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那图,你在这里有酒有肉过得好轻松啊!”那个人冷笑着说道,“可是你部落里的部民们还在忍饥挨饿呢。”
“哪怕是天上的雄鹰也要自己打猎才有吃的。”阿克那图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我们的朋友邀请我们一起用餐,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友情的见证。没有获得这一份友情的人,哪里有资格一起享受这样的美味?”
“哼,友情?”那汉子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和外人勾结,准备出卖部落的利益吧?”
“唰”的一下,阿克那图腰间的马刀已经被他抽了出来,“那卡多,我可以把你的话当成对我的侮辱吗?或者,你知道我今天得到了一把马刀,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下,这把刀是不是锋利了?”
“……”那卡多面色阴沉,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对那把马刀心怀畏惧,但是嘴上却丝毫不服软。
“阿克那图,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他大声说道,“什么部族第一勇士,狗屁!不要总把这个名头摆出来吓唬人!”
“是不是吓唬人,我们比试一下就知道了。”阿克那图冷冷地说道,“你可以放胆子过来。”
“哼……”那卡多冷哼了一声,眼珠乱转,却没有向前一步。
韩天欲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他身边那名男子却先开了口。
“呵呵,我最欣赏的就是这种勇士之争了!”他说道,“是不是真正的勇士,只有比试过才知道!两位都是草原上少见的勇士,今天已经晚了,比试不能尽兴,不如今天就这么算了。明天一早,我们再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比试一番如何?如果谁赢了……”那名男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弯刀,狠狠地插在地上,“这把波斯弯刀,就是勇士的奖品。”
听到‘波斯弯刀’四个字,就连韩天欲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中原的兵甲虽然犀利,但是要说起这弯刀,还是波斯的最好。
大马士革弯刀更是有价无市,每一把来到中原的波斯弯刀,都会成为权贵们私藏的珍品。
魔门之中也有几把,那种特殊的云纹让我印象深刻。
韩天欲伸手从那男子面前把那把弯刀拾起,然后拉住刀柄向外一抽,呛啷一声,弯刀出鞘,在火光下就像打了一道厉闪一样。
只看了一眼,韩天欲就轻轻点了点头,“云纹吞金,确实是上好的波斯弯刀,就算称之为神兵利器都不为过。”
“大师也懂兵器?”那男子惊奇地问道。
“略知一二。”韩天欲微微一笑,将那把弯刀又送回了刀鞘之中。
看到那把弯刀,无论是阿克那图还是那卡多的眼睛都亮了。
作为草原上的汉子,每一个人对兵器都有着狂热的爱好,尤其是这种堪称宝物的兵器,更是他们的终极追求。
“好!”那卡多一咬牙,恶狠狠地点了点头,“比就比!比什么?”
“比……”阿克那图刚要开口说话。
“比弓箭!”一直坐在那男子身后的,那个叫阿木克的随从开口说道。
“好,就比弓箭!”那卡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挑衅地向着阿克那图一挑眉毛。
阿克那图的脸上则闪过了一丝忧色,但是还是坚毅地点了点头,“听你的,比弓箭!”
“那,明天早晨,就在这里!”那卡多大声说道,“阿克那图,你可不要跑啊!”
“这句话,我要奉还给你!”阿克那图也微微冷笑,“那卡多,我希望跑的那个人不是你!”
“哼!”那卡多冷哼了一声,带着几个人转身离开这里。
阿克那图脸色平静如常,拿着匕首从羊身上切了两块肉,用木盘子盛了,送到韩天欲和那男子面前,恭敬地说道:“两位客人,最肥美的羊肉要送给最尊贵的客人,请接受我们这一番心意。”
那男子赞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遇到这种事情还能保持镇静,果然有大将之风。
阿克那图似乎没有关注这份赞赏,只是平平淡淡地将羊肉分好,分得公平合理,每一个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大家也吃的开心。
“阿克那图。”直到他坐回来,韩天欲才笑着问道:“刚才那个叫那卡多的是什么人?”
“另外一个部落里的勇士。”阿克那图笑了笑说道。
“那卡多是附近部落里的第一勇士。”阿克那图不说,他身后的一个小伙子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本事也算不错了,可是比不过阿克那图。只是他对阿克那图不服气,总想挑衅一下,可是每一次都输了。”
“他当然对阿克那图不服气,他那个部落是穆克什母亲的本家,那个那卡多和穆克什还有些亲戚关系,这是帮着穆克什出气呢!”又有一名年轻牧民在那里说道,喝了酒,这些年轻人的话就多了起来。
“不过,这个那卡多别的本事稀松平常,但是箭术还真不错。”有个小伙子说道,“和阿克那图比过几次,都是平手。据说和阿克那图一样,差一点就够得上射雕人的水准了。”
“射雕人?”那个男子身后的阿木克冷哼了一声,“他也配!”
