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厚有五厘米的铁板，就这么直接被撞破了？这得有多大的力量？

　　但同时让林辰很不解的是，眼前这人走路的姿势怎么怪怪地，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林辰被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看向这人，问道，“哈喽？你是...？”

　　话音落下，林辰看到这人停下了步伐。

　　气氛莫名地一沉。

　　林辰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身体就是这么做了。

　　“哇...呱...”

　　一道怪异的声音从人影的口中响起。

　　林辰心里一个咯噔。这声音怎么跟丧尸那么像？结合对方的走路姿势，林辰现在心里凉了一半。不会真的是丧尸吧？

　　就在这时，丧尸突然发出一道奇怪叫声，猛地对着林辰暴冲而来，速度完全不似先前那样的缓慢。

　　林辰吓得面色发白，被绑在椅子上的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人影扑到他的面前。

　　人影的暴冲带来的疾风洗刷着林辰的七窍，扑到他身上的人影带来的巨力一下子将他推倒。

　　“哇！”

　　又是一道奇怪的叫声，这一刻，人影的脸终于清晰起来。

　　这是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印堂很黑，脸上布满月球表面一样的崎岖，眼睛只剩下白色部分。尤其是口腔，牙齿呈屎黄色，每一颗都如犬齿一样尖锐，散发着腥臭的绿色黏液缠绕在口齿间，极其恶心。

　　林辰倒胃得直接想吐，但丧尸已经张开嘴，对准他的头咬了下来。求生的本能让他压住了倒胃的感觉，急忙抬起唯一能动但被铐着的双手，对准丧尸的嘴挡去。

　　铿！

　　丧尸一口咬在林辰手上的铁铐，它的牙齿坚硬得竟没被铁铐崩碎，反而是发出铁器撞击铁器一样的清脆声响。

　　林辰运尽全身力气把手往上抬，想推开丧尸的头。

　　但丧尸的力量大得出奇，加上他本身身体就很虚弱，结果是丧尸的嘴压着他的双手，逐渐地逼近他的脸。

　　在这个过程中，丧尸嘴里的绿色黏液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向下汇聚，不断地滴落到林辰脸上。

　　林辰的双臂青筋毕露，用力过度导致他的面色涨红，全身都发生着轻微的颤抖。

　　他的心越来越凉，不论他怎么努力，丧尸的嘴仍在一寸寸地逼近。

　　自己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与其被丧尸咬死，他还不如坐牢。而且被咬后，他也会变成丧尸。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那样。

　　那根本就不是人，没有人会想要变成泯灭人性和心智的丧尸，顶着一张人脸，却做着非人的事情。

　　虽然林辰心里有百般不愿，但最终，丧尸的嘴还是对他的脸咬了下来。

　　这一瞬间，浓烈的腥臭灌满林辰的口鼻，他面前所有的光亮都被丧尸恐怖丑陋的脸遮挡，只剩黑暗。

　　林辰绝望地闭上双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选择安详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

　　那是一个如往常一样的下午，结束了工地上午的工作，可以短暂午休的林辰来到工地门口，不久，一袭白裙，清纯娇艳的秋子出现在眼前。

　　她从对街走来，这天阳光很好，从天上撒下的阳光为她镀满了金辉。她柔顺的黑发在风中轻轻地悠扬，独属茉莉校花的美丽脸颊带着醉人的笑意。她那对像星辰一样璀璨的眸子，正牢牢地把林辰锁定着。

　　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焦点的唐秋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来到林辰身边。

　　受秋子影响，也成为他人注意对象的林辰脸红地抓抓头，不满道，“你怎么又这么大张旗鼓地...”

　　唐秋子看了看周围都在注视着她和林辰的路人，眼光颤了颤，捂嘴道，“啊，我没想到会这样...”

　　林辰笑道，“好啦好啦，不要再显摆你的魅力啦。”

　　唐秋子道，“我没有。”

　　林辰耐心地解释，“你明知你的出现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却还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上，你这不是显摆是什么？”

　　“啊，原来是这样，”唐秋子用右手食指抵着嘴，认真地思考着，“要不下次，我从小巷偷偷地来？”

　　林辰被秋子的单纯弄笑了，“我开玩笑呢，你这样挺好的，正好也帮我涨点知名度。”

　　坏笑地看着秋子，“你茉莉校花的名声大着呢。”

　　被林辰这么打趣，唐秋子微微脸红。

　　林辰担心地补充道，“你可别真的走巷子，那里地痞流氓多得很，你一个女孩子危险。”

　　唐秋子点点头，“嗯，我不会的。”

　　“那走吧？”

　　“嗯。”

