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电脑中病毒了。
其实严格的说,也不能算是“中”病毒。毕竟,我是在知道它是病毒的情况下,自己手贱点开它的。而且,这个病毒其实是我自己写的——我是说,大部分是我自己写的。我负责全部的代码工作,她负责设计界面、文案和一些参数的设置,这是我们当时的分工。
现在,她设计的那个界面就全屏显示在电脑上。正中间是一个穿着皮衣翘着二郎腿的女孩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屏幕外面(为了找到合适的插画我还开了pixiv的高级会员),旁边是几个选项和收款的二维码,都是她的账户。
病毒的运行方式很简单,就是霸占你的屏幕,让你什么都做不了,除非扫码付款,界面才会消失。十块钱可以换取五分钟的使用时间,一百块可以换一个小时,一千块钱可以永久关闭。另外,如果你选择前两个支付方式,插画里的女孩会在时间到的时候辱骂你一句——这是她的设计。说不定会有像你这样的贱东西,专门为了这个多冲几次钱呢,她踩着我的脸,对我这么说过。
很遗憾她的这句话一直都没有机会验证。因为怕出事,这个病毒从来没有散播出去过,只是成为了我和她在漫长而无所事事的学生生涯中的一个小消遣。如果不是上周日半夜整理旧移动硬盘时点 开那个文件夹,这个病毒恐怕永远也不会遇到第一个受害者。
我立刻试了打开任务管理器,没有用,病毒屏蔽掉了这些键盘操作。重启也没有用。也是,五年前的我不可能想不到这些,那时的我比现在头脑好使的多。证据就是,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写的了。
也罢,10块钱而已,我想。先把病毒暂时关掉,再找找电脑上有没有当时的源代码吧。
扫码,支付。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应该会在某个地方响起声音。或许她会踢醒脚边的奴隶,让他把手机叼给自己,就像从前使唤我那样。或许她在好奇这笔转账的时候会想起这个病毒,顺带想起我们的事情,或许不会。她说过会彻底忘记我的。
5分钟的时间真的很短,我还没来得及把那个文件夹翻找完,皮衣女孩就再次霸占了我的屏幕,还骂我是个下贱的抠门鬼,活该被她榨取。
仅仅是这句话就让我的下体起了反应。这也难怪,每一句台词都是她仔细琢磨过的。每当想好一句的时候,她就会念给脚下的我听。如果看到我起了反应,就会加到语料库里,顺便踩我的下体一脚。
其实我当时觉得那些台词本身并没有什么,重点是说的人是她。不过,我没有告诉她这一点。
屏幕上的皮衣女孩还在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很遗憾我不会用Live2D,所以她只能保持这一个姿势。但台词是会变的,记得当时她至少写了几百句。这可以当做是她留给我最后的礼物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就像她就在眼前一样。
于是我很快决定,与其着急关掉病毒,不如把那些台词先都看一遍。
为了不继续打扰她休息,我特意等到了第二天上午再扫那个支付码。那个晚上很难熬,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她的痕迹,但是却没有她。我只好自慰,趁着贤者时间才把自己哄睡着。她说我无可救药。她说得对。
我在上午九点六分的时候第二次扫了那个付款码,如果她还在那家公司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上班的地铁上。如果她在玩手机的话,可能会正好看到转账通知。如果她感到奇怪,说不定会联系我,我带着侥幸心理想。
她并没有出现,只有那个皮衣女孩。她说我一定是为了专门被骂才故意这样做的,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抖M。我很想告诉她她是对的。我是一个可悲的抖M,只能从别人的羞辱和虐待中才能得到扭曲的快感,请求她赐予我更多的快乐。可惜她没有对话功能,我能做的只有继续付款。
在付款的间隙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我把房间又翻了一遍,想找到她落下的袜子一类的东西。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如果真的有的话,我早该找到了。她说过不想拿走我的任何东西,也不会给我留下任何东西。我告诉她我可以用积攒到现在的工资买她的一只丝袜,但她只是用穿着那只袜子的脚把我的手狠狠踢开,像是在甩掉鞋上沾着的泥巴。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她合格的奴隶。好的奴隶应该像一块地毯,而不是一摊泥巴。她讨厌我唯唯诺诺的性格,也讨厌我遍布伤痕和印记的身体,尽管这些都是她造成的。
但现在,至少我还可以给她转账,这是我唯一能和她产生的互动。我之前在支付宝和微信上给她的转账她都没有领取,但付款码的钱会自动到账。她总会花我的钱的,我的钱总不会像我本人那样低人一等。这么想着,我的心里竟然好受了些。
皮衣女孩说我一定是个最下贱的ATM奴。恐怕确实如此。
第三次转账的时候我发现了自己程序的一个小问题,或者也不一定算是问题。那时我不小心按错了,打成了19元,但结算的时候没有出任何问题。我肯定是在判断条件里写了大于等于。这样的话,我每次可以转账99.99元,也不会让女孩台词的间隔变长。这样做除了让我更快花光工资卡的余额外,恐怕还会让她多骂一句神经病,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手机不时收到余额变动的提醒,很吵,我只好把声音关掉。
第十次转账触发了特殊条件判断,皮衣女孩告诉我,如果下一笔转账一千块的话,她可以不消失,而是控制我做一次自慰。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确定。
扫码之前,我看了一眼最后一条余额通知短信,卡里还有五千块钱,扣掉一千,刚好够我下周交这次的房租。但我的手自己动了起来,在数字界面输入了5000,并且在我的意识来得及做出抗议之前,按下了确定按钮。
如果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也算是把自己献给了她吧。而且这一次,她不会拒绝。
皮衣女孩让我把衣服全脱光,跪在地上。我照做了,这是很熟悉的命令。接着,她开始按照节奏念数字,指引我按照正确的节奏上下撸动。念到八十的时候,女孩告诉我,接下来直到她命令我射精,我都要憋住气不准呼吸。还贴心的告诉我如果控制不住的话可以用游泳用的鼻夹或者晾衣夹夹住鼻子。她之前就很喜欢这样。
女孩停止念数字的节奏,开始从十倒数,只有倒数到零的时候,才可以呼吸和射出来,如果不等她数到0,她就会在十秒钟内删掉我电脑上的一切东西。我写不出能根据画面监控人有没有射精的程序,何况这电脑也没有摄像头。但那是她的命令,我无法抗拒。
从十到六的时间比较均匀,大概一个数字四五秒钟的时间。五到四的时候,节奏好像变慢了,又或者是缺氧让我的大脑变慢了。缺氧带来的急躁和下体的快感开始交织,这是久违的感觉。女孩还在不紧不慢的数到二,而我已经快要忍不住张嘴呼吸,只好收紧脸部所有的肌肉紧紧闭住嘴。
数到一的时候,女孩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只剩下收款码和一行字。如果想要射精,就要转账两万块进去。
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回忆我什么时候写过这么恶毒的程序,也没法去想不转账的话电脑会不会被清空,我只知道我需要钱。卡里已经没有钱了。不过借呗好像还有一点额度。点下申请按钮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说不清是因为兴奋还是痛苦。
零。
在女孩的注视下我终于射了出来。射出来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恍惚,好像又看到她坐在我面前,同样是用那种鄙夷眼神。
贱货。她和她一起说道。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我的卡和借贷平台都没有余额了,房东应该明天会来收房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我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摆脱这个病毒。
又或者,我其实知道,中毒的从来都不是我的电脑。