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搬家

从别墅翻出来后，白泠霜顾不得擦去手上的血迹，抬眼望向四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陌生得令人发慌。

这里太大了，树林无边无际，连个方向标都没有。她没有手机，也没有地图，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到那个她曾熟悉的世界。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沿着一条破败的水泥路缓慢前行。太阳正缓缓西沉，金红色的余晖洒在她疲惫的脸上。

她的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但她不能停。她只能一直走，走到遇见人，走到遇见希望。

幸运的是，在太阳即将落下地平线前，她终于听见了发动机的声音。那是——一辆车！

她连忙挥手，大声呼喊，哪怕声音已经沙哑。车子起初没有减速，但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缓缓停下。

白泠霜看清了车内坐着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女性，眉眼清秀，戴着副金边眼镜。她心头一松，差点当场瘫软。

她快步走上前，声音颤抖却仍努力保持平静：“你好，我……迷路了。可以帮帮我吗？”

那位女司机一看她的模样，微微皱起眉，迟疑了一瞬，还是打开车门，声音不算亲热，却不带敌意：“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白泠霜强撑着一口气，语气恳求却不卑微：“我从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出来，手机也丢了，只想尽快回到市里，能不能……载我一程？”

女司机扫了她一眼，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擦伤和沾满灰尘的裤脚，明显不是作戏。

她点了点头：“上来吧，我这车不常载人，你坐好就行。”

车子缓缓启动，车内一时有些沉默。

“谢谢你。”白泠霜声音低低的，带着久违的温度。

“没事。”女司机瞥了她一眼，“我叫许晴。你呢？”

白泠霜犹豫了一下：“白泠霜。”

“你要去哪？我能送你到镇上，或者市区，那里人多，你会安全一些。”

白泠霜点点头：“市区就好。谢谢你，真的。”

许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右手下意识地调低了车内的音量，让车厢里多了一些安静和安心的空间。

车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街灯一盏盏亮起。城市的轮廓渐渐清晰，白泠霜一路沉默。

“你家在哪儿？”许晴终于开口，语气温和了许多。

“城南，青檀巷。”白泠霜的声音有些发虚。

路越来越熟悉，白泠霜看着窗外，城市的夜色温柔又喧嚣，路灯在车窗外飞快掠过，街道两旁的餐馆、奶茶店、还有便利店招牌，在夜风中闪烁着熟悉的光。

“就是前面那栋。”白泠霜轻声说。“用纸和笔吗，留个电话到时候我好报答你。”

她看着白泠霜那双干净却疲惫的眼睛，最终还是伸手接过纸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字迹干净利落。

说完，告别了，她启动车子，白泠霜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直到尾灯彻底消失在街角。

直到那道熟悉的门在她手中“咔哒”一声打开，她才真正觉得：她安全了。

白泠霜轻轻关上门，反锁，插上插销，又反复检查了几次。直到确认不会有人闯进来，她才脱下鞋子，缓缓走进卧室。

她脱下沾了尘土的衣服，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她靠在床头，深吸一口气。

明天，她会去附近商场买部新手机，但今晚，她不想再想这些了。

她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眼，安静地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白泠霜揉了揉眼睛，身体依旧酸痛，但比昨天好太多。

她准备出门，公寓离大学不远，周围是学生气十足的小街道和便利生活区。

白泠霜戴上墨镜，走进商场时没人认出她，她迅速挑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机，用现金结账，话也不多说。

之后她坐在星巴克角落，打开手机设置新账号，切断旧生活的一切联系。

她手指飞快地滑动，开通支付平台、关联新邮箱、下了几款常用App。

回到家后，她第一件事是发出退学申请邮件。

然后，她点开机票网站，直接搜了离这座城市最远的一线城市：南边的海滨城市、经济发达、人口流动大。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屏幕上的订票确认信息，唇角勾起一点点弧度。

为了将自己碰见他们的几率降到最低，所以她不换手机号——她换整张SIM卡。

不删社交账号——她注销所有账号，从源头上切断他们追踪她的线索。

她不换学校，不换租房信息——她干脆连城市都不要了。

现在，她只要准时到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