　　认识也有几天了，不知不觉林辰就与秋子养成了这样的默契，每天他中午下工，秋子都会从公司搭地铁到这，跟他一起到附近的摊子吃饭。

　　经过几日的相处，他对这个里里外外都优秀得让人惊叹的奇女子愈发动心得不可抑制了。他很想让秋子做他的女朋友，但害怕被拒绝的他，一直不敢袒露心迹。

　　他觉得秋子应该对他也有好感的，否则一个女生干嘛大老远地从几公里外的华恒公司乘地铁到这，就为了吃顿饭。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但听多了网上的那种“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你”之类的话，林辰一直犹豫不决。

　　走在路上，随着渐渐远离工地，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车子，行人，马路，微风，阳光，身边是暗恋的女生，林辰有一种美好的感觉。

　　“今天怎么样？”如往常一样，秋子问起林辰的日常。

　　“还行，今天的砖不怎么烫手。”

　　看着林辰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秋子捂嘴“噗呲”一笑。

　　“你笑啥？”林辰问。

　　“没，就觉得，很搞笑，”秋子收敛表情，哼了哼，认真地回道。

　　“搞笑么？”

　　“嗯，你很有幽默细胞，每次跟你讲话都能逗我笑。”

　　“看来我还隐藏了一些喜剧天分，下次去搞个脱口秀比赛看看？”

　　“嗯...可以试试，”秋子用右手食指抵着嘴，认真地点头道。

　　“你呢？今天公司忙吗？”

　　“唔...还好，有三份表格，两份计划书，还有三——”

　　“好了！”

　　“嗯？”秋子不解地看向他。

　　林辰道，“不必向我炫耀你的工作能力，我知道你一直很能干。”

　　“还好啦，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那只是对你，如果是别人，一定会忙得焦头烂额的。”

　　“不会呀，只要找对了方法，办公起来就会事半功倍。”

　　“那只是你这种学霸，我们这种普通人可没那么厉害，”说完，空气沉默了几秒钟，林辰感觉到了什么，看向秋子，发现此时此刻，校花的脸上微微带着一丝愠怒。

　　意识到又犯了不该犯的错误的他急忙摆手道，“对，对不起，秋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辰，”秋子认真地看向他，灼灼的眼神让林辰有一种火烧的感觉，“我说了，不要学霸学霸什么地叫我，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跟你，跟他们，跟大家都一样。你这样，会让我不自在，就总觉得，好像我是什么另类一样的东西。我只是找对了适合自己的学习、工作方法，这没什么。不要因此就给我戴上什么标签，我不喜欢这样。”

　　林辰讪笑地抓抓头，“对不起，我忘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你也别太紧张。”

　　说着，两人来到了路边摊。

　　这条街叫做烧烤街，一整条街上都是卖吃的，白天会有一些粉摊、面店，晚上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摆起烧烤，各种烤鱼、烤肉。

　　来这里光顾的多是附近的工人、上班族，这里的价格很实惠，量足，味道也好，深受上班族们的喜爱，生意一直很火爆，颇有些类似林辰出租屋那片附近的酒吧街。

　　他们到的这家叫做李妈妈米粉店，客人很多，排队的长龙已经出了店外。

　　林辰、秋子点好了常吃的酸辣粉，在外面找了个位置坐，等了起来。

　　一袭白裙，皮肤像牛奶一样白得耀眼的秋子坐在这，顿时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有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一边嗦粉一边偷看秋子，不料一个咳嗽，撞翻了碗，汤水溅了整件西服。他尴尬地拿纸擦拭，把账结了，灰头土脸地离开。

　　走时，不忘一直盯着秋子，好像不多看几眼，就亏了一样。

　　视线一直停留在林辰身上的唐秋子并没注意到上班族，这时她恰好转头，看见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的上班族。

　　不明就里的她礼貌地对上班族笑了笑，上班族愣了愣，随后加快步伐离开，到了外面的时候，他像个疯子一样跳了起来，“哦呼”地叫出声。

　　林辰头疼地摇摇头，这屌丝比他还花痴。

　　还有个穿着背心、五大三粗的光头男子，目光也一直停留在秋子身上，但他身边发现他不轨行径的女人直接凶神恶煞地捏着他的耳朵，将他的目光扭正了回来。

　　林辰不再去看，他的目光转向街外，看到街头有一个卖玫瑰花的小男孩，大太阳的，小男孩身上出了很多汗。

　　有一对情侣路过男孩身边，男孩凑上前去，说了些什么，看嘴型，应该是在问“买花吗？”

　　男人笑了笑，掏出一张十块钱，给了男孩，从男孩手里取走了一朵玫瑰花，递给了身边的女朋友。

　　女朋友灿烂地笑了，在玫瑰花上嗅了嗅，亲了男人一口。

　　男孩正想找钱，男人伸手拒绝了他，随后带着女朋友离开了。

　　看到这，林辰心中一动。

　　不久，粉上来了，林辰和秋子开始嗦粉。

　　酸辣粉里有一些猪肉，林辰吃着，时不时地打量秋子，虽然秋子的身材很好，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但他还是更喜欢肉肉的女人，就是不到臃肿，但摸起来很有手感的那种。

