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宫!”在开城的一间小房间里,传出了刘希雨的惊呼声,“他们怎么掺和进来了?”
“恐怕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纤慧慢慢地品着杯中的热茶,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那帮老道不愧是老牛鼻子,鼻子还真是灵的很!这样都能黏上来!”
“什么意思?”刘希雨有些惊讶地问道,“纤慧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哼,当初那天师宫成立的时候,我们王爷就发现其中有古怪了。”纤慧端着茶杯,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末,“好死不死的把那座什么天师宫建在四盘山,那里离王爷的封地可是不远,肯定是朝廷留下来监视王爷的一根钉子,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手了,我本来以为他们还会忍上一阵呢!”
“朝廷,朝廷……”刘希雨满头汗水的瘫坐在椅子上,尽管在上这一条船之前,他就已经料到了这种局面,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感到难以遏制的惊惧。
看到他这幅样子,纤慧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还真是无用。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道:“刘公子,放心吧,朝廷没有什么证据,不然我们还能继续这么逍遥快活吗?王爷的头上毕竟顶着一个‘贤’字,没有确凿的证据,朝廷是不敢动我们王爷的。我们没事,你也就没事。”
“话虽这样说……”刘希雨吞了一口口水,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刘公子你反悔了?”纤慧淡淡地说道。
刘希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偷偷的地看了面无表情的纤慧一眼。
“不,纤慧小姐,我绝没有后悔的意思。”刘希雨连忙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上了这条船,就再也没有下去的机会了,只能跟着一条路走到黑,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朝廷难惹,但是这贤王府也不是吃素的,自己如果想要退出去,那贤王府想要掐死自己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不用他们做别的,只需要在这件事上稍微做一下推手,让自己的那个哥哥上台,到时候,自己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呵呵,那就好,我还是相信刘公子的。”纤慧淡淡笑道,“刘公子,相信我,和我合作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那,纤慧小姐,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刘希雨吞了一口口水,低声问道。
“等!我们等下去!”开城的另外一间房间里,一名老道手里也端着一只茶杯,只是茶杯里装的既不是茶也不是酒,而是一杯清凉的山泉水。
“等下去?证法道长,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刘菁眨了眨眼睛,看着对面这位高深莫测的道长。
他现在除了知道这位救了他一命的道长道号证法,来自天师宫之外,再也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对这位道长有着深深地敬畏,那天在船上,他用五雷正法,生生逼退了那名刺客的场面,让刘菁记忆深刻。
“刘公子,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做法。”证法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清泉水,“现在我们不动,对方也不会动,可如果我们一动,对方也会伺机而动,这并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场面。等吧,现在看的就是谁更有耐心,谁能忍得下去,谁就赢了。”
刘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赤心堡中,一时之间进入了诡异的阶段,两方面的人都在蠢蠢欲动,却又不轻举妄动,谁都等着对方犯错误,局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种场面,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样。
“场面僵持下来了?”韩天欲端着酒杯,轻轻品着里面甘美的酒水,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的,现在事情进行到现在,已经进入了僵持阶段。
在自己的安排之下,两方面的力量都很平衡,谁都不愿意先动起来,让对手找到机会。
“是,现在赤心堡可是平静的很。”阴九冥冷笑了一声。
现在赤心堡的这个局面,对韩天欲来说很不错,赤心堡两方面的势力针锋相对,都在收缩势力,外围的东西早就已经停了下来。
韩天欲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扩张,将手里的力量扩充到了方方面面。
无论是七巧阁还是幻楼,还有以四盘山为据点的天师宫,都已经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还有那个自强会,更是抓住了机会,将触角伸的到处都是。
没有大门派压着,那些小门派就像是稻田里的杂草一样,到处的疯长。
而且这些小门派的扩张也给了韩天欲的势力很好的掩护,正是求之不得的好局面。
“太平静了也不是好事。”韩天欲嗤笑了一声,“别看那老大老四两个闹得厉害,可实际上这赤心堡里做主的还是那个老狐狸。”
“宗主说的是刘沛?”阴九冥一皱眉头问道。
“可不就是他。”韩天欲撇了撇嘴,“这个老狐狸可是一个难对付的对手,他几乎是完全靠着自己的本事,一点一滴的拉扯出赤心堡这么大的一片家业。而且还把当年默默无闻的赤心堡带到了白道魁首的位置。无论是心智还是武功,那个老家伙都是出奇的难对付。别看他的两个儿子闹成这样,可是赤心堡的大局还掌握在那个老家伙的手里,只要那个老家伙发一句话,这两伙人谁都成不了事。”
“那,怎么……”
“估计那个老家伙现在也在头疼呢!”韩天欲慢慢品了一口杯中的美酒,邪笑了一声,“现在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老四背后站着贤王许岚清,老大背后站着天师宫,这两股势力都大的吓人。刘沛虽然不至于真怕了这两伙势力,但是也要忌惮三分。麻烦,麻烦啊!老家伙现在也要头疼了。”
“呵呵,不管那个老家伙多么狡猾难缠,碰上宗主,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阴九冥嘿嘿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韩天欲摇了摇头,“刘沛是厉害,但是他老了,太老了,如果在十五年前碰到这个老家伙的话,我还要忌惮几分,但是现在,他时日无多了!我根本不需要再怕他了。”
“那宗主,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呵呵,那刘沛虽然已经很老了,但是,他活的时间还是有些长了。”韩天欲淡淡一笑,“老而不死是为贼,他现在已经是老贼了。所以,我想让他早点解脱……”
“宗主,你是说……”
“没错,这赤心堡现在的平静,是因为两方实力均衡,所以谁都奈何不了谁。”韩天欲冷笑了一声,“而且,这事情也缺一个引子,让他们斗起来的引子。现在,我们就要给他们点一个,让他们烧起来!呵呵,这赤心堡,很快就不是我们的威胁了。”
十月初九,这一天对刘沛来说很重要,是他进香还愿的时候。
在三十年前,刘沛三十多岁,刚刚接手家里的产业的时候,曾经在家乡附近的清泉寺,菩萨面前许过愿,如果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一定为佛祖重塑金身,同时每年的这一天都来佛前尽香还愿。
结果从那一天许愿开始,刘沛就好事连连,先是家里的产业壮大,后来娶了另外一个武林世家的女儿做妻子,没几天老丈人就过世了,那个女儿是独女,整个世家作为嫁妆,并入了这赤心堡,让赤心堡一举壮大。
然后平江陈氏看中了他,将女儿嫁了过来,借着平江陈氏的帮助,这赤心堡又有了长足的发展,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一步步成就了赤心堡在武林中的霸业。
这刘沛刘老爷子也是说话算话,先是花了大价钱,给清凉寺重修了庙宇,为佛爷重塑了金身,每年的这一天都到庙里进香,让这庙里的和尚享尽了好处。
今天,又到了刘沛进香的时候。
在事前,赤心堡的人将这清凉寺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连耗子洞都没有放过。
实在是因为刘沛的这个习惯太出名了,这些年来,在这清凉寺里,刘沛也不知道遭到过多少次的刺杀。
不过总是能够逢凶化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清凉寺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寺院周围没有什么藏人的地方,刺杀之人很难对刘沛进行伏击。
另外就是这里距离赤心堡非常近,只要在山头发出信号,用不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赤心堡的援兵就能赶来,让刺杀之人无路可逃。
所以,刘沛虽然每一年都来这清凉寺进香,也遇到过几次刺杀,但是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