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 ”
我披着毛毯,在父母的陪伴下走出警察局,看到了她。我很高兴地迎了上去,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她这么说。
欸?我不解。
她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背对着夜间的月亮与路灯,看不清表情。她没有看我,自顾自的说着。
“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很善良。你觉得,你代替了我被他们强奸了,我就该感激你么?我就能变的和你一样么?真恶心啊,你。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性瘾。真的是,你,还有一点起码的羞耻感么?”
她抬起头,微弱的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表情,扭曲的模糊不堪。只有脸颊旁边大滴大滴滑落的泪珠,反射着晶莹的光,才那么真实。
“真的是,你真想保护我的话,直接报警就行了啊。我不想我被强奸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可都那样了知道也无所谓了吧。但是你呢,就这么把自己送出去了?什么啊,你想过我没有。我不是你这样的垃圾啊。我也会愧疚的,你让我以后怎么生活啊?到底。”
她走向我,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双肩,捏的我生疼,表情狰狞而扭曲。我想尖叫,但我看着她的泪流满面大脑就一片空白,我也不知所措。
“你真的,好恶心。那晚我都说了过去之后一切都结束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滚啊,离我远点啊,变态、混蛋,不要再恶心我了啊!!!!”
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就这样一片混乱的跌倒在地,我看见她独自一人消融在夜晚的黑暗里,我记得那条路,回到她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里去。
我的父母走过来,将我扶起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我父母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正常的夹杂着悲哀与疑惑——但我仿佛不认识他们一样认真地端详着,我说:
“………没事,她只是有点害怕。我们回家吧。”
我也回家了。
我申请了休学一段时间,我的父母对我这一决定颇有微词,但在学校方的坚持下,我成功了,我父母甚至因为这件事和老师多次沟通、甚至与争论。
然而实际上我在家里只呆了大概一周多一点,等我和我的玛格丽特一起到学校时,同学、老师、我的父母都以一种惊诧的眼神看着我。
而只有她站在我身边陪我,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在前几天还能正常的进食,只不过会经常发呆。
而当父母问我准备多久回到学校时,我就连进食也做不到了。
那几天里,我把自己缩进了房屋,只靠喝一点清水度日。
但我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悲伤、愤怒,或者别的什么心情。情绪这个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我只是,不解而已。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疑惑着。
我不理解为什么父母老是让我看课本,不让我画画;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喜欢玩游戏;我不理解同龄人凑一起做一些幼稚的事情就会很开心;我不理解为什么因为我没有朋友他们会说我恶心;我不理解为什么我的玛格丽特要对我好;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说我的玛格丽特虚伪;我不理解为什么是被强奸的人失去了贞洁而没有人骂强奸者道德败坏;我不理解为什么那五个人渣只是因为未成年就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不理解为什么她要哭。
我不理解,为什么我是一个变态。
我回忆着这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就像浸透了墨水的剧本,留给观众的只有不解。
我抱着她躺在一张床上闻着她的香味,我在不良之后强奸她。
