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迟来的告白

傍晚时分，雪之下站在阳台上眺向远方，远处的夕阳肆意向着天边撒着余晖，旁边的彩霞如同少女的脸红一样动人，徐徐而来的清风吹起她的发梢，那精致无暇的完美容颜始终挂着清冷的神情，依旧是那个美艳不可方物有着高岭之花和冰山女王称号的雪之下雪乃，她手中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那是一张照片，而最上方仅剩一格的电量，以雪之下的性格断然是不可能会忘记充电，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之前盯着屏幕中的内容看了很久……

此时她忽然注意到下方一个从远处飞奔而来的身影，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还是发现了吗？”但是语气中并没有遗憾之色，相反，刚开始在这里等待的她有些难过，可是看到他之后，她觉着有些幸福，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是死去。

很快，门口便传来了锁芯的转动声，她转身看去，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那一道房门的打开，亦如她之前做好晚饭坐在餐桌旁，双手撑在下巴上，看向门口的方向，她并不觉着无聊，因为心里每一刻都充斥着想见他的心情，并且愈演愈烈。

终于，房门打开，露出了那一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欢迎回来”雪之下笑着开口说道

“雪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绮云大喘着粗气举起了手里六芒星形状的银色胸针，此时中间的红色光芒已经鲜艳到了极点，鲜艳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

“唉”雪之下低下头去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说道

“明明只要等到下一次试炼就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了啊”雪之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似乎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是以何种的模样面对绮云。

“变态先生”

雪之下抬起头来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感觉到一阵晕眩，想要扶在墙却没有成功，就要身子一软要摔倒在地上，还好被已经向这边赶过来的绮云抱在了怀里。

而被她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也跌落在了一旁，终于露出了其中的庐山真面目，那是绮云的睡颜，他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样子，甚至在嘴边还流下了一抹晶莹的口水，看上去一副好不闲逸的样子，绮云根本没有这张照片的记忆，恐怕是雪之下之前趁自己睡觉的时候给自己偷偷拍的，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

而如今，她看了好久，也终于被绮云所知晓

落入这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雪之下轻轻地用额头在绮云宽广的胸膛上蹭了蹭，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没多久就歇了下去。

雪之下仰起脸庞看向绮云，看到此刻他的脸满是难过的神色，看到他这么难过，雪之下也变得难过了起来，她轻声说道

“你还是知道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绮云话语之中满是苦涩，茫然无措和焦躁的心情同时充斥于他的心中，以及那一份深深的无力感还有对自己的厌恶，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了的，雪之下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些自己自认为合理的改变，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始终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果自己再大胆一点，再细心一点，一定就会……

忽然一只玉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只是上面的温度冰冰凉，根本没有往日的温度，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脸颊，似乎是在安慰着他，又好像是想要将这幅面孔牢牢地记住，用指尖勾勒出他的模样。

“没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想做就这样做了”雪之下轻轻笑着，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说了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一样，满是不在意的味道。

“不，我才不要这样，这种事情……”绮云用力地摇着头，语气哽咽，眼眶也变得红了起来。

“变态先生，不许哭，你可是一个男子汉，你要是哭出来的话，雪乃也会……也会想哭的……”雪之下的话语渐渐变得低落，最后也带上了哭腔，湛蓝色的眼眸也开始泛起了泪光。

“好，我不哭，我不会哭的”绮云赶紧擦了擦眼睛，牢牢地抓住了雪之下放在自己脸颊上的小手，用力握紧在手中，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手心中溜走一样，而且雪之下的手好冰啊，一点都不热，我要再握紧点，再握紧一点，就会暖起来的，就会暖起来的……

“这才对嘛”雪之下笑了笑，声音里再次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似乎刚刚的哭腔都只是她刚才的伪装罢了。

“嗯嗯，我一直都很听雪乃你的话的，所以雪乃你相信我一定还有办法的”绮云准备唤出系统界面，试炼一定会有办法的，无论是什么代价，什么样的要求，自己都可以接受，都可以付出，哪怕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要雪之下没事，我只要……只要雪之下活着。

“没用的，变态先生先听我说说话吧，雪乃现在好想和你说说话”雪之下摇了摇头，病态的苍白之色浮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如同一个睡美人一样，只不过并没有沉睡，但是很快就将要沉睡下去，却没有唤醒的可能了。

没等绮云回答雪之下就开口了，缓缓开启了她的独白

“变态先生，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对了，是在侍奉部里面”

雪之下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平冢老师带你过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看上去很废柴，后面也果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还让我去纠正你，平冢老师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变态先生，可不许生气啊，雪乃才没有说错话”

雪之下故作诙谐，又继续开口

“没想到淫欲试炼会出现，这么下流的东西，早知道后面会变成那样，一开始就该和你做了，变态先生你肯定会喜欢的”

“不知不觉就答应你要去一起完成淫欲试炼了呢”

雪之下的语气变得些许惆怅，似乎完全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后面的我，相当在意你了呢，明明你这家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也不是特别聪明，不仅人很好色，而且讲话也不着调，总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但是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竟然也觉着出乎意料的开心和放松，在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竟也会变得莫名难过，变态先生你当时一定是给我下迷魂汤了，让我放心不下”

