此远超常人的非凡伟力,这样迅雷炽电一般的速度、爆炸式的破坏性,能断一切的力量,还有无限接近死亡的体验……
从白天到黑夜,子盈明知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从婷和灵口中得知只是无心的误会,却完全无法抑制灵魂深处的战栗。
[不要怕,子盈。离哥真的不是坏人。他是个大笨蛋,早上毛手毛脚的……现在让他看看,说不定真的能帮你拆掉这些。你不是最讨厌这些镯子了吗?说不定因祸得福,反而得以摆脱它们。],婷婷坐在床沿,拉住了子盈已经恢复成乳白色的纤手,写字安慰,同时‘恶狠狠’地瞪了风离一眼,[他要是弄不好,我不会放过他的!]
“咳咳,婷婷说得对,说得对。”风离讪笑着连连称是,求生欲极强,“不过那样的话,这么漂亮的镯子就彻底毁了。”
“那都是该、可恶的秦启给子盈弄的,毁了才最好!”婷婷本来想用‘该死的秦启’,不过想到今天早晨秦启奋不顾身地赶来‘救援’,念头一转,便鬼使神差地改了口。
“害!都什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上那些!”我赶紧替秦启表了态。同时手肘撞了秦启一下,他也赶忙表示没有意见。
“子盈小姐,请放轻松。”风离双手缓缓靠近子盈穿着乳白色连体高跟袜靴的脚踝,那里,一枚镂空的脚镯牢牢固定,与下方的乳胶长袜严密贴合,几乎不存在缝隙。
“……呼……哈!”风离坐马分鬃,双手左右交错,分别握住脚镯的上下两侧,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紧接着运足内劲,两臂回旋对扭,手指瞬间攥紧到极限。
滋、滋……
曾经在婷婷的碎星指下纹丝不动的脚镯,在风离可怕的手劲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变形声,其内部的金属纤维、结构部件,开始出现一缕缕裂纹,顺着镂空的间隔,一块块被撕裂。
“就是这里!”在剥落了数道花饰,将几处镂空连而为一之后,风离指尖扣入,总算找到了发力点,在真气加持下,变扭为剥,以强大的黏力,猛烈向外掰开。
咔!
一毫米、两毫米……最终, 在一声脆响过后,曾经被断定为坚不可摧的合金脚镯,被风离生生掰断。
哐当,镯子落地,发出两声清脆的撞击声。
“啊?!”婷婷目瞪口呆地看着风离,彻底傻眼。
比起我、秦启和子盈,唯独她才明白:这套镯子究竟有多么难以撼动,也曾经不止一次试图帮助子盈将之取下,但任凭她用尽浑身解数,每次均仍以失败告终,而此刻,风离却办到了。
“哟西!”
“唔!”
婷婷的出神被我和子盈的欢呼打断,即便是秦启,此刻也流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万一子盈真有个三长两短,风离固然逃不脱过失致死的罪名,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子盈,虽然她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但整个人从病床靠背上陡然坐直了,甚至不顾仪态地将脚踝捧起到眼前反复端详,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令我和婷婷都唏嘘不已,虽然动作开起来很不雅观,但此时也没人说什么。
当她再次抬头时,看向风离的眼神中的恐惧明显少了三分,而多了一丝感激、甚至崇拜之类不可名状的东西。
“惭愧,要不是有镂空边缘方便发力,想要弄开这个镯子,可得费大劲了。”风离暗道侥幸,倘若这枚脚镯是光面实心,暴力拆解的难度恐怕还要往上翻个番。
有了成功的经验,剩下的几枚手脚镯加上项圈,很快也在风离的手下变形断裂,一身乳白色乳胶质地的仕女服没有了那几个金属环的点缀,反而变得好看了一些。
解决了恼人的项圈问题,子盈总算可以比较顺畅地呼吸了,脖颈处虽然被乳白色的仕女服包裹,但从项圈变心的程度上看也晓得一定会有淤青,婷婷不停的催动内力,在真气的抚摸疏导下渐渐将其缓解——本来风离打算亲自出手帮子盈推拿过血的,不过婷婷鬼使神差地将他的手推了开去,美其名曰担心风离吓着子盈;不过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她醋味发作了而已。
因为刚刚还对风离充满恐惧的子盈,情绪此刻已经明显舒缓了许多,高度紧张恐惧了一整天的她,还没等我们聊上几句,便已经在病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嘿!你不是说风离没你厉害吗?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有那么强呢?”关了病房中的大灯,子盈病床边台灯昏黄的光线让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安逸且舒适,我们的神经也随着食物和氛围的作用下放松下来,在将一大块披萨塞进嘴里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这有什么?人家只不过是不想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而已~~~”婷婷表面上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今天风离所施展的各种武功自己绝对是拍马也做不到的,暗暗的心里嘀咕道大半年没见这厮怎么突然那么厉害了。
