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西河回过神,就见倾欢在笨手笨脚地涂药,脸上有些地方他看不见,就接过药膏帮他涂,倾欢仰着头,乖得像只大狗,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这样想的西河立刻摇了摇脑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的。
涂好了药与倾欢说了一声西河便出去了,她出来的时候是正午,看到大街上果然增多了巡逻的士兵,还有一队队卫兵拿着画了凉安画像的纸在四处比对,街上人心惶惶,没人再敢摆摊,城门果然都关闭了,只许进不许出。
一直在城门口守了一下午也不见凉安踪影,西河只好先行回去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但现在的他知道自己不在安语嫣手里,谁也奈何不了他。
回去的路上正经过一个馄饨摊,这个馄饨摊开在小街的拐角里,这边因为离城区有些距离还没有遭到盘查,因此人也不少。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闻到香味肚子就开始咕咕叫,西河就进了摊子挑了最里面的空桌坐。
馄饨很快上来,她刚加了点醋,一个脸上有颗大黑痣的汉子就坐在了她对面。
摊子里还有几张空桌,这人却直直坐在她对面,她看着对面的汉子,扬声让老板又上了碗放在汉子面前。
“某人不是说以后两清么,怎么又出现了?”
一同生活了三个月,西河还是能够辨认的出这人的气息的,只是没想到刚过了一月不到,青绵就又出现在她眼前了。
汉子挑了挑眉,脸上顿时多出一丝猥琐的气息,“呦,竟然还认得出我~”
西河不再搭理他,专注吃着自己的馄饨,对面的青绵看着她吃,看着看着也吃了起来,等西河吃完抬起头,青绵的那碗也见底了。
“还要么?”西河用手帕擦了擦嘴,问看着她的青绵。
见她不再要,青绵摇了摇头,西河表示知道了,随后站起身向老板招手,转身指着青绵,“饭钱他付。”
走出没多远,青绵就追了上来,“嘿,你这女人怎的如此小气?”
西河懒得看他,淡淡道:“我就小气,小气的我可是让某人白住了三个月客栈呢。”
青绵哈哈一声,“果然,你这女人还挺记仇,又不白住你的,以后还你就是了。”
“废话少说吧,你这次跟着我干嘛?”她可不相信这是偶遇。
“快到月中了……”
难得见他有这么正经的时候,西河诧异地看着他,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月中怎么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青绵突然又嘿嘿笑起来,西河被他脸上那颗大黑痣恶心到了,扭头就不再理他。
一直到家门口,青绵都跟着她,她也没说什么,两人一同进了院子,远远就看到屋里坐着的凉安和略有些紧张的倾欢,西河一惊,怕青绵说出什么让凉安起疑的话忙拉住他往自己房里拖。
“你们都在啊,你们先聊,这是我朋友,我们有点事要说,待会再一起吃饭,哥你快去准备饭菜!”
一边朝他们说着,西河就在凉安与倾欢的注视下拖着一个猥琐的汉子进了房间,凉安淡淡地看着他们关上房门,目光落在了挠着头一脸不解的倾欢身上。
其实上午出去了一会他就回来了,他也知道自己目前一个人无法出去,冷静了一会就又回到这里了,恰好西河刚刚出去,倾欢就陪着他坐着,两人都不说话,一待就是一下午。
“你是他的哥哥?”凉安第一次同倾欢说话。
倾欢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半晌才反应过来,“啊,是。”
凉安眯了眯眼,“可你们长得并不像。”
“我们是被收养的。”
“听说你们之前一直在碧浪山。”
“是的。”
“两年前……”
“哥你怎么还不去准备饭菜,要饿死我们么?”
凉安问了一截的话被人打断,就见一身素色衣衫的少年带着那汉子进了屋子,那汉子进来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瞬间就觉得身体被人看透了似的不舒服,也就没有继续方才的问话。
倾欢如蒙大赦,飞快地跑走了,天知道他方才有多紧张,手心里都是汗啊。
西河趁着方才的工夫已经让青绵保密她是女子的信息,因为青绵对她知道的不多,所以也不担心其他的。
屋子里已经收拾一新,完全看不出上午还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凉安坐在上首,西河就坐在了他的左手边,青绵坐在了她对面。
三个人就这么坐着,气氛有些僵滞,但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平静。
其实对西河来说眼前这样的局面还真是没有想到,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青绵,也没想到凉安会重新回到这里,这里的三个男人都与她相识,却又各自并不认识,也难怪一时没话说了。
而眼下她所想的是,这个小院有三间空房,以前她和倾欢各一间,但眼下怎么分,明显这其中得有两人一间,倾欢不能和凉安一间,凉安肯定不愿意和青绵一间,那么结果肯定是自己得与其中一人一间,但是谁呢?
三人都没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直到一起用了晚膳,到了最后时刻。
一听说房间不够,还不等大家说话,青绵突然就拍手了。
“这样啊~那我就和心肝一间好了,反正我们之前都住一起的~”
大概是被他邪肆的声音所染,屋内其他两人都抖了一抖,看着他们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倾欢瞪着这个形容猥琐的汉子,他很不明白这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小河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可看西河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也只好默默地不吭声了。
凉安只是觉得这两人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反正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倒是西河被青绵的这声“心肝”给恶心到了,他从来没有正式叫过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告诉过他,没想到到他这成了这样,幸好凉安没什么反应,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还是十分满意的,正如青绵所说,他们毕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三个月,确实要更加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