“阿木克,少说话。”那个男子一皱眉头,低声呵斥道。
那个阿木克立刻闭上了嘴巴。
不过有年轻牧民倒是很赞同他的话,应和道:“没错,他那卡多也配称为射雕人?这简直是对射雕人的侮辱,他就是一个废物!”
“废物?”有人冷笑了一声,“真是废物的话,你怎么不去和人家比试一下呢?”
那个说话的立刻没了声音,嘴上说说没关系,真让他和那个那卡多搏杀,他绝不是对手。
部落第一勇士这个称号,可是一刀一枪,在部落里用真本事搏出来的。
“好了。”阿克那图喊了一声,“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废物,我一定不会输给他的!”
“很好,就是要有这股气势。”那男子在一边点了点头,“小伙子,我看好你。”
“阿弥陀佛。”韩天欲笑着念了一声佛号,却什么也没说。
酒香肉香引来了不少这个部落的族人和草原上其他地方的牧民,阿克那图和那男子都十分好客,除了那个那卡多之外,只要来了,都被请了进来。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喝完酒,吃完肉,营地上开始响起一阵阵欢快的歌声。
那些小伙子们吃饱了,不是邀请姑娘跳舞,就是在一边找了个地方开始摔跤。
韩天欲笑呵呵地在一边看着,却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
不过,倒是有几个小伙子跑过来,有点羞涩地想要邀请他身后的单雪吟和解清跳舞,却被两女冷漠地拒绝了。
那些小伙子顿时十分失望,不过看着韩天欲的眼神也变得十分羡慕。
“呵呵,大师,你真是好享受啊。”一边的那个男子有些羡慕地看了韩天欲身后的两女一眼,以他的身份,自然能看出韩天欲身后的两名女子都是天姿国色,就连他身边都没有这样的美人。
“呵呵。”韩天欲毫不掩饰地拉起了单雪吟和解清的手,淡淡一笑,“贫僧修的是佛,修的是这世间大道,但是世间大道与这人伦大道并不冲突。想那些可笑的修佛之人,修着修着,竟然禁绝了七情六欲。这样的人,修炼出来的究竟是佛,还是一群石头?那样的佛,又有什么意思?”
“大师说的好。”那男子哈哈一笑,“实不相瞒,在大师之前,也曾有从中原来的高僧与我讲佛,可是说来说去都是放下屠刀,与人慈悲那一套,听多了实在是呱噪的很。”
“那些人啊……”韩天欲轻轻摇了摇头,但是心中冷笑,自从宣文禁佛之后,佛门的势力在中原大受打击,那些得道高僧们没办法,只好跑到这塞外打秋风。
只是他们在中原行的那一套,在这弱肉强食,环境恶劣的地方哪里行得通,真的只能是自讨苦吃。
“那些人只知道每日空念佛号,读一些佛门经典,就以为自己是得道高僧了。”韩天欲轻轻摇了摇头,“实在是可笑之极。想那佛祖释迦摩尼,原本也是天竺的一个王子,却抛却富贵,经历了一生的磨难,这才一朝顿悟,立地成佛的。那释迦摩尼之前可有佛门经典可读?可有什么佛禅可修?所以说,这佛,不是坐而论道说出来的,这佛门至理是从人生之中悟出的!不知道人生疾苦,只是念念阿弥陀佛,哪里会成什么佛?”
“说的好!”那男子轻轻鼓了一下掌,“原本我还在奇怪,这些中原来的和尚究竟是怎么了,说的东西乱七八糟,无趣的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道高僧?现在听了大师一番话,这才知道那些人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呵呵,这位施主。”韩天欲淡淡一笑,“佛门典故,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虽然说的是慈悲心肠,可是,我们也能看到,那鹰和虎也是要吃肉的。如果让那鹰虎都吃了素食,那这究竟是害了他们还是救了他们?所以说,佛祖也知道顺势而为,该怎样,就是怎样。草原之上,环境恶劣,人口增长是第一要务,而且素食稀少,大家养的都是牛羊,那些高僧让草原上的人禁绝欲望,去吃素食,这样的事情,除了‘可笑’二字,再也没有其他的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