也许是大白天睁眼说瞎话的缘故,脸上故意摆出来仍然带有些许不快的表情侧过头看着子盈,避开了风离和秦启的目光,此时也并不是坐在风离的身边而是隔着子盈的病床和我坐在一起,风离身边则是坐的秦启。
只是这眼神闪躲之间若有若无的投向风离的目光中隐隐的出现了一抹以前从未有过的,超越了兄妹之情的东西————自己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位比自己厉害的盖世大英雄,也许这个人出现了呢…………
子盈的仕女服因为之前对风离释放的反制电击耗尽自身的电量从而关机了,完全断电后的仕女服几乎和一件普通的乳胶紧身衣没什么两样,不同之处在于普通的紧身衣可以随时脱下,而想要脱下仕女服却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少了仕女服原本的体温调节功能,让子盈感觉很热,毕竟全身都被一层紧致结实的乳胶质材料包裹着,即使空调已经开到了23摄氏度,子盈的身上还是挂着许多的汗水,看起来有些辛苦~~~
对于子盈来说好消息是,关机后的仕女服再也不能启动任何对于子盈的惩罚功能了,不论是电击、鞭挞还是收束都因为失去电力的驱动而无法运行,在这方面来说子盈自由了,她可以不遵守仕女服的全部要求、不会为全球定位系统追踪行程、可以睡一个久违的懒觉、可以使用任意一台手机和其它电子设备、束腰和束脖也会因为断电变得柔软,不论是扭头还是弯腰都会变得很容易。
至于坏消息,在惩罚功能关闭的同时,其它全部的正常功能也都纷纷无法使用了,再加上这身紧身衣毫无脱下的可能,让仕女服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一件可怕的囚服与刑具。
首先,仕女服恢复成了默认的乳白色而且在开机之前是没有办法改变其外观的,脚下的高跟鞋也失去了变形的功能,之后的几天,子盈都只能穿着高跟鞋睡觉;
其次因为无法使用口罩的拟态功能,子盈暂时是别想解开嘴巴的封印吃到正常的食物,就算是使用进食器,也因为失去了嘴巴里含着的口塞中的辅助泵对流体食物的辅助抽吸,之后的一段时间,就算是喝营养液,也要靠自己的嘴巴向是做口交一样努力的吮吸才行;无法使用发音功能也是一大不便之处,更糟糕的是插入耳道的耳塞对于外界声音的隔绝十分彻底,没有耳塞中耳机的辅助,子盈只能用牙齿咬着钢条听声音,然而被口塞和口罩严密塞着的嘴巴不允许她咬住一根钢条,不能启用口罩的拟态功能自己说话,也不能使用项圈中的装置捕捉声带的信号,更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子盈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聋哑人,所以现在我们围在她身边说话她其实是基本听不见的,只能通过基本的手势、肢体动作来大概理解我们的意思。
以上的小问题还只是生活中的不便而已,尿道锁和后庭塞的断电才真正叫人绝望。
因为关机后无法接受来自手机的控制信号,也不能控制尿道锁和后庭塞的开合,所以尿道锁和后庭塞在关机后都默认开启了。
后庭塞还好,仕女服的默认设定是灌肠后直接排出灌肠液,至于尿道锁,膀胱里产生一点尿液就会漏出一点,只能暂时委屈子盈穿一段时间的成人纸尿裤了。
如果碰上月经就更麻烦了,因为阴道塞内置的泵没有动力,月经只能在重力作用下一点点渗出来,也没什么办法清洗,好在仕女服内部有很强的抑菌效果,要不然真不知道子盈还要染上什么奇怪的妇科病——哎,我们女人真是命苦啊~~~
“哈哈………”风离坐在婷婷的对面,听见她的话有些无语,不过并没有戳破,从小到大,婷婷都是个争强好胜的女孩,出于对她的善意,每一次比试的时候,风离总是要放水的,这也造成了每一次都是婷婷堪堪挤压风离一筹的真实缘因。
“是啊,其实婷婷功夫比我厉害多了,每次比试婷婷总是能挤压我一筹,哈哈哈……”
“嘻嘻~是吧~~~我离哥都承认打不过我了。”作为一个傲娇,有人给她搭台是最开心的,见风离这么说,也不假装生气了,马上起身把秦启赶走,坐在了风离的身边,秦启被气的不轻又怕挨婷婷的打,只好忍气吞声出去抽烟去了<( ̄></( ̄>
“喂~离哥~~~今天早上你干嘛搞那么大动静啊,NGEAR都被你引来了,我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几条枪指着,你就不怕我心里留下阴影吗?”虽然风离已经很自觉地给自己背书了,婷婷心情一片大好,但还是想从风离这个冤大头手里狠狠捞一笔利息作为对自己的心里补偿,上次是一整套全色号的限量口红、上上次是纪念版的香水、上上上次是半藏大师的太刀、上上上上次…………最后嗲声嗲气的加上一句:“那帮喽啰太过分了~~~要是他们身上的家伙走火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早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伤到我们婷婷怎么办?依我看,嗯,必须要买礼物好好安慰一下。”虽说以公孙婷这种火辣的性格用很嗲的语气说话会带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反差萌的意境,但是风离并不这么觉得,因为每次,她用这种语气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时候,都意味着自己又要被放血了,狠狠宰一刀的那种放血。
这丫头知道什么叫害怕吗?