这两个场景,至少对我来说,是过去几个月里唯一的亮色。
但我在回忆的路上只是随便的瞟了几眼就不停留地走过了,最后走到最开始的时候,我蹲下来仔细端详着。
我的玛格丽特被强奸了,然后我在没关紧的教室门外一边用手机录像一边自慰,晶莹的液体不断顺着我的腿流下来,她看着我的眼神绝望,又充满憎恨。
我清楚地记得她被强奸的每一个细节。
在那间淫靡的教室里面,男人们粗重的喘息中不时响起的她的痛呼;那些人渣趴在她身上不停地怂腰,汗水顺着她腰腹的曲线滑落在地;浑浊的液体从她的双腿之间流出来。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再次看到这一幕,欲望的火焰仍然在我的胸膛里燃烧,让我的喉咙干涩,心脏抽疼。
于是我开始自慰,我趴在床上翘起腰,咬住右手食指,左手后伸。
先是手指绕着阴唇划动,然后拨弄了几下阴蒂,食指就很轻松的伸进了阴道里。
我的手指缓缓地转圈,感受阴道壁褶皱间的温暖。
也许是我的身体太过敏感,我的手指戳在阴道上,很多时候我感觉我在直接撕扯着我的神经。
通常,我的手指才转过几圈,我就潮喷得身后的床单湿漉无比,食指被我咬得见血。
之后我会换一根手指放入口中,于是一天过后我的右手鲜血淋漓,疼痛得难以合拢。
但是疼痛却让我的高潮来的更加迅猛。
我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窗门紧闭,拉上窗帘,整个房间充满了发情女人的淫靡气息,混合着干涸的汗水和我阴道分泌物的气味,恶臭无比。
我忘记了时间,不停的想着她,然后自慰,高潮之后休息一小会去喝点水,然后重复之前的过程。
连续的自慰我的阈值并未变高,反而每次高潮的愉悦感都能达到一个新的峰值。
后来,我每次高潮后甚至都会暂时失去一段时间的意识。
醒来后再凭余韵身体再颤抖数分钟,然后才有力气下床。
除了中途父母敲过了我几次门,被我应付了过去,剩下时间我都这么腐烂的堕落着。我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就这么去迎接未知的结局。
不知道过了几天,我甚至恍惚中看见了她,与我一起在床上亲吻着,然后我和想象出来的她做爱了。
我应该是要死了,我这么想着,于是在她的身体上疯狂地亲吻,几乎是啃食,她却温柔地包容并回应了我,最后我们一起达到了高潮。
然后,我陷入了昏暗,意识消失。我死了,我这么以为着。
然后我醒了过来,因为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阳光。
我赤身裸体地躺在洁净的床单上,身上盖了一层薄毯。
我怔怔地盯着窗外湛蓝的天,温柔的阳光均匀地撒在我身上,温暖而舒适,身体的痛苦像清晨的露珠一样一去无踪。
我抬起右手,被细心地缠好了绷带。
我有些困惑地坐起身,天色是早晨,我记得父母这个时候并不在家。
薄毯从身上滑落,然后被一双手接住,重新披在了我的身上。
“不怕被看到么。”我被抱在了一个柔软的怀里,耳边传来的声音熟悉。
我不敢动。
她把一套干净的校服放在我身边,然后离开,她说:“去洗漱然后换衣服吃早饭。我们去上学。”
重新走在从家到学校的大街上,我依旧有一种不真实感,尤其是还是和她一起并肩而行。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么?”我看着她的侧脸。
“因为你办理了休学,但是你的父母却天天都来学校找老师了解你之前在学校的情况。根据你父母说,你这几天天天都在家里,门都不出。”
她没有看着我,步履从容,仪态美丽,直视着前方。
“你的父母认为你那样子,我可以帮到你。所以我就要来了钥匙,带你回学校。”
我沉默着,我的视线和她的交织在远方,说:“昨天晚上也是真的么?”
沉默了一会,我看到她脸上有一点不自然的绯红。
“当然是的,昨晚我打开你房门差点没被熏死。难道你这几天就窝在房里……做那种事?吓了我一跳。收拾你的房间也把我累死了,而且……你也不让我睡个好觉。”
我还有很多疑问她没有正面回答,比如说为什么要和我做爱,为什么说好了讨厌我最后又来这样拯救我。
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街道的风从湛蓝的天空垂落到地面,把阳光的温度温柔地抚在我的脸上,也把好多的悲哀与憎恨都压在了尘土中,就连我腐烂的那部分也在重新生长。
我下意识地将鬓发并在耳后,让脸庞能接触到更多的风,然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她也笑了起来,看着我说:
“你明明也很好看的,要是以前多把脸露出来,喜欢你的人也会很多的。”
我绕着另一边的鬓发,说:“唔……那我考虑一下。那我们怎么办。”
“先从朋友做起吧,我们。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了,会变好的,以后。”
我与她并肩走进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