雪之下嘟起了嘴，有些抱怨似开口

“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你难过、害怕的样子，雪乃想做点什么，可是变态先生又不肯说，但是雪乃不怪你哦”

“我在想要是雪乃再厉害一点就好了，说不定就可以不这样做了”

有着几分惆怅，但是话语中完全没有后悔的意思

“哈哈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雪之下的语气变得兴奋了起来，现在的话语中满溢着少女愉悦的心情，那一份少女纯真的期待宛若斑斓星空下划过的流星般闪耀

“变态先生，我已经和姐姐还有妈妈说了我们的事，她们都很支持我们，甚至还定好了结婚的日子，我们到时候就去明治神宫吧”

“变态先生，可以吗？”

“嗯，可以的，都听雪乃的，所以雪乃不能丢下我……”

“好害羞啊”少女苍白的脸庞浮现了几抹嫣红，终于驱散了几分那让人不安的气息。

“所以这一次啊，雪乃终于做到了”雪之下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慨的意味，仿佛一切都已经功成圆满一样，一个故事终于等来了完美的大结局。

“你知道吗？”

雪之下双眼望向绮云的方向，目光变得有些涣散，继续开口，声音不复之前的欢快，而是有些失落。

“在这里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变态先生可不要发现呢，不然你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只要等到下一次试炼，一切都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她是谁”

雪之下没有回答绮云的问题，而是继续开口

“但其实我心底里还是有着另外一股想法，说不定我也在期望着，要是你可以知道的话，是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忘记我啊，于是我留下了破绽，就看变态先生能不能发现啦，看来变态先生还是赢了呢，哪怕没发现的话也没关系的，我本来就做好输的准备了，这么看雪乃我果然有些坏心眼呢”

话语到这里顿了顿，换做了一股更加失落的语气

“可是我好像高估了自己，在阳台上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你的照片，这样就算是你也陪在我身边吧，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不留遗憾了”

“可是……可是……”哽咽之色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粘了上来。

“我还是好想再看你一眼，再看一眼，想被你抱抱”

“如今这些，都满足了，雪乃我也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雪之下在问着自己，可是正是这一问，她沉默了下去，而她精心构筑的所有防线在顷刻间全然崩塌，原有的自信与平静荡然无存，她抬起湛蓝色的眼眸深情地看向绮云，眼神之中满是眷恋，泪水决堤一般溢出于她的眼眶，从眼角处不断滑落，清冷的俏脸再也不复之前那般平和的模样，而是充满了难过与不舍，一向情绪自敛的她身子开始颤抖着，用力地咬着嘴角却最终还是哭泣出了声，她的身上第一次出现了这般软弱不堪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掩饰。

“我……我怎么……怎么可能放心啊，我才不想把你这家伙交给别人啊，以后的她会不会对你好啊，会不会每天做好饭等你回来，会不会愿意听你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会不会在你睡不着的时候给你讲故事，会不会……”

雪之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要说的太多太多了，她已经说不完了。

“变态先生，你会不会忘记我啊”雪之下的美眸之中噙着泪水，泪眼婆娑地看着绮云，水光在她的眼底里流转，宛若暖日下澄净湖面泛起的涟漪，红肿的眼眶和犹豫不决的话语代表着少女慌乱的心境。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要你走”绮云用力地摇着头，他也开始落泪了。

“你还是哭了啊，果然是忘了我比较好”失去了血色的苍白嘴唇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声音也开始变得虚弱。

“你这家伙啊，又没有志气，还是个死宅，我真觉着你以后养不活自己的，只能靠吃我的软饭生活下去啦”

“哈哈哈，虽然努力也不差，但是你没志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很好养活，我以后就养着你吧，不然没人养你的话你肯定过不好，还好有我呢，可得好好感谢雪之下大人……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绮云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让雪之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继续开口说道

“而且死宅肯定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万一你努力的话有别的女孩子看上就麻烦了，虽然我可不觉着别人能比得上我，但是一想到会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你我还是不开心，变态先生是我的，不许抢，想也不行”

“你之前看着由比滨同学的时候，哪怕知道你没有那个想法，但是我还是吃醋了，明明都已经有我了，还去看别的女生，我脸上都快写满我不开心了，你却不来哄我……”

“所以，变态先生，雪乃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这一份告白终于被她说出口，尽管已经有些迟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生命流逝的速度比雪之下想象中的要快，她忽然有些遗憾，自己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听到他的回答，要是时间可以再慢一点就好了。

变态先生，这次我可能真的要放弃了，没有办法陪你一起走下去了，不用担心，会有人陪你走下去的，你不会感到寂寞的。

我可能会有一点点寂寞，但是还好最后有你在旁边陪我。

“雪乃，雪乃……”绮云呼喊的话语之中充满哽咽。

她的脑海中好像又浮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那个美好的未来，自己也好想去感受一下。

“明明就不应该这样啊”

不知道是耳边传来的声音，还是在记忆中浮现的话语

雪之下张了张嘴，终于回答出了口

“这次我有好好回应你了，绮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