还心里留下阴影,再说了,在本土执行治安维护任务的NGEAR的武器都是有智能锁的,如果不去作死攻击NGEAR的士兵,他们也没办法使用致命武器射击。
“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虽然心里满满的槽点,嘴上还是爽快的答应会送礼物给她。
“嗯~~~~暂时没有,这次就先欠着吧~”
死丫头!
还学会让人欠着了,风离捏了捏两眼间的鼻梁沉吟片刻,随后见秦启从外面回来,衣领有些湿了应该是刚刚洗过脸,突然想起来早晨婷婷被一套看起来极为色情的的乳胶紧身衣和绳索结结实实的四马攒蹄捆绑住,于是随口问起了自己早上就想问却来不及开口就被NGEAR的闯入而打断的问题:“对了婷婷,你早上身上穿的到底是什么衣服?”
“额……离哥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呀~~~”一听风离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婷婷立马开始想办法引开话题,只是这个意图未免太过明显了……
“还有哪些捆绑你的绳索,为什么会如此坚固?”风离自顾自的说出心里憋了一天的问题,并没有理会她的声音,这些绳索自己居然没能将其解开,还有那身紧身衣,别说强行用大力破坏了,就连从婷婷被这乳胶紧身衣包裹的玉体的表面摄起一小块都做不到,这不仅仅是因为紧身衣的紧绷和贴身造成的,因为风离催动内力用气功吸住了少女紧身衣上类似于乳胶的面料也没能将其部分的从她的玉体上揭取下来,紧身衣就像是黏在或是长在她身上似的,用蛮力硬拽的话只能是搞的婷婷呜呜乱叫,显然是被弄疼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害怕不慎伤到怀中伊人的缘故,要是全力以赴的话,那奇怪的锁具也许根本抵挡不住他的破坏吧。
“我不要你给我买礼物了……”风离越是追问公孙婷越是脸红,眼下宁愿不要风离的礼物了也要堵住他的嘴,不希望他再说下去了。
“而且貌似还会被秦启的手机控制……”一早上真正最让风离惊掉下巴的是,秦启拿出手机轻点几下之后原本位于臂环之间、手镯之间、大腿环之间、脚镯之间还有脚镯与手镯之间的几根将少女死死束缚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纤细绳索便自己断开,而后分别收回了臂环、手镯、大腿环、脚镯之中消失不见,没有了限制系线的禁锢的少女,手脚刚一恢复自由居然就如同箭矢一般,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
脚下蹬着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还能跃起一米多高,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当然是发疯,公孙婷今天的脸算是因为风离的不请自来与突然闯入而彻底丢尽了,怎么也要教训一下这个“冒失”的家伙,反正以前每次自己不爽的时候总是喜欢欺负欺负这个万年老二————朝着他便要打出一掌,少女玲珑的倩影在黑色透明的乳胶紧身衣与黑色的长靴长手套的包裹下好似一只敏捷的泛着油亮光泽的黑猫,优雅而敏捷。
不过正当风离准备温柔的招架住这没道理的一掌的时候,NGEAR便冲了进来,采取攻击动作再加上蒙面和奇装异服的婷婷自然被士兵们团团围住重点关照。
“哎呀~烦死了~~~每次你都喜欢刨根问底!啊呜~~~”终于被问到最关键的问题了,情急之下婷婷抱住风离直接一嘴狠狠的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