　　他心念一动，也没思考什么后果，就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碗里的一块猪肉夹到秋子碗里，“秋子，多吃点，长点肉，太瘦了。”

　　夹完后他就没心没肺地继续吃了起来，当空气静默了几秒钟，意识到不对的他才抬起头来，便看到睁着那对大眼睛，也在愣愣看着他的秋子。

　　“你...”秋子指着碗里林辰夹来的猪肉，张开她那张诱人的粉唇说道。

　　林辰看向那块猪肉，愣了愣，随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糊涂了，”林辰伸出筷子要将那猪肉夹走。

　　但一只雪白修长的玉手拦在了筷子前。

　　接下来林辰惊骇万分地见到，秋子用筷子夹起那块从他碗里出来的猪肉，放进了嘴里，略微咀嚼，咽了下去。

　　看着秋子修长如白天鹅般的雪颈上因为吞咽而产生的美丽起伏，林辰愣得说不出话来。

　　“味道不错，你是不是加了点辣椒，好像比我的辣。”

　　秋子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这只是一件正常的“我这个不错，你尝尝”的食物分享。但林辰知道这远没有那么简单。

　　秋子是完全矜持的那种女生，他刚认识她那会，他稍微靠近她一些，她都会皱紧眉头，然后躲得远远的，在后来相处久了之后，秋子才会准许他靠近。

　　所以眼下这个看似没什么的事情，恰恰是有什么，而且很有什么！

　　林辰此刻心情激动得无比澎湃，他飞快地把粉嗦完，跟秋子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然后跑开了。

　　秋子不解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直到林辰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随后继续吃粉，没有多想。

　　几分钟后，林辰回来。

　　秋子没有问林辰刚才去做什么了，她就是这样一个有分寸的女生，从不做越界的事。

　　耐心地等秋子把粉吃完，林辰去结账，把两个人的账都结了。

　　秋子不解地看向他，他说道，“我请你。”

　　秋子沉默了片刻，“那下次我请你。”

　　两人离开了粉店，像往常一样，林辰先送秋子去地铁站。

　　路过一条巷子时，林辰忽然让秋子闭上眼睛。

　　秋子不解地问，“这是...做什么？”

　　林辰道，“你好好站着别动，待会就知道了。”

　　于是秋子乖乖地闭着眼睛，不发一言，但她微微攥紧的双手，昭示着她内心紧张的心情。

　　有很多电视上的爱情桥段，就是在让女生闭上眼睛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许久，林辰的声音在秋子耳边响起，“好了，睁开吧。”

　　秋子忐忑地睁开双眼，面前林辰好好地站着，并没有想象中的什么“玫瑰花海”、“蜡烛爱心”，她微微有些失望。

　　然后下一刻，林辰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抬到身前，呈现在秋子眼前的，正是一束由十三朵玫瑰花构成的花簇。

　　这一刻，林辰眼神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秋子，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秋子先是愣了愣，接着猛地捂着嘴巴，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里有泪水缓缓溢出。

　　林辰眼里浮起一丝恐惧，“秋子，你这是...拒绝了吗？”

　　他看到秋子开始摇头。

　　“为什么？”一句让林辰摸不着头脑的话从秋子口中脱出。

　　“啊？什么？”林辰不解地问。

　　“为什么，这么晚？”

　　“晚？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我？”

　　“呃...”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做你女朋友！”一向落落大方的秋子，这一刻，几乎是用喊地说出这句话。

　　林辰愣了几秒钟，他的眼神，从呆愕，变成懵懂，变成不确定，变成惊讶，最后变成惊喜。

　　“秋子，啊！你，你答应我了？”激动的林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嗯，”同样激动得在流泪的秋子点头道。

　　“我，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秋子脸红了红，随后低下头，弱不可闻地道，“嗯。”

　　“啊！秋子愿意做我女朋友啦！”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林辰一把抱起秋子，感受着满鼻的芳香，怀中的柔软。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也在幸福地笑着的秋子看着身下的男孩，眼中有着无尽爱意。

　　林辰抱着秋子，像冰场上的溜冰舞者一样，一会转到这，一会转到那。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见林辰二人，都露出了费解的目光。

　　“秋子，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答应我。”

　　秋子柔柔笑着。

　　“啊，我好幸福。”

　　又感受了片刻怀中的温软，林辰将秋子放下，眼神炯炯地看着秋子。

　　“秋子，我发誓，我会保护你。”

　　“辰，我也一样。”

　　两人再次紧紧抱在一起。

　　这天，阳光很好，街上人来人往，巷子里有清风吹出，一切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