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妮子站在门口,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过了好大一会儿,妮子轻声道:敲门……
她说完敲门之后,眼中的水雾忽地变成泪花涌了出来,她忙抬手将泪水揩去。
我抬起手来,感觉这手犹如千足重万斤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手抬了起来,轻轻向门上敲去。
当当当……轻轻敲了几下后,屏住呼吸耐心地等着。
等了好大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我看了看妮子,她示意我再敲。
我抬起手来,当当地又轻敲了几下,接下来又是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但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妮子轻声道:你用力点敲,动静小了,康伯父康伯母可能听不到。
哦,好。
我边应着边手上加了些力度,又敲起门来。
这一次的敲门声明显地大了很多,但等来等去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轻声道:妮子,难道康伯父康伯母正在休息?
你再敲一次看看。
嗯。
我又抬手敲了敲门,这次的敲门声比上次更大了些,但屋里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妮子轻声低道:难道康伯父康伯母真的在休息?
我看是这样,老人上了年纪,刚从我们那里回来,长途跋涉身体吃不消,估计真的在休息。
既然这样,我们就等着吧!
嗯,好。
接下来不能再敲门了,以免打扰了两位老人的休息。
我和妮子能做的就是站在门外等。
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了,当人在动的时候,还能忍受住寒冷。
但现在站在门外不动,过了不长时间,我和妮子都有些忍受不住了,这冷实在是太恐怖了。
先是四肢冷的有些麻木,接着感觉躯干也没了热乎劲。
身体里的热量被寒冷慢慢地往外抽着,如丝如缕地从体内缓缓飘出体外,整个人似乎都快被冻僵了一般。
妮子,我们不能光这么站着,得活动一下,不然我们真的会被冻僵了。
我边说边活动了起来,轻轻地跺着脚。
妮子也随着我的动作活动了起来,边转圈边跺脚。
现在最冷的就是脚丫子了,人害冷都是从脚丫子开始的,只有跺脚是最佳的保暖方式。
但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康伯父康伯母的家门口,两位老人正在屋内休息,这脚便不能用力跺,只好将脚轻微地缓缓抬起再软软地踩在地上,这样一来,保暖的效果可想而知,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妮子的皮肤白,皮肤白的人更怕冻,过不多时,妮子的嘴巴鼻子耳朵都被冻的通红起来,我忙解开外套的领口,将她拥进怀里,让她将脸趴进我的怀里取暖。
此时,天色早就黑了下来。
天一黑,显得更加冷了。
我轻声道:妮子,我们等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得有半个多小时了。
我现在再敲敲门吧!
我边说边抬手去敲门,妮子忽地伸手阻止了我,轻声道:再等一会,别这么着急。
实在是太冷了,我真担心把我们给冻僵了。
妮子忽地一笑,道:怕什么?只要冻不死就行。
好,那我们再等一会吧!
我和妮子进了楼洞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可能真的是太冷了,邻居们都在家里窝着呢。
这么个苦寒地方,也不知道康警花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起康警花,心中更是呼呼拔凉地难过起来,寒冷加难过,这滋味更加难受了。
又撑了半个多小时,我轻声道:妮子,不能再等了,还是敲门吧?
嗯,好,你再去敲。
我抬起手来,不再有任何犹豫,当当地敲起门来。
敲敲停停,停停敲敲,力度一次比一次大,敲门声一次比一次响,这样接连敲了好多次,门内竟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我恍然顿悟过来,说道:是不是家里没人?
妮子一怔,点头应道:康伯父康伯母可能真的不在家。
我不由得着急起来,妮子忽地想了起来,忙对我说:何队不是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给你写在纸上了嘛,往家里打电话,看有没有人?
对。
经妮子这么一提醒,我忙拿出那个纸条来,又将手套摘下掏出手机来,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用手机拨通了康伯父康伯母家里的固定电话。
很对,电话就拨通了,站在门外,就能听到屋内传出的电话铃声,我和妮子都屏住呼吸凝耳倾听着,希望屋内的电话有人接听。
屋内的电话铃声一声紧促一声地传出来,但就是没有人接听。
直到电话铃声自动停止了,也没有人接听。
难道家里真的没人?
我又用手机拨通了屋内的固定电话,但响来响去,仍是无人接听。
我又拨打了多次,仍是这样。
我不禁骇然起来,开始不往好地方想了,颤声低道:妮子,难道康伯父康伯母回去看望阿花,受不了打击,回来后就双双病倒在了屋里?
妮子本来也有这样的担心,听我这么说,她更加慌乱惶恐起来。
我和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