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前面一人正缓缓朝自己走来，大雨挡住了他的视线，只是那模样熟悉地让他一眼辨认出来，哪怕是烧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白色的长裙在他眼中变成了一支白蜡烛，是葬礼上摆放着的白色纸花，也是插在他心头的那朵白莲花。

她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自雨帘那端走来，雨后，分明是另外一个世界。

楚为霜的脚步很慢，一步步踩在他的心口，踩得他的肋骨化为粉碎。

楚清嵘不会认错眼前的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心脏，胸口传来剧烈的绞痛。

手一松，手中的伞飘落在雨中，雨水击打着他的脸颊，渗进他的眼中，他努力睁开眼睛去看清楚，而眼前总是有一层水雾挡着。

越来越近，直到近在咫尺。

楚为霜弯下腰，捡起伞，交到楚清嵘的手里，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我在地狱等你。”

她带着微笑走过他身边，楚清嵘的手放在胸口，痛苦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

楚为霜走进屋子关上门的那刻，楚清嵘弯腰倒在地上，一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

楚慕轻颜拿来干净柔软的毛巾，盖住楚为霜湿润的头发，轻柔地擦拭着她被雨淋湿的头发。

大毛巾笼罩下的楚为霜微笑着，含笑的目光放在楚慕轻颜身上。

这里就剩她们两个人了，不相关的人都已经退出她们的世界，把这份清净留给了她们。

楚为霜揽住楚慕轻颜的细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楚慕轻颜脚尖一顿，与她的脚尖并在一起。

楚为霜浑身着了火，寻找她来解火，双唇贴上密不可分，舌尖在开启的唇间窜动，是不安而躁动的野兽。

楚慕轻颜的十指爬进楚为霜的发间，在她湿润的发丝中间穿梭，摩挲着她的脖子。

两人的口中不断溢出喘息和急躁的呻吟，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暴躁不安地叫着不够。

楚为霜抱着楚慕轻颜转过身，把她抵在大门上，她在她面前跪下，撩起她那身昂贵奢华的旗袍裙摆，将头埋进她的腿间。

这是世间唯一温暖的地方，是她渴求葬身之处。

楚为霜的手指是冰冷的唇也是冰冷的，唯有她的舌头是火热的，化作火舌舔舐着投入火中的祭品。

楚慕轻颜背靠着冰冷坚硬金属大门，双腿张开，容楚为霜在她腿间舔舐，她的双手抓着身后的门，指尖陷入门上那繁复层叠的花纹中间。

她们一定会死的，死因是得到了不被上天允许的快乐。

楚慕轻颜的眼角滑下两滴泪水，高仰着头，如同引吭高歌的天鹅。

楚家只剩下楚为霜和楚慕轻颜两人，在这个巨大无比的豪华宅院里，两人抵死缠绵，仿佛明日太阳升起时两人将不再有呼吸一般。

在楚慕轻颜那张巨大的床上，两人化作欲望的动物，只要苏醒过来就开始拥抱，舔舐对方的身体，吞噬对方的体液，呻吟着，蠕动着，直到再一次被黑暗包围。

无数次的高潮已经让她们的身体达到麻木的状态，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用尽了。

丫头走进这间房子，昏暗的房间中地毯上暗红色的图案像早已凝结的鲜血，她肮脏的布满伤口的脚踩在地毯上，不自觉的开始跳起舞来，她幻想抱着自己的人是楚慕轻颜，她将自己轻轻环住，带着自己舞动。

这里的一切都在嘲笑她，她只是一个替身，是楚为霜的影子，哪怕是她得到的幸福都是楚慕轻颜的施舍，那些都不该属于她，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包括楚慕轻颜的温柔。

她用伤痕累累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泪水在她手中变得乌黑。

她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钢琴架上的蜡烛，那微弱的光成了她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暖。

火光从窗帘一角开始蔓延，变成贪婪地恶鬼，吞噬一切可以被它吞噬的东西，这些火温暖了冰冷的手脚，丫头看着烧起来的火吃吃地笑着。

她走到钢琴前，优雅地坐下，打开琴盖，把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如同初学者一般生疏地弹奏起那首致爱丽丝。

火很快就吞噬一切，丫头的眼中有火焰燃烧。

当她们被大火包围的时候，两人是意外的平静，相视而笑，死死抱住对方。

“我很庆幸我们的结局是这样，你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我身边。”楚慕轻颜对楚为霜说。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